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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宫乱 作者:繁华歌尽(晋江vip2014-02-07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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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见小主姿容出众,便竞相奉承,今日才被禁了足,脸色就变了,做活亦是不情不愿的。
  “我也不指望着他们,且由他们去罢,日后谁也别后悔就是了!”苏嫣不屑地扬了眉,展颜而笑,兰若跟着附和,小贵子取来软毡毛垫,兰若遂扶着苏嫣于石亭中坐下,忽而道,“小姐,若不是姚贵人刻意陷害,今晚送到坤元殿的定是小姐您了!”
  
  苏嫣双手托腮,佯作期盼答,“还不知陛下是何模样…”
  “皇上贵为天子,奴婢虽从没机会见过,但想是有龙凤之姿的无双男子了。”兰若忙地顺着她的话。
  “那你猜上一猜,陛下今晚会招幸哪位小主?”话一出口,段昭凌那张脸容遂跃至眼前,徘徊不散。
  见兰若侧头思量,苏嫣理衣起身,白裘随风簌簌,明月如琢,佳人如月,她笑地愈发娇媚,“若不出差错,应是姚贵人承宠。”
  
  她深知,后宫即庙堂,自古如是。此夜非同寻常,段昭凌断不会白白浪费,美人在抱,天下帷幄,世间最好的风致也不过若此了。                    


☆、避宠(二)

  许是养成了习惯,破晓方过,日头还未现出,苏嫣就已醒来了,再睡不安稳。
  桑榆端水进门儿时,就见苏嫣半倚在小榻上,轻纱裹身,领口微松,殿内虽未燃香,却霎时添了那红芙凝露的香艳。
  苏嫣端起绣布,左右瞧了几回,叹道,“仍是绣不好,可见我天生不是这块料子了。”
  桑榆不知她作何,近身一看,只见那绫绢之上,星星点点缀了几朵花样,针脚稀落,布局也不整齐,能瞧出功夫生疏,她仍是笑答,“依奴婢看,小主绣的桃花倒是有几分模样的。”
  苏嫣眉头一皱,又是一叹,“我绣的是海棠…”
  
  桑榆讪讪地收手,心想着苏小主的女红当真是教人不敢恭维了,正想着要如何打圆场儿,就听苏嫣咯咯一笑,仰脸道,“我方才诓你的,这绣的就是桃花。”
  见她神情忽变,桑榆被那娇态惹得无法,只说,“奴婢伺候小主梳洗更衣。”
  苏嫣撅起嘴儿,“我虽打小不善绣工,可却有许多旁人比不上的好处了。”
  桑榆笑着将她长发盘起,已热敷的湿巾拭面,“小主乖巧伶俐,自然惹人怜爱。”
  当下,兰若急急跑进来,面色掩不住的欣喜,“小姐,您这回可是猜错了!”
  
  “哦?有甚么新鲜事说于我听了?”苏嫣隐隐有所察觉,兰若喜道,“昨晚陛下招幸的小主并非那姚贵人,而是林容华!”
  苏嫣右手一紧,将那湿巾攥出几点水珠儿,落在衣摆上,沁了透。
  昨晚是谁承宠,她并不放于心上,不过是先做了盾牌罢了。
  可为何不是新宠姚贵人,亦不是稳坐六宫的宜妃,却不偏不倚,独独挑了和自家生的相像的林清清!
  她宁可段昭凌宠幸了姚贵人,宁可那姚贵人更为嚣张猖狂,而不是此时此刻,教她以为他仍有旧意。
  
  孤独、仇恨,她都禁得住,却独独不需要那些虚伪的情念…
  心下千般辗转,苏嫣终是欢喜地站起,“我一早便知过林姐姐定能得宠,这下可好了,咱们再不怕受人欺凌了!”
  兰若欢喜地下去了,她长久地坐于晨曦中。
  如今形势微妙,既然段昭凌不按常理出招,那她自然就不会作壁上观了。
  
