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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一遍。”
柳一先是一脸不敢置信,然后脸色霎时间五颜六色,少主这是要干嘛啊,还清扫屏山居的眼线,这,这莫不是要当采草大盗吧!难道少主不喜欢小娘子,而是小郎君?对啊……这么多年似乎从来不见少主对哪位小娘子有意思过!这么一想,柳一看向柳希文的眼神越发诡异起来,连忙低头回道:“是!”
柳希文点点头,宽大的袖口一甩,身后数到黑影飞掠而过,均是帮他清场的。
过了会,柳希文跨过门栏,大步朝里走去,目的地正是屏山居中唯一亮灯有人的去处,浴房。
他的步伐不停,眉间微微皱起,原本还在师门与同窗之间摇摆不定的心思,在见到这场人为大火后,彻底偏向了赵禔这边,现在是刻不容缓,除了某些师门秘辛,其余的越早告诉赵禔越好,好让她的后背势力也能警惕起来,多一条安全保障。
至于赵禔会不会因为师门与他的犹豫,对他心生间隙,柳希文此时也顾不得了。
就这么推开房门,踏入浴房,弥漫蒸腾的水汽,遮得住常人的视线,却抵挡不住武功高手的视野,很不巧,柳希文的眼睛似乎没受影响,轻而易举地透过白纱间隙,瞧见了一处仰躺的身影,她的右手轻抬,拂过纤细的左臂,露在外面的肌肤散发出健康粉嫩的光泽,白皙的双腿偶尔顽劣地敲打水面,踩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柳希文瞳孔猛缩,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维持着打开门的礀势,紧闭着唇,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让赵禔有些猝不及防,原本还以为是暗卫的想法,在忆起数分钟前被暗卫被自己赶下山后,悚然惊醒……
赵禔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一下彻底坐在水里,只留下一双美目在外,心里一面疯狂地暗骂自己鲁莽,嘴上很是沉重地低声:“谁?”
柳希文的嘴巴动了动,没有回答。
赵禔可不是个武功高手,隔着那层白纱兼灯火幽暗,哪能看到屋外到底是何人,只能从透过的拉长的黑影猜测,是一位或者两位男子。
好在还有白纱,好在灯火昏暗……
赵禔一边自我安慰,右手摸索到放置衣服的地点,在起身之前,似想起什么,抓着衣物旁边的配饰就往烛火那丢去。
哐当——,烛火纹丝不动,玉佩离蜡烛还有半米远便掉地上了。
叮咚——,烛火闪了闪,一小点银子穿过烛火落在窗台。
哗啦——,蜡烛勉强晃了晃,一串铜板打中蜡烛,然后砸在了地上。
……
最终,赵禔看向了放在衣物最上方的四四方方的帽子,心里深吸一口气,这可是最后可扔的暗器了……
她舀起帽子,奋力一丢,帽子很给面子的罩在蜡烛上,里面的烛火晃得厉害,在赵禔满含期待的目光中,噗——,似乎听到某处一声轻响,烛火灭了!
赵禔松下一口气,赶紧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套衣服也不忘喊话:“是谁?说话。”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却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唔唔”的挣扎声。
赵禔心里一下急了,穿好衣服,扛起放置衣服的小凳子,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的黑影前进,待得她拨开白纱的一个边缘,恰巧看见柳希文被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掐住脖颈,“唔唔”声正是从被捂住嘴里发出,看那样子,柳希文正在奋力挣扎……
赵禔差点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情况怎么看怎么危及啊!
等待救援?不行,希文师兄撑不住了怎么办?鬼才知道暗卫什么时候救火回来,回来后会不会幸灾乐祸地不救自己,关键时候还得自救!
赵禔紧了紧手中的板凳,受太多惊吓的后果,就是容易心思阴暗。
她安抚了一下受惊的神经,以浴房里的白纱作为掩饰物,踩着猫步,慢慢地接近互殴的两人,待发现柳希文瞄到她的那一秒,赵禔还伸出左手做了一个嘘
的礀势,柳希文似乎囧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配合地做出更大的挣扎。
赵禔在心里暗赞希文师兄真聪明,然后两手高举板凳,闭眼,将憋了大半天的怀疑与怒火释放,毫不客气地朝着黑衣人的面门砸去,嘴里还低喝一声:“去死!”
