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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肖香终于洗好,由丫鬟搀扶着走出浴盆。
看到丫鬟们将浴盆抬了出去,唐寅再次移开瓦片,向房内观瞧。屋内的雾气渐渐散去,唐寅也看得更加真切。此时,肖香已坐在梳妆台前,正由一名贴身的丫鬟为她梳头。
不过她身上仍是片缕未挂,还粘满细微的水珠。唐寅看得暗暗摇头。正在这时,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快,一名丫鬟走到肖香身边,低声说道:“公主,邢先生到了。”
“恩!”肖香慢条斯理的应了一声,而后缓缓站起身,张开手臂,立刻有丫鬟将一件白色的丝袍穿在她的身上。随意地把丝袍上的带子系了系,然后她方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公主殿下!”过来报信的丫鬟转身走出内室,时间不长,邢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肖香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他必恭必敬地屈膝跪地,说道:“属下参见公主殿下。”
肖香微微摆了摆手,周围的丫鬟们会意,自动自觉地退出房间,出去之后,又把房门小心的关严。
她拿着梳子,对照着面前的铜镜,边梳理秀发,语气落寞地问道:“邢先生,你说这是为什么?他们就那么欲除本宫而后快嘛!”
邢元闻言,脸色明显一黯。他伺候在肖香身边已超过二十载,可以说是看着肖香长大的,对肖香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很清楚肖香现在说的是谁,不过,他却无言以对。
宫廷的内斗,向来都是最残忍又最黑暗的,也不是他这个外人能随意插上嘴的。
他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头慢慢垂了下去。
“父王有那么多的子女,他们为何偏偏看本宫不顺眼!”正在梳头的肖香猛的把手中的梳子摔在面前的铜镜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邢元身子一震,低声说道:“大王最宠爱公主,而且……我国又一直没有立长的传统,所以……所以……”
“所以,本宫的哥哥、姐姐甚至弟弟、妹妹们便视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肖香脸上的落寞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阴冷与狰狞,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事,本宫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次,本宫也不会再忍让!”
“公主的意思是……”
肖香光着小脚,走到邢元面前,站定,冷冷问道:“刑先生以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那对粉白的小脚丫,邢元的头垂得更低,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谁的可能性最大?这话又岂是他敢妄加推测的!他沉默半晌,方颤声说道:“属下……属下不知……”
“你不是不知,而是不敢说吧!”肖香弯下腰身,把邢元拉起来,然后转身走到床榻前,坐下,深深吸了口气,冷声说道:“如果本宫猜得没错,刺客应该就是大哥派来的,大哥想除掉本宫已不是一天两天,这次,大哥主张对风速战,本宫又向父王建议缓战,想必,我这位大王兄对本宫也更加不满了。”说着话,她趴在床榻上,一对美目闪烁着火光。
邢元走上前来,轻柔着肖香的玉背,低声说道:“大公子深得新贵的拥护,在地方上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尤其是与血衣侯交情莫逆,公主回都之后,若与大公子公然翻脸,只怕,于公主不利啊。”
肖香慢慢眯缝起眼睛,并舒适地叹息了一声,在邢元的按摩下,她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散,她喃喃说道:“据说,血衣侯已将他的洪家军派到边阳郡了。”
“是的,属下也听说了。”邢元点点头。
“他这是要*战啊!血衣侯一直都想把他的洪家军编制扩充到十万,父王始终没有应允,只要川风战事一起,中央军的损耗必然大副增加,届时,父王也不得不倚仗他们手里的家族军了,洪家军也就可以趁机名正言顺的扩编。”肖香慢悠悠地说道。
“是的,公主英明!”邢元摇头叹息道:“属下常常以为,与外敌想比,存在于我国内部的那些心怀不轨之徒其实更加可恶,也更加恶毒!”
“是啊!”肖香露出苦笑,幽幽说道:“外敌只能伤我皮毛,内患却可毁我筋骨!”
