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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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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了他吧。”陈慧敏挺身护驾。 
    一座座小山在丛众面前耸立,挨着她坐着的陈慧敏一个劲儿地给丛众夹菜,大有一桌子菜都让丛众吃下的架势。 
    “吃,吃菜。”陈慧敏的筷子还在运动。 
    “阿姨……”丛众告饶。 
    酒席间,有人提到海小安。 
    陈慧敏说:“他外出办案。” 
    39 
    李作明处在杀机四伏之中,他全然不觉。仍然以开重型运煤车做掩护,秘密调查卐井的秘密。 
    四黑子盯上李作明,并非是他的聪明,张扬派遣他,又不是直接派遣,通过刘宝库指使四黑子怎么做。 
    张扬离开别墅,在一个旁无他人的地方,他说:“你身边的女秘书……” 
    “许俏俏没问题。”刘宝库说。 
    “哎哎,你别说没问题,防备的弦你给我绷紧,咱们做的事情丝毫不可让她知道。”张扬责怪的口吻说,“你有点太恋圈。” 
    “是,是。”刘宝库心里不服他的说法,嘴却不敢反驳。任张扬怎么说,他都是、是到底。 
    恋圈特指女人,圈是什么形象任你怎么想。 
    “历史上有恋圈误国,前车之鉴你必须汲取呀!”张扬把事情说得很大,刘宝库是个什么人物,即便他死在女人身上,充其量落个风流鬼的骂名,误不了什么事,影响不到禽流感发生和审判萨达姆。 

    “汲取,汲取。”刘宝库附和。 
    “我暗查了,还真发现一个可疑分子。” 
    “谁?”刘宝库惊愕。 
    “你招的那个司机。”张扬说。 
      第九章亲情血链(4) 
    “我招的司机?” 
    张扬到别墅和许俏俏正面接触,察言观色,确定许俏俏问题不大,暂时把她放到一边,继续在矿上找可疑之人。 
    “有个司机刚来。”四黑子对张扬说,讲出他的疑心,“几次晚上见他出去。” 
    “上哪儿?” 
    “上山。” 
    “做什么?” 
    “抓松鼠。”四黑子做这类事并不笨,他说,“我没见他有鼠笼子。” 
    “咦,有问题。”张扬警觉起来,闻到了潜伏者的味道。 
    “还有一天晚上,我在阎王爷鼻子石旁边见过他。”四黑子说。
    “啊,你怎么不早说?” 
    阎王爷鼻子石是进入卐井的必经之路,可疑之人夜间出现在那儿,性质就变了,铁成了可疑分子。 
    “什么时候的事?”张扬问一个关键问题。 
    “卐井出事不两天。” 
    “是他啦,没冒儿(没错儿)。”张扬肯定,问:“他叫啥名?” 
    “李……李作明。”四黑子吃力地想出来。 
    “李作明,李作明,李作明。”张扬叨咕三遍,名字有些耳熟,大脑的硬盘上好像存储过,他试着调出信息,可是一点击李作明就死机,存储器一片空白。他说,“四黑子你去结果他。” 

    “哎。”他爽快答应,杀人和杀鸡在四黑子眼里都一样,有时杀人看成比杀鸡还简单。 
    “你打算咋弄?”张扬问他杀人方法。 
    “背死狗。”四黑子说。 
    很久以前,罂粟沟流行的劫道方法,后普遍被杀手采用。具体做法是:趁月黑风高夜,杀手躲藏在暗处,待目标走近,用绳子勒住脖颈反身背着走。四黑子娴熟背死狗,曾经背过。 

    “不行。”张扬不准许。 
    四黑子惑然地望着张扬。 
    “背死狗不行,要制造意外死亡的假象。”张扬狡猾,杀人必然惊动警方,等于引火烧身,躲闪警方还不及呢! 
    借给四黑子一个脑子,他也撵不上张扬的思维,天生的缺欠思维能力。杀手如果再有超常的智慧,就给老虎安上双翅膀,王上加王。 
    “他开车,就利用车。”张扬指明了杀人工具。 
    “制造车祸。”干坏事四黑子并不笨,坏水一肚子,用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去弄吧,干净利落点。”他说,张扬相信四黑子的杀人能力。 
    四黑子动手前,先在车上做手脚,做得天衣无缝。他提前在出事地点等他,藏身在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半小时后,一场车祸发生,他像看乡村电影那般兴奋。 
    李作明上夜班。此前,他接到许俏俏的情报:刘宝库酒后失言,说出四黑子杀了人,尸体没处理好;死者是农民矿工,在卐井挖煤,家住科尔沁草原,姓郭。他本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狱中的李雪峰,请求指示,他没有,自作主张给警方写了举报信。为不暴露自己,他没直接向警方报案。 

