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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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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小丫头破涕为笑,兴高采烈的跑出去,她正一正假花,道:“她年纪还小,不必拘着,你也太严厉些。”
  知书不以为然:“人手不够才把她挑上来,她又不比我们这些家生子从小就知道规矩,乡间的孩子见识少,不严加管教将来用起来也麻烦!”
  “你也知道她是乡间长大的田地里野惯了。何苦每天拘着她们学规矩做女红——依我看她很活泼,也懂得眉眼高低,看着就好。”
  知书皱眉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本来人手就不足,她们还一径淘气!”
  多多笑道:“罢了罢了,你休要提起在林府里的规矩!不说旁人单说你们公子,哪里还有半点规矩?能赖床就赖床,让他吃药比杀了他都难过,成日里也不见客也不理事,在庄子里躲清闲。你再看看咱们的庄子——规矩?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眼下连个鬼毛都见不着,还要甚么规矩!”
  知书嘟囔:“姐儿虽仁慈,我却不能不管。”说着想起小丫头们吃过早饭还没学规矩,忙追出去喊:“小白菜你别跑,谁教你这样揪着裙角飞跑的!我昨天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过来,把她们几个都叫过来,我要检查昨天教的规矩!”
  看小丫头们在院子里站成排,因为背不上昨天的规矩,知书拿着戒尺一个个的打手心。
  钱多多捂嘴直乐,回首朝小五道:“知书真是个活宝!”嚷着教人规矩,她自己倒大声嚷嚷,从前在林府里哪怕火烧眉毛,可从来也没见她大声过!
  小五撩起眼皮,懒洋洋的:“薛野鹤在《癸辛杂识》里说:‘人家住屋,须是三分水、二分竹、一分屋,方好。’照着规矩,咱们住的可谓是猪舍了!”
  好好的宅院花圃被拆成一小块一小块,有的地方种菜,有的地方种药,钱多多吩咐说要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间,绝对不能浪费。庄子里专管伺候花草的花匠老伯都快哭了,拉长了脸去找他,哭诉钱娘子种种胡作非为,又让他不要管花草,只管料理地里的蔬菜和草药。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老奴照顾了一辈子花草,从夫人那时起就夸老奴精心,养出来的花也艳。如今老了不中用。钱娘子若是不喜欢老奴,只管吩咐一声,我自然不会赖着不走。”
  小五哭笑不得,只好细心安抚,说如今不比往年,家里穷,没有多余的钱粮养花种草。钱娘子是从实际出发才想要在自家院里种些蔬菜草药,一方面自己吃的菜不用出去买,另一方面有些常备的草药也省下了不是。花匠听完终于解开心结,长吁一声,反倒说自己的月钱银子用不了,要贡献出来度过难关。小五忙说不用,要他留着养老。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听说府里的下人们吃的饭渐渐少了。厨房管事的大娘心中忐忑,以为自己手艺退步,来找小五请辞。小五头痛不已,墨棋在庄里了解一番,得知是老花匠挨个寻人就说大公子如何如何困难,大家应该如何如何省吃俭用,有些当真听进去的,故意少吃,要帮着省粮食。
  小五愣了半天。不知该笑该叹。

  只得亲自出马,又找大伙聊了几次,这才打消他们勒紧腰带饿肚皮的打算。
  想想就觉得好笑。他伸手一指窗外:“外头的园子里我说要造个小假山和池塘,将来依水建亭,暑天里好去乘凉,你偏偏不肯。”依着他的想法,这个宅子还得动工。最好就是小小的假山,弯弯的溪流跌落瀑布,金鱼在池塘中游来游去,苍松翠柏奇花异草。夏天在亭里抚琴,冬日则可围炉观雪。
  多多手下不停,鼻孔里哼气:“照着你的计划把我俩都卖了也造不起!”忽然想到城里常有大户人家购买金鱼,咦声道:
  “建个池塘倒也不错。”
  小五大喜:“那我吩咐人来建?”
  她挥手,头也不抬在纸上划拉:“先别急,我算一算。”

  挖池塘的人工、石头造价,将来买金鱼苗…得去南边雇个人专门繁殖……
  小五纳闷:“繁殖什么?”
  “养金鱼啊。”

  他不解:“养金鱼怎地还得专门请人?买来十几条放进去,按时喂食便好。”
  她终于肯抬头赏赐他一个不屑的目光:“十几条够看还是够卖?单单一户就不止买十几条!”
  他越发不解。谁要买十几条……灵光一闪:“你要繁殖了去卖?”
