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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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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领教到安燃的手段。
他确实可以轻易把我撕成碎片,先撕碎心,再撕碎

身。
从内到外,辣手无情。
也许是不习惯,也许是疼,第一碗两排试管灌下去

,一被放开,我伏下对着床边大吐。
安燃看着一地污迹,安慰我,“不怕,我备了十二

碗。”
第二次灌食,是双倍的疼。
我不敢再吐。
捂着嘴,忍着恶心,不敢让胃里的东西再跑出来。
他说备了十二碗,我知道他这次说到做到。
他从来,都喜欢用“说到做到”这个词,就象他喜

欢“万物之灵”。
每次惹怒他,他都会无可奈何地,用深黑眼睛看我

,叹气,“君悦,再犯一次,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说到做到。”
结果他做不到。
每次,每次,都做不到。
我喜欢他无可奈何地恼怒,抱着他,哄他,“安燃

,我下次一定改。为了你,我什么都肯改。”
他苦笑,“给个确切数目。你一共要多少万个下次

?”
一边苦笑,一边让我肆意亲他的脸和颈,咬他的耳

朵。
今天,他终于真正说到做到。
我疼得厉害,无暇扪心自问是否真的后悔莫及。
不论如何,他确实大有长进。
而我,再不能肆意抱他,亲他的脸和颈,咬他的耳

朵。
对他说,“安燃,我好喜欢你。”
对他说,“安燃,我知道你会一生一世都对我这么

好。”
对他说,“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安燃。只有你

的心我可以看得清,可以摸得着。”
我错得厉害。
谁的心,是可以被旁人看得清,摸得着的?

既然有错,只能接受惩罚。
报应不来则罢,一来就源源不绝。
连续两天,被灌得毫不留情。
每次不一定是一碗。
分量随着安燃心情而定,他的心情,直接决定我这

一顿要受多少支试管的折磨。
六顿下来,我领教他的好整以暇,他的冷静,他的

不手软,还有他阴晴不定的心情。
终于我投降。
他比大哥厉害,大哥不可以这样逼我,他可以。
因为他已经不再心疼。
真正的,不心疼。
我终于对着令人心悸的试管,绝望地投降,“不用

灌,我自己吃。”
安燃并没胜利的得意。
他只是淡淡地问,“君悦,你做得主吗?”
我僵住。
对,我做不得主。
我可以投降,是否饶恕,却要看那个做得主的。
安燃,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人。
他用不饶恕,再次提醒我这个事实。
我已经投降,他还是漫不经心说一个字,“灌。”
于是,我疼得愈发绝望。
原来,原来,绝望和本性一样,不是单层的东西。
一层下面,还有一层,犹如地狱。
我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层,而我又已处于哪一层。
我只知道,下面一定还有,很多很多。
简单的一个反问,一个“灌”字,安燃从容地,向

我展示其无所不能。
让我明白,他若想将我打入更绝望的一层,易如反

掌。

我终于发现,任何人都是可以调教的。
包括何君悦本人。
当你被极度的绝望折磨,却知道还有更深的不可知

绝望在虎视眈眈,恐惧会渗入骨里,什么荣辱尊严

,都不过是一件可以遗弃的旧外套。
何况,早就没有什么荣辱尊严。
所以,当可以做得主的人某天终于大发慈悲,吩咐

暂停强迫灌食后,我非常识趣地每顿都把饭菜吃光


爱吃的,不爱吃的,统统一扫而光。
可爱的女护士又回来了,笑着劝,“君悦少爷,别

这么狼吞虎咽,小心吃快了胃不舒服。”
好动听。
仿佛真的有人,会关心我的不舒服。
不得不佩服安燃,他把我调教得真好。
不但听话吃饭,还听话地自动上称。
护士欣喜地告诉我,“总算有点肉了,重了三斤。

安先生知道一定很高兴。”
我没做声。
人变起来,真的很可怕。
他不是心疼我的安燃。
我也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安燃的高兴而雀跃的君

悦。
现在,他不过是做得主的安燃。
我也不过,是做不得主的君悦。

第八章

很可笑,短短时间,灵魂和肉体的不和谐,在我身

上完美呈现。
万不得已的臣服下,身体竟一天天好起来。
不再骨瘦如柴,不再弱不禁风。
照镜对我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对面人脸色红润,眼

