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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西驱动神力,刹那万丈光芒包裹住伊琳,此时岩石崩裂,泽西一声清啸,抱紧伊琳的同时腾步纵工,竟是踏着陨落的岩石一路往上飞驰,他的雪色披风在狂风中犹如大鹏展翅,银发的弧线在半空兜了一个完美的圆,画上句点的瞬间攀上了山崖,两人齐齐摔倒在地,泽西以身护住伊琳,肘子落地,只闻咔嚓一声,折断臂骨。
伊琳并未注意泽西脸上一晃而过的苍白,方才攀崖之际被泽西一拉一拽,意外接回了脱臼的两臂,此刻一落地,她立即拔地而起,往鬼冢的方向掠去。
“还想逃?”背后传来泽西的低哼:“白费功夫!”
伊琳一边飞掠一边不停抹脸,努力把眼睛睁地大大的,仿佛这样泪水就流不出来了。
冲天的火光仍在燃烧,夜风里弥漫着血族被焚烧的腐朽气味,伴着夜风,灌进伊琳的喉咙,令她几欲作呕。
一路上的尸体,堆叠成一座座小山,有风族的、有神族的,死状恐怖,血族战斗方式沿袭古老传统,不是吸干对方的血,便是将对方大卸八块,手段原始而残忍,因而这地下的尸首也是一块块一条条,大都难以凑成一副完整的尸首,有些,甚至眼珠子就在旁边的一滩脑浆里滚来滚去,有些,腹部被截断,肠子像米线一样拖得老长,最后绕在另一具尸体的脖子上。
这里经过一场恶战,已是犹如人间炼狱,而在这样的人间炼狱中穿梭前行,是伊琳前所未有的经历。
她以为她会摔倒,但她没有,她以为她会撑不下去,但她还是成功逃入了鬼冢。
因为她一直想着琉黎,想着琉黎最后一刻,对她无言的要求。
“答应我,活下去。”
☆、活下去(二)
琉黎说的,叫她活下去。
而原本,这是他对他的许诺。
如果我遵守诺言,那么,你也必须遵守诺言,一定要活下去。伊琳心中默念着,闪身躲在鬼冢石门之后,从墙上解下一把短匕,横在胸前。
泽西后脚跟到,站在鬼冢石门外,脸色微微泛白:“伊琳,别闹了,快出来,跟我回波兰格勒,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
伊琳躲在门里不出声。
“你还在生我气么?”泽西知道伊琳就在里面,抬手摸上门把,却不由顿住脚步,未再进逼。方才他一见伊琳就如凶神恶煞一般使暴霸占,原是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心情便大有不同,似乎。。。似乎是终于看清了某些自己心底一直刻意隐蔽的东西。
伊琳一径沉默不语,泽西仍是耐着性子候着,和缓了语调,柔声轻叹道:“伊琳,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愿意,我以后。。。保证再不会强迫你了。”
“之前。。。是我太心急,我、我不是故意。。。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心喜欢你,往后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一定宠你疼你爱你保护你,再没有人会伤害你。。。”泽西断断续续说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是不自然之极,须知这话从任何男人口中说出来都不奇怪,但若是从泽西?波兰格勒口中说出来,确实千古奇闻。
这个男人,从来狂妄不羁、傲慢自负、胡作孟浪;从来没有向谁道过歉;更从来,没有跟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地相求。
而今,他居然‘求’一个女人跟他走,还隔着一道石门不敢贸然跨越,生怕。。。她真的会恨他。
泽西生性倨傲,目中无人,举止放浪,先前苏兰特私自放走伊琳,泽西大怒,与苏兰特几乎决裂,苏兰特本欲关泽西禁闭,卸其权势,怎奈老国主一方面私心疼惜泽西,另一方面又忌讳泽西手握重兵多年,早已是神族军心所向,难保泽西藉此生出异动,混乱朝纲,因而不予赞成,是以苏兰特虽贵为波兰格勒神族王储,面对泽西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再不提分化军队之事。泽西假惺惺称病,在王宫里陪老国主下了一个多月的棋,哄得老国主眉开眼笑,只待风声稍松便溜出王都搜索圣玫瑰的下落,而苏兰特派去盯梢泽西的暗探一个也没能回来,全被亚连当成了修炼魔咒的白鼠。
