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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大白日的,要见面在路上说话也成,何必要这种拉扯?
想起前阵子外面对他的流言,她便开口问了声:“表哥,最近可还好?”
“我、我很好。”
他的神情有些沮丧,避开了沈嘉芫的直视,“那个,其实我想和你说,那天我不想对荷花…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转了转脑袋,似乎这种解释的词语早就说过,亦因为无果而想换些话,便再道:“表妹,那天我吃了些酒,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你我一块儿长大,你应该相信,我不会是个登徒子吧?”
这样的话,这样慌乱结巴的神色。沈嘉芫先是觉得莫名其妙,想着为何要来自己特地说这个?
因为不管那日他和荷花那个婢子到底如何,总归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该是避讳谈起。还有怎的就找自己说…可转念,似乎又从对方在意的神色上看出了些什么,沈嘉芫的步子微动。脚被凸起的碎石绊了下,身子就往旁边歪去,才想抓旁边的石壁撑着,就被个力道拉了过去。
“小心。”安沐附急急提醒,亦松开了对方,还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你也不信。是不是?”
沈嘉芫没有想到,原来安沐附会喜欢原主,这可怎么好?
“没,我知道表哥你不是那种人。”
回想那日的情形,似乎是有些端倪。或许安沐附亦是被人给算计了的。
“真的?”少年的声音清脆,隐约还透着几分喜悦。
这样的反应,似乎更加证实了她心里的想法,沈嘉芫肯定后再次挪开,似乎就想要往外,“我和九妹妹一道出来的,她不见我许是该着急了。”
安沐附见对方虽说着相信自己清白,可这急匆匆离开的阵势,便自嘲般低语道:“我知道你不信。不过表妹现在都知道安慰人了。”冲她咧嘴笑了笑。
显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很牵强。
沈嘉芫的步子原已踏出,这现在还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想着该说些什么让他不多想亦不会误会的时候,就听得个很幽深的男声突然响起,“哟,三弟原来在这啊?”
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安家的二少爷安沐陪。
他何时到的?
安沐陪见两人都有些心虚的神色,似乎是被人撞破后的紧张,愣是提高了语气再道:“我还真是出现的不巧,打搅你们了。”
“二表哥别说的跟私会似的。”
不知怎的,沈嘉芫想起上回的场景,心底就生出股怒意。似乎,刚刚的忧虑突然消失,她就直直的从内走出,发觉没有人往这边瞧时才松了口气,跟着就要离开。
“难道不是吗?”
安沐陪竟然转身,似乎就想着等那个背影转身。
可沈嘉芫去丝毫没有那个趋势,只是在离他三四步的时候,冷冷回道:“是不是都和二表哥无关,不过清者自清,您说是不是?”
这话语,颇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安沐陪就想到上回自己的轻浮举动,对方若转身告到长辈面前去,他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不过,有些事都过去了许久,她若再次提醒,难免会让人多想,所以他知道对方只是暗自提醒自己。
可即便是吃拿准对方不会将事说出去,毕竟这是沈延伯府,他没有放肆的资格。
安沐陪转身,就看着光线暗处里站着的安沐附。
沈嘉芫开始走得很镇定从容,待走远发现安沐陪没有阻拦或者出声大喊,这心里才真正松下。
看来,安家的浑水,还真不好蹚…
无论是安沐附还是安沐陪,从来都不是她想招惹的对象。她唯一的兴趣,就只有安沐阳。有时候,她震恨不得那日被人发现非礼婢女的人,是他。似乎只要看到他日子难过,只要他无颜利于人前,她的心里才真正舒畅。
可是,她亦明白,想报复安沐阳,根本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如此,沈嘉芫就想到很多男宾都在外院,当下就条件反射般的看向四周,不知他是否会在附近。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个玄色的男子身影。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看那个位置,又转头看着云水石的方位,不知对方将刚才的场景看了有多少。而他的所见,是否会告诉将军?
