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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
“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先卡粗鲁地问。他的眼睛凶狠地眯起来。
谢尔盖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依然用温和的语调说:
“你要正确理解我的话才行,谢尼亚。我们现在并不打算把你抓起来。
你不是被捕者,不是小偷。对吗?”
“那是,那是。所以。。”
“所以请你接着往下听。你是扒手,人赃俱在,可以把你当场抓获。如
果我提醒你注意你不久以前的偷窃,那么这对于你有意义吗?”
“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提醒的。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先卡怀有敌意地回
答说,“为什么硬把我拉到这里来?”
“就为这个。假设你在扒窃。比如,或者另外一个人在扒窃。你需要什
么?你需要钱,需要贵重物品,是这样吗?”
“哎,要是打比方,那就算是这样吧。”
先卡显然对话题的转变发生了兴趣。
“比如说,你需要身份证?”
“我自己的身份证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呢。”先卡冷笑了一下。
“自己的——假定是这样,那么别人的呢?比如,最近几次,你只偷身
份证,这是为什么?你把它们交给了谁,谢尼亚,啊?”
“我谁也没给。”
“算了,别说假话。你给了。也许你告诉了谁?也许你会把他在市场上
的售货亭指出来?”
先卡的眼睛里闪过惊恐的神色。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顽固地答道。
“你知道。就是说,你害怕了,对吗?那个人当然说话尖刻。”
先卡鄙视地冷笑了一下,但没有作声。
“他并不是害怕谢苗诺夫,”谢尔盖心想,“还有一个证明可以说明那
个人不会去杀人。干这种事需要性格刚强。而且先卡感觉到了这一点。”
这时,先卡心里思索着什么,眼神发生了变化。他那生有粉刺的圆脸上
起初流露出疑惑,继而是忧虑,最后是恐惧。眼睛游移不定地滴溜溜乱转,
而先卡本人却在椅子上不安地乱动起来。
谢尔盖立刻察觉到这一变化,但要把这一变化解释清楚,他暂时还无能
为力。只好等待。而且也没有必要打搅先卡的烦躁不安。
为了填补这段停顿,谢尔盖不急不忙地点上烟吸起来。
看来,先卡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这一点根据他的眼睛不再乱转便可看
得出来。他的一只手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插进了口袋
里。
“我就碰上过一回,”先卡含糊不清地嘟哝说,“那有什么?”
“可不止一回。”
“我算算有多少?”
“算倒不必算,你记得。你偷身份证得了多少钱?”
“五十卢布,就这么多。”
“啊哈!真大方。为什么要这样,谢尼亚,你考虑过吗?”
“我有什么可考虑的?让拖拉机去考虑吧,它是铁做的。有人给我,我
就拿着呗。”
“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工作,对于拖拉机来讲都一样,而人待在家
里似乎更舒服些。应该为此动脑筋想一想,以免犯错误。”
“拖拉机只吃汽油就够了,而人的需要是多方面的。”
先卡好像很喜欢做文字游戏。
“不错,”谢尔盖带着冷笑说道,“你似乎开始把拖拉机和人区别开了。
我们现在说了几句玩笑话,将来还会说的。你,谢尼亚,想住在这座城市里
吗?”
“我母亲住在这里。。”
“还是的。所以必须把别人的口袋忘掉。要不然,我们早晚会把你抓起
来的。你要尽快地、趁早洗手别干了,因为你已经被我们盯上了。”
“我已经不瞄人家的口袋了,去它们的吧。”
“你干别的了吧?”
先卡皱着眉头迅速瞥了一眼,流露出警觉的目光,含糊地冷笑了一下,
说:
“一只熊冬天闲待着没事干,它就嗍自己的爪子。”
“你干什么了?”
“不得不干的事呗。需要生活。”
“怎样生活,人各有不同。有些人遵纪守法,问心无愧。有些人则相反
——提心吊胆,但是到时候却有利可图。”
“这是什么意思,能举个例子吗?”
“譬如,从傻瓜的腰包里把钱弄到手。你自己大概不吸,很爱惜自己的
身体。”
先卡又皱了皱眉头,瞥了谢尔盖一眼,眼睛里闪现出恐惧的神色。
“我。。我吸。。你看。。”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揉碎的烟卷。
谢尔盖微微一笑说:
“算了,谢尼亚,别装蒜了。你大概还能从另一只口袋里拿出东西来吧?
