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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不管别人,他翻身上马,直接用佩剑拍打马臀,战马吃痛,稀溜溜怪叫,四蹄离地,向良州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直属军将士如同潮水一般跟了上来。
唐寅本来是不想参战的,但古越的死给他造成极大的刺激,唐寅一路快妈加鞭,冲入城内后,片刻未停,直接向良州城的中心腹地杀去。
许多先进入城内的天鹰军将士正在大街小巷里搜捕宁国溃军,突然见身边有一匹快马狂奔而过,人们先是一愣,然后纷纷叫道:“谁?刚才过去的是谁?”
“哦,看起来……怎么象……象是大王啊!”
“没错!就是大王!”
“是……是大王!?”人们齐齐回过神来,无不惊叫出声,哪里还顾得上搜捕宁国溃军,不约而同的跟着唐寅的战马向前狂奔。
唐寅是一路飞奔着穿过良州的主道,一口气冲到良州的王宫前。
此时,以子缨为首的两万多天鹰军已聚集在王宫的宫门前,正与宫墙上的王宫侍卫们对峙。
一名风军小头目还在宫门前大声叫嚷,让里面的人主动出来投降,己方不杀,若是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唐寅到后,听到的就是己方的劝降声,他在马上,喝道:“子缨呢?”
人们回头举目一瞧,见是大王来了,纷纷插手施礼,子缨也从人群中急匆匆地跑出来,向唐寅见礼。
唐寅摆下手,说道:“无须劝降,不管里面的宁人投不投降,一律杀无赦!”
子缨暗暗咧嘴,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王族的人……”
“统统杀光,包括严初在内!”他厉声喝道:“立刻进攻,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是、是!”子缨又不是傻子,看出唐寅现在正处于悲愤交加之中,这时候与他拧着干,等于是自找苦吃,即便他的命令未必是明智之举,也只能这么执行了。
子缨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对王宫展开强攻。
宁国王宫里的侍卫有万余人,人是不多,但却是清一色的宁国精锐,装备精良,战斗力也强悍,强攻王宫并不容易,双方在宫墙内外展开了激烈的撕杀。
此时唐寅也有亲自上阵,他不顾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势,罩起灵铠,手持两把灵刀,以暗影漂移直接闪到宫墙之上,与那里的宁宫侍卫展开交战。
唐寅一上来就连砍带刺,杀伤数人,但宁军反应也快,立刻有两名宁将向唐寅冲来,两杆灵枪从一前一后分刺他的前后要害。
若是以前,他会用暗影漂移闪躲,但现在,他体内灵气空虚,无法连续使用暗影漂移这种耗费灵气的技能,只能以自身的身法来做闪躲。
只见他身若杨柳,向旁扭动,两杆灵枪几乎是贴着唐寅的身侧掠过。
他出手如电,伸手抓住背后刺来的那杆灵枪,顺着对方的力道,向前一拉,唐寅背后的宁将收力不住,向前抢出两步,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唐寅撞去。
唐寅斜跨半步,同时提起胳膊,以臂肘全力回击,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他的臂肘正击在对方的胸口上。如果他的灵气在全盛状态,这一肘之力,不仅能把对方的灵铠击碎,连其胸口都能撞个稀烂,但现在他的灵气不足,身上的灵铠也没有那么坚硬。
即便如此,对方还是被他肘击的力道打的倒飞出去,在他前面那宁将吓了一跳,急急收枪,对准唐寅的上中下三路,连刺三枪。
他快,唐寅更快,身如陀螺,提溜一转,把对方的三枪全部让开,而后一个箭步窜到对方面前,双刀齐出,斜插对方的左右肋下。
暗叫一声好快!那宁将不敢抵其锋芒,抽身而退,只可惜他的速度还是稍慢半步,双刀的刀锋由他小腹扫划过,灵铠撕裂,连带着,下面的肚皮也被挑开两条大口子,猩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肠子立刻流了出来。
那宁将惨叫一声,扔掉灵枪,双手捧着肚子,踉踉跄跄退出去。
唐寅哪肯放他离开,箭步上前,一刀将其头颅横斩下来。
他在刀劈对方的同时,他后面的那宁将也冲了回来,灵枪恶狠狠砸向唐寅的后脑。
由于战场上的嘈杂声太大,唐寅也未太听清楚背后的偷袭声,不过多年练武养成的敏锐直觉起了关键作用,意识到背后危险的临近,他本能反应的向旁侧了侧身,啪,背后那一枪没有砸中他的后脑,却重重落在他的肩头。
这一枪的力气之大,把唐寅肩膀的灵铠直接砸碎,他人也站立不住,受其压力,单膝跪到地上,就连他脚下的方砖都被震裂。
周围的宁军以为有机可乘,一拥而上,无数的长枪由四面八方刺向唐寅这一点。
紧急时刻,唐寅临危不乱,双臂抖动,灵刀之上覆盖起黑暗之火,虽然对方先出招,但他的双刀却先一步划开周围人的衣甲,只听呼的一声,十多名冲到近前的宁兵受到黑暗之火的吞噬,惨叫着退后,丝丝的白雾从其周身冒了出来。
第787章
唐寅还想用黑暗之火吸食更多的灵气,但宁将象疯了似的向他扑来,把他的腰身死死搂抱住,唐寅暗皱眉头,手腕一翻,倒提灵刀,对准宁将的背后,全力刺出一刀。
扑哧!
