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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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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来到这里,马上和菊儿在一起玩耍,过家家、爬墙头、上树逮“知了姥姥”、去澗水边看鸭鸭。

李明珍陪贺家梅去周家祖坟祭拜了周显亮、王娥娥,然后送她到皇台镇汽车站,这天夜里坐火车返回北京。

贺家梅回到家,把街门一插,一个人在屋里听听收音机,看看书,练练拳脚,做一个人的饭,眨眼过了一天。时局更严峻了,大字报四处开花,她这条胡同不时有红卫兵的身影。从湾道山回来的第三天,一夜之间如同变了个天地。在她住的门外墙上贴满了大字报,大字报直指孙运达。大字报标题是“草寇出身的孙运达是我校的头号走资派”。在人少之时,贺家梅悄悄走出门来,把大字报的内容一字不拉地看了一遍,最后她分析评价:这张大字报是牵强附会、掐头去尾、移花接木、道听途说的胡说八道!她看看无什么人,便将大字报撕下一张来拿回屋看。她以为无人注意,其实街道主任却看得一清二楚,他马上叫来红卫兵。红卫兵赶过来,指着贺家梅说:“撕革命大字报就是反对文化大革命,就是反对党的方针路线,就是反革命!”

贺家梅只说了一句“不实事求是”,就被一帮红卫兵揪斗。一个红卫兵问:“老太婆什么阶级出身?”

街道主任说:“好像是富农出身。”

头头一挥手,高呼口号:“坚决斗垮斗臭这个富农婆!”

几个女红卫兵走上前,拧住贺家梅的两只胳膊,弯腰驼背,拧成“喷气式”。当场开始了“群情激奋”的批斗大会,一时口号翻天。“喷气式”对一般人一时难以承受,但对贺家梅、孙运达自小练功之人却是小儿科。所以贺家梅任凭这些红卫兵对她拧臂撅身,气定神若。因为对孙运达的所谓揭发和批判,均为不实之词,所以贺家梅也不听那些红卫兵批什么、叫什么、喊什么。正在此时,头发蒙住了脸和眼,头发随气流上下飘动,刺得脸难受,就顺势一扬头、一动身子,把两个女红卫兵震个趔趄。周围红卫兵和围观人们马上高喊口号,对她实行专!两个男红卫兵挺身上前,替下女将,拧住贺家梅的双臂。

贺家梅说:“刚才是我活动一下身子,不是故意的!”

两个男红卫兵瞪着血红的双眼说:“老实点”!

两个人都在二十来岁,乳臭还未干,拧住贺家梅的两臂,暗暗用力。贺家梅觉得这二人暗自用力,所以也用内功发力。稍一用力便将两个红卫兵甩出一丈远。这一下,气得红卫兵头头哇呀大叫。一下子涌上来四个高大威猛的红卫兵,伸出拳头、抽下腰上的皮带、劈头盖脸打过来。贺家梅先是左躲右闪,这四个人更生气了,他们把皮鞭轮得呼呼山响,却伤不到贺家梅一根毫毛。贺家梅年过半百,在抗日战争中钻山洞、住壕沟,身上落有病疾。所以不过五个回合,体力渐渐不支。这时那四个红卫兵的拳脚如雨点般击打在贺家梅身上,她已不知道疼痛。她能够还击他们,但她不忍心,她有杀手锏,但那样会伤害了他们。他们还是孩子,不懂事的孩子。她没有还击,终于无奈地倒在了地上。他们还是咬牙切齿地打。她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而是倒在了一群乳臭未干的红卫兵革命小将们脚下。

周玉下午五点从父亲那里回来的,刚走到家门口,发现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正在啧啧叹息。周玉预感自己家中发生了什么不测,急忙拨开人群,却见妈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周玉抱住妈妈哭了:“妈妈呀——怎么啦?妈妈呀!”周玉心凉了,浑身如进了冰窖,哭不出声来。他把母亲抱进四合院,进了正房屋,把母亲放在炕上,哭着给晓琬打了电话。

文化大革命造成人群分裂,父子分派,夫妻反目。周玉和孙晓琬二人就分成两派。二人对当前文革运动看法相孛,对父亲的问题认识上不一,在生与不生儿女问题上严重对立。现在自己把二生养大了,原来是周玉的亲生,孙晓琬心中不平。这样一来,二人心中已有了隔阂。孙晓琬参加了造反组织,有时对外调查案子,一去十天半月,有时为抄大字报,她通宵达旦。周玉理解他,所以从不阻拦,更不过问。

孙晓琬马上骑车回来,看妈妈被打得遍体鳞伤,痛哭失声。但一想,不能大声哭,让造反派知道,自己要遭批斗,所以抽抽泣泣地说:“你说怎么办?”

