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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艺术的人最好弄这种师生乱伦的事了……白小溪猛地站起身,把手边的一个杯子在墙上摔得粉碎。冲赵铎怒吼,你嘴干净点儿!你才乱伦呢!再说就是真乱伦也用不着你管,你以为你是谁……
那天晚上他们俩不欢而散,白小溪气哼哼地摔门出去回了音乐学院,留下赵铎独自坐在屋里发呆。
那是白小溪和赵铎相识以来最凶的一次吵架。吵到最后赵铎干脆不说话了,他看着白小溪的眼睛,明显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那个眼神让赵铎丧失了争吵的能力,不禁悲从中来。其实他这些天就已经有了感觉,白小溪正在迅速地离他远去。她冷漠的态度、不耐烦的声音以及干脆就不再回来的表现都已经把两个人的关系描绘得一清二楚。
赵铎也总结了,白小溪的变化就是从“欧森娜之夜”开始的。那天晚上她的情绪明显不正常。她破坏了计划,却看不出有多少愧疚。而且事情也根本不像她说的那样,是因为害怕才放走了老师。事实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好像很愉快。有一个细节可以证实赵铎的猜测,那天晚上白小溪在床上辗转了好久都没睡着,后来翻身的时候,赵铎在月光中看见了她的脸,上面居然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而也就在今天,白小溪摔门走了之后,赵铎似乎更加明确了一切。他看着地上那个被白小溪摔碎的杯子,觉得他们的关系也差不多该是那样了。赵铎很是觉得悲凉。他不算是个好人,干过不少坏事,但对白小溪的付出,的确是真心无二。
第三十章
事实证明赵铎的估计是过于悲观了。几天之后,他就得到了白小溪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是高利贷到期之后的第三天。傍晚,白小溪回赵铎那拿换洗的衣服。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躺着的赵铎。不是躺在床上,是地下。赵铎抱着脑袋,满手满脸都是血,蜷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看见白小溪进来,赵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多亏现在来,你要是早进来几分钟,也得这下场。”
预期中的噩梦果然降临了。高利贷的打手找上门来,结结实实地把赵铎打了一顿。
白小溪赶紧把赵铎送到了医院。其实伤势并不如看到的那么严重,大部分血都是鼻子出的,脑袋上起了个大包,胳膊上豁了个口子。那帮家伙很会打人,绝不打死你,也不一次性造成严重的伤害,但是场面上看起来绝对要血风肉雨,有足够的威慑力。那是个深刻的警告——要是再不如数还钱的话,下回流血的可就不光是这些地方了!
那句话一出口,白小溪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那真是一句让人感动的话,当时医生正在给赵铎包扎胳膊,赵铎转过头,小声对白小溪说:“小溪,过一会儿,你回去把你要用的东西都拿走,最近这些天就别回来了,我那太危险,那帮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千万别让他们看见你,等我想办法把事儿平了再说吧。”
白小溪当即鼻子一酸,泪水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想办法,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啊?先出去躲躲不行吗?”
“躲?”赵铎一声苦笑,“你就是能躲过阎王爷也躲不过那帮人,要是没这两下子他们敢出来放高利贷吗?”
“那怎么办?报警行吗?”
“报警?警察能保护我一辈子吗?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
白小溪万分沮丧。怎么说她都涉世未深,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她问赵铎:“都已经还给他们三万多了,比当初管他们借的还多,他们干吗还这样啊?”
“这就叫高利贷,本金算什么,要的就是高额利息。我前天把那三万五给他们送去的时候,他们瞅都没瞅,就问剩下的钱什么时候还,我好说歹说,他们才给宽限了两天,我还以为能再拖拖,没想到他们就动真格的了。”
“这帮人怎么这样,简直跟黑社会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黑社会,没有黑社会托着谁敢出来放高利贷呀?”
“他们什么时候还能再来?”
“十天,他们说这是最后期限,而且还要加上这十天的利息。”赵铎咧着嘴,感觉上完药的胳膊比不上药还疼。
“啊?”白小溪彻底呆了,“那……你上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啊?”
