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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驻入蒲丰的那天就向麾下众将表过态,城在人在,城殁人殁,自己誓与蒲丰共存亡,绝不再退缩半步。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身为主帅的许冷之都能下定这么大的决心,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也都横下一条心,准备在此地和风军决一死战。
这日,上午。烈日高照,晴空万里,一览无云。
三十多名莫兵神态悠闲地走在蒲丰附近的乡间小路上。路不宽,两旁都是庄稼地,连个遮阳避暑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些莫兵毫无军容可言,一个个盔歪甲斜,许多人把军装的领子扯开,但即便如此,豆大的汗珠子仍不时顺着他们的面颊、脖子流淌下来。
“今天怎么这么热?”一名士卒举目仰望天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缓慢地向前走着。
转过一个弯路,举目前往,不远处的路边有座小茅草棚子,众莫兵们眼睛同是一亮,不约而同地加快步伐,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才发现这是一间茶棚,老板是个上了年岁的老叟,身旁还跟着一位十四、五岁大的小姑娘,看样子,像是爷孙俩。
见来了这许多当兵的,老叟一溜小跑的迎出来,满面堆笑地说道:“诸位军爷可是口渴了?快、快、快,里面请,小店即有茶水,又有西瓜。”
那小姑娘也跟了出来,明亮地大眼睛眨呀眨地,好奇地看着这些军容颓废又吊儿郎当的莫兵。
众莫兵们的目光越过老叟和小姑娘,向茅草棚里面瞧瞧,别的没看到,倒是看到堆在墙角的西瓜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唾沫。其中一名相貌端正的莫兵向胸甲里摸了摸,过了一会,才把手抽出来,苦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出来巡逻,身上并未带钱,还是……还是不进去了……”说着话,他向左右的同伴挥挥手,示意众人还是走吧。
“没带钱又有什么关系,现在风人打来,全靠你们这些当兵的了,进来坐吧,老夫请诸位军爷吃茶。”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另有一名莫兵干笑着说话。话是这样说,但脚已不受控制地走进茶棚里。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就不再客气了,纷纷走进茶棚内。
他们三十多号人,一下子就把小小的茶棚挤得满满的。老叟很是热情,招呼小姑娘,让她又是递茶碗,又是倒茶。老叟自己则挑出几个个头大的西瓜,切成数十块,分给众莫兵。
烈日之下,众人早已经走得口干舌燥,现在又有茶水又有西瓜,哪里还能装得住矜持,几名莫兵只三两口下去,就把西瓜吃掉大半,险些连瓜皮也啃掉一块,另有莫兵一口气就把茶碗里的茶水喝个精干,直烫得连连扇舌头。
小姑娘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叟在旁也是一个劲的劝道:“慢点!大家都慢点,如果不够,小店里还有很多茶水和西瓜。”
“哎呀,老人家,实在太谢谢你了。”那相貌端正的莫兵站起身形,向老叟一躬到地,说道:“我的兄弟们实在太渴太累,有失礼之处,老人家还要多多体谅。”
“军爷太客气了……”
正在这时,在茶棚的南边走了一行车队,其中的马车大概有十辆左右,两旁随行人员即有穿着粗衣麻布的百姓,也有盔明甲亮的士兵。
见状,茶棚里的莫兵同是一皱眉,紧接着,人们纷纷把茶碗和吃剩的西瓜放下,拿起武器,从茶棚里鱼贯而出。
三十多名莫兵拦在路上,等车队行到近前,其中一名莫兵跨前两步,抬起手来,沉声喝道:“站住,干什么的?”这人的胸甲上带有明显的印花,显然是一名队长。
车队缓慢地停下来,护车的莫兵快步走上前来,打量一番挡于前方的莫兵队长。
看上去,对方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又光滑,向脸上看,剑眉虎目,鼻梁高挺,英化内敛,俊美异常,堪称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车队这边的莫兵队长来到他近前,说道:“我们是运粮到郡城的。”
“可有文书?”俊美青年面无表情,冷冷问道。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那名莫兵队长不敢怠慢,点头应道:“有!”
