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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够了!”他暴吼一声推开她。“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她跌坐在地上,愕然地,慢慢地掩住自己的脸,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哽咽
地哭着,无限悲痛。“不要走——我只是——只是忍不住——不要离开我——”
小路闭了闭眼,终于叹息一声,无奈地上前抱住她。“不要哭了。”
妮妮痛不可遏地用力抱紧他。“小路——不要再去上班了!我的心好痛——
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我真的会疯掉!”
他拍拍她的背,轻轻地抬起她的脸,发觉自己也受不了她的泪水……
“再说吧!我答应你一定会考虑的好不好?去洗把脸,我和你出去吃消夜。”
她睁着那双已被眼线沾得乌黑的眼,哽咽着问:“真的?不可以骗我!”
小路有些好笑地替她拭掉那两道污迹。“不会的,快去吧!”
她立刻开心地跳了起来,冲进浴室里去,表情的变化只在一秒之间。
他又叹了口气——哎——* * * 小季的本行是记者,偶尔也替报社跑跑一些
稀奇古怪的新闻,没事就写写稿子,也替电视台写些散稿,连她自己都说她是
个不学无术的文字老千,有钱的时候卯起来痛快花一顿,活像是没有明天,没
钱的时候就窝在家里吃泡面啃面包喝白开水过日子。
小季为人很四海,几乎没什么心机,有一次她和广大票演员跑到他以前工作
的地方去捧场,就这样和他上朋友,后来他到阿常那里还是她介绍的。
大概写字的人都有些怪毛病,小季的毛病也很怪,她不但和他熟,连阿南和
小路都熟,只不过和他的交情更够一些,没事就窝在对方家里打电动玩具——
她真的是百无禁忌。
有一次他开玩笑似地问她,要不要买他?她睁着她那双看起来永远睡眠不足,
却又出奇明亮的大眼,莫名其妙地回答他:当然不要,你已经和那么多女人睡
过了还不够?我又没钱付你!
这就是小季,她是那种连见到一群麻雀飞过去都会觉得这世界还有明天的,
无可救药的乐天派!
现在她正坐在沙发上啃他买回来的消夜,只穿着宽宽的上衣和短裤。
而他正坐在地毯上打电动。
“喂!最近有没有见到阿南和小路?”她满口食物问道。
“嗯,阿南比较常见到,小路很少,他和妮妮在一起。”他不大起劲地回答。
“妮妮?那朵舞国名花?”她有些意外。:“是哦,舞国名花……”他咕哝
着。“我看倒比较像女张飞!”
“干嘛?嫉妒啊?”
“我哈!”他不屑地叫道:“别闹了!我恭喜他还来不及!”
小季耸耸肩。“听小路说她的脾气是大了点……那阿南还和那只女蛇蝎在水
深火热中?”
小天点点头,也有些替阿南忧虑。“是啊!那女人缠得很紧,我看阿南要脱
身只怕不太容易。”
“我猜也是。”小季想到殷素素的名声便不寒而栗!“万一被碧雪知道那就
惨了!阿南央我有空多去陪陪她。怎么陪嘛!”她苦恼地搔搔头。“碧雪大概
懂猫话,她宁可和那只‘笨侦探’喝下午茶也不和我去看一场电影!”
小天被她那样子逗得笑了起来。“那表示你魅力不够,才会连一只猫都比不
过。”
“死小天广她用抱枕扔他。”你找死啊!“他笑着将抱枕接住,枕在背后。
“称劝劝阿南嘛!碧雪都有孩子了,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小天耸耸肩,有些无奈——也有些事不关己。“怎么劝,连阿常都跟他说过
了,他不听,你能怎么办?我劝他,他也不会愿意听的!”
她瞪着他,知道他就是这种个性,几乎对身外之事完全不关心。
小天是受过教养的,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来,那双漠然的眼睛她不得
不怀疑是否有任何事能打动他?
他打着电动玩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喂,你有没有听说过林哲夫这
个人?”
“废话!元老级的资政呢!没听过的简直不能健算是台湾人!”她回答:
“干嘛?莫非他有断袖之癖不成?”
