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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黑心 作者:徐大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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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善解人意,轻手轻脚来到女主人身边,尽管她不喜欢自己,有时还得充当出气筒的角色,它无怨无悔,对主人的忠诚依然如故。 
    许俏俏坐在黑暗之中,别墅里没开一盏灯。她在想:他们害死他与他干的那件神秘事情有关。 
    “作明要查刘宝库什么?”她曾经想过,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说,策略是找到问题的钥匙。 
    “我要弄清真相,在他身上下功夫。”许俏俏选定了刘宝库这个目标。 
    就在许俏俏琢磨刘宝库时,刘宝库正在挨训。 
    “你该亲自去交警队,派办公室主任去,砸锅怎么办?”张扬责备道。 
    “徐主任办事……”刘宝库申辩,他没觉什么不妥。 
    “你和我犟嘴。”张扬不可一世,不容他说话。 
    刘宝库只好闭嘴。 
    怎么说张扬也是理亏,他亲自指挥四黑子在车上做手脚,杀死了李作明,应该对刘宝库说明没说明,刘宝库当一件普通事故来处理。 
    “好啦,你不知道也不能全怪你。”张扬把话往回拉一拉,说,“明天,你亲自去交警支队,促成早点把李作明尸体烧掉,烧化灰……夜长梦多。” 
    “我去。”刘宝库说。 
    “你交出那份假名单,警方有反应吗?”张扬问。 
    “按你的安排,给他们的名单够他们查的啦,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查去吧。”刘宝库说。 
    海小安要卐井下井矿工名单,张扬想出主意,请示老板批准后,交出一份经过斟酌的名单。警方按此名单找人,即便找到了,对警方来说也毫无价值。因为名单上的人,都是以前下卐井的矿工。 

    “我担心警方生疑。”刘宝库说,“警方按名单去查人,找到一问,都说以前在卐井干过,而不是最近。” 
      第十章借卵生女(5) 
    “正是我们要的结果。”张扬自鸣得意,说,“以前,以前,还是以前。这说明卐井以前开的工,后来停产未开采。” 
    经张扬点拨,刘宝库茅塞顿开,连连说:“高,实在是高。” 
    这句著名的电影台词张扬喜欢听,不喜欢说。别人借此说他,听来心里十分舒坦。高,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人一筹等等。实际说,张扬和刘宝库比,高明得多,或者说无法类比。 

    “警方不会解除对卐井的怀疑……他们不能罢休。”张扬居安思危,他对警察了解比曾经当过警察的刘宝库深刻,狼对狼的了解远不如羊对狼的了解深刻一样。一直与警察打交道,有时针锋相对,有时你死我活。 

    张扬在罂粟沟的故事与一个字紧密联系——黑。涉黑的故事耳熟能详,看多了,熟视无睹。天下乌鸦一般黑,讲了没有意思。 
    “处理完李作明,你去葛大眼儿家乡一趟。卐井封死了,死人跑不出来,警察也能摆平。”张扬忧心忡忡地,说,“大江大海没事,小河沟翻了船,并不是小河沟如何厉害,是撑船人轻敌造成的。许多事情祸起甚微小事。那几个农民矿工要是鼓包,捞着须子找上来……” 

    落选屯长葛大眼儿带老亲少故来鬼脸砬子煤矿,他们的家人不能一点都不知道吧?失去联系,会不会找上来? 
    “老板叫我们未雨绸缪,先到他们的村子摸摸底,看看是否得到风声,如果家属知道了,就给他们钱私了。”张扬说,“事关重大,你亲自出马。” 
    “我去。”刘宝库说。老板的命令必须不走样地去执行,不能和老板讲价钱。其实他不愿意去,老板点名叫他去,他就得去。 
    “我俩今天的谈话内容和谁都不能说。”张扬指示的口吻说,“对许俏俏一个字都不能露,就是对你家的妈咪也牙口缝都不能欠。” 
    连家里的狗都不准说,对谁都不能说。 
    “你秘密去葛大眼儿家乡,编一个理由,别让许俏俏知道你行踪。” 
    44 
    蝌蚪从身体出来摇摆着尾巴,游得活跃……宋雅杰红着脸想象。 
    在乡下有个词汇,甩墙喂蝇子。说的是男人的东西喷出溅到墙上,喂苍蝇。乡下的男孩离自然近,动物的公开繁衍过程,给了他们启蒙教育。耳朵离腮有多远?扯耳朵腮动,男孩是耳,女孩是腮。 