  兰若这些日子忙碌得紧,宜妃将苏嫣禁足,只不许她一人出殿,而日常用度上,宫人们并无严格约束。
  “小姐,您要这些佛经作甚么?”兰若将墨砚摆好,身后那小贵子、小英子皆是抱着厚厚一摞子书叠。
  苏嫣正立在窗前,悠然地握着小金剪修裁那飞燕草的枝叶,遂纤指一挥,“放在那里罢,闲来无事也可解解闷。”
  兰若摇头退下,苏嫣缓缓将金剪搁下,粉若玉琢的小脸上却显出极不相符的眸色,扫过佛经的眼波清亮明锐。
  
  宫中因着秋夕已至,又到重阳,各处皆忙碌不已,今年如此多的新妃入宫,酒宴欢宜怎地能少得了。
  “小主您整日埋头抄录佛经,多少到院子里走动走动了。”桑榆见她日日独坐,怕她志向消沉,一蹶不振。
  苏嫣巴掌大小的脸容从案头书卷中抬起来,纤纤素手执笔浓墨,一旁堆了厚厚的经文。
  淡淡的墨香,几乎将银炉中焚的桂花散的气味遮盖住了。
  她勾头瞧着,那宣纸上墨迹未干,教她微微讶异的,是苏小主这一手小篆写的极好,既有闺阁秀雅,又间洋洋洒洒之豪意。
  和苏嫣那不成体面的绣工相比,这书法端的是教人叹服。
  
  苏嫣凝着她,却偏向窗外,“桑榆你听,哪里来的丝竹之音,甚是悦耳,我方才抄经时,听了一好一会儿的。”
  桑榆打开通窗,道,“今日皇上在玉眠池设宴,歌舞奏乐,十里散香,各宫妃嫔齐聚列席,听王公公说,林容华是皇上钦点的伴驾妃嫔。”
  闻言苏嫣略带骄傲地一笑,便答,“如今最得宠的,想来便是林姐姐罢。”
  桑榆欠身替她泡上杏仁茶,“皇上一连三日宣林容华入坤元殿,此是后宫中许久未曾有过的恩宠。”
  苏嫣加深了笑意,垂眸道,“这自然是极好的,我便是禁足也甘愿了。”
  
  桑榆捕捉到她一闪即逝的失落,遂问,“小主,林容华能蒙宠至此,为何您就不可以?”
  “我惹了宜妃娘娘,自然要付出代价了,”苏嫣手中未停,挥笔轻书,道,“不提这个,你教兰若过来罢,我有话问她。”
  桑榆识趣地退下了,苏嫣这才停笔,捻起一方洁净的雪锦帕,想了想,提笔写下四句杂揉而成的诗文:
  “春到长门春草青,碧云笼碾玉成尘。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林清清待她亲厚如同姊妹,此时她若不提点相助,只怕会害了她一世,以而她的才慧,应是听得懂各中深意了。
  “晚间将那盆飞燕草和雪锦送到林姐姐的瑶莲殿去,便说她前日送的番萝裙,我极是喜欢。”
  “林容华当真是与小姐情谊深厚,才得了陛下恩赏,就先送来给小姐。”兰若因着两家世交,打小便对林清清存了敬意,加之她为人亲和,遂更为倾慕。
  
  “玉眠池的宫宴大约多久了?”苏嫣侧耳倾听,奏乐声渐渐淡了,依她从前的惯例来看,宫宴歌乐奏毕,接下来便是赏花观舞了。
  而她深知段昭凌脾性,不论是皇廷宫宴,亦或是花酒小饮,但凡宴饮从不喜久坐,多于三个时辰,必定准时离席,便是那姜太后也留他不住。
  “玉眠池就在咱们凌烟阁西面,离得十分近,可惜小姐不能去了…已是宴了两个时辰。”兰若向往中半是惋惜。
  苏嫣低着头,细细将抄录好的佛经纸笺收起,转头着上外衣,道,“将我从家里带来的紫竹箫取来。”
  