    警方欢迎举报,在案子毫无进展的时刻,有人提供破案的重要线索求之不得。根据死者的“四环素牙”和家住科尔沁草原,找到高氟区域不是难事。 
    阴谋者给李作明设计了死亡步骤,他钟表一样精确地走。李作明驾驶车从山上下来,十几吨煤的巨大惯性飓风似地推着往前走,前边下坡,最险峻的路段。朝上一点是那块巨大的阎王爷鼻子石,他行走的位置是人中穴位置。 

    大概沉重的卡车,惊醒了阎王爷,惊了他老人家的美梦,生气、发怒,要收肇事者李作明到阴间受审,下油锅也说不定。于是,李作明就去了。 
    交通警察勘查车毁人亡的现场,结论是交通事故,原因是司机下坡处置不当。 
    “找不到家属。”办公室徐主任汇报。 
    刘宝库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前,人很疲倦。受雇的司机出事,惯例和死者家属协商善后处理。这个司机有些棘手,根本找不到其家属。 
    “怎么办?”徐主任问。 
    “你先忙别的吧,过会儿我再告诉你怎么处理。”刘宝库支走办公室徐主任,拨通张扬的电话,对方说不方便接电话,过会儿再打过来。 
    许俏俏比刘宝库晚到矿上,进矿长室,嗓子有些嘶哑。天亮前的那阵猫叫,声带都给撕破了。 
      第九章亲情血链(5) 
    “你吃药了。”许俏俏在沙发上坐下来,还说早晨那件事,怀疑他的能力是药的作用,说,“你一定吃了药。” 
    “没有,你咋不信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刘宝库吹嘘自己那方面行。 
    平常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扯来扯去很长,今天说几句刘宝库就不说了。许俏俏觉得奇怪,他的两大功能或者叫癖好——身体实战和口淫。说起男女间的事他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说说过嘴瘾。她说他这是口淫,他不否认,厚颜说自己还有两手,意淫和眼淫。 

    许俏俏感慨,法律要是在意淫和眼淫上作出处罚规定,将是一派什么景象啊! 
    “矿上出事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在事故中丧生。”刘宝库说。 
    许俏俏没睡好觉,大脑反应迟钝,出现了声差,过会儿才正式进入大脑,车祸死了外雇司机令她顿然紧张起来。 
    “你说死了一个外雇的司机?”她问。 
    “是,现场拾到他的身份证,叫李作明。”刘宝库顺嘴讲。 
    “李、作、明!”许俏俏心里一字一顿,尖锐的东西戳了三下心,脸色变没变白自己觉不出。 
    好在刘宝库心思在如何处理事故死者上,没注意她的表情骤变。 
    许俏俏很快从愣怔中缓过神来,死者是不是李作明啊?换个张作明王作明她都不会去关心。此人与自己的关系特别,一定弄清到底是不是他,但愿与他重名的叫李作明的司机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40 
    自从见到丛众后,陈慧敏的心再也不能平静。 
    “这不是怪了吗?”海建设说,“小全一天云彩散了,你又阴起来,你们母子犯的哪股邪风?” 
    “老海,你没觉得小全的女朋友的名字,有特别含意?” 
    听此,海建设就想笑,觉得陈慧敏好笑。他说:“你过敏嘛,一个人的名字有什么呀,代号而已。” 
    “不对,你为什么叫建设?”陈慧敏反驳,说得也不无道理,建设——建设祖国;节约——多快好省;援朝——抗美援朝;文革——文化大革命;沪生、京生、杭生——上海、北京、杭州出生。她说,“注意,丛众,众字怎么写。” 