拿出来吧,别不好意思。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明白。”
“你硬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首长?”先卡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你
为什么在路上愚弄我?”
谢尔盖冷淡而严厉地回答说:
“我拉你来,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会乖乖地听我的吗?”他出其不意
地用手掌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统统都摆出来吧!嗯?所有的大麻膏。我们
现在要做记录。算你自愿交出来的。”
先卡茫然失措地看了谢尔盖一眼,惊讶得甚至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什么。。?”
“我说,摆到桌子上!”谢尔盖威严地又说了一遍,“赶快,赶快。那
只口袋。”
先卡难看地冷笑了一下,把空口袋翻了过来。
“看吧,首长。找你要的东西吧。”
“是这样。可见你全都卖掉了,对吧?”谢尔盖对口袋里没有大麻膏丝
毫不感到惊讶。
“我什么都不知道。”先卡嘲弄地耸了耸宽阔的肩膀。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话,谢尼亚,”谢尔盖责备地摇摇头,“我们马
上对你的口袋进行检查,我们会找到大麻膏的痕迹,一定会找到的。。”
“好像真了不起似的,找到痕迹。。”
“对,对。而且我们要考虑大麻膏的来源。大麻膏——这种事情是严重
的,危险的。我们决不会把你放走,直到我们查清你是从哪里搞到的大麻膏。
而且我要坦率地告诉你:你不该跟他在一起鬼混。跟他搅在一起不会有好处。
我郑重向你提议:把东西全部交出来,现在还为时不晚。你要自觉自愿地交
出来。你打算为了谁去肝脑涂地呢?为了谁而拿自己的自由作代价呢?”
先卡紧皱眉头,沉默不语,但他那长满粉刺的四方大脸上流露出正在自
我斗争的痛苦表情。过了一会儿,他疑心重重地问:
“你说,你能放我?说得好听,首长。我知道你们的圈套。”
谢尔盖耸耸肩膀说:
“既然知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吧。你要自愿地把大麻膏交出来。这个我
们会做记录的。既然你主动交出来了,怎么会逮捕你呢?”
“那么身份证呢?”
“这个不做记录。扒窃一般不做登记,这你自己知道。”
“这倒是真的。。”
先卡在椅子上不安地乱动起来,又蹙起眉头审视地看了看谢尔盖。他最
后唉声叹气地说:
“唉,这样的首长不是经常能碰到的。应当好好配合才是。”
“你愿意给予帮助,是吗?”谢尔盖领会地淡淡一笑,“那好,劳驾你
了。大麻膏在哪儿?”
“在一个地方。”
“你现在和我们的人一起去一趟,自觉自愿地把它交出来。是这样吗?”
“是的。有什么办法呢?”先卡叹了口气。
“那么你先说一说,是谁向你提供大麻膏拿去卖的?”
“达尼雷奇提供给我的。。”
“所以你就把身份证卖给了他?”
“还能是谁呢?我是卖给他了。”
“现在这样吧,谢尼亚。我把你放了,这是我们说定的。但有一个条件:
三天之内你不许出门。今天是星期六吧?那么下星期二之前你不许走出家
门。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只好如此,”先卡沮丧地答道,“待在母亲家里比待在你们这里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为了不使你违约,不让你事先为达尼雷奇通风报信,
我们要看看再说。”
“我需要他。。”