他的刀刺穿宁将的身躯,但对方也凭借一股子蛮力抱着唐寅前冲,二人从宫墙上双双摔落下去。
扑通!这一摔之力,让唐寅的骨头都差点散了架子,好在已经毙命的宁将为他提供不少的灵气。
他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从地上站起,这时候,周围的风军一拥而上,纷纷把唐寅搀扶住,七嘴八舌地问道:“大王,你没事吧?”“大王,有没有受伤?”
唐寅挥动胳膊,把周围的将士推开,抬头望望宫墙上方,喝道:“不用管我,给我统统顶上去,无论如何也要冲开王宫!”
大王都亲自上阵,与敌死战,下面的将士们又哪敢不卖命。
数以万计的风军,有的在外面撞击宫门,有的架云梯往宫墙上攀爬,有的在墙下向上放箭,现在战斗已全面展开。
王宫毕竟不是城池,宫墙也不比城墙,它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坚固,很快,外面的风军就用专破城门的巨型撞锤把宫门硬生生的砸开,外面的风军好象潮水一般喊杀着冲入王宫之内。
宁国的王宫侍卫再能打,再骁勇善战,毕竟才只有万人,哪里是这么多风军的对手?而且他们对风军的到来毫无防备,好象外面的风军是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准备不足,仓促迎战,愈加不敌。
随着大批风军冲杀近来,王宫侍卫开始溃败,战斗由宫外推入到宫内。
此时,严初正在天玉宫,天玉宫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天玉夫人的寝宫。
风军来的太快了,快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程度。
当北城大乱的时候,已有侍卫向严初做了禀报,称有小股的风军混入北城,正与北城的守军将士战斗。
由于是小股风军,严初也未太在意,觉得只要将其剿灭就好。不过,敌人既然能混入城内,说明北城的城防有问题,严初还琢磨等明天朝议时应与大臣们商议,是不是该更换北城主将张童。
他心里还琢磨这个的时候,又有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向严初禀报,风军的大队人马已突破北城,杀入城内。
听闻这话,严初的脸色顿变,与他在一起的天玉夫人也吓的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向他靠去。
可是这个报信的侍卫还没有离开,又有侍卫近来禀报,称风军已由北城一路杀到王宫,现就云集在王宫之外。
他话音刚落,侍卫又近,称风军已经开始对王宫展开猛攻……
报信的侍卫一个接一个跑进来,跑出去,带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震撼,那么精明又雄心勃勃的严初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很快,他也听到北方那边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以及连续的轰隆声,那是撞击宫门的声音。
“大……大王,风军要杀进王宫了吗?”天玉夫人脸色苍白难看,依偎在严初的身侧,颤声问道。
严初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可以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来没考虑过现在这种情况的发生,虽为君主,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形势,现在的严初,心里已乱成一团,脑袋嗡嗡直响,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未等严初说话,这时候,从外面冲进来一群侍卫,为首的一位将领,正是宁国的卫尉余珀。他快步走到严初近前,插手施礼,急声说道:“大王,现在风军已经攻破宫门,杀入宫内,大王……大王还是先逃到宫外躲避吧!”
