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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他脸色沉下来,虽然有点犹豫,还是说了: “你能进来一下吗?”
“有事吗? ”
“其实,我今天在前面的胡同里。。还真遇见了一只猫,也、也是白色的,我就把它带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
只,你想进来看看吗?”
“噢!真的?”小姑娘几乎要跳起来, “快带我看看!”
他看着小姑娘走进门,轻轻把门锁上。
“叔叔,你家有股什么味儿? ”
“东西坏了。”
“那只猫呢?快让我看看。”
“你等一下。”
他走进屋,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前妻的照片,走了出来。
“你先看看,这个照片上的人怎么样? ”他低声说。
小姑娘把猫放在地上,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立刻由衷地惊叹起来:“这个人长得可真漂亮!而且,那感觉、神态。。
真的很像一只猫,尤其是这双眼睛,叔叔。。”
小姑娘声音里充满了羡慕,“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
他从后面捂住小姑娘的嘴,另一只手卡在她脖子上。
大白猫在一旁发疯般地嘶叫着。
最后他觉得,杀死一个人和杀一只猫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小姑娘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猫也不动了,圆睁双眼看着他,像死囚等待着行刑的时刻。
他没理那只猫。当然,过一会它有大用。老天跟他开了个神秘的玩笑,弄走了一具尸体,但你瞧,他很快就送来了补
偿。这只猫断气后,正好可以填上第六具尸体的空
缺。但现在他必须先处理这个小姑娘。他一刻也不想看见她,看见她就会想起她为猫献上的肉麻样,那让他一阵阵恶
心。可是要把她弄走得等到夜深人静,现在还得先
让她待在衣柜里。
他把小姑娘拖到衣柜跟前,刚要打开左边的柜门,忽然愣住了。
他又把目光向地上投去,然后确定自己并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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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放着一件他的西装。西装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在地上。
他的衣柜分为左右两个部分。前些天杀了第一只猫之后,他把左边的衣服都拽出来,扔在了地上,然后那就成了死猫的
棺材。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动过衣柜的右边,那
件西装就是放在右边的。
难道。。难道。。噢!噢。。天哪。。他使劲拍了一下脑门。
对!他想起来了 ——前两天他好像真动过一回右边的衣服。好像是因为,那天杀的那只猫。。毛色很突出,为了有所区
别,他才把衣柜右边也腾了出来。
难怪少了一具尸体!!刚才他找遍了所有地方,唯独忽略了衣柜的另一半。老天。。他苦笑了一声,沉重地叹息:自己
老了吗?退化了?记性怎么这么差?尤其是最近
,经常会无端地忘记一些事!
但他很快就告诉自己,从杀猫的成绩看,他既没老,也没退化。他沉着敏捷,思路清晰,就算偶尔有点纰漏,也是那个
该死的、像猫一样的女人闹的。但不要紧,不久
之后他也会像杀死那些猫一样杀死那个女人,让儿子回到自己身边,让一切步入正常的轨道。。前途简直太光明了,所
以眼下的小闪失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他把小姑娘放在地上,打开右边的柜门。
他呆住了。。
他站着。
瞪大眼睛。
瞪大眼睛!
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他的眼前没有猫。。只有一具男孩的尸体。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像被死神推了一把!