谢尔盖笑了笑说:
“哎呀,谢尼亚,你还会成为有用的人的,好好努力才行。”
“我试过了,”先卡抱着突然出现的幻想说道,叹了口气,“没用。诈
骗、偷盗,时而酗酒,时而扒窃。我简直累得要命。”
“我能理解,”谢尔盖同意道,“据说,教育小孩很难。而对成年人进
行再教育更难。我们正在尽一切努力做这件事。你能想象吗?这当然也是公
益事业。”
“啊,公益事业。”先卡嘲讽地把手一摆。
“你别说。如果碰上正直的人们,会见成效的。”谢尔盖换了另一种口
吻下结论说:“好了,不谈哲学了,我们言归正传。首先我们要把你的口供
记录下来。证人的,”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一个词,“关于达尼雷奇的口供。”
先卡和侦查员们一起离开了,这时谢尔盖看了看表。哎呀!半天过去了。
但是还得同费奥多罗夫见面。然后再找阿列克谈。谢尔盖想亲自审问这个小
伙子,一定要亲自审问。有关谢苗诺夫的新材料在这里会顶上大用的。
他给罗巴诺夫打了电话,简明扼要地通报了跟先卡的谈话内容。
“可见你已经追查出来了,”萨沙满意地肯定道,“你真行,真是强中
自有强中手。我马上给你派车。”
谢尔盖这次没有反对派车。必须抓紧赶到费奥多罗夫那里。
他一路上思索着将要对费奥多罗夫说些什么。应该让他像平时那样给普
罗霍罗夫写一封信,留局待取。而在莫斯科,对这封信要严加监视,普罗霍
罗夫一露面。。难道费奥多罗夫会拒绝写这封信吗?萨沙坚信,他会拒绝
的。他说,费奥多罗夫会找出借口的。到那时就。。不,不可能。普罗霍罗
夫是存在的。现在主要的人物就是普罗霍罗夫。旅馆里的谋杀,戈尔利娜的
失踪——这一切统统都与他有关。而谢苗诺夫和阿列克干的是偷身份证、在
列车上进行诈骗、抢劫、倒卖大麻膏。他们和普罗霍罗夫有什么联系呢?目
前只知道使用安眠药。尽管。。别忙,别忙!。。还有穿灰鼠皮大衣的那个
姑娘!她认识谢苗诺夫,认识阿列克,并且还认识。。戈尔利娜!唉,要是
能找到她,找到这个塔玛拉就好了。可是通过谁去找她呢?戈尔利娜失踪了,
找谢苗诺夫谈话是以后的事,目前就只有阿列克了。。
这时,汽车愉快地轰鸣着,开到了阳光普照的、由于雪而闪闪发光的大
街上,仿佛为和人们在一起,为灿烂的阳光,为万里无云的蓝天,为在街上
吹拂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春风而兴高采烈。
周围人们的心情完全是另一样。这一点从他们矫健有力的步态上,从笑
容上,从坐在身边的司机吹起了不知什么快活的曲调上,便可看得出来。于
是谢尔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道:“那有什么?一切正常。一个星期过去了,
距离目标已经过了一半路程。是啊,看来毕竟过了一半路程。”于是他不禁
由于自己振奋人心的想法而笑了起来。
费奥多罗夫正巧在家。当谢尔盖向他说明来意,请他给普罗霍罗夫写信
时,老头儿拖延了一阵,说道:
“写信干什么?谢苗·特洛菲莫维奇本人已经来了。我把一切情况都告
诉他了,他答应要到你们那里去的。他十分为玛丽娜感到不安。他说,闹误
会了。我把您的电话也留给他了。”
谢尔盖又惊诧又焦急,看了费奥多罗夫一眼。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有
这样的转变。
费奥多罗夫注意到他的眼神,淡淡一笑,说:
“您不必惊慌,他人不坏。他会来的。”
“他还到您这里来吗?”谢尔盖问道。
“谁知道他呢。他答应要来的。”
“他住在哪儿?”
“说实在的,我没有问。”费奥多罗夫回答说。
情况复杂化了。普罗霍罗夫什么都知道了。这样他还会来找谢尔盖,真
是异想天开!当然也不会到费奥多罗夫这里来了。这是明摆着的。主要的
是。。到底有没有普罗霍罗夫这个人呢?