现在还能不能逃得出去,余珀心里也没底,即便是逃出去了,能不能躲过风军的追捕,余珀也毫无把握,但逃总比坐以待毙强,留在宫内,只有死路一条,逃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风军……已杀入宫内……”严初目光呆滞地喃喃说着,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余珀,反问道:“你让本王逃走?可本王要向哪里逃?你让本王还能往哪里逃?”问到最后,严初眼睛都红了,冲着余珀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余珀身子一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大王……末将誓死保护大王,逃出都城……”
“本王哪都不会去!”严初厉声喝道,同时回手抽出佩剑,向前一递,指着余珀的眉心,凝声说道:“宁国千余年的基业若是毁于我手,我还有何脸面独活于世?要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我应该在的地方。”
说着话,他手中佩剑慢慢落下,幽幽说道:“你们逃吧!去吧,都逃吧!”
众人相互看看,不约而同的一齐跪地,声泪俱下又异口同声道:“我等誓死保护大王!”说话之间,余珀挺身站起,冲着下面的侍卫大喊道:“兄弟们,随我前去拒敌!杀啊!”
“杀!”
宁国王宫的侍卫虽不敌风军,但却无一人逃走,全部留在王宫内与风军展开血战,这时候,宁军倒是难得表现出血性,只不过为时已晚。
以余珀为首的侍卫们都去与风军交战,宫女们吓的躲藏起来不敢露头,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严初和他的爱妃天玉夫人。
他把佩剑扔到桌子上,抚了抚天玉夫人绝美的面颊,轻声说道:“你……不能留下……”
他这话是一语双关,意思是天玉夫人要么逃走,要么自绝,但绝不能落到风军的手里,他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风军那里受辱。
天玉夫人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地点下头,说道:“大王请放心,妾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请容妾再多留一会,陪陪大王……”说话之间,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严初也是为之动容,眼圈猩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不过,外面如狼似虎的风军不会给他夫妻俩说太多离别话的时间,打斗之声也越来越近,那一阵阵濒死的惨叫象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子,不断地刺在二人的心头。
“兄弟们,随我杀敌——”
殿外,传来余珀沙哑的撕吼。紧接着,打斗之声响成一片。兵器与兵器的碰撞声,利刃撕开盔甲的脆响声,随之而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续不断。
风军的速度好快啊!
严初垂目,目光落在桌面的佩剑上。本是紧紧依偎在他怀中的天玉夫人深吸口气,缓缓直起身,双手握着剑柄,猛的一用力,将佩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玉儿……”
严初下意识地站起身,伸手想拉住她,但她倒退一步,让开了他的手,她眼巴巴地看着严初,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不舍,她慢慢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若有来生,妾……还要做大王的妃子……”说话之间,晶莹的泪滴落在剑身上。
这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殿门被人一脚踢开,紧接着,从外面冲进来一名浑身是血的风将,那风将抬头看看严初,再瞧瞧天玉夫人,大声断喝道:“严初,你的死期到了。”
即使没见过严初,看他身上的衣服也能猜出他是谁。
严初通红的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凝视着风将,拳头握得紧紧的,连指甲都深深嵌入肉里,身子哆嗦的厉害。
还未等风将有进一步的行动,外面又扑进来一人,余珀。
只是这么一会的工夫,余珀已象是换了个人似的,他右手提着灵刀,但左臂却没了,鲜血顺着肩膀处的断口汩汩流出,身上的灵铠也是破碎不堪,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
他大叫着扑向那名风将,举刀就劈。
风将横剑格挡,当啷一声脆响,风将被震退出三大步。
余珀怪叫着箭步上前,又是一刀重劈。
风将无从闪躲,只能提剑再挡。
当啷!又是一声脆响,这回他被震出的更远,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余珀不依不绕,窜上前去,抡刀又要劈砍,可那风将抢先向前翻滚,一直轱辘到余珀的脚下,灵剑顺势向前一递,扑的一声,剑锋深深刺入余珀的小腹。
后者的身子明显一僵,不过,还是把高高举起的灵刀用力砍了下去。
扑哧!
