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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海 第一册
第一天上班,穿整齐吧!
真别扭,衬衫、西装、领带,像甲胄一般,手脚像不是自己的了。
没法子,既入社会求生存,只好忍耐。
两点到“梦梦”办公室,大姊很高兴,拉着我亲热得很,亲自带到后边一个用厚玻璃罩着的大游泳池边,那里也有办公室、更衣室、冲凉室等等。
大姊介绍:“阿虎、阿文是副理,阿张、海狗是教练,……这位是新任经理,丁云。”
四个人只穿游泳裤,各有一身结实肌肉。他们早听说过我,大约有点排斥,只皮笑肉不笑地握握手,只叫声:“经理!”就没下文了。
介绍人好友兼同事“阿狼”适时赶到,向大姊招呼过,接着说:“阿虎,小丁是咱小老弟,海上救难队退伍,比你们蛙人辛苦一百倍,如今加入这一行,公事上虽是经理,私底下仍是小老弟,四位罩着点,我阿狼一样感激。”
阿虎这才露出点真诚,望着我比他们高一头身材,说:“怪不得体格这么棒。没问题啦!在大姊手上磨练过,属长胜军,又有你老叮咛,咱兄弟敢不欢迎?”
大姊这才放了心,拍拍阿虎的肩,笑骂道:“臭小子!学会耍嘴皮子了,哪天上山让大姊再给你回回炉,把你铸成百炼钢!”
阿虎伸伸舌头:“谢啦,大姊那一套小子吃不消,留着磨练新人吧!我这根老油条再回锅,只怕脆掉……”
大姊骂声:“没出息!”柳腰款摆着走了。
动手脱衣服,阿虎指出专用柜,叫我把手提袋也放进去。阿狼说:“你小子真是水里长大的,泡了这么多年还不怕?现在我一见水就晕,打死也不干这一行了。你们玩吧!没事到地下室找我,十点前一定在。”
地下室有个大舞厅,阿狼任舞蹈教师,在“梦梦”属第三级人物。
“梦梦”是大姊经营的“俱乐部”,在台北属独树一帜的偏门,采会员制,以女性为限,吸纳各行各业职业妇女。
这大楼呢?坐落中山北路、林森北路间巷内,十分雄伟,地下三层、地上十二层。
地下二、三层是停车场,地下一楼是酒吧兼舞蹈研究社;一楼除穿堂外,有发廊、减肥中心,二楼有大姊的办公室,瑜珈、韵律舞教室,三、四楼是KTV,五楼以上则是宾馆,属另一系统,不在俱乐部范围之内。
后院是违建,除游泳池外,另有两间撞球场,油压按摩室,真可说应有尽有,娱乐设备全了。
“梦梦”的另一特色,即全体服务人员,由总经理到小弟,一律俊男,有一百多人。女人只有两个,一是老板自己,另一个便是她侄女,担任出纳兼会计。
从离开大姊公馆,在附近租房子,三天没下水,浑身不自在。送走阿狼之后,一跃入池,水温温的,不但自动过滤,还加温哪!太美了!
阿狼说得不错,我是水里长大的。
生在中部小渔村,老爸、老妈是渔夫、渔婆,我也就成了渔子。小时跟两老近海捕鱼,每天潜水捉鱼为乐,上了学仍是一到家,丢了书包先往海里跑。
高商二年级老爸先去世,子承父职,维持家计两年,又送走了老妈。当兵干海上救难,一天有八小时泡在海里训练,任务出过十几次,你说有一天离开过水吗?
游足五千公尺,已近四点,客人陆续进来了。
身为经理,当然要招呼。一跃上岸,摇掉发上的水,双手抹抹脸,我说:“欢迎,欢迎!我是这儿的经理,两位要游泳吗?”
听阿狼讲过,会员或只来一次的临时会员,都有免费游泳权利,但要想学或请人陪,教练每小时一千,协理两千,经理三千。按合约规定,这钱和俱乐部六、四分帐,若要带出场,去别处消遣,每小时加倍。
若想赚钱,当然得设法吸引客人!更何况其中的一位,高挑身材,芳龄似二十五、六,美得不得了呢!
另一位较矮较胖也较大,三十左右了吧?她胆子大,嗓子也粗,盯着我笑:“上星期没见过你哪,新来的吧?”
