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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遗产而犯案的话,那么这起案件也许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因错误而产生的莫大悲剧!”
听着吴轮立语重心长的话语,小艳忍不住问:“吴警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唉……”吴轮立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张艳小姐,可能有一点是你在犯案前没想到的吧。你以前,和你父亲张伯谦一起继承过上一代‘泥人张’的财产,可能对财产继承并不陌生。但有一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由于你不是张伯谦的亲生女儿,所以你与张仲谦并没有血缘关系。以你和张伯谦的事实养父女关系,你可以继承你养父张伯谦的遗产,但却无法继承在实质上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叔叔张仲谦的遗产。如果,你认为杀死了所有继承人就可以顺利成章的得到遗产,那是大错特错啊!”
“什么?爸爸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听到吴轮立的话,小艳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大声的叫起来。
而在一旁的厅中众人,显然都没想到张艳和张伯谦不是亲生父女关系,不免都大感意外,特别是和继承权有关的张遇青和张霞,更是“咦”了一声,面露惊讶之色。
“不可能,你肯定是瞎说,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小艳狠狠的盯着吴轮立。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不是张伯谦的亲生女儿?”吴轮立摇摇头说:“我们警方在医院查到了张伯谦准备向你捐肾的记录,但你们的血型根本不匹配!他是O型血,你是AB型血,你们之间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啊?爸爸他……他曾经想过要给我捐肾?”小艳神情有些呆滞的问。
“是啊!”吴轮立沉痛的说:“虽然你不是她亲生的,但他却真的是一个非常痛爱你的父亲!很多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无法做到的牺牲,你父亲却是默默无闻心甘情愿的为你去做,这么伟大的父爱,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难道现在你的心中真的没有一点愧疚之感?”
小艳没有回应吴轮立的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这时她的心中是不是如走马灯般的回忆起自己从小和父亲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心中那个父亲的背影是不是越发的清晰高大?
那一刻,并没有人能洞悉小艳心中的所思所想,只是大厅中静悄悄的,每个人都不忍心发出任何声响。
良久之后,小艳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缓缓坐倒在地上,一声撕心裂肺的“爸爸!”两字,重重的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第三十三章 推翻
看着神情痛苦的小艳,吴轮立再次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样的悲剧,又何必呢?”
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同情感,吴轮立示意两名刑警过来,准备扶起小艳,将她带走。
一直在旁边静观吴轮立表现的华梦阳与天丛,全然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案情做出这样的判断,不由的相顾愕然。
天丛实在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对着吴轮立说:“吴队长,你就真的只是因为做案动机与做案时间这样的可能性,就认为小艳是凶手?”
“不,我们警方只是认定张艳小姐是本案的最大犯罪嫌疑人。”吴轮立回应着:“事实上,这个案子不可解的迷太多了,如果不经过审问是很难查明案件真像的!”
“吴队长,没有确实的证据,仅仅只是因为存在着可能性,就可以拘捕有可能是无辜者的疑犯吗?”天丛不满的问。
“法不容情啊!天丛,你应该要理解我们警方的办案方法,这也是为了破案啊。”吴轮立显然也有些不忍。
“为了破案?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能伤害一个刚刚失去敬爱父亲的小姑娘吗?”天丛继续抱不平。
“天丛,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自己也是于心I不忍啊。不过,我们警方也不是平白无故的乱下判断。”
“不是乱下判断?好吧,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你们警方用来下判断的依据!”天丛大声的说着。
“首先,你们警方从日记的内容,来判断小艳可能有做案的动机。其次,因为她深夜外出而没在第一时间给出口供,来判断她可能有做案的时间。接着,因为她有需要金钱的理由、她有过继承财产的实际经历而想靠血缘关系抢夺继承权等等猜测,来判断她可能是真凶。但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判断都是建立在‘可能’这个基础上,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天丛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这么多的可能凑在一起,也有着一定的必然性啊,要不然我们警方也不会把张艳小姐视为最大犯罪嫌疑人。”吴轮立辩解着。
“再多的可能,依然只能是可能!你们警方办案,一向不是最讲究证据吗?”天丛继续发问。
“我前面不是解释过吗,引起我们警方最大疑问的,还是因为在张仲谦死亡现场所留下的蜡雕。既然我们已经分析过张氏父子两位死者不可能是蜡雕的创作者,那么做为现在这世上唯一还掌握有蜡雕技艺的张艳,当然无法和本案脱离关系。那个爆炸的蜡雕像,很可能是解开张仲谦案发现场犯罪手法的关键所在,那么张艳理所当然的就会成为最大犯罪嫌疑人。”吴轮立陈述着自己的推断。
“你们警方怎么能肯定小艳是这世上唯一还掌握蜡雕技艺的人?事实上,这也仅仅只是一种可能性。”天丛继续推翻吴轮立的判断。
“难道张艳没掌握蜡雕技艺?不可能啊,我们找到的工具,她日记中的内容,都能证明啊。而且她自己也没否认自己会蜡雕这件事啊。”现在吴轮立有些不解了,而大厅中的众人,也大多把疑问的眼光投向了天丛。
“我不是说小艳并没有掌握蜡雕技艺,她确确实实的是偷偷学会了蜡雕,但现在这世上会蜡雕技艺的,根本就不能肯定仅仅只是她一人,也许还有别人同样掌握了蜡雕技艺!”天丛语出惊人。
“什么?”吴轮立惊讶的叫了一声:“还可能有别人掌握了蜡雕?”
