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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了口气。东方夜怀虽然还未下葬,但业已入殓棺木之内,开棺验尸,这可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和羞辱。不说别人,东方长老的弟子们就先不干了。
锺颌怒吼一声,从地上一蹦而起,抬手怒指着皇甫秀台,气得浑身上下直哆嗦,颤声说道:“皇甫老贼,你杀害了家师还肯不罢休,还要羞辱家师的遗体吗?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任何人都别想碰师傅的遗体!”
“对!”其他的弟子们亦是同声喊喝,纷纷义愤填膺地吼叫道:“大师兄说得是,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在,谁敢碰师傅的遗体,我们就和他拼命!”
与东方夜怀私交甚密的陈桦和吕健脸色难看,怒视着皇甫秀台暗暗咬牙,二人说道:“当时有那么多医官在场,又有那么多人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实在没有必要再开棺验尸了。”
就连一直站在皇甫秀台这边的唐寅也觉得他提出的要求太过份了些,摇头说道:“皇甫长老啊,开棺验尸一事也确实太强人所难,还是……另寻它策吧!”
皇甫秀台急切地说道:“殿下,现在唯一能证明老夫清白的办法只有开棺验尸了,还望殿下能恩准!”
“这……”唐寅面露难色,转头试探性地看向肖轩,低声问道:“肖王兄,你意下如何?”
见唐寅问的小心翼翼,想必他也明白皇甫秀台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了。肖轩眼中闪烁出锐利的精光,沉声说道:“王弟,可以不可以开棺验尸,这必须得得到东方长老家人的同意,既然东方长老的弟子们一致反对,我们这些外人,也实在不好强行插手吧?”
“是啊!”唐寅故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又对皇甫秀台说道:“皇甫长老,现在人家反对开棺验尸,你……还是再想个别的办法来证明你的清白吧!”
皇甫秀台转头看看金宣,摇头苦笑。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办法就是开棺验尸,可是和金宣当初的预料一样,没有人同意这么做,包括一直在护着自己的唐寅在内。
现在,如果他硬是要求开棺验尸,就显得他确实是居心不良了。皇甫秀台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宣见状,接话道:“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东方长老就是皇甫长老害死的,如果这样就定了皇甫长老的罪,恐怕难以服众吧。”
唐寅大点其头,赞同道:“金长老所言极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草率做出定夺,还得从长计议啊!”
“风王殿下还想护着杀人凶手到什么时候?”锺颌双目喷出愤怒的光火,直视唐寅。
闻言,唐寅微微眯缝起眼睛,含笑反问道:“锺先生可是在质疑本王不公?”
不等锺颌再接话,肖轩抢先说道:“锺先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王弟别误会。”说话时,他向锺颌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与唐寅发生冲突。
不管怎么说唐寅都是国君,锺颌若当众和他闹翻,唐寅有太多的办法能致他于死地,何况,在处理皇甫秀台这件事上还得和唐寅坐下来慢慢谈,与他对着干,于事无补。
听闻肖轩的话,唐寅眼中闪现出来的精光这才慢慢消失,他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希望下次再聚的时候,你们能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皇甫长老确是凶手。”
说完话,唐寅站起身形,面露倦意地打了个呵欠,而后再什么话都没说,迈步向外走去。
当他快走出营帐的时候,恍然想起什么,侧头说道:“皇甫长老,有些灵武上的事情本王想不明白,你可愿到本座的寝帐一坐?”
皇甫秀台满脸的茫然,唐寅现在的修为比他低不了多少,何况他又是暗系修灵者,又有什么是他想不明白而要询问自己的呢?
见他一脸的呆相,旁边的金宣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有时候她真怀疑皇甫秀台脑子里装的都是糨糊,风王这么讲明显是在帮他脱身,他倒好,还真把风王的托词当真的。
金宣拉了拉皇甫秀台的衣袖,说道:“既然风王殿下有请,皇甫长老还不赶快过去?”
皇甫秀台不解地看着金宣,见后者的一对美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皇甫秀台心中一动,总算明白了唐寅的用意。
他应了一声,而后又环视一眼在场的众人,摇头叹息,转身跟随唐寅而去。
眼睁睁看着皇甫秀台跟着唐寅走了,过了半晌,营帐内才像是炸了锅似的,东方夜怀弟子们纷纷说道:“川王殿下,师傅明明是被皇甫秀台所害,难道我们就惩治不了他吗?”
