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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形炮弹打在山石上,将山石固是打得粉碎,可是没人太去注意它,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它是废物了。
“班……班长,那玩艺怎么在冒烟呢?”一个新兵好奇得的看了看躺在地下的,似是毫无危险的炮弹,随便问了一句。
“冒烟?”班长是个最初组建神州军时处延平来的老兵了,对于明军的火器多少有些了解,可是没听说过会冒烟的炮弹。他甚至跳出自己的沙袋工事,想过去看个究竟。他才刚刚跃出工事,实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他仅仅只来得及喊一句“卧倒……”。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311节虎跃作战…之狙击兵岭(九)
“轰”说时迟那时快,球形炮弹在一声巨响之后爆炸开来,那新兵亲眼看见刚刚跃出的班长被炸回工事,眼前的影像让他惊呆了。
那个班长,胸口处插了一块弹片一缕鲜血正自护甲的破口处渗出来,在绿色的战甲之上划出一条黑色的血痕,他脸上也被迸裂的碎石划开一道道小口子。
“班长……”吓傻了的新兵大叫起来。
受伤的班长,想是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努力想在满是伤痕的脸上挤出一些笑容,可是在满脸的血污之下显得更加可怕。
老兵们只经守经过一刹那的惊鄂,很快就有老兵招呼救护兵的声音响起“军医……”
老兵们包括那个赶来的医护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伤势,昨天打了大半天,姜勇的部下仅仅只有二十余人受了轻伤,多数经过处理后都回到了一线,可是眼前的情景让他感到了棘手。
“让开,都让开……看好你们的阵地去。”他冲围过来的人吼开了,借以发泄一下自己和紧张。
军医其实就是班长,副班长,他们受过简单的急救知识,而且他们的字也是班里识得最多的。
听了副班长的话,其余的人再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看好自己的阵地。
副班长脱下手套,手紧张的直发抖,手忙脚乱的打开已经昏迷的班长的护甲,鲜血已经湿透了军衣,再扯开军衣,看到的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楔形的弹片已经嵌进班长的肋骨之上,而且也看不明白到底有多深。
虽然紧张,不过人知道这样的伤是他处理不了的,得赶快送到医疗排里去,那儿有真正的医生在。
“开花炮弹?”姜勇吃了一惊,因为一般来说清军的火炮多和明军的火炮区别仅仅是称呼不同罢了,完全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敌方也有了开花炮弹。这……姜勇不禁后悔把迫击炮撤走的太早,要是迫击炮在这儿,至少可以向敌方还击一番,这一下可怎么办……?而且他实在是心痛,昨天打了多半天轻伤二十几个,可是今天才刚刚开始就阵亡了五人。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通讯兵跑过来报告道:“报告连长,敌人的步兵已经距我一号阵地二百米左右。”
“宋宁,通知各连连长,要他们注意敌方的开花炮弹,没有命令不允许擅自离开工事。对于进攻步兵展开压制射击。”
“警卫员,走和我一起前面看看去。”
这是个U字形的山梁,姜勇在U字形的两端各摆了一个连,并建起两道防御阵地,第一道位于山梁平台的阻击棱线上,一溜长长的堑壕里,摆下了一个连的士兵,八座效飞神弩,成为前沿火力点,榴弹发射器由于它可以曲射的特性被直接摆在五十米后的第二道防线之上。第二道战线是直接用沙包垒起来工事,比起前边的堑壕要高出许多,姜勇的打算是只要清军冲过每一道防线,这时的堑壕无法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保护。