天丛不理大厅中众人那更为诧异的目光,向吴轮立点点头:“正是如此。我想问的是,你们警方根据什么来断定小艳是唯一的蜡雕技艺掌握者?”
“众所周知,蜡王的手艺传子不传女,张剑是他的唯一传人啊。他们父子两一死,当然就只剩下暗中学会的张艳会蜡雕了。”吴轮立不解的回答。
“泥人张一系不也是传子不传女吗?但为什么张伯谦却把泥人手艺传给了他的女儿?其实比起家规来,张伯谦更在意的是泥人手艺能不能被继承下去,因此没有子嗣的他才会全心全意的指导小艳学习泥人张一系的手艺。同样,做为艺术家的张仲谦,明明知道自己的养子没能完全继承自己的绝学,他能眼睁睁的看着世界首屈一指的蜡雕技艺在自己归去后就此落入平庸?如果张仲谦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只怕他也不会脱离‘泥人张’一系而自创蜡雕了,所以他也很有可能不把什么传子不传女的规矩放在眼里,而另寻合适的传人!所谓‘传子不传女’的家规,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大家的思维锁定在了‘不会有其他传人’这一点上。”说着,天丛的眼光扫视着大厅中的众人。
以张仲谦的交际圈来看,如果他真的另有传人的话,恐怕也只能是这厅中的众人之一了。那么,这个掌握了蜡雕的人,同样也会也会成为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想通了这点的吴轮立,不由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但是,这仅仅只是猜测啊?”
“是啊,仅仅只是可能。但是,你们不也只是因为可能,就把小艳列为犯罪嫌疑人吗?”天丛回应着吴轮立。
“不过,刚才张艳小姐听到自己与张伯谦不是亲生父女后,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啊,难道不是因为谴责自己的犯罪行为?”吴轮立有些不解。
“因为你心目中认定小艳很可能是凶手,所以主观意识决定了你的感觉。但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角度去考虑一下?也许小艳痛苦的原因是忽然明白了张伯谦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对她的爱却胜过亲生的呢?刚才,我们也听到你读过小艳日记的内容了,她以前并不能确定父亲对她的爱真不真诚,但当她能够确定父亲对她的爱时,她父亲却已经不在了!”说着,天丛同情的看了小艳一眼。
吴轮立感觉额头像是要冒出汗来,他被天丛一连串的话语驳的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呐呐的道:“但这案子过于棘手了,就算只是可能性,我们也不得不去查啊。”
“可能性?”天丛淡淡的自嘲了一下:“事实上,这个案子最困难的地方,就是那不可思议的犯罪手法,如果能够解开这个密题,真像就会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你是说,你知道了凶手的犯罪方法?”吴轮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天丛。
“是啊,虽然真凶是个极其聪明的家伙,在我们眼前上演了一幕几乎完全不可能的犯罪,但依然有蛛丝马迹可以揭穿案件的真像。而且……”天丛的目光在大厅中环视了一番,大声的宣布:“不久之后,真凶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第三十四章 古老的心理陷阱
听了天丛的话,大厅中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毫无疑问天丛的话带来了太大的冲击。
吴轮立忍不住问:“天丛,你说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凶手真的会自暴真面目?”
天丛并没有立即回答吴轮立的话,他先是逐个的看了看厅中的众人,才答非所问的说:“要想确认凶手是不是会真的自暴其真面目,那么就请所有人和我一起到山顶的‘比良坡’,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答案!”
凶手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身份?虽然众人对此都是将信将疑,但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在天丛和华梦阳的带领下,又来到了山顶的‘比良坡’前。
紫色的木屋依然还是那么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如果不推开那紧锁的房门,谁又能料道里面会是那么一副光怪陆离的场景?
站在“比良坡”的门前,天丛回头看了看大家,大声道:“有一个很古老的小故事,也许大家都听过吧?”
对着天丛这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大家全都疑惑不解,不由有点莫明其妙的看着他。
天丛并没理会大家的反应,继续说:“相传古时候,有一位很精明的财主,家里很有钱,有良田千顷广厦百间,家中的仆人也是多不胜数。有一天,财主突然发现家中不见了数百两白银,这下可不得了,是谁敢偷大财主的钱呢?放银子的位置只有财主的家人和仆人们知道,那么偷银子的一定是内盗了。想到这点的财主,眉头一皱,就计上心来。”
听到这里,大家不由面面面相觑,天丛到底想说什么?
