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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如何也没有翘起来,“西凌的子民不需要我,你也不会需要我,我凭空出现,消失……或许也是最好的结束。”
皇帝看着他,一向冷酷的心竟也有些涩然。他其实明白,让他消失,其实也是抹杀掉自己。他消失了,心中那些隐藏在自己也不知道的角落的性格,也就真正没有了。
皇帝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你……叫自己什么?”
“黎青。”那人淡淡道,“不过这个名字,或许再也不会出现了。”
皇帝看了他片刻,轻轻点了下头。
黎青又看了远处的树林一眼,最后抬头看向月亮。月光如华,愿照那人以明朗的前路。
闻人缓,没有你,世上再无人需要黎青。希望我的消失,能换你真正的平安。
默念咒语,触在额上的指尖渐渐散出光华。先是手变做了透明的齑粉,然后是手臂,接下是整个身躯与头颅,最后是水青色的长衫与那静雅的木簪。
忽然一阵风吹过,那些齑粉被四散着扬到天上,一眨眼,消失不见。
皇帝看着身边渐渐又变成了自己一人,又站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然后转身溶进那片巨大黑暗的宫殿中。
=第一卷完
第二卷为。
冷宫男妃
卷二——江湖之远
第十八章 河涧
闻人缓他们离开皇宫,一路南下,小心过了半月有余,却没有见到任何人过来追赶阻挠。他们心中不稳,派人回皇城打探,却得到西陵皇帝唯一的男妃病逝的消息。当时千华太子就笑得讽刺,说他们或许巴不得自己死了呢。
闻人缓没有多大的反应,但一切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们离开的这样容易,事后又没有人来追扰,怕是有那个人的帮忙吧?
闻人缓将目光移向远处,自从离开那里,他就一直很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身体的病症,而是心上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空落,有点清寂,还有些许的不安。好像他虽然离开了那里,但却不小心忘下了什么,而那东西似乎还是从他身体上抽走的。
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每个晚上他却开始睡不好觉。入睡很慢,还会经常在半夜突然惊醒,好几次,他都恍惚觉得自己床前还坐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他就这样离开了,不知道那人……过的怎样?
闻人缓想过,照黎青说的他的那种情况,很像自己原来在书上看到的人格分裂,那他也就和那个冷酷的皇帝是一个人。这样说来,自己离开了,应该对他没有影响吧?
想是这样想,但却依然睡的不稳。
不过千华太子好像完全摆脱了那种地方的阴影。一出皇宫,他就像飞离笼子的鸟雀一样欢快,整天都是笑嘻嘻的。他依然穿着自己喜欢的有着翩跹蝴蝶的紫色长袍,最近还去买了把小巧精致的纤竹香扇,没事就拿在手里轻轻摇着,不用了就打开挂在自己肩下,这使他看起来更加精致美丽。
这天,他们来到靠近西凌南部的一个城池,名字叫河涧。河涧城很大,是西凌南北地区的分界线,非常繁华。
没入城时千华太子就开始兴奋,他说自己来时路过这个城,但当时只是急着赶路,并没有停下来好好欣赏,这次终于可以看个够。
千华太子现在不叫千华太子,他一出来就恢复了自己本名——季澜殇。他说反正自己这个名字从来没有被使用过,人们也不会知道季澜殇便是那个千华太子,就像即使在原来的明之泽国,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声狼籍的男宠冥斓便是他们的太子。
季澜殇一来河涧,就高兴的拉着闻人缓到处去逛,两个人都是从没见过寻常百姓生活的人,初看之下觉得很是有趣。
闻人缓和季澜殇都从来没有像这样在大街上走过,听商人小贩的高声吆喝,见稚子孩童围着人群跑来跑去,还有那些来往的车马,街口的杂耍,这一切,都让他们觉得很新鲜。
难道这才是正常人们该有的生活么?
