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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马乐失望地说:“你从前是一个很会争取的女人。”
“是啊!是我把翁信良争取回来的。原来你去争取是没有用的,最重要是别人争取你。”沈鱼说,
“你觉得胡小蝶是不是很像缇缇?”
三十六
“不像。”马乐说。
“为什么我觉得她像缇缇呢?”
“你害怕会输给她,把她想像成缇缇的话,输了也比较好受。”马乐一语道破。
“不,她身上有某种气质很像缇缇,我说不出来。”沈鱼的指头还在不停淌血。
“你要不要去看医生,听说油追咬人是有毒的。”马乐说。
“好呀,死在一条油追手上这个死法很特别,我喜欢。”沈鱼笑得花枝乱坠。
马乐站起来:“沈鱼,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的坚强和活力去了哪里?”
“已经埋葬在我的爱情里。”沈鱼说。
“那你应该离开翁信良,他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上他。”马乐忿忿不平。
“如果我明白,我便不用来问你。”沈鱼凄然苦笑。
“我真不明白翁信良这家伙有什么魔力!”马乐说。
沈鱼站起来向马乐告别:“你回去练习吧,我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应付得来吗?”马乐问沈鱼。
沈鱼点头。
“我替你叫一辆车。”马乐说。
“不用,我想坐渡轮。”
“那我送你到码头。”
“你打算怎样?”马乐问她。
“不知道。”
“要不要我跟翁信良说?”
“这件事由我自己来解决。”沈鱼站在闸口说:“我要进去了。”
马乐突然拥抱着沈鱼。沈鱼说:“谢谢你。”
马乐轻轻放手,沈鱼入闸了,她回头向他挥手。渡轮离开码头,雾色苍茫,马乐独个儿踱步回去, 他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勇气拥抱沈鱼。当她跟他说:“我要进去了。”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依依不舍的感觉,好想抱她,没有想过可能被拒绝,幸而沈鱼没有拒绝。但她说:“谢谢。”又令马乐很沮丧,她并不爱他,她是感谢他伸出援手。
沈鱼坐在船舱后面,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凌乱,对于马乐突如其来的拥抱,她并不抗拒,那一刻,她也想拥抱他,在闸口前,她很想得到一份慰藉,很想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而马乐出手了。她觉得很悲哀,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她所爱的男人并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她不爱的却出手。
沈鱼回到家里,咕咕嗅到一股血腥味,在她身上搜索。
“不要,咕咕。”沈鱼抱着咕咕。
“你的手指有什么事?”翁信良问她。
“没事。”
“还说没事?”翁信良捉着沈鱼的手,“正在流血。”翁信良撕开胶布,看到一个很深的齿痕。
“是谁咬你?”
“不用你理我!”沈鱼歇斯底里大叫出来,把翁信良吓倒。
沈鱼跑进浴室里,把左手放在流水下,让水把血冲走。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翁信良站在浴室外说:“你这样不行的,我替你止血。”
沈鱼没有理会他,继续用水冲洗伤口。 “你听到我说话吗?”翁信良把水龙头关掉。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沈鱼问翁信良。
翁信良默然。
“我受够了!”沈鱼说:“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翁信良问沈鱼。其实他和沈鱼一样,都在逃避。
“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沈鱼说。
“对不起--”翁信良内疚地说。
三十七
沈鱼一巴掌掴在翁信良脸上,翁信良很震惊,沈鱼也很震惊,但,除了掌掴之外,她实在无法宣泄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和爱,他竟背叛她。
翁信良站在那里,仍然震惊,她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我替你止血。”翁信良说。
“是我的心在流血。”沈鱼指着心脏说。
翁信良捉住沈鱼的左手,用棉花醮了消毒药水替她洗伤口,又用纱布包扎伤口。
沈鱼站在那里,看着翁信良细心为她把伤口包扎好,他一直低着头,一丝不苟。用剪刀剪开纱布时,他先用自己的手指夹着纱布,避免剪刀会触及沈鱼的手指,他缚好纱布,温柔地问她:“会不会太紧?”
