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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秀台顺着她手指看去,在担架的一侧还放着几支满是血污的钢箭。他一把将其抓起,低头细看,很快,他就在箭身上发现了线索,凝声说道:“是川军!”
“啊?”唐寅故作惊讶状,说道:“是川军?川军怎么能干出这等事来?简直……简直是猪狗不如!”明面上他是在骂川军,实际上则是在骂程锦。
皇甫秀台两眼射出骇人的凶光,心思也在急转,东方夜怀的弟子是很厉害,师妹就算打不过,跑还可以跑掉的,必然是川军中的灵箭手在暗中偷放冷箭,伤了师妹,导致师妹被擒,又受尽川军的侮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皇甫秀台强忍着把担架上的白布全部掀开,仔细查看金宣的尸体,果然,在尸体上除了刀伤外,还有几处箭伤,其中最重的在一处在小腹,是透体而过。
看罢之后,皇甫秀台又默不作声地慢慢把白布重新盖好,他的动作又轻又慢,好像金宣没有死只是睡着了似的,而后,他站起身形,什么话都未在说,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第12章
见皇甫秀台直冲冲地往外走,唐寅箭步窜上前去,把他拦住,疑问道:“皇甫长老要去哪?此事还没有调查清楚,皇甫长老可莫要冲动啊……”
皇甫秀台猛的把手中的钢箭抬到唐寅的眼前,凝声说道:“还没有调查清楚?这还需要再调查吗?杀人偿命,我要让那些畜生偿我师妹的命来!”
说完话,他猛的一推唐寅,继续往外走。
唐寅再次掠过他,挡住他的去路,说道:“东方府附近的川军大营里可都是川军中的精锐,连……连金长老都折损在他们手上,皇甫长老前去只怕也……”
皇甫秀台对上唐寅关切的目光,点点头,说道:“老夫知道,风川两国是盟国,风川两军是联军,此事风王殿下也不好出面处理。不过风王殿下也不必为难,老夫自己会去解决,只求风王殿下能代老夫安葬好师妹,老夫便已感激不尽了!”说完,他再一次推开唐寅,走出中军帐。
这回唐寅没有再去阻拦他,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唐寅扑哧一声乐了,慢悠悠地说道:“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艾嘉走到唐寅身边,先是往外面瞧瞧,接着低声说道:“大王,奸污金长老之事是幽暗之人所为,那些幽暗的人虽说加入了暗箭,但对神池的长老们仍记恨于心,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丑事。”
唐寅深吸口气,幽幽说道:“可是他们不知道,当初去营救他们的人中,也有金宣一个!”说着话,他转过身形,看着地上的担架,幽幽说道:“成殓起来,厚葬!”
“是!大王!”艾嘉答应一声,正要令人把担架抬出去,唐寅恍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棺木要备上两口。”
“啊?”艾嘉吃了一惊,满脸不解地看着唐寅,疑问道:“大王,为何要准备两口棺木啊?”
唐寅淡然一笑,反问道:“你认为皇甫秀台还能再活着回来吗?”
他走回到自己的坐位,慢慢坐下,弹着手指说道:“看得出来,皇甫秀台对金宣的感情很深,可能深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地步,既然他二人生不能一起,死就葬在一块吧!”
“大王果然是仁义之君!”这话不是艾嘉说的,秦合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向唐寅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恭喜大王,略施小计,便接连除去两个心腹之患。”
唐寅仰面而笑,向秦合招招手,说道:“秦先生请近前坐!”等秦合在他的下手边坐好后,他笑道:“这多亏有秦先生为本王出谋划策啊!”
秦合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小人不敢贪功,这全因大王的英明决断。”
唐寅脸上的笑意更浓,秦合这个人还是很好用的,机灵又有头脑。他缓声说道:“皇甫秀台死后,本王的心腹之患便只剩下一个了,秦先生可知他是谁吗?”
秦合身子猛然一震,暗吸口凉气。他当然知道唐寅指的是谁,正是自己的师傅,聂震。
风王的刀终于还是要砍向师傅的脑袋了!秦合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对唐寅苦笑道:“小人知道。”
“那你说说看,可有何良策?”唐寅笑盈盈地问道。
“任何手段皆可以。”秦合说道。
唐寅挑起眉毛,反问道:“事情闹大,难道不会惹人非议?”
