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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还没倒下,两名暗箭人员从一左一右箭步上前,取出绳索,拉肩头,拢二背,将其捆绑个结结实实,然后抓小鸡似的将其提起,转身向城外走去。
杀光保护高冠的百名亲兵到把高冠捆绑擒拿,只是眨眼工夫的事,就在不远处的齐横连同手下人都看傻了眼,人们不自觉地张大嘴巴,查点忘记呼吸,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过这么多的暗系修灵者,也第一次感觉到一群暗系修灵者的攻击原来是如此可怕。
齐横并没有手下人那么震惊,扼腕叹惜倒是真的,只差一步,如果自己能再快一步,就抢到暗箭前面了!暗箭的出手太快,快到不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
当暗箭人员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不冷不热地嗤笑道:“你们的出手还挺快的,难怪大王那么看重你们!”
没有人理他,甚至都没人多看他一眼,数十名暗箭人员默不作声的鱼贯而过。
等暗箭人员都走远了,齐横的手下人才纷纷反应过来,一各个义愤填膺地嘟囔道:“神气什么?有什么不了起的?”
“齐大哥,高冠让他们抓走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齐横暗暗摇头,狠声说道:“去郡首府,你们都记清楚了,见人就给我杀,尤其是高冠的家眷,不可放跑一个!”
“是!齐大哥!”
齐横错失捉拿高冠的机会,把这口气都发泄到高冠的家人身上了。他们本就是土匪出身,杀人越货,如家常便饭,在他们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良知二字。以齐横为首的这一大群人杀进郡首府,让偌大的官邸变成了人间地狱,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老弱病残,一律屠杀殆尽。
商宛之战和唐寅预想中的差不多,轻松取胜,前前后后没用上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接近三万的守军,其中大半阵亡,另有一万多人被风军活捉,其中还包括郡首高冠。
高冠虽说不知死活,螳丵臂当车,但为人还不错,忠心可嘉,唐寅本打算劝劝他,如果能归降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后来听说齐横把高冠全家老小杀个精光,唐寅也就干脆不劝降了,直接下令,把高冠处斩,人头悬挂到城头示众,另外,他又让邱真写出告示,张贴出去,安抚民心。
城战结束后,风军分别在商宛城内和城外驻扎下来。此战,齐横没有立下首功,但也有大开杀戒,死于他手上的莫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至少可以证明了他归顺风军的决心。论功行赏时,唐寅还特别表彰了齐横,并封他为直属军第十兵团长。对此舞英是最为高兴的,毕竟齐横的实力摆在那里,有他加入,直属军的实力也能提升一截。
商宛的沦陷预示着安丘郡郡内已再无成规模的莫国势力,风军基本已占领全郡。
安丘不是大郡,又贫瘠落后,无论有没有被风军占领,对莫国国力的影响不大,但关键是风军霸占了安丘郡,下一步便可以直接威胁到泗水郡,这是最让莫国难受的。
随着唐寅统帅的直属军占领安丘,平原军和虎威军的南下势如破竹,三水军和天鹰军又在宁地连战连捷,现在莫国朝廷也不得不重新估量风军的全面入侵了。
就目前的局势来观察,风军并不是打下几座城池就会罢手的,也没有任何要解救玉国的意思,似乎风国真有一口气吞并莫国的架势。
在商宛之战后的第三天,消息传回莫都镇江,邵方听闻是又惊又怒,紧接召集文武群臣,商议到底要如此应对风军的南下。
朝堂上,左相郭辉分析道:“我军在宁地的战局十分不利,不过离我国都尚远,有所挫败也不足为虑,风国的平原军和虎威军固然厉害,但我国北上的中央军已囤积在泽平郡,想来也能顶住平原、虎威二军的南下,唯一麻烦的是风王亲率的直属军,兵力虽然不多,未足十万,但战力强悍,又有风王亲自作战,极难应付。现在直属军已占领安丘郡,再南下就要进入泗水郡,大王要早做安排啊!”
邵方听后,恨不得上去甩郭辉两耳光,他要听的不是这些,而是应对之策。他沉声道:“对目前局势的分析不用你再赘述,本王心中自然明了,本王想知道的是如何顶住和反击风军!”
