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或者只是打个电话。。突然,杨贺天几乎停止了心跳!
那家伙会去杀了冯静吗?
因为自己让他失去了爱人,所以他也要让自己失去?
他忽然想起了钟宇对他说话时的那种平静的态度 ——也许只有破釜沉舟的人才会那么平静吧?难道那混蛋早已横下心
来,做好了当一个杀人凶手的准备?那就是他所谓
的:不管我采用什么形式报复你。。杨贺天重重地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必须逃出去,制止那个疯子!
他浑身冰冷,只有心脏滚烫。
他颤抖着,又开始了疯狂的挣扎。
。。
第二天中午,钟宇来的时候,杨贺天正睡着。
钟宇把他头上的胶带剪开,撕下来,拽出他嘴里的毛巾。在那之后好一会,杨贺天还固执地张着嘴。
他的脸木了,头木了,浑身都木了。
捆绑固若金汤,令他手足无措。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他一次次向那些东西发起猛攻,但最后只收获了成倍的疼痛和干
渴。
适应一会之后,杨贺天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窗帘仍然拉着,屋里点着灯。他刚要大声喊救命,就听见钟宇说:“你老婆
在我手上,你要喊我就杀了她。”
他放弃了喊叫,含混不清地问:“你对她干了什么?!”
钟宇没说话,拿出一瓶水,给他咕咚咕咚灌下去,他这才又活了过来。
“你把我老婆怎么了?”他声音喷着火。
“我只想让你知道, ”钟宇在他身边坐下,说: “你毁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个人据说是你的朋友,你必须付出代价。 ”
第 35页
牙印
“我老婆是无辜的。。”
“有一种宿命叫倒霉,谁让她是你老婆呢?”
“求求你放了她,如果你想报复,杀了我算了!”
“哦?”钟宇一脸诧异,“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还和韩思盈干那些事?”
“我对不起你!”杨贺天哀求地看着钟宇,“但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
“看在朋友的份上,那些事能不能没发生过?”
“发生的是我,不是我老婆!”
“但能毁了你的人是她。”
“你。。”
“好了。”钟宇打断他,靠过来,“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牵挂的?”他说着又拿起了毛巾。
刚喊了半声,刀尖已经触到了杨贺天的睫毛。
钟宇把毛巾塞到杨贺天嘴里,缠上新的胶带,麻利地加固了他的手和脚,然后坐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是笑话。”钟宇说:“我不但没伤害你老婆,反而对她很好,今天凌晨我就去了一趟你家。”
杨贺天吃惊地看着钟宇。
“现在讲讲我的计划。”钟宇翘起腿,慢悠悠地说:“还记得去年你从美华公司手里抢走的那单生意吗?”
杨贺天愣着,不明白他的意思。
钟宇接着说:“那单生意让你名声大噪,狠赚了一笔,但美华就惨了,差点被你搞垮。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但你知道那些人,如果想整谁,他们通常都会耐
心地等上很久,不给警方留一点把柄。”
钟宇停下来,诡异地笑笑,告诉杨贺天:“我就是这么对你老婆说的—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美华雇人绑架了你,是对
去年那件事的报复。他们本来想杀了你,但因为
我及时出面,他们决定留你一条命,条件是40
00万。40
00万不多,但对压垮一个家庭足够了。还有,不能报警,否则立即
撕票,本来他们就不想让你活着,那些人心狠手
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钟宇收起笑容,认真地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有了这个由头,我就可以帮助你们,在你老婆和美华之间奔
波,谈条件,拖时间,筹钱,讨价还价,冒着危
险,尽心尽力。。进而让你老婆感激我、非常感激、感激得不能再感激,感激到。。把她自己送给我。一次就行,然后
你就可以离开这。而只要那件事一天不发生,你
就得在这待一天,直到慢慢饿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但究竟是祈祷活着出去,还是祈祷你
老婆对你忠贞不渝,你自己说了算。这就是我对
你的报复,你看行吗?”
没等到杨贺天回答— —也根本等不到回答— —钟宇就站起来,关上了灯。走到门口时,他回过头,说:“有一点你放
心,在争取你老婆的好感上我是不会有所保留的,
而且决不赖账,只要得到她就立即放了你。”说完,他锁门走了。
门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杨贺天愣着。
他惊呆良久。。
那实在恶毒!
