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69
当然;让赵禔吃惊的并不是名画名贵;毕竟在宫里啥好东西没见过;她真正吃惊的是送画的官员;不过是一位录事参军,或者是替上官代送,官职也不过是一位知州罢了。
大宋虽然厚待官员;但发的工资也不至于让他们能随后将名画送出去;真是“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
赵禔感慨的笑笑,收好画作,又和同窗们吃喝到一起去了。
玩得太开心的时候就容易互相灌酒;这不;石太平俨然开始打醉拳,顾济世不停地傻笑与敬酒,柳希文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两眼早已失神,面部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连尚算稚儿的王安石与司马光都被灌了酒,晕乎乎地拉着别人大吼大叫。
至于因取功名身而被着重招呼的赵禔,早在一群牛人巧舌如簧的逼迫下,泪流满面地喝下一杯杯烈酒。
夕阳西下,灿烂的余辉窜进窗栏,印在或矜持,或醉酒的文人墨客中,包厢里仅是文人们嬉笑打闹的声音。
“赵郎,我们回去吧,”柳希文起身,走到歪着脑袋半躺在榻上的赵禔,轻声说道。赵禔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仅仅哼哧几声。柳希文看着满地醉酒的狼藉场景,心中叹了口气,抬手拍拍,一群仆人走了进来,柳希文低声吩咐道,“今日晚了,就近送到柳府休息。”
“诺!”柳家家丁回道。
柳希文又看了一眼如同醉猫般的赵禔,两手一弯,便将赵禔整个人打横抱起。
“郎,郎君!这……”旁边的柳一一脸惊骇地看着柳希文。他脑子里的小人在咆哮,少主,龙阳是不好的,你不要误入歧途啊!
“嗯?咳……我只是搭把手,当务之急是将赵郎他们送去休息,”柳希文说得有些尴尬。
“那,我去赵府喊钱一,”作为柳希文的心腹,柳一自然不会忘记和‘少主心上人’的属下打好关系,哪怕这个心上人只是他的猜测,并没得到柳希文的官方认可。
“不用麻烦,让他们明天来接人即刻,”柳希文瞥了柳一一眼,眼神不言而喻,之后,他抱着赵禔钻进了马车。
柳一一愣,无奈地挠挠自己脑袋,然后驾着马车,往姑苏自家的府邸前进。
翌日,身子感觉有些闷热的赵禔,迷迷糊糊地翻拍了几下,意识还在恍惚中,行动与思维有点达不到边,扯了几下被子都没能扯开,好半晌,意识才真正恢复,紧随而来的是胀痛的额筋,他忍不住用手大力按了按额头,待得舒服少许,才缓缓睁开眼睛。
不对,这不是赵府也不是屏山居!
赵禔的眼睛一眯,在察觉自己并没未处于熟悉的环境后,并没挣扎着起来呼喊,而是悄悄地翻了一个身,拨开床帷,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间古朴的厢房,家具精致不累赘,摆放的格局非常微妙,简约而又大气,最大程度地释放家具本身的美感与价值,窗台边的小桌上放着香炉,沁人心神的熏香淡淡而出。
赵禔闻着这香味,脑子里又恢复了几分清醒,他甩了甩脑袋,捏了下自己的鼻梁,暗自寻思为什么自己会在这。
这时,房门突兀地被悄然推开,一位女子瞧见思索皱眉的赵禔,喜悦地轻柔唤道:“赵郎,你可醒了。”
既然已经暴露,赵禔也没有继续装睡的必要。
他用右手彻底拨开床帷,偏头望去,只见一位双目含羞,浅笑嫣嫣露出小酒窝的女子正惊喜的看着自己,然后就见她又踏出门几步,不一会便抱着一个铜制的水盆,娇俏地从门口走进来。
“这里是?”
“奴婢名唤小月,这是柳府府上。”少女眼珠子一转,将水盆放在床头的木凳上,拧了毛巾后将温水毛巾搁放在床边的木架上,悄悄地看了赵禔一眼,眼波流转似乎带着几丝羞意与窃笑,“赵郎,请让奴婢服侍你洗漱。”
柳府?