“公主,血衣侯*战之事,不可不防啊!”邢元说道:“现在洪家军只调两个兵团到边阳郡,若朝廷未理,属下想,恐怕用不了多久洪家军整部都会进入边阳郡,到时他们若主动向风国挑起战端,中央军也得被迫参战,到那时,两国的战争就无法阻止了。”
肖香咯咯娇笑,说道:“如果洪家军真敢主动挑衅的话,那倒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借用风军之手将其一举歼灭,也等于帮父王除去一块心病。不过,血衣侯没有那么笨,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拿他苦心经营的洪家军去冒险的。”
邢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应道:“公主所言极是!”
肖香摆摆手,示意邢元不必再按了,她说道:“你平时要帮本宫多留意修灵者,尤其是那些厉害的灵武高手,能拉拢到本宫身边的就尽量拉拢,哪怕是消耗再多的银子。”
邢元心头一惊,低声问道:“公主是要……”
第806章
“本宫不会坐等着挨打,更不会坐以待毙!”肖香表情冷峻地说道:“谁要杀我,我便要与他斗个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只可怕,常封背本宫而去,若有他在本宫身边,本宫还何惧区区几名刺客,本宫的兄弟姐妹们还有谁敢派刺客来刺杀本宫?!”
她这番话明显是夸大其词,当然,也是故意说给邢元听的。
后者闻言,身子果然为之一震,在床榻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说道:“属下誓死护卫公主,哪怕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你的忠心,本宫自然明了,现在本宫最信任也唯一能倚仗的,就只有先生你了。”不知何时,肖香的美目当中已泛起点点的泪光。
邢元的身躯再次一震,向前叩首,动容道:“殿下……”
“本宫有些累了,你也早点去歇着吧!”肖香吸了吸鼻子,轻轻挥了下手。
“是!属下告退,公主尽管安心休息,倘若真有刺客前来,他得先踩过属下的尸体!”邢元站起身形,又向床榻上的肖香深施一礼,这才转身走出内室。
等他走后,肖香一骨碌从床榻上坐起,大眼睛也瞪得滚圆,其中哪还有半点泪光,她冷冷哼笑一声,气呼呼地嘟囔道:“想和本宫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也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半斤八两!”
一直趴在房上的唐寅差点被肖香变脸如翻书的模样逗笑了,这个女人,刁蛮又傲慢,看上去像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公主,实则可不简单呢!
通过肖香和邢元之间的交谈,唐寅也能体会到川国内部的复杂情况,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王位,公子和公主们之间明争暗斗,甚至都已到了难以共存的地步。而中央朝廷和地方上的家族军也有着难以化解的矛盾和猜忌,可以说,川国内部所面临的困难,并不比风国少。难怪肖轩不愿意马上和己国开战呢,实在是川国自身也有一屁股的问题要处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唐寅摇头而笑,并非嘲笑,而是苦笑,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对川国幸灾乐祸。
看着肖香在屋内精力旺盛的念念有词,唐寅已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他将移开的瓦片又慢慢合上,而后,动作轻缓地从房顶上滑下来。
郡首府的后院进来困难,出去更不容易,他在院中的暗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找到川军换岗的机会,翻墙而出,随即快速地退出郡首府。
他是从偏院进来的,也是由偏院出去的,等到他了外面,双脚刚刚粘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便跑过来数人,唐寅定睛一看,正是尹兰、阿三阿四、任笑、常封五人。
“大王,你没事吧!”尹兰最先冲到唐寅身边,满脸关切地上下打量他。
唐寅淡然一笑,随口说道:“我能有什么事。”
“大王怎么进去这么久,我们都快急死了。”尹兰的话中即带着关心,又隐隐流露出一丝埋怨。
“里面防卫森严,是耽误了一点时间。”唐寅环视众人,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们一直都等在这里吗?战马呢?”
“我们不放心殿下,所以也就一直没有离开。”任笑回手向后面指了一下,说道:“战马都系在那边。”稍顿片刻,他又问道:“殿下在里面都打探到了什么?”
