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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潜沉下来,没事便闭上眼,消化反刍那许多知识,与大家在一起,一忽儿英文,一忽儿法文,一忽儿日语、中文,家里变成语言大会串。她买架顶贵的平台大钢琴,教美智子弹奏,和佛莉儿一同练习古典、爵士乐,带着五人练合唱,很有些大姊样。
半月后又买部大电脑,放在楼下书房,加入电脑族,与世界各地的电脑迷通讯,交换心得、知识和消息。
古堡内有了四部大电脑,楼上、楼下书房各两部,楼上最先的一部由安琪儿主控,以伦敦股市为主。
另一部寒梅、忆云合用,遥控台湾公司及证券交易。
楼下美智子一部,遥控日本公司与股票。另一部专属无双,用来“玩”的。后来佛莉儿也加入无双行列,不过她建议开辟法、德这两条线,介入巴黎与汉堡的证券市场。
我早有此意,但认为时机未至,先等等吧!
六月底,大约无双已完成消化,忽然有了新主张。
其一是成立新公司,定名为“丁氏佳丽国际控股投资公司”,主要业务有三项:一是参与各国股市交易;二是投资参与各国企业、房地产兴建、管理与经营;三是创造发明各项新产品,包括电脑软体生产制造贩卖。主旨除追求合理利润外,亦载明服务社会,积极参与各地慈善事业,回馈社会大众等等。
这一案全家通过,无双便兴冲冲带着安琪儿聘律师、会计师,着手申请设立,资本额暂定四亿英镑,将所有流动在股市的资金纳入一个体系,把台湾、日本的现有公司也纳入,自任总经理,下设五位副总,各有所属。总公司暂设现住的古堡,推举我这唯一男士担任董事长。
第二着更妙,她要结婚了。
理由正大光明,为了下一代着想。她说:“姊有身孕快两个月了,我必须挑起担子来,为孩子取得合法身分。将来谁生了孩子,法律上都算我生的,就不会搞出父不详的笑话来了。”
她执美国护照,依规定十八岁便有自主权,可以不经监护人同意,迳自结婚。
其他人均同意这主张,我疑问:“现在不怕家里晓得?怎么向他们交代?”
“已先打底了。每周的电话,已向妈透露,认识了一个奇男子,她已同意我交男朋友了。”
“男朋友和丈夫差十万八千里,才认识几天就结婚,她们能接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结了婚,暂时不讲,等明年拿到学位,抱着娃娃,拿了结婚证书,一同回去,三喜临门,谁还有什么话好讲?”
确实如此!为人父母者,所以限制儿女早婚,只是怕分心,学不到一技之长,无法在社会立足,若能兼顾两者,自然也恨不得早早看到好事成双。
“好吧!随你安排吧!我没意见。”
我耸耸肩,轻松的如是说。无双不满意:“看您大老爷没一点喜欢意思,什么事都推给我,你不帮忙怎成?”
“我当然喜欢!不过在我心里,从为你破瓜,就已经当你是老婆了,所以弄不弄一张结婚证书,在我来说,当然无所谓。说到帮忙,那还用提?你怎么吩咐,咱怎么做就是。”
无双这才满意,选个好日子全家去伦敦最大的照相馆,诸妻都穿上白纱礼服,照了几十组照片,把我搞得头都晕了。
下午一部宾土六百,由我开着,由安琪儿任指挥,去海滨一个小渔村,找到当地老法官,在他简陋的办公室,为我们举行证婚仪式。
仪式很简单,主要在拿那张证书,共要六份。
证书上新郎、证婚人由我和法官签名,新娘及证人栏就有花样了。
第一张无双先签,寒梅五个是证人,第二张寒梅先签,无双等又成了证人,以后几张,每个人都领一次衔,把个老法官搞得晕头转向。他奇怪的问:“到底你们哪个才是新娘?怎么?……”
无双向我施眼色,我会意把念力默默送过去:“管他呢!都是些外国人,乱就乱罢,能收六张证书的钱也好。”
一张证书一镑,我缴了一百镑。老法官也清苦,看在外快份上,算了,闭只眼吧!
于是她改口叫我吻新娘,我六人轮流吻。告辞出来,无双乐得奔向大海,大叫:“我结婚了,我结婚了!我们都结婚了,哈哈!”