    “三个人字。”海建设还是没看出什么,有人愿意给自己的孩子起三个字叠起的名字,譬如:鑫、品、淼、犇、晶等等。 
    “众,三个人的结晶,你,我、她……”陈慧敏说。 
    “牵强附会。”海建设不同意她的说法,他说,“你应该去看医生。” 
    “我心里没病。”陈慧敏恼火,语音变了。 
    “那你胡思乱想。”海建设责备。 
    两人谈不下去,陈慧敏有极大的耐性,她从不与丈夫冲突太深,舌战适可而止。似乎她不再提丛众。 
    其实不然,丛众跑进她的心里。不当丈夫面提,独自想她。 
    “眼睛像老海,鼻子有点像自己。”陈慧敏翻相册,年轻的陈慧敏,尽量往前找,竟然在一张五人旧照中找到18岁的陈慧敏,穿着草绿军装,两只小辫子羊犄角似的支棱出,不知冲谁笑,她感到18岁的陈慧敏笑得莫名其妙。把她和丛众的照片比对,惊讶:像一对姐妹。 

    照片的结果使她的思念决了堤的水一样奔流,潜伏数年的思念细胞,迅速复制。 
    “海螺啊!”陈慧敏呼唤一个女孩的名字。 
    那个女孩叫海螺,她喜欢海螺,集了不少海螺:玉米螺、木螺、神螺……一个鲜活的海螺出现生命中。 
    一场变故,海螺从她的生命上撕扯下来。她一疼就是近二十年,极大的忍耐捱过数个岁月,现在心之痛加重。 
    二十年前,海家雇用一个保姆。 
    这个来自以面食为主省份的女孩宋雅杰,丰满的大脸像她吃了十七年的面食品——馒头,贫穷没耽搁她发育的暄白。 
    “你再小一点,给我当女儿。”陈慧敏真挚地说,可见她们主人和保姆间的关系相当好。 
    那时陈慧敏也只有20岁,她19岁嫁给丧偶的海建设。 
    “婶儿,俺没那福气。”宋雅杰说,健康而血色的脸羞怯。 
    海家温馨的气氛里,时有一股冷风吹进来,打寒战的是陈慧敏。医生告诉她:卵巢狭窄,不能正常排卵,不能生孩子。 
      第九章亲情血链(6) 
    海建设的前妻撇下一男孩海小安,儿子喜欢大海,在海滨城市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陈慧敏想要一个孩子,大她十多岁的丈夫也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是,卵巢的不幸,使他们难实现愿望。 

    四处求医,几年下来结果都一样,无法排卵。生命的硬件卵子不好解决。 
    国外医学的一则报道,使陈慧敏重新燃起生养的希望。 
    美国加州大学教授夫妇,女人卵巢狭窄不能生育,他们很想要一个孩子。医生帮助他们生下一个男孩。方法有些独特,借第三者的卵。 
    “海,有办法啦。”她对丈夫说。 
    “什么?”海建设给她说得发懵。 
    “生孩子。” 
    “啊,你想孩子想……” 
    “没疯,我头脑清醒着呢。” 
    陈慧敏学说一遍国外那篇报道。 
    “那是美国。”海建设说。 
    “美国怎么啦,我们的医生绝不比他们差。”陈慧敏给他扣了大帽子,说他崇洋媚外,用了当时最流行的话批评他,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亮?” 
    往下,任陈慧敏去折腾,他正与几位科长竞争安监局副局长位置,无暇顾及。陈慧敏办事是一步一节,朝着生养的方向挺进。 
    陈慧敏的邻居是位男女不孕症研究专家,她去向她咨询。 
    “范姨,像我这样的情况能否生孩子?”陈慧敏咨询专家。 
    “当然能生!”范专家肯定地说。 
    像陈慧敏的身体状况,具备了孕育婴儿条件,准确地说是孕育婴儿,犹如有了土地,墒情很好土地却不能直接下种,需要将种子催芽,再移种在土地上。生育专家如此生动地对询问者说。 

    “怎么个催芽法?” 
    “在体外将卵子和精子结合婴儿移植过来……” 
    范专家说得很专业,陈慧敏还是听懂了,自己缺少的主要的东西——卵子,她说:“可是先天缺欠。” 
    “缺欠可以弥补。”范专家说。 
    “卵子还能弥补?” 
    “当然。”范专家最爱使用肯定语当然。 
    怎样当然陈慧敏一时无法弄懂,专家的当然使她的忧虑荡然无存。往下是她的请求:“范姨,请您帮助我。” 
    “当然。” 
    “谢谢范姨。”陈慧敏感激只差涕零。 
    “你还先别感谢。”范专家面对的是一道技术,没多余的感情成分。做技术就如建一所房子,造一部汽车,需要材料,做出的是房子和汽车就成,至于房子和汽车发生怎样的故事都与制造者无关。老邻旧居的女孩出嫁,生养出了毛病,她帮助制造一个类似汽车和房子什么的东西。 