柳希文的地盘嘛,赵禔没有理会少女的话,在她确认是熟人的地盘之后,心里顿时放轻不少,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笑容,她彻底掀开身上的丝被,刚准备翻身而下,就觉得后脑一阵晕眩,有点头重脚轻。
恍惚间,她听见小月的惊呼声:“赵,赵郎!小心点,你还尚未完全解酒。”
那小月说完,赶紧走到门口处,不一会,便从外面拿进来一杯茶水,轻轻地端给赵禔,甚至懊恼地说道:“是奴婢的错,奴婢忘了柳郎君可是说过的,赵郎昨日醉酒太过,一夜时间只怕不能彻底解酒,所以特备一杯解酒茶。”
“哦,这样!”赵禔有些无语自身的酒量,睡一宿居然都没好,太废了,以后得好好锻炼才行!
想完她又看了少女一眼,却并没接过解酒茶,说到底,赵禔的警惕心自从经历过皇宫生活,就成几何倍数的上涨,哪怕是熟悉人递过来的茶水都必须有专人试毒,何况是一个外面的仆人,她当然不会喝。
“啊!奴婢竟是忘了,”小月似乎也明白一些弯弯道道,她跺跺脚,捧着茶杯先是看了赵禔一眼,然后掩唇抿上一口,“这样成了吧!”话语间,小月低头捏了捏衣襟,清丽的小脸上瞬间飞来一片红润,怯怯的柔美嗓音里竟给人一种冲情人撒娇的感觉。
赵禔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了!
她看着重新递到她面前的茶杯,一方向的杯口还有被试过的水渍,赵禔的眼角不停地抽搐!
尼玛,试毒哪能直接这么口对口试啊!
你得准备一个银勺挑出来试才对啊!
你就这么喝,然后递给我,那我岂不是在喝你剩下的东西?这让我怎么喝啊!
不会试毒就不要试嘛!
赵禔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咳……你去唤希文师兄过来,”赵禔不想再见这个怪异的婢女,更不想喝茶,连忙挥挥手。
“赵郎,你还未漱洗更衣呢,”小月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擅自走到了门口,不一会,端进来一叠衣物与帽子,站在门口不再挪动。
赵禔虽然被这奴婢大胆无礼的举动给惊了一下,但低头看了看昨日的衣服,又嗅到了几分酒臭,想了想也觉得这小月的话颇有几分道理。
她重新抬头,这才发现衣服还呆在门口,赵禔有些无语地冲小月说道:“你还杵在门口作甚?”
“奴,我……”小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有劳月儿,”赵禔无奈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物。
“要让奴婢服侍郎君着衣吗?”小月虽然走了过来,但是将衣服放在床头后,又向后退了几步才站好,她的脸色白了又红,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羞涩的恼怒。
“不用,我自己穿即可,”赵禔也楞了,轻笑干脆地拒绝。
看她这么害羞,赵禔一时起了逗弄的心思,大拉拉地就将衣物上的腰带给解开,手上更是肆意开扒。
“那,那奴,奴……”小月看着准备更衣的赵禔,眼中闪过大惊,那表情就像是被欺负得要哭一样,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结合小月之前怪异的举动,赵禔心中大定,这位估计不是什么奴婢,而是一位偷跑过来瞧自己的某娘子。
就在赵禔准备停止逗弄,放这位小娘子出去时,小月突然开口道:“赵,赵郎君……奴婢能问你几件事吗?”
有哪个世家奴婢,敢自作主张地问主家的客人吗?
赵禔心里好笑,这位小娘子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一看就天真得没心眼,不过赵禔倒不讨厌这类人,于是笑道:“请说。”
“赵郎是不是,是不是有喜欢的贴身婢女?”小月脸红红的,眼睛一闭,咬牙开口。
赵禔心里囧了一下,连忙摆摆手:“莫要胡说,没这回事。”
“那,那为什么江枫不喜欢怜星宫主,不喜欢邀月公主,反而喜欢一个爬……爬床的月奴呢?实在江枫只是个残废,有宫主看上他救了他,就是给他面子了,为什么,为什么不选宫主而选一个奴仆!”小月义愤填膺地说道,一边说,她的拳头还拽得紧紧的,显然很激动。
赵禔一噎,她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位是知道自己身份的读者啊!
装成侍女跑来的理由,居然是为宫主打不平?
