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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须云暗自甩着燕昊那来回摩挲的暖手，却被紧紧固着挣脱不开，不由瞪向燕昊，却见燕昊笑的开心，眼中晃动的竟全是自己的影子。
旁边坐着的古须梦摇摇头，自拿了羹匙在青瓷碗中轻搅着，一脸的无可奈何。“大门在那边，二位若有话说，不妨回去细说。”古须云脸轰的一胀，不等辩白，却早被燕昊一把拉起，“本宫正有此意。”说罢拽着古须云大步向外走去。
古须云被急拽着出了偏殿，一路挣脱喊着放手。正踉跄跟着，燕昊却猛的一回身，一手搂过那撞在怀里略微发愣的人儿，紧紧贴在一起，狠狠吻了下去，肆意吮吸缠卷起那略带凉意却朝思暮想的嫩滑。
“嗯……”不自觉的呻吟顷刻消逝在那霸道的口中，古须云眯着双眼毫无保留的回应翻滚着，双手不由攀上燕昊的背臂肩膀紧紧抱住。在那猛烈得彷佛燃烧起来的掠夺下，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那近乎疯狂的爱恋和体内深处窜起的燥动。
贪婪吞咽品尝着，燕昊五指展开，加了力道压在健硕脊背外的冰凉缎袍上，不住在那浅沟游走摩挲揉捏着，最后却留连于温热潮湿的脖颈间，轻压向自己，挑逗着爱人口中每一处熟悉的敏感，吞噬了所有急促炽热的呼吸，恨不得一世缠绵。
一阵混杂着浮雪的冷风吹来，带的古须云猛的一颤，下意识缩了手脚，却唇齿一凉猛的失了重心，被不住喘息的燕昊横抱着向寝宫大步走去。
“燕昊，放开，会被看见！”古须云清醒过来，挣扎着想翻身下来。燕昊忙抱紧了，嬉笑着在爱人额头上一啄，“哪有人会看？”
古须云抬头看去，只见那侍卫丫鬟早远远的躲了开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不由恼着瞪向燕昊。
燕昊却加快了脚步，一脚踹开寝宫大门，迈了进去，又反勾两脚掩上。立时，一股暖意围了上来。
“云儿，外衣脱了，你浑身冰凉。”燕昊在床边放下古须云，转身向那几个火笼中分别添着碳木。
古须云应着扔了外衣，却一个冷颤，忙跳上床拉过被子紧紧裹了起来。
燕昊回身见古须云缩成一团，不由一乐，忙倒了一杯热奶子坐在床边慢慢喂给古须云。“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见古须云几口喝完，眯眼笑问着，探头轻舔过那粘着奶汁的湿热唇角，将爱人搂着靠躺在自己胸前，揉捏玩弄起怀里人儿冰凉的耳垂。
“我爹病了怎么不派人告诉我。”古须云暖了起来，不由打了个哈欠，在燕昊身上蹭蹭。
燕昊一愣，忙说着：“怕你担心，也不是什么大病……”
“……”未说话，却闭了双眼。
“云儿，什么时候回来的？”燕昊缓缓躺了下来，展臂让古须云窝在自己的臂膀上。
“……午前……”轻答了一声，却弱的没一丝精神。
“跑了一夜？”
“……”
见爱人逐渐稳了气息，燕昊有些气恼却又心疼着，不由苦笑轻叹一声，守着身边的温暖，也合了双眼，听着火笼内偶尔传来的轻啪声闭目养神起来。
* * *
古须云一觉醒来，天已蒙蒙暗了下来。守在一边的大丫鬟见古须云张了双眼，忙轻唤了外屋的几人，“醒了，醒了。”
迷糊着支起身子，却觉得少了什么，接过小丫鬟端过来的热巾擦着面孔，懒懒问着：“燕昊那？”
“太子殿下被皇上招去了宣德宫。殿下嘱咐说，已经派人去将军府说过了，让少将军今晚就在东宫歇了。”那大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给古须云重新梳理束发，紧扎上苏金带子。另两个丫鬟见古须云梳好头，忙从火笼边上取过一件素白浮金镶着雪狐皮毛的锦袍，左右围着，给古须云仔细穿好，又束了暗金的腰带。
“我出去一会，他若问，就说我马上回来。”古须云心中有事，也不停留，伸展着筋骨径自推门迈出寝宫。寒风夹着碎雪顿时扑面而来，猛的一个冷战，精神却振奋起来。
唤人去将紫风牵来，古须云却一路拐到了书房。守门的侍卫见少将军推门进去，也未多问，喊着“少将军”便又挺立在两边。
静静的书房内，一切被整理归顺的井井有条，只几本未看的奏折和各地呈来的文书散放在桌案上。铺在坐椅上的整张白虎皮在灯下泛着光泽，旁边火笼内压着的暗火不时亮闪一下，散着温热。
