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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蔚,让我走……”暗哑的声音隐含凄楚的恳求。
“不,我不会轻易地让你再一次从我的眼前消失。”白子蔚坚决、毫无转圈余地的说:“让我仔细看看你。”
“我……只怕会令你失望。”黑岩叛云忍着心口的疼痛说着。
“不会的。”白子蔚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她闻到一股充满男性麝香的味道。
黑岩叛云还是狠心地推开她,“我不是你玩游戏的对象。”他转身背对着她。
白子蔚完全怔住!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嗤之以鼻地道:“我跟你玩游戏?不如说,这种放钓饵的游戏是你的乐趣之一吧!”
黑岩叛云故作狂妄的说:“如果我没记错,子蔚,我没有要求你来这里,你似乎忘了这一点,即便是玩游戏,也该是我的游戏,并且要以我的规则来玩。”
“可以!你口口声声说玩游戏,请问一下,到底玩的是什么游戏?躲猫猫的游戏吗?那么,我理当知道你用来监视我的秘密通道在哪里?”白子蔚咄咄逼人地道。
“你不需要秘密通道,晚上……你已经善用那扇窗子。”黑岩叛云拒绝道。
白子蔚错愕地猛抽口气,“你知道我在看你?”
“但是你看到的并非真实的我。”他的声音中带着沉重的悲哀。
“我并不是这样认为,我看见你迎寒风走到墙的那一头,我看见你……你长得非常的英俊!”白子蔚很婉转的说出来,为的就是试图化解他心中的障碍。
黑岩叛云突地移动脚步,“我要走了。”
“为什么?”她企图留住他的脚步,她忿忿地走近他的背后,“我说了什么令你难堪的话?我只不过是说实话。”
“实话?其实不然,这只是你心中所编织的梦幻,你只不过是一个浪漫的女孩,心中充满玫瑰般的幻想,真实的一面是残酷的,是个足以将你生香活剥的现实。”他大步地准备迈进暗门。
“我是一个孩子?这就是你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看我洗澡的原因?”白子蔚突地冲口质问。
他又止住迈出的脚步,冷不防的猛抽口气,仿佛在平抚心中的激动。“子蔚,告诉你真话,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你的美丽迷惑我,但是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呢?”
“秘密?”白子蔚慢慢地重复他的话,不了解他的话意,“我没有任何的秘密,是什么让你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黑岩叛云淡淡地牵动着嘴角,“希望一切真如你所说的,心中没有一丝秘密,我真的要离开了,祝你有个好梦。”说完,他快速地让自己隐入暗门另一端的黑暗中。
“唉……”白子蔚只能感慨地轻叹一声。
现在她真的确定房间没有其他人,除了沉睡中的丽莎,她走到床边背靠着枕头,思索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能确定他的人生是灰色、是悲观的。
☆ ☆ ☆
壁钟刚敲过四下。
自从和白子蔚交谈之后,黑岩叛云的心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她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大得快令他无法应对。
“看样子,今天又无法入睡了。”黑岩叛云轻蔑地低叹一声。
他望着墙上那扇暗门,倏地,全身有一股强大的热力在体内流窜,他已经尽力抗拒这股诱惑,但是他是一个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弱点、男人的欲念。
他还是抵不住那股想再见她的欲望,再次闪进暗门里,悄然无声地来到白子蔚的床前。窗外的月光射进房间内,柔和的光投在她安详的脸上,是反射出梦幻、超尘的光芒。
黑岩叛云怔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又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和子蔚呢?