“大王只需开棺验尸,将东方长老被害的真相公之于众,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堵上所有的口实了。”秦合垂首说道。
唐寅暗暗点头,没错,自己先除掉聂震,然后再开棺验尸,公布东方夜怀的真正死因,到时死无对证,所有人都会认为是聂震所为,而绝不会联系到自己身上。秦合果然善出妙计,而且是一环扣着一环,最后把他的师傅也扣进去了。
他仰面而笑,点头说道:“多谢秦先生指点,本王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秦先生就在本王身边做个谋士吧,有很多事情,本王都想听听秦先生的见解。”
秦合闻言,急忙站起身形,恭恭敬敬地跪地叩首,说道:“小人多谢大王厚待,以后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大王,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好、好、好!秦先生快起来吧!”唐寅连连点头,并含笑向秦合摆了摆手。
且说皇甫秀台,现在老头子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离开风营后,直奔东方府附近的川营而去。
川营这边一如往日的风平浪静,一派祥和,士卒们进进出出,完全没有感觉到大难已然临头。
当皇甫秀台怒冲冲而来的时候,营地门口的军兵都是一塄,不明白这位神池的大长老怎么突然来己方的军营了。
有名小头目急忙快步跑上前去,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皇甫长老,稀客啊稀客,不知皇甫长老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他话还没有说完,面无表情的皇甫秀台已然拔出佩剑。太快了!在他拔剑的同时,空中也闪出一道长长的寒光。
就听扑哧一声,那名川军头目的脑袋应声而落,头颅已然滚落在地,但身子还站在原处,顿了片刻,猩红的血浆才从断颈处喷射到空中。
“啊——”见此情景,在场的川军无不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向皇甫秀台,一时间都回不过神来。
皇甫秀台也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一走一过之间,十数名川军士卒全部惨死在他的灵剑之下。
“疯了……皇甫秀台疯了!快关营门,赶快关闭营门!”川营并非营寨,而是将几座大的宅院合并到一起改造成临时的军营,所谓的营门也只是宅院的木门罢了。
反应过来的川军士卒们纷纷尖叫一声,调头往回跑,进入营内后,慌慌张张的关闭营门。
区区的院墙,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皇甫秀台?后者都未翻墙而入,直接走到院门前,意念转动之间,灵乱?风施放出去。
木制的院门根本无法承受灵乱?风的暴击,随着一阵咔咔的脆响声,两扇木门被密集的灵刃搅个粉碎,连带着,门后的川军也被波及到,一时间,惨叫声连成一片。
皇甫秀台迈步走进川营之内,一名受伤倒地还未咽气的川兵见到皇甫秀台向自己走来,想重新拿起武器与他拼命,皇甫秀台走过他身边时只是信手挥剑,便硬生生削掉他大半的头颅。
川营的主将名叫张顺,军阶不高,只是一名兵团长,此时他正在自己房中悠闲地喝着茶。
这时候,一名川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将……将军,不、不好了,皇甫秀台来了……皇甫秀台进来了……”
张顺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名士卒,皇甫秀台来了确实让人意外,但也不至于如此惊慌失措吧!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说道:“既然皇甫长老登门拜访,那就请进来吧。”
“将军,不是的,他……他是自己杀进来的……皇甫秀台见人就杀,像疯了似的,我军已有不少弟兄死在他的剑下了!”那川兵急得满头是汗,脸色都吓青了。
皇甫秀台是杀进来的?张顺下意识地站起身形,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将军,兄弟们根本拦挡不住皇甫秀台,将军得赶紧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顺满脸的茫然,自己从未得罪过皇甫秀台,他来找自己的麻烦作甚?
他正琢磨着,外面突然一阵大乱,张顺大步流星走到屋外,举目一瞧,只见数百名之多的己方士卒踉踉跄跄的退到院中,不少人身上还挂着彩,一个个满脸的惊慌与惧怕。
直到现在张顺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人群中有一名千夫长,他大叫道:“宁远,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千夫长急忙跑到张顺近前,说道:“皇甫秀台无缘无故地杀进我军营地,而且出手狠毒,见谁杀谁,不留活口啊!”
原来真是这样!张顺脸色顿变,他疑问道:“可知是何原因?”
