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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本王不想在这处圣洁之地看到有一丝一毫的污秽之物。”
“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凌夜连连点头应道。
直到广寒听的身形在甬道里消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凌夜这才挺直身躯,长出口气,然后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幽明、幽暗的人都是广寒听一手挑选又一手培养起来的人,他们对他存在一种天生的畏惧感,凌夜当然也不例外。
确认圣王确实是走了,凌夜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心中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本以为放凤夕进入幽寒禁地,让他知道一切,能把广寒听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从而让他众叛亲离,被驱逐出神池,自己也就彻底解脱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厢情愿反而害了凤夕,堂堂的大长老,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于幽寒禁地,只怕,连个知情的人都没有,外界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凤夕的下落。
他猜得没错,没人知道凤夕死于幽寒禁地,凤夕的神秘失踪,让本就人心惶惶的神池更加雪上加霜,而后还谣言四起,皆传凤夕是怕遭受池鱼之殃,故而逃离了神池,现已投奔到风川二国那边。
这个传言让许多神池人激愤万分,对风川两国也更加敌视。
第901章
凤夕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高歌的心头蒙起一层阴影。高歌明白,传言不可能是真的,凤夕绝对不会叛逃到风川两国那边,倘若如此,他也就不会在风营里那么执著的要杀风王了。凤夕的失踪只有一个解释,他发生了意外,而能让凤夕发生意外的人,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圣王广寒听。
高歌为了此事还有专程去找广寒听,询问他是否知道凤夕的下落。广寒听表现得满脸茫然,表示他也不知,而且已经派出人手去全力查寻凤夕的下落了。
广寒听这么说,高歌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功而返。回到自己家中,高歌坐立难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凤夕在此时此刻失踪太过蹊跷。
正当他在房中心情烦乱地来回徘徊时,高府的一名仆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道:“老爷!”
“什么事?”
“老爷,有人在门外放了一封信。”仆人说着话,拿出一只信封,必恭必敬地递给高歌。
高歌一皱眉头,接过信封,低头看了看,上面只写着高长老亲启的字样,并没有署名。
他疑问道:“什么人送来的?”
“小人不知。”仆人摇头道:“小人听到有人敲门,可出去一看,外面根本没人,只是在府门前放了这封信。”
高歌点点头,对仆人挥手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是!老爷,小人告退。”
等仆人走后,高歌将信封拆开,从里面抽出信纸,展开一瞧,上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凤夕已遇害。
看罢之后,高歌脸色顿变,凤夕遇害?凤夕竟然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堂堂的大长老怎么可能会被杀?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高歌呆站在原地爱去没有回过神来,不过了多久,他忙把信纸拿起,仔仔细细的又看一遍。区区五个字,当然一目了然,他这回查看的是笔迹。
他越看越觉得笔迹眼熟,沉思好一会,他猛然想起,当初于佐曾接过神秘人的传书,而那封书信的笔迹和这封书信的笔迹是一模一样。
送信之人应该是风王安插在神池内的细作!高歌心头一颤,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此信的内容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了。
而能致凤夕于死地的,只有圣王,可是圣王又为何要杀凤夕呢?
其中有太多的疑问高歌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就是铲除广寒听一事业已刻不容缓,不然,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他害死呢,包括自己在内。
想到这里,高歌急忙取出火折子,将书信烧掉,接着走到桌案前,快速地写下一封书信,叠好之后,他叫来一名心腹家仆,将书信交给他,令他立刻去往风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风王。
那名家仆连连点头应是,等高歌都叮嘱完,他拱手施了一礼,拿着书信转身快步离去。
按照高歌的意思,这名家仆骑快马出了神池城,直奔风营而去。路上没有发生意外,长话短说,等天近傍晚的时候,他来到风营的大门外,将来意向看守营门的风军说明。
风军守卫没敢耽搁,立刻把消息禀报给唐寅。此时,唐寅正在中军帐,他也是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知道了凤夕被广寒听所杀的事。
凤夕被杀一事对唐寅而言也是个噩耗,要知道高歌、凤夕这些人都可算是他在神池内的潜在帮手,日后也都有可能会助他一臂之力铲除广玄灵,现在凤夕死了,估计高歌也会很危险,极有可能成为广玄灵下一个杀害的目标,如果高歌再被杀,那么有实力与广玄灵相抗衡的人就没几个了。
唐寅正与众人商议要不要派人潜入神池营救高歌的时候,风军侍卫进来禀报,有一人自称是高歌的家仆,前来送书信于大王。
听闻这话,唐寅精神一振,忙道:“快带他进来!”