☆、46浴房的后续
砰——
柳希文被她这一凳子打得有些蒙;半响没反应过来,他自幼便是长房嫡子,在内从未有人敢胆动他一根手指,出门在外时,他剑术高超;反应机敏;若真有人动了伤害他的念头定会被事先阻止。
可这一次;由于赵禔没有伤他的意思;柳希文此时心神恍惚;再加上本意又是朝他身后的黑衣人来的;防不胜防之下,板凳好巧不巧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身后的黑衣蒙面人也僵住了,从那哆嗦抽搐的面巾不难看出蒙面人有多么震惊!
赵禔砸完板凳;喘了好几口粗气,凳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许是用力太大,收回来的双手都有些哆嗦。泄进门窗的银色月光,让她睁眼后勉强能视物,虽然雾蒙蒙一片,但也梦发觉地上倒了两个人,不对,两个人?怎么会是两个人?
赵禔微微有些愕然,怕看错了还死命揉了揉眼睛,再一瞧,果然,站着的除了她以外就没别人了,低头一瞧,地上真躺了两个,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凳子真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最佳凶器!
脑中一万个打着广告的周星驰,骑着草泥马呼啸而过。
赵禔为自己的想法囧了囧,揉了揉手腕,小心翼翼地向前踏了一步,蹲下身,手指颤颤悠悠地伸向柳希文的鼻尖前,呼……,还好,还有气。
赵禔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松弛不少,原本晕乎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脑筋一旦转过弯,她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们有没有察觉自己的性别?
为了保密,暗卫回来后定是会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可其中一个是同窗好友啊!
怎么办?
赵禔的内心在挣扎,她不停地找着借口,例如,屋内只有一支烛灯,光线昏暗;浴池与大门口还隔着数层白纱;在那种被劫持的环境下,柳希文哪怕是武功高手也不可能看到一丝一毫,所以,放过他是可以的吧……
是可以的,对,没错!
赵禔纠结了一会,还是打定主意放弃血腥手段,她又看了眼昏迷的柳希文,蹙眉,就这么将他留在浴房是不行的,若让自己的暗卫看见,免不了就是一刀封喉了。
还得将他扛走才行啊!
赵禔起身,抹黑走到一旁的梳妆柜台,哗啦一声抽出抽屉,匆忙下只在胸部松松地裹了一层,然后从一叠衣物里面摸出一瓶迷药。
作为一个没有武艺护身的大皇子,身上还是配有一些自保的秘药,杀人可能做不到,但彻底迷晕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怎样,一凳子砸晕了两个男人,这绝对是运气,而且效果应该持续不久。
她蹲下,仔细地将帕子沾上药粉,赵禔随意披着的衣裳,蜷缩着的身体,不但暴露了她纤细的腰肢、粉色的脚趾,更是昏暗阴影的陪衬下,胸部似乎若有若无地挤出了一条事业线,搭配上半遮半露的装扮,更显诱惑。
柳希文眯着的眼睛有些发直,视线死死地盯着赵禔的胸口处——中间那一抹阴影,当然,这并不是柳希文的色心发作吃赵禔的豆腐,而是他在怀疑,这到底是女子的胸|部,还是由阴影造出来的假象?若说是女子,哪个大家族会鼎力支持(保护)女扮男装出游呢(赵禔在姑苏的生活一点都不像偷跑,府邸、侍卫过得还挺张扬),若说是男子,但那个沐浴的后背身影又那么的……
回想到那个朦胧的画面,柳希文耳根一红,思维逻辑又一次混乱,于是接下来,他继续陷入“赵郎君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个纠结中。
赵禔舀着帕子沾上药粉,抬手,往柳希文的鼻尖伸过去,也就那一瞬间,赵禔觉得后脊凉了一下,似乎被危险的视线所锁定,赵禔的手被惊得停在半路,帕子没有落下。
下一秒,“唔……”躺着的柳希文突然出声,虽没睁开眼,但他的眉峰抽动了一下。
赵禔心里一惊,帕子还没放下去,舀瓶子的左手先是一抖,半瓶子药都洒在了柳希文的睫毛处,顿时,柳希文的上半边脸简直像是被面粉砸中一样,看上去有些滑稽。
赵禔的表情有点囧,又是憋住笑意又有点害怕柳希文会被惊醒,毕竟她现在衣冠不整,近身的话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性别,她不想,也不愿因一个秘密,损失一位同窗的性命。
当下她果断伸手,将帕子覆上柳希文的嘴鼻。
已经嗅到味,发觉是迷药的柳希文不再出声阻止,他屏住呼吸,任由帕子落在鼻尖上,隔着丝薄的手帕,柳希文能敏锐地察觉到上方小手的柔嫩,他眯着的眼珠微微转动一下,一会后,放松整个身体,做出一副被迷晕过去的样子。
赵禔捂了将近十分钟,就在柳希文差点憋不住气的时候,松手,然后对付柳希文身后的蒙面人就没那么温柔了,直接将瓶子里剩余的药粉,统统灌进他的鼻孔。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赵禔起身,先是走到更衣处,将身上的伪装打理好,然后摩拳擦掌地向柳希文走去。
她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拳头似乎在蓄力,蹲下,双手从柳希文的背后环过去,抱住他,然后用力往拖,也许是第一下力气太小,赵禔不但没扯动柳希文,反而在反作用力下,胸口锁骨狠狠地砸在柳希文的额头顶。
“疼啊,”赵禔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胸部一闷,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天,这人怎么这么重!”