肖轩苦笑,现在皇甫秀台有唐寅护着,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他缓声说道:“此事,本王还得与风王再商议,诸位放心,本王必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话间,他站起身形,不愿在风营内继续久留,迈步也走了出去。肖轩一走,在场的川将和川国侍卫们也随之纷纷离去。到最后,只剩下一干长老和神池弟子们。
人们面面相觑,锺颌狠狠跺了跺脚,怒声抱怨道:“这里是神池,而不是风国,凭什么我神池的事他风王可以插手,可以左右最后的定夺……”
他话还没有说完,吕健已急忙抬手拦住他,低声说道:“锺贤侄,现在我神池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没有选出新圣王之前,风川二国恐怕都不会从神池撤军,神池也势必会受制于风川两国。”推选新圣王的过程,说白了其实就是风川两国角力的过程,现在来看,风国先发制人,已占据了上风。
且说唐寅,带着皇甫秀台和金宣回到自己的寝帐。
刚进来,皇甫秀台便拱手施礼道:“老夫这次真得多谢风王殿下出手相助,不然的话,老夫今日怕是……”得硬背这个黑锅,顶上杀人的罪名了。
唐寅淡然一笑,摆手说道:“皇甫长老不必多礼。你我相识这么久,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雨,不管于公于私,我都是倾向于皇甫长老你的。”
想不到唐寅能说出这样的话,皇甫秀台的心里也颇受感动,他动容道:“风王殿下能如此善待老夫,老夫实在感激不尽,以后只要是风王殿下有事托付,老夫必定竭尽全力,为殿下分忧解难!”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说道:“有皇甫长老的这番肺腑之言,也不枉费我的一片心意了。”
说到这里,他收敛笑容,话锋一转,正色道:“皇甫长老,此事并没有完啊,肖轩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段时间,你最好就待在家中,不要再外出了,避免发生麻烦。”
金宣连连点头,应道:“殿下说得对,师兄,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万不可再出去惹事生非。”
皇甫秀台满脸的无奈,感觉在唐寅和金宣的眼里,自己就像个小孩子,当然,他也知道他俩是出于好意,他感激地一笑,说道:“老夫自有分寸。”
唐寅笑呵呵地说道:“待在家中喝喝酒,乐得清闲,倒也是件美事。”说着话,他回头对尹兰道:“把我的酒取来一坛。”
“是!大王!”尹兰答应一声,扭身而去。时间不长,她抱回来一坛酒。唐寅向皇甫秀台一笑,说道:“这坛酒出自神池,我尝起来感觉还不错,就送于皇甫长老吧。”
皇甫秀台倒也不客气,含笑接过,说道:“老夫先多谢殿下了。”
唐寅说道:“好了,也没有别的事,我派人送你回府。”
“实在是麻烦殿下了。”
“哎,皇甫长老不必于我客气。”唐寅摆摆手,随即让阿三阿四安排直属军将士,送皇甫秀台回家。
第7章
皇甫秀台的府邸被风军保护起来,看架势,风军也没有短时间撤走的意思,似乎要长期驻扎在皇甫府外。
有了风军的保护,皇甫秀台和金宣都安心了许多。人数不多的风军是挡不住灵武高手的侵入,但却能档住川军,而皇甫秀台和金宣最怕的也正是川军来犯。
回到家中,皇甫秀台立刻把唐寅送他的酒打开,随着酒封一开,酒香味立刻飘了出来,浓郁得令人垂涎欲滴。不必品尝,皇甫秀台已先赞道:“好酒啊!”
金宣可比皇甫秀台的心眼多多了,她阻止住正要倒酒喝的皇甫秀台,接着,从头上取下一根银发簪,先是蘸了下酒,没有发现问题后,她又仔细闻了闻,确认再三,这才对皇甫秀台说道:“酒没问题。”
皇甫秀台摇头而笑,问道:“师妹太多心了吧,难道风王还会毒害老夫不成?”