不知怎的,想到赵沛言,这心里就似被针扎了般,揪得直疼。
浑浑噩噩的走着,想着安沈氏的话,想着今儿发生的事,内心就越发迷茫。
拜堂结束后便开席,四周都热闹了起来,随着夜色合下,宾客告辞后,则府里才渐渐安静了下来。沈嘉芫看着情形,就跟老夫人说想回清涵院,后者一如既往的慈祥,眉宇间没有丝毫不适。
沈嘉芫却不禁深深忘了对方两眼,似乎想看穿其的真实心思。
而回到清涵院,她直接就冲到内室,问今日颐寿堂清芳送来的东西摆在哪里。留守在院里的半夏就忙指了指立面的妆台,回道:“姑娘不在,奴婢就放在了里面。”
沈嘉芫就走过去,盒子内没有几样的东西,都是色泽很浅、很普通的璎珞首饰。
她就从袖中取出那串红色的璎珞,呆呆的看了许久,混在其中,果然是显眼。
可是,手钏明明就摆在了自己寝室啊。
她弯身打开抽屉,却见本来放手钏的圆形盒子还在,舒了口气打开,双眸不禁瞪大。
只见,原来的那串还在。
沈嘉芫费解万分,看看盒中的,又转望向自己手心的,怎么会有两串?
仔细对比,竟然是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差别。
将军赠的手钏,不该会有同样的啊,连这某颗珠子上纹路都相似,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嘉芫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原以为是私下取出了故意上演今日的那副场景,可这手里的完美仿品。简直让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做到这么精细的地步,连将军都分不出来,可见还真是下了功夫。
第六十六章 另眼相看
沈嘉芫觉得事情变得越发复杂,看着面前摆着的两串红色璎珞手钏,她突然起了个念想,索性就取了它们往门外去。香蕾正打了帘子想进屋,看到主子欲外出,不解的好奇道:“这么晚,姑娘去哪?”
“我去趟祖母处。”
“今儿大奶奶进门,老夫人忙活了整日,许是早乏着歇下了,姑娘倒不如明儿个再过去?”
沈嘉芫微微细想,新妇进门,这阵子最是繁忙的时期,即便是仗着少女好奇任性,也不好太过执拗,去打搅长辈休息。于是,她点头回了内室,喧闹的府邸终归平静,却突然听得院里传来阵脚步声,她正凝眉纳闷的时候,门外的香薷就传道:“姑娘,夫人来了。”
这么晚,她怎的还过来?
沈嘉芫忙起身相迎,世子夫人只带了蔡妈妈过来,见长女尚未歇下,柔声道:“芫儿没睡呢,母亲来瞧瞧你。”
她对自己素来就很“关心”,见她挥退上茶的侍女,便明白是场谈话的趋势。这样的情境并不意外,偏是如此刻这样的日子,身为主母的她必定前后都有很多事得张罗,沈嘉芫惊诧的是她的着急,即出声说道:“母亲怎么这个时候会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哪里有什么事,只是想着前阵子娘疏忽了你,许久没找你谈心,如今你大嫂已经进门,就惦记着你来瞧瞧。”
沈嘉芫浅笑,敛眉垂首。
“芫儿,娘听说你今日遇见了赵将军,可是真的?”世子夫人的表情有些莫名,透着些许严肃。
沈嘉芫在心中暗道果然,然还不待回答。就听到对面人复问道:“他还对你动了手脚,是吗?”
“不过是场误会,母亲您别紧张,当时是八妹妹的丫头来唤我,后来碰巧遇见的。”
“这么说是事实了?”
世子夫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皱了皱眉头就劝道:“你可有伤着?这下面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这事要给传扬出去,别人就都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女儿知道您的担心。不过好在当时没什么人”
“什么叫没什么人?赵家兄妹在,还有齐乾公府的人,连钱妈妈都看的真真的。你是咱们伯府里的千金。又不是那些个小门小户家的闺女。回头这要是被人听着,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世子夫人叹了声气,心疼的望着对方,“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跟娘说?”
沈嘉芫就埋下了脑袋,“想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不想您操心。”
“这还没什么大不了?你是个姑娘家,哪可以这样?”蔡氏似乎很是头大,开解着劝道:“你最近总在颐寿堂里练字学礼,老夫人亲自看着你,难道连这些利害都没分析告诉你过?”
“女儿当初和大表哥见面时,母亲您不是总说没什么的吗?”
