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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那就是给他半年时间,这半年里他要置一份家业,这是娶宇文绣月唯一的条件。
“岳大哥……”
岳效飞不敢面对宇文绣月那双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美丽眼睛,低着头说:“王老伯不同意我带你走,他只是说要我尽显本事,在半年之中置办一份家业,堂堂正正的迎你进门。他还要我保证绝不私下里带走你。只要我保证,那么他也不会反对我们见面。”
……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十六节想做奴隶而不得做的时代
博洛起了个大早,多年的戎马生活养成了他这个牢不可破的习惯,不论前一日多忙多累第二天都要起个大早。
信步走出去站在仙霞关上,信手挥退身后跟着的亲兵。
东面山峦上的树从中透出一点点红光,好像太阳在有意让人知道他的到来。四周其它山顶上的树从大多还显出青黑的颜色。渐渐的那青黑色淡了点,越来越淡。终于,太阳似乎努力摆脱了山峰的拖拽,只一跃就颤巍巍的站在了山顶最高的那棵的尖上。南方太阳有着其一贯的温柔,红而不艳,光线亮而不炽,开始照着这南国的大地。
早已惯了北方的太阳他再一次在心中感叹,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给了自己武勇,从而可以拥有这一切。他想要对着那些大山、以及山下明军的军营大声吼叫,“我,博洛,我来了,我来拿我应得的世界,因为我的勇武,你们全都属于我。”
因为昨日里的成就,他欣喜若狂。作为闽地顶梁柱的郑家首领郑芝龙,昨日里已被他以进京面圣为由送往京城去了。
一套拳、马、弓、刀下来,博洛白晰的脸上已铺了层潮红,接过一旁阮大铖从卫兵手上转递过来的热手巾。
“阮公,此次解决了郑家之事,你可是立了头功的。放心,我一定向朝廷禀你功劳,只怕朝廷听了阮公如此机智,另有得重用也说不得。”
“大帅说哪里话来,奴才哪里有会咫寸功劳,全凭大帅苦心思量才有此大捷,奴才又哪里有什么功劳可言。纵是在此事奴才有所作为也是仗大帅着力栽培的缘故,要说朝廷另有重用,奴才实是不敢居功,愿为大帅牵马执鞭为我大清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阮大铖心里清楚,博洛所说此话信一半也就太多了,倘若露出一点半点得意,只怕这棵脑袋就没几天好顶了。所以博洛一开始说话他已经一个千打下去,再不敢抬头。
博洛突然有些怜悯面前跪着人。他长吐了一口气,仰望着蓝天。晴朗的天空中,一只雄鹰长展劲羽,快乐翱翔在无边的大地上方。“要说面前此人,虽是一贯小人行径,也算是有些才能,毕竟也曾是入阁之臣。只是他那时却为何拿不出现下这般胆识来。哼!走兽不能腾云不过是因为被大地束缚,雄鹰之所以振翅,只是为它的劲羽,宁折不弯的劲羽。
“报……“一个传令兵气急败坏的跑到近前……。
此刻郑芝龙已行出了百里之遥。几乎是在被变相押解状态下的他却显的写意悠闲,回头看看众兄弟有的脸色阴沉,有的顾盼四望,也不知在心中想着什么。
“既然大家都说降了好,说什么这次进京面见皇上我也不能拉下各位兄弟,也好体现我郑家兄弟的手足情深。”
想着来时给众兄弟说的话,郑芝龙嘴角泛起一缕苦笑:“但愿森儿这会已回到大营了”当海寇这么多年的郑芝龙又怎能不谙作生意的诀窍——不能将鸡蛋全放在一个蓝子里。