“人心隔肚皮,小心一点总是没坏处的。”金宣正色说道。
皇甫秀台白了她一眼,倒了一碗酒,咕咚一声喝掉大半,回味了好半晌,赞道:“确是好酒!”
说着,他又对金宣道:“如果风王要加害老夫,今日就不会如此尽心尽力的维护老夫了。”
是啊,不过,也正是唐寅太维护师兄了,金宣才感觉有些反常,要知道平时唐寅对师兄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的。
她喃喃说道:“也许,风王真的是希望师兄成为圣王,以后能站在风国的那一边吧!”
皇甫秀台把碗里剩下的小半酒水喝光,抹了抹嘴角,说道:“风王这次如此助我,以后,我自然也会回报于他。”
说着话,他又好奇地看着酒坛,狐疑道:“奇怪,以前我在神池怎么没喝过这么好的酒?难道,这是王宫里的珍藏?”
金宣对酒没研究,她只能确定酒水里没问题,至于产自哪里,又是用什么酿制的,她一概不知,而且她也没兴趣知道。
她正色说道:“东方夜怀这件事,我们也不能全指望风王,我们自己也得做些什么。”
“做什么?”皇甫秀台边喝酒边问道。
“开棺验尸!”金宣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皇甫秀台倒吸了口气,急忙把酒碗放下,惊讶地看着金宣,说道:“师妹还要开棺验尸?今日在风营的时候我已经提过了,师妹也应该看到,东方夜怀的那些弟子们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恐怕打死他们都不会同意开棺验尸的。”
金宣一笑,说道:“他们当然不会同意,我们也不必非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师妹的意思是……”
“偷偷去做。”金宣细声说道:“在东方长老的尸体下葬之前,得想办法潜入东方府内,查验尸体。”
皇甫秀台先是一惊,接着,眼珠连转,觉得金宣这个主意倒也不失是个办法。
他幽幽说道:“现在,东方府内的人太多,门徒弟子们几乎都在,老夫若想进去,只怕……不易啊!”
金宣说道:“此事当然不能是师兄出面来做,得我去。”
“啊?师妹,你要混入东方府?这……这事可非同小可,师妹万万不可为了师兄的事去冒险啊!”皇甫秀台急了,下意识地抓住金宣的胳膊。
“师兄不必为我担心,我会计划好再行动的。何况,师兄若想洗脱罪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金宣正色说道:“其实我对东方长老的死因也很好奇,很想弄明白,东方长老到底是怎么死的!”
“可是师妹,万一你身份暴露……”
“大不了我逃走就是了。东方长老的弟子虽多,但还没人能挡得住我!”金宣满不在乎,笑吟吟地说道。
这倒也是!凭师妹的灵武,东方夜怀的那些弟子还真就奈何不了她。皇甫秀台很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担忧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此事太凶险了,师妹还是不要去冒险为好。”
“哎,师兄就不要再问我担心了,今天晚上,我便去东方府查个究竟,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厉害到可以控制东方长老什么时候活,什么时候死!”金宣眯缝着美目幽幽说道。
皇甫秀台也急于知道答案,思前想后,他最终点点头,叮嘱道:“师妹可务必要多加小心啊,能查则查,不能则赶快撤出来,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金宣含笑点了点头。
白天无话,深夜,金宣悄悄出了皇甫府,直奔东方府而去。自从金宣离开之后,皇甫秀台一直是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会发生,但是此事他又确实不能露面,他心烦意乱,在家中的大厅里来回踱步,唐寅送他的那一坛酒,皇甫秀台现已将其喝了个精光。
金宣以为她的行动很隐秘,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皇甫秀台府邸的周围,业已密布风国的暗哨和探子,她刚一出府,便被探子察觉,随之将消息传回到风营。
此时唐寅业已睡下,乐天和艾嘉双双前来,对守在寝帐门口的阿三说道:“三将军,我等有要事向大王禀报!”
“可是,大王已经休息了。”阿三面带难色,低声问道:“很重要?”
“十万火急!”乐天正色说道。
阿三点点头,随即说道:“两位将军在此稍等片刻!”说着话,他转身走进寝帐内,来到床榻前,低声呼唤道:“大王?大王?”
躺在床榻上的唐寅眼睛也未睁,只是翻了个身,囫囵不清地问道:“什么事?”