“看到的和听到的还真不少呢。”唐寅乐呵呵地说道,在心中还补充一句,包括肖香洗澡!在阿三阿四的帮助下,他重新穿戴好川军的盔甲,然后与众人纷纷上了战马,边环绕着郡首府慢慢走动,他边把此行的经过向众人详细讲述一遍。当然,看到肖香洗澡那一段他隐去没提。
听完他的话,众人同是一惊,任笑连连摇头,说道:“真想不到,刺客竟然是肖香的兄长派来的,难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神池不存在公子和公主之间争权夺势的问题,甚至公子和公主们能碰到面的机会都少,在夺嫡争位这种事上,任笑还是很纯洁的,在他看来,兄弟姐妹,骨肉相连,互相残杀,简直难以理解和想象。
唐寅轻叹道:“在王位面前,别说兄弟姐妹,哪怕是父母这样的至亲,关键时刻也能下得去恨手啊!”
任笑依旧摇头,表示理解不能。尹兰这时候说道:“大王,既然这是川国内部的事,咱们也就别插手了,等明天肖香离开,郡城解禁,我们就赶快回国吧!”
唐寅摆摆手,说道:“我们还不能走!”
“那大王要……”
“我们得在暗中护送肖香一段,至少得送她出了情况负责的边阳郡。”见尹兰满脸不解和焦急的要说话,唐寅向她摆摆手,解释道:“确保肖香的安全,与我国有利。肖香的主张是缓战,这符合我国的利益,其次,肖香与川国的公子、公主们矛盾重重,这次她回都,之间的矛盾更要被激化,川国王族之间的内斗也势必会浮上水面,只要王族内部一乱,朝廷也必然会乱,这会给我们创造出很多的方便。”
尹兰扁了扁嘴,即便明知道唐寅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听他说要暗中护送肖香,她仍觉得心里不舒服。她小声嘀咕道:“大王该不是看肖香貌美,便生出怜香惜玉之情了吧!”
周围众人闻言,皆忍俊不止,尹兰虽然不是大王的女人,但简直比夫人、王妃的醋劲还要大。
唐寅则翻了翻白眼,懒得接话。任笑仰面而笑,大手还在尹兰的背后用力拍了拍,笑道:“放心吧,我看有你在,你家大王不会再对其他的女人有非份之想的。”
尹兰玉面绯红,先是瞪了任笑一眼,接着又偷眼瞧瞧唐寅。此时,后者正一边弹动着手指一边转动眼珠,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众人在郡首府的附近找到一条相对幽静的小胡同,然后纷纷下马,和衣而睡。想暗中护送肖香离开边阳郡,不养足精神可不行。
当晚无话,翌日清晨,郡首府内外有了动静,只见府门外,云集起大批的川兵川将,在军兵当中,还停有一辆高大豪华的马车。
等了有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肖香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侍女的簇拥下,终于走出郡首府大门,出来后没有做片刻停留,直接钻进马车里,而后,川军队伍启动,直向南城方向而去。
早已醒来的唐寅等人看得真切,他们先把公主仪仗的大队伍让过去,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起来,他们也像是公主仪仗中的一部分,是殿后的骑兵。
仪仗后面的川兵很快也发现了唐寅等人,有数人停下脚步,等唐寅等人骑马来到他们近前时,其中有人问道:“你们是哪个军的?”
唐寅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地掏出军牌,说道:“中央军第五军团!”
“你们不是应该在边境吗?”
“是金将军派我们来护送公主殿下回都的。”唐寅想也没想地说道。金卓有没有派人护送肖香,唐寅根本不清楚,不过,看肖香的仪仗里有中央军的骑兵,他推测可能是金卓指派的。其实,那还真就不是金卓派出的骑兵,金卓的任务就是镇守边境,护送公主一事,不归他管,他若派兵护送,哪怕是出于好心,也属越权行为。
唐寅不懂这些,地方军就更不懂了,听他说是受上将军金卓所派,而且公主仪仗里还确实有中央军骑兵,众人也就不疑有它。
他们边随着唐寅等人继续往前走着,边问道:“你们骑兵不是应该走在前面吗,怎么就你们几人留在后面了?”