“属下不知!皇甫秀台他也没说!”名叫宁远的千夫长颤声说道:“将军,皇甫秀台很快就要杀到这里了,将军还是快避一避吧!”
“笑话!本将乃川国堂堂的兵团长,岂会怕他皇甫秀台一个人?宁远,你立刻去集结弟兄,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善罢甘休!”
“是!将军!”宁远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他正要转身离去,张顺又把他叫住,说道:“对了,再……顺便派人去东方府求援,万一弟兄们挡不住皇甫秀台,东方长老的弟子也能帮我们一臂之力!”
“明白!”宁远连连点头,快步跑了出去。
现在,皇甫秀台已完全杀红了眼,而且没有目标,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从营外一直杀入前院的大堂,又从前院杀到东院,随后再从东院往西院杀。、这一路杀下来,都不知道有多少川兵折损在他的手里,原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川营现已变成到处都是血迹,随处可见尸体。
第13章
川营所在的位置就挨着东方府,川营发生这么大的事,东方府也有听到动静,只是人们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当宁远派出的军兵来前求援时,人们才搞明白原来是皇甫秀台正在川营内大开杀戒呢!锺颌皱着眉头问道:“可知皇甫秀台为何会突然杀进你们营地吗?”
“小人也不清楚啊!皇甫长老可能……可能是疯了吧?”川兵结结巴巴地说道。
锺颌吸了口气,看向其他的师弟们,询问他们的意见,此事己方到底帮是不帮。
二弟子冯义正色说道:“大师兄,川王殿下帮我们甚多,现在川军有难,我们理当出力相助!”说话之间,他还向锺颌连使眼色。
这次对他们而言可是个好机会,除掉皇甫秀台为师傅报仇的好机会。
本来皇甫秀台有唐寅护住,没人可以动他,现在他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到川营生事杀人,己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光明正大的铲除老贼。
锺颌当然明白师弟的意思,他点点头,幽幽说道:“二弟所言有理!”说着话,他又看向其他的师兄弟们,问道:“你们怎么看?”
小弟子彭俊说道:“二师兄说得对,川军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大师兄,我们得立刻赶过去!”其余的师兄弟们也都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见状,锺颌不再犹豫,沉声说道:“召集其他的师弟们,随我等去川营,这里是神池城,容不得他皇甫秀台为非作歹!”
“是!”众人齐齐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锺颌带的人不少,除了他们这些嫡传弟子外,还有一大群的门徒,上上下下加到一起不下百人。他们浩浩荡荡出了东方府,直奔川营而去。
两地相邻,近在咫尺。
当他们赶到时,皇甫秀台业已从西院杀回到中院。离好远,锺颌等人就看到皇甫秀台在川军人群中左冲右杀,仿入无人之境似的,成群成片的川军惨死在他的剑锋之下。
好个猖狂的老贼!锺颌暗咬牙关,深吸口气,厉声喊喝道:“皇甫秀台,川军大营岂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
听闻喊喝之声,皇甫秀台站稳身形,接着,他慢慢转回头,阴冷得毫无感情的目光在锺颌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看清楚来人是东方夜怀的一干弟子,皇甫秀台的眼睛立刻爬满血丝。
他们不来找他,他等会还要去找他们呢,他相信,若是没有这些东方夜怀的弟子,川军也不可能伤到师妹,可以说师妹的死,这些人都是帮凶,甚至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皇甫秀台将灵剑握得咯咯作响,他目光冷咧,一步步向锺颌等人走去。没等锺颌做出表态,彭俊首先冲了出去,厉声喊喝道:“老贼,你偿我师傅的命来!”