古须云却饶过窗边的躺椅，向那桌案一侧靠墙而立的一整面书架走了过去。
第 53 章
紫檀香木的隔架上，纵横摆放着若干史书、兵策、法典，只中间的一处宽格内，一个半臂长的黑漆匣静躺着。匣外金龙盘风而卧，龙爪劲猛，抓的却是一轮红日，仔细看去，一颗赤红的琉璃珠暗浮其中，隐隐的闪出几丝诡异流光。
伸手轻抚上那琉璃珠，想着霜儿含泪的双目，古须云不由一咬牙猛的摁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原本一体的漆匣却出了缝隙。小心打开，里面暗红的缎锦凹槽内，端端正正嵌着的正是四面赤金龙首的令牌。
稳稳心跳，古须云小声嘀咕着：“燕昊，我就借用一会，要是你发现了，随便怎么罚，我都认了。”说完轻抠出一枚，忙揣在怀里，仔细合了那匣子，重新摆放端正，便匆匆出了书房离了东宫。
一路先赶回了将军府，也未惊动众人，只悄悄拿了一套府里侍卫的衣服，直奔向醉雨阁。
醉雨阁却还未开始迎客，只门外几个伙计正吵闹不休挂着一排排红纱的灯笼，映在雪上一片暧昧的淡淡桃红。
唤过一个正忙碌的伙计，扔给一锭银子，古须云吩咐几声。那伙计见是少将军，又得了好处，忙暖笑着答应一声，接过古须云递过的包袱颠颠跑了进去。
古须云一笑，牵着紫风却绕到了醉雨阁的后门，静立在那幽暗的孤灯下，不时轻抚着紫风探过磨蹭的面颊。
不知何时，空中飘飘洒洒的飞起了细雪，落在手心便瞬间化成了泪，古须云正看的出神，那紧闭的后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一条缝，霜儿探头出来，见古须云牵马立在门口，忙迈了出来，红脸喊了声“少将军”便低头扯着那挂在身上略显肥大的侍卫衣服。
古须云脸一热忙说道：“时间不多了，进了那里，有话快说。”说完放小了步子向刑部走去。
霜儿连声答应，跟在古须云身后紧步走着。二人一路尽量避开行人，展转着到了刑部天牢。守门的禁军见少将军手持令牌而来也未敢阻拦，连放了四道关卡，直到进了那带着浓重苦涩霉气的内牢，古须云才喘出口气来，看向霜儿，早已是一头冷汗。
轻唤一声发呆的霜儿，古须云指指那一路被数支火把照的通亮的台阶，便拾阶而下。霜儿这才回过神来，忙稳了心神小心跟上。冷风吹过，猛的一个寒战，身上竟被汗挞的透湿。
弯过一处拐角，却开扩起来，一片精铁打造的牢笼通天遁地却都空荡着，只那幽暗角落里，陶彬一脸憔悴，蓬乱着灰白的头发正闭目靠墙呆坐在那笼中铺着枯草的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相爷……”霜儿呜咽着轻呼一声，越过古须云直扑过去，抓着那冰冷刺骨的精铁哭了出来。
陶彬猛的一颤，张眼看去，竟见古须云陪着霜儿站在笼外，不由愣了。
“相爷，霜儿看您来了……”
陶彬这才缓过神来，哗啦着困住手脚的沉重锁链，挣扎踉跄着站了起来，挪到笼边。“霜儿，你怎么来了？”
“相爷，您明日就要上路了，霜儿来看看您……您有什么话交代就快说吧……”伤心哭着，霜儿顺着那冰冷缓缓跌跪在笼边，
“不，不会，皇上答应过会保我一命的。”陶彬混乱起来，倒退几步却被那锁链绊着向后跌去，顾不得疼痛慌忙支起身子看向霜儿，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太子已诏告了全国，下了旨意，明日午时啊……”
陶彬喊着“不会，不会”竟有些呆了，自顾着念了几句，忙几步跪爬到霜儿面前，隔着铁笼抓着霜儿的手怒喊着，“皇上那？皇上在哪？”
霜儿一痛，盯向陶彬，“听说皇上重病，不见任何人……但通告上盖的的确是皇上的印信。”
“皇上……” 陶彬却转了目光，看向霜儿身后一脸沉静看着自己的古须云，突然嘶号起来，“皇上，您终于抛弃臣了吗？臣该死嘛……”
霜儿闪烁几下带泪的双目，哽咽着，“相爷，您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快说出来吧，晚了……晚了就来不急了……”