“你甭管了,我自己解决吧。”
“你怎么解决?”她语气无望。
赵铎没吱声,扶着疼痛的胳膊,目光茫然。
“你等一下。”
白小溪说完到走廊上去打电话。过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她更加沮丧。她刚才又跟家里通了电话,想再跟老爹老妈开口,可是家里的情况同样不妙。姐姐的新店面经营不利,家里已经把老底儿都贴了进去,根本无暇顾及白小溪的困境。
那天晚上,白小溪没回学校,和赵铎回了家。她给赵铎下了碗面条,看着他吃完,安慰他睡下。第二天早上临出门的时候,白小溪站在半开的房门前面对赵铎说:“等我电话吧,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带回来。”
白小溪想跟自己打个赌。
赵铎的处境和自己的移情别恋都让白小溪良心不安,她不能不对赵铎有个交代。于是,她决定再次勾引周雨楼出来,实施那个计划。
同时,她赌周雨楼不会来。
白小溪有理由赌周雨楼不来,因为形体教室的那个热吻已经为一切画上了句号。从那天开始,周雨楼与她形同陌路。
每次在走廊上碰到的时候,周雨楼不再像以前那样朝她微笑,而是加快了脚步匆匆走开。开始白小溪还以为他只是故作矜持,可几天后她就发现并不是那样。周雨楼绝对是在斩钉截铁地疏远她。有一次,他们在校门旁边的书店里相遇了,白小溪走过去,轻轻说了声“周老师”,周雨楼扭头看了她一眼,敷衍了一声就接着翻书,然后很快的,周雨楼放下书走出书店,对一旁的她视而不见。就在赵铎丢车的第二天,孙主任拉着周雨楼来审查《钟楼怪人》的排练。在别的演员表演之后,周雨楼都或多或少地说上几句,可是轮到她上场唱《君似骄阳》时,她看见周雨楼跟孙主任耳语几句,就起身走了出去,根本没看她的表演。那天白小溪是强忍了眼泪才唱完那首歌的。第二天下了课之后,白小溪在琴房中找到了周雨楼。琴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白小溪关上了门。
“周老师。”她说。
“有事吗?”周雨楼淡淡地问她。
“您为什么躲着我?”
“没有啊,我干吗躲着你?”
“你明明……”
“你别说了。”周雨楼打断她,“我是在躲着你。小溪,如果我们之间不能恢复成普通的师生关系,我想我还会继续躲下去。那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是很自责。我不应该那么做,我再次向你道歉,同时我希望……”
“你别说了,那天是我……”
“那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而且,如果说到错,首先是我,我是你的老师,而且,我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小溪,你很聪明,你在课堂上一定接触了很多故事,你应该知道,有些故事看起来开头美妙但结局注定悲惨。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人生才刚开始,有无数种可能等着你,你要珍惜,懂吗?”周雨楼停顿了片刻,走到白小溪跟前。
“你能做到,在你心里,把我们恢复成普通的师生关系吗?”
“……”
“能吗?”
白小溪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道理她都懂,她当然可以立即说“能”,那样她也许还能感受到正常的周雨楼,能在走廊上看见那个迷人的微笑,能有机会和他说说话……但她又实在无法违心地答应周雨楼。她早已经在心里深植了一棵爱的大树,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能”的时候,心会不会因为那棵树的连根拔起而破裂。
那次谈话无果而终,周雨楼回到办公室时,白小溪还愣愣地站在琴房里。
最后一件事就发生在昨天中午。白小溪看见了蒋丹。
当时声乐系的办公室敞着门。白小溪看见,蒋丹从包装袋中撕开两片药,递到周雨楼手上,看着他吃下去。一个细节格外刺痛了白小溪:周雨楼就水吃下药之后,蒋丹用手绢轻轻擦着他的嘴角。周雨楼幸福地笑着,他的妻子在正午的阳光里亭亭玉立,恬静又从容。在那一刻,白小溪告诉自己,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属于她。其实当时白小溪手里也正攥着一盒药。早上在校门口遇到周雨楼时,她就看见他不停地咳嗽,后来还听见了他在走廊上的咳嗽声。于是下课之后,白小溪跑到学校旁边的药店去买了那盒药。但是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她把那盒药扔进了垃圾桶。
凡此种种,所以,今天,白小溪赌周雨楼不会来。而也正是因为坚信周雨楼不会来,白小溪才决定要去邀请他。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逻辑。产生这个逻辑的根源是,白小溪既想在良心上给赵铎一个交代,又不希望周雨楼遭遇不幸。
但同时,白小溪也在想那种可能——周雨楼要是真上当了怎么办?一旦自己这个赌打输了,周雨楼真的被邀请出来,真的走进了赵铎的那间小屋,进而真的……那自己岂不是亲手把周雨楼送上了危途?但是,从这么多天的状况来看,应该不会存在那种可能吧。白小溪想,在面对自己的邀请时,周雨楼唯一的反应就应该是冰冷的拒绝。
所以,去吧,向他发出那个邀请。
白小溪在心里对周雨楼说:这些天来,你始终都在如此残酷地对待一个爱你的女孩,现在,就该是让这残酷带给你好运的时候了。
你能攥住自己的好运吗?