沈鱼的眼泪一直淌下来,她多么不愿意失去这个男人!她心痛地爱着他,她的一颗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他不敢抬头望她。 沈鱼扑在他的怀里嚎哭:
“你是不是不再爱我?”沈鱼问。
“别傻!”翁信良抱着她。
“你答我。”
翁信良不知道怎样回答她。他和沈鱼一起,一直觉得压力沉重,他知道她并非有意给他压力,所以他不想告诉她,不想她伤心。
沈鱼望着翁信良:“你爱她!我是不是比不上她?”
“不要拿自己跟她比较。”
“但你现在爱她!”
“不是。”翁信良说。
“那你爱她还是爱我?”沈鱼逼问他。
翁信良很苦恼,女人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问题?她们难道不明白男人可以同时爱两个女人吗?“爱你。”翁信良回答,这是他唯一可以选择的答案。
“骗人。”沈鱼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把我当做缇缇的代替品,你从来没有珍惜过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你以为我没有吗?”
“是的,你有。”沈鱼冷笑:“如果你不珍惜,你早就离开我了!对不对?你以为我需要施舍吗?”
“我不是施舍你。”翁信良说:“在我最困难的日子,是你在我身边。”
鱼抱着翁信良,心里感到一丝宽慰。
就在这个时候,翁信良的传呼机响起来。
“不要覆机,我求你,不要覆机。”沈鱼抱紧翁信良,不让他看传呼机。
“让我看看是谁找我,也许是重要事情。”
沈鱼从翁信良身上拿走他的传呼机:“不要看,一定是她。答应我,不要覆机。”
翁信良无可奈何,点头答应。
沈鱼抱着翁信良,她觉得自己很傻,然而她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把他留在身边。
胡小蝶守在电话旁边,电话像一具死尸,毫无反应。翁信良向她撒谎,他叫她先回家,他说会给她电话,可是他没有。她早知道不应该放他回家,他回家看到那个女人便会心软。胡小蝶不断传呼他,翁 信良一直没有回应,她把电话扔到地上,把它扔得粉碎。
沈鱼悄悄拔掉电话的插头,连同翁信良的传呼机,一并锁在抽屉里。
“我们去一次长途旅行好不好?”沈鱼问翁信良。
“你想去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可以。”沈鱼只想带走翁信良。
午夜,沈鱼醒来,不见了翁信良,她跑出大厅,看见他蹲在地上想找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想找电话?”沈鱼质问他。
翁信良在沙发下面找到一只拖鞋,他脚上只有一只拖鞋。
沈鱼知道误会了他,她很后悔说出这样一句话,男人一定恨女人不信任他。沈鱼跑到睡房,把电话 和翁信良的传呼机从抽屉拿出来。她把传呼机交给翁信良。
翁信良把传呼机放在桌面,看也不看,跟沈鱼说:“回去睡觉。”
三十八
胡小蝶拾起地上的电话,电话已给她扔得粉碎,无论如何打不出去。她就只有这一部电话,要是翁信良找她,一定找不到。他到底有没有打电话来呢?也许他在逃避她,故意不打电话给她。
胡小蝶不想再等了,她换了一套衣服,拿了钱包跑出去,来到一间便利店,她无论如何要打电话到传呼台问一问翁信良有没有覆机。一个看来好像吃了迷幻药的少女霸占着电话不停说粗言秽语,胡小蝶 耐心地站在她身后等候,可是,少女似乎无意放下电话,她对胡小蝶视若无睹。胡小蝶忍无可忍,她跑到柜台,问收银员:“这里有没有电话出售?”
