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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使整个战争或者我们称之为战局的战争中的大规模军事行动达到光辉的目标;就必须对较高的国家关系有远大的见解;在这里军事和政治就合而为一,统帅同时也就成为政治家。
人们所以没有给查理十二伟大天才的称号,是因为他不懂得使武力的作用服从更高的见解和智慧,不懂得以此达到光辉的目标。人们所以没有给亨利四世伟大天才的称号,是因为他没有来得及以军事效果影响一些国家间的关系就去世了,没有来得及在这个更高的领域里一显身手,在这个领域里他的高尚感情和骑士精神不能象在平定内乱时那样起作用。
关于统帅必须概括地了解和正确地判断的一切,可参阅第一章。我们说,统帅要成为政治家,但他仍应不失为一个统帅,他一方面要概括地了解一切政治关系,另一方面又要确切地知道用自己所掌握的手段能做些什么。
这些关系是各式各样的,它们没有一定的界限,而要考虑的因素数量又很大,而且,这些因素大部分只能按概然性的规律来估计。所以,如果一个统帅不能以到处都能辨明真理的洞察力来看透一切,那么他的观察和考虑就会混乱,他就没有可能作出判断。在这个意义上说,拿破仑说得很对,需要统帅作出的许多决定,就象需要牛顿和欧拉计算的数学难题一样。
这里对较高的智力所要求的是综合力和判断力,二者发展成为惊人的洞察力,具有这种能力的人能迅速抓住和澄清千百个模糊不清的概念,而智力一般的人要费很大力气,甚至要耗尽心血才能弄清这些概念。但是,具有这种较高的智力的人,也就是说具有这种天才的眼力的人,如果缺乏我们前面讲过的感情上和性格上的特性,还是不能载入史册的。
仅仅认识真理,只能产生极其微弱的动力,因此在认识和意愿之间,在知和能之间总有很大的差别。促使人们行动的最强的动力总是来自感情,而最强大的支持力量则来自感情和智力的合金〈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这种合金就是我们面前讲过的果断、坚强、顽强和坚定。
此外,如果一个统帅的这种高超的智力和感情活动没有在他的活动的全部成就中显示出来,只是人们相信他有这种力量,那么,他是很少会载入史册的。
人们所了解到的战争事件的过程通常都是很简单的,是大同小异的,只凭简单的叙述,人们决不能了解在这些过程中所克服的困难。只是有时在一些统帅或他们的亲信所写的回忆录中,或在对历史事件的专门研究中,才可以发现形成整个事件的大量线索的一部分。在进行某一重大行动以前的大部分思考和内心斗争,有的因为涉及政治上的利害关系而被故意隐瞒了,有的因为仅仅被看作是大楼盖好后就要拆掉的脚手架,无意中被遗忘了。
最后,如果我们不冒昧地对较高的精神力量下个更精确的定义,而是按照语言上所惯用的一般概念承认智力的差别,如果我们要问,具有哪种智力的大才最适于称作军事天才,那么我们说,只要对我们的论述和经验稍加考虑,就可以看出,这种人与其说是有创造精神的人,不如说是有钻研精神的人,与其说是单方面发展的人,不如说是全方面发展的人,与其说是容易激动的人,不如说是头脑冷静的人,在战争中我们愿意把子弟的生命以及祖国的荣誉和安全委托给这种人。
第四章 战争中的危险
当人们在没有经历战争危险以前,通常总是把它想象得不是怎样可怕的,而是吸引人的。在热情激励下猛然扑向敌人,一一谁还管它子弹和战死者呢,——在瞬间把眼睛一闭,冲向冷酷的死神,——不知道是我们还是别人能逃脱它的魔掌;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在胜利的桂冠近在眼前,荣誉的美果伸手可得的时候,难道这是困难的吗? 这并不困难,尤其从表面看来,更不是困难的。但是,这个瞬间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象脉搏一跳,而是象吃药那样,必须有一段时间把它冲淡和融化开,而且,我们说,就是这样的瞬间也是很少的。