“伊琳,我找了你这么久。”泽西的耐性向来十分有限,一味追求速度与激情,今日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沉下心来细声细气哄一个女子:“上次我被琉黎?巫伦尤克打伤,神医说我至少需要修养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但我实在等不及了,就算是疗伤,我也要你陪着我才能安心。”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只怕你并不相信。。。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敢信。。。但这确是个事实!事实就是,从前女人对我而言,一贯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喜欢女人、需要女人,但我从来没有爱过女人,也不知应该怎样才算是爱女人,直至你来到我的身边。。。伊琳,我要你,很想很想要你,想要你的人、你的心,想要你从今往后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跟我回去,过去是我荒唐任性,是我逼你逼地太紧,往后我只要你一个,真心实意待你一个,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伊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换做任何一个与泽西有过交往的女人,听见不知承诺与贞操为何物、游戏床第如何游戏澡堂一般的泽西?波兰格勒居然能亲口说出这番话,恐怕还来不及惊讶就已经张大嘴巴震惊到晕厥,可惜天地万物互生互克,人与人之间亦是一物降一物。凡事,总有例外。
“你杀了琉黎。”伊琳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却是比冰冷的石块还要冷硬三分:“泽西,你实在不该杀琉黎。”
“是亚连杀了他,不是我。”泽西望着黑漆漆的鬼冢,慢慢道:“无论你信不信,我没真想要他死。他毕竟是巫伦尤克鬼族始祖,是经历千年前除妖大战至今唯一存活的国主,留他活口才有利于我解开圣玫瑰公主的秘密。”
“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死心吧。”伊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声音空灵一般飘来:“我要去找琉黎。”
闻言,泽西的耐心终于磨尽,推开石门跃入鬼冢,只见长长甬道中,伊琳的背影纤弱得不盈一握,墨发垂腰,一边奔跑一边飞扬,宛如一副山水泼墨画。泽西不由分说追上前去,孰料暗漆的鬼冢中,这样的甬道一条接着一条,似乎永无止境,伊琳身如轻烟,泽西追了许久但总被伊琳甩开一段距离。
“他已经死了!”终于,泽西捉住了伊琳的手,将她拽回怀中:“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必须跟我走!”
伊琳回首刹那,袖中一把匕首迎面送出,插向泽西胸膛,泽西微一侧身,匕首擦过泽西胸膛,斜斜拉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溅上闪亮银发,泽西扳过伊琳手腕,伊琳吃痛撒手,匕首掉落在地,发出咣当一声响。
“为了那只吸血鬼,你竟然谋杀亲夫?!”泽西额头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紧握伊琳双肩,将她抵在石壁上,怒极:“他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嗯?我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如他。”伊琳话音未落,血鞭已出,血鞭嗜血,直攻泽西胸口伤处,吞噬鲜血的同时就要往肉里扎入。
“你倒是从那只鬼王身上学了不少技艺。”泽西冷哼一声:“可惜,这些对我而言,不过雕虫小技。”说着翻掌覆于胸前,只见掌心金光乍射,将蛛丝般的血鞭齐根斩断:“你的功力,还没到能伤到我的地步。”
伊琳充耳不闻,送出血鞭之后便激射血刃,马不停蹄地往泽西身上招呼。甬道尽头便是通向地底墓穴的入口,阴暗狭窄,易守难攻,泽西不欲伤到伊琳,处处手下留情,因而施展不开,伊琳又是暴雨梨花般的攻势,泽西起初游刃有余,孰料没隔多久就渐渐呼吸困难,力不从心。
须臾,泽西额上冒汗,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半跪在地,脸色青白交加。
“血瘴。。。”泽西即刻反应过来,想要转身离开鬼冢,伊琳一个闪身跃到他跟前,匕首抵上他的喉咙:“如何,血瘴的滋味很好受,是不是?”
泽西只觉眼冒金星,咬牙道:“我来之前服过巫伦尤克的薄荷叶,普通血瘴不能把我怎样。”
伊琳居高临下看着泽西:“普通血瘴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此地乃是鬼族栖息之所——鬼冢,整个巫伦尤克血瘴最浓密之处,其地血瘴遇血即融,入侵心脉,这也是为何鬼冢无需重兵把手,因为除了鬼族,无一外族能抵御血瘴的侵蚀。”
“那你呢?你又为何没事?”