他抬眼望着远处心中感叹万千:“闽地的清山绿水,我郑芝龙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这里来。你们兄弟几个,又哪里明白,为何我不顾天下人唾骂,献了这仙霞关。为何我又赶走主战的儿子,还把主战的郑鸿奎安在了福州。”他扭头看着陏陏不得的几个兄弟,心中突然又高兴起来:“博洛小儿,你哪里懂得我这只是为保我郑家百年基业的权且之计,此次进京面圣却要看如何安排于我,闽地还有我儿所率几万大军,数千船队,又叫朝廷如何不看重于我。将来若还是他朱家天下,我儿便是元勋,此时我便是个深入虎穴的英雄,这开国元勋还少得了么?如若是这大清得了天下,这闽地还不是我郑家天下。只是苦了森儿,还要与这些个鞑子拼命,不过与这郑家百年的基业相比这些个也算不得什么,到时外公家住个几年,经营我郑家海外事业,驰骋海上也是一件美事。”想到这他不由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手马鞭,嘴里唱起闽地遍传的小曲。一旁兄弟个个不解的看着他们大哥,心中暗自摇头:“我这大哥可是由于失了势了,过度思虑,相是得了失心疯了。”一个个相互看看俱也跟着“呵呵”而笑。
博洛一进郑家大营所见影像却是令他大吃一惊,整个大营空空荡荡,五万人马一夜之间竟撤了个精光,只留下做为疑兵之计的营帐,以及穿着明军衣甲的草人若干。是时他才明白这阮大铖实际出的是个馊主意,“迫他表明心迹……哈哈……哈哈……”博洛苦笑着,好在西进的道路已然畅通,对于朝廷也算有个交待。
在迅速后撤的大军临时扎营的帅帐之中,一个身着泛着铜光的所谓黄金锁子甲,外罩着一件大红色的帅袍,头載帅字金盔,腰间系一条白玉带尽显他是一军之帅的雄豪之气。却不是郑森又是哪个。
大家会问,“为何是他”我却要问“为何不是他”父子俩演的好双簧。一边是势大而难以抵挡的清军,一边是朱家满目创夷的河山,何去何从……打虎还靠亲兄弟,上阵还需父子兵。
“父亲,一帆风顺”已贵为郑家大帅的郑森仰望着天上漂浮不定的白云,轻声道。
朱聿健狠命的将手中笔摔向墙上,嘴唇抖索着不相信的问:“二百多封信?!这些人吃着我大明的奉禄却与那清廷暗通款曲。”
底下跪的锦衣卫首领吓的瑟缩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皇上确有其事。”
朱聿健一口浊气似是无法发泄,他神经质的环顾四周似是想要找一个可以供他发泄的对象。经于他忍住了,胡乱点着头“没事……出去……”他冲着底下跪着的锦衣卫首领陈荣吼叫起来。
陈荣惶恐的叫道:“圣上请保重龙体啊。”
此时的锦衣卫早没了前些年的权势,在朱聿健手下的锦衣卫已不是那个随时可以抄大臣家,随时先斩后奏的机构。他们现在还在使用各种手段监视但仅仅只限于监视而已。由于权势的衰弱,使他们少了些嚣张,多了些忠诚。
朱聿健叹了口气,强忍怒气,勉强点点头:“我没事……出去。”
顿了一顿又对已在地下膝行向后的陈荣道:“记住,此事对任何人也不可泄露出去。”
陈荣停下抬头眼巴巴的问:“皇上,那些知情人呢?”
朱聿健眼中忽然射出凌厉神色,吓的陈荣头一低再不敢看,心中深悔自己不够果断。
“唉!由你去处理吧,记住只是不要让他人知晓就好。”
陈荣心中松了一口气,“皇上,请保重龙体安康,属下以人头担保,此事断不会泄露出去半句。如有泄漏属下当自动奉上项上人头,属下告退”说着膝行至门口退才站起来退了出去。
一回到署中,使个眼色与几个亲信手下退入密室。
“大哥……”
陈荣摇摇头,示意不要做声。手做刀状使了个杀的手势。
几个亲信霎时脸色苍白,不相信看着自己的头领。
“难道……”一个胆子大些的还想说几句。
陈荣只是摇头……屋里只是寂静的出奇,静的诸人只想在这安静中死去。
群臣朝罢,将退,上命内臣捧出一盘,覆以黄帕,置御前。
这一天延平行在早早结束了早朝,将散之前几名内侍捧出几只盖着黄布的玉盘众大臣皆不明何意,只以为是谁人又获殊功,要受封赏。
悄悄去看上头高坐的他们的主上。坐在龙椅之上的朱聿健双目之中无任何表示。
几个内侍捧着的玉盘在朝臣面前展示一圈已毕,迈步走出殿门,就在门外一鼎中早已布下柴火,撒了火油。盘中之物尽覆其中。内侍回身再向群臣展示色泽清白的玉盘一遍,一个个就又闪在一旁。
朱聿健在龙椅之上欠了欠身道:“我本来没有在这乱世之中建立功业的想法,只是为了大明江山、为了我大明千千万的百姓,在诸位臣躬拥戴之下在位监国。只盼有朝一日打败了清人,重树我大明神威重建我大明百姓的平安乐土。我们大家没有贪图安逸享受,整日里为了河山社稷的恢复,百姓黎民的安危而操劳。我们与诸位只是上为祖宗,下为百姓,汲汲皇皇,惟恐有负万民拥戴之心。