“那我就不清楚了,他老婆叫什么名字?”他故作不在意地问道。
小季微微眯起眼,小心的控制自己声音里的警戒。“大的还是小的?”
他翻翻白跟。“年轻的。”
“哈!”她立刻跳了起来。“有好故事听了!”她冲到他的身边,还不忘按
下电动玩具的暂停键。“快说!”
“去你的!”小天诅咒一声。“你这个小好事者!我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哈!哈!碰巧我知道你从来不‘随口’问任何事。你认命吧!还不从实招
来!”她那表情如同一个等待糖吃的孩子一般。
“你休想!”
“小天!”
“干嘛!”他闷闷地点起烟。“本来就设什么事,你休想从我这里挖到什么
东西!”
“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我们是好朋友!”她妩媚地哀求。“拜托啦!一点
点就好!”
“我可以,而且我偏要!他无赖地朝她笑着。你枪毙我好了!”
“死小天!我恨你!”她大叫。
“哈哈哈!恨吧!”
小季瞪着他,他还有模有样地学着电视的广告词。“不要再与世界争辩了!”
“去死吧你!”
小天好笑地揉揉她的短发。“乖孩子,该上床睡觉了,留着骂人的力气去做
个好梦吧!”
“我真是恨死你了!”她不悦地嘟着唇起身跳上床,大声背书似地。“林哲
夫最年轻的老婆叫冷银嫣,听说是卖身求荣。”她拉起棉被蒙着头大叫:“我
再也不要理你了!晚安。”
冷银嫣。
他抽着烟想着,的确和她的人十分符合的名字。
转过头再看小季,不骗你,她真的睡着了!
* * * 在他们的屋子里,四处挂的都是阿南的画像,有水彩画、油彩、铅笔
画,速写,挂得满满的,每张都是用心画的作品,每张画像都细心地照顾着,
一尘不染,就和他们的家一样。
她几乎每天都在为他画像,那是个她永远也画不腻的题材,到现在他脸上的
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早已深烙在她的脑海!
尤其现在他们又有个孩子,她更是细细地记忆着他的容颜,渴望将来能生个
小阿南。
她从来,从来没后悔过和他在一起——即使因此家里的人登报和她脱离关系。
刚和阿南在一起,他是一家发廊的主人之一,没有学历,有些笨拙,但她爱
他,后来他合伙的朋友欠了一大笔债还卷款而逃,搞得他一无所有还背负着几
百万的债务,但她还是爱他。
她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如此深爱着他,她也不在乎那个,她只知道她是幸福
的,因为阿南也爱着她。她无须承受苦恋的痛苦。
她很幸福,因为知道他们彼此相爱!
阿南工作很勤奋,白天在发廊上班,夜里还要到期货公司上班,一天休息不
到几小时,他不会说甜言蜜语,只懂得用行动来证明。
如今他们欠的债已全部还清,再过一阵子连房子的贷款也可以缴清,甚至可
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发廊。
阿南很少说话,但偶尔,他也会抱着她,细细为她描绘他们美好的将来,她
真的很快乐!其实,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又有什么好要求的呢?她不聪明,不
漂亮,除了画画之外什么都不会,她很没用,但至少她已经得到幸福了。,从
书上读到,一个女作家说:男人不是一种家畜,女人不能希望他们被乖乖的养
在笼子里,她深深认同这种观点。
阿南爱她,每天回家,照顾她,努力不让她受一点苦,虽然他们现在没有一
点名份,但她知道他不过是害怕自己无法顾好她而已。等他真的觉得可以让她
衣食无虑了,他一定会娶她的!
“那么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在想什么?”他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拥着她,吻着她的发。
商碧雪满足地轻叹一声,拉着他的手抚着自己的小腹。我在想,我真的很幸
福!“阿南轻轻抚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碧雪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那是他
们一直期盼等待的孩子。”你真的这么想?我一直没有让你过好日子。“
“现在这样我已经好满足了。”她偎着他,甜蜜地笑了起“你知道吗?小阿
南已经会踢了呢!”
