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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留她在身边,尽其所能的让她留下来!说是自私也好,也许她是不该属于他的,也许将来她会遇上真正相属的恋人,但——他仍是要留下她的。
说不出那种感觉的滋味,也许那正是所谓的爱情吧?!但他不在乎,他只要她留下,一生一世。
她瞄瞄他的脸色,咬着下唇害羞的伸出手指。
“你必须保证。”
“保证?”他握住那只好小好可爱的指头。
“不是这样啦。”她脸红。“是勾勾手指,证明你没骗我嘛。”见他没动静,干脆拉住他的大手,勾住他的指头。“现在你可不能反悔了。将来你是要爱上我的。”
将来?
也许现在就是了呢,龙皋苦笑着。
※ ※ ※
打从龙奕找着紫葛由庭院里回房,他的心就止不住惊诧——天!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从密室里上来时,他还当自己看错了眼,两个疯女人在庭院里,坐在他的床单上唱着情歌——如果那真是情歌的话,五音不全不说,唱起来还真刺耳难听,连平日栖息在屋顶的鸟儿全不见了踪迹,或许是给吓跑了吧——
“龙奕?”勉强睁开醉眼,看见的竟是他。
“是我。”他冷硬地说道,放下她。而后震惊地发觉她开始拉着身后的拉链。“你在搞什么鬼?”这下他的自制力崩溃了!她知道她正做着什么吗?
“献身——”紫葛打了个酒嗝,醉眼惺松的望着他。“我想献身给你。你不会拒绝吧?”
龙奕的脸都绿了,“你喝醉了。”
“可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龙奕的眼里窜起两簇火焰,没醉吗?连话都重复说了两遍,还会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吗?
是哪个该死的人让她喝醉的?
“你不需要负责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能不能请你帮我拉下拉链?我好像碰不到——”
“会才怪!你休息吧。”龙奕转身就要走出卧房,不想一双玉手从后头紧紧搂住了他。
“别走。”她低语,“你可知道我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能坦然面对你?说醉酒是骗人的,我需要藉点什么来壮胆。二十四年来,没有人碰过这身子的,我想将它献给你。说我傻气也好,在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之后,要你爱上我是不太可能的。也许这是我的报应,报应过去罔顾众多男人的死心塌地。而今,爱上你不知是我的幸或不幸,你是二十三世纪的人类,在我们彼此之间或许没有交集存在,但我必须做点什么来留下美好的回忆。也许五十年后,这份回忆是我唯一深藏而眷恋的。”顿了顿,眼泪无声息地滑落下来。“你——不会拒绝我吗?”倾听他稳定的心跳,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
如果能一生听着他的心跳,她真的别无所求了。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认识两天的时间,竟能深刻的认定他;是缘份吗?或者有缘无份?他毕竟是另一个世纪的人,那里才是他的故乡,可以带她走吗?一见钟情最悲哀的地方莫过于是单向的眷恋。他不会爱她的吧?他不懂得爱,但至少有欲——对她而言,也够了!
“我该拒绝你的。”声音竟有些粗哑。
“我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直到你接受我。”幸亏看不到他的脸,否则又怎能说出口呢?
“你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选择。”
他拉开她的手,旋过身,向来粗犷的脸庞染上一抹柔情,在夕阳余晖中看得并不真切,如果事后知道自己竟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的话,大概也会吓一跳吧?
“我不该碰你的。”可是对她明明有一份特殊的感觉,如果能知道那份感觉是什么就好了。
她是个诱人的女子,说他对她没有欲望是假的。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不动欲念也难——思及此,竟有一股怒火,想痛殴任何一个想入非非的男人!他是不该产生这种感觉的。在二十三世纪,男女一向好聚好散,没有爱情作根基的欲念是不必顾忌太多的。只要防范得宜,确定对方没有性病,在互相性吸引之下直接上床,没有想念,没有心痛,没有莫名的感受,只要愿意接吻,就知道彼此都已同意发生短暂的性关系。在二十三世纪,接吻算是同意性关系发生的第一步。
对她,他是不该同意这么做的。她并不适合做他的一夜风流,她值得更好的——例如有个男人爱她?爱人的滋味他不曾尝过,不过待在这个世纪也有不少日子了,知道对女人而言,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爱人与被爱。
爱一个人真能让人幸福吗?
如果能让她幸福的话,他是愿意爱她的。
但要怎么爱呢?