“我身上有琉黎的千年‘血之魂’,无论何种血瘴都对我无效。”
闻言,泽西又惊又怒:“你与他互缚‘血之羁绊’?你和他之间。。。?”瞬间一口浊气上涌,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伊琳脸颊微微泛红,语调却依旧冷冷冰冰:“我和琉黎,两厢情悦,两情相许。”
“那我呢?!”泽西脸色阴沉,咬牙切齿:“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伊琳忽然笑了,看着泽西的眼,缓缓道:“我本是恨你甚深,我恨你对我做的龌龊事,我恨你害死琉黎。。。除了恨,你在我心中,一文不值。”话音落,匕首一闪,刹那没入泽西胸膛。
泽西一声不吭,嘴角渗出血丝,单手抓住刀柄,一双翠玉眸子死死盯着伊琳,一字一顿:“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想我死?!”
“是。”伊琳生平第一次杀人,双手剧颤,神情流露惊惶之色,但只要她一想到琉黎坠崖情景,心中仇恨的火焰便熊熊燃烧起来,犹如烙铁在她脑海里印刻了无法抹去的伤痕,泪水不由自主成串滴落,也不知是因为凄楚、抑或是害怕。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本以为泽西定然恶言相向,谁知泽西惊怒之后,脸色却慢慢平静下来,薄唇弧度轻扬,一抹微笑从他嘴角溢开,轻轻道:“宝贝儿,我不怪你。”又指一指自己心口:“还差三分,你要我的命,就该刺的再深些。”
伊琳一呆,做梦也没想到泽西会如此坦然受死,抬首望去,只见那丰神临世般的俊容上毫无畏怯,笑意不减:
“能死在你的手上,比死在苏兰特或任何一个强权者手里都强——毕竟,你是我这一生活到现在唯一爱过的女孩子。。。”
“住口!”伊琳‘啪’扬手甩了泽西一记耳光,厉声道:“不许再说!”
“我不配。。。么?”泽西被打却不怒反笑,笑中有叹:“我以前一直不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原来,真心爱一个人便是当她用剑指着你的心脏要你的命时,你也不想放她离去。。。”
“说了叫你住口!”伊琳抓着刀柄又往前刺出一分:“像你这样卑鄙无耻的人没资格说爱这个字!”
“我是卑鄙无耻。。。傻女孩,想要在这个乱世生存,想要爬的比别人高,如何能不卑鄙无耻。。。”泽西又咳出一口血,垂眼望着血流顺着刀刃汹涌而出,意识渐渐模糊,倒地最后一刻,十指仍紧紧抓着伊琳的手,任凭伊琳如何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泽西的指关节好比桎梏似得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唇角仍是挂着一抹平日见惯的轻狂笑容:“但即便是黑暗的恶魔,也会渴望纯洁的天使。。。”
这份原是轻狂的笑容,此时此刻犹如面具一般在那张神祇临世的苍白面孔上摇摇欲坠,翠如绿玉的眸子不复往昔神采,随着下滑的身躯渐渐黯淡失色。
“你杀了我吧。”泽西倒在阴影里,喘息微弱:“栽在你这朵带刺玫瑰的手里,我也不算枉此生。。。”
☆、活下去(三)
伊琳杵在原地,怔了一怔,本犹豫着是否补一刀,然一时之间竟再提不起拔剑的勇气,只能一根根扳开泽西的手指,仓皇而逃。背后阴影处,传来泽西幽幽呢喃:
“我就知道,你终是不忍心杀我。。。即便你总不肯承认。。。”
一路没命似得飞跑,直跑到金玫瑰园附近,伊琳才敢停下脚步,扶着墙角稍稍喘息,明知泽西身中血瘴不可能追上来,还是回头望了望,只见身后空茫一片,单薄的血色氤氲中火光点点,那是‘火之侵’燃烧过后的残存的星沫子,极目所至,鲜花凋零,芳草焦枯,光秃秃的峭壁上,唯有经受了漫漫岁月洗练的岩石依旧巍然屹立,阵阵寒流如龙卷风呼啸而来,吹得她一头墨发纷扬乱舞,蓦然惊觉,巫伦尤克这座百年死城,是何等寂寞荒凉、萧索沧桑。
这是琉黎守护了一千多年的国土,只要有琉黎一天,纵然是一座死城,亦能欣欣向荣、歌舞升平,但如今,如今。。。琉黎不在了。
倒塌的金玫瑰园,遍地狼藉,随着结界破除,那些被精心培植的玫瑰也毁于一旦,残花碾泥,石屋焚没,这琉黎亲手为她建造的温室,终是不复往昔。
这世上本就没有人,能不知现世面目、永远生活在温室里。
伊琳蹲□,从一堆杂草中挑出半片花瓣,红艳艳的好似她身上那一朵冥冥主宰的玫瑰胎印,心中有悲哀、有惶恐、有愤怒、有伤心。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要她担起这负累?