大海边是平坦沙滩,一处天然的海水浴场,由于不是例假日,树丛中仅有少数学生情侣在露营戏水。
无双神通广大,树林里居然先安排一顶大帐篷,里面鲜花一大堆,席地铺着全新的被褥,中间还放着六层大蛋糕,用玻璃罩子罩着,一边还有大冰箱呢!
安琪儿由后车厢拿出大型手提收录音机,播放出结婚进行曲、快乐颂等等。忆云取出大箱子,打开来,则是游泳装备和衣物。
好久没亲近大海了,我高兴起来,问:“要在这里度蜜月吗?太完美了!”
无双开怀“格格”笑:“就知道您喜欢!咱们回归自然,在这儿住上六天,大老爷可有意见?”
“太好啦!我去海里捉鱼捕虾,外面有烧烤的炉架,咱们自己动手。谁跟我去?”
当然少不了无双!安琪儿、美智子、佛莉儿全忙着换泳装,只寒梅、忆云不动,她们说负责生火,调理其他东西。
五个人推了条橡皮艇去深水区,潜泳下去用网子捕捞,有过在垦丁的经验,太容易了!不多会已捉了百十只大虾,几十条大鱼。
挑选一番,倒在橡皮艇里,装上半艇海水养着拉回来,这一顿海鲜大餐吃得可真够味儿!
夕阳西下时,大家去海滩戏水,我提议:“今晚洞房之期,大家在沙滩海水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快乐一番如何?”
六妻全用白眼珠看我,无人赞同:“怎么嘛!电影上不是常有这镜头?海浪滚滚,沙上翻腾,多刺激煽情呀!”
无双如玫瑰怒放,嗤之以鼻:“煽个头!害死人不偿命。用膝盖想都晓得,又是咸水又是沙,沾一点进去你无所谓,咱们不痛死才怪!”
安琪儿娇笑:“去年在这取景,为了逼真,男、女主角裸体演出,滚着滚着,女主角未等导演喊停,就一把推开男主角,大骂着跑走了。你们知道原因吗?”
“还不是灌进水了?”
“何止是水!就像大姊说的,男主角太入戏,一下子连沙带水全顶进去了。”
大家笑个半死,我却有点抱不平:“她若是怕,应该贴上透明胶带嘛!”
“哎啊!怎么贴?两边全是毛。”
这就没法子了,总不能用软木塞吧!
夜半回帐,大家都甚兴奋,开始入洞房了。幸亏不远处有公共淋浴设备,否则沙粒盐分黏一身,真够她们受的。
我由无双起开始点名,只点了五个半。寒梅保胎心切,不肯正面迎接,又不许用力,只能算半个。其他都是大力欢迎,奋勇争先,尽全力拚搏,其香艳刺激,可真够回味一辈子。
另辟战场
回到家,老婆们立刻投入工作,各去检查、核对电脑里各地的交易情况,并与各个公司通讯,推动往后工作,把我冷落一边了。
其实也不算冷落啦!每晚轮值还是有人,但比起一周蜜月的全神贯注,差太远了。
无双当然看得出,所以第三天早餐,她可就说啦:“老公,派你个差事,德国的专利快下来了,你先去布阵,把汉堡分公司先弄起来。要合作生产先得看工厂,要由这边或台湾生产运过去,要找总代理,还是怎样?都需要早安排,是不是啊?”
“谁陪我去?”
“唉!叫五妹、六妹去吧!只有她俩比较空。不过六妹打算回家,把巴黎的办公室先弄起来,大少爷若是有兴趣,把资金调去一些,找个好经纪,进入两地的股市怎样?”
“我想想看!我觉得要实地去交易所先瞧一下比较好,可以弄点资料。”
佛莉儿接口:“先去巴黎吧!我们陪您去交易所,再安排办公室。”
“本来想全家一齐去的,蜜月只一个星期,多不过瘾,咱们……”
无双揉揉我的脸,双眸闪亮脆声笑:“大少爷,您饶了我们吧,七、八月欧洲热死人,姊又怀了小仔仔,三妹两头跑,哪有体力精神受那个罪!我呢?既然和剑桥有约,也总得准备一下,否则到时候上不成研究所,多羞人哪!”
