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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斯的诞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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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摇头:“我们被捆绑销售了。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让它不要太糟糕。”    
    这让我觉得我的生命好像沙漏里面流逝的沙子,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还没听到画家的任何消息。最好的欺骗是诚实,考虑到我很快就要离开,我决定求妈妈允许我去参观小礼拜堂。当然,现在也无需什么女伴,伊莉拉陪着我就可以了。    
    小礼拜堂已经改头换面了。画家坐在鞍具上,被绳索吊起来,贴近天花板,聚精会神地将栅格的影子画到天花板上去。当他画好一个之后,他朝下喊话,让工人松开或者拉紧绳索,将他拉到另一边去,在火焰上来来去去。    
    伊莉拉和我站在一旁呆呆地望着他。他全神贯注,技巧娴熟,像一只悬挂着的蜘蛛,吐丝编织一张粗糙但图案完美的网。他动作很快,尽量避开火焰的炙热。已经完成的墙上显示出一些人物的轮廓,用赭土勾勒出来,为涂上石膏做好准备。    
    “他在干什么?”伊莉拉咕哝着,显然被这奇观吓坏了。    
    “哦,他在给屋顶画上格子,以便作画的时候有参照点。”帮工的男孩急切地说。他的脸上满是污垢,但眼睛闪闪发亮。他第一次感到手指发痒是什么时候呢?    
    伊莉拉耸耸肩,依然满脸迷惑。    
    “在上面画画的时候,屋顶的弧度很具欺骗性,”我解释说,“几乎不可能校准视角。栅格的线条将会帮助他,让画不至于变形。他的草图会叠覆在这些线条上,就像地图那样,这样他就能准确地把整幅图移到上面去了。”    
    男孩瞪了我一眼,我瞪了回去。别和我争辩,我的眼光说。关于这些,我知道的比你将要知道的还要多,尽管最终是你而不是我,在这屋顶上涂满天国的画像。    
    “你回去告诉你老师,我们会在这里看着,等他完工。”我平静地说,“你去为我们搬几张椅子。”    
    他眼里有点害怕,但什么也没说,匆忙走回祭坛,寻找合适的椅子。当他拉着两张椅子的时候,画家大声把他叫过去,吩咐了好一会儿。男孩把椅子放在地板中间,伊莉拉走过去把它们搬过来。    
    那是他下来之前那个小时最精彩的部分。燃料是便宜的稻草,燃烧很不稳定,火焰经常猛然暴长。火焰燃得太高的时候,他会叫喊几声,工人就会用水将火焰浇低一些;但这样做产生的浓烟使他咳嗽不止。我听说有人就是这样被伤得很厉害的,所以那个控制火焰的人的技巧得和画家一样娴熟才行。最终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转动绞盘,把他放下来。绳索下垂的时候急遽转动着,他几乎被甩出坐鞍,直扑在地面上。他不断咳嗽,成口成口地吐出浓痰,以便恢复呼吸。女人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事情呢?乌切罗的女儿兴许能够在壁毯上画《从良妓女玛丽的房间》,可她万万不会被吊到拱形的屋顶下面。男人表演,女人鼓掌。我开始失去信心。    
    他双手抱头坐了起来,眼睛扫视着小礼拜堂,发现我们仍在等着。他站起身,尽力整理好衣裳,走了过来。他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了,如果说他这蜘蛛式的运动让他变得强壮一些的话,他的害羞也已经被那些画吸收了。伊莉拉站起身,挡在他和我中间。他的脸甚至比她的还要黑,浑身散发着汗水和烧焦的味道,似乎他身上有某些魔鬼般的自信。    
    “我现在不能停下来,”他的声音已经被浓烟熏得嘶哑,“除了火光外,我得借助日光。”    
    “你疯了,”我说,“这样会烫伤自己的。”    
    “要是我动作快点就不会了。”    
    “哦!我爸爸有些镜子,他在晚上工作的时候,用它们来加亮烛光。我可以去跟他要一块给你。”    
    他低头说:“谢谢!”    