让我们陪同没有主过战场的人到战场上去吧。当我们向战场接近时,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响亮,随后夹杂着炮弹的呼啸声,这就引起了初来人的注意。炮弹开始在我们身前身后不远的地方落下来,我们急忙奔向司令官和他的许多随从人员所在的高地。在这里炮弹在附近纷纷落下,榴弹不断地爆炸,这样,严肃的现实就打破了初来人的天真的幻想。忽然间,一个熟人倒下去了——一颗榴弹落在人群中间,引起一阵骚动,——人们开始感到不十分平静和镇定了,就连最勇敢的人也至少有些心神不定了。我们再向前进,来到就近的一位师长那里,激烈的战斗几乎象戏剧场面一样展开在眼前。这里炮弹一个接着一个落下来,再加上我方火炮的轰鸣,就更加使人心神不定了。我们再从师长的所在地来到旅长的身旁,这位大家公认很有胆量的旅长,小心翼翼地隐蔽在小山岗、房屋或树术的后面,——这充分说明危险越来越大了。榴锻弹纷纷落在房顶上和田野里,炮弹在四周呼啸,从我们头上和身边飞过,同时不断响起了枪弹的尖叫声。我们再向前走,来到以无法形容的顽强精神坚持了好几个钟头火力战的步兵部队。这里到处是枪弹的嗖嗖声,这种短促而尖厉的声音,说明枪弹近在咫尺,就在我们耳边、头上、胸前掠过。此外,由于看到人们受伤和倒毙而产生的怜悯心,更使我们跳动不安的心感到悲痛。
初来人在接触到上述不同程度的危险时,没有不感到思考之光在这里同凭空臆想时是不同的,在这里,它通过不同的公质运动并产生不同的折射。一个人在接触到这些最初的印象时,如果能够不失去当机立断的能力,他必然是气个非凡的人。固然,习惯可以很快冲淡这些印象,半小时后,我们就开始对周围的一切比较无所谓了( 这种无所谓的心情有的人多些,有的人少些) 。但是,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总不能完全泰然自若。由此可见,一个人只具有普通的精神力量在这里是不够的,而且需要他担负的责任越大,情况就越是如此。在这种困难的环境中,一切活动要想取得在室内活动时看来是一般的效果,人们就必须具备巨大的、百折不挠的、天生的勇气,强烈的荣誉心或久经危险的习惯。
战争中的危险是战争中的一种阻力,对它有一个正确的看法,是使认识符合真理所必需的,因此我们才在这里提到这一问题。
第五章 战争中的劳累
如果让一个人在冻得四肢麻术或渴热难当、饥饿难忍和疲劳不堪的时刻来判断战争中的事件,那么能够得到的在客观上是正确的判断就更少了。但是,这些判断至少在主观上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它们确切地反映了判断者与被判断事物的关系。当我们看到,不幸事件的目睹者,特别是当他还身临其境的时候,对这一事件的结果所作的判断往往是消极悲观的,甚至是言过其实的,我们就会理解这点了。我们认为,从这里可以看出劳累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以及在判断劳累时应受到多大的重视。
在战争中,有许多事物是无法严格规定出它们的使用限度的,其中尤其是体力。如果体力不被滥用,那么它是一切力量的系数,而且任何人都不能确切地指出人体究竟能经受多大的劳累。值得注意的是,正象只有弓箭手的强大的臂力才能把弓弦拉得更紧一样,在战争中,只有坚强的指挥官才能更大地发挥自己军队的力量。例如,一支军队在大败之后陷于危险之中,好象正在倒塌的墙一样濒于土崩瓦解,只有忍受极大的劳累才能脱险,这是一回事;一支胜利的军队在自豪感的鼓舞下,能受统帅随心所欲的指挥,这又是一回事。同样是忍受劳累,在前一种情况下至多能引起同情,而在后一种情况下却必然使我们钦佩,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更为困难。
这样,没有经验的人也可以看出,劳累是暗中束缚智力活动和消磨感情力量的许多因素之一。
虽然这里所谈的本来只是统帅要求军队和指挥官要求部下吃苦耐劳的问题,也就是他们是否敢于要求和善于要求军队和部下吃苦耐劳的问题,但是关于他们本人的劳累的问题也不应忽视。我们对战争认真地分析到这一点以后,对剩下的这一次要问题的重要性也必须加以注意。