“电话?我们没有电话出售。”女收银员冷冷地说。
迷幻少女抱着电话筒坐在地上,继续说着一堆粗言秽语,胡小蝶上前,用手按了一下电话掣,电话断了线。迷幻少女抱着电话筒继续说话,胡小蝶把她移开,从她手上拿起电话筒,迷幻少女继续不停说粗话。胡小蝶成功夺取了电话,打到传呼台,问接线生:“他有没有覆机,我姓胡的。”
答案是没有。 清晨,沈鱼醒来,翁信良已穿好衣服站在床边。
“我要上班了。”翁信良说。
“我等你回来。”
翁信良回到诊所,诊所外聚集了大批人群。
诊所的一扇玻璃大门给人砍碎了,地上全是玻璃碎片。诊所内的家私杂物给人翻倒了,两只留宿的猫和一条留宿的狗被放在手术台上,安然无恙。
“要不要报警?”朱宁问翁信良。
“不用,我知道是谁做的。”
“谁?”朱宁愕然。
“把东西收拾好,立即找人来装嵌过另一块玻璃,快去。”翁信良吩咐朱宁。
翁信良把诊症室内的台椅搬好,将猫和狗放回笼里。他知道是谁做的。电话响起,是马乐。
“中午有空吗?我有事跟你说。”马乐说。
“好的。”
翁信良约好马乐在餐厅见面。
“你怎么搞的?”马乐劈头第一句便问他。
“给我一份午餐。”翁信良跟侍应生说。
“你选择沈鱼还是胡小蝶?”马乐说。
“要咖啡还是要茶?”侍应生问翁信良。
“两种都不要。”翁信良说。
“两个都不要?”马乐说。
“连你也逼我?”翁信良笑着问马乐。
“这件事早晚要解决。” “是沈鱼告诉你的?”
马乐不作声。
“我准备逃走。”翁信良说。
“逃走?”
翁信良点头:“立即逃走,这样对大家都好。”
“不负责任。”马乐骂他。
“做个负责任的男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翁信良苦笑,“我现在唯一想到的事便是逃走,去一个没有爱情的地方。”
翁信良这样说,马乐也无言以对。
“我走了,你替我照顾沈鱼。”
“你只懂逃避,失去胡小蝶,你逃到日本。失去缇缇,你便逃到沈鱼那里。我不会替你照顾你的女人,你要照顾她们便自己照顾她们。”马乐说。
“我对着动物这么多年,忽然才明白动物比人类幸福,它们没有烦恼。”
翁信良回到诊所,大门玻璃已重新装嵌好,朱宁还是惴惴不安。
“医生,到底是谁做的?”朱宁问。
翁信良没有回答,迳自走入诊症室,朱宁也不敢再问。翁信良把抽屉里的东西统统拿出来,连护照也在这里。他真的想走,到哪里好呢?到巴黎拜祭缇缇?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不辞而别的男人,在离去之前,他要先去见见胡小蝶和沈鱼。他又把护照放回抽屉里。
下班后,他走上胡小蝶的家。翁信良按门铃按了很久,没有人来开门,但他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防盗眼监视他,他仿佛听到贴着大门有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声,他知道胡小蝶在里面。他站在那里良久,不再按门铃,她硬是不开门给他。他转身想走,大门开了,胡小蝶站在门后。胡小蝶望着他,他望着胡小蝶,两双疲累的眼睛在互相怜悯,胡小蝶扑在他怀里呜咽。
“对不起。”胡小蝶说。
“你没有纵火烧掉我的诊所已经很好。”翁信良安慰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
“是的,没有人比我更恨你。”胡小蝶紧紧地抱着翁信良:“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翁信良本来是来道别的,可是,他见到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却说不出口。
翁信良看到胡小蝶的右手用纱布包扎着:“你的右手有什么事?”
“给玻璃割伤了,你诊所的玻璃。”胡小蝶向翁信良撒娇,“都是你!”
“要不要去看医生?”
“你不是医生吗?”
“我是兽医。”翁信良说。
“把我当做野兽来医也可以,我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像一头野兽。”
胡小蝶发现翁信良仍然站在门外,跟他说:“你要走吗?为什么不进来?”
