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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今天心情好。”她缓缓的靠近那背影,“因为,你就是要死了!”
异象突生!古雅的声音竟是阴冷无比,她抽出了袖中的匕首朝着纳兰夙华的背影刺去,不想对方竟是早有准备,只听短兵相接的声音,纳兰夙华的手中竟是出现了另一把匕首。
古雅眼神一冷,与纳兰夙华满是杀气的目光四目相对。
“你居然还带着武器?”此刻,她的声音已经换成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柳心中惊讶,但也暗骂纳兰夙华的狡猾,他早已经打听清楚,纳兰夙华在进自己房中之前,绝对不会带任何的武器,只是没想到,这房中居然还留有一把匕首。
“哼。”纳兰夙华冷哼一声,一掌便将眼前的“女子”震开。
“哈哈哈,那又如何,喝了我的毒茶,三步之内你必死无疑!雅儿,我会替你照顾好的。”眼前的人一手丢掉了腹上的软枕,而后一把撕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邪魅的脸。
“你是珍亦儒身边的那个红衣。”纳兰夙华眯着眼睛,浑身杀气迸发。
“我劝你最好不要运功,否则,我的毒素扩散得越快。”他终于等到这次机会了,眼前的男子他多想亲手了结了他,不过,自己的时间不多。
“哦?本王也劝你不要运功。”
他的话让柳一愣,那语气中的狂妄让柳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只听一声大喝,柳将内力全部注入掌中的短匕,一下子便朝着纳兰夙华的心口刺去,不想,却在离他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顿住了动作。
“怎么,自己的毒,滋味如何?”纳兰夙华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噼里啪啦一声,柳一把扫掉了桌上的茶壶茶杯。“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的茶水里是没有毒的,只有纳兰夙华的那杯才有!
“抱歉,本王的毒茶,已经让你喝了。”俊美的男子一脸风情云淡的模样,柳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烈难以忍受的绞痛,“你……为什么……”
他用来对付纳兰夙华的毒,自然是最厉害的,而且无药可解。柳恨极了纳兰夙华,又怎么会给他留有一线生机?
“雅儿有孕,又怎么会涂丹蔻?你的指甲,怕是为了掩饰淬毒的黑色,所以特地涂上的吧?”
方才那轻轻的接触,纳兰夙华便知道柳的指甲上涂了丹蔻,常年与毒接触,柳的指甲便呈现出黝黑,为了掩饰,他便涂上了正常颜色的丹蔻,不想这却成了他致命的漏洞。
“该死!”
一声怒吼,柳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夺窗而出,可是,屋顶上却是出现了数名黑衣男子,只听咻咻咻几声,无数的利箭朝着那出现的男子射去,柳只觉得胸口以前冰冷,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衣襟上的鲜红,一咬牙便拔出了刺在自己心口的长箭。
一阵阴风拂过,纳兰夙华一掌便拍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噗地一声,柳生生喷出一口鲜血。立刻,数名黑衣人从屋顶上跃下,将柳团团包围住。
“夙华!”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拱门外响起,当古雅出现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么一幕。
古淳毅跟在她的身旁,眼中一片冰冷。
“雅儿,你没事吧?”纳兰夙华一把将古雅拥入怀中,怀中的女子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慢慢移向地上的那名男子。
古雅的出现,让柳的眼神瞬时一亮,然而,锥心的疼痛却折磨得他拱起了身子。
众人惊讶的看着地上的男子,原本娇小的身子在一阵诡异的咔嚓咔嚓声中慢慢改变,渐渐形成了男子正常的躯体。
“缩骨功?”难怪,他能将自己的身形缩成女子般的娇小。
“雅……儿……”地上,柳那可怖的手缓缓的指向古雅,纳兰夙华却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柳的视线。
“雅儿也是你叫的?!”