  猜测得到肯定。他哑然。真是……钱串子……   划拉半天,拿过算盘噼里啪啦打了半天,皱眉:“不成不成,挖池塘预算太大。不如寻两口水缸来养!只是规模小,再请人不合算。要不派个人去南边偷师?”咬着笔头苦苦思索庄里谁能堪当大任。
  小五默默地,捧起书本。
  池塘什么的,就当我没说。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咱们廊下其实可以种紫藤,也不占地方。”
  她照旧驳斥:“种什么紫藤,浪费!”忽然想起什么,兴冲冲的:“要种要种。不止紫藤,连同香草一起种!还有金银花、丁香、豆蔻、蔷薇,通通都种!哦对了菊花和茉莉也可入药,到了时令季节也常有人买去观赏,我去问老花匠懂不懂。”说罢丢下笔兴冲冲的往外跑去,小五叫都叫不住。  过了半时还不见人回来,小五不耐,唤人推他去寻,绕了半圈在庄外的地里见着人。一老一少一个站在田埂上一个站在田埂下正聊得投机。
  “豆蔻贵重不好养活,金银花是个贱物随便哪里都能攀藤就是价钱太贱,又没重量。我看后头下人住的院子里都闲着,倒是可以种上些,明年春天就能收。”
  “我从前见过有户人家,八亩田地单种香草供应城里的药铺香铺,几年累积下来也成了富翁哩。当时和他家娘子聊起,她也曾经说给我些养香草的秘诀,回头好生合计合计,先在田里劈出一块养养试试,如果可行再大面积种植。”
  “丁香倒也罢了,蔷薇却好活。老奴种了一辈子花草,别的不敢说,养茉莉可是不外传的秘诀!娘子若信我,单独建个温室来,管叫冬天大赚一笔。”
  钱多多喜得不行:“好好好!回去就找工匠建温室。还要什么你只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对先紧着您老。”
  老花匠喜得眉毛胡子颤巍巍:“我看书房廊下种的那片碰碰香面积不小,这东西又卖不上价钱,不如改种梨树桃树,结果之后还能卖钱。”

  钱多多连连点头表示赞赏。只是想了想又犹豫:“全栽成果树会不会看着荒凉?我倒不怕,就怕小五哥看了心里不好受。”
  老花匠拍着胸脯担保:“您放心,行间再栽牡丹芍药和其他花草,管教大公子一年四季有花可赏!”
  “芍药还能入药,牡丹可没什么用处!”
  “嘿,这你就不懂了。牡丹也浑身是宝呢!能不能入药另说,到了花季每天剪枝送去城里,谁家的女眷不想卖两鲜花戴?”
  她转忧为喜:“好,好!”
  说到兴头上,老花匠眉飞色舞:“还有那丛竹子没什么用,干脆刨去,另种些能换钱的。我看红蕉和麝香藤就不错。”
  小五大汗,连忙说话:“竹子也能换钱。”再说的晚了他的心爱之物都要被这两人你圈一点我圈一点圈没了。
  两人同时回头,瞪眼:“为什么?”声音和表情都一模一样。他若说不出所以然,一老一少就要吃人的模样。
  他咽口水,小心翼翼:“竹子能产笋,自己也能吃,还能卖。另外竹叶也可入药,还有竹竿,将来长大了也能卖……”
  钱多多想了一想:“这也罢了。”! 
  老花匠却很是愤怒的瞪着小五:“大公子,你骗人就不对了!”不顾墨棋一个劲打眼色,怒冲冲的斥说:“咱们北边的竹子不比南方,产出的竹笋不好吃。能入药的竹叶是格外品种——至于竹竿……北方竹子要长成,至少须得十几年。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谁要用竹竿建屋?”
  被骗的钱多多很是愤怒,指责:“小五哥你太不厚道了!不过就是一丛破竹子,谁稀'
  “能入药的是什么品种?”
  老花匠眉眼弯弯:“淡竹叶才能入药,清热败火还治心疼。咱们这边少人种,我倒认识一老友,他家种了不少。”
  不顾小五的哀求,道:“他家在何处,我派个人跟你去求几株来。”老花匠笑的牙都看不见了:“不用不用,他家就在邻庄,家里也有牛车又有几个棒大儿子,我拎壶酒只当去看朋友,回来的时候叫他多挖几株连我一起送回来。”
  “墨棋等下去地窖里选坛好酒给老伯带上。”她吩咐。朝老花匠甜甜的笑:“咱们不能亏待人家,我叫他给您老寻坛梨花白。”
  “哎呀,我可有口福了!”他大喜。
  小五傻眼,扭头冲墨棋发脾气:“不是叫你把酒都藏起来?”