    祭坛那边工人问了个问题,他用流利的方言回答了。    
    “你的意大利语提高了。”    
    “火烧屁股,总让人学得快一些。”他满面尘灰的脸上露出鬼魂一样的笑容。    
    我们又沉默起来。“伊莉拉,”我说,“请你离开一会儿。”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请你走吧。”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瞟了他一眼,然后把眼光移开,朝祭坛走去,故意扭着屁股;她想让男人注意她时,也会这样做的。那男孩看得眼睛都直了,不过画家没有注意到。    
    “你指挥他们?”    
    他轻轻点头,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暗示,它们被烟熏得充满血丝。他匆匆回望了一下那堆火焰……    
    “如果现在不行,什么时候呢?我过几天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    
    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我要结婚了,你不知道?”    
    “不,”他停了一下,“不,我真的不知道。”    
    他与世隔绝得如此彻底,乃至连佣人搬弄的小道消息也不知道。“嗯,那你也许还没听说这座城市受到入侵的威胁。魔鬼出现在街头,到处是谋杀和破坏。”    
    “我……我听说过这些,是的。”他咕哝着,脸上暂时失去了那种自信。    
    “你去过教堂吧?所以你听到他的布道了。”    
    这次他的点头正好避开我的眼光。    
    “你得小心些,那个修道士会用圣经来代替你的画笔。我……”    
    但伊莉拉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嘴里啧啧做声表示不满。她的责任就是看着我,把我清白无损地交到我丈夫的新婚床上,当然不能容许我和一个画匠私通。    
    我吸了一口气,说:“那么什么时候,画家?今晚?……”    
    “……不,”他尖声说,“不,今晚我不行。”    
    “你有其他约会?”我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那明天呢?”    
    他犹疑着说:“后天吧。等我画好栅格,清理好火把。”    
    祭坛那边的男人又在叫他了,他鞠躬,然后转身走过去。就在我们站着的地方,我们能感受到火焰的热气。


第三部分 探望普劳蒂拉第19节 不是妓女而是死人

    是的,我是在等他。他很晚才出门,那时路上的火把都已经熄灭。我要不是打开窗户,也许就听不到边门吱吱的声响,就看不到他在黑暗中匆匆的身影。我记不得曾有多少次在想像中跟随着他。    
    整个晚上,我被自己想像出来的勇敢折磨着;我有意穿扮整齐,怂恿自己跟着他出去。用不了几天,我就会被锁在别人的生活中,被锁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座房子里,对那儿的地形布局一无所知,这样我最爱的夜间自由就会结束。和我并排坐在窗口的是我从托马索的卧房偷来的帽子。我花了很多时间来试戴,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可以遮住自己的脸。这是一个复杂的游戏,一个我和自己达成的协议。如果我注定要出嫁,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那么我决不甘心就这样黯然屈服。那样我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且,如果外面有魔鬼,他也有大把罪孽深重的人可以惩罚,犯不着来为难我这个虽然不听父母的话,但也只不过是出来呼吸一些夜间的空气以留下自由的记忆的女孩。    
    我走下楼梯,穿过后院。供佣人出入的边门正对着一道小巷,在夜里这个时候,门通常是上了栓的,但他只是把门虚掩就出去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起床,发现这些,我知道只消把门锁上,他就完蛋了。不过我还是跟着他走了出去。    
    我朝外面迈了一步,门在我身后半开着。我将它拉上,又试着推了一下,确认它没有被锁上。    
    站了好一会儿,我的心才不再怦怦乱跳。    
    我觉得自己镇定了,在黑暗中又继续朝前走。    
    我深吸了几口气,自由的味道混合着腐烂食物和尿的酸味。当然,我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像哥哥那样愚笨鲁钝的人,每天在黑暗中寻欢作乐,都能毫发无损。我只需鼓起像他们一样的勇气,沿街走向大教堂,然后再从那儿走到河边;然后我就回来了。这样的距离不至于迷路,但等到我自己的女儿也到了幻想自由的年龄时,这足够让我告诉她们,夜间既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没有什么不容错过的东西。它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现在的街路宽了一些,我走得更快了,我的鞋在卵石上嗒嗒作响,爸爸的斗篷在地面上拖着。画家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他的,他很可能早就穿过老桥了。他去那儿要多久才回来呢?那取决于他在途中干了什么,不过我现在不去想这个。    
    “很晚了,小主人,你的父母知道你在这里吗?”    