“这个啊,或许说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错误的人吧,也或许,这是江枫的自尊心作祟,”赵禔咳嗽一声,“江枫身为一个男子,几乎处处不如邀月,还被邀月所救,可谓是最不堪最落魄的样貌都被邀月所见,偏偏邀约宫主又是一个完美又高傲的人,江枫对她只怕只会有感激与自愧不如。此时此刻,又有一个美丽少女随时伴在身侧,温柔相待,倾心于他,且身份与能力皆微薄,江枫如何又不被打动呢。”
“也就是说女子只能无能咯!”小月愤愤不平道。
赵禔又囧了,便道:“非也,我不过是分析江枫的心理罢了,事实上,大部分男子更加欣赏有才华的女子,”至于爱情这玩意,靠的不是智商是情商,也就是说,与个人能力无太大关系,关键是相处的情商高,会经营,感情才能持久下去。
小月点点头,又羞涩地说:“那,那郎君也属于大部分咯!”
赵禔“嗯”了一声,小月的脸又红了。
赵禔见状突然觉得胃有些疼,就在此时,赵禔所处厢房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
“三娘子,你又……”柳希文走了进来,瞧见小月后,很伤脑筋地皱了皱眉头,之后又关切地看向赵禔,伸手准备放在赵禔的额头上,“是舍妹顽皮了,可吵着你了?”
赵禔下意识地避开,在看见柳希文尴尬的表情后,又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柳希文咳嗽一声,点点头,然后将三娘子领了出去,不一会又突然折回来,眨眨眼睛,语气严肃道:“小郎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不能事先……”
“滚!”赵禔怒了,怎么说得自己好像会拐带少女的登徒子一样。
柳希文一个闪身躲过飞来的枕头,啪——,硬质枕头砸得门栏大响,伴随而来的是大门关闭的声。
☆、70
等等;我在这里的事情,希文师兄有没有告知赵府?
一边穿衣的赵禔突然思考到这个问题,远方突然传来“砰”的踹门声,伴随而来的是“汪汪汪”的犬吠;紧随之后的还有一个尖细的声音:“你们还敢拦我们,嘿,好大的胆子!……我可告诉你,我府上是赵家,大帅二帅追着气味追过来的!看样子你们竟敢私下囚禁主家真是好狗胆,不对,是好熊胆……”
“谁囚禁谁啊!别诬赖我们柳府……”
“放开;放开我,咦;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们顶上可是知府老爷……”
听声音,外面似乎有不少人在争吵,还有人正一路往这边走来。
赵禔加快了穿衣的速度,裹好围胸,正在穿最外面的外套时——
“砰!”一声巨响。
赵禔厢房的大门脚被一脚踹开,大门打开,清凉的秋风伴着几片落叶吹了进来,一个藏蓝色劲装的郎君大踏步走进。郎君生得气宇轩昂,只不过他的眉头紧缩,表情阴沉沉的,黑瞳中似乎在酝酿愤怒的风暴。来人正是钱一。
钱一身下跟着两条大狗,不,或者说是巨型犬,黑色油量的长毛,锋利的白齿,彪壮的四肢。
还不得赵禔说话,钱一与两只大狗同时发现了赵禔的位置。
“殿下!”
“汪汪!”
一人两狗的行动完全同调,同时睁大眼睛,无比兴奋地扑了过来。
不,或者说三只狂摇尾巴的巨型犬也不为过……
这时,又有两个拿着棍棒的家丁冲了过来,可还未等他们冲进厢房,钱一后退半步,转身一扭,两手一拉一扔,那两个家丁就像垃圾一样,被钱一无比轻松地给扔了出去。
赵禔的脸皮抽了抽,扶额,这家伙……
“赵郎,你没事吧,”钱一回过头,一脸担忧地看着赵禔,特别是察觉到赵禔衣冠不整后,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了。
“我没事,你,你就这么冲进来的?”赵禔无奈地指了指大门。
“小郎君,你没事吧,”紧随其后的传来一声疾呼,柳希文领着一群人飞奔而来。他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钱一,直奔到赵禔身前,左右打量发现并无受伤的痕迹后才转头。
“不知兄弟擅闯柳府,有何贵干?”柳希文身边的柳一,冲钱一不善地说道。
钱一完全不搭理柳一,他蹙眉走到床边,横在赵禔与柳希文之间。
柳希文的表情阴下来,但他没动手,毕竟身份不匹配,一旁的柳一说道:“我说钱兄,主子之间的事,你还敢插手?”柳一虽然很不爽钱一对待少主的无礼态度,但他其实也拦得不甘不愿,毕竟柳一希望少主能够传宗接代,多和女子接触而不是男子,可似乎这条道路仍重道远,不说别的,还坐在床上的砚海墨香就是一大绊脚石。
只不过他身为下人,顶多能仗着儿时玩伴的身份劝诫,再多?那自是不行的。
“钱一,不,希文兄,请勿见怪,钱一不过是太担心我了,”赵禔觉得头有点痛,她知道钱一一旦维护起她来,是根本不管对立方的身份地位的。这是一个有瑕疵的优点,赵禔对此并不讨厌,所以不想用太过死板的仆人训诫,将他给磨灭。
“无妨,今日事是我疏忽了,”柳希文这么一说,算是放过钱一的无礼,他看了一眼尚未整理好衣服的赵禔继续,“莫着凉,我先告退。”说完,甩着袖子离去,柳一愤愤地瞪了钱一一眼,离开。
赵禔看着重新关好的大门,摸了摸两只大狗的脑袋,看它们一副谄媚的样子心里那点不愉快瞬间消散了,当然,她还是打算警醒一下钱一,便板着脸道:“今儿怎的如此无礼?希文兄不像是做事不妥贴的人。”
钱一噎了下,刚想栽赃‘柳希文未派人告知情况’的念头,顿时打消,他能说自己是因为看临近午时殿下还未回家,太过担忧以至于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嘛?当然不能!
