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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名箭手,身子迅速地膨胀开来,就如同被充气的气球一般,时间不长,体型扩大了一倍有余,周围的桓兵都被惊呆吓傻,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人们心头骇然,又感好奇的时候,那名膨胀的桓兵突然爆炸开来,破碎的血肉四处飞溅,洒了周围众人满脸满身。
而后,凡是被其波及到的人们身体也开始迅速地膨胀,最终像不堪重负的气球一样纷纷炸开。
一时间,桓兵阵营里惨叫声四起,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好不容易把那些受到波及的桓兵全部让开,人们再去找唐寅,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夺下战马的唐寅以暗影魔咒拖住桓兵,而后直奔北营外突围过去。
有战马代步,为唐寅节省了不少体力,而且身边还没有己方的将士,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施展暗影魔咒这种不辨敌我的技能,一路突围出去,倒也顺利。
没过多长时间,催马狂奔的唐寅一路杀出北营,到了北营外,他顺着官道猛追出去。
大约策马狂奔了半个多时辰,唐寅突然发现了激战过后的战场。地上横七竖八满是尸体和武器,即有风军的,也有桓军的,有些受伤的马匹倒在地上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撕鸣着。
唐寅见状,心头一颤,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他正琢磨着,忽听前方有阵阵的马蹄声传来,唐寅抬起头来,运足目力,两只眼睛完全被绿光所笼罩,在遍地尸体的战场残骸中,如同厉鬼一般。
前方迎面而来的是一支数千骑左右的骑兵队伍,斗大的‘桓’字国旗和‘癸亥’字样的军旗竖立在队伍的最前方。
这倒没什么,让唐寅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的是,在对方的队伍之中还有一辆马车,而这辆马车唐寅太熟悉了,那正是殷柔乘坐的那辆。
见到殷柔的马车落入桓军之手,而柔儿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唐寅眼中的绿光几乎要变为红光,镰刀的刀杆都被他握得咯咯作响。
当桓国骑兵队伍距离唐寅只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桓兵才猛然发现他的存在。桓国骑兵队伍立刻停了下来,时间不长,一支百人的小队直奔唐寅而去。
百余名骑兵到了唐寅近前后,立刻分散开来,将他围在当中,随后,一名队长模样的桓兵催马上前几步,用手中的长枪一指唐寅,喝问道:“什么人?报上名号!”
现在双方的战斗已经打乱了套,桓骑兵一时间也很难分辨出唐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唐寅坐在战马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没听到桓兵队长的问话。
见状,那名桓兵队长大怒,再次催马上前几步,这时候,他与唐寅的距离已近到马头要碰到马头。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桓兵队长没有夜眼也能看清楚唐寅所骑的战马是桓国马匹。
不过在他印象中,己方似乎没有以镰刀作武器的修灵者,而且对方身上的灵铠也很怪异,不仅是黑色的,还呈鳞片状,看上去眼生得很。
桓兵队长把长枪一抬,枪尖快要接触到唐寅的面门,冷声说道:“你是哑巴还是聋了?我问你话呢……”
他话音刚落,一直垂首的唐寅猛的抬起头来,那桓兵队长别的没看清楚,只看到两只绿光闪闪的眼睛。
桓兵队长的胆量算是不小的了,可仍被唐寅的双目吓得惊叫出声,还没等他作出下一步的反应,就听嘭的一声,唐寅的大手已把他的长枪抓住。
“你……松手!快松手!”桓兵队长又惊又骇,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长枪从唐寅手中抽出来。
可突然之间,唐寅的手掌上一下子燃烧起黑色的火焰,那黑火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长枪的枪身,一直烧到桓兵队长的双掌上,而后又顺着他的手掌扩散到他的周身。
“啊——”桓兵队长只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叫,紧接着,整个人被黑火所吞噬,丝丝的雾气由他周身冒出,一丝不漏地被唐寅吸入体内。