翁信良进入屋里,胡小蝶把大门关上。
茶几上的电话被破开了两边。
胡小蝶抱着翁信良不肯放手,“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去一次长途旅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忘记这里的一切。”
翁信良不禁苦笑,沈鱼不是提出过同样的要求吗?他一个人怎么能和两个女人逃走?她们是决不会放过他的。
“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不要走。”胡小蝶吻翁信良的脖子。
“不行。”翁信良硬起心肠说:“我们不可能再一起。”
胡小蝶惊愕地望着他,她不相信翁信良竟敢说这番话。
“你仍然恨我当天离开你。”
三十九
“不。”翁信良说:“我不想再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
胡小蝶愤然掴了翁信良一巴掌。
翁信良失笑:“一人一巴掌,很好。”
“你走!”胡小蝶向翁信良叱喝。
翁信良只好离开。胡小蝶伏在沙发上痛哭,她失败了,她自以为她的美貌所向无敌,最终也输了。
翁信良坐在小巴上,想着胡小蝶的一巴掌,他在两天之内,连续给两个女人掌掴。
沈鱼在家里弄了一大盆芒果布甸,她从来没有弄过这么大盆的布甸。她用了十二盒芒果者喱粉、十个芒果、六瓶鲜奶、六只鸡蛋,用光家里所有盆子和碟子来盛载这份足够二十四个人享用的芒果布甸。
她的忧伤要用许多甜品才能填满。可是,甜品弄好了,家里每一个角落、桌上、茶几上、电视机上、睡床上、浴室水箱上,都放满了一盆一盆的芒果布甸,整间屋子飘着芒果的香味,沈鱼却不想吃了,如同一个人伤心到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她无法使自己闲下来,闲下来她便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之后,翁信良还没有回来,她便猜想他正在跟胡小蝶缠绵,或者他不会再回来。
沈鱼拿起电话簿,他想随随便便找一个人聊天打发时间,那个人最好不知道她的故事。她在电话簿上发现王树熊的电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见面,上一次见面是缇缇的生日。她拨电话给王树熊。沈鱼不想再留在家里等翁信良,她害怕他不回来。
沈鱼跟王树熊在餐厅见面。王树熊仍然是老样子,她最近认识了一位新的女朋友。
“你近来好吗?”王树熊问沈鱼。
沈鱼呷了一口红酒,轻轻地说:“很好,我和我的男人很好。”
“能把你留在身边的男人,一定很厉害。”王树熊说。
“是的,他很厉害。”沈鱼说。
“他是干什么职业的?”
“对付野兽,像我这种野兽。”沈鱼又呷了一口红酒。
王树熊不大明白。
“想跟我上床吗?”沈鱼问王树熊。
王树熊有点愕然。
“想还是不想?”沈鱼问他。
王树熊有点尴尬,他和沈鱼从来没有上过床,况且她还有要好的男朋友。
沈鱼把杯里的红酒乾了,站起来,问王树熊:“去你家好不好?”
“我那里不大方便,我女朋友有我家的钥匙。”
“去别墅吧,反正我这么大个人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沈鱼说。
“我也没有去过。”王树熊尴尬地说。
“走吧。”沈鱼拉着王树熊的手。
他们登上一辆的士。
“九龙塘。”沈鱼跟司机说。
王树熊有点不自然,沈鱼一直满怀心事看着窗外,她看来并没有那种准备上床的心情。
“你没事吧!其实我不一定要去--”
“没事。”沈鱼继续望着窗外。
计程车驶进一间汽车酒店,他们下车,进入酒店大堂,里面灯光昏暗,王树熊有点儿紧张。一个女人领他们进入一个房间,王树熊付了房租。
“我想先洗一个澡。”沈鱼说。
王树熊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节目并不好看。
沈鱼站在花洒下,让水冲洗身体,她抚摸自己的胸部,这样一个完美的身体,他的男人却不再爱这身体,她就把身体送给另一个男人吧!她要向翁信良报复。他跟胡小蝶上床,她要跟王树熊上床。
沈鱼围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
“你是不是不开心?”王树熊问沈鱼。
沈鱼躺在床上跟王树熊说:“还不脱衣服?”
王树熊脱光衣服站在沈鱼面前,沈鱼闭上眼睛。
王树熊压在沈鱼身上,吻她的脖子。
沈鱼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指着胸口说:“对不起,我心里有另外一个人。”
王树熊颓然躺下来,用被子盖着身体说:“我知道。”
“我只是想向他报复。”沈鱼说。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王树熊说。
“我喜欢的,我喜欢的人很多,但只可以爱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令我这样--不在我身边,仍然控制着我。”
王树熊穿回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