说实在的姜勇的兵力很不够用,U字山梁的两端各摆上一个连,他手中的一个连加侦察排要控制这两个连的撤往U字形主阵地的通道。神州军的武装很先进,战斗力也很强,不过这实在是一场实力相比极为悬殊的战斗。以不满一千人的部队要对抗将近五万的攻山部队,谈何容易,一个不小心就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心中感到焦虑的姜勇很快来到一连的阵地,天空中是不断落下的箭支,要知道清军的一次齐射,谢过来箭支可以达到好几千支,各在阵地下四处爆炸的开花弹,横飞的弹片和迸飞有碎石已经不允许士兵们轻易跨出掩体。
这里的战场已经热闹起来了,神州军成排的射击声,阵地上到处是呛人的白烟,一些树木被打来的炮火引燃,冒出呛人的浓烟来。箭雨也不断的落在缩在掩中的士兵的前后左右,已经有多名士兵受伤。
“咳咳……咳咳,不行,这样打不行”被浓烟呛的狂咳不以的跟屁虫似的房必正道,“快想想办法啊!”他现在已经完全没了书生的那份优雅,也没有了初战之间的那份胆怯和激动,狂喊的样子加上不住擦眼泪擦出的条条黑痕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真正的士兵。
姜勇也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战火,开花炮弹已经不是神州军独有的密术了,它带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咳咳……咳咳”房必正被呛的说不出话来,他指指太阳再指指山梁下边,再回头指着第二道防线,可就是说不出话。
姜勇一边点头,一边冲他喊:“我明白了……”一边伸手替他把面罩给拉到眼睛下面,透过布层吸进的空气要好很多。
初升的太阳现在只照亮了山梁上面,而下边金声桓大炮所摆的地方还有一片黑暗之中,透过硝烟山梁棱线处的守卫者们清清楚楚的暴露在敌军的目光之下,强大的炮火一遍遍在向所能看到的每一个神州军士兵射击。
“撤退……撤退到第二道防线”姜勇一回到指挥所就向通讯排下命令。
房必正的意思很明显,敌军只要在阻击棱线处一露面,迎接他们的就是放出万丈毫光的太阳,耀眼的日光会影响他们观察的能力,而且山下的大炮也没有办法准确命中他们,只有纯粹瞎打罢了,只要坚持下去,到了太阳照射到对方炮手的眼睛之上时,优势还会再回到神州军手中。
此刻金声桓在山下向山梁上满意的望着,U字形的山梁两端上被他的开花弹给详细的犁了一便,现在自己的士兵们已经冲上了山梁顶上,那和他看不见,两样他的大炮也打不着。“传我将令,把大炮向前推进。轰击敌军主要阵地”他指的是U字形底端的地方。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312节虎跃作战…之狙击兵岭(十)
金声桓很明白,再不向前推,令人讨厌的阳光马上就要照进炮手的眼睛之中,到那时他炮就没法再打中他们,同时心中亦泛起一点点的不安,敌军的开花炮今天为何没有见使出来呢,他们是不是有些什么阴谋?回味了一下,一时没有想出来原因。他想“算了吧,反正我的大军已然攻上了山岭,他还有什么诡计好使呢!
“啊……啦……啦……杀……”清军的士兵们欢呼声雷动起来,因为他们不再感受明亮的棱线那里再发射出任何的枪弹和那令人胆寒的几乎不断线的弩箭和炮火,那里,就在明亮的棱线那里只要被攻克那么敌军将无所遁形、无处躲藏,只好和他们进行肉搏,所以他们欢呼着冲进那明亮的棱线部。
清军的两面齐攻之中,从山底到达山梁的棱线部位抛下近六百死伤者,不过对于两万清兵来说十在是九牛之一毛,人多势众之下没人会再胆怯高昂的士气使人们面对死亡,受伤后的哭嚎一概不闻不问,他们只有一人目的,快步向前突破那该死的、明亮的标线。
终于大旗在棱线处闪了一下,一排清军的士兵终于上到了山梁顶上,不出房必正所料,迎接他们的是明亮的日光,一时之间习惯黑暗的他们无法适应这明亮,一个个都如目盲般立住了双脚,只有极少数人由于冲的太快一步踏空跌进了最前沿的堑壕。
“噗”的一声,没羽的短箭直直射入胸膛,把欢呼声堵回到他的喉咙之中,嗓子里最后的声音只是一声发不出来的“唔”声回荡在嗓子之中。一时之间棱线处奔上来的身影纷纷在发出刺耳尖啸的子弹和弩箭之中前赴后继的跌倒。
再次来到前沿的房必正趁着清晨的太阳的光亮,看见一道道充满着希望和身影从山下跃到棱线之上,才刚刚直起身子的他们在硝烟之中猛的直起腰,脸仰向太阳,似是要向它诉说心中的倾慕。那一刹那的拥抱组成一幅绝对凄美的拥抱光明的画面,紧接着身影萎顿的倒在地下,丧失了他宝贵的生命。身后更多身影在不断跃上来,同样被这明亮的阳光刺盲了双目。从此这一份悲壮的美丽从此长留在了房必正的心间,直到古稀之年依然难忘。