第三十一章
愉快的情绪是减轻一切痛苦的良方。当赵铎在电脑上打敲诈信的时候,他觉得那只受伤的胳膊又完好如初了。
今天早上,当白小溪在门边对他说“等我电话吧,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带回来”时,赵铎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他怔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那个姓周的老师吗?”白小溪点点头,说:“是,但他不一定能上钩,我尽力。”
白小溪前脚出门,赵铎后脚就欣喜若狂。他浑身充满力量,又不知道该往哪使,于是到楼下的小饭店狼吞虎咽地吃了顿早餐。回来后,他照上回的套路把屋子整理了一遍,藏好摄像机,调好角度,左看右看,觉得没问题,然后就打开电脑,开始了敲诈信的创作。
那真是一封精彩的敲诈信。
人要是始终坚持做一件事,老天都会帮助他提高。和当初敲诈女人的短信比起来,这封写给周雨楼的信堪称感心动耳、荡气回肠。真是不禁让人慨叹,当无耻到达了一定程度,都会变成艺术。
周老师,您好!
在这张光盘中,记录了您的一段行为。我想,身为一名为人师表的教师,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应该的。我只是一个具有正义感的普通公民,看到您的行为感到很难过,同时也深深替您惋惜。可是,既然已经发现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我想,以十万块钱作为对您的惩罚是不过分的。
希望您明天就把那笔钱打到我的个人账户上。如果明天晚上5点之前我还没看到钱的话,我就会把这张光盘复制成N份,在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散发。当然,音乐学院是我散发的主要场所,我会保证做到人手一份,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赠送两张。而且,我还会将光盘的内容上传到网上的各大论坛,到时候,一名优秀教师的衣服将被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扒开。但是请您放心,如果我在预定的时间里收到了预定的钱,我就会把我手中的影像资料在第一时间烧毁,而且保证不留下任何副本。
请您相信我的信誉。
周老师,希望您看清形势,作出明智的选择,心存侥幸只会激怒我脆弱的良知,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另外,千万别报警。我已经把光盘的副本交给了我的一位神秘的朋友保存。我被警察抓走的第二天,他就会在网上把光盘里的内容公布出去。他已经收了我的钱,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周老师,我不得不说,您很无辜。其实我安装这个摄像头也仅仅是想了解一点儿白小溪和我分手之后的个人隐私。但非常不幸的是,您,脱光衣服,走进了她的隐私里。于是,她的隐私就有了很不一般的价值。
周老师,交钱吧,只有钱可以让隐私永远都是隐私。
请您千万记好,是十万块。可千万不能少啊!也许,哪怕只少了一分钱,都会让我发疯的。最后,衷心感谢您的配合。
此致,您学生的前任男友,敬上。
在信的末尾,赵铎写上了他的开户账号。
赵铎太兴奋了。他一连把信念了好几遍,自己都觉得惊讶,怎么会写出这么深刻的文章来。当念到“看到您的行为,感到很难过”时,他有点儿不满意,觉得用“痛心疾首”更好一些,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脑海中忽然蹦出不知是哪个名人说过的话:最简单的,便最有力量!