阴冷的语气,让一旁的暗影一剑刺入了柳的心口,那男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古雅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
古雅皱着眉头,她甚至不明白,柳的执念究竟是从何而来。就因为在边城的那次相遇吗?古雅不由得觉得可笑。
他说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可是看着地上那具身体,古雅的心中厌恶无比,不,他们绝对不是同一类人。
而另一头。
珍亦儒只觉得心口一痛,“柳,失手了?!”
怎么会?!纳兰夙华居然能敌得过他的毒?!珍亦儒剧烈的喘息着,失去的柳,他就失去了一条得意的臂膀。
如今,珍国公和他的父亲叔叔们都在元熙的天牢里,珍亦儒的心中竟是生起一阵恐惧,他总觉得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向一张巨大的口等着他送上门去。
“不行!”
阴邪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现在,唯一能帮助他的,就是那个被祖父藏起来的霍跋妖妃!是的,他们珍家一直都在为那妖妃做事,如今珍家有难,她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想到这,男子已然化成了一道阴风。
乔装成农夫的朝天宇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早已经将亲人安顿好,只是听说珍国公已经被押入天牢,得了这个消息的他兴奋不已。
王爷终于做到了!如今定是关键时刻,朝天宇便忍不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再次来到了京都。
然而,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朝天宇一眼便认出,那是珍亦儒!
心中顿时警觉,他那匆忙的模样,这是要去哪?朝天宇的心中开始盘算着要不要先去向纳兰夙华的暗影们通风报信一下,然而思索之间,珍亦儒已经消失不见。
“糟了!”
朝天宇暗骂了下自己,便再次跟了上去。
“娘娘,我知道你在这里,娘娘……”小溪旁的竹林里,男子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清幽之地。
“娘娘,我珍家世代为霍跋出力,如今珍家有难,还请娘娘相助!”
珍亦儒从未觉得这般的无助,任他怎么喊,四周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该死!”他恨恨的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落入了溪水之中,难道,他真的就要一无所有?!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这时,身后传来细细的脚步声,珍亦儒的眼中立刻升起一阵希望,“娘娘!”
果真,转身之际,那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倪雅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突然朝着自己跪了下来,“娘娘,祖父被押入天牢,请娘娘念在祖父衷心为娘娘办事的份上,助我珍家一臂之力!”
“国公大人被押入天牢了?”倪雅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
“是啊,六王爷卑鄙无耻,是他使计让我珍家一干人等落入天牢,请娘娘伸以援手,我珍家定当世代侍奉娘娘左右!”
珍亦儒此刻的心恨极了,他从来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可是他知道,这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哈,没想到,珍大人也有今日啊。”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让珍亦儒浑身一僵,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从林中缓缓走出来的男子。
“五皇子?!”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能让珍大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娘娘可是第一人啊。”纳兰烨的语气里满是讽刺,他轻蔑的看着地上的男子,珍亦儒顿时大怒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娘娘。既然棋子已经没有用了,不如,弃了吧?”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
只听咻的一声,珍亦儒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缓缓低下头来,看着腹部上的那把带血的利剑,“你……”
他的身后,是一名黑衣高手。
黑衣人人缓缓的拔出珍亦儒身体里的长剑,便抽出了一块手帕嫌弃的抹去了剑上的鲜红。
“娘娘……”珍亦儒简直不敢相信,倪雅居然会这般对他。“我们珍家……”
“本宫的手中,不止珍家一颗棋子。”倪雅的话,让珍亦儒的心沉到了谷底。“而且,本宫最恨的,便是没有能力之人。”
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她可不是从前的倪雅,会顾忌旧情。现在,她只知道,什么人对自己有用,什么人没有用。
她不会浪费一点心思,在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身上。
纳兰烨一声大笑,提着剑来到珍亦儒的眼前,一手抓起了他头顶的长发。“珍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
他讽刺的重复了一句,珍亦儒的眼中立刻爆发出一阵无尽的杀意,只见银光一闪,纳兰烨立刻倒退了几步,他捂着自己流着鲜血的手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将死之人。
“你!”
