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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建宁来的传令兵低声对蓝刚道:“只要我们……把他扔下,那现在还完好的骑兵都有安然离开的可能,可是要带着这些伤兵,明日这一战恐就凶多吉少。”
从传令兵口中蓝刚得知建宁北边也有了敌踪,由此可见寻博洛必然岳分两路,一路自武夷山那边南来,从北面接近建宁,一路自东向西也就是自己拖着的这一路。想一想就不寒而栗,如果南来的那一路先行占住建宁,那么这五万大军便都成了翁中之鳖。
“不,我不会丢下与我一同浴血奋战的弟兄的,这样,明日一早你领五百骑兵先行,一定把这些受伤的弟兄带回建宁。”
“大哥,你不要固执,郑帅吩咐过,就算再怎么样你都要回营,否则要治你违令之罪。”那个传令带着哭音求道,最后搬出郑森来。
蓝刚笑了笑。“按我说的办,至于治罪的话,留到我回去再说罢。”
天色渐渐亮了,虽然一夜没有下雨,到了早上这些雨又开始不毫不停歇的在下了。清早的蓝刚穿了一身从一个伤兵身上拨下来的染血的皮甲,身上那套金甲已经擦的闪亮,包好拿在手上。
“兄弟,带着他们快走,不然天亮了可就走不了了。这里有我呢,无论如何也可将这些受了伤的兄弟带回建宁,拜托了。”
“大哥……大哥保重。”那传令再呼一声,希望在这最后一刻回心转意。
只是一看蓝刚那铁了心的脸,再无话可说,只好道一声保重回身去了。
弩山也做好了打仗的准备,透过脸上的护甲向前面稀疏的敌兵望去。
大约六七百的骑兵,排了一个稀疏的方阵,
“哼看你今天还能玩什么花招”弩山说着,在四下里红望。
“哎!傻子弩山,你别找了,他们都已经先回去了,这儿除了我们以外在没有其他人了。”
蓝刚看了这边弩山的动作感到好笑,冲着他大声笑谑。
弩山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只是手中马鞭一挥,清兵冲锋的号角又开始“呜呜”起来。弩山的意思很明白,你聪明、你诡诈,可是你失败了。
看看被南人称为蟹阵的两翼的骑兵如同螃蟹的两只大鳌钳向那个单薄的方阵冲去,眼看要将他们合在一起。
“杀”七百明军骑兵一声呐喊,齐举手中刀枪向蟹阵的阵中冲去。蓝刚已多次面对清军此阵,清楚那阵中主帅所处位置反而最为单薄,倘若是博洛大家那儿当是摆下佛郎机炮的地方,可是弩山却是没有大炮的。所以一声发喊,七百多骑兵向清军蟹阵正中心冲去。只要冲破那里,不远处就是大山,只要钻进去,就不是你这区区四千人能搜的出来的。这是蓝刚打的算盘。
两边的蟹鳌向他们夹来,可是由于曲线行走比直线冲击慢的多,所以明军虽然比他们发动的晚,但速度比他们却是要快的多,仅仅只扫到明军队尾的两只蟹鳌只好转变为衔尾急追。
弩山笑了,他很开心的笑了,“这么聪明的人也有上当的时候。”
“全军突击”再甩一下马鞭,发出清脆的“啪”声。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明军与弩山所率的中军相遇了。
“哈哈”突然弩山大声笑起来,那声音如狂狮怒吼,居然要盖住奔马的蹄声。手中挥舞着一个长达近一丈的狼牙棒,上面的那些齿居然长有三寸,打造的尖锐锋利。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六十三节建宁战记——纵死亦千钧
弩山轻巧的控制手中的狼牙棒,像狼牙棒这样的重武器,真的轮开了,那怕是无人可挡。
原本士气如虹的明军骑兵被这凶狠兵器吓的一愣,随即扯着嗓了一声“杀”,手中长枪向前捅去。手中长枪(不到三米长)如一条张牙露齿的毒蛇,直奔弩山的空门大开的胸部刺去。
那柄狼牙顶棒泰山压顶般的直砸下来,可是这时好个明军骑兵的长枪已不依不饶的接近了弩山的胸口。
“好!”弩山狂喝一声,腾出一只手,只用一只手控制着硕大的狼牙棒继续向那个盟军砸去,空出的一只手,猛的一把抓住明军刺过来的长枪,“走”嘴里再一声大喝。那条长枪偏向一边且被向后拽去。
牢牢抓住长枪的明军兵士被自己的长枪带的向前一倾,头低了不来,正在此时弩山的狼牙棒已带着“唿”的一声到了他的后背。