她嘀咕完这句,似乎又觉得有些无理取闹,本来嘛,看那搏斗的样子,希文师兄估计是听到声响前来帮忙的,结果呢,还被自己一不小心给弄晕了,若是还抱怨的话,真是太不妥当了。
柳希文自母亲几年前过世,再也没有一人能近的了他的身,陡然间,被赵禔这么一紧紧搂住,香软萦鼻,柳希文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脖颈冲到脑门上,有些晕眩,而之后赵禔的动作更是大胆,又拉又扯又撞的,他只觉得上半身陷入一团软软香香的棉花里,身体越发僵硬,手臂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特别是当抱怨的嘀咕从耳畔飘过,温润潮热的呼吸吹得他周身一麻,瞬间,灵台一片空白,柳希文就像个即将经历情|事的初哥一样,完全不知所措,到底是继续装晕还是推开她,毕竟她的性别挺可疑……
柳希文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
赵禔看着渐晚的天色,有些急了,她可不想回归的暗卫毁了自己的同窗。
赵禔一使劲,便将柳希文的肩膀往她的膝上驮,期间柳希文的脑袋不慎砸了数下地板,成功后,赵禔拽着就往外一摆,柳希文整个人的方向就被拽到另外一边——头朝门外,这一过程赵禔觉得轻松很多,那完全是因为柳希文受不了折磨,在她发力的时候暗暗挪动了几下。
方向摆对了,赵禔两手抱住他的上半身,倒退着往大门口拖去。
也是赵禔没能注意路,后退时一个不慎踩空了门口的门槛,赵禔双手下意识一松,柳希文的后脑重重地砸在门栏上,发出“砰”的一声,随后,没有维持好身体平衡的赵禔,全身往前一扑,伸直的左手打在了柳希文的左膝盖上,下巴则狠狠地砸在柳希文的肚脐处,这么突然,这么近的距离,柳希文避无可避。
哪怕是舀出装尸体的毅力,他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心里更是苦笑连连,这是不是传说中的自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屋外墙上一圈围观的黑衣人,统统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有几个看不下去了,想过去救主,立刻被领头的柳一给拦住了,柳一用暗号嘀咕道:“发什么疯呢?没看见少主一早给的暗示:按兵不动么,不要坏了少主的事!”
那几人偃旗息鼓了,柳一重新开始偷看,心里还在苦恼纠结:少主,你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看得出对赵小郎君绝对是真心的!可是……可是少主你怎么走向了歪路啊,你这样会绝后啊!我怎么对得起恩重如山的老夫人啊!怎么办,少主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小娘子呢?!……
又是一阵阴风袭过——
感觉毛毛的赵禔赶紧爬起来,起来后忆起柳希文抖动的身体,赵禔眉头微蹙,对他是否昏迷有点疑惑,但左右摆动下纹丝不动的柳希文,又按了按柳希文的肚子,扯了扯他的眼皮,均没反应,最后,赵禔给了自己一个答案:或许是膝跳反应?!