“你怎么知道不是一个小碧雪?”他拥着她在摇椅上坐下来,自己轻轻靠着
她的肚子,突然感到眼里一股感动的炙热——她温柔而毫不知情地抚着他的发。
“因为我希望是个小阿南,长得像你,脾气也像你……那不是很好吗?又高大,
又英俊……”
他的耳覆在她的小腹上,忍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来——千万不要是个男
孩!
他多么痛恨自己的行径!多么多么痛恨!
“南?”“我希望是个女孩子。”他强掩声音里的颤抖。“像你一样的女孩
——碧雪,或许我们该结婚了。”
她一愣。“为了孩子?”
“也为了你,我不希望你没名没份为我生孩子,也不希望将来孩子出世是个
私生子!”
碧雪失笑地扶起他的头,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我不在乎的,孩子也不在
乎,上次你不是才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吗?你不用担心我和孩子,我们现在都
很好啊!等孩子出世带他一起参加婚礼又有何不可呢?”
天啊!他何德何能!竟能拥有这样一个好女人!
阿南拥住她,咬住牙强忍、心中愧疚不安的痛苦!
如果——如果他何传南再冒险让她们母子受半点苦,那他根本不是人!
他已不能再冒险了!
*** “我操你娘!”小常生气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好不容易说服
那个老女人买你的全场,结果你给我搞这种飞机!你存心要拆我的招牌啊!”
“可是——可是她带我上宾馆,又要我做——做那种事!我做不来——”阿
宝嗫嚼地申辩,声音却十分微弱。“她好脏……”
“脏!”小常怪叫:“要不脏她也不来了!你以为你是谁?冰清玉洁的纯情
少男啊?”
“不是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恶狠狠地贴近他的脸龇牙咧嘴地。“只是你再这样下去永
远别想红!只是你再这样下去就给我滚蛋!”
他只是慌乱地,不停地点着头。“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阿常狠瞪着他,突然眯起眼。“能不能借问一下,你身上
穿的是什么东西?扮黑社会啊?”
阿宝傻笑地拍拍自己的黑风衣。“我里面穿了客人一定会喜欢的衣服,你不
是一直说要引人注目,要有特色吗?我穿来了。”
“喔?”他斜睨着打量他,气略略平了些。“我看看。”
阿宝开心地点点头,非常戏剧性地退后一步,拉开衣服“我的妈啊!”阿常
立刻惨叫,他里面竟穿了超人装!鲜红色的超人装!“你有病啊!”他怒不可
遏地咆哮:“你当我这里是化妆舞会啊!”
阿宝被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拉好衣服,有些瑟缩委屈地。“可是,是你说…
…”
“立刻给我滚出去!”阿常大叫:“我怎么会用你这种弱智?滚呐!”
他又吓一跳,被老虎追赶似的,立刻打开门逃之夭夭!
“真他妈的气死我了!”他怒骂着,不时用手按住自己的脸,怕它会掉下来
似的。“给他一气我至少老个十岁!不能气!不能气!”
一旁,直沉默的小天早已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众所皆知阿常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个不折不的O 号,在家里养了个小白脸,
他自己也从不忌惮些什么,没事就到处物色下一个猎物,不过他从不打自己人
的主意,美其名当然是好兔不吃窝边草,说得明白点就是他怕会得病!
“死小天!你还笑得出来!”他又恢复他那嗲声嗲气的恶心样。“你比阿宝
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他勉强止住笑。“谢谢,我不会穿超人装来上班,这一点你可以放
心!”
“谁跟你说这个?”阿常不悦地自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不客气的扔在他的
脸上。“哟!假清高啊?没事耍帅啊?谁理你!”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小天,里面自然是张支票。
阿常以理解的眼光看着他。“平常人想牵牵林夫人的手都办不到,她肯让你
上床是给你面子,你不肯拿钱就是不给她面子,不拿钱?嘿!不拿钱是你嫖她
还是她嫖你?”
他阴沉地瞪着那张支票,有种想撕碎它的冲动!
