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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的战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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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子不怀好意地住了口,让众人在静默的气氛里去展开他们的经过了阳子的暗示才形成的关于凶手和凶杀的联想。阳子大概是想让众人在这联想产生的恐惧的胁迫下答应成立巡逻队吧。    
    好一会,人群中有人说:“那什么,巡逻队是怎么个巡逻法呀?”    
    阳子不禁笑了。但他立即敛去笑容说:“巡逻队的成员呢,就由秧歌队里的男人担任。这些人每十个人一组,每组一夜地巡逻到天亮。”    
    人群里又传出嘁嘁喳喳声。    
    “大家还有别的建议吗?”    
    人群无声了。阳子就当人们默认了。他当即规定了小区的区长,区长以下的各组组长,各组长以下的组员。当天晚上就有一队人巡逻,阳子跟着。    
    那天我父亲回屋就说:“真是扯淡!要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参加什么秧歌队!”    
    “组成巡逻队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能睡个安稳觉了。”母亲说。我是第一次听母亲这样说。难道钱叔一家的惨死也使她感到了恐惧吗?    
    “你那么说,是因为你不必参加巡逻--哪那么巧凶手就会到咱家来?”    
    我听了父亲的代表了整个小区人的心声的话,便预见了阳子的巡逻队不会成功。    
    果然巡逻队巡逻了几晚之后,再没有人出来了。那天阳子来了之后。叫人,人不是不在家就说生病了,结果那天阳子一个人巡逻了。半夜时分。“啊--!啊--!”的激愤的嘶叫声从小广场上传来。我爬起来向窗外看去,见如水而泄的月光下,有一个人,不,不是一个人,是一个人和三个红色的--不必细看,我也可以断定他们是钱叔,钱婶和亮亮--他们站在小广场的中心。那个人双足叉立,双手伸向夜空,像要把夜空举起似的凝然不动。月光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到地下,孤独凄凉而悲壮。他是阳子。是阳子在叫。他的身后站着同样姿势的钱氏一家。阳子以那种怪异的姿势站了一会,竟向我家的方向走来……他进了单元门。接着楼上传来开门声,关门声,脚步声……过一会,又“啊--!啊--!”地叫起来,这次是从凶宅里传出来的。    
    转天,小区里的人又陷入了惶恐不安中。    
    中午时分,窗外忽然响起了咣,咣,咣!咚,咚,咚!的锣鼓声。咚!咚!咚!……!咣!咣!咣!……!每一下响声都像一柄利剑刺击着耳膜,似要穿过耳膜,刺碎颅骨。我忍不住跳下床,奔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看。只见阳子低头弯腰正狠命地擂着身前的一面大鼓。他的身边是敲着大锣的小五。那鼓漆皮斑驳,分明是城隍庙里的那一面。小五手中的锣也是多时不见的旧货色。小五边敲动大锣边神情无奈而阴霾地看着迅速地从各楼口里涌出来的人流,即而又看看阳子。阳子专心致志地挥动着手臂。待到各楼口不再有人出来时,阳子抬手将鼓棰向小五一摆,锣鼓声立刻停了。    
    “大家静一静!”阳子目视众人,双臂向前平伸,掌心向下停在空中,似要把众人嘈杂的鼓噪声压下去。“我今天以这种方式招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根据可靠线索得知凶手已经潜回本市了。他这次回来是要取走他入室盗窃所得的又来不及拿走的财物。这胆小的可怜的家伙。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回来。哈,他怕着我们呢。我们的机会来了。想想吧。这个缩头缩脑的家伙他干了什么?他杀死了我们的好邻居好朋友。你们,你们当中哪一个人不和钱家一家有交情?哪一个人不和他们天天见面呢?可现在他们都死了一年多了,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死者的灵魂不安呢!他们简直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死去的,我们的良心能安吗?不能!现在这个无赖竟还要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把赃物拿走!他妈的,也太瞧不起咱们了。咱们一定要抓住他!……”阳子越说越激动,仿佛他所说的关于凶手的事都是事实,他也正要带领着众人去擒获那个凶残之极的凶手。阳子被自己的激情感动了,而没有注意到他前面的人群的反应。小五有时忧虑地看看他,又看看人群。人群正在渐渐分解散开,人们陆续地头也不回地回到他们的被门遮避着的家里去了。即使没有立即就走的人,也是三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人群里充满了不耐,冷漠与嘲笑的情绪。阳子激情四溢的讲话仿佛一出口就被四周的空气吸收了,并没有进入人群中的耳朵里去。我看着阳子,很替他悲哀。忽然,在我因盯着阳子过久而有些模糊的视觉里了现了三个人影,他们是钱叔钱婶和亮亮。他们就站在阳子身边。三个人影的右手都紧握成拳高高举过头顶。他们神情悲苦激愤,身上的血犹在流淌,一片鲜红。而穿着红衬衫的阳子和阳子身前的那面鼓似已和他们浑然融成了一体。我触电般放下窗帘大脑中一片空白。    
    


第三部分6 战鼓与秧歌舞(4)

    我不知道我在这种大脑处于绝对空无的时间里有多久。我是被阳子一句含怒的断喝给拉回现实的。    
    “你作缩头乌龟还要作多久?”    