周玉说:“我得调查,不能就这样把人打死!”

晓琬说:“我说也甭调查,一是查不清,二是无法可依了。”

周玉说:“那也得问问街道主任,他肯定清楚此事。”周玉连夜去找街道主任,街道主任推得干干净净,他说他去办事处开会去了。街道主任催促说,现在天热,必须赶快火化。

晓琬说:“街道主任不说实话,我看明天就发丧得了。”

周玉说:“那也得告诉咱爸,再通知咱妈的单位!看爸能不能回来,让他们老两口见最后一面?”

晓琬说:“我看现在告诉不是时候,现在去告诉,让咱爸心不安,或许惹出什么娄子来!”

周玉说:“我不忍心就这么让咱妈走了,连亲人都不让见面?”周玉让晓婉给妈清洗伤痕,换上新衣。周玉连夜去陆军学校,把不幸消息告诉父亲孙运达。

孙晓婉用温水擦拭母亲身上的血污,然后换上里表全新的内衣。在查看身上伤痕时,前胸和后背全是大块紫瘢、淤血。看着母亲身上累累伤痕,不由得思绪万千,开始怀疑这场运动的历史功过。晓婉九岁生母春妮被敌人杀害,是叔叔和婶婶把自己和周玉当成亲生儿女收养。有一口好吃的,都留给兄妹二人,买一块布,给二人做新衣裳。为了抚养兄妹二人,他们不要自己的亲生。为兄妹二人操心劳累,从无半点怨言。如今,“妈妈”却倒在了这和平年代,凶手却是一群革命小将。这样的革命,是革谁得命?晓琬不由对这场文化革命有了另一种看法,她要反思。

晓琬边哭边给妈妈换上她最喜欢的解放军服、还戴上了军帽。为寄托哀思,又拿来一沓旧报纸,用剪刀剪成古铜钱状的冥纸,然后在妈妈头前点燃。跪在地上又哀号起来。她想念二生,二生见奶奶不会动了,一定失声大哭。可惜呀,最疼爱的孙子却不在奶奶身边。

周玉回来时已是午夜一点,周玉进屋气愤地说:“看门狗不让我进,两拳打倒他我就闯进去了。我把妈妈去世的消息一说,爸爸就愣住了。那个看门狗追过来说,给领导打电话了,领导不同意孙校长回家!我还要打他,他撒腿跑了。一会儿,来了四个警卫,说回家也要等天亮派车回去。所以我骑车就先回来了。”

见晓琬把妈妈装殓好,周玉又跪在地上点烧纸,失声痛哭。晓琬说:“小声点呀,隔墙有耳啊!”

周玉瞪起血红的大眼说:“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他们听声?”

天刚亮,吉普车拉着孙运达回家来。随同来了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卫。

孙运达看看老伴静静地躺在炕上,扑过去,抚摸着老伴的脸,老泪纵横,泪水摔在地上吧嗒吧嗒直响。一边哭一边说道:“你走得太快了,太快了!你经受了人间苦,你也经受了战争中的艰险,你熬出了头,却没逃过这一劫!好日子可在后头,你却无福享受哇!”

周玉和晓琬跪在地上陪父亲哭丧。一声声呼唤,一行行泪水,四个警卫也难过得低头垂泪。

孙运达说:“玉儿,拿笔纸来,我要写一份明证!”周玉起身递过笔纸,孙运达想了想,便在纸上匆匆写了三页。写完后交给四个警卫说:“请你们过过目,证明我没有搞文字串供!”