“是!”侍卫转身跑了出去。所过时间不长,高府的家仆被侍卫领了进来。那名家仆看一眼居中而坐的唐寅,接着快步走上前去,屈膝跪地,说道:“小人参见风王殿下。”
唐寅摆了下手,说道:“起来吧!”等家仆站起身后,他问道:“你家主人的书信在哪?”
“在这!”家仆忙把书信从怀中取出。阿三走过来,接过书信,先是捏了捏,又反复看了看,确认没问题这才交给唐寅。后者将书信打开,拢目细看。
信中的内容不多,只是要唐寅邀请广寒听出城谈判,高歌和其余的长老可借此机会进入幽殿一探究竟。若其中真的藏有暗系修灵者,他们便可以此为由,弹劾广寒听,并把他驱逐出神池,以后,广寒听的是死是活便与神池无关,无论风川两国想怎么处置他,神池亦不会再插手过问。
看罢之后,唐寅眯缝起眼睛,陷入深思。
过了许久,他长长吐出口浊气,对那名家仆柔声说道:“你家主人的意思,本王知道了,你先在我营中住下,等本王考虑好了,你再把本王的答复回传给你家主人。”
“是!风王殿下!”那名仆人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被侍卫带了出去,安顿在风营内休息。
等他走后,唐寅将高歌的书信交给众人传阅。等在场的人们都看过一遍后,唐寅随性地侧坐在塌上,慢悠悠地问道:“列位以为如何啊?”
梁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他拱手说道:“大王,末将以为不妥,广玄灵的灵武高深莫测,大王若与他面对面的谈判,无疑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广玄灵的手上,这……太冒险了。”
他的话得到在场众人的一致认同,即便是皇甫秀台和金宣也在默默地点头,认为让唐寅和广玄灵面对面的谈判确实过于凶险。
听闻梁启的话,又看清众人的态度,唐寅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倒是觉得高长老这个注意不错!凶险是凶险了一点,不过收益也同样巨大,让神池人知道广玄灵暗中干的那些勾当,会使他瞬息之间身败名裂,只要广玄灵被神池驱逐出去,只剩他一个人,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而且,我也很想和广玄灵见见面呢……”
一别五百载,唐寅很想看看现在的广玄灵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万一广玄灵要对大王出手……”
“梁启,别忘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何况,”说着话,唐寅笑吟吟地看眼皇甫秀台和金宣,说道:“还有皇甫长老和金长老会助我一臂之力,我又有何好怕?!”
听闻他的话,皇甫秀台和金宣只能抱以苦笑。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二人就算加到一起在广玄灵面前恐怕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就更别说去帮唐寅一臂之力了。
这时候,青羽站出来说道:“如果大王执意要与广玄灵判断,那么就得带上川王,这样大王的安全才会更有保证。”
川国是没有那种顶尖级的修灵者,但好在人够多,川国的修灵者只能用数量庞大来形容,尤其是川国王宫侍卫中的灵箭手,箭法精湛,令人防不胜防,有川王在,不求能吓住广玄灵,但至少可以保障唐寅的安全。
“恩!”众人纷纷点头,觉得青羽所言有理,如果能拉上川王一起与广玄灵谈判,那就可确保大王万无一失了。
唐寅眼珠转了转,随即仰面而笑,说道:“看起来,我得要到川营走一趟了。”说着话,他挺身站起,望了望营外,感觉现在赶到川营还来得及,随即迈步向外走去。
梁启急忙追上唐寅,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大王,末将仍觉得不妥,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高长老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真的想帮我们铲除广玄灵,还是另有目的……”
唐寅边走边含笑道:“还能有什么目的?”