他愕视前方,看见有东西朝他扑过来,那是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几天前的事像海啸般冲到了他面前。。夏令营。
。借口。。他坚信那是借口。。他根本不信。。
他要证实。。亲自证实。。他去了学校!儿子正要出发,他告诉老师,家里重新商量过,儿子退出夏令营。老师问他要
不要问问妈妈,他反问:爸爸是假的吗?他领走
了儿子,带他去看“更有意思的东西”。。看到那些死猫时,儿子哭了,哭声让他心烦意乱。他问儿子:你心疼这些猫
吗?儿子回答他:想要回家。回答让他心烦意乱
。他告诉儿子:这就是你的家!但儿子要回妈妈的家,要见到妈妈,想妈妈,妈妈,妈妈。。妈妈让他心烦意乱。他大
声质问:你不想和爸爸在一起吗?儿子嚎啕大哭
,拼命摇头。摇头让他心烦意乱。最后他问:你喜欢猫吗?儿子哭得快要昏厥了,却从喉咙里清晰地挤出两个字:喜
欢。
喜欢让他心烦意乱。。
动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那是儿子,直到关上了衣柜的门,他还嘲笑着说:“这只猫,更像那个死女人,连毛色都一样。
”
报复
手机铃响起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贺天跟你在一起吗?”冯静问。
“没有啊, ”钟宇打了个呵欠,“他还没回家? ”
“没有,也没打电话,手机关机了,急死人了。 ”
“你别担心。”钟宇安慰她, “可能是临时有什么应酬,没来得及告诉你。 ”
“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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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和谁在一起? ”
“下班的时候我有点事先走了,招呼也没顾得上跟他打,这样吧。。”钟宇说, “我这就问问,有消息马上告诉你。但
你也别太着急,这么大的人能出什么事?再说他
也不是第一次这样。 ”
“谢谢你。 ”冯静感激地道谢。
钟宇挂上电话,立刻联系了几个和杨贺天知近的人,但没人和他在一起,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挂上最后一个电话
时,钟宇笑了。和他以往的笑相比,这个笑容明显
古怪得多— —杨贺天想。
杨贺天很惨。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手被胶带固定在暖气管上,双脚和一根床腿绑在一起,嘴张得很大,但因为塞满
了东西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吃力地挺起脖子,看
着钟宇,鸡叨米般地朝他点了几下头,不知道是在哀求他松绑还是在肯定他能干。
钟宇没什么表情。他把手伸进包里,站起来时,手里握着一把刀— —不是水果刀,也不是厨房用的那种,是真正的凶
器。那东西太有说服力了,不用砍在身上,看一眼
心里都会流血,要是钟宇带着它去黑帮,连纹身都不用有,就能直接被吸收入伙。
但钟宇没去黑帮,而是走到了杨贺天跟前。
杨贺天的双眼瞪如满月!
他拼命向后蹭着,但活动空间非常有限 ——手和脚都绑得很牢。钟宇在他身边蹲下。。晕厥前的一刻,杨贺天看见钟宇
伸出那只没握刀的手,拽出他嘴里的毛巾。
杨贺天大声咳嗽着。
“小点声。 ”钟宇说:“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引起邻居的注意,你的邻居就在万菩山了。 ”
万菩山是墓园。
杨贺天马上安静了,恐惧地看着钟宇,脸憋得通红。
钟宇冰冷的表情中一丝悲戚。
“你。。怎么知道。。这?”过了一会,杨贺天战战兢兢地问。
“你说呢? ”
“是。。真是。。她?”
钟宇点点头。
“她怎么。。”杨贺天转过脸,脸上至少有一百种表情。
钟宇把他的脑袋扳过来,慢慢地说:“我给你念点东西,你只要说对或者不对,要是喊。。”他立起刀,刀尖对着杨贺
天的一只眼睛。
睁开眼睛时,杨贺天看见钟宇已经坐回了沙发上。他在一旁的小圆桌上放下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冲杨贺天强
调:“对或者不对。 ”
“好。。”杨贺天颤抖着,“但。。钟。。偏得这样吗?我们。。”
钟宇扭头看了眼刀。
杨贺天闭上嘴。
“你和韩思盈第一次见面是在去年9月1 6号,那时候我刚到公司不久,你给了我很大帮助,所以我请你吃饭,她也去了,
对吗? ”钟宇问。
杨贺天轻轻点了一下头。
钟宇看着他。
“对。 ”杨贺天小声说。
“你和她第二次见面是去年9月2 3号,你回请我们,那天你表现得像我的老大,我傻乎乎地喝得不省人事,你送她回家,
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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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第三次见面是去年10月4日,我出短差,过一夜,你们俩在圣安诺吃的晚饭,又在酒吧待到了半夜两点多,对吗?”
“对。”
杨贺天用浑身力气顶出这个“对”字。。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本以为一切都会随着韩思盈出国画上句
号,就算再有差池,也只是他和韩思盈两个人之
间的事。没想到那女人竟疯狂至此——竟然向一个最不该告状的人告了状!
钟宇接着念——
“你们第四次见面是去年1
11月份,你去峦阳出差一个星期,她去络口看她姑妈。在络口待了三天之后,她接到你的电
话,应你的邀请去了峦阳,在你宾馆的房间里住了
两天,对吗?”