    盼孩子心切的陈慧敏想象一个生命的诞生,有血有肉的儿子或女儿,甚至名字都给他(她)起好了,不管是男孩是女孩,都叫海螺。丈夫姓海,自己喜欢海螺。 
    后来真的得了一个女孩,叫海螺。 
    现在还没有,范专家冷峻神情让她心凉半截。她恳切地说:“范姨,你一定帮助我呀,我爱海建设。” 
    “是啊,你不爱就不会嫁给他。” 
    “我想给他生个孩子。” 
    “那就生嘛。”范专家说的轻松,似乎这根本不算是一回事情。 
    体外精子和卵子结合,再放回女人的子宫里去孕大,就和鸡蛋放在孵化箱里保持适当的温度就出小鸡雏一样。 
    “您要帮助我呀。” 
    “我没说不帮你。”范专家给她吃颗定心丸。 
    “可我……” 
    “你没卵子,别人有哇。” 
    “别人有,我没有。” 
    “可以借嘛。”范专家说。 
    天地之间的种种借,钱物、王朝、疆土、灵魂、肉体、老婆、情人……有借卵子的吗?陈慧敏说:“世上大概不能借的就是生命和良心。” 
    “错了不是,人最易借的就是良心,纳粹时代的告密者多如牛毛,伪满时期遍地汉奸。借,还是文明之举,出卖呢?”范专家不知何故如此发一通感慨,对一个一心要孩子的女人,或者说求医者有无必要感慨。她说,“生命也可以租借,可以抢夺,可以盗窃……” 

    天呐!医生之言如此可怕啊!职业的缘故,医生解剖的眼光看人,只要人往他们面前一站,就刀子剪子的给你大卸八块,或者更碎(人有206块骨头),给割得比骨头还多。 

      第九章亲情血链(7) 
    “卵子……” 
    “是买是借,是你自己的事。”范专家说。 
    卵子的来源专家给指明了路:买和借。 
    陈慧敏一时半晌不知如何买如何借,她需要咨询的是什么样的人合适,有无特殊要求。 
    “健康的女性都成。”范专家说。 
    范围倒宽泛,如何去获得那是后面的事,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陈慧敏能想到的问题,一口气提出来。 
    “婚否是不是有特别的要求?” 
    “当然未婚的好,处女更佳。”范专家说。 
    纯洁的花瓣自然最好,花朵美丽结果实也丰硕。陈慧敏吃透了专家的话,回到家里思维,哪里找健康的处女呢? 
    “十八的姑娘一枝花!”保姆宋雅杰馒头脸花一样的灿烂。她劳动时就唱歌,累时唱,清闲时也唱。 
    女主人听出馒头脸的暄腾,灵机一动。 
    “雅杰,你多大?”女主人带着目的问。 
    “十八。” 
    “没谈恋爱?” 
    “婶我这条件,哪敢想那好事哟?”宋雅杰羞涩地说。 
    陈慧敏心中一喜,她蓦然闻到花香,及果实的芳香。 
    “婶,你咋恁眼光看俺?” 
    “哦,我会相面。”陈慧敏故意这么说。 
    “那你给看看。”宋雅杰说时迅速低下头。 
    陈慧敏猜出她要看什么了,这倒是一个机会,她说:“我在你脸上看见一只喜鹊。” 
    “啊,我脸上有喜鹊?”宋雅杰认真地在脸上划拉,像似要赶走喜鹊,稚气地:“在哪里呀?” 
    “眉毛后面。” 
    宋雅杰摸眉毛,寻找喜鹊。 
    陈慧敏呵呵地笑。 
    “喜鹊在……” 
    “你是看不到的。”陈慧敏留下悬念。 
    越是这样,宋雅杰越是感到神秘,越要究根问底。宋雅杰问:“喜鹊有什么说道没有啊?” 
    “喜事。” 
    “我有喜事?”宋雅杰喜出望外,她央求道:“告诉我,婶。” 
    “等等,时机还没到,提前说出来泄露天机就不灵了。”陈慧敏卖了关子。 
    宋雅杰等待,有时候忍不住问陈慧敏:“时机到了吗?” 
    “等等。”陈慧敏说。 
    “婶,到了时机吗?” 
    “再等等。”陈慧敏说。她一直说等等,像一个赖账的债主,总说等等,等等,再等等。 
    索债需要有耐性,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宋雅杰等得心焦,一度都想放弃不再索解。 
    陈慧敏的一个别开生面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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