“为广玄灵引出大王!”梁启一字一顿地说道。
唐寅身子一震,转头看向梁启,过了一会,他笑呵呵地摇摇头,说道:“他不会。”
“人心隔肚皮,大王又怎知他不会?”
耸耸肩,唐寅乐道:“直觉。”
梁启眉头拧成个疙瘩,直觉又怎么能作为判断一个人好与坏的依据呢,这也太儿戏了。
萧慕青跟了上来,同样低声说道:“大王,末将也觉得梁将军所言在理,此事,还应再仔细斟酌,千万草率不得啊!”
梁启和萧慕青都可算是唐寅的老部下了,对他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唐寅也明白,他二人是打心眼里在乎自己的安危。
他来到帐外,停下脚步,幽幽说道:“有时若想成大事,就只能冒险一试,我们不也一直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嘛!”
“但今时不同往日……”
“都一样!你们也不必把广玄灵想得那么可怕,如果他真有那么厉害,为何不直接杀进风川两军大营,将我与肖轩致于死地?广玄灵的灵武再高,他究竟还是个人,胜不过千军万马。”
萧慕青和梁启互相看看,最后皆不言语了。看得出来,大王是打定了主意要按照高歌的计策行事,自己再劝只怕也是白费口舌。
第902章
唐寅去往川营,和肖轩碰面,与他商议邀广玄灵会面一事。
风川两军围困神池已有段时日,但唐寅和肖轩只见过一面,他亲自到川营来也属首次。和他想像中的一样,川营守卫之森严,可谓是密不透风。
每隔十步,必有岗哨,每走二十步,必能遇到巡逻的卫队,每隔五十步,必有施放洞察的修灵者,每隔百步,必能看到高高竖立的了望台。
如此严密的戒备,哪怕是再厉害的修灵者也别想无声无息的潜入进来。
随着唐寅越接近川营的中军帐,守卫也是越发的严密,其中还混入了大批的王宫侍卫,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又都是修灵者。
虽说侍卫们的修为不见得有多高深,但人数确实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个个配着长剑,背着钢弓,目光如电,不停地扫视周围。
唐寅暗暗点头,如此防备之下,自己身为暗系修灵者想潜入进来都没有可能,神池的人就更不可能进得来了。
他被川国侍卫让到中军帐,还没等进去,肖轩已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肖轩只穿着中衣,外面披了件大氅,见到唐寅后,他满脸歉意地说道:“若非孤已经睡下了,定要亲自到营外迎接王弟。”
“肖王兄不必客气。”唐寅和肖轩寒暄几句,而后进入中军帐里。
中军帐内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几名肖轩的贴身侍从外,还有两名川将在场。这两位唐寅都认识,一位是杨召,一位是布英,他二人也是川国将领中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见唐寅进来,杨召和布英双双起身施礼,拱手说道:“末将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含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肖轩请唐寅入座,而后又令两旁的侍从们备酒。
等酒水送上来后,肖轩拿起酒杯,向唐寅示意了一下,而后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随着酒水下肚,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总算是显得红润了一些,低咳两声,他笑问道:“王弟深夜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确实有件重要的事要和肖王兄商议。”唐寅把事情的原委以及他的来意向肖轩详细讲述一遍,最后,他说道:“这次,可是铲除广玄灵的大好机会,不知肖王兄意下如何?”