    阳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窗下,他一手擎着窗帘瞪着我说。脸上是副遭受挫败后的沮丧与愤怒。小五站在他的身后,手拎旧锣弊鼓。他们的身后小广场上空无一人。他们显然是结束了演讲,而且是不得已结束之后就过来的。阳子“哗”地一声扯掉窗帘,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鄙夷与挑衅。我想他的鄙夷和挑衅是针对小区里的每个人的。我是住宅区里的一员,我就做了小区里的人的代表来面对阳子的质问与鄙视,以及接受他无处可发泄的愤怒与失望。我叹口气说:“阳子,你所谓的特殊的战斗失败了吧?”    
    “还没有!”阳子强硬地说。    
    “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失败的。”我悲观地说,“就算人们的心里已经消除了对凶手的恐惧,也不会积极主动地去找凶手的。毕竟凶手再凶恶现在对他们也没有威胁。人们现在怕的是鬼呀,可是人们在习惯了鬼的骚扰之后,也会采取苟且偷安的态度的。人是有惰性而且是逆来顺受的呀。”    
    阳子冷哼一声说:“我早就想到了,你们等着看吧。”说完抬脚大踏步走了。    
    小五没有立即走。他看着阳子的背影,皱着眉头说:“阳子真是着了魔了,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昨天我劝了他一整天,他一声不吭,我以为他已经被我说动了。谁知道今天一大早他就对我说他会成功的,鼓里面的英雄的鬼灵和你家楼上的鬼魂都会支持他的。”    
    我啊地一声低呼。难道我看到的鬼是真的吗?它们真的在支持着阳子?只是这无声的支持会有什么用呢?小五诧异地看着我。我忙压一压纷乱的思绪说:“啊,没有什么。你是说阳子……”    
    “他真是着了魔了。我现在就担心万一让这小区里的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阳子干的,他们被骗了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对待阳子。”    
    “我也担心呢,”我说,“就算是苍蝇吧,众多愤怒的苍蝇的力量加起来也是不容小视的。--看样子阳子还有下一步的行动啊,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他要搬到那里去住。”小五苦笑着指指凶宅,“真是着了魔了。他还要继续干下去呀--但愿别闹出什么事来。”    
    小五的愿望没有实现。在当天晚上阳子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搬入凶宅以后,小区便失去了宁静。每夜都会发生的怪事让人们又陷入了惶恐不安当中。但直至今夜人们还在惊恐着猜疑着议论着,而没有人采取任何措施来抵制这些搅乱了他们宁静生活的事发生。逆来顺受的人们现在一定都希望有人出头来解决这些事,他们便能不冒任何风险不劳而获地分享到别人的努力换来的成果--重新宁静了的生活环境。这种思想上的避凶趋吉互相推委使人们没人想到要自己奋起抵制。    
    杂乱的往事片断在我半睡半醒间异常活跃地展现,令我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穿跃了时空的限制,又回到过去的几天里走了一遭。    
    我翻了个身,听到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这响声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在这短暂的清醒里我忽然意识到今晚太安静了。我又竖着耳朵仔细听了一阵。果然,还是安静。这不对头呀。往日楼上的凶宅里在每天的这个时刻都有怪异的响动和叫声--是阳子制造出来的。阳子为了给住宅区的人们继续加以精神上的压力,他受了我听到鬼声的启示,在每天的案发时间都弄出怪声和惨叫来滋扰沉睡的人们。而今天楼上太安静了,并没有任何响动。我联想到不久前哐哐的打门声,跑过我窗前的脚步声和“抓住他!抓住他!”的叫喊声,一种不祥的推测从我因胡思乱想和睡眠不足而变得又晕又胀的大脑里清晰地涌了出来。我意识到或许阳子出事了。这一想法让我完全清醒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晨,风已有些秋天的意思,扑在身上寒浸浸地凉人。衣着单薄的人们不顾晨风的清寒,都聚在楼下,神情即兴奋又诡异地议论着小区里昨夜里发生的事。