郭辉被训斥的一缩脖,垂首不敢多言。
邵方转头看向大将军李进,冷声问道:“李进,你身为大将军,到了这个时候,难道就无话可说吗?”
李进急忙出列,拱手说道:“大王,为今之计,我国只能动用后备军了,把后备军调到泗水郡,以应对直属军的南下。”
邵方是不懂军事,性情是暴虐,但他可不是傻子。后备军是什么,那是由刚征收上来的新兵和将要退伍的老兵组成的后勤军,用这样的军队去抵挡如狼似虎的风军,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再者说,镇江到泗水千里迢迢,现在调派后备军,还能来得及吗?
他挑起眉毛,身子前倾,阴阳怪气地质问道:“李大将军,这就是你给本王的意见?”
第171章
李进一听邵方问话的语气,立刻意识到大王没接受自己的意见,他眼珠转了转,话锋一转,忧心忡忡地说道:“后备军确实很难抵挡直属军,而泗水郡又是我军进入玉国的后勤重地,绝不能有失,保险起见,大王要不要考虑召回在玉国作战的大军?”
邵方没有接话,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撤回在玉国作战的莫军,邵方还真考虑过这个策略,不过又觉得可惜,这时候撤回大军,那么先前在玉国所取得的一连串的胜利都付之东流,己方的努力统统白费,怎能让人甘心?
过了许久,他喃喃叹道:“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吗?”
郭辉心思一转,拱手说道:“大王何不向川贞二国求援呢?只要川贞二国肯出兵助我国,别说顶住风军的南侵易如反掌,还能顺势收复我国失地,一举两得!”
哦?邵方眼睛一亮,疑问道:“郭相,我国先前与川贞二国可有过交战,这次两国肯出兵助我国吗?”
郭辉一笑,说道:“没错,我国与川贞两国的关系是不佳,但这两国更恨风国。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川贞二国不想助我国,但为了抑制风国,臣想他们也会出兵的!”
“恩!”邵方大点其头,赞道:“郭相所言有理,好,就按照郭相的意思办!”
现在邵方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想不出应对风军南侵的策略了,又不想把深入玉国的莫国中央军抽调回来,不得以,只能采纳郭辉的意见,分别向川国和贞国求援。
其实郭辉的分析没有错,川、贞二国是看莫国不顺眼,但还没有到敌对的程度,他们的首要敌人毕竟是风国,先前两国能漠视莫国和安国联手进攻玉国,也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郭辉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川、贞现在的联盟关系已濒临瓦解,其根源还是在于上次伐风联盟惨败这件事上。伐风失败,两国的军方都是互相推卸责任,川军埋怨贞军不听指挥,一意孤行,贞军则抱怨川军胆小如鼠,不敢与风人打硬战,各有各的理由,各找各的借口,都想把失败的过错推到对方身上,如此一来,两国之间的矛盾就此扎了根。
如果两国能坦诚相待,把种种问题都讲在明面上,矛盾或许还能得到缓解,但伐风失败之后,两国都对此战避之不提,矛盾和埋怨越积越深,两国的军方几乎到了水火不融的地步。
这时候,邵方派出两名使者,分别去往川贞二国求援,无疑是两边不讨好。
首先提出反对出兵增援的就是两国的军方将领们。贞国将领的反对理由很简单,他们耻于与川军为伍,既然莫国也向川国求救了,那就让川国出兵好了。而川军的将领们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既然莫国也向贞国求救,那就让贞国先出兵去抵御风国,另外,这样一来还可以同时消耗两国的军力,己方隔岸观火,坐享渔翁之利。
两国军方将领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两国国君的态度,对于莫国求救兵一事,两国君主都是不冷不热,即未一口否决出兵增援,也未同意出兵,而是在拖,都在等另一方先出兵。