季澜殇拉着闻人缓,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要上前看一看摸一摸,觉得好玩就都会买下,不管是小孩儿手里的草蚂蚱还是玉器店的晶石美玉。
两人一直逛到傍晚,东西买的多的身后人几乎拿不住。当然,这些几乎都是季澜殇买的,闻人缓只是跟着他看一看。
“好饿,”季澜殇扯扯闻人缓的袖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没等闻人缓有什么回应,他便四处看了一下,拉着他往前方走。
四方楼是一座四层高的酒楼,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门口的伙计一见有客来立即上前问候。
“客官,四方楼是河涧城最好的酒楼,食物美味客房舒适,几位欢迎!”
“最好的酒楼?”季澜殇抬头看看,“那就这里了!”
被引着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伙计端茶上水,另一个将菜单递了过来,不过却被季澜殇推开了:“将最好的最拿手的上来些罢。”
这里不愧为河涧最好的酒楼,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色泽鲜艳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季澜殇捏起筷子挑了个鱼香肉丝尝了尝,随即点头道:“嗯,不错,甜而不腻清脆爽口,缓,你尝尝看。”
闻人缓点点头,也拿起了筷子。
两人吃了一会儿,季澜殇忽然轻笑了一声,手中停了下来。
“过了今天我才觉得,以前那么多年竟都是白过了。”说着抬头看向闻人缓,一双上挑的眉眼先是有些恍惚,随后便变得晶亮起来,“那些年是属于千华太子的,是属于我哥哥的,不过从现在开始,以后的每个日子,都会属于我季澜殇!”
闻人缓看着他,看着这个似乎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的男孩子,心里渐渐涌起一阵暖意。他知道,关于以前的种种,他是真的可以放下了。
季澜殇看着闻人缓笑了又笑,重新认定的事情让他开心不已。低头吃了两口,他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喜悦,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所有的客人听着,你们今天的饭菜全由我请!”
四周吃饭的人一愣,抬头又见是个极美丽的人,几乎瞬间就炸开了——
“真的?小公子说话可要算数!”
“所有的人你都要请?”
季澜殇随手摘下肩上的精致小扇摇了摇,笑的倾国倾城:“那是自然!今天你们尽管吃喝!”
他这样一说人们再不怀疑,顿时欢呼起来。
“多谢多谢!”
“小二,再上两坛女儿红!”
闻人缓看着面容喜悦的季澜殇,一向淡然的脸也有些微的动容。这样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可——
闻人缓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以前那人说过,自己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当时自己也信了他,可是,他现在却越来越觉得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依旧不会对其他的事情有任何关注。
甚至……自己还不如原来的自己。原来的自己不关心人世只爱花草,不求己不爱世,每天都过得宁静,可是现在,自己却连觉都睡不好。
闻人缓想不明白这些,所以他也只是将筷子顿了顿,然后继续吃饭。
两人在河涧呆了几天才又开始南下。西凌都城位于北部,于是他们决定多往南方走一些再找个城池安定下来。
一出城,闻人缓就觉得有些不对,其实前两天他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似的。
但季澜殇不让他担心,说自己那些手下聪明着呢,何况走了这些天都没有问题。
闻人缓点点头,不再说话。
快黄昏时他们停了下来,决定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往前再走十几里有个小村子,今晚他们打算在那里过夜。
车停到一个林子旁,他们刚下了车,却见林中倏地窜出十余人,各个蒙面,手中握着闪光的刀剑。
“终于来了,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第十九章 遭劫
车停到一个林子旁,他们刚下了车,却见林中倏地窜出十余人,各个蒙面,手中握着闪光的刀剑。
“终于来了,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季澜殇视线越过在身前保护的人看向他们,上挑的眼睛眯了又眯,然后忽而笑了。他将肩上的小扇子取下来捏在手里,冲着他们点了点:“那个人派你们来的?”
此话一出那几人却同时一愣,相互看了几眼,为首的一人道:“你说什么?”
“呵呵。”季澜殇将扇子抚过来,掩唇轻笑,“众位装什么呀,你们的主子不就是季遥钧么。跟了我们多久了?”