陶彬听着，呆呆的四顾一周，渐止了悲愤，待目光落回古须云身上，猛的瞪大眼睛，双手紧抓向牢笼，“古须云，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父亲当年并未背叛你母亲，当年那一切，都是皇上逼的……都是皇上逼的啊。”
古须云一愣，直盯向陶彬，暗了脸色。
陶彬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道，你父亲少年时和你如今一般模样，少年英雄，英姿勃发。皇上唯一的同胞妹妹竺月公主亦爱上了他，古家上下当然欣喜，都以为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可那年你父亲从天朝游历归来，却带回了你母亲，一个病弱美人，而且不顾家人阻挠，毅然决然的明媒正娶了她。”
“竺月公主为此伤心不已，终日郁郁寡欢。皇上震怒，于是命我去和古谚周旋，要古谚休了你母亲娶竺月公主为妻……但你父亲严词拒绝了。我年少轻狂，被你父亲的傲慢态度激怒，便暗自去调查你母亲的来历……”
第 54 章
顿了顿，枯涩的眼中已没了焦距，完全沉浸在那遥远的过去。
“但那并不容易，我没查到你母亲的来历，却很想报复古谚的骄傲。于是我趁着古谚被皇上调离燕京去巡查西北的时候，派人将你母亲绑架了出来，想逼问出她的来历。谁料你母亲疯了一般喊着古谚的名字，最终迷了心智，竟自己恍惚着说出了她最不堪的经历。”说着，却逐渐淡了声音。
“古须云，你母亲在被你父亲带到漠北前……曾经被很多人欺辱过……”
古须云脑中炸着嗡咛一片，只咬牙愣愣的听着陶彬的叙述，一句一句连刺在心头，撕心裂肺。
“当时我和皇上也被如此结果弄的震惊不已，待你母亲情绪稳定，忙将她送了回去。而我去了西北找到古谚，威胁他若不休掉你母亲，便将那不堪公布天下，叫秋若尘再无面目呆在漠北。”
“你父亲最终屈服了，但他要求永远照顾你母亲，于是最终妥协的结果是你父亲娶竺月公主为妻，你母亲为妾。”
“那时，你祖母还健在，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又有些娇弱敏感的女人全无好感，但秋若尘已经怀了古谚的骨肉，她便也认同了她的存在。皇上怕竺月公主受委屈，暗示你的祖母那孩子不是古谚的血脉，逼着秋若尘打掉腹中的孩子。你母亲本就对你父亲要娶公主一事悲伤不已，但她可以忍受做妾的命运，忍受婆婆的责难与辱骂，却无法忍受失去你们的痛苦，于是她选择了逃，带着一个同情她遭遇的丫鬟连夜逃出了燕京。”
“古谚西北归来，发现你母亲失去了踪影，疯了一样四处寻找，甚至违抗了圣意跑到天朝去寻你母亲的踪影，最终也没有找到，回来却疯癫了三年，弄的你祖母懊悔不已，最终离世……”陶彬猛咳了几声，苍白的面孔上现了红潮却透着死灰，拼命压制着，最后竟咳出口血来。
“……就在你祖母出殡那日，你父亲却清醒过来，同意迎娶竺月公主，却从此和身边的众人冷漠如冰，失了人气。”
“直到又过了两年，你父亲突然收到一封你母亲托人送来的书信，疯狂着冲到天朝的江南，最终只接回了你和你妹妹，而你母亲却病死在了江南，连尸体都没留下。”
“古须云，你古家世代忠臣，你父亲虽恨皇上却也无法摆脱君臣的制约，于是他将全部的恨归到我身上，他恨我破了你母亲的秘密，他恨我，他恨啊……哈哈哈哈，我确实对不起他……古须云你恨谁？哈哈哈哈……恨我吗？还是皇上？皇上……啊，您为何不救救我啊……”笑到最后竟带了哭腔，听的人心阵阵发寒。
古须云却在这疯癫的哭笑声中呆了，脑中一片空白。两眼涣散默默念着，“爹并没有辜负娘……皇上逼的娘离开……”跌靠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手脚已失了知觉。
霜儿一见古须云发呆自语，忙过来哭着去拉古须云，“少将军，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正乱着，却听一声怒吼，“放开他……”却是燕昊带着几个禁军侍卫正怒冲冲的奔了进来。
疾步带风，一把狠推开惊慌的霜儿，紧按住古须云的肩膀摇着大吼，“云儿，看着我，看着我……”
就在那声声急切的呼喊中，古须云终于又有了呼吸，愣愣的看向一脸焦急的燕昊，“我爹并没有辜负我娘……”
燕昊心中一痛，摸着古须云颤抖冰凉的面颊，强笑着，“是的，你爹没有辜负你娘……他没有……”