“呯”死尸栽到马下。
“杀”冲在前面的几个明军士兵一齐刺出长枪。
“去”刚刚砸死那个明军的狼牙棒划出一个小巧的圆孤再次画了一个带着死亡血花的平面圆。
惨叫声中,几个明军兵士被抛向空中,剩下的人都很明白,这个家伙(弩山)力大无穷。
蓝刚手中执着一柄长枪,被众多手不围在中间,战阵前方乱飞起的明军士兵,知道前锋碰到了劲敌,更多人的先择是绕过去。
“哈”蓝刚一夹马腹,催马向前。
胯下马,蓦的加速,很快冲到了那些明军飞起的起方。
一身黑色的战甲,手中执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这是个熊一般的人物,不过手中长他刚好就是对付他这种力量型的战将的。
蓝刚手中的长枪与普通士兵使用的不同,他的是白蜡杆的,长超过三米,轻轻一抖就是斗大的枪花,教人不知道他会刺向哪里。
两边绕过去的士兵也没什么冲过去的希望,那里的清军悍勇之极,两边骑兵一碰撞就是连天的惨叫,以及四处飞濺的鲜血。
蓝刚一看冲锋的势头被阻,知道今日之战必死无疑。口中朗朗一笑,“来将可是弩山那傻帽,接枪。”
弩山瞧见了这个在骑兵虽然穿的只是普通明军衣甲,可是手中长枪却非普通士兵用的硬杆枪,心里明白,这个就是数次羞辱自己的这股盟军的首领。手中长枪现已抖开斗大的枪花向自已全身罩来。
“喝哈!”手中狼牙棒猛力挥去。
“呯”响亮的金铁相交的鸣声。
蓝刚只觉手中横扫的长枪一震,几乎就要脱离自己的手飞出去,虎口巨痛之中已然被枪杆上传来的大力震裂。而对方那柄狼牙棒居然似是毫无阻拦般继续向自己砸来。心中大惊之下,一个铁板桥在马上折了身子,那沾染了血肉的狼牙棒带着“唿哨”声从自己面门不远处掠过。
“去吧”蓝刚也大喝一声,刚刚被弹回来的长枪顺势一个反向的圆圈扫过,枪上的长刃借势在两马交替时再次向扫向弩山面门。
弩山显是勇猛至极居然只当看不见这杆扫来的长枪。手中狼牙棒借着刚才没有砸中蓝刚余劲,划了一个更小的圆孤再次冲向蓝刚的背后。
蓝刚的枪虽然发去较早,可是它竟然比之弩山的狼牙棒要慢,蓝刚眼见伤敌不及,而弩山的狼棒就要触及自己身体,只手丢掉和长枪,身子一偏向马下摔去。只听“呯”的一声,坐骑的腰上被那狼牙棒砸了个正着。
“唏溜溜”一声长嘶,那战马早一个滚翻倒在地下,带的蓝刚在地不滚了几个跟头。
“哈哈……”弩山长笑一声,弩山舍了他取其他骑兵而去。
步下早有清军的士兵来招呼他,一柄柄长枪,一把把战刀挥着舞着奔向蓝刚。
“哈哈!痛快,男儿心似铁……哈……纵死亦千钧……喝”手中长刀一次次挥出,飞濺的热血的扑面而至,嘴里大声高歌,如火的热情在胸膛中燃烧……
激战过后的,清军的士兵们也均感疲惫,同时心中也多了一点点的敬重。一个个都说“这些家伙悍不愄死,感上当年的关宁铁骑了。”
弩山面无表情的听着手下的报告。
“禀将军,此战我前锋营共伤亡五百余人,而明军八百骑兵全部阵亡,无一人投降。”
“好,好,好,好一个八百死士。带我去他们那个将军阵亡处看看。”
蓝刚手中长刀已然折断,孤独的坐在一堆尸体上,一旁处有几个明军兵士的残躯,狠命的挤向他,硬簇拥着他的身体不使他倒落。
蓝刚确是已死了。他坐在那里,垂着头。头上的红缨被雨淋的贴在头顶的范阳笠上,胸前是一个明军士兵尸身趴在他的腿上。蓝刚的一只手搭在那个士兵的肩上,就好像一个兄长在安慰受了伤的兄弟。另一只手握住一把长刀,拄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样子,让弩山看着,像是一个随时会站起来冲向敌军为自己的兄弟报仇血恨的战士。
“这们的敌人……应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家伙……没想到盟军之中也有这么一群血性男儿……”弩山想着,抬起头看着满是鲜血的战场,望着这些他面无表情,眼神显的空洞。
“传我将令,把这里的明军好好葬了,把那柄白蜡杆的长枪寻来,和他们安葬在一起。”
“是”传令兵应了一声,心里还嘀咕“弩山将军这是怎的了?嗓子怕是刚才点阵之上喊的太大,有些暗哑。”
……
马鞭挥处,弩山骑在马上,目视向终点的那个方向,口中大声发出命令:“传我将令,兵发建宁城。”