说着话,伸手入怀,掏出一卷公文,递给俊美青年。后者接过,低头大致看了看,确认署名和印章都没错,他才把公文卷起,但并未还给对方,而是直接揣入自己的怀中。
“喂!兄弟,你这是作甚?”那莫兵队长脸色顿是一变,伸手把俊美青年的手腕抓住。
可是,就在他抓住俊美青年手腕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胸前一凉,接着,钻心的剧痛感席卷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惨叫出声,低头再看,那俊美青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残月状的弯刀,更加诡异的是弯刀上还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此时,大半的刀身已然没入他的胸膛。
这是莫兵队长看到的最后一幕,他的双目带着惊骇、恐惧和不解,慢慢失去神韵,最后变成死灰色,与此同时,白花花的雾气由他周身冒了出来。
莫兵队长的死,仅仅是杀戮的开始。与俊美青年同路而来三十多名莫兵一拥而上,对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压粮兵和百姓下了死手。
别看他们这些人军装不整,毫无军容可言,但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的士卒可比,一个个钢刀在手,杀人如同切菜一般。
十多名压粮的莫兵以及二十名运粮的百姓,只是在顷刻之间,皆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
猩红的鲜血浸红了地面,破碎的尸体在马车下横七竖八。难以想像,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眨眼工夫就变成了残缺不全的血肉。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路边茶棚里的老叟和小姑娘都吓傻了眼,站起那里,一动不敢动,身子突突地哆嗦着。
“老人家不必害怕,他们都是奸细!”那相貌端正的莫兵来到老叟近前,善意地笑了笑,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电光从他身侧闪过,直接没入老叟的胸膛。
老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身子却软绵绵地滩倒下去,鲜血由他的胸膛汩汩流出,染红了破旧不堪的衣服。一把弯刀深深插进老叟的胸口,致命的一刀。
“乐天,你和他罗嗦什么?”那俊美青年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看到了这里的一切,绝不能留。”
相貌端正地青年闻言立刻垂下头,低声应道:“是!大王!”
“啊——”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爷爷,发出撕心咧肺的尖叫。
俊美青年弯下腰身,从老叟的身上抽出弯刀,信手向旁一挥,小姑娘的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冰冷地刀锋无情地划开她的喉咙,不过这次却没有鲜血流出,只是雾气升到空中。
甩了甩刀上的血迹,俊美青年收刀入鞘,然后仰起头来,将飘荡的灵雾吸入体内。
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莫兵,而是莫兵的死对头。
为首的俊美青年正是风王唐寅,和他一起的还有阿三阿四、程锦、乐天以及三十名暗箭人员。他们到此的目的就是来等莫国的送粮队,将其杀光,然后再乔装改扮,混入城内。
至于茶棚里的老叟和小姑娘,则是个意外,不过既然被他们碰上了,也只能算他俩倒霉,唐寅绝不会给自己埋下随时可能暴露身份的隐患。或者很残忍,很冷酷,但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
“把尸体都处理掉,现场打扫干净,别留下任何的麻烦。”唐寅走到墙角,随手抓起一颗西瓜,然后飞身坐到柜台上,挥拳将其砸碎,对茶棚内外的尸体视而不见,完全不受影响地大口吃起来。
暗箭做事一向很快,在路边挖了一个大坑,将尸体全部扔进坑内,填土埋好,另有人捧来新土,将地面的血迹小心地覆盖上,很快,现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好像刚才那场血腥的屠杀从没有发生过似的。
第406章
唐寅把一颗西瓜吃掉了大半,阿三阿四双双走了过来,把收集到的军牌全部放到柜台上,说道:“大王请选一块吧!”
低头看了两眼,唐寅随手拿起一块,嘀咕道:“吴亭?这是从哪名莫兵队长身上搜出来的吧?”
“是的,大王!”阿三回道。
“恩!”唐寅闭上眼睛,冥思片刻,然后将其交给阿三,说道:“把这个军牌毁掉。”
“毁掉?”阿三显得有些意外。
唐寅淡然一笑,说道:“蒲丰看守城门的军兵当中,有这个吴亭的熟人,拿着他的军牌,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
阿三愣了愣,刚想问大王是怎么知道这等细节的,但猛然想起大王的黑暗之火,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急忙点点头,接过军牌,说道:“是,大王,属下明白了。”
阿四在旁问道:“那……大王,其它的这些军牌还能否可用?”