也就是说,妻子必须用不忠换他活着。而关键的是,妻子并不知道那是场交易。如果知道,事情还会打上“被迫”的标
签,但不知道,就意味着一旦有一天他活着出去
,等待他的一定是个不忠的妻子。。除非他活活饿死在这。
要么用生命屠杀感情,要么用忠贞埋葬生命——这是魔鬼的主意!
第 36页
牙印
但杨贺天决不希望前者发生!那样,即使他活着也会活在痛苦中。不忠的妻子将一辈子在他眼前打转,耻辱的记忆永远
也无法洗脱。
而且他也决不相信妻子会那么干,就算那混蛋的演技再高明, “恩惠”再多,也绝不可能骗走妻子的忠贞。
那么,就让自己死吧!
死有什么可怕?比屈辱地活着强。
接下来的时间杨贺天已经不再想那件事了,他再次把精力放在了逃脱上。但形势似乎更加艰难,不仅因为钟宇加固了束
缚,还因为他全身都酸疼无力。他已经二十来个
小时没吃东西了,除了刚才钟宇给他的那点水。
更多的时候,杨贺天一动不动地躺着,攒够了力气就挣扎一会,累了就沉沉睡去。时间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不知从什么
时候开始,他发现窗帘外面已经透不进一点天光
,屋里又成了漆黑一片。他渐渐地觉得凭自己的力量从这里逃出去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直到第三天上午。
那时他正在昏睡,一阵脚步声把他吵醒了。声音来自头顶,好像有个小孩在楼上奔跑。开始他并没觉得什么,但过了片
刻,他把目光向脚边的大床投了过去。
他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制造一点声音,来引起楼下邻居的警觉呢?
他脚边的那张大床有两米长,实木打造,当时令他花费不菲。四根床腿粗矮敦实,他的两个脚腕就绑在其中一根上。他
想,如果他的两条腿用力屈伸,或许可以带动那
张床来回挪动,要是楼下正好有人在家,时间一长,那声音没准就能引起他们的警觉。
他立即开始了,把全部力气集中在脚腕上,双腿就像个顽固的弹簧,艰难收紧。。然后床微微朝他动了一下。他使劲向
下蹬,床又回去了。摩擦声并不明显,但瞬间点
燃了他的希望!他开始像拉锯一样拉动大床。虽然每次发出的声音非常短暂,他仍然卖力坚持。
两个脚腕钻心地疼!
每拉动一阵,他就必须停下来歇歇,然后再缓缓的开始。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房门外面的楼道上隐隐传来了脚
步声。
他停下来,屏住呼吸。。脚步声居然在房门前停下了!
他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喉咙!拼命发出 “哦哦啊啊。。”的声音,最后干脆用脑袋疯狂地砸着地面!
可脚步声还是走了。
杨贺天一动不动的躺着,脚腕剧痛,嗓子冒烟,疲惫席卷了每个毛孔。但他很快又行动起来。他坚信这办法管用,当楼
下的人觉得情况过分异常,没准就会把警察找来
!可这次他明显地感到更吃力了,大床已经不太听他的话,脚腕变成了无能的将军。他咬牙坚持了一会,抬头向脚底下
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根床腿就要断
了!
他不知道那床腿是怎么弄上去的,但显然和上面的木头不是一个整体,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错位,如果再用力拉动几下,
他的双脚就会连同那根床腿一起从床上分离出来
!老天,这是天赐的机会!他激动地喘着,加倍用力,听见楼道上又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钟宇走
进屋里。
钟宇把他脚上的绑绳松开。
挪床的时候,那根床腿彻底断了,钟宇把它踢到一旁,把床转了九十度 ——那很让他花了些力气。然后他把杨贺天的双
脚绑在了另一根床腿上。
杨贺天曾试图反抗,但不堪一击。
钟宇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喂了点水,加固了束缚,就锁门走了。
刚才毛巾被从嘴里拽出去之后,杨贺天本想不顾一切地叫喊,但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当天晚上,杨贺天觉得很冷,他猜自己正在发烧。恍惚中,他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来到了他面前。那东西看起来很生
动,却没有脸。
他知道那是死亡。
第 37页
牙印
他笑了笑。
“你希望我来? ”死亡问他。
“对。 ”他说。
“没人愿意见到我。 ”死亡告诉他。
“我是例外。”
“因为你害怕妻子对你不忠? ”
“对。 ”
“那重要吗?”