“是”众军兵应处,旌旗招展、战马长嘶……
弩山回头看看那个黄土包,一块青石碑上刻着四个大字,“精忠报国”。
“你的结束了,我的还没有,也许现在才是一个开始……。”回过头,弩山将这件事抛向脑后,毕竟他的结束的了,而他可能才是一个开始。
阴雨还在下着。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六十四节建宁战记——血战建宁(一)
刘国轩、甘辉率领他们的排走在最前面,再有十里路就对建宁了。
可是那儿已经打起来了,距离这么远,喊杀声、炮声都已破空而来。
“快……快……”甘辉一个劲在催着车里的士兵们踏动脚踏,刘国轩也拼命抽打拉车的马匹。
郑森站在城里的将军府大堂之上,门口是流水的探马和传令。一个个急匆匆形成一道人流,其中不乏满身是血的军人。
两列大将分列郑森帅坐左右,他们默默看着大堂中跪下的传令。
看他所持令旗的旗色,是城外拒守北门的前军大将黄山的手下。
“大帅,城外的军阵已然有些混乱,黄将军说再这样下去恐他请求撤进城里,拒城而守。”
“告诉他,城外之战关系重大,现在还不是撤进城里的时候,要他拼命守住,一步也不准退,这里我马上把本城守兵派给他五百,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可撤回。”
“是”那满身是血的传令叩了个头,转身跑出大堂。
“大帅,末将原率这五百人驰援黄将军。”
“洪旭你先等着,有你上去的时候。”
蓝刚的死已经让郑森感到不爽,他手下就那么几个能带兵的铁杆大将,如果因为老营中人的贪生怕死,只怕待自己手下几个大将尽丧就是自己在郑家地位尽失的时候。所以他毫不犹豫拒绝洪旭的要求。
“李刚,你带这五百军兵驰援城外守军,告诉黄将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一兵一卒靠近城墙。”
这个李刚就是过去老营中人,他们资格都比较老,故都不怎么服气郑森当他们的大帅。可是人家现在是大帅,不听将令那是要斩的,由不得他不接令。
“末将遵令”躬身接过令旗,转身跨出大堂。
“报……”一个传令兵拉着声音跑进大堂。
“东门外来了几十辆大车,说是延平给咱们送器械来的,现在还在城下等着,请大帅定夺。”
“嗯!延平来的?咱们一起去看看究竟。”
站在城头上的郑森,低头瞅着城墙下面几十辆大车。
“郑将军,我们是延平老军营的福威镖局,奉王士和王大人之命运来些守城器械,还请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从城头看下走,说话之人穿一身怪模样的护甲,身上的衣服更是古怪。郑森一皱眉,怎么派镖局运送守城器械,这个事有古怪。
“你们可有凭证?”一旁的城门官向喊。
明军在与清军作战过程之中被骗开城门的事情可是不少,明军长守相对于清军铁骑来说,攻击力上除了当年的关宁铁骑而外,基本来说一般的明军部队比他们就差的远了。所以城门官对于正打着时候来的人就要小心翼翼的多了。
一个吊蓝从城头上放下来。
“你们注意警戒”
“放心吧,有我们呢”甘辉还是那股满不在乎的劲
“刘排长你去吧,我和他们在这儿盯着呢”程阔在车上冲他摆摆手。
“甘辉,我不在时听程排长指挥”做为这次行动的指挥,他还要在给自己这个稍显毛燥的手下交待一声。
“是”甘辉好好歹歹的正规应了一声,他知道没这一声刘排长无论如何放心不下。
“报告,老军营福威镖局一连一排排长刘国轩奉命押运二十七具效飞神弩和配套箭支二十万支交付郑将军大营,请将军派人点验,并签署回执。”
“这哪是什么镖师,分明就是个当兵的……你看他站的笔直,这敬的叫什么军礼”郑森打量这面前这个刘国轩。
小伙子大约二十岁左右,英挺的眉毛,虎目豹颌长的一是英俊二是有股子武将的风范,一双环眼中闪烁着精明的目光。
“咄!大胆,见了我家大帅为何不跪。”
郑森身边将领见他这们模样,感觉对郑森不恭,怒声道。
刘国轩撇了他一眼,身形站的更加笔直。“报告郑将军,我们老军营的人除了当今皇上只跪皇天厚土、父母乡亲,其余时候可以站着生,不会跪着死,还请郑将军谅。”
“好个只会站着生,不会跪着死。我现在就下令砍下你的脑袋,看你老军营那些人又能如何?”