安琪儿转着灵光闪闪大眼出主意:“有个法子,一定谈得成……”
无双催问:“什么法子?”安琪儿娇笑:“捐钱哪!捐一百万镑给商学院,只怕用不着考试,他们一定收。”
无双望望我,没接口,她大约觉得太多了,而且钱不是她的……我接口说:“好哇!就以公司名义捐它一百万,总经理再去进修,他们敢不收吗?”
无双摇着耳垂上吊着的钻石耳坠,庄重的否定:“我不赞成!我要凭实力闯一闯,等闯过了,再捐不迟。”
她就是要强,不肯输这口气。
“好吧!不过叫安琪儿先打招呼,总可以吧?”
无双仍然反对,大家就不提了。不过私底下,我仍叫安琪儿给院长打了电话。
过了三天,佛莉儿与父亲联络好,把结婚证书带着,与我和美智子一同去巴黎。我们坐德航去,预计在巴黎停三天,再去汉堡。
德航头等舱有四位空姐,都对我们很注意,其中有位褐发美女,蓝眸大又圆,清丽而光鲜,身材曲线纤长俏瘦,二十三、四年纪,长弯的秀眉,居然很贴顺,眼白带青,还是处女,很叫人感兴趣。
佛莉儿马上看出来,她和美智子坐一边,说悄悄话,我当然听得见:“五姊,大少爷对这妞有兴趣嗳!”
“好哇!你问问她,做驻德代表好了。”
我制止她俩:“别胡闹,八字还没一撇呢!人家是空姐,哪有空管咱们的事!”
这一趟航程短,很快降落,佛莉儿父母、弟弟亲自来接,我们以商定的方法,对她父母表示,和佛莉儿已结婚,而美智子则是私人秘密。
佛莉儿一家大喜,坚持要我住他们家,且预定第二天晚上开家庭舞会庆祝。
她们家广大而豪华,在巴黎算是一流,佛莉儿有自己的套房,美智子则被安排在客房。
佛莉儿的弟弟法兰克,本来对美智子很有兴趣,但一者美智子不假辞色,二来表现得太杰出,法兰克自惭形秽,才打消念头。
为了“安全”,美智子夜里跑过来同我们挤一起,第二天则同去看证券交易中心。
交易中心万头攒挤,除了电脑作业外,许多业务员用手势、声音进行交易,而股价瞬息万变,买进卖出的又多,因此到处乱糟糟,比菜市场还乱十倍。
美智子、佛莉儿不到五分钟,头都大了。佛莉儿提议:“大少爷,走吧!还是先找着办公室,用电脑吧!”
指示了一个范围,让两人去找,约定中午在香榭大道香格里拉大饭店见面。
两人走后,找个角落坐下,由手提箱取出一具小电脑,闭上眼以念力在一排闪动的显示幕内收集有用资料,一直玩了一上午,方始告一段落。
休息片刻正想走,忽然眼前站了个人,用不纯的法语问:“先生,你还好吧!”
以天眼去瞧,乃是个青光闪闪、极为纯洁的高挑女人,睁开眼果然遇上一对灵活漆黑大眼睛,美丽的面孔上挂着关切望着我。
微微一笑,露出白牙,我以国语回答:“谢谢您!我很好,你是中国人吧?大陆来的,对不对?”
她陡然一惊又喜,使用清脆京片子:“是啊,是啊,你由哪儿来?台湾吧!”
“为什么?”我问。
“看你的手表、戒指就知道。由国内出来的,哪买得起?”
“好,有眼光!我叫丁云,小姐贵姓芳名?来巴黎多久了?”
她伸出纤手相握,笑出两个小酒窝:“我叫李佩文,来了快两年了。您呢?”
快十二点了,站起来举举手邀她一同出去。
“快两天了,走,他乡遇同胞,请你吃顿饭,肯赏光吗?”
李佩文爽朗笑着:“当然!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还有同伴呢!丁先生愿意一起请吗?”
“求之不得,在哪里?”
她向后面招招手。我这才发现,后面走来三个女生,一对双胞胎,都和李佩文一般高矮年龄,穿着一样的巴黎夏装,只是颜色花式各不同,都美得很,具中上之姿。
李佩文介绍我,又介绍三名少女:“司马芬小姐,司马芳小姐,吴霖小姐!”