“这”
记起自己当时还真有过如此说辞,世子夫人一时语塞,最后闷声接道:“这怎么能一样?阳哥儿和赵将军,完全是不同性质的。”
沈嘉芫见她侧过脑袋似要逃避,便无辜的再次反问道:“是吗?”
世子夫人的表情就变得不自在,竟觉得眼前少女的明亮目光很是灼人,长叹了声气就转问道:“芫儿,娘过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你可知道,你祖母许是有意要将你许配出去了”
这种话,勾人好奇心么?
“不会的,我还没到年纪。”沈嘉芫怔怔的说完,表情丝毫不在意,好像认定了是这样的说法。
“马上就十四了,还当自己小呢?”
摸了摸女儿的发丝,世子夫人喃喃道:“我今儿见到你七姑姑,发觉整个人都比过去瘦了圈,想来是前阵子没过好。”收回手,看着沈嘉芫似自言自语,“芫儿,你姑姑素来疼你,你也该好好孝顺她。”
“这个女儿明白,姑姑一直都很疼我的。”
“可不是?”见她认同,世子夫人就再言道:“你七姑姑只有你三表哥一个孩子,没有女儿在身边,就是心里藏了话都没人倾诉,现在两家关系往来少了,这心事就越发多,定是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身边说说话。”
“母亲想女儿过去陪姑姑?”
突然极厌烦了蔡氏的这种面孔,沈嘉芫打断了她这些“循循善诱”的话,直白的问:“您觉得姑姑过的不好,她又疼我,就要我去跟祖母请示,然后入侯府陪她吗?”
世子夫人当时就愣住了,眼前人何时变得这样机灵了?
“芫儿懂娘的意思?”
沈嘉芫颔首,却在见到对方露出那种宽慰笑容的时候,又说道:“可是女儿不能去。”
“为什么?”
“我最近听说了,都说七姑父和祖父之间闹了些不快,所以七姑姑回来的次数也没以前多。可是,我若主动求了祖母,不说让祖父失了颜面不高兴,许是还会让母亲您为难,若是要责备您可怎么好?再者,我就是到了姑姑府里,姑父不待见我,她夹在中间,岂不是更没办法?”
世子夫人听得僵在原地,很是陌生的打量着对方,“这些道理,是谁教你的?”
“女儿自己想的,母亲您说是不是?”
少女歪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妇人,后者却惊讶的觉得根本识不得她般。
“是,娘的芫儿当真长大了。”
蔡氏内心腹诽,方才还跟个没头脑的,分不清男女之防的严重,此刻就懂得替长辈着想了,还如此全面?
她禁不住就起了几分怀疑,打量着对方,想着她如今既有主见,便试探道:“那芫儿你,今后可还想嫁入你姑姑府里?”
沈嘉芫乍然抬眸,“母亲您不是多次强调,说女儿只能嫁过去吗?”
这语气…
“芫儿怎的说的母亲再逼你似的?你要知道,我这还不都是替你着想,素来婆媳多矛盾,你姑姑疼你,娘也是为你着想,何况当初总是有定了婚”
“定了婚事吗?”
沈嘉芫已经快嘴打断,思索着皱眉复道:“可是女儿听祖母说,当时不过是玩笑的说了句,并没有按照正经的流程,可没有婚书,这个事做不得数。”说着,在对方愕然的神色下,主动勾住她的胳膊,故作依偎的撒娇道:“母亲想我嫁过去,是真的因为当初所谓的约定,还是有旁的想法?”
少女昂着脑袋,眨着灵动的双眸,满目期待的盯着对方,“母亲,您总跟我说今后要做安家的人,可从小打大,我都分不清您想我嫁得到底是大表哥,还是三表哥?你总说顺着我的心意,让我和大表哥密切往来,可转身又说三表哥是未婚夫,女儿都糊涂了,好几次都想问问祖母。”
“使不得!”
世子夫人高声说完,似乎发现情绪外漏,就忙再补充道:“这种事,是咱们母女间的私房话,哪里还去劳动旁人?芫儿你若是有疑惑,问母亲就是,别惊动你祖母。”
这个时候,世子夫人的心底竟然蹿出种恐惧。
原来,她心里都明白,原来她早就不是任由自己摆布说教的女儿了…
“对了,您方才提到了赵家,母亲不会想跟我说,祖母有意给我许配的对象,是赵将军吧?”