我们在这里特别谈到劳累的问题,是因为它象危险一样,也是产生阻力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同时它没有一定的衡量标准,它很象弹性物体,大家知道,弹性物体的阻力是很难计算的。
为了避免滥用上述论点,避免过份强调战争中的各种困难条件,我们天生有一种指导判断的感觉。正如一个人受到诽谤和侮辱时,提到他自己的弱点并没有什么好处,而当他成功地驳斥了或反击了这种诽谤以后,提到他的弱点倒很有好处一样;任何一位统帅和任何一支军队用描绘危险、困难和劳累的办法是消除不了可耻的失败所造成的印象的,但在胜利时,这些危险、困难和劳累却能无限地增加他们的光彩。由此可见,我们的感觉阻止我们得出我们的判断容易得出的表面公正的结论,因为我们的感觉是一种更高的判断。
第六章 战争中的情报
情报是指我们对敌人和敌国所了解的全部材料,是我们一切想法和行动的基础。
只要考虑一下这一基础的性质、它的不可靠性和多变性,我们立刻就会感觉到战争这座建筑物是多么危险,多么容易倒塌了来把我们埋葬在它的瓦砾下面。虽然所有的书里都说,只应相信可靠的情报,决不能不抱怀疑的态度,但是这只不过是著书立说的人想不出更好的说法时提出的一种聊以自慰的可怜的遁词而已。
战争中得到的情报,很大一部分是互相矛盾的,更多的是假的,绝大部分是相当不确实的。这就要求军官具有一定的辨别能力,这种能力只有通过对事物和人的认识和判断才能得到。在这里他必须遵循概然性的规律。当我们还没有来到真正的战场以前在室内拟定最初的计划的时候,辨别情报的困难已经不小,而在纷乱杂沓的战争情况下,情报接踵而来,这种困难就更无限地增大了。如果这些情报互相矛盾,是非难分,需要人们分析辨别,那还算是幸运的。对没有经验的指挥官来说,更糟糕的是情况不象上面所说的那样,而是一个情报支持、证实或补充另一个情报;图画上在不断增加新的色彩;最后,他不得不匆忙作出决定,但是不久又发现这个决定是愚蠢的,所有这些情报都是虚假的、夸大了的和错误的等等。简单地说,大部分情报是假的,而且人们的胆怯使情报的虚假性和不真实性变得更大了。通常,人们容易相信坏的,不容易相信好的,而且容易把坏的作某些夸大。以这种方式传来的危险的消息尽管象海浪一样会消失下去,但也会象海浪一样没有任何明显的原因就常常重新出现。指挥官必须坚持自己的信念,象屹立在海中的岩石一样,经得起海浪的冲击,而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容易的。谁要是天生不乐观,或是没有经过战争锻炼和判断力不强,那么他最好遵循这样一条规则: 强迫自己,也就是说违反自己内心的想法摆脱恐惧而面向希望。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真正的镇静。如果人们能正确地认识形成战争最大阻力之一的这种困难,那么事情就会同人们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由感觉得来的印象比经过深思熟虑而产生的观念更强烈,而且这种强烈程度极大,使得司令官在完成任何一个比较重要的行动时,都不得不在最初克服一些新的疑虑。一般的人容易受别人意见的影响,多半不能当机立断。他们总认为实际情况羌不象他们原来所想象的那样,尤其是当他们又听信别人的意见自惆才候,他们就更认为是这样了。即使是亲自草拟计划的人,当亲眼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也很容易对自己原来的意见发生怀疑。这时,只有坚定的自信心,才能使他抵挡住暂时的假象的冲击。只有当被命运推上战争舞台的绘有各种危险形象的前景被拆除,眼前豁然开朗以后,自己原来的信念才能最后得到证实。这就是制订计划和实施计划之间的最大的差别之一。一条规则: 强迫自己,也就是说违反自己内心的想法摆脱恐惧而面向希望。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真正的镇静。如果人们能正确地认识形成战争最大阻力之一的这种困难,那么事情就会同人们所想象的完全不同。由感觉得来的印象比经过深思熟虑而产生的观念更强烈,而且这种强烈程度极大,使得司令官在完成任何一个比较重要的行动时,都不得不在最初克服一些新的疑虑。一般的人容易受别人意见的影响,多半不能当机立断。他们总认为实际情况羌不象他们原来所想象的那样,尤其是当他们又听信别人的意见自惆才候,他们就更认为是这样了。即使是亲自草拟计划的人,当亲眼看到实际情况的时候,也很容易对自己原来的意见发生怀疑。这时,只有坚定的自信心,才能使他抵挡住暂时的假象的冲击。只有当被命运推上战争舞台的绘有各种危险形象的前景被拆除,眼前豁然开朗以后;自己原来的信念才能最后得到证实。这就是制订计划和实施计划之间的最大的差别之一。