只是我们当中有那么一些人,早已忘记了我们一同立过的誓言,做出些猪狗不如之事,几天前,仙霞关上我军守关官兵,搜得关中出关迎降书二百余封,今俱在此。朕不打算知其道姓名,刚才已命内侍全部扔到火中毁了,”说到此处,朱聿健已流下泪来,嗓音哽咽。他顿了清清嗓子,继续道:“在场诸位之中也有那么几个,我不想问,我更不想听。我只想说,我们都是汉人,我们都是汉人中的男人,我们就可以这样葬送祖宗的基业吗!如是这样我们还有何脸面苟存于世啊?”说到最后朱聿健已几乎泣不成声。
底下大臣之中也时有呜咽之声,一个个面面相觑。有那等爱国之臣已然淆然泪下,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满是沮丧悲切之声。
“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好好想想,我们汉人是不是就此要再作那胡人的奴隶,我们汉人该不该做胡人的奴隶,我们汉人想不想做胡人的奴隶……”说完最后这几句,朱聿健不再理会朝堂之上的诸大臣,一摔袖子返回后宫去了。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十七节活个人样出来
朱聿健怒气冲冲的回到后宫。他的后宫虽不如其他明遗族的妃子多,可也还有曾后、陈嫔、沈嫔等几个出色皇宫佳丽。其中最为喜爱的是色艺双全的陈嫔,但最为尊重宠信的却是曾后,这并不是因为她的地位。
在后宫之中,察颜观色、曲意承欢是人人必备的基本功,只是能够真正弄明白这皇帝心中苦楚的却有几个?在朱聿健后宫之中也就这曾后在温婉可人之外也还多了一份慧质兰心。
“皇上驾到……。”一旁太监扯着公鸭嗓子吆喝起来。
正端着牙具准备洁牙的曾后曾后忙把手中牙具放在一旁池塘边的木栏上。
“看来这件事让心焦了,这些个大臣当面里满嘴礼义、仁德,真正办起事来却令人齿冷的很。”
曾后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皇上每次到诸如此类的事定会先到陈嫔那儿过夜,然后会到自己这里来腻上一整天。想来也有些好笑,他的行为有时候像个孩子。想到这诱人的嘴角荡起一丝笑容,并已想到舒缓他心意的方法。
“皇上万安……。”
“爱妃、免礼平身。”
“谢万岁”
看着曾后还未梳洗完,轻笑一声道:“爱妃还是不要急着谢恩了,紧着梳洗才是正事。”
朱聿健奇怪,曾后使用往物事的器具洁牙很日里并未见过,好奇心使朱聿健临时放下心中的不快,出言询问。
“哦,这是昨个里有人自街上买回来的东西,说买的时候在街上问了,人人都道比过去洁牙的办法好的多了,还说试试再教皇上用呢。皇上屋里请,这儿还有个物事让你看呢。”
“哦”眼里看着这个东西,朱聿健彻底为这人的心思呆了。大家猜的对那就是风扇,人是这次并非在太师椅上安装的,而是放在屋内一角的木架上,制作的也很精良漂亮。
曾后一如何不知朱健聿素来喜欢新鲜事务,忙朝个太监招个手,自有太监应招而动。
伴随着轻轻的“嗡嗡声”朱聿健为这个小东西彻底忘了心中的不快,“这个东西实在是不错,只是不知有没有大些的,明日里安在朝堂之中,议事之时也好多些个清凉。
……
岳效飞手中的钱币一个个掉向手下摆着的铜盆里,岳效飞根本没想到这些个简单的小玩艺能卖这么多钱,当他把手上最后一个铜子掉入盆中,满意的伸个懒腰,搓着快抽筋的手走向外面。
院中的情景又让他皱了了眉。这里原是城外一座军营充作中军帐的破庙,已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军营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这些年岳荒马乱的世道,让延平来了不少外来逃难之人,只是地方上的官员却不让他们住在城里,最后大都选择这里落脚,时间长了俨然成了个几十户人家的村落。
当日里二十几个泼皮因那“半月碎心丸”的恐吓,老老实实接了岳效飞出来,也不管他要去哪里,只跟在他自行车后面一路小跑。徐黑塔已然为岳效飞层出不穷的仙品而为之叹服,伴着岳效飞的《男儿当自强》歌跑的也分外有劲。