等到灵雾消尽,桓兵队长干枯的身躯也从战马上直挺挺地摔落下来。
第540章
以灵魂燃烧吸食掉桓兵队长,唐寅再没有下一步的举动,反而还缓缓闭上眼睛,进入冥想。
他急需要了解殷柔现在的状况,即使周围还有许多的敌兵,但他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殷柔的队伍确实遭到了桓国骑兵的攻击。
桓军攻破风营之后,有抓住不少的风兵俘虏,从他们口中*问出风营的情况,得知风军已分出两支军队,一波护送辎重,一波护送公主的消息,桓军的主帅严熙大喜过望,当即决定把麾下的两万骑兵分成两路,分头去追击风军的两支队伍。
但是韩石把他拦住了,让他不要管风军押送辎重的队伍,集中兵力,去擒拿公主。可以说公主是风王最大的弱点,只要能擒住公主,也就等于控制住了风王,风国也就不足为虑。
这个韩石并不是桓将,而是川国将领,拥有伯爵的头衔,是川国少壮派贵族的代表人物之一。川国和桓国已经结盟,作为盟友,川国为桓国支援了不少才能出众的将帅,韩石便是其中的一个。这次桓军突然一反常态,敢采取釜底抽薪的战术,冒险深入风国境内偷袭风军大营,这正是韩石的计谋。
在韩石看来,以桓军的战力想正面击败风军,那太难了,避敌锋芒,釜底抽薪,方为取胜之道,只要损毁风军在本土的大营,那么风军在战场上便会粮草不济,后劲不足。
韩石的策略很正确,癸亥军的偷营行动也大获成功,打得唐寅和风军措手不及。只是让韩石没有想到的是,公主殷柔竟然也在风营之内,这可算是意外收获了。
权衡利弊,公主可比风营的粮草和物资要重要得多,所以韩石向严熙建议,集中兵力,去擒下公主。
严熙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也没有主见,对韩石言听计从,听后者这么建议,他也就接受了。
两万桓军骑兵,连风军的营地都没进,直接绕营而过,去追击殷柔的队伍。护送殷柔的风军大多是步兵,哪里跑得过骑兵。
在风营北面四十里开外的地方,风军队伍被桓国骑兵追上,随即双方展开了一场恶战。
风军固然勇猛,但却是以寡敌众,何况对方还是骑兵。交战没多长时间,风军就显露出不敌的迹象。
护送殷柔的阿三阿四、肖敏、傲晴等人一商议,决定留下小部分的兵力断后,而他们则保护公主向外突围。
在阿三阿四等人的拼死冲杀之下,倒也把桓军的包围圈冲开一道豁口,风军趁机突围出去。
可是他们的两条腿终究跑不过战马的四蹄。在阿三阿四等人突围出去不久,桓骑兵便把风军留下来的小股兵力全歼,而后继续追杀过去。这次桓骑兵的进攻比刚才要更加凶猛,只是一轮冲锋,便把风军的队伍冲散,桓骑兵抓住机会,控制住殷柔所在的马车,然后分出五千骑兵,先押解马车返回,其他的桓兵则继续围攻残余的风军。
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唐寅也通过桓兵队长的记忆了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得知殷柔没有受伤,只是被桓兵捉住,唐寅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随之放下大半,只要人没事,其它的都好说。
说来慢,实则桓兵队长的这些记忆片断只是在唐寅脑中一闪即过罢了,他冥思的时间也仅仅是几秒钟而已。
见到他以诡异又骇人的黑火杀掉了己方的队长,周围的桓兵脸色同是一变,人们先是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战马,接着,又互相瞧瞧,不约而同地举起长枪,一齐向唐寅的周身要害狠狠刺去。
此时唐寅还在冥想当中,对于周围挂着劲风而来的长枪,挡也没挡,躲也没躲,就听一连串的当啷声起,十数杆长枪结结实实地刺在唐寅的身上。
骑兵重枪的威力可不是普通步兵的长矛、战刀能比,即便唐寅有灵铠护体,使他未受到伤害,但身上的灵铠也出现许许多多的裂纹,难以再去承受对方的第二记重击。
唐寅从冥想中回过神来,他嘴角撩起,露出嗜血的狞笑,手中的镰刀猛的向外一挥,只见他的周围火星四溅,刺在他身上的长枪全被磕开。
桓骑兵们被震得手腕发麻,人们急忙收回长枪,还要再刺唐寅,后者已抢先发难,催马前冲的同时,镰刀横扫而出。
扑哧!三名桓兵被镰刀的锋芒斩了个正着,小腹被撕开,白腾腾的雾气由其周身散出,不等他们的尸体倒地,唐寅已从他们中间快马而过,同时将空中飘散的灵气吸入体内。
仅仅是一个冲锋,唐寅便从百名桓骑兵的包围当中突破出来,身后留下二十多具桓兵的尸体。
唐寅未理旁人,直奔殷柔的马车而去,桓骑兵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图,人们把马车团团围拢,与此同时,两名千夫长催马迎上唐寅,震声喝道:“风贼找死!”