睛水灵灵,好一个受调教的玩具。
我怀疑自己是否天生下贱。
真岂有此理。
看看我爸,看看我妈,看看我临死前没有一滴眼泪

的大哥。就算基因突变,也不应突变至此。
当我被养得可以出场面,安燃开始带我出场面。
调教好的内宠第一次公开展览,他没有掉以轻心,

精心挑了最恰当的场合。
我知道,当我穿着纯白的西装,跟随安燃出现在各

黑道人物聚集的关公诞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

着我。
关公是黑道最敬重的神。
他们选择关公诞这日,一起祭奠倒在枪林弹雨中的

历代老大。
至于击中这些前辈的子弹,是不是从自己的枪口射

出,问题不大。
对于死人,大家一向非常宽容。
四周射来的复杂视线中,我静立,在刻着姓名摆得

整整齐齐的木牌前,焚香,鞠躬。
别人焚一次,鞠一次。
我焚四次,鞠四次。
无他。
这些被追忆的强悍生命中,有四个与我有骨肉之亲


我的太公,我的外公,我的爸爸,我的大哥。
他们连绵接续,奔腾不息的狂傲和热血,交错相融

,传到如今静立焚香的我身上,如昔日广陵一曲,

消散得只余唏嘘。
只余唏嘘,比什么都不留,更令人难堪。
我站在这个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时间是常人的四倍


这特殊的四倍,让所有人都记住,现任的安燃老大

多么了得,手段多么厉害。
何家君悦少爷,曾经万千宠爱在一身,被保护如众

星拱月的君悦少爷,连一条头发都不可碰的何家二

少爷,现在也只不过,是安老大带出场的展览品。
我可以想像安燃心中的快意。
假如我有这么一件有来头的玩具,一定也会得意地

到处炫耀。
就如当日,大哥帮我在欧洲重金拍来的极罕珍珠壳

古董老爷车刚刚运到,我兴奋地开着它,穿街过巷

,呼朋唤友,醉得夜不归家。
那一次安燃大怒。
我第一次甩开他私自开车外出,第一个晚上,他不

知道我确切的方位。
当我斜躺在林信家的客厅里,醉眼迷蒙中,看见他

黑如锅底的脸,还扯着他的裤脚问,“安燃,你看

到我的老爷车没?漂亮吧?”
明知道我已经醉了,他还认真地说教。
对我说,“君悦,炫耀是轻浮之举。只有浅薄的人

,才会四处炫耀。”
今天,轮到他轻浮,轮到他浅薄。
祭奠后,他命令我寸步不离地跟随,在众人默而不

宣的感叹和畏惧中,不动声色地炫耀。
古色古香的关圣庙前殿,摆着价值昂贵的各式果点

糕点,一瓶瓶珍藏版白酒红酒置于桌上,任人取用


中西不伦不类结合,一如黑道中人对道外天下的不

屑。
安燃常常停下,和熟人寒暄。
真不巧,他的熟人,往往也是我的熟人。
为何家奋战到底的熟人已经死绝,可以站在这里的

,不是曾经隔岸观火,就是曾经临阵倒戈。
难得他们奉承安燃之余,还能对我和颜悦色打招呼


“呵,君悦世侄你越长越倜傥了。”
“真是长得好,怪不得当年何老大宝贝一样收着。


“一段日子不见,君悦简直脱胎换骨,现在这样玉

树临风,比明星还明星。我看入娱乐圈一定有前途

。”
“君悦长得象妈,看看你,不由人不想起何二夫人

,想当年……”
想当年,你们这些看我何家人面色的老臣子,未必

有胆量随随便便拍我的肩膀,评我的相貌,把娱乐

圈和我扯到一块调侃。
更不巧的是,熟人之中,还有林信。
林信来和安燃说帮里事,目光一直往我这里飘。
安燃把我扯出来一步,笑说,“君悦,见到老朋友

,怎么不打个招呼?”
主人发话,展览品就要被展览。
我说,“林信,好久不见。”
林信居然比我还尴尬,半天,才说,“君悦,好久

不见。”
沉闷的对白,他说的时候,竟有一丝黯然。
如果不是刚才远远看他走过来,一脸意气风发,我

差点会为这丝黯然感动。
招呼已经打过,台词全部读完。安燃却还不满足。
他问林信,“君悦是不是变了?”
林信不自在地点头,“是啊。”
安燃问,“哪里变了?”
我横竖是展览品,就站在原地,任林信研究一番,