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到风将的背后,划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
风将吃痛,惨叫出声,将灵剑从余珀的小腹中拔出,紧接着又狠狠刺了一剑,可余珀也同样的又是一记重劈砍在他的背后……
他二人完全是做自杀性的攻击。
只眨眼工夫,风将刺了余珀五六剑,而后者也回劈他四五刀。最后两人都坚持不住,双双扑倒在血泊中。
余珀仰面躺在地上,双目怒睁,一动不动,人已绝气身亡,而那风将还在地上艰难地向前爬着,一边爬一边断断续续地狞声道:“杀……严初……杀……杀……”
他只爬出两三米,就没了动静,身后的地面上留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严初和天玉夫人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已被惊呆吓傻,两人听说过太多太多的战争,可是亲眼看到还都是第一次,即便是严初,也被战争那毫无人性的残酷面惊的爱去回不过神。
第788章
殿外的打斗声由激烈渐渐变的微弱,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一片寂静,静的可怕,静的鸦雀无声。
难道……风军被打跑了?严初回过神来,倾听殿外的动静,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丝希望。
可惜,他的希望很快就宣告破灭。
随着脚步声起,从外面走进来一大群人,这些人,基本都是浑身是血,表情狰狞,走在前面那几位,清一色的身罩灵铠,正中的一人,浑身上下一身黑,灵铠已不知被鲜血洗刷过多少遍,每走一步,干枯的血块都从身上片片掉落。
那人进入大殿里,看看惊若木鸡的严初,再看看肩膀上还架着佩剑的天玉夫人,他嘴角挑起,冷冷而笑,说道:“严兄王,久违了,想不到你我二人的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严初激灵灵打个冷战,看向说话的这人,喘息着问道:“你……你是谁?”
那人散掉身上的灵铠,露出本来模样。
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剑眉虎目,鼻挺口方,五官深刻,相貌俊逸,嘴角自然上挑,天生的笑面,让人看了,很容易生出亲近之感,不过他眼中森森的冷光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整个人就象是个矛盾的综合体,即让人亲近又让人心生寒意。
他含笑说道:“唐寅!”
唐寅?严初听闻唐寅二字,身子猛的一震,人也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这时候,天玉夫人也回过神来,目光落在严初的脸上,低声说道:“大王,请原谅妾先走一步了……”说着话,她闭上眼睛,双手用力,作势要用剑锋抹向脖子。
可是剑锋刚刚贴到她白皙的脖颈,就抹不下去了,原来一只大手把她的手腕抓住,唐寅的手。
本来唐寅距离她有好远,但此时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侧,好象他原本就在那里似的。
天玉夫人惊的花容失色,樱唇张启,发出一声惊呼,唐寅的手在她手腕上一滑,直接把佩剑夺了下来,然后用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划了划,笑道:“象夫人这么漂亮的女人,自裁实在是太可惜了吧!”
“唐寅!”
见自己的夫人落入唐寅的手里,又受他轻薄,严初厉喊一声,不管不顾的向他扑去,十指弯曲,抓向他的面门。
对唐寅而言,严初这种三脚猫的本事连威胁都构不上。
眼睁睁看着严初扑到自己近前,他微微侧身,提腿一脚,正中对方的胸口。
严初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到后面的墙壁上,唐寅手臂顺势一挥,掌中佩剑脱手而出,不偏不正,正刺在严初的胸膛。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剑锋贯穿他的身体,又深深刺进他背后的墙壁上。
再看严初,他整个人已被宝剑钉在墙上,两脚都是悬空的。
“啊……”
严初痛吼一声,双目圆张,眼角都快瞪裂,怒视着唐寅,如同厉鬼般的嘶吼:“唐……寅……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
唐寅一手揽着天玉夫人,一边仰面大笑起来,傲然说道:“做人你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做鬼我又岂会惧你?”说着话,他侧头说道:“砍下严初的脑袋,挂于宫门前,让宁人都看清楚,他们的大王已被我军砍杀!”
“是!大王!”
“不——”
风军将士纷纷答应,而天玉夫人则拼命的哭喊,用力挣扎,想挣拖开唐寅,去拦阻风军下杀手,可是她体单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