  凌烟阁后院宽敞,载了数棵百年红枫树,棵棵有盆口粗细,如今枫花凋零,秋叶纷纷委地,殷红如血,血如天边残阳。
  苏嫣身着月牙色对襟百褶裙,长发只用一根玉钗簪定,聘婷坐于那红枫树下的秋千架上,将紫竹箫递到嘴边,划出一抹悠远绵长的乐音。
  只见她双足轻点,袅娜身姿随风轻摆,长裙下露出一点鹅黄色的绣鞋,秋阳映照下来,有种难以言表的空灵之美。
  偏生那箫声低沉呜咽,如泣如诉,和她娇丽的情态反差极大,倒凭添了几分萧索。
  
  箫声传的极远,随风儿飞过宫墙,凌烟阁的宫人们皆停住手中做活,静静地围在院子里,谁也没有打扰苏嫣吹奏。
  桑榆并不熟悉音律,于技巧上辩不出深浅,但闻那音调凄绝绵延,当真是听者伤心听者落泪,再望着苏嫣幼嫩的脸孔,如何也想不出这般明丽的少女,如何吹得出如此萧索沉静的曲子来。
  绿芙悄声问,“姑姑,小主今日怎地有此雅兴,不会是禁足闷出了心结罢…”
  “小主能吹奏散心,也是解闷的法子,我看此举甚好。”桑榆端端立在屋后回廊下,那小贵子凑过来,“姑姑,咱们小主吹得是甚么小曲儿,奴才倒是头一回听,只觉好听的很,却不通这些文雅的事了。”
  
  绿芙偏了头,道,“宫中的娘娘素来喜欢琴筝,既好看又欢快,少有主子以箫为奏的。”
  如云正在小厨房上添炭生火,听了箫声便亦洗了手过来,桑榆正想着,那宋福林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尖声儿道,“怎地没有?那已故的蓉妃娘娘,最擅弄箫,听原先那嫣华宫的汪总管说,蓉妃的箫声艳绝六宫,却只为陛下一人演奏,旁人自是无缘听见了。”
  “我说怎地从没见蓉妃把弄乐器,原是都教陛下一人赏了。”绿芙说罢,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桑榆便沉声道,“蓉妃乃宫中大忌,断不可以咱们小主作比,引来祸事。”
  绿芙和如云相视一瞧,咋舌退下,兰若悄悄转到苏嫣身后,以轻力助推,苏嫣悠悠然摆荡,带起满院秋波涟漪。
  
  玉眠池依峦花山而建,常年寒潭碧波,树草丰茂,现下正是一脉秋光大好。
  轻歌曼舞靡靡绯色,酒色生香,段昭凌斜倚在榻,一手搭在膝头,面上已见三分沉醉,凤目微眯,张口含住林容华剥好递来的荔枝。
  他今日未着龙袍,一袭银缎软烟罗缕衣,玉带束腰,褪去龙冕后,那一张玉容俊美无暇,迷而不醉,面色悠然惬意,眼底却一片清明,静若流霜。
  入目七分清醒,时时八面玲珑,便是帝王本性。
  
  静妃因着身子不适,并未赴宴,宜妃在右,玉兰色宝象纹花宫装华美,颈口缀了三颗猫眼石,尽显风仪,她挽起袖摆,执玉壶微倾,琼玉屠苏酒如银线落入金樽,只见宜妃宛然一笑,倾身将酒樽端上,媚声道,“方才姚贵人那支舞跳得极美,臣妾瞧着陛下很是中意,自当再饮一樽助助兴了。”
  段昭凌仍是挂着笑意,却并不接过,挥袖冲下座的姚贵人摆摆手,“一曲飞天舞妙处横生,朕有好东西要赏你。”
  姚贵人心中一喜,平素里傲气的面孔,现下已是笑若春花儿,身着舞服,束腰收袖,倒有几分飒爽之态,上前躬身行礼,“能为陛下献舞,是臣妾的福气,不敢妄图赏赐。”
  