这两名千夫长一人用锤,一人用刀,双双冲到唐寅近前,把他夹在当中,而后锤刀并举,分取唐寅的脑门和腰身。
唐寅先是把镰刀向外一挥,弹开对方的灵刀,随后又把镰刀抬起,硬接对方的重锤。
耳轮中就听当啷、扑通两声,唐寅是把对方的重锤接下,但跨下的战马承受不足对方的重击之力,四蹄尽折,扑倒在地。
看到唐寅的战马翻倒,他也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用刀的那名千夫长大喜,回手就是一刀,削取唐寅的后脑。
他这刀够快也够突然,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哪知道这一刀只扫到空气,对方的身影已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等他意识到不好,急转回头的时候,在他背后的马臀之上,已站有一人,别的他没看清楚,只看到镰刀呈三棱锥状的刀攥向自己急速刺来。
暗叫一声不好,千夫长再想闪躲,已然来不及了。扑!这一刀攥,正刺在他的后心处,由于是自上而下的刺来,刀攥的锋芒由他小腹探出。
“啊呀——”千夫长惨叫一声,当场毙命,唐寅顺势一脚,把他的尸体从马背上踢落,同时抽回镰刀,取而代之,坐于马背之上。
眼睁睁看着同伴惨死在他的手上,另名用锤的千夫长怪叫着向他奔来,手中的双锤挥舞得虎虎生风。
知道此人力大,唐寅也不与他力战,倒提镰刀,刀锋斜于身后,再侧转马头,先避其锋芒,等把敌人让过去后,他又把镰刀向回一收,镰刀的刀刃正回切在那名千夫长的马腿上。
扑通!战马的双腿被齐齐削断,侧滚着摔倒,那用锤的千夫长也随之被甩飞出去好远。唐寅并不回头追杀,催马继续前冲,直接杀进桓骑兵的队伍当中。
此时的唐寅已把十成十的本事都施展出来,镰刀上下翻飞,四周的桓兵是粘上就死,碰上就亡,一时之间,惨叫声四起,残肢断臂在人群里横飞,空中凝聚的灵雾都快在团成一颗巨大的白球。
唐寅一心只想救出殷柔,使出浑身的解数,在桓军阵营里大开杀戒。
正在他锐不可当,距离殷柔所乘的马车越来越近时,忽听前方有人大吼一声:“风贼住手!再向前一步,本将……本将就杀了她——”
听闻话音,唐寅举目一瞧,脸色顿是大变,只见,一名身罩白色灵铠的桓军将领站在马车上,手中持有一把明晃晃的灵剑,而殷柔则被他推到身前,他一手扣住殷柔的手腕,另只手将灵剑压在殷柔的脖颈上。
唐寅看到了殷柔,立刻勒住战马的缰绳,手里的镰刀也慢慢垂了下来,同一时间,殷柔也看到了他,关键时刻,第一个冲过来营救自己的还是唐寅,她此时的心情是又惊又喜,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名桓军将领没认出唐寅是谁,只当他是风军中的将领,见自己拿公主做要挟成功让对方停下来,他心里总算有了点底。
他冷笑一声,拿着灵剑,紧紧贴住殷柔白皙的脖颈处,怒喝道:“你倒是再望前冲啊!他娘的,你再敢前进半步,本将就砍下公主的脑袋!”
其实他也只是吓唬唐寅而已,就算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把殷柔杀了。
如果对方是拿旁人做要挟,唐寅或许还能冷静的思考,但桓将的剑是压在殷柔的脖子上,唐寅的脑袋已然乱成了一团。
他下意识地回拉缰绳,让战马倒退两步,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桓将,一言不发。
见对方是真的不敢再上前半步,桓将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他又看了看唐寅四周遍地的尸体,他眼中凶光顿现,咬牙狞声说道:“风贼,你杀伤我军这么多的弟兄,本将要让你血债血偿!放下你的武器!”
听他要唐寅放下武器,殷柔脸上的惊喜立刻被焦急和恐惧所取代,她很清楚,在战场上一旦失去了武器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她想开口大叫,让唐寅不要听桓将的话,但又不敢暴露唐寅的身份,小脸急得通红,却又毫无办法。
第541章
唐寅心里也明镜似的,倘若真听了桓将的话,放下武器,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他坐在马上没有动,把镰刀的刀攥握得紧紧的,由于用力过猛的关系,他手指上的关节都发出咯咯的脆响声。
看对方不为所动,桓将立刻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把手中灵剑更贴紧殷柔的脖颈,大喊道:“风贼,你没有听到本将的话吗?放下你的武器,不然……不然本将现在就砍下公主的脑袋!”