    乡下女孩子间接地成熟,男孩一点点地渗透给女孩,宋雅杰不止一次地琢磨喂蝇子东西的形状,后来就知道那东西像蝌蚪。 
    她深一步地想象自己的蝌蚪和海叔的蝌蚪结合,变成一个孩子,自己是孩子的什么人?姐、姑、姨,还是妈?叫妈更准确。管海建设叫爸,那自己不就成了他的二房,乡下人不习惯称情人、二奶什么的。 

    “雅杰,”陈慧敏亲切地叫她,从称小宋到称雅杰,她们日益走近。制造生命她俩配合默契,无疑加快了实施计划的步伐。 
    医生通俗易懂地向宋雅杰讲技术过程,她没完全听懂,主要的还是听明白了。例如:要注射一种药物,催多排卵。 
    “人有多少卵?”宋雅杰天真地问。 
    “一次一个。”医生说。 
    “打了针呢?” 
    “多,不止一个。” 
    “像鱼?一肚子鱼子(卵)?”宋雅杰熟悉鱼,见过开河的鱼满肚子鱼子。 
    注射后,宋雅杰平心静气地听蝌蚪在腹内游动,有时痴痴地想出些画面,蝌蚪在清澈水中游弋,茁壮成长。蓦地,蝌蚪长出尾巴。 
    格格格!宋雅杰爽朗地笑。 
    “吃喜鹊肉了咋地?”宋雅杰母亲责怪女儿。 
    乡间有些说法都很有趣,吃喜鹊肉就格格笑;孕妇吃兔子肉生孩子三瓣嘴……林林总总,乡下人称这些既定俗成的东西为老头令。 
    宋雅杰拒吃熏兔。 
    “兔子肉营养高,又不增加脂肪。”陈慧敏说,劝她吃兔肉。 
    “不能吃那东西。”她说。 
    “为什么呀?记得你说过你顶爱吃兔子肉。” 
    “爱吃,也不能吃。”宋雅杰吞吞吐吐。 
    丰盛吃的摆在宋雅杰面前,按医生的安排,她进入加强营养阶段。身体棒棒的,排的卵也壮实。兔子肉有诱惑力,宋雅杰为卵子健康负责,要不惜一切代价捍卫卵子。 

      第十章借卵生女(6) 
    “雅杰,你还好像有心理负担。” 
    “没有哇。”宋雅杰否认。 
    “那你突然不吃兔子肉?” 
    “我,我怕对蝌蚪不好。”宋雅杰说。 
    陈慧敏一愣,蝌蚪是什么? 
    “这。”宋雅杰指指肚子。 
    耸人听闻嘛,宋雅杰肚子里怎么会有蝌蚪? 
    陈慧敏很快弄清乡下人管卵子叫蝌蚪。也没什么奇怪的,看过计划生育宣传挂图的人,精子卵子蝌蚪形象。随心所欲想去好了,活泼的小蝌蚪怪可爱的。 
    海家进入健康准备的还有陈慧敏和海建设。他们俩各有侧重点,海建设需要蓄积蝌蚪,控制上妻子床。为此,他牢骚:“我成了苦行僧。” 
    “坚持一下,特殊时期过去,加倍给你补上。”她说。 
    “唉,不用则废,到时候行不行难说哟。” 
    “看你说的世界末日似的。”陈慧敏说,“照你的说法,就没养精蓄锐的成语。” 
    为了有一个孩子,海建设做出牺牲的架势,憋,憋冒炮他也认了。 
    陈慧敏要做的准备相对简单些,调整好心态,以饱满的精神迎接孕育婴儿。她可是大龄生育者,要做的准备遵照医生的嘱咐做了,医生安排之外,她弄来好多轻音乐的碟子,要胎教。据说婴儿在娘胎里听音乐,对大脑的发育有益。 

    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宋雅杰排卵。 
    取蝌蚪进行得很顺利,宋雅杰躺在手术床上,医生用一个铁器,在麻药的伪装下,强盗进幽暗之处,她感到有那么点凉。 
    “好啦。”医生宣布取卵结束。 
    宋雅杰通过医生脸上洋溢的喜悦,断定取卵成功。她先回到海家,两天后陈慧敏也回到家,用同样的方法断定,陈慧敏的放入手术也成功了。 
    新请来的保姆伺候她们两人,宋雅杰享受了被伺候的滋味。 
    身体没一点异常的感觉,宋雅杰闲不住,找家务活干。 
    “歇着,快歇着。”保姆夺下宋雅杰手中的拖把,说,“我来,我来。” 
    “雅杰,下地太早。”肚子渐隆起的陈慧敏,气脉不很够用,说话有些喘,“躺到床上去!” 
    “什么感觉都没有,干点活……” 
    “怎么说也是做了手术,多小的手术也是手术,含糊不得。”陈慧敏说。 
    宋雅杰不肯上床躺着,她说她不是纸糊的,没那么娇气。从小到大,没人娇惯她,身下挨肩一大帮姐妹也没条件娇惯。如此说服不了女主人。 
    “你家是你家,现在在我家,有条件你就入乡随俗。”陈慧敏说。 
    “这不是入乡,是进城。”宋雅杰挑字眼儿。 
    “喔,那就进城随俗。”陈慧敏极力让她休息一段。 
    医生说从宋雅杰身上取卵,和拔掉几根头发差不多,对健康没任何影响。当然,宋雅杰也不是绝对的囫囵,处女膜弄开个口子,说得粗暴就是撕裂。陈慧敏内疚,像对不起她似的,关爱也是一种变相补偿。 