“呯”耳边传来一声脆脆的枪响,迎面扑来的是难闻的硝烟味,他扭头看去,姜勇的端着他的长枪,眯着一只眼在向不远处的清兵瞄准,再一次射击……
“呯呯呯”姜勇身旁的警卫员也向清军连连射击,涌上来的清军士兵仿佛一股向火焰挑战的泉水,不断的被蒸发、倒下又不断的从山下涌上来,扑过来。
房必正不敢再去想悲天悯人的感想,只怕自己提不起勇气向扑来的清军士兵开火。手中的左轮枪在枪口的连连连跳动下,一粒粒子弹不知被射向哪里,可是参加了战斗的房必正知道,自己必须或者是火焰或者是泉水,水与火之不相容的事务之间不存在中间派。当一圈子弹射完后,他已顾不得再考虑许多,仿佛射击、装弹,再射击、再装弹已经成为他生命当中一个重要和组成部分。
“够了……够了……”当房必正再次射完一圈子弹,再次打算装弹之时,他的手被人按住,耳边响起姜勇的呼喊声。
房必正这时才慢慢清醒过来,前边棱线部分已经不再有那股子清色的“泉水”再次涌动,随风而来的是一股股使人想呕吐的充满血腥的味道。房必正的头顶在垒工事用的沙包之上,一把扯开蒙住口鼻的面罩,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了,他们退了……”姜勇抚着拱在墙角呕吐的房必正的背部,房必正终于停止了呕吐,坐在一旁的沙包之上,喘着粗气。
“房兄不必介怀,第一次作战是这样的来唱点水”姜勇递过一个水壶。
房必正满嘴的酸涩正好想来点水,他也没有多想,一大口直接灌入嘴中,谁知居然是一口美酒。一股暖流直接从腹升起,不但驱散了他的难受,而且也驱散了他心中的寒冷。清醒过来看他有些诧异的去看这个似乎从不喝酒的姜勇,姜勇只是笑着向他眨眨眼罢了。
三台榴弹发射器不断的将三十毫米的石灰榴弹打到前面的堑壕之中去,沉闷的爆炸声中和腾起的白灰里走出来一条条从影,他们的脸上可笑的全都如台上的戏子一股涂上了一层白粉,个个双眼紧闭。
这边的神州军的士兵们再次出动清场。
在U形的山梁的两条棱线处,清军一次性丢下了近两千士兵的尸体和大约二百多俘虏(这次只要完好的,连轻伤的也被赶下山去,同时抬走他们自己的重伤员),余下的士兵被那震动天的大肆屠杀中的惨叫声吓坏了。他们退了下去,当然军法他们还是使他们害怕得,所以并没有退回到山脚下,只是一群群一堆堆的缩在半山上的石头、木桩或是尸体之后,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狙击手再次纷纷披起自己的“战衣”潜出棱线,在助手的配合之下以零星枪声的驱赶着金声桓那些大炮的炮手,为了轰击敌方的主阵地,他们尽量靠前以躲避不断加强的阳光,结果离山梁太近的他们成了狙击手的最好目标。
斜着眼看了一眼太阳,金声桓的苦恼来了。强烈的阳光现在直直照在山坡之上,光亮已经使人几乎不能仰视,夏日的太阳告诉他的是现在他的确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最紧要的是那些大炮如何才能从对方狙击手的枪下抢回,否则午后当自然形势逆转之时,再行进攻又拿什么来掩护自己的步兵冲锋呢?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313节虎跃作战…之中流砥柱(一)
命运是否是一团不可知的迷雾,尤其当你真正感到他的力量的时候。
被俘虏的清军士兵们,丢掉了手中的刀枪,空着的双手抱着头,排好了大队。一个个战战競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老兵的身边跟着的的是年轻小兵,他也抱着头,眼中噙着泪水。老兵不令人查觉的转着脑袋,一双眼睛试图在山上找到昨日那些清军的跡。“他们都去了哪儿?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这个太阳的光亮和温度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一股凉气竟然从后背冒了出来。
“排好队……抬起伤员……往那边……”神州军士兵们的吆喝声中,清军士兵们迈开了步子,抬起神州军此战之中伤亡的五十余人,行向他们和目的地,没人知道那儿等待的是什么,他们只是机械的迈开步子走向未知的生命前路。
老兵从担在他肩上的杠子上边偷偷斜着眼,观察着他身边走着的一位神州军士兵。看得出来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娃娃,你只看他气刚刚的眼睛就知道了。