阿三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乐将军和艾将军有要事禀报?”
“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两位将军称十万火急。”
“让他俩进来吧!”唐寅叹息了一声,酣睡之时被人打扰的滋味并不好受。
很快,乐天和艾嘉双双走进寝帐内。两人插手施礼,说道:“大王!”
“什么事这么急?”
“据报,金宣去了东方府,而且是潜行而去。”艾嘉小声说道。
唐寅皱了皱眉头,疑问道:“她去东方府作甚?”
“属下以为,金宣很有可能是打算潜入东方府内,密查东方夜怀的死因。”艾嘉分析道。
唐寅心头一动,脸上的睡意全消,翻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金宣去查东方夜怀的死因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如果真被她查出来,一切可就都暴露了,不仅聂震会完蛋,自己也会受牵连,名誉全毁,同时还得背上合谋暗害神池大长老的骂名。
“此事,绝不能让金宣查出来。”
“大王的意思是……”
“虽然可惜了一些,但金宣这个人,不可再留。”在昏暗的寝帐之内,唐寅的两眼突然闪现出一抹诡异又骇人的绿光。
金宣可远比皇甫秀台聪明得多,若让她继续留在皇甫秀台的身边,只会成为自己的一块绊脚石。
唐寅眼珠连转,说道:“东方府附近不是也驻扎有川军吗?就做出她被川军所杀的模样,还有,尽可能让她死得惨一点,叫程锦带暗箭的人前去做事。”
乐天和艾嘉暗暗咧嘴,一直以来金宣都站在风国这边,他们也早把金宣当成了自己人,现在却要调转矛头,来对付金宣,他们还真有些不忍下手。
“大王,金长老也曾为我国做过不少事,还曾陪伴大王一同出访过川国,一路上都是尽心尽力的保护大王,大王是不是暂且……暂且不取金长老的性命?”乐天小声劝说道。
“她做得再多,终究不是我们的人,而是神池的长老,这些神池长老,倚仗灵武高强,无不是自命清高,目中无人,多死一个,我们就少一个麻烦,神池的实力也会被削弱一分,以后,更加容易控制。好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记住,一旦动起手来,就断不可再手下留情,若是被金宣逃走,后果的严重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唐寅慢悠悠地提醒道。
“是!大王,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艾嘉首先拱手应道。
唐寅摆摆手,说道:“去做事吧!”
“大王,属下告退!”乐天和艾嘉推出寝帐。走出好一段路,乐天才幽幽叹息出声,说道:“想不到,我们要对金长老的刀剑相向了。”
艾嘉瞥了他一眼,说道:“有时间多愁善感,还不如想想我们该怎么对付金宣呢!金宣的灵武可非比寻常,要杀她,也非易事啊!”
乐天苦笑,金宣再厉害,恐怕也不是现在暗箭的对手了。暗箭自从改换了武器后,实力提升一大截,围攻一名长老,实在是绰绰有余。
他二人奉唐寅之命找到程锦,把唐寅的意思说明之后,程锦也是一惊。他不确定地问道:“大王真的要杀金长老?金宣金长老!”
乐天无声地点点头。艾嘉补充道:“不仅要杀,而且大王还说了,要做出金宣是被川军所杀的模样,还要尽可能的让她死的惨烈一点。”
程锦愣了片刻,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此事,暗箭会去做。”稍顿,他问道:“金宣现在何处?”
“应该快到东方府了。”
“我这就带人赶过去。”程锦不敢再耽搁。暗箭分为三队,保险起见,程锦亲率两队人手,第三队的人手则做策应。
第8章
当金宣悄悄来到东方府时,已是深夜子时。这时候,夜深人静,偌大的东方府一片寂静。她先是躲在一处墙根底下,静静地聆听一会,没有听到动静,她这才纵身跳上院墙。
金宣身上的灵铠早已涂抹成黑色,趴伏在高高的院墙上动也不动,在漆黑的夜里,看上去真好像和院墙融为一体。
她将手中扣着的小石子弹了出去,小石子正打在院内的青石路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金宣眯缝起眼睛,运足目力,环视四周,过了好半晌,确认附近无人,她方从院墙上轻飘飘的跳进来。
东方府现在可是住满了东方夜怀的弟子,个个都是灵武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