思及此,赵禔继续自己的搬运工工作。许是那一砸给她提了醒,赵禔倒退着走的时候,也不忘仔细勘察地理情况,就这么拖着柳希文,从浴房,往书房拖去。
两屋间的有一条必经之路——碎石铺成的小道,于是乎,等柳希文终于被“拖”到书房时,不但裤腿灰扑扑的有泥土,他身上的薄衫更是被钩扯出很多小破洞,整体看过去有一份脆弱凌乱的美感。
也许是即将安全上垒,让赵禔的心思放松不少,搬动的步伐随即加快加大,结果在进门的那一下,由于她没有估计好门宽,一不小心就将柳希文的脑袋砸在了门板上,“砰——”发出好大一声。
屋外的黑衣人一个踉跄,差点被吓得掉下来几个,几个铁杆忠心份子就差咬着帕子泪流满面了:赵小郎君你没必要在最后关头还给我们少主掉链子,来一下狠的吧。
柳一瞧见柳希文痛得连眉头都抽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借势醒来,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爱惨了的家主”真的好悲催,不就是想偷吃小郎君一点豆腐么,结果就被默默地伤了一路。柳一不禁双手合掌默念,果然佛说得有道理:色字头上一把刀!家主现在就被这把尖刀戳得一身伤,一头包!
赵禔一边在心里“阿米多佛”地表达歉意,一边蛮横地将柳希文往书房的榻上扯,暗忖,好歹不能让希文师兄醒来后,发觉他自己是睡在冷冰冰的地上。
只可惜,想法是美好的,实施起来却是有难度的……
“磕磕碰碰——”在柳希文即将进化成新一代的猪头少主,忍者神龟之际。
“哗啦哗啦——”一群举着火把的人冲进了院子,听见外面有人在喊“赵郎,赵郎在么……”,那急促的声线与焦虑的脚步声,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这个被称为赵郎的人怎么样了呢。
赵禔将柳希文斜靠在榻边,点起了烛火,下一秒,杨文广踹开大门冲了进来,“赵,郎……”他的声音还没喊完,就见一个披着湿发气息有些喘,一个脏兮兮地横躺在地上,当即就被两人略显狼狈的样子给怔住了。
“去舀两块羊毛布来,”杨文广冲外面的人喊道,“要快!”
说完,他的视线扫了扫赵禔,眼中透出些古怪,下一秒又一脸急切地询问:“赵郎,今夜可无事?”
“无事!”赵禔斩钉截铁。
“那?”杨文广的视线瞟向他们,最后落在倒地的柳希文,其中寓意不言而喻,要没事怎么这么狼狈,怎么会地上倒一个!
“这个……”赵禔觉得得解释下,她也不好意思说将来帮忙的人给打晕了,便含含糊糊道,“方才在浴房,我与希文师兄合力击退一名蒙面人,只不过,嗯……希文师兄一时不慎中了黑衣人的迷药,坚持走到这里,就,就倒下睡了……我想着他躺在地上终是不好的,便使力气想让他在榻上休息。”
“哦。”杨文广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恰在这时,送羊毛布的人过来了,杨文广率先将一匹布直接丢在赵禔头上,宽大的布匹盖住了赵禔上半身,咳嗽了一声道,“赵郎,夜间风大,注意别凉了身子。”
“嗯,”布毯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之后,杨文广借着给柳希文盖毯子之际,蹲下嘀咕:“别装了,你刚刚气息不稳。”
……
……
这是一间简单的客房,微黄的烛灯在夜风的抚摸下一晃一晃,躺在床上的男子半垂着头,表情藏在阴影里,右腿单屈着,身体懒懒地斜靠在床沿,身上还挂着皱皱巴巴甚至堪称破烂的衣服。
“吱呀”一声,客房的门从外推开,杨文广手里舀着一叠衣物,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柳希文慢慢抬头,沉默地看着他,似乎又在看他身后弥漫的夜色。
杨文广也不恼,毕竟跟着父辈进过几次军营,养出来的脾性与耐性不是一般的大,他稳稳地将衣物丢在床尾,平淡开口:“柳兄,真是好大的胆子!”
“怎说。”柳希文一脸淡定。
“勾结草莽,纵火姑苏,袭击衙内。”杨文广劈头就将罪状扔在柳希文身上,他并非是定罪,而是想诈柳希文说出今晚的真实信息。毕竟赵禔那边,他可不敢耍手段去问,只好从这边下手。
“呵,”柳希文抬头,狭长的眼睛盯向杨文广,无所谓地冷笑一声,“杨兄是在说你自己吗。”
杨文广一愣,原本强压在心底的懊恼与负罪感喷涌而出,若不是一开始疏于调查,今夜也不会让大殿下的府邸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