白子蔚轻声呢喃几声,很快的又恢复平静,但是她却将御寒的毛毯踢开,黑岩叛云担心她会受寒,毫不思索地走近床边,拉起毛毯轻轻地为她复上。
躺在床上的她看起来是这么的娇小,雪白的肌肤及乌亮的头发,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爱,不同于高大、金发的朵拉.贝当。
朵拉——他闭上眼睛,抵抗思及她时所引起的痛苦,她也是那么的美丽、温柔,然而她却死在他的手下。
黑岩叛云抚摸自己左边的脸颊,他的手指早已记忆脸颊上每一道痕迹,他为了自己愚蠢、自私的爱付出代价。脸上的疤痕是一度曾是他的好朋友,朵拉的哥哥文森对他施予惩罚所造成的。
当他看见朵拉躺在冰冷的坟墓里,他无法原谅自己,从此将自己关在亲手所建的牢笼里,四年了,漫长的四年岁月。
他以为自己往后的日子除了向朵拉赎罪之外,他还背负黑岩王朝所留下来的诅咒——三十岁以前没找到自己的真爱,将会惨遭诅咒的摧残。然而现在,在痛苦逐渐减缓的时候,骤然间又转变为两倍的强度。
白子蔚突兀的出现,使他心里充满不可能会再出现的念头,燃起他心中满溢的欲念、渴望,和永远不会成真的梦想。
“子蔚……”他哽哑的低唤,坐在床边拉出她的柔竟轻握着。“难道是我孤独太久了,任何女人不经意地来到我的面前,都会让我产生遐想?”
他的手轻抚她的发丝,她睡得很安稳,他渴望地凝视她,留恋着她的娇颜,膜拜那柔软的唇瓣。
他能吗?
她会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的惊慌,不断地惊声尖叫。
他无法确定会与不会,但是他很想知道答案,更想轻抚那柔软的唇瓣。
他终于禁不住心中的渴望,气息转为混浊粗重,缓缓地俯下脸,唇轻轻刷过她的唇,随后试探性地探索着,然后慢慢吸吮,品尝她的甜美气息……
白子蔚的呢喃轻得几乎听不见,当她的叹息逸入他的口中,他立刻撤开,但是全身却因欲望而紧绷,以及一种胜于欲望的美好情愫滋生,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这份情悻,他旋身退出白子蔚的房间。
白子蔚轻叹一声,一抹淡淡的微笑浮上她的嘴角,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黑岩叛云回到自己的卧房,跌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
他已经过了四年的牢狱生活。
现在他又将置身在更可怕的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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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思及昨夜黑岩叛云又一次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白子蔚的脸上一真漾着从未有过的喜悦,她习惯地倚在窗边看向外面的银色世界。
难得丽莎今天会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她学白子蔚倚在窗边瞧着花园内的积雪说道:“雪再继续下下去的话,真怕会赶不上文森家的化妆舞会。”
白子蔚回眸瞅着丽莎,想她真的天真地只惦记这事。“就算今年赶不上,还有明年。”
“那多没意思,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不如回台湾跟家人团聚,总比现在在这里哪儿都不能去,动弹不得!”丽莎又开始发起满腹牢骚。
“其实我觉得在这里也不错,至少我们能欣赏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风雪。”白子蔚欣悦地劝慰着烦躁不安的丽莎。
“说到这事,我真的佩服你,你能待得住,我都快发霉了。”丽莎不满地嚷嚷。
白子蔚不愿跟她多辩,她心里清楚得很,将好动的丽莎困在没有喧闹、没有华丽街景的地方,确实是会令她沮丧。
“雪终会有停的一刻。”白子蔚轻叹一声,可是她的心里却不希望雪会停下来,她已不得越下越大,将她永远困在此地。
“停?”丽莎偏着头透过窗户仰望着天空。“依我看……难噢。”
白子蔚轻拍丽莎的肩膀劝道:“别这么悲观嘛,往好的方面去想,在这里每天都有人伺候着你,又有美味可口的佳肴……”
丽莎不等她说完,连忙挥手制止:“行了,别再说下去,经由你这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无端端地胖了好几磅,我都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消除这多余的赘肉。”
说到身材走样,这可是丽莎最大的致命伤,她一向最自豪的就是自己的身材,在台湾时,她的身材就略显高大,可是在外国人的眼底,她可是婀娜多姿。
白子蔚瞧丽莎脸上的惊慌,忍不住娇笑道:“其实你的身材一点都没走样,你真的太敏感。”
丽莎连忙低头打量自己,“没有吗?真的没走样?”