司马芬,司马芳,模样身架发型一模一样,长长鹅蛋脸,大眼浓眉,棱唇琼鼻,颊上都有个长型酒涡,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是唯一的辨识记号。
吴霖圆滚滚,脸圆身子也圆,年龄比前三人大几岁,二十七、八了。
寒喧几句,请她们去香格里拉,李佩文答应,叫吴霖去开车,不一会吴霖开一部大型奥迪过来,车牌是外交官专用的“使”字号。
李佩文解释说:“吴霖是中国大使馆三等秘书,我三个是巴黎大学的学生。丁先生哪儿高就?来玩的吗?”
司马芬拉开后车门让坐,司马芬先进去,李佩文推推我,我只好跟进,她也坐进来,司马芳则坐前坐。我说:“哇!请秘书担任司机,实在不好意思!我是小商人,现在在英国开家小公司。”
每人发一张折叠式名片,她们瞧上面烫金中英文写着:“丁氏佳丽国际控股投资公司”,“董事长”字样,及下面英国、台湾、东京三个分公司地址,大堆的电话、电传、电脑号码,都大为惊奇,李佩文双眸放光直视:“还是小公司吗?电话线都二十几条,两处分公司?”
摇摇头我笑:“实在小,总公司目前连我才七个人,最近想扩充巴黎、汉堡两个据点,也只准备请两、三个人。”
司马芳奇怪的问:“丁氏是您的姓,下面为什么加上佳丽?”
“噢!我太太在台湾公司的名字最早叫佳丽,后来才冠上丁氏。”
李佩文眸光一闪,垂头不语,司马芳问:“您太太叫佳丽喽!”
“不,我太太是佳丽,你们马上可以见到两个。”
四个女的一齐叫:“什么?两个?”
“对,一齐来的只有两个。”
李佩文闪动着惊奇眼神:“丁先生,您在开玩笑吧!听口气还不止两个是吗?”
我微笑点头,车子已到了饭店门口。大家下车,吴霖把车钥匙交给停车小弟,进了大厅,临街的位子上,安琪儿、美智子已然站起来。
餐厅布置得金碧辉煌,但她俩的位子太小。我塞给领班一百美元,要他换张大桌子,这一来不但领班喜上眉梢,李佩文看了也挑眉有惊奇表情。
钱能通神,领班立刻替我们换座位,在角落里最好的方向,高出大厅一尺,前面有花木为屏,既可以看街景,又可以看厅里钢琴演奏。
我请李佩文四人先过去,美智子、佛莉儿迎上来吻我两颊,美智子笑着悄声说日语:“爷真有本事罗!一下子找来四位,也不怕撑着?”
“别胡说!在证券市场遇到的,吃顿饭有什么关系?”
替她们介绍,用国语。美智子两人大方的与李佩文握手,爽朗而得意的笑着:“我是老五,她老六,前面四位留在伦敦没来。”
李佩文四人又吓一跳,一者为我的老婆多,二者为了佛莉儿、美智子的美艳,三者则为了标准国语。
瞧着好笑,请她们点菜。佛莉儿介绍:“这儿中午的特餐很好,大家一律平等,每人一份如何?”
特餐即是全餐,价钱最贵,我点了头,李佩文不好意思:“太破费了,按说丁先生伉俪初来,应该……”
我摇摇手:“哪儿的话?真正的老巴黎是她,她家就在附近……”
佛莉儿又点了酒,参加闲聊行列,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两小时,大家也彼此有了初步了解。
四个大陆妹,以李佩文为首,家世似乎很不错,在巴黎大学读经济系二年级,司马姊妹读电脑工程,却和吴霖一样,似负有保护监督任务。
她们对我更加好奇,谈到证券市场情况,李佩文笑说:“我以为您生病呢!老闭着眼,怎么看盘?”
“你们呢?去干什么?”
司马芳直爽应:“抢帽子啊!暑假闲着没事,佩文姊带大家去,每天抢个万儿八千块法郎,也不错啊!”
一法郎等于一角五分美金,一万才等于十八元,太小儿科了。而所谓“抢帽子”,是当天买进卖出,也就是买空卖空,不必出本钱,只要开个户,存一点保证金就行了。
我说:“想不到李小姐对法国股票这么有研究,我们合作如何?我出本钱、出办公室、出电脑,你出智慧。”
李佩文喝了点酒,双颊早已泛红,这时更加兴奋,望望佛莉儿、美智子,笑出两个酒窝:“好是好,不过您有个巴黎通太太,娘家又在这儿做大生意,用得着外人吗?”
美智子巧笑:“六妹虽是巴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