第七章 战争中的阻力
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不能理解,常说的战争中的各种困难在哪里,统帅所必须具备的天才和非凡的精神力量究竟起什么作用。在他们看来,战争中的一切都那么简单,所需要的各种知识都那么一般,各种行动都那么平常,同这一切相比,就连高等数学中最简单的问题也能以其一定的科学价值使人感到惊奇。但是,当他们经历过战争以后,这一切就成为可以理解的了,不过要说明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指出这种看不见而又到处起作用的因素是什么;却是极其困难的。
在战争中一切都很简单,但是就连最简单的事情也是困难的。这些困难积累起来就产生阻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对这种阻力是不会有正确的概念的。假定有一个旅行者想在傍晚以前赶完一天旅程的最后两站路,这只不过是骑着驿马在宽敞的大道上走四五小时的一件小事而已。可是,当他到达第一站时,找不到马或者找不到好马,前面又是山地,道路很坏,天也逐渐黑下来了。当他经历了许多艰苦到达了下一站,并且找到了一个简陋的住处,他就感到很满意了。同样,在战争中,由于受到预先考虑不到的无数细小情况的影响,一切都进行得不理想,以致原定的目标远远不能达到。只有钢铁般的坚强意志才能克服这些阻力,粉碎各种障碍,当然机器也就受到很大的损伤。这一结论我们以后还会常常谈到。将帅的坚强意志,就象城市主要街道汇集点上的方尖碑一样,在军事艺术中占有十分突出的地位。
阻力大体上可以说是区别实际的战争和纸上的战争的唯一概念。军事机器,即军队和属于军队的一切,基本上都很简单,因此看来也是容易使用的。但要考虑到;这部机器的任何部分都不是一个整块;而是由许多个人组成的,其中每个人在各个面产生各自的阻力。营长负责执行上级的命令,既然营是通过纪律结成整体的,而营长又必然是公认的勤勉的人,那么,全营行动起来,就应该象轴套围绕轴心转动一样,阻力很小。从理论上讲,这种说法是很动听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里面包含的一切夸大和虚假的成分,在战争中会立刻暴露出来。营总是由一定数量的人组成的,如果机会凑巧,他们中间甚至最不重要的人,也能造成障碍甚至混乱。战争带来的危险和它要求人们忍受的劳累会使阻力大大增多,因此必须把危险和劳累看作是产生阻力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种可怕的阻力,不象在机器中那样集中在少数几个点上,而是处处同偶然性接触并且会引起一些根本无法预测的现象,这些现象所以难以预测,正是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是偶然性引起的。例如,天气就是这样的偶然性。有时,雾妨碍我们及时发现敌人,妨碍火炮适时射击,以及妨碍我们向指挥官呈送报告。有时,雨使这个营不能来,使那个营不能按时到达〈因为它的行军时间不得不由三小时延长到八小时〉,使马匹陷在泥里因而骑兵不能有效地出击等等。
举这几个例子,只是为了说明问题,使读者理解作者的意思,否则这些困难可以写几本书。为了避免这样做,而又能使读者对战争中必须克服的许多细小的困难有一个明确的概念,我们本想尽力作一些生动的比喻,只怕这又会使大家感到厌倦。但是,再作一两个比喻,想必那些早已了解我们的读者还是会原谅的。
战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