为什么命运之神偏要订下如此宿命,让人照着走?
一连串为什么冒出来,却是哑然以对,因已无人会那般小心而温柔得看着她,浓密金发在夜色中宛若流星雨挥洒天际,金银双眸澄澈如琉璃、坚定如磐石,一张芳草夏花般的月颜上满是纵容宠溺,浅笑盈盈:
“别怕,我的公主,一切有我在。”
“琉黎。。。”伊琳攥紧花瓣,匍在地上无声啜泣,忽然不远处传来缕缕低吟,似歌非歌,如诉非诉,乍听有些耳熟,细闻却觉着陌生,其音色是难得的清隽柔和,却是雌雄难辨、阴阳不分,袅娜中稍带慵懒,秀雅中略显魅惑,扣人心弦之际又令人心生不安。
那个方向,正是伊琳与利雅、维维先前分手处,伊琳心头一跳,维维凶多吉少,怕是已经遇难,利雅万一去而复返,会否遭逢危险?当下不敢再伤春悲秋,立马拔地而起,朝歌声源头掠去,拨开草丛刹那,不由惊怔当场。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立于风中,三千冰蓝长丝舞袂蹁跹,宽袖蟒袍罩在纤秀瘦削的身上,在暗夜的最后一丝月光里,仿若流云般灵动飘逸,比女子还要白皙滑腻的十指把持着一条条与发同色的冰蓝长丝,长丝的另一端缚住两名士兵的手足,两个士兵的脸上呈现非常奇怪的表情,明明惨白如纸,却像是觉得异常舒服,毫无抗拒之意。那乐声仿佛有一种诡异魔力,令人情不自禁趋之若鹜,任由取求。
连伊琳都不禁为乐声所惑,踏前一步,这时男子侧过首来,一双曜石黑眸犹若流光溢彩划过夜幕。
清甜香氛,似有还无,恍然如梦。
是他!是那个侵入她梦魇、追逐轻薄她的男人!
伊琳尚未从震惊回神,却见受黑眸男子钳制的两名士兵忽如泄气皮球一样倒了下去,躯干仿佛氤氲无形飘散,最后徒留一堆衣物在地。
这是什么功夫?吸心**?伊琳脑袋嗡一声,刹那记起琉黎形容过各族术法,利用声色杀人于无形,吸食对方功力的摄魂**,乃是妖族的妖术——
‘舞之魅’。
碰上千年之前理应全灭的妖族后裔,且不管真假,伊琳第一反应便是逃之夭夭,她的对手已经够多,实在不需要更多,何况,这个男子曾在梦中追捕过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他逮住,然而转身之际不慎踢到脚下一双鞋子和一袭灰布,破布旁还躺着她的包袱。
刹那,伊琳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险些晕厥。
即便世上穿灰衣者数以万计,但这双鞋。。。这是她在‘波旁吧’做女招待,辛辛苦苦筹了一个月的小费,为利雅量身定做的树皮鞋!
而此时此刻,这双树皮鞋静静躺在地上,和利雅的灰衣一起,仿佛在无声无息地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你来了。”男子开口,声音不冷不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一早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她:“还记得我么?”
“你。。。杀了利雅?”在看到树皮鞋的一瞬间,伊琳已彻底忘记了她是多么急切地想要逃离,浑身剧烈颤抖,语不成调,忽地冲上去一把抓住黑眸男子的衣襟,尖叫道:“你是不是杀了利雅?你说?!”
“利雅?”黑眸男子咀嚼这个名字,面无表情:“怎么,他对你很重要么?”
伊琳脱口而出:“是!很重要!”
“哦?如此说他是你的男人咯?”黑眸男子乱发拂面,面貌难辨,然其视线灼灼,犹如一把双刃剑一般刺入伊琳的眼,语气却仍平淡似水:“若我确是杀了他,你打算拿我怎样?”
“我便杀了你,替他报仇!”伊琳只道利雅遭了毒手,加上先前琉黎遇难,一时之间又是怒火攻心又是愤慨悲痛,出手如电,毫不留情,几乎用尽生平一切所学,轮番驱使神术、血术,只攻不守,竟是完全不顾性命、玉石俱焚的打法。
一道道血刃,伴随着金光四射的光箭,天马流星般划过天际,直袭黑眸男子。
黑眸男子一声不吭,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冰蓝银丝仿若游魂般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