“玛丽娜的女友没有来过吗?”谢尔盖以防万一地问。
“您是问塔玛拉吗?没有,她没来过。就是那位记者,他也不打电话了。”
费奥多罗夫凄楚地笑了一下,“小伙子看上去不错,他对我们可爱的玛丽娜
喜欢得不得了。”
谢尔盖听到“可爱的”这个如此温情的字眼,骤然觉得这个称呼对于失
踪的尼娜·戈尔利娜最确切不过。亲爱的。。他想起昨天晚上跟她的谈话,
她的惊惶不安,无依无靠,饱含隐藏着的苦衷的目光,她的眼泪。于是他突
然坚定不移地想道:“偷窃她是不会干的,不会干的。这里好像有点不大对
头。。”
谢尔盖仓促地同费奥多罗夫道了别,并向他保证,玛丽娜一定能找到,
关于他的事,他牢记在心上,一定像所承诺的那样,一办到底。他请求向加
利娜·扎哈罗夫娜转致问候。
一个新的想法在他脑海里萦绕,使他不得安宁:“她不可能干这种事,
不可能。。”
回到局里以后,谢尔盖立刻到值班员那里挂了莫斯科的专线电话,直接
与莫斯科刑侦局副局长格朗宁中校通话。
罗巴诺夫也来了。
这一次,电话几乎一瞬间就接通了。
“科斯加!”谢尔盖对着话筒喊道,“再次向你问好。”
“你好,你好,”格朗宁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早晨大家都在纷纷议论。”
“我给你打电话还是为戈尔利娜的事。你知道吗,我有这样一种感觉,
就是说,盗窃巨款她是不可能干的。”
“是啊,是啊。大家一致说,她是个好姑娘。我们对她所有的关系都进
行了审查,还不错!她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好。”
“请你们寻找普罗霍罗夫。他今天在我们这里露面了,可是。。”
谢尔盖察觉到罗巴诺夫惊诧的眼神。气喘吁吁的扎特金突然闯进电话
室,用呼哧带喘的低声通知谢尔盖说:
“请您接电话,在办公室。”
谢尔盖用手掌轻轻捂住话筒,生气地回答说:
“我在跟莫斯科通话。让电话过一会儿打来。”
“是一个姑娘,谢尔盖·巴甫洛维奇,”扎特金提出异议,“我担心她
万一不再打来。”
“姑娘?。。”谢尔盖警觉起来,“好样儿的。我马上去。。”于是他
对着话筒喊道:“科斯加!现在萨沙跟你说话。。”
他把话筒交给了罗巴诺夫。
“真的是玛丽娜吗?。。也就是尼娜?不会再是别的什么人了。”谢尔
盖一边想,一边跟着扎特金在走廊上疾步走去。他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致跑起
来,即使这样,迎面碰见的同事也已经开始用疑惑的目光不时望望他走去的
背影了。
谢尔盖终于来到办公室,连忙跑到桌子跟前,一把抓起放在电话机旁边
的话筒,心里直扑腾,最怕听见的是终话后短促的嘟嘟声。话筒里没有声音。
“喂!我是科尔舒诺夫!”谢尔盖喊道。
“是谢尔盖·巴甫洛维奇吗?。。”话筒里响起一个姑娘优柔寡断的声
音。
“对,对。是玛丽娜吗?”
“我不是玛丽娜,您不认识我,我叫塔玛拉,我是玛丽娜的朋友。”
谢尔盖的心突然地跳起来,他费了好大劲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您请讲。”
“我。。我想告诉您。。”姑娘似乎很艰难地说,“关于一个人。。”
“那好,您现在就来吧。”
“不,不。现在我正在上班。我晚上可以去。”
“您在哪里工作?我可以亲自去找您。”谢尔盖没有沉住气,提议道,
然后用手掌捂住话筒,小声对扎特金说:“赶快,了解一下她是从哪儿打来
的电话。”
扎特金二话没说,拔腿从房间里飞跑出去。
“瞧您说的!到班上来决不行,”她惊慌地反对说,“我不是告诉您了
吗,晚上可以谈。”
“随您的便,那就晚上谈。您几点钟来?”
“我不敢到您那里去。让我们找个地方碰面吧。”
“那么,您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谢尔盖笑了笑,在竭力拖延谈话。
“我就是害怕,就这些。这样吧,您九点钟到‘胜利’影院来。您知道
这个影院吗?您只能一个人来,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可是您认不出来是我。”
“认得出来。您也戴一顶鹿羔皮帽子。好了,就这些。我得赶紧上班去
了。您一定要来,只能一个人。您要注意,我会先看一看的。”
话筒里响起终话后短促的嘟嘟声。
谢尔盖不由得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来得及把各方面情况做一番周密思
考。于是,会面就这样给他确定了。谢尔盖微微笑了笑。扎特金回来了。走
进办公室的还有罗巴诺夫。
“哎,沃洛佳,了解得怎么样?”谢尔盖问道。“塔玛拉来电话了,”
他对罗巴诺夫解释说,“就是那个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她约我晚上见面。”
“哎呀!”罗巴诺夫发生了兴趣,“她怎么知道您的电话呢?”
“对她有许多问题要问。”谢尔盖沉入幻想地说。
“她打的是公用自动电话,从新大街打来的,”扎特金报告说,“我
想。。”
“您想什么?”谢尔盖注意地看了他一眼。
“她就在附近什么地方工作。”
“对,我也这样认为。”
“应该在周围找一找。”罗巴诺夫提议道,“那里没有大型企业,都是
一些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