四个警卫看后说:“请孙校长收起。”

孙运达把几页证明交给周玉,说:“你想办法尽快将此材料交给顺成一中。这是我给安玉国同志的证明材料!安玉国是一名爱国华侨。四零年被我俘获,成为我抗日部队的地下工作者。他在顺城日军中任翻译,经常提供重要情报。后去北平任日军华北总部翻译,我调天津搞地下工作,他仍然和我单线联系。解放战争,上级指示他设法打入北平国民党军调处,继续为我军提供情报。他能说善辩,多才多艺、精通日语和英语。解放战争胜利,他回到部队。五零年又赴朝参战,回国后被安排到省教育厅。五七年被打成右派,五九年下放到顺成一中。这次运动,他会首当其冲必遭厄运,……”

孙运达接着说:“你们还年轻,今后前程远大,要把二生抚养成人。我们老了,灯油也熬干了。人死是自然规律,希望你们处理你妈的丧事要从简从快。如局势平稳了,你们二人一定要把二生接回来,接回来,爷爷想二生啊!可惜……你们要教育他,长大要做一个正直勇敢的好青年……为父这一生,办过一件错事,就是你和你,你们二人的终身大事,是我一手包办的。但是事已至此,不可挽回。就希望你们二人团结一心,过好后半生,爸爸对不起你们啊!”

周玉和晓琬听话音不对,齐声说:“爸呀,您不要说这些话,眼下遇到了挫折,说不定乌云几时就过去了,爸可要往宽处想啊!”

孙运达说:“我一生清白,我扪心无愧,对得起党和人民,对今后有信心!只是你妈走了,我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俩不能同生,但愿同……”

周玉和晓琬抱住孙运达说:“爸可不能那样想,妈走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俩会很好地伺候您!”

孙运达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老泪纵横。他挣扎着立起身来,俯身仔细看着贺家梅,说:“周玉、晓琬,给四个警卫做点早餐去!”

二人去小厨房做饭。孙运达用被把贺家梅盖好,此时他气运丹田,那十指立刻如钢钉一般。回手伸出二指对准自己的“绝肮穴”一点,立刻闭气,直身站立不动。待四警卫发现时,已全身冰凉。周玉和孙晓琬抱住孙运达哇哇大哭,四个警卫不由耷拉着脑袋呜呜地抽泣。

贺家梅生于{民国元年壬子年}一九一二年农历五月十八日丑时,享年五十五岁。

孙运达生于{光绪三十年甲辰年}一九零四年历农五月初一日未时,享年六十三岁。

正是小满时节,一群臂戴红胳膊箍的革命小将突然冲进湾道山村大队办公室。他们先在墙上贴满了大字报,指名点姓要批斗漏网右派——李明珍。接着就用架在汽车上的高音喇叭广播大字报内容。大队干部都各司其职下地干活去了,只有大队会计在办公室值班。正好砂石场几个小伙子去大队取工具,不由分说就把大字报给撕了,小伙子们指着红卫兵说:“我们听广播了,干革命不用救世主,你们该回那儿回哪儿去,别在我们大队念丧经。我们还忙着哩!”

这三十几个红卫兵可谓是南征北战、经风雨见过世面的“老革命”,围住这十几个小伙子要论革命理、讲革命经。三句话交锋,就“战斗”在一起。别看学生人多,看着体壮,其实都是囔囔货。他们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那里比得上这十几个壮小伙?整日里臂抡、肩扛、背顶干重活。一交手就被这十几个小伙打得哭爹喊娘。这十几个小伙本是李明珍当年的学生,双手一叉腰,喊道:“告诉你们,小子们听着,这里不是顺城,这里不许你们打砸抢抄抓!你想批斗俺李老师,先过过俺们这一关!”

这三十几个红卫兵各个抱头鼠窜,跳上停在路边的汽车,回到了皇台镇。汽车刚到皇台镇,正碰上大队书记周显成。红卫兵中有人认识他,呼啦一下把他围住。一个高个子红卫兵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正好找到你了,你说怎么办?”

周显成来公社办事,结果个个办公点都空无一人。正想回家,却碰上这群鼻青脸肿的红卫兵小将。周显成问怎么回事,那个高个子红卫兵就把被打之事说了一遍。周显成为急于脱身,就好言安抚。这群红卫兵主要目标是李明珍,周显成说:“李老师是我大队人,如何处理你们无权说东道西。”

高个子说:“书记此言差矣!这个漏网右派其工资、户口都在我们顺城一中教职员工花名册上,去你大队本是劳动改造。不想她反动之心不死,又在你大队搞资本主义复辟。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显成说:“小将们,你们听我说,李老师身在我大队,就由我说了算。刚才那位小将说的话,我越听越糊涂……”

高个子红卫兵说:“你本是一个走资派,当然你糊涂。这个漏网右派在你大队正在实行‘三自一包四大自由’,正把湾道山大队一步一步拉向资本主义深渊!你是急先锋!”