好认真回答安霸主的问题。
他不抓紧时间献媚,研究片刻后,居然摇头,“说

不出来。”
安燃微微一笑。
他对着林信笑,我却莫名其妙一阵心寒。
安燃问,“是不是变漂亮了?”
林信看着我,不说话。
他知道我讨厌人家说我漂亮,除了安燃,谁都不许

在我身上用漂亮这个词。
上次他说了“君悦你真漂亮”六个字,我当晚用硬

币划花他的新跑车,打破前挡风玻璃,然后亲自上

门,与他坦诚相见,“我们是好朋友,这次只用跑

车抵账。记住下不为例。”
难为他,还记得我这个小小脾气。
但安燃此行最大目的是炫耀战果,怎会接受只赢个

九成。
“是不是变漂亮了?”安燃淡淡的,再问一次。
黑道老大就是黑道老大,这么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

无聊问题,也可以问出平静之下危机四伏的气势。
混黑道的人,都有一双好鼻子,嗅得出危险和血腥


血腥味那么重,林信和我一样有家族传承,自己又

身在其中,怎可能嗅不出来。
我一点也不意外他的表现。
看见他点头,对龙头老大心悦诚服地说一句,“确

实,变得漂亮了。”
安燃收拾起人来干净利落,受害者原来比比皆是。
我不由轻轻一笑。
林信无暇注意我的笑容,试验勉强过关,立即匆匆

逃走。
但安燃注意到了。
他转头看我,风度翩翩地问,“见到林信,是不是

很高兴?”
此刻随便一言,也许就定了林信的命运。
为了林信那丝黯然和不自在,我不想害他,嘴巴闭

得很紧,不泄一字。
我很不聪明,这个方法对不可一世的人绝不可用。
安燃接下来的话,更危险。
“嘴巴那么紧。”他轻笑,“原来你也会为他人着

想。”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只好开口,“我们只是老朋友而已。”
他失笑,“听听这个口气。君悦,难道你以为我会

为你争风吃醋?放心,林信很能干,我以后还要提

拔使用。就算你们不仅是朋友,我也不会为一条小

虫锯了一棵良木。”
小虫?
不曾想他说话变得这么生动,竟然反问假设比喻连

用,刻薄得恰到好处。
不过我已经领教高明,知道和他斗一定死得惨不忍

睹。所以他的话即使刻薄上十倍,我也不打算接口


幸好,他也没打算叫我接口。
于是,他继续当他的老大,我继续当我的展览品。
辗转在人群中,我感觉脊背被默默盯着。
目光,片刻未断。
我知道,那是我的亲人。
我的太公,我的外公,我的爸爸,我的大哥……
我可以听见他们的叹息。
家门不幸,千般宠溺,到最后,养出一个名叫君悦