如果邵方只派出一名使者,无论是去川国,还是去贞国,结果恐怕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郭辉虽非庸才,但他的大局观也远未达到洞悉全局的程度,前面的分析再准确,但最后一步的偏差,只会让他的计策变成要命的下下策。
川贞二国的不作为令莫国的救援未能如愿,得到回信的邵方在朝堂上又是大发雷霆,气急败坏的指着郭辉的鼻子怒骂。
郭辉在心惊胆寒之下又给邵方出个主意,还是求援,不过这回求援的对象是安国。
安军远没有川军和贞军那么骁勇善战,但好在兵力众多,装备精良,最主要的一点,两国目前是盟国,又共同出兵攻打玉国,现在莫国有难,安国没有理由不出手援助。
邵方仔细想了想,觉得郭辉所言不是没有道理,最后还是采纳了他的意见,派人向安国救援。
安军兵力多,装备好,这是真的,但战力差,缺乏实战经验,这些也都是事实,邵方打心眼里看不起安军,但凡还有其他的办法,他都不会请安国出兵增援。
在邵方和莫国朝廷看来,请出安国援军是件十拿九稳的事,可谁都没想到,安国比川贞两国还要决绝,安王越泽当场就表明态度,不会单独出兵去莫国与风军作战。
越泽倒不是不看重安国与莫国的联盟关系,而是他真被风军打怕了,在上次的伐风之战中,以李德为首的二十万安军还未抵达风国本土,就被不足十万的风军杀得大败,如果不是风军手下留情,包括李德在内的二十万安军都得克死异乡。
经此一战,在安国国内,谈风色变,人们的内心深处都埋下了恐惧的种子。这么长时间过去,安军也有辛勤苦练,战力提升不少,但他们有胆子和玉国打,还是没有勇气与风军一较高下。
再者说,上次一战,安军对风军的手下留情也是感恩戴德,即便越泽肯出兵去与风军交战,下面的安军将领们也会强烈反对的。
莫国向川、贞二国求助无果,而后向安国求援又被拒绝,这下令邵方和莫国朝廷大感震惊,在气恼之余,人们都在苦思应对之策。
就目前来看,莫国想得到外界的增援已不太可能了,只能靠自己的实力抵御风国,可在连翻的交战中,莫军的中央军和地方军也都损失惨重,唯一能扭转局势的方法似乎只剩下撤回在玉国作战的主力大军。
这段时间,莫国连续向川、贞、安三国求助,耽误的时间不短,可已攻占安丘郡的风军却迟迟没有再继续南下,进犯泗水郡,因为风军内部的意见也未得到统一,在为到底是先巩固势力还是继续南下而争论。
唐寅当然是希望继续南下,进攻泗水郡,进而把莫国的主力大军都困在玉国,这样一来,己方便有机会直捣镇江,一举消灭莫国朝廷。唐寅本没打算能一下子吞并莫国,但战事的顺利让他的野心迅速膨胀起来,而眼下的局势也确实有速战速决的可能性。
不过邱真则持相反的意见,认为己方不应再南下,而是先巩固己方所占各郡县的势力,尽快让邵俊立旗称王,与邵方形成分庭抗礼之势。邱真绝非胆小怕事,他有他的顾虑,在他看来,打到现在这种程度已是极限,再进一步,势必会引来其他势力的参与,川贞那两个视风国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强国又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风国吞并莫国,漠视风国坐大呢?关键时刻,这两国肯定会出手,到那时,己方前有强敌,后方不稳,一旦战败,连重整旗鼓的根据地都没有,只能一泻千里,溃败回风国,先前辛辛苦苦打下的郡县都将化为乌有。
唐寅和邱真的看法基本代表了风军内部的两大观点,一方认为目前机会难得,可速亡莫国,一方认为时机还不成熟,先巩固目前的胜利果实最为实际。支持唐寅的有蔡圭,而支持邱真的则是郭诀。
事关重大,内部的意见得不到统一,唐寅不敢轻易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进攻泗水郡的计划也就暂时被拖了下来。
恰恰在风军内部出现分歧,是攻是守争执不下之时,天眼和地网在镇江的探子传回重要消息——莫国求援失败。
这个消息,对于以唐寅为首主战派无疑是打了一针强心剂,川国、贞国甚至连安国都决绝出兵援助莫国,也就证明邱真的顾虑是多余的,这时候不南下进攻,还等待何时?