露齿一笑,我知道一定很迷人。大姊曾教过:“当经理,混生活不同于当兵,多笑笑准没错!你笑起来牙齿又白又整齐,加上全身黑皮肤,大眼睛,一定迷死许多妞,得好好利用。”
果然,两个妞眼睛都一亮。我说:“对,今天第一天上班。”
矮胖小姐碰碰另一位:“总座,咱们游泳好不好,你请这位丁经理教一教。”
高挑大美人正踌躇,阿虎上来兜生意:“没带泳衣是不是?咱们这有全套名牌,包您满意。”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儿买的,用完了不用带,编个号存着,下次来再用,多方便呀!”
矮胖小姐说着,由皮包内摸出会员证,翻后面给阿虎看。阿虎点点头,叫海狗找三五八号。
大美人又望望我,下了决心:“你肯教吗?我不大会喔!”
阿虎接着说:“哪有问题?您是他第一个学生,若教不好,以后还想混吗?来,来,快选套游泳衣!我瞧您这身材,穿八号三点式,一定迷死人!”
办公室有两个大铁柜,海狗全打开,一边是新的,一边是小姐的寄存。他很快找出一包,上面编号“三五八”。
大美人走到柜前:“我要黑色老式一点的,不要三点式,太……太曝露了!”
阿虎笑着答:“没问题!全黑的正好还有一套,配您的白皮肤,更是显眼……”
随即在下层拉出一包,打开瞧瞧,果然有泳帽、黑色连身衣、大毛巾、小毛巾,十分齐全。
大美人看柜子内侧,大字写着价目表:“每套两千元”,二话不说,即摸了两千给阿虎。他笑着接下,送两妞去更衣。
我坐下小声问阿文:“这么贵?市场里顶多两百!”
“法国名牌,专程空运来台,限量出售,算便宜啦,不信去先施瞧瞧,标价都是四、五千。”
先施没逛过,不知真假。阿文说:“走啦!这妞又美又年轻,以前没见过,可能是初次来,好好把握,人财两得,这可是好兆头!”
这时只觉脸上有点烧,但没法子,步入这一行,不走成吗?
两个妞果然出来了!大美人两腿修长又雪白,玉藕似的,叫人怦然心跳,上半身里在大毛巾里,看不清楚。只见玉颈粉嫩,长长秀发束在花式泳帽下,显得那张清瘦的脸更不寻常,猛一看,还以为是林青霞呢!
她双颊粉红,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只一瞟,意思已到我心里:“下一步如何!”
微笑上前,把毛巾取下挂在墙上:“水虽然温,最好还是热热身,否则脚、腿容易抽筋。”
阿虎忙拉生意,问另一位:“小姐贵姓,要不要我教啊?”
矮胖小姐摇摇头:“谢啦!我会游,等会再请教吧!”
这时又进来几位,阿虎也不勉强,点点头走开,找别人去了。
教两人一齐做简单热身操,然后下水:“总小姐,你游过几次吧!想学什么?”
矮胖小姐一下水便游蛙式,大美人“嗤”的笑出声:“我不姓总,姓萧,叫萧寒梅。”
我辩解:“刚才她明明叫你总座,啊!哈!原来是官称,你大约是她总经理吧!”
萧寒梅微微笑,露出浅浅迷人小酒窝,让人心跳:“小公司,不成气候。……我会一点蛙式,不过游不长,十公尺就觉得没力气了?”
“太紧张关系吧!心情放松,游游看,像这样!”
表演两招。一是抬头式,一是潜水式,鼓励她游向对面,由我一旁保驾。
她认真游一趟,累得直喘。我指出毛病,先叫她练腿:“手脚腿不能配合,所以费力。来,两手抓住我的肩,头俯下去练呼吸换气、蹬腿。跟我一齐做。”
她犹疑半秒才答应,带着她游向深水区,起初感觉握得很紧,仍然紧张,到了半途,对我有了信心,便放松了。
一圈下来,她已能掌握要领,再配合手,不到半小时,已能顺利游完五十公尺。
此时池中已下来十几个,我改教潜水、自由式,她真的聪明,一学就会,只是力气太弱,不善长泳。
赞美、鼓励她:“你太疲了,一定不常运动,耐力才显得不足,以后每周多练几回,三个月下来,保证一口气游完五百公尺。”
她坐在池边休息,我瞧瞧她的手已起皱:“今天可以了,再游就要脱水了,先冲冲凉,再回去休息吧!”
她嫣然一笑,看看手上钻表:“你是好老师,请你吃晚饭好吗?听司琴说,地下室的西餐很不错!”