可不是吗?有钱人花钱买安心是常见的事,快不快乐是另一回事,交易就是
交易。
事实上,在她的心里,他不过是个卖肉的!
“小表弟!”阿常过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干这行的谁
不想呢?抓着大户海捞一票,然后全身而退是不是?想法人人都有,不过林夫
人是不能动的,她有后台!她是别人的禁脔——”
“够了!”他大吼一声站了起来,狠狠瞪着他。“规矩多的是,我条条都明
白,你少对我说教!”
“哟!说不得啊?”小常耸耸肩,不在意地挥挥手。“那我也不说了,你走
吧!不过到时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小天猛然起身走出他的办公室,耳边传来小常一声不屑的冷笑——端起一杯
XO,这是过去他绝喝不起的酒,而今它泛滥得令人厌倦!
呵!这就是台湾,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可能会发生。过去女人陪酒见不得人,
现在女人陪酒很正常,连警察都上酒家,说不定某一天男人陪酒也可以正常到
让柴契尔夫人上酒廊。
有何不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陪酒,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恋
爱——狗屁!
他突然有种将手中的酒杯砸成碎片的冲动!
去他的世界!
去他的现实!酒女,舞女,甚至妓女,上星期五餐厅是司空见惯的事,她们
是男人们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那些女人们诚如她们自己所说的,残枝之下不过是一株株人工的残花败柳,
几乎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平时她们受着男人的欺凌,赚了钱便来这种
地方一拂千金!
心疼?啊!不会,只有花这种钱是不心疼的,那仿佛是解救她们可怜自尊唯
一的方式了。变态?或许吧!变态的定义范围太大,没有人有空深思那么可笑
的问题!
“五!五!没有!”女人尖叫大笑起来。“你输了!喝!喝!”
阿南一贯地挑挑眉。“没问题!”然后十分专业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眼前
这一票女人是常客了,没事就来找他们拼酒,喝醉了又哭又笑地大闹一番才会
罢休。
但这样的客人还是比较可爱的,她们不罗嗦,不废话,不如意就大哭大叫一
番,从不会问,你为什么来干这行?
呵!笑死人了,天底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一杯不够!你要喝三杯!”女人醉眼迷蒙地耍赖。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了
广三杯!三杯!“”没有酒了!“阿南拿起酒瓶摇一摇。”你看,我没有骗你。
“
“再开啊!怕什么?老娘有的是钱!”女人拍拍皮包,笑得花枝乱颤地。
“今天我遇到凯子爹了,海捞一票,那老家伙没事就把钞票往老娘这里猛塞!
哈!够贱!”她指着自己的胸前,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爽!爽呆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拉开门往外叫了一声:“再开一瓶 XO。”
“好啊!好啊!”女人大笑,趴在他的大腿上,傻傻地对着他笑。“今天你
是我的……”
“当然。”
“我有钱嘛……”她说着,蓦然眼泪掉了下来却仍笑着。“有钱人!哈!真
的……”
其他人全醉了,倒在男人怀里不明所以地附和着,仿佛那是句至理名言。
“我要吐了……”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的女人喃喃地说着:“不要叫我去厕
所……我就吐在这里——”话还没说完,已在男人身上大吐特吐起来!
“阿威!你还不扶她出去!”
阿威半睁着眼,看着他傻傻地笑。“何必呢?反正——反正本来也就脏了…
…”
阿南望着他那比他实际年纪还更显老的脸,心里有丝苦涩——“我下午去看
医生……啊!你知道那个鸟人跟我说什么?”他喃喃地说着:“他说我没救了
——没救了——这辈子别想有孩子……”
“阿威——”
“嘿!那好嘛!”阿威大笑,完全不理会女人在他的身上吐得一蹋糊涂。
“省得生个和我一样的!梅毒……哈!哈哈!”
“你喝醉了,去换衣服回家睡觉吧!”。“不不不!”他用力摇头,摇得头
都快掉下来!“我要赚钱!反正已经快挂了!哈哈……”
阿南扶起趴在他腿上的女人,推开她。无法忍受地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