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唐清推案·宿缘-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不愿向君怀恩走去,他已经很害怕很恐惧这个人。
  他向唐清走来。唐清瞪直双目,看着飘飘乎乎近到眼前的那张扭曲的脸。
  她一转头,把目光调开,狠狠地盯着君怀恩,真的,她从没像现在这一刻如此愤恨一个人。
  她仿佛也把魂儿掉在了君怀恩那双,迷蒙暗沉幽魅诡异的目光漩涡中。看着君怀恩也踏出一步,喃喃说出真真切切的所有事实。
  ——我啊,在五十年前曾经救了一个人。那个人生前就是祸根,我救了他后,他还是个祸根……
  ——若虚,我们每五年必须炼一次血,这样,我和你才能永远保住我们的生命,青春,财富,地位,权势,我们才能实现我们内心所有的欲望。想一想,还真是一件很美很美的事呢……
  ——若虚,你为什么要给唐清炼血,错过了今晚的好时机,我要等到何时。你无所谓,我可等不了。你不知道吗,我才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
  ——我救了你,你要感恩哦。你为我连续作案,你为我聚敛财富,你为我统领江湖,你的就是我的…… 
  ——五十年前,你碰到了我和姐姐,注定要为我们姐弟两个付出一切,呵呵,你也乐在其中,你心甘情愿,不是吗……
  ——若虚,若虚,原若虚,呵呵……原来一切都是虚,这就是我帮你重新取了名字,你喜不喜欢?呵呵,为了要把鲜明地摆在我前面,替我挡住一切。总不能还叫你原来的名字吧。呵呵,反正你也忘记了所有,你忘记了姐姐,忘记了你对她透骨透心的爱,呵呵,这样正好!
  ——我为什么要害了沈家,又来害你和天易宫呢,若虚,你知道吗,因为……我同你和沈傲天一样啊,你们五十年前为着什么要决战,五十年后我就为着什么要报复你们……呵呵,你说,我怎能不恨你们两个? 
  ——我利用了你一段时间,也该放手了。毕竟再纠缠下去,我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对不对?反正,我要炼血的话,还可以再找药引,抛了一个原若虚不在话下。
  ——呵呵,你们,可都不要怪我……
  唐清怔怔听他讲完,重新面对已经走到跟前,俯身错综复杂看着她的原若虚,一霎那,小原子的脸上恍若隔世,唐清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对原若虚说道,“哎,你有没有听出来啊?他说,你,就是天易宗主!”
  原若虚点点头,声音飘忽,“可惜,他在重新创造我的时候,把我的记忆一并消掉了。你说,我,还能不能承认,我是天易宗主……”
  唐清摇头,“好象,不算了吧。我觉着君怀恩比你更像那个祸害人间的祸根!你呢,很可怜很可怜……” 
  原若虚笑一笑,“是的,我发现这世上只有我活得最不值,所以——真不想再活下去呢!”
  唐清无奈,“别说你了!今儿个怕是我也会死在了这儿。他,岂会白白放过我们。你,我,阿雪,明月,阿夜,我们全都得完蛋,你没听他说,他可以重新造一个!他已经很是决绝了!”
  唐清挑挑眉,探头一望,嗤笑一声,“喏,这不就来了!”
  君怀恩一展右手,高高举起,手掌朝前,瞬息成爪。
  他说他的功夫是跟天易宗主学的,所以,他的痛下杀手一定很厉害。
  原若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易宗主了,所以,他一定招架不住修为年年增长的君怀恩。
  所以——唐清说的很对,她,今日彻底完蛋。
  原若虚突然一个欺身,双手撑在了唐清的左右两边,胸膛俯坠下来,背后完全暴露,君怀恩那一招下来,原若虚就必死无疑了。她呢,怕还能拖个一时半刻,到底还是会死,所以——
  唐清推了推原若虚,对上他生如夏花的浅笑,无奈说道:“你大可不必,因为,你的牺牲也是白费,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撇了我,和你几个都会武功的丫环逃出去吧!”