他这样一说,那几人眼中竟闪过丝迷茫,不过随即就他们就有人憋不住了,手中的刀剑来回挥了两下:“别说这么多,爷爷们不认识什么季遥钧,你们赶快将东西拿出来!”
季澜殇他们听了一怔,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忙问:“交什么东西?”
“你们装什么蒜?”为首的那人将眼睛一瞪,“钱啊!你们不是有钱么?快给爷爷拿出来!”
季澜殇这才明白,敢情眼前的人是来劫钱,害他都以为是明之泽国派来的杀手,还拦住手下不让他们动,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他们的用意,季澜殇也就没心思再去周旋了,只是摆了摆手,让手下的过去将他们收拾了,自己转身拉过闻人缓继续拿吃的。
其实这些蒙面劫匪是在河涧游荡的一小伙江湖人,这几天见季澜殇出手大方便盯上了。在他们看来,穿的那么花枝招展又挥金如土的,定是有钱人家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这么一个大肥羊焉有不宰之理?现在看他们还是一副颇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更是看不起。
“哼!兄弟们,上!”
几人说着就要挥刀砍过来,季澜殇这边的护卫没有动,这些小角色,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闻人缓见他们就要厮杀起来,眉轻轻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季澜殇看见了,嘴角翘了翘,倾斜了下身子,挡住了闻人缓的视线。
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见一声尖锐嘹亮的声响——
“哐!!”
随即就是一道整齐的呼喊——
“镖行天下,山水永昌!”
这口号连喊了三遍,然后又是锣声打起长槌:“哐——哐——”
闻人缓抬起头,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岔道上转出一队人马,正向这边走来。开头的有手拿铜锣,有高举旗杆,后面跟着两辆马车。
是一队走镖人。
他们没觉什么,但来抢劫的那几人脸却登时变了颜色,高举的刀剑也慢慢放了下来。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那队人,往地上狠狠淬了一口。
“妈…的,怎么遇上了他们?”说着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手一挥,“走!”不消片刻,竟是退了个干干净净。
几个护卫过来站在季澜殇他们身前,看着那队人越走越近。
闻人缓季澜殇他们可能不清楚,但这几个护卫却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他们知道,这队镖师走的是仁义镖,前面人手中拿的是七星锣。仁义镖不比威武镖,通常是不鸣锣不亮镖威,但现在他们突然喊出了口号,明显就是为了救他们的。
江湖上通常都知道,走镖一行不比其他,因为需要保护货物,他们一般是不会插手其他事的。不管闲事即是不树敌,这对走镖很重要。
但这次为什么他们会插手此事?
闻人缓他们也感觉到了护卫的紧张,停下了手中的事物,看向越来越近的走镖人。
在马车前面,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明显是他们的头领,他在路过闻人缓他们时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领着身后人慢慢走过。
护卫们一直盯着这些人,手轻握住手中的长刀,似乎稍有风吹草动便能于瞬间拔刀而起。
但什么都没发生。
这些人走镖人真的只是帮了他们一把,然后从他们面前慢慢走过,一路向前面走去,中间的有些年迈的镖师甚至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护卫们渐渐放松了警惕,但还是看着他们。
闻人缓见他们走过,便转过眼来继续摆弄手中的食物,放下几样觉得不对,抬头看去,却见季澜殇还是看着那队人,眼睛一眨不眨。
季澜殇感觉到闻人缓的视线,终于将头转了过来。他冲闻人缓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筷子放下。
闻人缓看着他没有动,刚才季澜殇笑时,表情很恍惚。
闻人缓又看了一眼那队人,过了片刻他问道:“怎么了?”