    “是不是告之她?”手术前,海建设问妻子。 
    此事需认真考虑,关系到当事人的观念,特别在意处女膜存在的话,就不好办了。她是个姑娘,要嫁人,男友要以此来评价女友是否纯洁,问题更复杂。 
    盘山旧俗新婚初夜要验红,过不去这一关遭休的女人大有人在。 
    “有个叫徐大辉的家伙,在一篇小说里写了此俗……”海建设说给妻子听:幺弟结婚,几个嫂子奉婆婆之命,给新娘送去一尺见方的一块白布,嫂子说:铺上它!新郎比新娘小,问铺白布做甚?新娘红着脸说:验红。初夜新郎独自和衣睡,没动新娘,早晨嫂子们要验红,怎么办?新娘情急之下,拿起剪子穿向自己的大腿,鲜血染红那块白布…… 

    “姓徐的真能编。”陈慧敏对奇异的风俗将信将疑。 
    “眼下摈弃的陋俗死灰复燃,有人热衷……”海建设想得周密,他说,“不对宋雅杰讲明白,将来她结婚纠缠这笔旧账,我们非得贪官司。” 
    陈慧敏直到这时意识到,缜密的计划还是出了漏洞,多亏给丈夫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说:“我去和她谈。” 
    “别掖掖藏藏的,说明白省得日后麻烦。”海建设叮嘱妻子。 
      第十章借卵生女(7) 
    陈慧敏几次把宋雅杰叫到身边,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实难于启齿。 
    “没事吧?”宋雅杰问。 
    “噢,没事。”陈慧敏说。 
    又一天,场景和上一次相同。 
    “没事吧?”宋雅杰问。 
    “没事!”陈慧敏说。 
    最终,陈慧敏没说明,留下内疚。 
    偶尔一回,盘山电视台播出一个道德节目,标题是:都是处女膜惹的祸。 
    两个相爱的人结婚,初夜没红,婆家人怀疑儿媳道德出了问题,亲戚你说我说,最后连新郎也信了。新娘有口难解释清,要背一辈子黑锅。她不堪受辱,挥刀杀了婆家全家后自杀。刑警吃惊地发现,凶手不是刀割动脉,而是将刀插入惹祸的地方。 

      第十一章生命守候(1) 
    45 
    在科尔沁草原东南角,找到那个高氟区,村名叫桂花。既没桂树也没花,为何起这样的名字,没人说得清楚。这里却不缺高粱花子,庄稼人身上挂满高粱花子。叫高粱花村较贴切,大概没人叫,高粱在此地与性连在一起。譬如一句恶毒的骂人话:高粱地落落(读拉音)的! 

    密密匝匝的高粱地里,男女钻进去,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便衣的海小安和小王进桂花村,准确说随一牛倌进的村。牛倌挺特别的,年纪不大,是个女的,蓬松的头发间插着紫色的晚秋花朵。 
    “找谁?”牛倌问。 
    “郭……”小王把姓拖得很长,其实刑警不知道叫郭什么。 
    “嘿,是郭德学。”牛倌说。 
    刑警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找郭德学?” 
    牛倌笑着说全村只一家姓郭的,他又是名人的家属。 
    “名人?”小王问。 
    “借媳妇光,成的名人。”牛倌说。 
    “那他媳妇?”海小安问。 
    牛倌撇出掏力棒(放牛的专用工具),弓形的木棒她使得得心应手。掏力棒在偏离赶牛道的黑花奶牛头顶旋转,既不伤牛又起到震慑作用,牛重新回到道上来。她说:“白菜肺子上长蘑菇。” 

    “白菜?” 
    牛倌说白菜是郭德学的媳妇,她叫白菜。 
    “你说人的肺子上长蘑菇?”小王问。 
    乡间发生了奇事,郭德学媳妇白菜的肺子上长满蘑菇。 
    郭德学家养蘑菇,香菇、鸡腿蘑、金针蘑、玉皇蘑……蘑菇长在营养钵上,怎么长在白菜肺子上呢? 
    给白菜透视的医师惊骇:患者的肺部全是花朵般的阴影。他无法下诊断,请来院里的专家会诊,对肺子上隐隐约约的花朵做不出解释。请省里的专家,请北京的专家。 