微微一怔,心头暗喜,但口中直言:“听过这儿的规矩吗?请我吃饭,仍然要付钟点费的。”
“当然知道。我觉得你很不错,想多聊聊,花点小钱应该的。走吧!现在去换衣服。”
招呼同伴一齐走。我问阿文怎办,他说:“去啊!这边一小时三千,去地下室也一样,最好买钟带出场,依你身价,一小时六千,一晚算五小时,就是三万,不拿白不拿。”
真这么多?我有些不信!谁这么傻,一晚上花三、四万请我吃饭又做爱,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文定能体会这心情,他是过来人,便开导我:“现在的女人和从前不一样了!哪个还讲求三贞九烈?花点钱能买到速食爱情,尝过了随手一丢,看得很开。不用多久,你就会明白,人心不古啦!”
当然明白,咱们男人不也一样?否则谁肯干这个!
拉件T恤,牛仔裤,冲洗过套上,头发已长得像女人垂到领口,用毛巾随便抹抹,回办公室等着。约过了半小时,两人才吹干头发出来。
中间有两位小姐上来搭讪要学游泳,我诚意谢绝,请教了姓名,说下次再服务,目前已有约。两人在池子里还一直注意,直到萧寒梅两人走出来,约了一齐走,才死了心。
地下室以前只参观过一次,是阿狼带我见大姊的时候。今天重临,已身为其中一分子,心中不知是悲是喜?
小弟带我们去僻静角落,送上菜牌。萧寒梅主动点了最贵的三客全餐,叫了一瓶XO,微笑着对同伴说:“司琴,真谢谢你!今天游了这一趟,胃口大开,心情好多了。你说得不错,有时候偶尔放松一下,实在很好!你不找一位陪你聊聊?”
角落位子是个半圆型大沙发,前面也是半圆矮桌,萧寒梅坐中间,我在左,司琴在右。我说:“有位朋友在这儿当跳舞教师,要不要叫他过来?”
司琴还在犹疑,寒梅却说:“好哇!丁经理的朋友一定错不了,快找来一道吃饭吧!”
举手招呼小弟请阿狼,片刻之后,阿狼潇洒的出现了。他油头粉面,一身光鲜,比我矮一个头,和司琴小姐倒是满配。
我为三人介绍,阿狼很惊奇萧寒梅的漂亮与纤细,同时更看出她对我有好感,便以我为话题:“今天可真巧!萧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小丁也刚巧第一天上班,还嫩得很,有什么服务不周之处,萧小姐千万别客气,尽管指正要求他就是!”
萧寒梅很会应酬,一边谦谢,一边替他点菜,酒先送来,她又敬大家,把气氛扰得很热,好像老朋友似的。
真真打心底欣赏她!才不过比我大三、四岁吧?不仅已是一家公司总经理,而且说起话来面面俱到,令人不得不佩服。
吃西餐的时候,她已三杯下肚,脸颊涨红了。她瞟视着我,忽然问:“丁经理,你才来一天,怎么就当了经理呢?听司琴说,原来只有副理和教练的。”
我微微一怔:“老板胡乱派的吧!我也不大清楚。”
阿狼已干了五小杯,精神很兴奋:“乱讲!本俱乐部因才叙职,哪能胡乱派,怎么不派我阿狼干?像小丁不但外表帅,更重要的是经得起磨练和考验,我保证你会红,说不定一个月之后,会升副总,你看着吧!”
初临阵
饭后,阿狼发挥专长,首先请司琴下场跳舞,我自然也邀萧寒梅。她含笑起身,跟着我步伐,把一曲伦巴跳得曼妙又多姿,动人之极!
接着是慢四步,灯光打暗了,她主动贴近,双双在池中漫步,她的腰很细,胸部柔软而有弹性,有意无意摩擦着胸腹,让人心动又舒服。
她穿了半高跟,额头只到我唇边,不时仰起脸,口唇中酒气带着丝丝幽香吹上来,让人心醉。
忍不住手臂紧了紧,她柔顺得更靠近,另一手也索性放上来,额头枕着我的肩,整个人几乎挂在身上了!