钱一沉默了一会,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签般的纸条,说道:“赵郎,官家动用了军部的急鸽,某怕有事,遂急忙赶来!某有罪!”
“哦,”赵禔闻言脸色一边,她接过纸条打开,里面空白一片,拇指在纸张上摩擦一下,粗糙带点毛的感觉,赵禔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她从脱下的旧衣服里拿出一个玉质小瓶子,倒了点粉红色的液体在纸张上,待得纸张浸湿后,原本空白的纸上出现深红色的字体。
内容大意:眩隳锬锾叛|儿中解元后颇为欢喜,爹爹自也是高兴的,你离宫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来省亲了,给你一月时间准备,下个月会在宫中设宴庆祝,对了,一月以后,你虚岁也有十五了,正是议亲家的岁数,宫里不少人看着呢,你是要爹爹帮你解决,还是自己解决。
前面的内容看着还好,最后一条的信息简直让赵禔无语凝咽,议,议亲……个鬼啊!她这身体怎么可以议亲,那不纯粹是害了人家小娘子么。还有解决的问题,作为一个倍懒的人,当然是能不自己动手就不动手咯。
赵禔又从衣服里掏出一支特质炭笔,刷刷刷——,直接就在信纸的背后写上,拒不议亲,爹爹解决。
写完,赵禔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一个比牙签大的小竹筒,然后交给钱一说道:“回去后,将它发走。”
“诺!”钱一躬身应诺,迟疑了会,低声说道,“恭喜郎君,高中解元。”
“嗯,”赵禔无所谓地点点头,翻身起来,走向门外面。
虽然想法有点欠扁,但是在赵禔看来,其实考中解元也算不上什么,看看过去积累的那些各省市的解元,再看看考中省试的解元名单就能发现,这比率也不过五分之一,再看看殿试的比率,那就更少了。就好像,21世纪全国每个市区的中考状元,考上一流学府的比例有多少,考上一流学府后再考上哈佛的又能有多少。
所以,赵禔能理解身边人的激动,但她自己反而有点波澜不惊的味道。
赵禔被柳家的侍女领到了用膳之处,钱一侯在门外,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柳一拦住了他。
赵禔走进屋,是一个布制典雅的厢房,厢房里还隔开了一个小房间,虽窗户大开,但许是背光的原因,屋里面稍显暗淡,小房间没有门,但是在那空档处隔着一个米色银花的珍珠笼纱挂帘,有点像皇宫里用来垂帘听政的那式样。
赵禔微微有些好奇,刚准备上前观望时,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见过赵郎。”
这,这熟悉的声音……
“见过柳小娘子,”赵禔有些无奈,刚还装侍女跑来偷见男子,现在又弄这“垂帘望人”的举动,古代的女人,原来这么豪放么,抱歉,未来的女性只怕是误会你们了,“不知令兄……”
“我在这里!”右下手突然传来茶杯轻磕板凳的声音。
赵禔闻声转头,只见柳希文一身青蓝色的儒袍,左手执扇放于膝,右手轻捏茶杯,凤眸微挑,坐姿稍显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她。
“咳……”不知怎么的,赵禔竟觉得视野恍惚了一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