“不要紧,将军需要我的脑袋尽管拿去,只是我家长官说过,谁拿我们老军营一兵一卒不当回事,我们就会拿他满门大小不当回事,”
“喝!你们老军营有个什么了不起的!”洪旭在一旁看他言语可憎,拨出配刀,一刀削向刘国轩的胫部。
郑森知道洪旭不会当真杀他,只是在试试他的胆色,同时自己毕竟是独当一面的将军,他这样的以下犯上如若不处置的话,如何当下也不阻止,只是定定的看着刘国轩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出些惊慌。
“那没用,我们老军营的人不怕这个的,其实您干吗不试试我们的效飞神弩的威力……”刘国轩脸上依然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没有看到已搁在脖子上的刀。
“好啊!洪旭你带他们到北门黄将军那里,看看他们的效飞神弩到底有多厉害。”
郑森说完,扭头走了。心里说“我就看看你们有个什么真实的草料,要不杀了刚好扬威。”
洪旭带着五百刀斧手同押着刘国轩手带同他手下十几辆战车前往北门,那里正受着清军的猛攻。
建宁城的北门外,用明军这里常用的偏厢车排下一个驻军大寨,图赖所带的北路军由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先于博洛所率大军到达。按照博洛的交待一到即行发动进攻,不必等博洛所率大军到来,否则待明军将这东西要冲这地的防御工事修整的好了,再行攻打就难上加难了。
暴雨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阴云覆盖的大地上,冲锋的清军远远看去,如同一座城墙。
黄山眼睛扫视着这些由偏箱车临时结成的大阵,心里忐忑不安,自己的五千兵马就快填净了,虽说刚给他派来了五百援军,可这些个建宁知府辖不的土兵有些什么用处。
车阵里到处是尸体、伤兵,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军中的郎中已然不够用了,只是不知道不能守多久,清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现在整个车阵里估摸还有三千多人能用。
“呜呜”声中,那些清军骑兵再一次狂猛的冲过来。
暴雨样的铁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似是直接踏在人的心上。
第一卷美人江山第六十五节建宁战记——血战建宁(二)
“开炮……放……”头顶城头上传来佛郎机炮发射时的巨响,听得见那些个巨大的圆形炮弹在空气中飞行的“咻咻”的声音。
黄山也举起手中令旗,“鸟铳……预备……”
“轰”,“轰”是炮弹爆炸时的声音。清军正在冲锋的骑兵中腾起一股黑烟,像从地狱中伸出的恶魔的巨手,托起一群骑兵和他们的坐骑,把他们扔向空中,转瞬间又被按在地下任后来涌来的骑兵踩踏,他们只发出一声半声不甚响亮的呼声。
被押解的战车停在了偏厢车组顾的车阵里,刘国轩眼看此时激战尤酣,不是个调校设备的好时机。他扭头去看洪旭,洪旭嘴角上挂着冷笑。刘国轩当然清楚那位郑将军的意思,不过是要折辱他们这群不跪的人。只是心里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程阔他们是否跟自己一个打算。
“刘排长,你就下命令吧。”
他还待扭头去看立在他一旁的程阔,没想到程阔已然明白他所想的事。
刘国轩看着每个车的车长(班长),面对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虽然都有些吃惊,可是涌到脸上的血气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见刘国轩向他们望来,一个个眼神坚宁的点点头。
“好!我们就给他们看看,我们老军营的厉害,一排由我率领,二排由程排长率领,我们由这个已方车阵的左右两边同时切入,并在阵门前会合,然后一同撤回阵中,记住,中途不允许下车做战,不允许停留,如果车辆发生故障又或是被围及时发信号按照我们的作战条例执行就好。”
看着所有人都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