“这……”肖轩听后暗暗咧嘴,要他随唐寅一同与广玄灵会面,他可真的是心里没底,万一广玄灵突然发难怎么办?他又不会灵武,恐怕广玄灵只需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他的性命。心里琢磨着,肖轩不动声色地拿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与此同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坐在下面的杨召和布英二人。
杨召和布英都是肖轩的家臣出身,跟随他左右已有数十年,对他可是再了解不过,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明白他的用意。
布英率先开口说道:“风王殿下,我家大王可从未修过灵武,若是在与广玄灵的会谈中起了争执,动了干戈,我家大王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听闻这话,肖轩故意沉下脸来,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拍在桌案上,呵斥道:“孤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话是这么说,但说完话,他眼巴巴地看向唐寅,等他如何作答。
唐寅又哪能看不出来肖轩的胆怯,他心中暗笑,这狡猾的老狐狸,自己不说,却让手下人来讲。
他淡然一笑,说道:“会面之时,风川两国的灵武高手都将到场,何况还有皇甫长老这样的绝顶高手站在我们这一边,纵然他广玄灵再厉害,也敌不过这许多人,肖王兄也绝不会有危险的。”
肖轩边听边点头,并下意识地看了看站于唐寅身后的皇甫秀台和金宣,觉得唐寅所言也在理,广玄灵再厉害毕竟只是一个人,又哪里能敌得过川风两国这么多的修灵者以及神池的长老呢!他沉吟少许,疑问道:“这么做,当真有把握可以让神池的长老们弹劾广玄灵,把他驱逐出神池?”
唐寅乐了,悠然说道:“是人就会有私心。神池今日的被困之危皆因广玄灵一人而起,只不过他是神池的圣王,神池人不敢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罢了,可一旦让神池人了解到他的所作所为,掌握到确凿的罪证,那势必会竭尽全力的把他推出神池,以避免遭受战祸的殃及。”
这倒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肖轩仰面而笑,顿了片刻,他又忧心忡忡地问道:“可是,万一幽殿里没有暗系修灵者怎么办?”
“不会的。”
“王弟如此笃定?”
“肖王兄不会忘了我们先前于神池安插的细作吧?”
肖轩愣了片刻,疑问道:“王弟说的是凌夜和紫月二人?”
“没错,就是他二人。”唐寅含笑说道:“凌夜以及他的同伴们现在就藏身于幽殿之内,只要高长老他们能进入幽殿,一定会发现他们。”
“原来如此!”肖轩点点头,不再多问,他眼珠转了转,最后把心一横,正色说道:“为了尽早铲除广玄灵这个祸害,本王这次就冒这个险,随王弟与广玄灵会面,引他出神池!”
唐寅闻言大喜,笑赞道:“肖王兄果然胆识过人!”稍顿,他又说道:“我们现在就给广玄灵写封书信,邀他到我军营中一谈!”
肖轩狐疑道:“王弟认为广玄灵真敢来我军大营吗?”
唐寅肯定地说道:“他会的。风川两国数十万的大军围困神池,这必然也让广玄灵寝食难安,现在我们发出邀请,有与他议和之意,就算明知冒险,他也会前来的。”
肖轩拊掌而笑,说道:“好,此事就按照王弟的意思办,我们现在就给广玄灵写封书信。”说着话,他示意一旁的侍从准备笔墨纸砚。
由唐寅口述,肖轩执笔,二人给广玄灵写了一封书信,书信里的内容并没有直接说要与他议和,但字里行间却透出有议和的意味,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
等肖轩写完,唐寅又仔细看过一遍后,点点头,问道:“是肖王兄派人送信,还是我来派人送信?”
肖轩想了想,说道:“还是由孤派人去吧!”论威信,他自信要比唐寅高得多,出尔反尔那是唐寅常干的事,由自己派人去送信,会更有可信度。
让川人送信这也正合唐寅的心意,他含笑应道:“也好。”
“王弟,那会谈的地点是选在你的风营还是孤的川营?”这才是肖轩最关心的问题。
知道若选在风营肖轩定会心里没底,唐寅想都没想,说道:“就定在川营吧!川军将士当中修灵者甚众,在川营,也会更安全一些。”
“如此甚好。”肖轩连连点头。正如唐寅所料,其实无论在哪与广玄灵会面,哪怕是风营,他都会心中难安,只有在自己的川营里,他才会有安全感。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把与广玄灵会面的时间和地点全部敲定下来,而后又加进书信当中,重新看过一遍书信,确认无误,唐寅这才站身告辞。
要与广玄灵会面,所需准备的事情太多,肖轩也没心思多留他,只简单客套两句,也跟着站起身送唐寅出帐。
此时已是深夜,天气颇凉,肖轩刚走到帐外就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