我又做了这一群的旁观者。我想他们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一阵子以来发生的怪现象都是阳子造成的,而且阳子的身份也被揭穿了吧。果然。揭穿这一切的人正在大声说话。他说他不堪滋扰打电话报警以及警察--…不是他--抓住阳子的经过,神情骄傲得像他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孤胆英雄。“什么警察!原来是个骗子、流氓,做老了坏事了。这次说不上又要干什么呢,总之不会是好事。”“那还用说!”楼上的曾向阳子虔诚地忏悔过的老太太恶狠狠地说,“说不上人就是他杀的!应该把他枪毙,枪毙!”我的目光从老太太肥圆的脸上移开,又望到这群人中的别人的脸上去。所见到的每张脸都是愤怒而怨恨的,越是从前跟随阳子近的人怨恨愤怒的程度越深。受骗的屈辱和这一段时间以来被滋扰的愤怒使人们对阳子的怨恨比对凶手犹甚。或许他们怨恨阳子的原因不仅如此。他们曾经在阳子面前,在这样一个小流氓面前承认过自己狭隘、自私、阴暗的一面。是阳子一度让他们认识了自己可卑可鄙的那一面的。现在他们知道了他们所崇拜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是十全十美,而且可能比他们更劣迹种种--他们浅薄的头脑在否定了阳子的同时也衬出了自己的优越。而在他们的头脑里,在阳子的头脑里还留有他们忏悔时的记忆。这件让他们一度认识到自身不足而真心忏悔的举动成了他们记忆里的一件羞耻的事。他们知道他们会不约而同地立刻联合起来集体忘却它。这样他们才又成了他们心里认为的十全十美的自己。而阳子却会记得他们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人。这才是他们怨恨阳子的最深层的原因。阳子众叛亲离了。    
    我不愿再听人们对阳子的咒骂了。我决定回我自己的小屋里去。路上我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公元前的那个被逼只身带剑出城杀蛇的六十高龄的老镇长,被同族献祭般献上断头台的怒杀凌辱了本族少女的外族首领的年青人,以及同样被自己人出卖了的绷鼓匠。这些影像在我的大脑里和阳子蹲在拘留所里的景象叠加在一起。我分不清谁是谁,仿佛他们本来是一体的。后来我想到在那时产生了那样的联想是受了阳子和小五的言语间的暗示,而不知不觉地把阳子认为是他们的转世,或是阳子被他们附体了。而在当时,我想象阳子坐牢时的情景时,一种对世事难以理解的无奈凄凉感蓦然涌上心头。这无奈的凄凉感让我的四肢百骸都倦怠僵硬酸痛而不易移动。但我没有立即躺到床上去,而是拖着脚步走出了住宅区。我想去看看阳子,而在看阳子之前,我应该先去看看小五。    
    


第四部分7 生命的重量(1)

    痛快地大吃一顿,又彻底洗了澡,换过衣服之后,阳子又神采奕奕了。虽然还是瘦,但已和刚走出监狱时的肮脏狼狈大相径庭。阳子刚被抓走时谁也没想到他会被关那么长时间。    
    阳子刚被抓时,我找到小五。小五估计阳子的事顶天是酒后扰乱治安没什么大问题的。当我们来到公安局要求见阳子时我们被告之:阳子是重要嫌疑犯,任何人不得会见。警察在说这话时还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和小五一阵。被那双职业性的眼睛一看,我不禁背后冒凉风。阳子就是被这双怀疑一切人都是罪犯的眼睛看成重要而且危险的嫌疑犯的。原来市里最近发生了几起有组织的滋扰偷窃抢劫的案件,又恰值省里要人来视察,本市的头头见居然有人顶风直上敢老虎头上打杠子,不禁大怒,责令警局尽快破案好杀一儆百。阳子恰逢这时被抓了起来。一察,阳子以往又有打架滋事的劣迹记录在案。这下,阳子就被列为重大嫌疑犯而被一审再审。警察们想从他的嘴里找出线索。当我们知道这些情况时,小五的神情就异常沉重。    
    “弄不好,这事会毁了阳子的。”    
    “不会吧,阳子是无辜的呀。”    
    “世界上被冤枉的无辜者老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是在大街上。我们探望阳子被拒后,小五并没有回家的意思。我也就没什么主见地跟着他在大街上一直走下去。天灰蒙蒙的有点透明的阴。太阳爱理不理地射出点光把小五的身影投到地上,是那样薄那样小那样的无力与孤独。走着,小五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我,镇定的神情显示他已经有解救阳子的主意了。    
    “这事,得找阿梅,她是高干子女吧?”    