  墨棋委屈的很:“我是藏起来了呀。”他还觉得奇怪呢,分明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就被钱娘子发现了?钱多多回头不屑的看着主仆两个:“你们那点小心眼能瞒过我?”
  小五勾勾手指头,墨棋蹲下和他齐平,小声叽咕:“你藏在哪儿了?”
  “地窖后头的暗室里,她应该不知道暗室的存在呀。”
  “不知道怎么找着的?”
  “真不是我告的密!”
  “你告诉你妹妹了?”
  “没呀。知书从来不问我这个,我也从没说过。公子你还不了解我?我嘴巴死严死严,比老蚌壳可严多了!要是夏初个没出息的,没准被她媳妇儿吹吹风就晕乎乎说出去了,我是绝对不会的!”墨棋信誓旦旦。
  多多冷笑:“别猜了,是大黄告诉我的。”
  主仆两个齐声问:“大黄是谁?”
  墨棋:大黄,你死定了!
  林小五:哪个家伙叫大黄?看起来和多多很亲密。不行,得好好盘问盘问。
  老花匠哈哈大笑:“大黄不是外院养的那条土狗?”
  林小五墨棋默然。多多扬眉:“想瞒我,哼!”
  外院的下人们养了只大黄狗,看门的老头爱喝酒,每次都喂它两口,大黄喝上瘾四处转悠着寻找酒喝。某此多多见它跑进地窖,好奇的跟着去看,却见到它在酒窖后面一处墙壁边呜呜叫着打转转,她一时好奇,拿来油灯仔细探看,结果发现了其中奥秘。打开暗室里面居然藏了满满一屋的酒!她总算每次小五哥被墨棋推着出去散心回来后身上隐约的酒味打哪里来的了!
  不是心疼这点酒钱。大夫嘱咐吃药期间不许饮酒。小五以前对酒并无迷恋,如今却不知怎地,大夫越不许喝酒,他越想偷偷抿两口。尤其治疗期间痛苦非常,酸梅也解不去那些苦涩的中药味道,偷偷喝两口小酒变成治疗间隙最快乐的时光。
  沮丧的被推着往回去,小五一路嘀咕抱怨没有规矩,不像话,太霸道……
  多多冷哼:“律令规定,凡庶民家,不得施重栱、藻井及无色文采为饰,不得四铺飞檐。庶人舍屋,许五架,门一间两厦。这些都是规矩也不见你遵守!”
  
  墨棋在旁不忿:“我们公子才不是庶人!”
  钱多多冷眼扫他:“差不多快了!你哪来许多废话,我说怎样就怎样。没钱还想装土豪——还不快去地窖取酒!”
  墨棋悲哀的望了眼大公子,发现他噤若寒蝉一句话不敢反驳。只好哀怨的快步离开。心中默念钱多多常说的一句话: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多多推着他,絮絮叨叨:“咱家穷了就是穷了,人要实事求是。寅吃卯粮最最要不得。你别想着委屈我了怎样,从前什么苦日子没挨过?小时候吃不上饭整天挨打的时候还有呢,便是这两年日子好过些,我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过日子图的是个实惠,我们总要为将来做长久打算……”
  小五面色渐霁。唔,要做长久打算。很该做长久打算……唇角上扬,心情说不出的愉悦欢快。
  快到大门,知书忽然跑来,气喘吁吁:“姐儿快回去,有人说是姐儿的亲戚,在门上又哭又闹呢!”
  她和小五对视,都纳闷:“难不成我娘他们回来了?”
  知书哀声叹气:“难道我还不认识大娘?正不是呢,那个女的看着就刁钻,门上才问了几句就哭天抢地说姐儿富贵了就忘了亲戚,亏她养活了姐儿那么多年……”
  她看一眼小五。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纷至沓来故人到 。。。
  钱满山局促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里大包小包不敢放到地上,鞋底的泥把大门处青石铺就的地面搞得一塌糊涂。他是老实人,时而看看被自己弄脏的地面深感愧疚,时而抬头看看撒泼的媳妇儿感到忧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刘氏拉着两个媳妇子哭闹不休,指天骂地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们生了一双富贵眼瞧不起自己。儿子生的粗壮,凶狠的挡在他娘面前和几个护院家丁比狠。他嗫嚅着唇想让媳妇儿别闹了,发出的声音被淹没在刘氏一阵阵嚎哭中,根本没人听得见。
‘  守门的老张头拽着他撩起衣裳让他看腰上的淤青:“大兄弟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你儿子推得我!我一把老骨头还要受这个罪!我不和她们娘们儿见识,你说,这怎么办!”