唐寅召集邱真等人,紧急磋商。听完镇江传回的情报后,邱真亦是暗暗皱眉,真想不到,川、贞、安三国竟然都拒绝出兵援助莫国。
蔡圭笑道:“其实三国拒绝援助莫国,也是可以理解的。”
“哦?蔡大人此话怎讲?”邱真问道。
“安国与我国打过仗,当时我军以不足安军半数的兵力杀得安军大败,据我所知,这是安国百年来第一次与外国交战,但第一次交战就如此惨败,自然会给安军留下深深的阴影,我敢断言,直到现在,安军都是惧怕我军的,安国不肯增援莫国,并非两国的联盟关系不牢固,而是安国从骨子里害怕再与我军交战。”
众人边听边点头,邱真亦是忍不住说道:“有道理。”
蔡圭继续道:“至于川贞二国嘛,那就更好理解了,上次两国联手进攻我国,最后以失败告终,战后两军为了推卸责任,互相指责,矛盾日渐加深,现在两国都不肯出兵,一是不想再与对方联手作战,其二,是两国都希望对方先出兵,让对方先与我军交战,等双方打成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收拾残局,坐享其成。”
顿了一下,蔡圭拱手说道:“大王,可以说川、贞、安三国目前都是各怀鬼胎,首先想到的都是如何保存自己的实力,我军恰恰可以利用这个空档!”
第172章
唐寅边听蔡圭的分析边点头,等他说完,唐寅转头又看向邱真,问道:“邱真,你的意思呢?”
邱真沉默了好一会,方幽幽说道:“蔡大人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臣还是认为急于求成,过于冒险,以目前的形势,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蔡圭心中嗤笑,邱真不同意自己的策略,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说来说去,还是要求稳,生性过于保守了。他脸上不动声色,慢悠悠地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口茶,然后静等唐寅的反应。他心中有数,邱真这样的说词根本说服不了一心要速战的大王。
身为左相的邱真一直都是风国的主战派,这次却难得的被蔡圭暗笑成保守派。
果然。唐寅对邱真的说法不以为然,他含笑说道:“邱真,你主张不再南下,是怕川贞强国突然插手,而现在,川贞坐视不理,就连莫国的盟友安国都不肯出兵相助,你的顾虑也就成了无的放矢,多此一举。依我之见,就按照蔡圭的意思办,我国抓住眼前这个空档,南下泗水,然后东进直取镇江。”
论战术战策,并非邱真所长,可他也明白孤军深入,乃是险招,一个失当,就可能导致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喃喃说道:“泗水为莫国重地,已然不好打,而从泗水到镇江更是千里迢迢,途经三郡,我军以不足十万之军,想一鼓作气拿下镇江,谈何容易?!”
唐寅正色道:“正所谓兵行险着。连我们自己都不认为有直取镇江的实力,那么莫国更会疏于防备,我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成功的可能性不会超过三成。就算最后真的成功打到镇江,以我军那时的兵力,也做不到围城而攻,邵方随时都可轻松逃走,攻陷镇江就变得毫无意义,可是战事一旦不利,我军连条退路都没有,将士们除了死战别无它法。直取镇江,成功的可能性小,失败的可能性大,若成功,也只是赢了面子,若失败,我军将陷入绝境,万劫不复。孰轻孰重,大王可要三思,仔细斟酌啊!”邱真把成功和失败的后果摆在唐寅面前,让他自己做比较,做分析,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必要冒如此之大的风险。
这时候,蔡圭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出奇制胜,方为克敌之法。我军若是能占领镇江,无论邵方是否逃脱,我军皆已动摇莫国之根本,岂能是毫无意义?而且大王也常说,哪怕只有一成取胜的希望便可以冒险尝试,现在正是灭莫的大好时机,不容错过,今日若不击溃莫国,明日莫国重整旗鼓,定成我国心腹大患,后祸无穷!”
邱真连连摇头,说道:“书生谈兵,误国伤军,不可取、不可取!”
蔡圭针锋相对道:“邱相又何尝不是一介书生?”
听着他二人的争论,唐寅感觉自己的头又大了,邱真的话有道理,蔡圭说的更没错,打还是不打,现在真让人举棋不定,难以抉择。
邱真和蔡圭二人的品级相差很大,一个一品,一个三品,但在风国的朝堂上,尤其是在唐寅面前,是不存在以大压小这种规矩的,无论什么官职,都可据理力争,若是无理取闹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在唐寅感觉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说道:“大王,末将有事禀报!”
听话音是阿三,唐寅扬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