刚来这个时代时,岳效飞最初的凶险而外,基本是他生活的还是比较写意的,也为这个时代里的生活赞叹过。你看那王府里面丫头、仆妇们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手上用的是玉石金银,即便是岳效飞只要想吃饭,随时城厨房里都有酒菜供他食用。来到这老军营才算是见到了这个朝代里平民的生活。
说实在的,这老军营实在是不怎么大。说是城外小镇,却只是不知几时前曾屯过兵现下早已废弃的兵营。一圈摇摇欲坠的木制栅栏围在最外而,眼见那不知是几多时前的破木头,上面已长满绿苔。木栅下却是一圈护营壕,此时由于降水又或是其他原因已积满了污水。在这盛夏的日子里,成为蚊虫滋生之所,并散发出阵阵恶臭。
此处却是岳效飞从安仔口中听出来的。那王家的老爷、太太、小姐也是乐善好施之人,却年腊月里也曾给此处之人送过些粮食、被褥,安仔当时也曾跟着来过,所以知道这么个地方,“公子救得了我,自然也帮得到他们。”
看着安仔眼中的信任、信心、祟拜的目光,岳效飞被彻底感动了。“安仔没想到你把我看的这么高大,为了感激你,我定要把你培养成材,所以从明早起你就每天给咱们围着这军营跑上个五圈。”
来到这个破庙,岳效飞算是看清了安仔的“险恶用心”。
徐黑塔带着一帮泼皮只用了几句就把原先在破庙中容身的几个无家的流浪汉赶到一边。不大的院落已然破败的不成样子,只是这个地方正处于小村的中央,土地也甚为平整,这也是岳效飞看上这里的原因。
几个流浪汉虽是敢怒不敢言,站在一旁只在围观这些个凶人打算干什么。
“安仔,谁管这老军营你知道不知道。”
别看没人之时安仔与岳效飞打闹嘻笑,有外人在时却是一副极守礼的模样。
“回公子爷的话,去年来时听说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官,只有几家里推出的一个里正来管理事务。”
“你去把他叫来”安仔答应一声走了。
徐黑塔与一旁二十几个泼皮并不搭话,说实话他们也是想看看岳效飞如何在这里落脚,别的不说,你只说这满村的臭味已使他们这些个“城里人”深感不适。
五千银子不论对于现在还是对于那个时候来说都不少了,当然只是对个人而言。岳效飞怀里就揣着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加上卖牙具得来的十来两银了,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原本想着租一个小院子,雇几个工人,只凭牙具和已有了成品风扇两人的生活就没什么问题,谁成想一问安仔就给问到这来了。
不一会这儿的里正就给安仔找了来。他大约六十来岁,却是只穿了件青色的短上衣,下身着一件同色裤子,浆洗的甚是干净。一颌花白的胡子,常年在阳光下奔波而形成的紫色脸膛,眼睛不大,人看上去颇为善良。
“见过公子爷,小的杨平安给公子爷叩头。”虽然他看岳效飞一身怪模怪样的花衣服,
“不必,不必”一旁安仔也笑嘻嘻的扶住老汉接嘴道:“我们家岳公子不要别人跪的。”
泼皮里早有那等手脚灵伶俐的找了两把椅子来让二人坐下。岳效飞留心看了一下送椅子来的人却是个黄面皮,嘴上不多的几要胡须,一双眼儿骨碌碌只管转,这一个奸商的模样倒有些像《鹿鼎记》中于八的样儿。
“嗯,杨大爷我叫岳效飞,到咱们老君营来是想搞个工厂,只是不知咱这该谁管事啊?”
杨平安刚坐定,怕岳效飞问话差点又跪下,一旁安仔忙扶住他。
“回公子爷的话,咱们这儿叫老军营,也只有人家十来户。要说人数么,唉!咱这这儿风水不好,小孩子都长不大,也就只有四五十口子,每日里靠给人家做个短工,打两尾鱼来吊命。倒是村那头的关家老少却是做的一手好铁活,家里也将就能吃上口饱饭,剩下的人家里都是过了今个才去找明个的饭,唉!难啊!。”
听起来让人心酸不已,再想想王府里过的日子,岳效飞直揺头心想:“看来只要他们能吃饱,也就好管的很”。
“杨大爷,你倒是去各家跑一下,对他们说从明日里便不必出去讨生活了,我管咱们全村人的饱饭。”
杨平安听了这话把岳效飞再打量一下,他闹不清后岳效飞为何要如此做,他也想不明白,只是由于年纪产生的经验让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