她说这话的语气格外随意,还带着几分玩笑,似乎就是顺兴而问。
可世子夫人却“咯噔”了下,“你料到了?”
“料到什么?”沈嘉芫若无其事的端过旁边的茶盏,送至对方身前,乖巧道:“娘说了半天,吃口茶吧?”
看着如此孝顺、懂事、聪慧的女儿,世子夫人眸底神色错杂,浑浑的接过,没有吃也没有放下,就这样打量着对面的女孩。
“芫儿你,今天怎么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
“啊,母亲觉得哪里不同了?”
世子夫人的神色突然正起,“是不是你祖母,和你说了些什么?”
“您问的是哪方面?”
世子夫人抿了抿唇,在心底掂量了下说辞才开口:“芫儿别误会,娘过去只是替你着想,原见你钟情你大表哥,这才放任你和他往来,目的也是想你今后幸福。你还不知道女人的终生大事有多重要,若是到了个陌生不待见你的夫家,今后总难免吃苦头。娘看着阳哥儿和附哥儿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对你也很照顾,这才想着从中选个都是最好不过的。”
“那若是女儿觉得他们都不好,不想做选择,母亲会同意吗?”
沈嘉芫望着只发愣沉默着的蔡氏,突然笑了自答道,“必然是会的,娘您那样疼我,定会同意的。再说,现在姑姑处境都很尴尬,您肯定是希望女儿今后会有更好归宿才是。”
这个模样,表现的是对蔡氏有多信任就有多信任,能怎样依赖就怎样依赖。
“母亲,自然是尊重芫儿的意思,不会逼你。”
这句话,世子夫人都不知是怎么出的口,只觉得全身都似没了力气,已经忘了来时的目的,很多想法和准备的话语,就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闺女,真是要另眼相看,好好的重新认识下了!
而同时,都将女儿的这些变化归在沈老夫人身上,世子夫人心中怨气更深。转念想起安沈氏离府前和自己说的话,突然又笑了出来,离间母女感情吗?这可不只有她才会!
第六十七章 夫妻夜话
送走世子夫人,沈嘉芫长长舒了口气,和这妇人打交道说话,还真不是件容易事。蔡氏的洞察力太强,早前装傻充愣听话不反驳,她便真以为自己无知任由她摆布吗?有些事明显是错的离谱,她竟然能出得了口?
不过有点却是没感觉错的,世子夫人待自己的未来亲事格外重视,似乎还超过了寻常母亲的担忧。
自己今后夫家如何,对她有那么重要吗?
捏了捏掌心里的手钏,突然全身就摊懈了下来,沈延伯府里的事就让她自顾不暇,她还怎么有时间去插手调查前世?沈嘉芫很无奈,在侍女的伺候下上了床,内帐里就传来不停翻转的响声。
秋夜月光浮动,沈延伯府的各处尚燃着红色纸灯,喜气的余韵尚未消散,广盛楼的主卧内不时传出细细低语。
世子夫人替满面醉意的丈夫擦了脸,接过蔡妈妈端来的汤碗,挥退了左右亲自一勺勺喂他,柔声道:“老爷,先喝点醒酒茶,否则明儿醒来又要头疼。”
“为夫没醉。”
世子爷沈祈摆摆手,本微合的眸中突然睁开,竟是难得的清明,而后双手撑着身下床板就坐起了身,拧了拧鼻梁骨,摆头试图寻回意识。
“老爷又这般,方才见人将您扶进院,还以为今儿是真的呢。”
世子夫人垂眸含笑,烛光下透出几分别有的韵味,瞧在沈祈眼内,不自觉的就拉过了她的手。语气格外热络,“你不是不知,再怎样我还能给人灌醉?今日是大侄子娶亲,我身为长辈难免得意思下。否则还能放我回来?”
“老爷说的是,不过到底是行了酒,这醒酒汤还是喝了的好。”
“阿萍还是过去般贴心。”
世子夫人的眉宇间就露出了抹女人的娇羞。然看着虽是欣喜,可转念复垂首,低喃的回道:“妾身服侍老爷是应当的,不过”抬起头迟缓着吱唔道:“妾身这主母做的不够称职,担不起老爷的夸奖。”
“阿萍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