    我从头凉到脚:被发现了。蜜糖般甜蜜的声音从黑暗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要是几分钟前我在洗礼堂广场回家就好了,但现在拔腿就跑只能显示我的怯弱。    
    我看到一个修道士模样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个头很大,穿着多明我会的教袍,脸被头巾蒙住了。我赶忙走开。“没有上帝看不到的地方可以供你藏身,先生。摘下帽子,让我看看你的脸。”他的声音变得尖利了。不过我已经跑到街道的拐角处,把他的话抛在了身后,一头冲进了黑暗。“这就对了,回家去,小孩。到教堂礼拜的时候记得把帽子带上,好让我知道该听谁的忏悔。”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让自己想着头脑里的地图。我向左转,然后在下个拐角又左转了一次;走进了一条又陡又长的小巷,我一定又回到了教堂附近。我听到一阵笑声,接着在黑暗中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我的血刹那间凝固了。他们勾肩搭背并排走在一起,彼此注视着对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要是回头走,会碰到那个修道士,而在我和他们之间又没有其他小巷。我走得越快,可能就完蛋得越快。他们之中有一个先看到我,把手从他同伙的腰上收回去,向前迈了一步。另外一个很快也跟着这么做,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趔趄着,中间空出不到一英尺的空间。我拉紧衣服,低着头,让托马索的帽子完全将我的脸盖住。我听到他们越来越近了,突然间感到呼吸困难,一股热血往头上涌。我还来不及想得太多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我面前了。我很想拔腿就跑,但害怕这也许会刺激到他们,只好收紧双肩,心里数着脚步,埋头走过去。    
    他们碰到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发出动物一样的声音,又刺耳又可怕。“嗒咳,沙咳,哼哼,嗒咳,沙咳,嗒咳,沙咳,哼哼。”同时响起的还有尖利的咯咯笑声。他们从我身边挤过去,我强行忍住,没有叫喊出来。    
    接着他们好像刹那之间就走了。放肆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我回头看时,发现他们搂在一起,忘记了刚才的恶作剧,像一摊污水流动般走着。    
    我没事了,可是剩下的那点勇气也消散殆尽。我看到他们走出视线,便转身飞奔回家。不消说,匆忙中我的脚步跌跌撞撞,十分笨拙。我家邸宅终于出现在我面前,它的一角摆着神龛,里面的圣女注视着夜行的旅人。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进屋子。关上门后,我双腿发抖。愚蠢,愚蠢的女孩。我走了十几条街,但刚看到生人就害怕得飞奔回家。我没有勇气,没有灵性,应该被关起来。魔鬼也许会虏走放荡的女人,但良家妇女终究会死于无聊,无聊和挫败。    
    我既紧张又愤懑,流出了眼泪。我艰难地迈步往房间走去,走到院子中间时,听到门又开了。我在阴暗中藏了起来,一定是他。门很快关上,传来门闩栓上的声音。接着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院子里响起嗒嗒的脚步声。我静静地等着,他朝我这边走过来。他呼吸粗重,也许也是刚刚飞跑回来呢。如果我不作声,他也许就这样从我面前走过去了。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很怯懦吗?为了证明我自己和别人说的不一样?或者仅仅因为直面一个像我刚才那么惊怕的人并不礼貌?    
    “你过得不错吧?”    
    我走出来,挡住他的路。他被我吓得跳了起来,我听到一声好像重物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他跌坐在地上,看起来很恼怒,但似乎不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他自己的狼狈。我走过去,手指抓到一本书粗糙的封皮。我们的手碰在了一起,不过他好像被烫伤一样,马上缩了回去。我将书递回给他,他抓住了它。    
    “你在这儿干什么?”他嘶声说。    
    “等你。”    
    “为什么?”    