“财主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召集了起来,来到一座黑房子前,对大家说,房子里有一匹神马,如果偷银子的人摸了它的背,它就马上会大声的叫!说完,财主就让人一个一个进黑房子里去摸马背,结果进去好多人后,神马都没有叫一声。直到一个人出来后,财主马上就上去抓住他,大声说你就是小偷!故事到这里结束了,相信大家对这个故事不陌生,财主能够确定谁是小偷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事先把马的嘴巴绑上并在马背上抹了墨,没做亏心事的人自然就放心大胆的去摸了马背,所以手上都沾有墨,而真正的小偷因为做贼心虚,不敢去摸马背,手上自然也就不会沾上墨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那个手上没墨的人就是真正的犯人!”天丛自说自话的,将这个古老的故事讲完了。
“天丛,你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和案子有关吗?”吴轮立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完了,立刻第一个发问。
“当然和案子有关,因为我也有一匹‘神马’藏在‘比良坡’里面,能帮我们指出真凶!”
“天丛,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这个案子可不是儿戏!”
“吴队长,你别急,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知道这是不是个玩笑了。”
接着,天丛转过身来对着大家道:“大家不要以为我是在和你们开玩笑,接下来只要大家配合我,按我说的做点简单小事,就会如我先前所说的一样,真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看着天丛自信满满的样子,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天丛也不理会大家诧异的的眼神,继续说着:“大家都还记得木屋中墙壁上有一句留言吧?‘群鬼的夜结束了,就让这不干净的血液停止流淌吧!’,现在我就请与案件相关的人员陆续独自进去‘比良坡’,按顺序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留言下。也就是说,第一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群’字下,第二个人把名字写在‘鬼’字下,依此类推。当所有人都进去后,那个不敢把自己名字写下来的人,就是真凶!”
吴轮立张大了嘴看着天丛:“你就这么当众宣称?如果真凶就在这里的话,难道还真的会不写自己的名字?你不会是认为写下名字后就能核对笔迹了吧?墙上留言的笔迹可没办法准确比对。”
天丛笑笑:“不用担心,过一会儿事实就会说话。”
吴轮立半信半疑的说:“那用什么写名字?”
“油漆!里面都准备好了,干脆就让梦阳第一个进去写下自己的名字吧,毕竟我和梦阳也算是涉案人员。”说着,天丛推了推华梦阳。
华梦阳点点头,走进了“比良坡”,反手把门关了个严实,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并向天丛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小艳,接下来请你进去吧。”天丛对着小艳说。
此时小艳的精神并不是太好,她柔弱的点了点头,也走进了“比良坡”内,天丛顺手帮他掩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小艳也出来了,她惨白的脸色没怎么变化,天丛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对田青文说:“下面请你进去好吗?”
在这种情形下,田青文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不过他从里面出来时,脸上却多了分狐疑的神色。
接下来,在天丛的要求下,李力、邱斌、樊兴、林秋、王轩、古力行、张霞、张遇青等陆续的进入了‘比良坡’内,每个人进去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分钟,而出来时的神情各异,有的一脸莫明其妙,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却镇定自若。
整个过程,吴轮立都全神贯注的紧盯着,随着“比良坡”的门一关一合,他的心跳也一张一弛,但任他怎么仔细观察,也没觉得整个过程有谁表现出明显的不妥。而且因天丛的要求,所有人都站在侧斜方,除了能见到人一进一出外,屋里是个什么情景根本看不到。百思不得其解之余,吴轮立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天丛。
天丛对吴轮立一笑:“吴队,相关人员中,最后就只剩下我了,那么我也应该进去写下自己的名字了,或者你和我一起进去,做个鉴证,免得有人说最后进去的我做了什么手脚。”
虽然不知道天丛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吴轮立还是不得不和天丛一起走进了“比良坡”。片刻之后,两个人一起走了出来,天丛还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而吴轮立却是眉头深皱,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众人的目光全盯在自己的身上,天丛淡淡一笑:“我想问一下大家,你们每个人是不都肯定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得到了每个人肯定的答复后,天丛宣布:“下面,就让我们把凶手的真正身份,展现在大家的面前吧!”
话声中,天丛完全拉开了“比良坡”的大门,午后斜阳的一丝光辉点亮了这号称百鬼夜行的黄泉地狱,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在那一排漆黑大字下,一头一尾华梦阳和天丛两个名字中间,赫然有一个人的名字消失不见!
第三十五章 颜色的秘密
居然真的有人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说最后进去的天丛做了什么手脚,但明明是吴轮立陪他一起进去的啊,身为警方的人,他难道会看着天丛动手脚而不表态?
不管众人现在心中在转什么念头,确实看不到一个人的名字却是事实,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向了那位没有留下名字的人。
这位无名者在众人的目光下却没显出有什么不妥,而是镇定自若的说着:“大家一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吗?”
“你……你真的没写下名字,难道你真的是凶……凶手?”田青文哆哆嗦嗦的对着无名者说。
“我确实是写下了名字!”无名者镇定自若的说着。
“可是,真的看不到你的名字啊。”樊兴也在一旁证实着。
“不,我写了名字!”无名者依然坚持。
“大家不用争辩了。”天丛适时的插了话:“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比良坡”内群鬼的雕像错落有致,并没有多少可供站人的空间,于是众人只好围站在门外,看着天丛走到那排留言前,等着他解释。
“群鬼的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