唐寅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其它的那些就全部留用吧。”说着话,他拿起一块上书姓名‘马五’的军牌,觉得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回手揣入怀中。
阿三阿四把剩下的军牌全部拿走,唐寅也顺势跳下柜台,在茶棚里巡视了一周,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走出茶棚。到了外面,众人皆已经准备妥善。
程锦、乐天、阿三阿四等十人依旧穿着莫兵的军装和盔甲,另外那二十名暗箭人员业已脱下盔甲和军装,露出里面的便装,看上去,和普通的农村老百姓没什么区别。
唐寅见状一笑,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巡逻兵,而是从蒲南村出发,去往蒲丰的运粮队。”
“属下明白!”众人齐齐应道。
“出发吧!”唐寅甩下头。他一声令下,便装的暗箭人员纷纷拿起马鞭,赶着马车,乔装成莫兵的众人则各提长矛,走在马车左右。
唐寅信步走到一辆马车旁,随便掀开一只箩筐的遮布,向里面一瞧,满满一下子的白花花大米。他向不远处的乐天招招手。后者快步跑过来,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这十车的粮食得有多少斤?”
“至少得有一百五十石。”乐天正色回道。
以一石为一百斤计算,一百五十石就相当于一万五千斤,这还仅仅是一个村庄一次的运粮量。
唐寅暗暗皱了皱眉头,又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有说过蒲南村只是一座百余人的小村庄。”
“是的,大王,全村男女老少加到一起,也就在一百二十人左右。”
“这么一个小村庄,竟然能提供这么多的粮食?”唐寅表示难以理解。
乐天一笑,低头看了看脚下,说道:“大王,其实泽平郡和皓皖郡都是莫国的产粮大郡,这里土地肥沃,雨水又充足,四季如春,我国大多地方一年只能收一次稻子,可这里一年能收三四次,囤粮自然很充足。”
“原来如此!”唐寅理解地点点头,原来不是风国的农业技术不如莫国,而是由于气候和环境等因素造成的。他嘴角挑起,冷笑了一声,说道:“让莫国占有这种犹如聚宝盆一样的土地,实在是太浪费了。”
乐天没有答话。恐怕无论什么人占据了皓皖郡,大王都会觉得浪费吧,当然,风国除外。
长话短说,他们一行人押送十辆马车,直奔蒲丰而去。路上,也有遇到过两波莫军巡逻队,不过他们乔装改扮得天衣无缝,而且文书也齐全,没有多受盘问,顺利蒙混过关。
等天至中午,唐寅一行人抵达蒲丰。蒲丰是皓皖郡的郡城,城外有宽宽的护城河,河水湍急,好似奔腾的野马。蒲丰的护城河是引用泗河之水,泗河最终的流向是汇入镇江。
来到护城河前,马队向前走不了了,现在的蒲丰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墙之上,兵甲林立,如临大敌,举目看去,探出箭垛,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放出寒光的箭头列成一长排。
护城河够宽,河水够凶险,城墙够高也够坚固,守军又有六十万之众,这样的城邑想要强攻下来,估计起码得具备一百万以上战力如贞军那样的军团。这是唐寅近距离观察完蒲丰城防后所得出的结论。
“城外来者何人?”唐寅心中正暗自琢磨的时候,城头上探出一名莫兵的脑袋,向他们大声喊喝。
“我们是从蒲南村运粮过来的。”唐寅上前一步,向城头高声回道。
“你们等一等!”城墙上的莫兵缩回头,似乎是去禀报了。等了好半晌,城头上又探出一名将官的脑袋,向唐寅这边仔细望了望,而后又缩了回来,接下来,城内便没动静了。
“莫军这是在搞什么?”唐寅举目注视着前方城墙,头也不转地问身边的乐天。总不至于对方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了己方的破绽吧?那可太神奇了。
乐天也不明白城内的守军在干什么,只能推测道:“也许是在查看今天有无从蒲南村过来的运粮队。”
“哼!”唐寅冷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唐寅等人都在怀疑己方是不是已然暴露的时候,突然之间,前方传出嘎吱嘎吱刺耳的摩擦声,那高高挑起的吊桥随之缓慢的落下来,与此同时,城门吱扭扭的被人拉开。
见状,唐寅松了口气,看起来只是莫人的动作慢了一点,没有发现异样。时间不长,吊桥落下,城门也被打开。唐寅向身后众人挥下手,说道:“走!进城!”