    “我说过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能帮助你,你明白不明白?”我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害怕。    
    “为什么?外面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走开。”    
    他站起身来,将我推开,蹒跚地走开。但我们弄出的声响太大了,在院子外面不远的地方,有人在黑暗中嚷嚷道。我在黑暗中蹲下,那声音消失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他走开的脚步。我等到万籁俱寂,用双手将自己撑起来。这时我发现旁边地面上有件东西,那是一张纸,一定是从书中脱落的。我紧紧抓住它,悄无声息地穿过院子,从佣人的楼梯走回去。    
    安全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点燃了油灯。它的火苗跳动了几下,慢慢亮起来。    
    我将那张纸展开,在床上铺好。    
    它被从中撕开,所以上面的画像只剩下一半,不过足够让人看清它画的是什么。画面上是一个男人身体的一部分,赤裸的双腿和大半个身子。撕裂的部分应该是脖子所在。画笔显得很潦草,似乎是匆匆完成的,但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他的身体被割开,从锁骨到腹股沟有一道很深的刀痕;和屠夫的肉摊上的牲畜一样,他的肉被割下来,内脏被掏出来放在一边。    
    我伸手掩住嘴巴,以免发出尖叫。就在这时,我认出手指上的气味:恶臭的腐烂味道,和上次在小礼拜堂时他身上发出的一模一样。现在我想起来,就在我们去小礼拜堂的前一天晚上,他也出去了。于是我终于明白,夜里在外面和我们这个虔诚的画家打交道的,不是妓女而是死人。


第三部分 探望普劳蒂拉第20节 一个举行婚礼的日子

    没多久,街上传来的一阵叫嚷把我吵醒。我手里抓着那张画纸,没脱衣服就睡着了,油灯仍在燃着,天空已然破晓,露出一抹红云。有人在砰砰敲着我家的大门,我拉出睡袍穿上,盖住身上的衣服,在楼梯上碰到爸爸正往下走。    
    “回去睡觉。”他简短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没有理我。在我们下面的院子里,一个仆人已经备好马匹。我看见妈妈穿着睡衣,站在楼梯的平台上。    
    “妈妈?”    
    “有人召唤你爸爸。皮耶罗·梅第奇回到市政厅了。”    
    楼梯下面,托马索和卢卡已经准备离开。我碰到妈妈,跟在她后面,纠缠着进了她的卧房,虽然我知道那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曾告诉我人们会记住这段历史。我们一起站在季兰达约的小礼拜堂时,你这么对我说的。现在我们的城市一定有更值得纪念的事情发生,我们不被允许亲自见证吗?”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你爸爸说皮耶罗手里提着剑,和他的亲随仓皇回到佛罗伦萨。城里将会遭到血洗和杀戮,女人不应该看到这些。”    
    我在楼梯碰到伊莉拉,她正想溜出去呢。    
    “有人说街上开始有打斗了,”我说,“你得小心点。妈妈说现在女人不应该到外面去。”    
    “我会记住的。”她咧嘴笑道,将斗篷拉起,遮住了她的头,转身走开。    
    “啊,带上我。”我低声说,“求求你……”我知道她听到了,因为她在迅速朝门口走去之前犹疑了一下。    
    6点起床后,我和过去一样,伊莉拉帮我梳妆打扮。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举行婚礼的日子。    
    我在镜子前面端详着自己。我的丈夫来不及按照风俗替我新添一些行头,所以我不得不用自己的东西来进行打扮。近几个月来我身体长得很快,已经可以试穿我最漂亮的红色织锦礼服了。我穿上它的时候才发现肩膀太窄了,手臂几乎动弹不得,而且袖口也很紧。再也看不到姐姐那让人赞叹的丝绸和粉红色皮肤了。我既不漂亮,也不优雅。但现在无论如何不是画下值得引以为荣的家庭画像的时候。幸好如此。我怎能安静地让一个夜里对着被切开的尸体和外露的内脏画画的人来给我画像?    
    我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反胃。    
    “嘶……别动,亚历山德拉。你要是这么晃动,我可没办法编织那些花朵。”    
    这可不是我的辫子的错,而是那些花朵根本就是枯萎的。明日黄花,新婚娇娘。我在镜子里看到她的眼光,她没有笑,我知道她也觉得很可怕。    
    “伊莉拉……”    
    “嗯……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了,我们会好的。这是婚礼,又不是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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