血珠由殷柔的脖颈缓缓渗出,滑过灵剑的剑锋,在剑尖上滴落下来。
唐寅看得真切,整个心也为之一缩。他咬紧牙关,凝视着桓将片刻,随后,把手中的镰刀高高举起,重重的往地上一戳。
嘭!镰刀钉在地上,随着唐寅的手离开刀身,镰刀失去灵气的维持,立刻化为原状,变成两把弯弯的短刀。
见状,桓将的眼睛顿是一亮,而殷柔的眼中则已满是泪水,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声,道:“不用管我,你先逃出去!”
如果真按她说的这么做,那也就不是唐寅了。唐寅这辈子从没有真正地爱过谁,殷柔是唯一的一个,正因为这样,他才倍感珍惜,为了她,他也甘愿付出任何代价。
绝情之人,并非是没有感情,只是不肯轻易付出罢了,可他一旦付出了真情,会比任何人都专情,唐寅就是如此。
生怕殷柔再叫喊下去会改变对方的心意,那桓将低声说了一句:“公主殿下,请恕末将对不住了!”
说话时,他抬起手来,把殷柔的嘴巴死死捂住,随后,他又冲着唐寅大喊道:“散掉灵铠!散掉你身上的灵铠!”
眼睁睁看着殷柔在对方的手上剧烈挣扎,小脸憋成酱紫色,唐寅心如刀绞一般,眼中更是射出骇人的凶光。
即便距离他好远又有公主做要挟的桓将,也被唐寅凶狠的眼神吓了一哆嗦,他强作镇静,以暴戾的口气来掩饰心中的恐惧,厉声喝道:“散掉灵铠!不想公主死的话就马上散掉你的灵铠!”
呼!毫无预兆,唐寅周身上下的灵铠一下子化为黑色的雾气,紧接着,由他浑身的毛孔钻回到他的体内。
见到唐寅连灵铠都散掉,整个人都暴露在周围人山人海的敌军面前,殷柔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
她明白,自己现在就是对唐寅最大的拖累。
她舍不得离开唐寅,她也想和唐寅在一起,生生世世,哪怕是过最平凡最困苦的日子她也心甘情愿,可是现在不行了,自己的存在只会给唐寅带来危险。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反而止住了,看向唐寅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是又带着一股坚定。
唐寅对上殷柔的眼神,一下子领会到她想要做什么,那一瞬间,他的血液都像被凝固住似的,从心底的最深处生出恐惧感,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
他大喝道:“柔儿不要……”说话时,他人也策马向前冲了过去。
可是唐寅忘了,现在他身上已没有灵铠做保护,桓兵对他的任何一击都可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就在唐寅催马前奔的时候,位于他正前方的一名桓兵大喝出声,抬起手中的长枪,向他狠狠刺了出去。
而此时唐寅的眼中只剩下殷柔,完全没看到迎面而来的长枪,耳轮中就听扑哧一声,这一枪正中唐寅的小腹,其力道之大,几乎把他的身躯贯穿。
他在马上坐立不住,仰面翻落下战马。
见状,那桓将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距离太远,他看不到唐寅的模样,也不清楚他的确切身份,但依照他的衣着和灵武判断,在风国的地位肯定不低,这次自己不仅抓了公主,还杀了一名风国的重要人物,自己的功劳可立大了。
殷柔本来已生出一死之心,打算牺牲自己来换唐寅的活命,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不管不顾地向自己冲过来,还被桓兵刺落下战马。
她涨红的面颊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像是失去了魂魄似的,软绵绵地瘫坐下去,大张的嘴巴想要叫喊,却一句话音都吐不出来。
桓将也不再理会殷柔,收起灵剑,冲着前方的桓兵士卒大喊道:“给那风贼的脑袋给我砍下来,我倒要看看,这风贼到底是何人!”
随着他的话音,唐寅周围的桓兵纷纷催马冲上前来,数人抽出佩刀,高高举起,冲着倒地不起的唐寅恶狠狠劈砍下去。
咔嚓!数名桓兵的战刀并没有砍中唐寅,倒是一同砍到了地面上,而唐寅伏地不起的身形已在他们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