  钱满山急的满头大汗,想要道歉,赶了半天的路嗓子干得直冒烟,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老张头是话痨,拽着他就不松手,絮絮叨叨一径诉苦喊疼。
  两个媳妇子都是京畿村里的原住户,虽然在宅里做活,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刘氏揉搓着半步不能动,稍微想挪一挪她都大喊大叫说要打人了要出人命了。村里的乡民渐渐围聚过来,指指点点的看热闹,又有闲着没事干的老婆子问怎回事,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形容成凄惨的穷亲戚,千里迢迢来奔丧,却被富贵了的堂妹子拒之门外。
  她一口一个:“婶娘哎,我的亲婶子…”拍大腿,拧鼻涕,继续嚎:“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你侄儿和侄儿媳妇看你来喽,你怎么就等不及亲人送行哟我的亲婶子……”
  其中一个媳妇子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大娘你别哭,谁是你的婶娘你倒是说清楚呀!你说出个名姓来我帮你去叫人。”
  她拧鼻涕擦眼泪继续嚎:“谁是我的婶娘,我婶娘命苦哇!年轻守了寡,生个女儿不吉利,如今死了死了身边连个摔盆的都没有呀!我的亲婶子……”
  媳妇子不知所措,想要把自己的袖子拽出来:“你婶娘的女儿是哪个?叫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刘氏更来劲:“二妮儿啊,你个杀千刀没良心的。你发达了就忘记你嫡嫡亲的哥哥和嫂子啦,我白疼了你那么些年呀!”
  庄户人家老实,交头接耳:“二妮儿?谁家孩子叫二妮儿?”
  “好像没有吧,倒是邻庄老徐家有个闺女叫二妮儿,不过他家父母双全,前天赶集我还见着老徐家的呢。”
  “我们凭什么进不得?我爹是她堂哥,我娘是她堂嫂,二妮儿——姑是我堂姑姑。这是她的家,我们凭什么不能进去?”半大小伙子长的比成人高,又粗又状的往那里一站,吊起眼睛支愣着脖子和人推搡。
  刘氏余光瞥见,掐了把大腿嚎:“婶子哎,你最疼爱的侄孙子来看你啦,你睁睁眼看看啊……我可怜的儿啊,你小时候最喜欢婶婆了……婶子,我可怜的婶子,你睁睁眼,你的亲人都来看你啦……”
  她状若疯虎势不可挡,正撒泼撒的如痴如癫,忽闻一句断喝:“你发什么疯,还不给我闭嘴!”
  众人纷纷后看,钱多多推着轮椅,气的脸都白了,扶着轮椅的手也微微打颤。众人见状让出一条路,多多顾不得林小五,疾步走到前面,扫了眼被拉着的媳妇子,怒斥:
  “任凭别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都是死人哪!”
  媳妇子羞窘,都低下了头。老张头也不再拉扯钱满山,慢慢的退到后头站着。
  刘氏先是愣了愣,没想到有人打断。疑惑的打量走来的人,只见她肤色微黑,双目圆睁散发怒意,眉峰处微微上挑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犀利,发式简单,穿葱白上衣配葱绿布裙,浑身上下也不见几样值钱首饰。正合计是哪家的小娘子,忽然灵光一闪,再仔细看她五官,越看越不敢置信:
  惊呼:“二妮儿?”
  她顿时黑面。转向刘氏,犀利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扫,问:“嫂子怎么来了?”
  刘氏顿时找到主心骨般欣慰,擦了把脸就往她身上扑:“妮儿啊,你怎地这样狠心,你娘没了你也不说一声!”

  知书见机得快早挡在钱多多身前,刘氏扑了个空,悻悻然。
  钱多多冷下脸:“嫂子瞎说什么。我娘何曾没了。你在外头大嚷大叫,是咒我娘呢!”
  刘氏愣了:“婶娘还活着?”
  她越发恼火:“托您的福,我娘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活的好好得!”她恨得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扫一眼她身上的丧服和腰间黑带子,嫌恶着:“进去说话,先把这身衣裳换下来再说。”
  如此显眼的丧服实在让人看着刺眼。她纵然再讨厌刘氏也不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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