    “蘑菇!”北京专家医术就是高,下了惊人的诊断。 
    专家下了确诊,却说不清病因。治疗也没先例,对症保守治疗。长在人肺子上的蘑菇,无药可治,白菜的肺子上长满蘑菇。 
    牛倌说白菜死了,郭德学现在的老婆叫灯花。 
    走进村子,太阳躲进土坨口。 
    “你们住在村政府吧。”尤村长对已经亮了身份的警官热忱,说,“晚饭就到我家去吃,让老半蒯(老伴)包饺子。” 
    桂花村人称半大老婆子谓蒯,也作擓。农村妇女经常蒯(挎)着筐。也有像尤村长管自己老婆叫老半蒯的。假如管某女人叫老帮蒯含贬义,帮,用在男人身上指拉帮套,也称带饭,住在有夫的某女人家,大多是那女人的男人的玩意儿不太中用,或帮衬这一家生活,共睡一个女人;帮用在某女人身上,另有别意了,特指某女人一部件,用老来修饰,则是枯萎的意思。 

    尤村长的老婆没那么老,喂猪打食的造害的厉害,给光秃前额的尤村长这种男人蹂躏能不衰老吗?传说,农村村长裤裆里揣杆枪,不停地射击,过去年代称搞破鞋。当然,有人故意埋汰(污辱)村长。 

    尤村长典型的甲字型脸,这种脸型的男人一般不讨女人喜欢。 
    “爱吃啥馅儿?”尤村长的老婆是个热肠子人,开朗,也爱说话。 
    “随便,什么都吃。”海小安挽起袖子,准备帮包饺子,说,“我会擀皮儿。哦,那就包青椒馅儿。” 
    “对不起,我只会吃。”小王不好意思地说。 
    “会吃才是福啊!”尤村长的老婆瞟眼丈夫,说,“都不用你们,我自己包就行。” 
    “咱们唠嗑儿,让她包吧。”尤村长说,他手里拿一把熏得黑黢的茶壶,说,“郭德学家的祖坟地有说道。” 
    “说道?”刑警不解。 
    和祖坟地扯在一起,尤村长说:“犯荷花。” 
    小王不知犯荷花是何意,海小安同样不懂犯荷花。 
    尤村长的老婆狠瞪丈夫一眼,瞥眼小王,说:“当着青年的面,胡嘞嘞啥。” 
    尤村长也望小王一眼,捎带上海小安,寻思他们的年龄、婚否,是不是该说,或怎么说。他问:“小王警察还没结婚吧?” 
    “他女儿都上幼儿园了。”海小安说。 
    “看不出,真是看不出。”尤村长的老婆把饺馅和得满屋飘香,尤其是那蘑菇味儿特别突出。 
      第十一章生命守候(2) 
    “听说郭德学妻子的肺子上长了蘑菇。”海小安说。 
    “嗯呐!”尤村长的甲字型脸上半部分忽然变宽,鼻子吸了吸,在闻什么。 
    “一提白菜,你就像狗似的。”尤村长的老婆责备丈夫。 
    “拣个屁吃个饱,拿这当话说了好几年啦。”尤村长说老婆一句,对刑警说,“农村老娘儿们掉醋缸里了,浑身焦酸。” 
    “得,你像头泡卵子(公猪),到处跑臊!”尤村长的老婆有些激动地挥下和面的手,面渣如雪一样飘落。 
    海小安笑,用此稀释了他们的渐浓的火药味。尤村长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几丝猥亵的光芒。不用想,就知道他和白菜的关系了。 
    “白菜得回(幸亏)死得早,要不你肺子上也得长蘑菇。”尤村长的老婆说句自认为最解气的话。 
    言中要害,还是此话勾起尤村长一段难忘的往事,他沉默片刻,悠长地叹一口气。 
    小王喝水,喝出响声,平常他没这坏毛病。 
    “农村人都知道犯荷花,老公公扒灰。”尤村长说。 
    这是另一个道德话题,扒灰,即公爹上儿媳妇的床,俗称这样的公公是掏耙。白菜给公爹掏过,因此尤村长那么说。 
    “人长的好看,惦记的人就多。”尤村长的老婆插上一句,此话刮拉上她的村长丈夫。 
    白菜的形象在村长两口子斗嘴中勾勒出来,花儿一样在桂花村灿烂多年,采撷的大有人在,包括尤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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