说着话,他毫无顾虑地迈步向前走去。
可是此时,就连平日里杀人如麻的暗箭人员也是面露凝重之色,要知道城内的莫军可是有几十万人,他们进去,就等于是钻进了虎口里,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众人硬着头皮,催赶马车,跟在唐寅的身后,向前方敞开的城门而去。
唐寅刚刚走过吊桥,城门里就涌出来百十多号莫兵,为首的一员莫将,年岁不大,未到三十的样子,相貌平凡,眼睛却亮的出奇,显然具备一身不错的灵武修为。
由于事先早已服下散灵丹,唐寅也不怕对方使用洞察或者感觉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灵压,直直走上前去,插手施礼,说道:“小人马五,参见将军!”
“恩!”那莫将随口应了一声,看清楚唐寅的样貌,还是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毕竟相貌如唐寅这般俊美的男子并不多见。他伸手说道:“公文拿于我看。”
唐寅伸手入怀,把文书拿出,交给莫将,同时说道:“将军,这次运送的粮草共有一百五十石。”
确认公文没错,莫将将其卷好收起,挥手说道:“全部拉进城内!”
“是!”唐寅刚回身向后面众人招手,这时候,莫兵当中突然走出一名队长,疑问道:“马五,这次负责押运的不是吴亭吗?怎么换成你了?”
听闻这话,莫将的眉头顿是一皱,与此同时,后面的程锦、乐天、阿三阿四等人也都心头震颤,下意识地扣进握在掌中的聚灵丹,一旦有变,他们也只能第一时间服下聚灵丹,和敌人拼死一战。
唐寅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依旧一脸的从容,说道:“吴大哥的夫人难产,所以来不了了,临时交代我带队。”
“可是……”那名队长还要说话,唐寅立刻又补充一句:“吴夫人早产。可能也正是因为早产,所以才难产吧!”
“啊!原来是这样。”那莫兵队长点了点头,说道:“上次我去老吴家吃酒,听说嫂夫人还有一个月临盆,没想到这才过几天就要生了……嫂夫人现在如何?”
唐寅摇头,说道:“我等出村的时候,吴夫人还正生着呢!”
那莫将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听着唐寅和莫兵队长的交谈,他紧绷的神经也松缓下来。对那队长说道:“好了,有什么话等进城之后再说,先把粮草运进来。”
“是、是、是!”莫兵队长连连点头,他向唐寅低声介绍道:“这位是邓将军,灵武高强,勇冠三军,你可要多亲近啊!”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老吴以前也有向我提过你。”
“哦?”唐寅略微怔了一下,随即又笑问道:“提到我什么?”
“说你是少爷兵,马家在蒲南村可是最大的一户……”莫兵队长呵呵地笑起来了。
一旁的莫将听闻,心中也了然了,难怪这个马五长得细皮嫩肉的,原来是家里颇为富足。
马五是蒲南村大户人家出身这一点,唐寅还真不了解,虽说他用暗黑之火的灵魂燃烧吸食了吴亭的灵魂,但也不可能一下子掌握他全部的记忆,之所以挑选马五这个军牌,只是觉得名字很有意思,没想到还真被他选对了,不然的话,普通农户出身又没修过灵武的孩子哪有像他这般白净的。本章节内容由唐吧更新组@东道东道广泛 提供。如果您喜欢《唐寅》,欢迎去逐浪网为该书投鲜花!支持道哥,就是道哥写书最大的动力。
第407章
通过吴亭的记忆,唐寅知道这位莫兵队长叫潘元,为人颇为仗义。他拱手说道:“潘大哥,吴大哥以前也没少向我提起你,说你二人有过命之交……”
“哎?”潘元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道:“同袍兄弟,在一起出生入死,如家常便饭嘛!”
“这次小弟负责押粮到郡城,还要潘大哥多多照顾。”唐寅套近乎地说道。现在他对蒲丰城内的一切都不了解,如果有熟人照顾,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不过听完他的话,潘元却皱起了眉头。他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