。。
“对吗?”
。。
汗珠滚烫。
是致命的“对”。
屋里响起“嘭”的一声— —钟宇把刀插在了圆桌上。
刀直直地立着,像祭奠的蜡烛。
“对吗?”钟宇拔出刀。
“对!”杨贺天咬牙说。
钟宇又陷回沙发里。“在那之后,直到一个月之前,你们一直背着我和你老婆偷偷在一起。为了方便和她幽会,你甚至
买了个小房子,或者叫。。‘爱巢’,就是这。
你们一共到这来过。。”钟宇停下来,他有点抖—— “四十六次,对吗?”
“对。”过了一会,杨贺天说。他挺着的脖子落回去,脑袋重重砸在地上。
“你送过她一块表,她也送过香水给你。她说她喜欢用那种香水的男人,对吗?”
“对。。”她是个疯子!
“她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但你舍不得你老婆,或者说,你只是玩弄她,或者是喜欢那种偷偷地让身边的人— —就是我—
—蒙受耻辱的快乐和成就感。。”
“不。。我。。”
“但韩思盈不是。”钟宇说。他一点也不给杨贺天解释的机会,他已经合上了笔记本,对着杨贺天的眼睛说话— —“她
和你完全不同,她确实被你迷住了。她本以为最
难应付的环节是甩开我,但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你骗了她,她只是你漫长婚姻中的一个消遣,永远也成不了婚姻本
身。所以,你曾经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就都成了
谎话,谎话让她伤心欲绝,所以上个星期她又回了国外,对吗?”
“对。”杨贺天低声说。
“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钟宇发出一声长叹,难抑悲愤,“到昨天为止我还蒙在鼓里,以为她是因为急着要处理
什么事才走的,不久之后就会回来。直到她今天
给我发来那封信,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在世界上要找一顶这么隐蔽的绿帽子可真难!”
钟宇顿了顿,抚平喘息,让自己能顺利讲话。
他接着说:“好了,我的事过一会再说,先说韩思盈。她告诉我,她现在非常痛苦,她恨死你了,想让我帮她出口气,
狠狠地报复你。她找对了人。我爱她爱得要死,
所以就算她背叛了我,我也会尽力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你说呢?”
钟宇一动不动地看着杨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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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安静就像杨贺天的心跳那么汹涌。
刚才钟宇刚开始念那些的时候,杨贺天还觉得自己像被扒光的乞丐,现在他觉得是乞丐手里的包子。
“你想。。怎么报复?”他颤巍巍地问。
“不是我,是她。”钟宇纠正,“韩思盈想报复你,我只是经办人。但她舍不得要你的命,她只想让你清楚地知道你到
底有多卑鄙。你听好,她让我转告你— —你不是
人,是畜生、混球、王八蛋!你的人生注定是悲剧,就算暂时得到了想要的,最后也会一无所有。老天会惩罚你,让你
倒大霉,遭到最严厉的报应,厄运缠身,不得好
死,死了也在地狱受尽折磨,永远没有头。。”
一连串骇人的咒语之后,钟宇松了口气,拿起笔记本看了看,说: “好了,她就让我说这些,我都说了,她的报复到此
结束。 ”
“那我能。。走了?!”杨贺天猛地抬起脖子,随即,钟宇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蠢到了家。
“那是她的报复。”钟宇说: “和我的不一样。你知道,我和韩思盈青梅竹马,我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在国外呆了三
年,我也苦等了三年,等她回来和我结婚。其实
就算她背叛我,最后我还是会原谅她,只要她留下我们就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但现在什么都没了,她被你逼走了,再也
不会回来。你无法想象你给我造成了多大伤害,
所以不管我采用什么形式报复你,你都不该有怨言,对吗?”