唐寅故作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千夫长大人不待见我们几个,便把他们调到后面殿后了。”
众川兵相视一笑,原来不仅地方军是这样,中央军也是如此啊!其中一位年岁较大的川兵说道:“得罪了千夫长,那你们以后可就有苦头吃了,我看你们千夫长对你们还算不错,只是调你们来殿后,若把你们派到前军当斥候,一旦遇敌,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们了。”
“这倒也是!”唐寅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和殿后的这些川兵们熟悉了,唐寅六人的行事也变得方便许多,不需要再刻意的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可以和川兵们走在一起,对他们的身份也多了一层掩护。
很快,公主仪仗的队伍出了大章,南下去往泗州县。只要再穿过泗州县,便可以进入川国的升平郡。
只是泗州县这个地方不太好走,多山多林又多水多泥沼,官道也不是笔直的,而是在县内绕来绕去,本来并不算大的一个县,要纵穿此地,起码得花上四、五天的时间。
在进入泗州县的第三天,仪仗队伍行到凌云山一带。凌云山是川国的名山之一,以山高山险著称,官道就位于山下,沿山而过。
第807章
凌云山一带地形险峻,容易设伏,尤其适合少量刺客设伏打袭击。不过,队伍行过凌云山时并没有发生意外,畅行无阻地悉数通过。
过了凌云山,接下来的路程便平坦了许多,按照唐寅推算,再有两天的工夫,肖香的仪仗足可以走出边阳郡,进入到升平郡地界,到时,自己也该返回风国了。
长话短说,两日后,仪仗队伍顺利抵达边阳郡和升平郡的交界处,再往前行百里左右,就是升平郡通县的乐沙城。
此时,天色已暗,仪仗队伍的主将特意询问肖香,是趁夜前行百里进住乐沙,或是原地驻扎,等明日天亮再赶路。
夜间行军,多有不便,也容易被刺客钻了空子,肖香考虑片刻,责令主将,原地扎营,今夜己方就露宿在野外。
主将没有异议,领命而去,将仪仗队伍带到距离官道不远的树林当中,于林中安营扎寨,并亲自指挥手下的川兵川将在营地四周布防。
队伍在此地只是临时居住一晚,营地很简陋,只支起几顶帐篷,供公主和随行的护卫休息,大多数的将士都是直接躺在草地上,枕兵和衣而睡。
唐寅、尹兰、阿三阿四、任笑、常封六人也在营地当中,他们坐在一堆篝火的周围,低声商议着接下来的行程。
阿三低声问道:“大王,现在公主仪仗已经平安进入升平郡,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国了?”
尹兰大点其头,接道:“这一路走来,十分太平,看样子刺客应该不会再出现,我们得及早回国才是,不然再继续深入下去,只怕以后难以脱身。”
这次唐寅没有再反对,他点点头,应道:“好!等到明天,仪仗去往乐沙城时,我们找机会返回边阳郡。”
听闻他终于同意回国,众人脸上皆露出喜色,毕竟川国国内太危险,能早一点离开,就少一分危险。
他们正说着话,有两名川兵走了过来,众人举目一瞧,都是‘老熟人’了,这些日子,唐寅等人和他们都是走在仪仗队伍的最后面。
两名川兵一长一少,年轻的还不到二十,年长的那位则年近四十。两人笑呵呵地走过来,笑问道:“兄弟们在聊什么?”
尹兰等人纷纷闭嘴,谁都没有接话。唐寅含笑扬起头来,笑道:“没什么,只是说说路上遇到的新鲜事。”
“哦!”年长的川兵在唐寅身边坐下,然后环视众人一眼,摇头说道:“你的这几个兄弟似乎都不怎么爱说话啊!”
唐寅仰面而笑,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他们都是闷葫芦,只有我的话最多。”
年长川兵也乐了,等了片刻,他收敛笑容,轻叹口气,说道:“小兄弟,老哥是来向你辞行的。明日到了乐沙,我们也就该回郡城了,这些天相处,我们也算投缘,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了。”
他要不说,唐寅都差点忘了,仪仗中的川兵有相当多一部分是边阳郡的郡军,现在到了升平郡地界,保护公主的工作自然要由该地的地方军接手,边阳郡郡军也得撤回本郡了。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这名老兵的肩膀,说道:“我们也要回边阳郡戍边的,等路过郡城的时候,我和兄弟们再去探望老哥你!”
“如此甚好!”老兵喜笑颜开地说道:“到时可千万记得要来找我,老哥我做东,招待你们兄弟!”
“哈哈!”唐寅笑道:“那我就代兄弟们先多谢老哥了。”
“还和老哥客气什么!”
老兵又和唐寅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