季澜殇似乎被惊了一下,手中的一块肉顿时掉到地上。他不动声色将那肉挑开,然后抬头看着闻人缓翘了翘嘴角:“没什么。”
闻人缓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
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没事时,前面那队人却忽然停下了。几人一惊,忙戒备的看过去。
却见那个骑马的年轻头领将马勒住,然后轻身下马,一个人朝着他们走来。
本来已经回过身的护卫见此情景都顿住,静静看着那人走近。
年轻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紧张,他看着闻人缓他们笑了笑:“几位,你们可是急着赶路?”没等他们说话年轻人又笑了笑,“实在对不住,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一个护卫暗中看了季澜殇一眼,接道:“刚才多谢。不过我们确实要急着赶路。”
他这样一说年轻人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打扰”就又离开了。
“等等!”
他刚走几步却不想季澜殇突然站了起来,叫住那年轻人,道:“何事?”
年轻人转过身冲季澜殇欠了欠身:“在下想请你们当舍妹的喜人。”
“喜人?”季澜殇一愣。
年轻人点点头:“舍妹不日便要成婚,想请你们做她的喜人。”
季澜殇看了他良久,那年轻人也不言语,只是微微笑着。
“好,我们去。”
第二十章 昌威镖局
季澜殇同意,其他人自是没什么异议。闻人缓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依旧不会说什么。
跟着那些走镖人他们才知道,这些人便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昌威镖局的镖师,而领队的年轻人,是他们的少主。这是他们少主第一次单独押镖。
货物已经送到,他们这是正在赶回镖局。昌威镖局在河涧,所以闻人缓他们便又跟着回到了河涧城。
闻人缓跟着他们慢慢走着,他不知道季澜殇为什么会答应当那什么喜人,但却也没有去知道的欲…望。
其实闻人缓已经发现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若是以前,他会觉得自己去哪里都可以,但是现在……他有时会突然升起一种陌生感。
闻人缓性子淡然冷漠,他从未对其他事物有过过多的关心,心中的感觉更是稀少,所以他对很多感情只限于从书中看到,自己却从未体会过。
但是现在,他会觉得周围很陌生。花还是和原来一样的鲜艳,云也依旧洁白,但他就是觉得陌生。心里面的感觉不是害怕,不是恐慌,而是那种自己一个人独自站在月下的清寂。
心中一震,闻人缓微微垂下了眼。
他虽然几乎未涉足世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或许只是在感情上有些迟钝罢了。他想他明白了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因为他每次想起月色的时候,脑中都会划过一道水青色的影子。
以前老爷子是关心他,教导他,但他只是当自己是一种欣赏物来栽育,就像喜爱盆景的人会将高大的梅花悉心扭折为一个精致的盆景标本。而老爷子,只是在污乱的世事想看到一个水晶般透明无心的人。
不求己,不爱世,没有欲…望没有贪多。于是闻人缓出现了。
季澜殇对自己也很好,但闻人缓同样清楚,那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的背景想去因对他人的好来净化。这是一种变相的利用和自我救赎。
而黎青……
闻人缓薄细的眼皮动了动,手指无意识的捏着衣袖。
黎青啊,他其实……
闻人缓兀自想着,忽然听到身边有一个清朗的男声道:“在下名叫萧钰。”
闻人缓一怔,然后抬起头,见那年轻人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见着这微笑闻人缓恍惚了一下,那个人……也一直是微笑着的,看着舒服的像在水青色湖水中晃动的月。
闻人缓微微点了下头:“闻人缓。”
萧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害你们又要回去。”
闻人缓没有说话。
一旁的季澜殇忍不住了,他上下瞟了一眼萧钰:“知道不好意思还不对我们好点?你实在是太不会做事了!”
萧钰一听怔住了,他眼神有些迷惑,但还是说:“实在是对不住。”
季澜殇见他没明白,将手中精致的扇子朝他一拍:“你真想让我们和你一路走回河涧?”
萧钰这才恍然大悟,连连道歉着将他们让到后面的一辆马车里。
路过第一辆马车时季澜殇挑了挑眉,闻人缓也看到里面是一个少女。
……
昌威镖局不愧是江湖中有名的大镖局,红墙雕瓦的门楼显得高大威严,门旁两个巨大的狮子高仰着头,神情不可一世,就连门上的衔环椒图也比他处狰狞。
他们来时,院内已经将红绸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