沉默。
窒息。
杨贺天似乎觉得刀尖又对准了他的眼睛。而最让他紧张的是钟宇竟然那么平静,既不歇斯底里也不怒目贲张,只是安稳
地坐在那,像在说一件非常普通的事。那才真正
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怎么报复?”杨贺天问,他已经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
“暂时不能说,但是。。”钟宇警告他:“你的表现决定你最终回哪— —家还是万菩山。只要待在这一分钟,你就老老
实实的,那也许还有回家的机会。 ”
“可。。”杨贺天微微提高声音, “你总得告诉我要在这待多久? ”
“看造化,命好就短点,命苦不好说。 ”
杨贺天还有很多问题,但钟宇不让他问了。钟宇走过来,脚步坚决,“呼”地蹲下,捏开杨贺天的嘴,把那条臭烘烘的
毛巾又塞了进去,缠上胶带,然后走到沙发旁边
,把刀放进拎包,关上灯,锁门走了。
门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一切都结束得太突然,令杨贺天完全没有准备。他先是懵着,接着侧耳听了一会,没听到一点声音。
他迅速扭动起来!双手奋力地对抗胶带,双脚也试图挣脱绑绳,同时拼命想要弄掉嘴里的东西。。 他很快就筋疲力
尽了。
他停下来,急促地喘着,大股气流穿过鼻腔。他的手腕和脚腕都火辣辣地疼,绑绳却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他渴得要命,嗓子像是要着火了,那除了因为出了很多汗,还因为那些酒。
下班后,他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钟宇从后面赶上来,提议去喝两杯,理由很正常,韩思盈出国了,他又成了单身汉。
他们在一家小酒馆相对而坐,杨贺天记忆中的最
后一个画面是钟宇晃动的笑脸。醒来后他就躺在这了,手和脚都已经绑好,钟宇正捏着他的脸,往他嘴里塞毛巾。杨贺
天看了眼墙上的钟,九点多。从那时起到冯静打
来电话的将近两个小时里,钟宇一直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地上冰凉。
杨贺天呻吟了两声,格外疲倦。他想不到这房子在让他享受了四十六次天堂般的快乐之后,变成了一座地狱。
他恨死了那个疯子!当然,她一定也恨他,否则就不会做得那么绝 ——不但把所有事都告诉了钟宇,还供出这里,甚至
提供了藏钥匙的地方。那钥匙一直放在杨贺天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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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的小夹层中,只有他和韩思盈知道。所以杨贺天决不相信韩思盈给钟宇写那封信,就是为了让他对自己说几句吓人的
咒语。即使表面上是那样,她也一定额外暗示了
什么,让钟宇知道,如果他的怒火无处平息,正好有一个天然的刑场,那地方曾多次侮辱他的尊严,最适展开残酷的报
复。
歹毒的女人!
当然,杨贺天想,韩思盈说出一切的同时也就出卖了她自己,但无所谓,反正她早就想和钟宇分开,只是碍于多年的情
分才不忍开口,现在正好是机会— —倒霉的只有
一个。
想看看墙上的钟时,杨贺天才发现屋里一片漆黑,连一点月光也没有。钟宇早就把窗帘拉上了。
杨贺天又仔细听了听,没有动静。
他反而从容了。
他想,也许钟宇整晚都不来了。如果真是那样,有那么长时间,他不信自己对付不了那些短绳和粘膏。只要他的手、
脚、嘴中有一样自由了,他就有办法离开这。对,
离开这!整晚时间,没有问题。。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鼓舞信心,心里涌起一阵轻松,但转眼间就又紧张起来!
他想起了钟宇的话:不管我采用什么形式报复你,你都不该有怨言。
那家伙究竟想怎么报复自己?如果真把自己放在这一晚上,他会去干什么?会老老实实地回家睡觉吗?他该不会。。去
对冯静说出一切吧?!
老天。。杨贺天全身都僵了— —那是更大的噩梦!冯静笃奉忠贞,对那种事忍无可忍,如果钟宇真那么干,他们的婚姻
就完了!虽然他不是一个老实的男人,或者说很
不老实,但不可否认,对他来说妻子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他决不能失去她,他对她的爱已经成了一种坚固的习惯,就像
心跳维系着他的生存!
但,杨贺天冷静下来。如果钟宇仅仅想那样,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捅破一个秘密只要片刻就够了,他可以在上班的时候
偷偷约冯静出来,或者把韩思盈的那封信转发给
她,或者只是打个电话。。突然,杨贺天几乎停止了心跳!
那家伙会去杀了冯静吗?
因为自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