“真的没有,可见你还有吃的本钱,怎么吃都不会改变你的身材。”白子蔚连连夸赞她。
丽莎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听你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
“丽莎……”白子蔚突地欲言又止的轻唤。
“什么事?”丽莎漫不经心的回应。
白子蔚本来是想和她讨论有关这间屋子的神秘主人的事,但是又怕丽莎追问一些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问题,思至此,她还是决定作罢!
“没……没事。”白子蔚硬是打住想说的话。
“没事?看你的神情分明有事,到底有什么事说来听听。”
白子蔚真的后悔了,真不该引起丽莎的疑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邀你到外面的花园散散步。”灵机一动随口编了一个谎言,搪塞她的追问。
“到外面散步?”丽莎睁大不能置信的眼看着她,伸出手按在白子蔚的额头上。“没发烧嘛!”
“丽莎:“白子蔚不以为然地微蹙蛾眉瞪向丽莎。
“外面的积雪都快到腰上,小姐你却想要出去散步,你的脑袋瓜真撞到秀逗了。”丽莎嗤之以鼻地嘲讽。
“你不愿意就算了,干嘛要挖苦人。”白子蔚努起小嘴抗辩。
“我还真是不愿意,万一冻僵了脚指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丽莎还是拒绝她的邀请。
“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说着,白子蔚拎起围巾围起以保护脖颈,穿着外套全副武装地准备出去。
“你当真要出去散步?”丽莎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蔚。
“真的!”白子蔚坚决表示,其实这完全是被逼出来的,谁愿意在这种天气下出去散步!
“好吧!我只能祝你安然无恙。”丽莎露出莫可奈何地看向白子蔚。
“谢谢!”白子蔚忿忿转身走出房间。
☆ ☆ ☆
黑岩叛云站在窗前观测天色的变化,“看情形……这场雪暂时还不会停。”
大山手捧酒杯,静静地站在墙边,不发出一丝声音,静听着主人的轻叹。
“大山,最近我们的客人有没有再为难你?”黑岩叛云双眼盯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着大山,其实他的心里相当清楚,白子蔚是一个不喜欢麻烦人的女孩,而丽莎可就不一样了。
“没有,主人。”大山温和地回答。
“以你的观点来看,那两位客人哪一位比较讨人喜欢?”黑岩叛云突然问。
大山顿时怔住,主人向来不会去谈论他人的事情,今天却破天荒提出来。
“其实那两位客人都各有她们的可爱之处,只是……”
大山话都还没说完,只见站在窗边的黑岩叛云身子猛然地僵直,拳头击上窗台怒道:“这种天气她跑出去干什么?”
大山不禁住了口,好奇的目光忍不住瞟向窗外,“是子蔚小姐。”他眼睛惊讶地睁得圆大。
“大山,你去叫她回来,问问她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黑岩叛云气急败坏地嘶叫。
大山连忙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搁,迅速退出书房。
“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怒火燃上他的俊颜。
随后他看到大山套着厚厚的棉衣吃力地走到花园——
☆ ☆ ☆
映照在一望无际的冰封大地上的阳光,亮丽的让人觉得刺眼,白子蔚从未见过有这么多的雪,在台湾要想看雪是难上加难。此时置身在银色的世界之中,大自然将她困在这里,其实再也没有任何的地方比得上这里,或许是因为黑岩叛云也困在此吧。
白子蔚仰望天空,如今她却渴望天上的云层慢慢地转成灰色,而不是令她气馁的晴朗。
双脚踩进厚厚的积雪中,她却忍不住得意一笑,要等这些雪融化至少还需要个五、六天,这样一来,她还可以再住在这里五、六天。
一思及这样的情况,她脸上自然流露出的笑靥简直比阳光还耀眼。
“子蔚小姐,子蔚小姐……”大山气喘吁吁地从大老远就开始叫唤着她。
白子蔚蓦地回头看向迎面而来的大山,“你怎么出来了?”