  若虚摇头,漆黑的双目开始往中心聚敛一点透明璀璨的晶亮。
  他说,“人们都说,我以往爱着一个叫君怀慈的女人,很爱很爱,爱到可以积聚起猛烈的恨,报复所有夺走我幸福的人。可是……我不记得了,我真得不记得了,不记得我有过这样的爱,也不记得那种恨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只是迷迷糊糊牵挂了那样一抹笑,隐隐觉着那个女子,或许在以往真的对我很重要……然后,凭着那抹笑,我发现了你!她,已经死了,你却是个活生生的人,她的笑只是模糊在我心间,你的笑却真切显在我眼前。就算——为了怀念那个她,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
  他笑得无声,于是一瞬间,刚刚积聚的那点晶莹,滑滑溜溜地滚落一滴下来,正好掉在唐清唇畔。她伸舌一舔,凉的,咸的,涩的,痛的。
  她和他的身后,很快挡了三个女子,也对,阿雪,明月,阿夜岂会眼睁睁看着她们的公子受到伤害,这种不愿不舍,与刚才若虚描述给唐清听的是一样的。
  即便是飞蛾扑火,也一定要扑一扑后才不会后悔。
  唐清看着君怀恩一个都不留情的,用他的爪插进阿雪的肩膀,扫过明月的脖颈,然后仍然向她和若虚逼来。唐清闭眼的同时,看到若虚也闭眼,长长的睫毛挂着未流断的凄怨。
  她和若虚同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惊叫,他们同时睁眼,往后看去,唐清只要一探头,因为她被很好的保护着,若虚却必须吃力地转身,因为他的背上同样落了一个甘心甘愿保护他的人。
  感情的积淀是长久深远的,感情的付出却可以如飞花落叶般激烈一瞬。
  暗夜飘香一直只敢默默追随她的公子,坦白很是艰难。
  此刻,她的胸膛硬生生承受君怀恩的一爪,撕裂般的痛苦袭来的时刻,她才明白,原来最好的坦白就是这种方式,生死难料的方式!
  君怀恩的厉爪被深深地禁锢在了阿夜的胸膛,阿夜的表情从未如此凶狠,她铁了心般,用双手牢牢压着那只手,任它挣扎,任它在她胸中扭转搅动,她就是坚硬地压着,不让它逃离。
  也对,如果不是这样,原若虚的手爪就插不进君怀恩的后背,死命地决绝地插进去。
  暗夜飘香撑得很累,原若虚干得很苦,如果不是这样,君怀恩不会如野兽般嘶吼一声,狂舞了身子,不断扭动,藏在阿夜心口的那只手怕是更激烈了,阿夜到底也将手一撒,撤了开去,重重将美丽无力的身躯摔在冰地上。君怀恩后退几步,还在不断扭动身体,身后的脚边洒下一片红,背心的那个洞中,怕是也在汩汩冒着血,就像他脸上禁不住的泪。
  害怕的泪,疼痛的泪,意料不到的泪,失了倚靠从此绝望的泪,欲望满满却再也不能实现的泪。
  这样死前还不断哭着的君怀恩,真不像个男人!
  原若虚将血手抬到眼前,仔细审视了良久,也不知到底在咂摸着什么,他现在的处境,怕是只剩苍凉与空虚,还能咂摸什么?
  原若虚走到倒着的暗夜飘香身边,高高站着看了她一眼,她悄无声息,到底断了生命。
  原若虚没有哀叹,没有痛惜,没有俯身,没有撂起她好好地悼念。麻木,他的身上弥漫了麻木。
  原若虚又往后看了,手捂伤口,痛苦呻吟的阿雪,和血流不止,喑哑低喊的明月。
  原若虚没有怜爱,没有心疼,没有走过去察看,没有及时为她们救治。空洞,他的双眼只剩空洞。 
  原若虚突然绕过君怀恩的尸体,来到那座始终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室丑陋的美丽冰人旁,他抬头,嚅动着嘴唇,低低地似在对“她”说着什么,唐清听不清。
  原若虚突然用力抱住冰像,将之从地上拔起,许是他伤透了,无力了,也只拔出了上半身,那个依然冰莹纯洁的下半身,被硬生生地断裂,“咔嚓”声不已,碎片零落在周围冰地上。
  原若虚抱个满怀,依然走了回来,绕过尸体,绕过受伤的丫环,绕过唐清。
  从君怀恩死的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唐清。唐清明白,不论如何,她都只是他人生中的过客,不管她这个过客曾经如何令他刻骨铭心过,在他内心真正酝酿着的还是另一个女子。他口口声声说他的记忆是空的,他是个没有回忆的人,但——回忆就是回忆,也许一时淹没,也许一时埋藏,终究还是存在在那个深远的幽洞中,到底没有泯灭,到底没有消失,终究有一天会以意外的方式,慢慢悠悠地浮游出来。 