右手放落环住细腰,几乎忍不住想去揉那后挺圆屁股,一股热流由丹田升起又潜沉下去,某部分似乎要起大变化。
我有些窘,暗暗吸气压制,但伸缩之间,仍被敏锐觉察到。她小腹自动更贴紧,像故意研磨挑逗。
挺臀退让,捏她臀肉示警。她双臂一紧,搂住我脖子,用额头顶磨方唇。
又鼓胀一些,幸好牛仔裤包得紧,挺不起来。但她仍然查觉,微微惊缩,但随即使力贴紧,用小腹磨蹭。
心里有些反感,想到阿文的话,说得真对:“现代的女人,真个都在追求速食爱情!”
一曲即终,她踮起脚尖吻我下巴。想来是我太高了吧?否则这一吻,应该落在唇上才对。
归坐不久,小弟要求我和阿狼转台子。我不懂规矩,悄声问阿狼,他说:“你不属这里,可以不转,不过应酬一下也好,否则别人会认为你耍大牌,下次就不照顾了。”
这话很对,萧寒梅不是女朋友,也不应该交女朋友,头一天就耍大牌,以后怎么混?
告个罪转出去,陪那两个原在游泳池瞄上我的中年小姐,各跳了四支舞,两人大方的送我两个钟,当场签了单。我惊喜谢过,又转回去。萧寒梅一个人坐着喝闷酒,而司琴却被转来的“教师”带着跳舞去了。
我问她为何不去,她挽我枕着肩:“我只喜欢跟你,不喜欢别人,不行吗?”
“小子受宠若惊,担当不起!”
她有些醉意,“嗤嗤”笑:“乱讲,你才不把人家放在眼里呢!否则怎会丢下我不管?”
“没法子呀!我刚出道,总得买客人面子嘛!”
“唉!我要走了,送我回去好嘛!你会开车吧?我喝多了,头有些晕?”
顿觉有些为难,送还是不送?她招手叫小弟结帐,多买五个钟,同时连阿狼也买到底,用金卡签帐。
司琴回来,阿狼接着又转回来。萧寒梅在司琴耳边嘀咕一阵,才对我说:“走啦!丁经理,还有什么要交代吗?”
人家这么痛快,怎能小家子气?挽起她向阿狼两人挥挥手,心照不宣了。
萧寒梅走路有些不稳,挽紧她出大门。她由皮包里摸出木牌,交给代客停车小弟,不到五分钟,一辆英国积架深蓝色房车,已停在路边。
让我坐进驾驶座,说了地址:“中山北路五段,十六巷皇家大厦”,就叫我开。
开就开吧!在军中由十轮大卡到吉普,哪种都玩过?在大姊家也练过普通轿车,就是没去考驾照。但今天是我的黄道吉日,百事皆宜,不会杀出个警察来吧!
研究一下车内构造,发现是自动排档,更没问题,走啦!
告诉她台北街道我不熟,要自己注意,但还是过了头,兜个大圈才回去,进入十六巷,在她指挥下驶入大厦车库,由地下室直接乘电梯上十二楼,这时才想起:“萧小姐,你家没别人吗?方不方便?”
依靠着我,双颊绯红,她嗤嗤笑:“放心啦!只两名菲籍女佣,安全得很!”
开了门,里面大客厅连着餐厅,宽敞而雅静,空无一人,女佣在下房大约睡了吧?才九点多,应该不会这么早哇?
她似乎了解这想法,一边脱鞋一边说:“菲律宾人才爱睡呢!早早进房,开了冷气,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
怪不得了!七月天闷热得紧,在冷气房里享受,哪个爱出来?
挽我走进主卧房,第一件事也是开冷气。
这间房分内外两间,外面是起居室,放了一套小牛皮沙发,陈设高雅,墙上挂着“寒梅浴雪图”,张大千画的。几上有放大照片,一个英俊的飞官,穿着飞行衣,站在F一○四战斗机前。
她直嚷好热,把皮包丢下,出去泡了一壶茶,用托盘托着,放在茶几上,顺手把照片拿走,关上门说:“请先用茶,我冲个凉马上来陪你。”
有些局促,忙问:“请,请,需要帮忙吗?我会指压按摩……”
大眼睛一翻“嗤嗤”笑:“真鲜哪!有在澡盆里按摩的吗?”
搔搔头,不由也笑了!这怎能怪我,头一次出“差”,换谁也会紧张嘛!
她开了卧房的小灯,推开床边一扇门进去,我自己倒杯茶品尝,上等的乌龙,肯定是阿里山的,清香回甘,滋味无穷。
打量里面房间,一室的浅绿,床是双人床,枕是鸳鸯枕,她结了婚吧?怎不见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