的展览品。
第九章 

整整一个白天的屈辱展览,散去各自归家时,我本以为今天的不幸算是到了一个头。 
结果,洗澡换衣吃饭后,安燃派人来传唤。 
说是传唤,其实和押送无异。 
我被带到陌生的房门前。 
门打开,看见里面装饰家具,俨然是主人家的豪华睡房,顿时头皮发麻。 
安燃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报,见我来了,放下报纸,对我勾勾手指。 
我尚在迟疑,肩膀被人在后面驾轻就熟一推,趔趄进了狼窝。 
门,在身后关上。 
安燃问,“吃过了?” 
我点头。 
他又问,“洗澡了?” 
我点头。 
他扯开一个笑容,“脱衣服,躺到床上。” 
漫不经心的驱使,极端伤人。 
我心脏隐隐跳得生疼,缓缓抬手,隔着薄薄睡衣,按在心窝上。 
我说,“安燃,我今天又做错了什么?” 
你要快意,我卑躬屈膝,展览人前,彻底配合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不驳。 
能屈服的,我都统统屈服。 
人心怎可如此不足? 
安燃说,“你今天没做错什么。” 
“那我就不应该受惩罚?” 
安燃好笑地问,“我叫你上床,是惩罚你?” 
我斗胆开口,“你扪心自问,到底是不是惩罚。”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令他觉得开心。 
他笑起来,笑得痛快了,才慢慢露出正容,给我答案,“君悦,我叫你上床,只因为那是你惟一的用处。” 
我本以为我的荣辱尊严,已经全部扔进垃圾桶。 
听他一言,才知道残留的碎片仍在,刺得我血淋淋。 
他看着我五指收紧,死死抓着睡衣面料,问,“或者你尚有其他连我都不知道的用处?” 
言辞当耳光来使,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说不出一个字。 
对,一个字也说不出。 
没什么,可以说出我心中的凄惶恐惧。 
我第一次,发现过去的安燃和现在的安燃,居然还有共通点。 
不记得是当年第几次惹怒安燃,他说,“君悦,你活了这些年,除了轻狂放任,享乐惹祸,还有什么?你自己说,这个样子,长大后有什么用处?” 
如此罕见的严词厉色,大伤我心。 
我愤愤不平,向大哥诉苦,大哥说,“安燃既然不懂进退,换个伶俐点的跟着你好了。” 
这个所谓的安慰,比不安慰更糟。 
当晚我借酒浇愁,喝到中途,被安燃拦着,抱我出酒吧。 
我不肯上车,说,“反正我一无是处,不要你管我死活。” 
他不松手,我狠狠咬他。 
咬得那么狠,嘴里都有血味,他却似乎不痛,一语不发,摸我的短发。 
于是我哭了,哭着哀求,“安燃,你真的觉得我没用。我知道,你是真的嫌我。安燃,你不要嫌弃我,我一定改。” 
于是,安燃抱着我,说,“君悦,有我在,谁敢说你没用?” 
他的胸膛真暖,我以为这事从此烟消云散。 
此刻,才发现自己太天真。 
看着他嘴角的冷笑,我真真切切,凄惶恐惧。 
不要,求你。 
你已经占住现在的安燃,怎么连过去的安燃也要夺走。 
那个曾经属于我的安燃,求你留给我。 
那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安燃,不会在最早最早的从前,就埋着象你这样不屑我的种子。 
他说任性的我最可爱,捣乱的我最纯粹,不爱读书的我最本真,赌气的我最天然,惹祸后的我最可怜…… 
他说只要他在,没人敢说我无用。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信到十成,从不怀疑。 
现在,同一张脸,却在我面前,告诉我,上床是我惟一用处。 
安燃,在从前,你就这样想? 
在我被你爱得幸福的每时每刻,你就这样想吗? 
我看着眼前的俊美男人,不敢问。 
我不想知道答案。 
他伸出一指,指着床,缓缓说,“君悦,别让我不耐烦。” 
我心冷到结冰。 
颤着指尖,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静静躺到床上。 
来吧,慢用。 
你可以撕碎我,心和身,统统撕碎。 
但请你不要撕碎我的安燃。 
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那么一点点仅余的热气。 
就算十恶不赦的凶徒,受刑也不过一刀。 
我难道,比十恶不赦还十恶不赦? 
我躺在床上,等待发挥惟一的用处。 
这样听话,他应该满意。 
可他不满意。 
他看着我赤裸的身体,又是一笑,说,“这确实是你惟一用处,不过,用不用你,还要看我的心情。” 
结果,安大公子没心情。 
他要我起来,穿衣,离开。 
我很听话,起来,穿衣,离开。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门外,两个送我过来的男人还在,原路送我回去。 
晚上,我睡在病床上,无法闭眼。 
太不安稳。 
这个男人下手不留一丝余地,我的安燃,属于我的安燃,他迟早统统夺走。 
我可以舍弃所有,唯独这个,不能容忍。 
绝不容忍。 
我把枕头下面的项链拿出来。 
白金链,镶钻椭圆挂牌,刻着君悦二字。 
安燃,挂着它,你就是属于君悦的安燃。 
你曾经答应过,是吗?虽然最后,它坠落在我面前。 
安燃,至少你挂着它的时候,你属于我,爱过我,真正的,疼惜过我,是吗? 
安燃,那些曾经,我会留住它,永远永远,不让人夺走。 
我张开嘴,把它放进嘴里。 
金属的味道很象血,冰冷的腥。 
链子很长,挂牌上的镶嵌的颗颗碎钻,刮得喉咙很疼。 
我拼命直着脖子,拼命往下吞,不管有多痛,不管这个凹凸不平的挂牌,会不会就这样把食道撕裂。 
我只想留住,只想留住,疯狂地留住,不惜一切。 
灯光忽然大亮,刺眼的晕眩中,几道身影矫健扑上来,扣住我的牙关。 
不要!不要! 
你们走开! 
这是我的安燃,属于我的! 
请不要这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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