  “你同你叔父一样,朕看重的就是你这性子,那支榴花小玉剑就赏给你了。”段昭凌言罢,遂命崔尚仪到库府取物。
  崔明珠为圣上贴身侍婢,随侍左右,与那王忠明一道,是天子跟前一等一的红人,便是宜妃也不敢轻易怠慢了去。
  宜妃目光掠过林清清,遂道,“不愧是将门虎女,端的是姿仪大方。今日陛下兴致正高,妹妹们应多学一学姚贵人了。”                    



☆、一曲箫声抵万金

  池边小阁上广袖漫天,玉萝莺莺,酒意酣浓,一场霓裳羽衣舞毕,段昭凌专注赏乐,少言寡语。听着众妃嫔你言我语,时不时勾起唇角微笑,那笑容玉净温润,极具魅惑,眉眼开处,似云散雾明,霁月风光。
  林清清于左位上,心中眼中满满的尽是眼前人的无双风华,心下不由得痴然,不曾想自家第一眼钟情的男子,如今竟能美梦成真,得以陪伴左右,恩宠相加,岂有比此时更为圆满之事了?
  即便要她以命相抵,终此一生换得缱绻若此,她亦是甘愿。
  
  今日赴宴的宫装,正是段昭凌御赐的如意翠纹裙,司制房赶了七日才得了这么一件来,做工精细,材质轻匀,端的是珍品贵重。
  她初承雨露,侍奉陛下不过数日,仍显得羞怯而生疏,但在段昭凌眼里,却有本性的温婉,教他很是舒心顺意。
  在旁不多话,只低头细细剥着荔枝,段昭凌轻轻将她柔荑握住,“怎地只给朕吃,你却是一颗也不尝的?”
  林清清听他语气温柔关切,不禁想到这几日缱绻温存,晕红了脸,垂眸轻语,“臣妾见陛下爱吃,便比吃到自家口中还要香甜许多。”
  
  段昭凌朗朗一笑,很是受用,遂皓腕一转,将指尖的莹润送入她口中去。
  宜妃瞧在眼里,妒在心头,那张像极了蓉妃的脸教她生生厌恶,可偏偏段昭凌如此恩宠,将她捧于掌心般爱怜。
  多久不曾有妃嫔如此承宠,便是自家入宫数载,都没能得陛下如此怜惜!
  她愈是妒火中烧,面上却愈发仪态从容,自饮了一樽,缓缓将目光递于王美人。
  那王美人瞧着林清清圣眷正浓,颇有不服,得了宜妃指令,遂袅袅起身,脂粉浓艳的脸上堆了笑,“瞧林妹妹这一张甜嘴儿,教我们这些个做姐姐的自愧不如,当真是岁月催人了。”
  
  段昭凌乜斜着眼,掸了掸衣襟,道,“你方才那首《玉瑶曲》就唱得很好,朕听着比清儿的话还要甜。”
  王美人顺势道,“想来林妹妹样貌好,歌喉定是极佳,何不借此好景为陛下唱一曲儿,也教我们跟着也沾沾灵气了。”
  林清清没料到她有此一招,突然发难,自家素来不善音律,只专于弄筝,唱曲儿断非长项,不由地楚楚望向段昭凌。
  “清儿这几日辛苦,就不必唱了,陪朕听听曲也不失为乐事。”段昭凌显是偏袒于她,那王美人杵在原地,好生没了脸面,她羞愤难当,只得讪讪回了座,以茶封口。
  