    “是啊。她认识的人多。”    
    我也想起来了,并有点怪自己怎么才想起来。    
    “只是阿梅能帮阳子吗?--他们可是闹翻了啊。”    
    “没事。”我很自信地说,“阿梅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她很义气的,会帮的。”    
    我和小五估计阿梅会在学校上课,就直接去了阿梅所在的学校。大学已经开学了。校园的小路上时有抱着书本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小五看着那些大学生面露微笑地说:“我的通知书已经到了,我还没去拿呢--怕拿回来早了弄丢。你知道阳子的家里什么都乱七八糟的,他和小六又总是乱丢东西。”    
    “那么说你也是大学生了。”我很替他高兴。    
    “上学后,我就把小六接走,等以后我工作后有钱了,再给他做手术治好他的心脏。”    
    “小五,你可真好。”我由衷的说。即而我又想到阳子为什么不能像小五那样呢,不由得叹了口气。    
    “想起阳子了吧?”    
    “嗯。”    
    “你喜欢阳子是吧?”    
    “……嗯。”    
    “阳子漂亮啊,很容易就能让女孩子喜欢他了。--不像我……我从小没有亲人,又体弱多病,虽然有孤儿院的人照顾着也终究赶不上家人啊。开始的时候我也抱怨啊。总想别人都有父母家人,我为什么没有?就恨,恨人,恨命运,恨社会。那一段时间我真是阴暗哪。后来我看到小六之后,就觉得小六真的和自己那时一样,同病相怜吧,就对小六特别好,和人好不好的没关系。你们都以为我给小六的多,可是实际上小六给我的远比我给小六的要多。小六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别人都排斥只对我信任。虽然他还是不说话,可我知道他像爱亲哥哥一样的爱我。那孩子,是他教会我怎么去爱人的。从小六来了之后,也就是我知道了怎么爱人之后我才真正地快乐起来了。爱总比恨要好。就算没人爱的话就爱别人也是好的。所以你不要对别人对自己太失望了,你,阿梅还有阳子,不要被自己困死了才好。”    
    “阳子怎么了?”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不太对劲。有一天,也就是在咱们去看城隍庙的前几天吧,夜里阳子醉着回来了。他跑到我睡的屋里――我睡了他父母以前的房间,也可能是他母亲一个人的--跪在床头痛哭流涕地说他自己是杀人犯,是肮脏的畜生,该死什么的,还拿了一把刀要杀要砍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了。第二天他清醒后就问我他夜里说过什么没有,我说没有,他还不信,问了又问,我烦了他才不问了,可他很不放心啊。--这就是阿梅读得那个系吧?”    
    我们已走到阿梅的班级门口了,向一个学生样的人打听阿梅,回说阿梅根本没来上课。我们只好转到阿梅家去。    
    敲门。半天门开了一道缝,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脸闪了一闪,“等会儿!”门就关上了。是阿梅的声音。真就过了一会儿,门就又开了,从门里先走出去个衣裳不整睡意惺忪的男人,然后才轮到我们进去。    
    “真是稀客了!大架光临有何贵干呢?”    
    阿梅一边忙着点着嘴里衔着的烟一边说。她还是蓬着头,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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