“是……是主人,要……要你回去。”大山又冷又喘,上气不接下气地转述黑岩叛云的交代。
“你是说他要我回去?”白子蔚一听是黑岩叛云下令派大山请她进屋子,她的心情随之飞扬起来。“是的……主人说,这么冷的天……请你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山冻得一边搓揉着双手,一边结巴的传达主人的意思。
原来他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她,而是命令她回屋里。白子蔚说道:“转告他,谢谢他的好意,我不想领情!”
大山抵着围墙试着将身体藏在墙后,以挡去刺骨的寒风,就算再厚的棉衣也无法让他的身子在刹那间暖和起来。
“子蔚小姐,你说什么?”
白子蔚注视着为了她而受冻的大山,立刻为大山感到不忍。她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喃喃自语,你回去吧,过一会儿我就会回去。”
大山冻得猛打哆嗦,“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也无法干涉,不过拜托你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不然你要是冻着了,只怕主人会怪罪。”
“好。”白子蔚大声应诺,挥手叫大山回去。
她独自一人开心地准备在雪地奔跑,可哪跑得动,厚厚的积雪几乎快埋到靴子了。
但是白子蔚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她想尝试一下站在雪里的滋味,体验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的感觉,她想体会黑岩叛云伫立在雪中的感觉。
☆ ☆ ☆
“你很喜欢向危险挑战,是不是?”
白子蔚顿时一惊,回头望着声音的方向,是他!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阳光下看清楚他,他完美的五官令她全身为之一震,他的脸仿佛是艺术家雕成的经典美术品,他拥有一双令女人迷惑的眼睛,伟岸的骨架、结实有力的肌肉,唇上的脆弱气质更令女人意志崩溃,一阵强风忽地刮起他遮住左半边脸的发丝,一条明显的疤痕就这样显露出来。
令人心跳的距离,然而他却脸色骤变、双唇紧抿,那冷漠不驯的表情,宛如一具大理石雕像般不带感情。
“你好像很喜欢鬼鬼祟祟接近人是不是?连在外面也不例外。黑岩家主人!”她反击,尽力掩饰见到他的惊喜。
“你一点都不怕我?”黑岩叛云的脸上有些许错愕,怒气逐渐散去。
“我为什么要怕你?就只为了你脸上的伤痕吗?其实比你糟的人比比皆是,你吓不了我的。”尽管她的身子暗地里不住颤抖,她的视线停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闪躲。“是你自己隐藏在漠不关心的面具下,我已经看到真正的你,而且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因为你太忙于伤害自己。”
白子蔚的一番话并没有激怒他,反而在不经意中瞧见一抹温柔自他的眼角浮现。“你不必称我黑岩家主人,我叫黑岩叛云,你可以叫我叛云。”他优雅地向她行礼。
“叛云……这名字满特别的,不过很好听。”白子蔚欣然接受他态度的转变,忍不住喜出望外地娇美一笑,她的笑声像雪花般随风飘荡。
“我吩咐大山请你进屋去,你怎么不进屋子?”黑岩叛云颇为讶异她疯狂的举动。
她怎能说出原因呢?如果告诉他,她是想体验一下他伫立在花园的滋味,岂不是会被他取笑。
“我只是想溜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白子蔚为自己找出一个最合理的理由。
天气逐渐暖和,两人沿着花园的一条石子路走下去,白子蔚心里非常的高兴,她成功地除去他心中的恐惧,接下来她只想接近他、看着他、听他说话。
黑岩叛云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凝眸紧瞅着她,白子蔚发现他的眼中漾着一丝温柔,并确定他正向着她微笑。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如这样强烈又危险的感觉。”
“是吗?”白子蔚娇颜露出浅浅一笑,一只手很自然地插进他的臂弯里。
黑岩叛云低头看向臂弯中的那只手,先是一愣,随后又愕视着白子蔚。
白子蔚似乎也瞧出他的讶异,“不喜欢?”
“不!不是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女孩将手放在这只手上。”黑岩叛云惊慌失措的辩解。
白子蔚羞怯地低下头,掩不住内心的狂跃喜悦,无形中加重紧抓他手臂的力道,仿佛暗示她的喜悦。
“这里的风景真美。”白子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