“可皇上为什么要逼她离开……为什么……”古须云终于爆发着怒吼了出来，一把推开燕昊，泪水却滚滚而下，朦胧着死盯向燕昊。
燕昊踉跄着倒退几步，几个侍卫忙要上前，却被燕昊挥手呵斥了出去。径自直走回古须云面前一字一句的说着，“对，他逼的你父母天各一方，他逼的你幼年流离，他逼的你痛失慈母，你恨他、怨他。喊出来，云儿，喊出来……”
“燕昊……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心头不住抽搐，大口喘息着。全身压抑着一股难言的暴躁，拳头紧握了起来。
“云儿……”燕昊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小心牵起古须云冰冷的手却被狠狠甩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这才是你要杀陶彬的真正目的对不对，你怕什么……燕昊，这世上竟也有你怕的事……”古须云一声惨笑，挥手擦去眼中的模糊却又瞬间被重新添满。
“怕我报复他，还是怕我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瞒我……”眼中掩不住的恨意，直刺向燕昊。
燕昊心头仿佛被狠打了一拳，猛抓住古须云的双臂怒吼一声，“云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
“那是什么？他是漠北的至高无上，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什么？我算是什么……”疯狂的嘶吼。
“啪”的一声，燕昊一掌狠打过去，打完却愣了，颤抖着，同样的巨痛。
古须云被带的直撞向墙壁，猛咳出来，丝毫感觉不到面颊的肿胀和口中涌出的腥甜，只慢慢侧头呆呆看着燕昊。
“云儿，不准你这么想，不准……” 看着古须云嘴角流出的鲜红，心中早痛的失了知觉，一滴眼泪顺颊而下，满目的哀怨。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古须云嘶喊咆哮着。震的铁笼嗡嗡做响，回荡在这天牢深处，却最终跌坐在地上，埋头抱膝。止不住的泪水肆意而出，孤独的失了所有依靠。
第 55 章
“恨吧，恨吧……哈哈哈哈……” 一边陶彬却咳着狂笑了出来，嘴边淋漓的殷红被墙壁上乱窜的火苗映的忽紫忽青，一片诡异。
燕昊咬牙闭了眼睛，强忍住将古须云紧搂在怀里的欲望，长叹一声，再睁开已是精光毕露，透着摄人的寒气。
猛的转身走向那牢笼，未理会疯笑不已的陶彬，却眯眼看向那一直跌坐在牢旁，静静看着眼前一切的霜儿。瞬间出手掐住那细嫩脖颈，一手向上提着狠抵在铁笼上。
“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声音冷的透着阴森，带的陶彬猛烈一颤，哗啦跌坐在枯草上，止了笑声。
霜儿痛呼一声，死命扒着燕昊青筋展露的手腕，咳着挣扎不休，“……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把少将军带到这还说你听不懂……”手中猛加了力道，待那霜儿双眼一翻却松了手，甩在脚下。
“我……咳……陶相待我如女……我想见陶相最后一面……所以才求少将军带我进来……”霜儿摔在地上缩身大口喘息着，眼角溢了泪水，惊慌的看着一脸冷漠的燕昊。
“你倒知恩……”
冷笑一声，燕昊一甩身后的紫貂披风俯身曲膝，轻抬起眼底那略带惊恐的面孔，缓缓磨摩着，“……果真娇嫩”指甲却顺颊狠狠划过，带出一条血印，引的一声惨叫。
“好奇特的香气，你说是不是……”燕昊轻嗅着那带血指甲间的一丝苦香，诡异一笑。“这种香气本宫倒好象在哪里闻到过……是哪里那？”
说着看向铁笼里傻傻呆看的陶彬，“哦……本宫想起来了。”缓缓说着，却是刺骨的冰冷。“那送到肃誉手中，装着帐本的箱子似乎也带着这种味道……真是独特啊！陶彬，你还真认了个好女儿。”说罢哼笑出来，起身拿出帕子擦着那指甲，一脸的厌恶。
陶彬反应过来，瞪着带血的双眼死盯向霜儿猛扑过来，枯燥灰白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