  “臣妾驳了陛下雅兴,陛下可会气恼?”
  段昭凌淡笑摇头,宜妃便命人将酒杯撤下,道,“酒气伤身,不宜多饮,不如让林妹妹给陛下泡一盅清茶来解解酒。”
  “宜妃想的周全,就依你了。”
  宜妃浅笑着唤来莫言,眼波轻转,那莫言便会了意,引着林清清下去。不多时,就见林清清莲步轻挪,端了青花小瓷盅上来,恭敬道,“陛下请用茶。”
  宜妃端坐不动,段昭凌接过茶来,方递到唇边却倏尔停住,俊眉登时便蹙起了,林清清本是满心期待,方才那莫言从旁提点,教她在银针雪顶中加了一味苦杏仁,说是秋日暖身的好材料,她于家中时,便常替父亲泡杏仁茶喝,遂捻了两颗放入。
  
  不想段昭凌神情一变,教她眉心一跳,忙地问,“陛下可是不喜欢?”
  宜妃这才徐徐转过脸来,不经意地瞥见那茶盅,俏脸遽变,忙地伸手将那茶盅接下,冷声道,“怎地能在陛下的茶中放入杏仁?”
  林清清不明所以,细声答,“臣妾想着杏仁性温亦可解酒,遂放了两颗…”
  宜妃摇头道,“林妹妹当真糊涂的紧,陛下素来对杏仁相触,一沾便发疹子,宫中亦从不载杏树,你怎会不知忌讳,显些伤了陛下圣体!”
  
  林清清一听,才知犯了忌讳,羞怕之间,忙地撩衣跪下,颤巍巍地辩解,“陛下恕罪,臣妾并非有意…从未有人提点臣妾陛下不食杏果,望陛下恕罪!”
  “妹妹身为妃嫔,却不清楚陛下喜恶,的确有失。”宜妃语重心长地规劝,段昭凌终是摆摆手,略微缓和了面色,道,“将这茶水扯下,朕现下不渴。”
  林清清心有余悸地站起来,瞧着段昭凌转冷的神色,心中委屈却不得表现,只安静地坐在一旁,暗自伤神。
  
  段昭凌已看了两个多时辰歌舞,这会子已是没了耐性,又经方才那样一闹,胸中遂不十分畅快。
  殿下一曲琴音高扬,他忽而闻得一阵悠扬的箫声隐隐传来,身子一窒,刻意捕捉着那似有似无的音律。
  在琴音错落中,那箫声却愈发百转千回,竟教他忘了四周奏乐。
  仔细辨认之下,段昭凌已是痴醉,那隐约的箫声,吹奏的正是蓉妃当年最喜欢的一曲《玉雪飞花》。
  曾经沧海难为水,蓉妃一去,六宫再不闻洞箫曲。
  
  “朕有些乏了,先回殿歇息,你们好生赏乐,不必陪着。”段昭凌忽而起身,宜妃知晓他脾性,遂不为奇,可林清清却不明因由,以为自家方才触怒了陛下,心中苦楚,只得目送着那修长俊挺的身影离去。
  宜妃忽而丹凤眼一转,对林清清道,“本宫坐了许久,身子十分僵乏。”
  林清清瞧着那莫言呈上一支寸长的玉锤,递到自家眼前,再抬头,宜妃端坐在位,悠悠啜饮,她,垂眸将玉锤接过,“还望宜妃娘娘莫要嫌弃臣妾手脚粗笨。”
  有宫婢却不用,分明是欺辱与她,可林清清又能如何,宫中弱肉强食,她早就明白。
  
  “明珠,你可有听见箫声?”段昭凌出了玉眠池,顿住步子,那箫声起伏跌宕,凄婉动人。
  崔尚仪端端行礼,道,“奴婢听着像是从东边宫苑内传出来的。”
  “你们陪朕一起瞧瞧,不知是谁奏得如此佳乐。”段昭凌被那箫声吸引,缓缓踱步,转过几重宫阙,箫声便停在那一墙红枫之下。
  凌烟阁的后院红墙斑驳,已有些老旧,段昭凌仰头望着那一树红枫,万籁俱静之时,那箫声忽而又起,婉转绵绵,段昭凌情动之下,脱口问道,“这凌烟阁中何人所居?”
  崔尚仪瞧着陛下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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