“哼,五皇子手段了得,但是别忘了,我们珍家会有今日,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罢,珍亦儒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跃消失在了树林里。
“不必追了,没有人能从本宫的暗影手中活着离开。”
倪雅的话,让纳兰烨停下了脚步。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伤,“事情准备好了吗?”
纳兰烨眼中一闪,“是!”
绝美的女子幽幽一笑,“那么,就给本宫看看你的能力。”
“谁在那里?!”突然,纳兰烨一声冷喝,立刻有道银光从他的袖口飞出,树林的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纳兰烨一个跃身落在放在那人的落脚地,地上俨然留着几滴鲜红。
那熟悉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纳兰烨的视线之中,俊美的面容顿时一冷,是他?他倒是有胆子回来!
六王府内,一把匕首笔直的从窗户飞了进来,扎在了古雅的床头上。
“谁?!”
杨柳心生警觉,她望了一眼无人的窗外,立刻将床头上的匕首取下,上面还扎着一张纸条。
熟悉的字迹,让杨柳心中一痛,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不想在看见他的字之后,心中依旧惊涛骇浪。
他回来了?!
“怎么回事?”正好在不远处的纳兰夙华听见了杨柳的声音立刻冲了进来,他接过了那张纸条一看,脸色顿时阴冷。
犀利的目光射向窗外,朝天宇,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肯露面?!
树林里,男子背靠着树干坐下,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包扎着伤口。他方才在王妃的屋外徘徊了许久,原本应该早点离开,可是当看见那熟悉的背影,他的脚下却迈不动路了。
她瘦了,是因为自己吗?朝天宇的心中剧痛,想起朝天成将杨柳的话带给自己,她说,如自己所愿。
她是恨自己的吧?!朝天宇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哥!”这时,一阵焦急的声音传来,朝天宇心中一惊看向来人,“天成,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留在父亲母亲身边吗?!
朝天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手中的剑还沾染着刺目的鲜红。“哥,他们,他们抓走了……”
“抓走了谁?!”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那玄服男子已然出现在朝天宇的眼前。
“王爷……”他的嘴唇有些发抖,心虚的低下头来不敢与纳兰夙华对视。他之所以偷偷摸摸的回王府,就是因为没有那个勇气再面对纳兰夙华,他知道,自己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和苦心。
朝天成有些犹豫,可是现在时间紧迫,“哥,是我没用,让他们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父亲和母亲,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什么?!”朝天宇心中一惊,他的身子晃了晃,却是不敢再看纳兰夙华一眼。
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偷听了五皇子与那妖妃的对话,才让五皇子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所,是他,害了自己的父母!
“嫂子!”朝天成一声惊呼,让朝天宇不由得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出现在纳兰夙华身后的杨柳。
他微微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纳兰夙华拿起手中的信件,“怎么,你就打算留下这东西然后再次消失吗?”他恨恨的看向那受伤的男子,朝天宇,他怎么对得起自己对他的信任和栽培!
“本王要的不是一个懦夫,本王的属下,一定要有担当!”
“王爷!”熟悉的话语,让朝天宇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的王爷,年轻张狂,可是他的话却被士兵们深深的信服着。
那时候的自己,也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兵,每每看着那在战场上驰聘的男子,他的心中便升起一股熊熊火焰,总有一天,他要站在王爷的身边,与他一起联手杀敌!