赵铎老谋深算地笑了笑,手指在鼠标上轻轻一弹,保存了文档。
但愿这封信派上用场,他祈祷着。
白小溪一上午都盯着那间琴房。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立即冲了过去。要推门的时候……手却停在了半空。她顷刻感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紧张!喉咙阵阵发紧。过了片刻,她把手放在门上,轻轻推开,感觉像是开启了一个玄妙的机关。
“周老师。”她说。
周雨楼正在翻一本曲谱,他抬起头。
“有事吗?”
“您别误会,我知道您不愿意看见我,但是……今天是我生日。我没什么要好的同学,家里人也都不在这边。我想,今天晚上能不能邀请您跟我一起过生日?您千万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就像上次那样,您只要把我当成海柔就行,我……”
周雨楼笑了。热吻之后,这是周雨楼第一次朝她笑,笑得白小溪心里一震。
“真是不巧,”周雨楼说,“这不是借口,但今天也正好是我妹妹的生日。我有一个妹妹,你知道吗?”
白小溪摇摇头。
“本来她的生日不用我操心,但她最近刚受了一点儿打击,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昨天我就和她定好了,今天陪她一起过生日……”
哦!
白小溪的脸上写着失望。但真正的感觉是,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结束了……她想,这个赌打赢了。自己终于不必在良心上愧对赵铎,而周雨楼也不用受到伤害。
“小溪?”
她听见周雨楼喊她,她回过神来,“什么……”
“我说,要不然你晚上过来,和我妹妹一起过生日。”
“不了不了,不打扰您了,我走了。”白小溪开门出去。
周雨楼看着女孩匆匆的背影,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他叫住她。
“小溪……”
她站住。
“要不明天,我帮你补上一个生日吧。”她的心又提起来!可是还好,周雨楼自己就否定了这个主意。“还是不行,早上谢校长刚通知我,上海有个声乐会议让我去参加,明天下午的火车,看来只能以后再说了。”
“好吧,那,再见,周老师。”
白小溪如释重负,赶紧到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把这结果通知赵铎。可怜的赵铎,那时他刚刚保存了那封敲诈信。
周雨楼并没有说谎,今天是周雨亭的生日。昨天他就已经和蒋丹、黄大生他们几个商量好,要为妹妹搞一个生日聚会,为了能热闹点儿,刚才他还特意告诉了薛戈。上海的会议是谢岚今天早上刚通知他的,是一个全国声乐系统的交流会,明天下午的火车,同去的还有另外几个人。
周雨亭今天上课时明显心不在焉。其实和冯泰分手之后她一直都在努力调整情绪,这几天已经好多了,不再上着上着课就突然愣神。可是今天,好像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虽然周围的人都挂念着她,晚上还将有一个专门为她举行的生日聚会,但她怎么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女人有时真像是专为爱情而生的,既是爱情的主宰,也是爱情的奴隶,在爱情的喜怒哀乐面前,任何情绪都不堪一击。冯泰一直都没和周雨亭联系,她也得不到冯泰的一点儿消息。看起来,冯泰已经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最好能永远消失——周雨亭总是这么想,但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想法。
周雨亭不是那种用学生撒气的老师,但今天第四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她还是叫起了后排的一个男生。
“李佳升!站起来。”
李佳升怯怯地站起身。李佳升在全校都以上课溜号著称,轮到靠窗的那排座更是专心斜视,操场上的体育课、马路边的老太太都比老师好看得多。
“李佳升,你要是再往外面看,我就让你永远靠墙坐,听懂了吗?”话一出口,周雨亭就觉得说重了。
“老师……”
“你怎么总有话说?”
“老师,操场……”
“操场上有给你讲课的老师吗?”
“不是……”
“你要是再说,我让你站到操场上去!”她真想掐自己一把。
“老师……”
“你……”
“操场上有几个怪人。”
周雨亭哭笑不得,他居然还有勇气说下去。
“你说什么?”周雨亭问他。
“真的,操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