  存在过的就是存在,连记不得自己就是天易宗主的原若虚,也抵挡不住它那强大的力量,彻底混乱了现有的自己。 
  原若虚打开沉沉重重的大铜门,于那缝隙间挤了出去,而后那里透进了极其灿烂的阳光。
  唐清勉力跳下冰床,在后跟了过去,终于也挤了出来。视野顿时开阔,心情舒畅得厉害,熟悉的景色历历在目,这个地方她来过,怪不得沈研到现在还找不到她,这个私人小院除了原若虚和他的三个丫环,知道的除了唐清,就只剩可亲可爱的云烟表妹了。
  云烟表妹特别喜欢对唐清做可爱的事,她是绝对不会透露唐清此刻的所在的。
  月亮袅娜着走了,太阳贴心地来了,原来又是一个日落日起了。
  唐清抬头,原若虚飘飘玄玄地站在某个屋顶上,怀中抱着的冰像在直照的强烈阳光,开始慢慢融化了,将他的袍子湿了一大片。唐清还能看到他的侧面,发现那个脸颊上也湿得过分,不知到底是他一直紧贴着冰人的面颊,沾到的冰水,还是……
  他,缓缓低头,绵延着无限感情的目光,静静透到胸怀中冰人的面庞上。
  然后,从他清澈透明的眼里,掉了一点东西,到冰人同样晶莹透明的眼里。
  那点东西啊,许是带着灼热的温度,冰人的脸面形状更加起了变化,越渐消瘦,唐清想,终会有那一刻,它像五十年前那个本人一样,消逝在尘间的。
  人,都会消失,除非不死……
  那么,原若虚,不,天易宗主吧,他,是在悲哀着这个吗?
  他的嘴唇缓缓嚅动,碾出一句同样带着灼热温度的话。
  他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句话唐清以前也念过,并且很是喜欢,只是在原若虚这么念过之后,她才觉着以往自己的理解很肤浅。即使在原若虚如天外仙影一般,飞逝无踪了,唐清看了好久好久,注目着他消失的方向,她还在想,今后,她会时时念起这句话,还有在她生命历程中曾经走过这么一道耀目诡秘的艳影,一辈子深刻不忘! 
  她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身,惊喜地发现她的研。
  沈研正纠结着眉头,眼里,嘴角,脸庞都深深镌刻着担心与忧虑。
  唐清欢欣一喊,直接跳入他张开的怀抱中,久久昵昵地磨蹭着他的衣襟,那个胸膛本就火热,加入她的温度,更滋逼出一种真正的幸福。
  唐清稍稍抬头,将脸往后撤离一点,腰间却一紧,早就被他牢牢箍住,哪容得她再次要命的失踪呢? 
  唐清眼珠一转,焕发好久不现的光彩,在那个阴阴寒寒的地方闷得太久了,久到她自己都快忘了她是那个好管闲事,永远透射活力的唐清了。
  她的研没有忘她,没有撇下她,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她看过无数段惊心动魄的爱恋,暗夜飘香的牺牲未免过于凄苦,天易宗主的痴情太过执拗,君怀恩不正常的恋姐之意令人恐怖,云烟的阴狠不够正大光明,阿拓的付出其实不值。
  看来看去,感来感往,她还是最喜欢她和沈研这一种,干净,纯粹,简单。
  “研,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云烟说的!”
  “哦……” 
  不管老的少的,男人还是男人,女人还是女人。当男人与女人之间,插入第三个的时候,男人往往不顾一切地占有,女人往往过分吞噬嫉妒。可男人到底还是大度,最后还是宽怀原谅了。女人与男人相比,到底更加痴心,更加软弱,最终还是不会决绝。
  所以,云烟最后还是吐露了唐清的所在,唐清到底也没有完蛋!
  唐清也不愿将身子撤离沈研,她将手指一伸,指向后面那个丑陋残忍的冰室,沉沉说道:“原若虚,就是天易宗主。”
  沈研肩膀稍稍一抬,没有改变紧搂唐清的动作。
  “君怀恩是害了沈家的罪魁祸首。”
  沈研胸膛动了一动,触动虽在内,仍然不露声色。
  “君怀恩死了,天易宗主走了……”
  沈研一低头,封住了唐清自顾自说个不停的嘴。
  他双手更是利落,将唐清虚软无力的身子一抄,左手勾住了她的腿,右手撑住了她的背,将唐清整个横放,与他更紧密贴牢。
  他的额头一俯,碰碰唐清的额头,鼻尖也快抵住了她的,看着唐清无谓从容的眼睛,不禁咬牙切齿。 
  他喊道,“你都这样了,还管那些人干什么。阿拓都不死不活的,你又不会武功,还不知道你的毒怎样了呢!你这么聪明,怎会没有想到,我现在只担心这个,什么天易宗主,什么君怀恩,什么沈家几十年的孽缘,统统都没有眼前人来的重要啊!不管了,清,我们这就回沈家堡,好好过活!”