一旁的朝天成看着自己哥哥那沉思的表情,他知道,哥哥的心中有多么的痛苦。“王爷,不要怪我哥,我哥也是逼不得已,如果我再有能力一点,哥哥也不会这么累。”
一双手紧紧的扣住了朝天成的肩膀,“天成,什么也不用说了。”
在王爷的面前,只有失败,没有失败的理由。
他颓然的放下了手,提起了扎在地上的长剑,“我们走吧。”他的父母,还在那个人的手中。
“怎么,你就打算这么走了?”纳兰夙华阴冷的声音,让朝天宇顿时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身来对着纳兰夙华紧紧的抱拳,“王爷,天宇犯的错,等救出了父母,一定会回来向王爷负荆请罪。”如果,他还有那个命的话,纳兰烨的手段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
“呵,本王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个这么没有责任的人。”
朝天宇难以置信的抬头,纳兰夙华握着手中的信件,“既然知道五皇子与妖妃勾结,你就打算留下这么一句话,来弥补你犯的错?本王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行动!”
跟在纳兰夙华身边多年,朝天宇立刻明白了纳兰夙华的意思,王爷居然,没有放弃自己?!
“王爷,可是天宇,背叛了……”
纳兰夙华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当初你那么决定了,就应该知道以后的下场,不过本王不打算这么便宜你,本王要的,是你下半生彻底的忠诚!”
朝天成哪怕愚钝,此刻也明白了六王爷的意思,“哥!”他高兴的拉了拉有些呆愣的朝天宇,他一直知道自己哥哥内心的挣扎。
明明想要留在王爷的身边,却一直在意着背叛一事。那哪里算什么背叛啊!他一直觉得哥哥有点死脑筋。
“我……”
“怎么,不愿意继续跟在本王身边?”纳兰夙华声音一愣,朝天宇条件反射的连连摇头,“不是的王爷,天宇只是愧疚……”
“你该愧疚的,不是对本王。”纳兰夙华轻轻挥了下衣袖,从杨柳的身边走过,他微微顿了下脚步,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便大步离开了朝天宇的视线。
“哥,你和大嫂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哦?我先走了!王爷,等等我……”
树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独臂的女子,还有受了伤的男子。
朝天宇看着那张日夜压抑着思念的小脸,可是太多太多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杨柳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的手有些颤抖,只是紧紧的盯着朝天宇的脸,最后,目光移到他那还冒着鲜红的伤口。
女子的脚步动了动,朝天宇心中一震,不想,杨柳却是缓缓转身,一句话也没有说。
“柳儿……”轻轻的一声呼唤,让杨柳原本垂下来的双眸顿时睁开,眼底一片凌厉。
翁的一声,右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突然一个转身,长剑笔直的朝着朝天宇刺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哼,那男子竟是连闪都不闪,杨柳的剑,就扎进了朝天宇的心口。
“你……”为什么不躲!
“柳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杀,就杀吧。”朝天宇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他明白杨柳心中的痛,可是他也无可奈何。
原谅他,不忍心让她跟着自己一起亡命天涯。
鲜血潺潺的从心口往外冒着,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差点就尖叫了出来。
“闭嘴!嫂子一定不会杀我哥的!”朝天成紧紧的捂住了小怜的口,他方才也打算躲在这里偷看一下局势,不想这个丫头也跟了出来。
小怜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最后担忧的目光落向远处的两人。
杨柳只觉得手臂僵硬,看着那流出来的鲜血,就好像是从她的心口流出来的一般。他疼,她比他更疼。
“柳儿……”
“住嘴!”杨柳只觉得自己面临崩溃的边缘,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为了这个男人伤心,可是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既然有勇气被自己一剑杀死,为什么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说个明白?!
“你,从来都不信任我,对不对?”杨柳低垂着眼,语气从未有过的低落。
朝天宇只觉得话哽在吼间,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我以为,你我之间的默契,从来都不需要言语。”杨柳慢慢收起了长剑,她的语气渐渐平淡,缓缓转身,朝天宇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中那平静的心湖激起了惊涛骇浪。
几乎想也没想,他伸出手去拉过那女子的右臂,将她牢牢的圈在了怀里,“对不起……”
太多话,此刻也显得苍白无力。
……
“哼,早这样多好,让杨姐姐伤心了这么久!”回到王府的小怜时不时瞪向一旁的朝天成,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