“我很在乎。”
“可你自己却在外面偷偷找女人。 ”
“男人都会这样,可是女人。。”
“愚蠢的想法,对你妻子不公平。 ”死亡说。
“我就是这么想。”
“世界上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如果活着出去,你可以慢慢忘掉。”
“忘不掉。 ”
“就算忘不掉,慢慢的也就不会觉得那么重要了。你也可以通过找下一个韩思盈报复你妻子,甚至干脆换个妻子。总
之,活着就有各种可能,样样都不赖,要是我来了
,就什么都没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你是说,为了活着,我应该盼望我老婆对我不忠?!”他愤怒地质问死亡。
“那是明智的选择。 ”死亡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就算我盼着那样,就一定能那样吗? ”
死亡突然走了。
杨贺天似哭似笑。
夜晚似乎永远不会过去,时间混沌而遥远。
他只是不停地昏睡。
昏睡。。
第四天中午钟宇进屋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其实那股味早就有了,只是不这么明显。钟宇打开杨贺天的
包,从藏钥匙的夹层中拿出那瓶韩思盈送给他的
香水,四处喷了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烧的原因,现在烧退了,杨贺天反而觉得清爽了不少,只是浑身没有一点劲。
饥饿早已经麻木,只剩下虚弱布满了全身。
钟宇仍旧给他喂了点水。喝完之后,杨贺天看着钟宇,笑了。
“你笑什么?”钟宇问他。
“你得逞了吗? ”他问。
“哦。。你害怕了。 ”钟宇腔调中透着得意,“是不是想赶紧离开这?恨不得你老婆立即和我。。”
“你不会得逞的。”杨贺天打断他。
“就是说,你想死? ”
“不是想,而是必须死,冯静对我的感情决定你从她那什么也得不到,不像。。”
“不像什么?”
第 38页
牙印
“。。”
“不像什么?”
杨贺天撇了撇嘴。
“不像韩思盈,能让你得到一切,是吗?”
杨贺天用挪开目光表示了回答。
钟宇的脸沉下来,过了一会,他问:“这是你的报复吗? ”
“我只是说出事实。 ”杨贺天说— —但其实那就是报复。 “床腿”之后他彻底绝望了。即使新的床腿仍不结实,他也没
有了可以撼动它的脚腕。他现在人不像人,苟延
残喘,裤裆里面污秽不堪。未来更是一片黑暗,要么死,要么带着屈辱活着,所以他为什么不能索性嘲笑嘲笑那可恶的
混蛋呢?
“我知道那是你的报复。 ”钟宇识相地说, “因为我的主意让你非常苦恼,所以你也不想让我心里好受。”
“想想我在这房子里经历的四十六次快乐,这点苦恼真的算不了什么。 ”杨贺天轻轻地说。
钟宇好一会没说话。
他有点抖。
“你想让我直接杀了你吗?”钟宇问。
“那你正好不用白白浪费时间了。 ”杨贺天说: “其实有件事我早该告诉你,你为了韩思盈这么兴师动众,非常可笑,
知道为什么吗? ”
“为什么? ”
“因为她本来就是和你无关的人。 ”
钟宇诧异地看着杨贺天。
“能不能告诉我,她在那封信里是怎么打发你们的关系的?”杨贺天问他。
“这用不着你管。”
“不说我也知道,她说对不起你,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配和你在一起,让你彻底忘了她,对吗? ”
钟宇沉默着 ——八九不离十。
“那是谎话!”杨贺开心地笑着,像看到了精彩的滑稽表演, “其实她早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她对我说,回国除了探
亲之外,另一件事就是要当面向你提出分手。”
“你放。。”
“所以,”杨贺天打断骂声, “就算没有我,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反而应该感谢我,要不是因为我她早就走了,
你连享受那些假象的机会都没有。。”
钟宇站起来,愤怒地俯视杨贺天,第一次放弃了他在这房间里保持的从容。
“所以,你对我的报复根本就是多余的。。”杨贺天继续说。
钟宇更加颤抖。。
“你在自作多情,做毫无意义、也和你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踢打裹着狂风落在杨贺天身上!