  “好的,研!”唐清将手一勾,勾住他坚实的脖颈,娇媚低头,抿嘴一笑。

尾声
  ——清,等云烟的病治好后,我们回沈家堡再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
  ——研,世事难料,重回沈家堡,怕是很难很难……
   
  即使现在回来了,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在沈家堡后面那个开阔宽广的草原上,来回奔跑了一个下午,她当然大汗淋漓,气喘连连,可呼吸吐纳,神思运行又是那么通透舒畅。她突然顿住脚步,大手一张,肆意张扬地向后一倒,将身子埋入那片绵延柔软,茂绿繁密的草地中,将全身的毛孔张开,深深地敞开呼吸。
  三天前,她刚和他举行了一个盛大隆重的婚礼。江湖风云再起,黑白两道闻风而动。
  她说,其实用不着这样,简单朴素便好。
  他说,不行,我沈研认定的妻子就要让全天下都知道。
  她,不改从容淡定,悠然无求。他,却彻彻底底还是一个真正的天之骄子。
  不过,只要他喜欢,她还是愿意迎合他的,虽然她很累。
  一个婚礼,很累很累。
  两个躲在梅影院,说定一辈子不出来的人,也让她很累很累。
  沈拓说,今后梅影院是他和云烟真正的家,除了供给一日三餐之外,什么也不用给他们。连丫鬟仆从都不要,云烟,他会好好照顾。
  沈拓坐在轮椅中,很是强硬地说着这话,从来没有看过他像这一刻一样,富有极端的男子气概的。 
  沈研担心,他对她说道,我不是很看好阿拓和云烟两个。
  唐清却看着沈拓牢牢牵住云烟的裙角,即使后者扭扭捏捏,目光闪烁,还是抹了一缕不甘心在眼睛里,可沈拓矮了半截的身子,却异常强悍,就是不松手地把云烟拖进了梅影院。院子没有重新修饰,里头肯定简简陋陋,可沈拓说,对于他和云烟,这点就够了。
  看着云烟迟迟疑疑,戚戚恹恹地被关进了梅影院,看着阿拓心满意足,神情飞扬地自动进入梅影院。大门在他们身后一关,应了那个“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于是她,就笑着对沈研说,不,我却很看好他们两个。
  沈研问她为什么,她不愿意说。只是……
  ——若虚啊,我和你炼过血的,我们一辈子形影相随了。
  她当时在心里藏的是这么一句话。
  云烟和阿拓也是炼过血的,他们注定了是一辈子的冤家。
  呵呵,这日子就是这么平平凡凡,见怪不怪地从十指间流过,要不然,你以为生活是什么?
  唐清将双手抄在脑后,嘴里嚼了一根青草,摇摇摆摆地翘起了二郎腿,反正这会子她的粗鲁没人看到,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悠闲午后。
  上头的云层间歇遮着阳光,落到她眼睛上的明媚便是一跳一跳,一闪一闪的了。
  她打个了哈欠,迷迷糊糊地似要进入甜蜜的梦境。
  只是在最终沉入的前一刻,她记起,昨晚在听松院的卧床上,沈研激情满怀地搂着她,仔细盯视她良久,慢慢地嘟哝出这样一句话。
  ——奇怪,清,我以往并没有发现哎,你的左眉中竟然有一颗淡淡的痣。
  嗯,她自己也记不得她是出生时就带了,还是在不久前的那个地方……
  她也是模糊回应了一句,“唔……哪记得那么清啊!呵呵,怕也是当时明月,今日惘然吧……”
  随后,她便疲惫不堪地沉沉睡去。
  就像现在,这个有着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青草的香味,弥漫着平淡幸福的沈家堡的午后,她躺在一辈子注定形影相随的大草原上,兴味自知地,也沉入了梦乡。
   
  (本篇完结) 
   
  后记:有读者说,为何在《宿缘》后半部,看不到唐清的丫环绿衣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