周显成说:“我本无文化,也不懂那深奥的理论,咱只知,社员多劳多得,生活就好,就这些!”

高个子红卫兵说:“今日我勒令你,明日必须交出漏网右派——李明珍!”

周显成一听革命小将的口气,就顺口说:“好吧,明日看李老师在不在家,如在家,一定来你们这里报到!”

红卫兵小将在大队办公室和社员打斗时,李明珍正在上课。她听见高音喇叭广播,没听清什么内容,就没声音了。中午回家,婶婶告诉她,那些戴红胳膊箍的学生是来抓她的。

一会儿,周显成从公社赶回来说:“没办成事,却遇见一伙红卫兵,这些人还会来!是不是先停停课,过过这些日子再开课?”

李明珍说:“怕什么?停课又坑了这些孩子们。”

周显成说:“那你得提高警惕,他们会随时来。”

第二天,李明珍正在讲课,忽然闯进一群红卫兵,不由分说,拧住李明珍就往外拽,学生们吓得喳喳叫,新分来的老师马上跑去大队叫人。李菊儿和二生同岁,每天跟李明珍去学校上学,见他们抓妈妈,冲上前又撕又咬那群红卫兵。小学生见李菊儿和二生撕咬红卫兵,也一起扑向他们。有的拉住李明珍的胳膊,有的抱住大腿,有的抡起小拳头击打那些红卫兵。可小学生力量太小了,都被他们打倒在地。学校一片混乱。

周显成正在大队开会,研究最近发生的事情,正说话间,那个女老师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大队办公室,指着学校的方向说:“红卫兵来了,他们抓住李老师!”……

周显成一听就明白了,一挥手说:“走,咱们快走,绝不能让他们架走李老师!”

这伙红卫兵架着李明珍往村外走。在山沟山峁上干活的社员看见一伙红卫兵架着李明珍,马上扛着锄头、带上家伙扑下山来。等周显成带着人赶到时,社员们已把住路口。这伙红卫兵见路口被堵,就先礼后兵。

那个高个子红卫兵向社员点头哈腰,说:“革命的社员同志们,我们在执行革命任务。这场文化大革命是革命和非革命的生死斗争,这场斗争由我们伟大的舵手毛主席发动,是一场严肃的政治斗争!请社员同志们让开路,让我们过去,谢谢啦!”

周显成走过来说:“你也太不讲信用了,昨天咱们说好由我安排,看李老师在不在家。谁知你们不打招呼就去抓人,你们还有组织纪律么?”

那高个子红卫兵说:“你一个走资派,有什么资格和革命小将说话?我们知你阳奉阴违,所以不能听信你的话!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要急风暴雨式的,这就是我们革命的宗旨!请你下令,让社员让开路,放我们过去!否则发生的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周显成说:“这么办,你先放李老师,让她安排好她婆婆和两个孩子的事。”

高个子红卫兵说:“你别逗我们了,我们是革命战士。不是三岁顽童。”

正在这时,七里河砂石场那拨小伙子跑过来,昨日正是他们和这伙红卫兵交的手。这伙红卫兵可知这伙壮汉的厉害。他们人手里拿着铁锨、三股叉、镢头,大老远就喊:“来我们这里放肆,打他个毬娘养的!”

这伙红卫兵小将昨日吃过这些人的苦头,心里早就吓毛了。高个子红卫兵指着周显成说:“我郑重警告你,谁敢攻击红卫兵小将,就是对抗文化大革命!同志们咱们不论一时成败,撤!”

他们放下李明珍,挤过人群,四散而逃。社员们忙喊:“追他娘的!”

周显成说:“吓走他们就可以了!”

原来周显成昨日回家后,听说砂石场社员打跑了这伙红卫兵。所以今早就去砂石场,说:“一有情况,你们就抄起傢伙,吓走他们就算达到目的。”

李明珍回到学校。周显成对她说:“你不能上课了,你先躲一时吧!过了这几日,你再回来。何必总在风口浪尖上过日子?”

李明珍说:“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

周显成说:“什么叫避开锋茫?过个把月,找不到你,他们又不可能整日在咱们这儿……这就躲过去了。”

李明珍说:“那他们会迁怒到你身上!”

周显成说:“我一个大队书记,说是个走资派,也是个小小走资派。怕啥?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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