虽然他的一只胳膊被白色的纱布吊在胸前,可是一边走一边低声哼着曲的模样,一定是个娃娃。他的声音并不小,老兵也将就着听得清他哼出的歌词,甚至为了这他也是“老泪纵横”,当年跟着闯王军中的情景重新掠在心头。“狼烟起,江山北望,风起卷、马长嘶……”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过,在酷热的天气之中,吃过午饭的金声桓,看着才从半山腰里跑回来的神情萎顿的兵士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他们人不多,只是倚着这个小山梁阻截我军,上午被太阳照得我军不能目视,夜攻大约是个办法,哼!也不一定,半下午的时候太阳照在他们眼中的时候再攻看你们还如何拦得住!”一边想着,他一边走进中军帅帐,想要睡个午觉。
“报……”探马扯着长呼闯进了中军大帐,金声桓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转到帅案之后坐好。
“好教提督大人得之,我等找到一条上路,可绕到山梁背后。”
“好,真是天助我也”大喜过望的金声桓吩咐击鼓聚将,他要来个前后夹攻把这个小山梁上盘踞的敌军来个围而全歼。心里一个劲发狠“纵是山上之贼全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看我抓住这些宵小这徒如何折磨。”
如果金声桓知道现在梁上的神州军的作为,真不知道会如何想法。根据侦察姜勇自然知道这道山梁的一侧有通往后面的道路,虽然不甚宽畅,可是行过轻装的步兵实在不是个难事,可是他没有足够的军力防守那儿,只是用一些蜘蛛雷做了些聊胜于无的防护罢了,并安排了监视哨。
现在根据监视哨的报告,清军显然已经在打那条小道的主意,所以姜勇謴大队撤下被他命名为“狙击兵岭”的小山梁,甚至这里的沙袋工事也被全部拆除,一条条小麻袋重新被装在背囊里,士兵们列好整齐的队伍向后撤退。可是为了迷惑敌军侦察排和全部的狙击小组被留在了“狙击兵岭”上,以吸引敌军主力。
“李刚,这里就剩下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完全吸引敌军主力的任务,完成任务后再撤退到下一道阵地。”姜勇顿了顿,又一拍他肩膀吩咐道:“记住,安全第一,一旦事不可为立即通过空中通道撤离,不得与敌纠缠,而且这些狙击手可是咱们营的宝贝啊,一个都不能给我丢下。”
一连二排的排长脚跟一碰道:“完成任务,不与敌纠缠,请长官放心只要有我李刚在一个兄弟也不会丢下。”
姜勇深深的看他一眼沉声道:“交给你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率大队下山去了。
看着山路上行进的大队,那些被留下的狙击小组们的士兵们纷纷向自己的弟兄挥着手,身上的绿色布条在山风的吹动下飘摇着,仿佛一棵棵大树。看着这些,李刚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快他的注意力回到后面的作战任务之上,他收回目光看向空中通道。空中通道的后面是一段人无法攀登的陡坡。
三棵大树上一人高的地方分别绑着三根鸡蛋那么粗的麻绳,一直伸后边山下的一小片树木之中,从那儿在向后大约六公里的地方是他们营最后的阻击阵地,混成连及押去的大队清军俘虏已经开始修筑坚固的阵地,只要自己能够坚守到黄昏,那么敌军到达那儿最快将会是明天,到时清军面对的是坚固的既设阵地和以逸待劳的部队。想到这里李刚的眼光不再向后看了,转过头他再次望向山下清军的营地。
U字形山梁两端的阵地已经被完全放弃,除了第一道堑壕外从那儿到地势较高的主阵地这里几乎再没有什么遮避的地方。一切在主阵地这儿都将一览无遗。不过李刚知道,也许很快就会爆发的激战将会是一个激烈的血战,因为这是一个由一支不满百人的小部队对抗的四万人的作战,说起来简直是一个天方夜谭。
夏日午后的阳光照射在山坡之上,显然失去耐性的金声桓并没有再等一会,等太阳能够完全将山顶之上的神州军的眼睛晃花之时再行进攻,再次两万人的大军从正前面的山坡那儿向上冲击,一支两千人的小部队已在较早的时候透过山间的小道向狙击兵岭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