杨贺天既没躲也没叫,好像痛感神经已经失灵。他只是不停地笑— —发自内心地笑。他很高兴激怒了他,愤怒暴露了他
无能的真相。尽管他曾经那么嚣张,好像已经掌
握了一切,连上帝都是他的仆人,但其实他不堪一击,一句小小的真话就能让他原形毕露。
殴打是以破碎声收场的。钟宇穷凶极恶地把香水瓶摔在了墙上,一片碎碴差点崩进杨贺天的眼睛。
塞上嘴,收走玻璃碴,狠狠加固了束缚。。临走前,钟宇在门边停下,说: “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我也许会放慢勾引
你老婆的步伐,那样你活着出去的机会就微乎其
微。”最后,他把一只脚踏出门外,说:“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你慢慢等吧。”
那句话实在冷酷,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但丝毫也没威胁到杨贺天。下楼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杨贺天迅速扭过脸,看了一
第 39页
牙印
眼他手里的玻璃碎片 ——刚才它飞到他手边的时
候,他敏锐地握住了它。
胶带很厚,不知道缠了多少层,但在玻璃片的尖碴面前全都不堪一击。刚开始的确很难,他只能用两根手指夹着碎片,
手腕吃力地往下弯。。酸痛无比,手腕好像要折
了。但豁口一旦打开就容易多了。他双手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灵活。尖碴势如破竹,胶带上的裂缝迅速
延伸,然后他的两只手分开了,然后一只手脱离
了暖气管,然后是另一只,然后,天哪。。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坐了起来。。尽管极其缓慢,但在连续躺了六十多个小
时之后,他第一次坐起了身!
腰仿佛是别人的,根本无法支撑身体。
他调整了一会,终于坐稳了。然后他才觉得有点异样,他忽然想起,他本可以更正常地呼吸。他把头上的胶带豁开,撕
下来,一把拽出嘴里的毛巾。。空气就像当时的
韩思盈拥抱了他!
他呼吸着。。弯下腰,冲向脚底的绑绳!他颤抖,但动作麻利。。那捆绑太结实了,至少打了一万个结。他专心致志,
手指像开路的尖刀。渐渐的,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所有结都开了。
他的双脚离开了床。
他站了起来!
他自由了!!
他险些跌倒,好在扶住了床尾。他眼前一阵花,但很快恢复了光明。他刚要畅快地呼吸,忽然听见了用钥匙开门的声
音。。钟宇惊呆的目光只定格了半秒,杨贺天就从
身后扑向了他!钟宇倒下去,额头磕在墙边的矮柜上,拎包飞起来。。杨贺天冲到门边,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门外时,钟
宇在后面抓住了他的脚腕。。脚腕。。新伤旧痛
顷刻间一起袭来!他跌倒了。钟宇冲上来,想掐住杨贺天的脖子,杨贺天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从他疼痛的目光中看到
了惊讶!杨贺天想起身逃走,但钟宇死死拽着他
的脚踝。钟宇满脸血污,目光迷离,额头上的缺口是他生命离开的通道!他已经气若游丝,但就是死死地拽着杨贺天的
脚踝。。那疼痛激怒了杨贺天!在被囚禁了三天
三夜之后,他身体里忽然迸发出一股神奇的勇气:结束这个混蛋的生命!让自己的囚牢变成他永远的坟墓!
就在这时,杨贺天猛然看到了刀柄 ——刀柄从钟宇的拎包里露出头来!他把手伸过去,拽出刀,没有片刻犹豫,刀尖呼
啸着刺向钟宇的心脏。。就在刺杀即将完成的一
刻,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钟宇推开压在身上的杨贺天,扔掉那根床的断腿 ——刚才杨贺天去拿刀的时候,他在手边摸到了它。他抄起来,直直地
抡上了杨贺天的脑袋。
睁开眼睛时,杨贺天发现手和脚都被绑着,嘴里塞着毛巾。钟宇坐在他身旁,脸色苍白,用一块东西捂着额头,直直地
看着他。
一切都回到了六十个小时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