喊话之间,彭俊把灵铠化和兵之灵化同时完成,一剑直取皇甫秀台的面门。
皇甫秀台倒也没客气,见到对方一剑刺来,他手中的灵剑突然乍现出霞光异彩,紧接着,灵剑一点点的变短,到最后,好像全部被他身上的灵铠吸收了似的。
这就是皇甫秀台赖以成名的绝学,兵铠灵合。
等他完成兵铠灵合后,彭俊的剑业已刺到他近前,皇甫秀台只随意地抬起手来,挡住自己的面门。
咔!彭俊这一剑正刺在皇甫秀台的掌心,他本以为能将对方的手掌连同脑袋一并刺穿,可是他错了,他的灵剑连皇甫秀台手掌上的灵铠都未能刺破,仅仅是刺出一个小凹点罢了。
别说彭俊暗吃一惊,就连后面的锺颌等人脸色也同是大变,东方夜怀唯一的一位女弟子楚晴喊喝一声,飞身窜了出去,欲救下彭俊,可惜还是太晚了。
只见皇甫秀台把手腕一翻,顺势抓住彭俊的灵剑,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只是往回一拉,便把灵剑硬拽了过去。
灵剑在他手中就像纸片一般,他双手合拢一团,灵剑立刻扭曲成球状,随手扔掉,而后他猛的跨前一步,来到彭俊近前,拳头抡圆了,对准彭俊的头顶全力猛砸下去。
皇甫秀台的出手已快到根本不给你闪避的机会,彭俊明知不敌,也只能抬起双臂,十字交叉的硬挡。
只听啪、咔嚓连续两声脆响,皇甫秀台的铁拳结结实实的砸在彭俊的双臂上。
只是一击,不仅把彭俊双臂的灵铠砸碎,连同臂骨也一并砸断,这还不止,拳头继续下落,又砸在彭俊的头顶上。
身为东方夜怀的关门弟子,彭俊一身灵武也算高深莫侧,可在皇甫秀台面前,简直如孩童一般。
他的脑袋如被摔碎的西瓜,被一拳砸个稀巴烂,殷红的鲜血以及白花花的脑浆飞溅了满地。
说来慢,实则整个过程极快,只是石火电光的事。业已冲过来营救彭俊的楚晴看得清楚,她尖叫出声,发疯了似的扑向皇甫秀台。
后者只是瞄了她一眼,接着,抬起手来,毫无预兆,他指尖处的灵铠突然暴长数米长,如同五根长针似的,直向楚晴刺去。
楚晴吼叫着挥剑格挡,可是她也仅仅当成两根灵刺,另外的三根灵刺分别贯穿她的喉咙、心口以及小腹。
扑、扑、扑!随着三声闷响,楚晴前扑的身形也猛然顿住,她缓缓低下头,看着刺穿自己身体的三根灵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皇甫秀台手臂抬起,楚晴的身子立刻被灵刺挑在半空中,皇甫秀台阴森森的目光注视向对面的锺颌等人,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慢慢的移动手指。
在他手指移动之间,指尖延伸出去的灵铠也随之移动,在咯吱吱如同拉锯的声音中,悬在空中的楚晴被灵刺活生生的切割成四段,鲜血和五脏六腑最先从空中散落下去,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眨眼工夫就变成了一堆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肉。
刚一交手,就连损两人,锺颌以及其他的弟子们无不是又惊又骇,又悲又愤,同时又感心疼。
这才是皇甫秀台的真正实力,兵铠灵合已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在这个领域,甚至是广寒听都未必能及得上他。
“皇甫老贼,我与你拼了!”
锺颌猛然大叫一声,通红的双眼里泪光闪闪,大叫着向对面的皇甫秀台冲去。其余的弟子们也一同追了上去,一个个皆用出拼命的打法,似乎皆想与皇甫秀台一命换一命。
“想杀老夫,你们还得再练个几十年!”皇甫秀台喊喝一声,收回指尖的灵刺,对面着迎面而来的上百名东方夜怀弟子,他毫无惧色,不退反进,主动迎击。
双方刚一接触,皇甫秀台身上就连中数剑,可是没有一剑能破掉他的兵铠灵铠,对他而言,这就如同挠痒痒一般,倒是皇甫秀台在一走一过之间连续撞飞了两人。这两位,皆是骨断筋折,当场毙命。
东方夜怀弟子们的灵武都不弱,只是和皇甫秀台比起来差距太大,双方交战还没几个回合,地上已多出数具尸体。
在他们打斗过程中,云集过来的川兵更多,连主将张顺也到了。眼看着东方夜怀这么多弟子合力战皇甫秀台一人都不占任何优势,张顺大喊道:“东方长老的高徒们快让开!”
锺颌等人互相招呼一声,齐齐向后退避。在他们退让开的一瞬间,川军的箭阵便到了。
密集的箭矢里混杂着大量的灵箭,这也是川军击杀修灵者的最拿手本事,以普通箭矢扰乱敌人的实现,而箭阵中的灵箭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皇甫秀台冷笑出声,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只手背于身后,另只手轻描淡写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