他甚至连爱情是什么也不懂。
“你的伤还疼吗?”她轻抚着他额上扎着绷带的伤口。
“只是小小伤口而已——”他哑然失声,紫葛身上那一套连身裙竟如水波般滑落在地。
她凝视着他,缓缓褪下衬衣,她很紧张,由她发颤的双手就可以知道了。
“这并不只是一夜风流,它将是我唯一的回忆——”她深吸口气,极力控制住抖颤的语调——“你是必须回二十三世纪的,我只是想保存一份美好的回忆——”
看着她的眼神是激动的,甚至闪烁着深沉的欲念,即使心里想拒绝,却也是徒然,抬起她的下巴,轻触她的唇。
“今晚,你该是我的。”霸气中夹杂着几许柔情。这一吻是承诺了彼此的欲望。
紫葛松了口气,投进他的怀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 ※ ※
焕然一新的白屋。
从紫葛住进来后,确是有明显的改变。当然,龙家男人也算尽了点力量吧!以往对腐朽的木制家具视若无睹,两个不谙家事的女人是能躲就躲,但紫葛就是无法忍受这脏乱,非但自动自发地清扫白屋,还让龙家大男人去做修葺的工作。龙家男人会愿意吗?还不是让龙奕以他一等侍卫的“官僚”作风给压着上场的。
这几天,龙庆是属于紫葛的。
每天看她一脸幸福的神色,沛书就忍不住叹息。
“叹什么气?不舒服吗?”早餐桌上,龙瑾认真地问她。
瞧,这个男人好像还满关心她的,偏偏她就是拿不出勇气来诱惑他,如果她有紫葛那般姣好的身材就好了。怕只怕那天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来个献身,说不定龙瑾会眼一扬,嘲笑她的身材呢。
这大概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吧!如果能再瘦一点就好了,或者骨架再小一些。她不是那种肥胖型的女人,应该算是丰腴的那类,没办法,天生骨架大,不管怎么节食也不可能再瘦了。真是可悲!要是脸蛋再好看一点就好了,起码可以弥补身材上的不足嘛,偏偏上帝忘了把这两项赐给她了。怎样才能让龙瑾爱上她呢?不爱她是当然的,爱上她才是奇迹。
而奇迹是不可能天天出现的。
那就只好自己创造奇迹了!坊间不是有挺多减肥场所——还有的夸下海口一个星期减七公斤的都有。如果减肥成功就好了,不过“学费”一定很贵吧?动辄数万元以上,而她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一万块……多可悲!以前即使天天吃泡面也不可能瘦下一公斤,一万块能减掉多少脂肪?想起他以前曾说过她应该像她书中所描写的少女,飘逸动人吗?那他可找错人了!这辈子要她像如侠那般娇小的身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来得及,真希望能投胎到二十三世纪——美人的世纪,能跟龙瑾相会就好了——
“又在胡思乱想了?”龙瑾低问。
她含怨瞪他一眼。“我说过不要读我的心。”他就是这点讨人厌,既然会读心的话,应该知道她爱他啊。
龙瑾叹息,不理会她的抗议,伸手探探她额头。
“你以为我弱不禁风吗?又不是林黛玉那种病恹恹的身子。”她咕哝道。
“那就多吃点。”
“你想我肥死啊?”难不成自己跟他前生是仇人?明明已经有点肥像,竟然还要她猛吃?想把她弄肥,然后好丢给别人啊?
思及此,悄悄又瞪了他一眼。
“你不胖。”
“是谁说我应该像书中女主角一样飘逸动人,最后还能飞上天?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二十世纪末,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美得动人的。”难得抱怨,看他没吭声,心底轻吁了口气。
“美人我看多了。”
“所以习惯了嘛。”
“你存心挑衅?”他凝视着她。
“谁敢?又不是不想活了。以你这种身材,就算压死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她自怜的叹口气。“其实这几天你也不必把床让给我睡。你是绑匪,不,我是说,你是主人嘛,应该我睡地板才对。”
“闭上你的嘴。”龙瑾拿她没办法。
她当真乖乖闭上嘴,然后想了想,又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能不能看一眼《龙的新娘》?也许能看出是谁写的呢!”
“不能。”
“怕我发现其中的秘密吗?你放心啦,玉石都已经交给你了,就算我想许愿也不可能——”
“吃你的包子。”很不客气地塞一个包子到她嘴里。
恨恨地瞪他一眼,心底诅咒他的霸气。
“我只是觉得很好奇嘛。”如侠忍不住插嘴,“难道你们一点行动也没有吗?例如找那个巫师讨回青龙石?”最好她能参一脚。
“不必我们动手,他迟早会找上门来。”
“因为红龙□在你们这里吗?”
“那道时间之门是唯一通往二十三世纪的入口,如果他想回去,就会自动送上门的。”
如侠的脑子转了转,大叫:
“时间之门应该不止能通往二十三世纪吧?”
“别打歪主意,小东西。”
“为什么不?是应该利用的嘛。穿梭古今,要是不进去看个究竟,一定会遗憾至死的,龙哥!”开始撒起娇来。
“你不能进去。”
“就因为我不是龙家人吗?”
龙皋叹息。
“我是为你好。”
“那可不见得。龙哥,只要瞧一眼就好了,也许我可以告诉你蓝——”及时收住了口。笨蛋!差点给泄露出来,要是让龙皋发现,一定会恨死她的。
“小东西?你有事瞒我?”
“没有。”
“你不是说谎的料。”
“我才没说谎呢,其实依我的高见哪,应该直接找上那个巫师,把青龙石索回——龙哥,你确定那三块玉石真能许愿?”
“不论能不能许愿,我们的职责是找到它们。”
“你打算让巫师逍遥法外?”
“没有许愿的玉石,他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再说,只要有一块玉石在我们手中,他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好懦弱的作法。”
龙皋淡淡一笑。
“一定得打打杀杀吗?二十三世纪是不时兴杀人的。”
“要是能先找到蓝龙玉就好了,起码我们先拥有两块玉石嘛。”她偷偷观察他的神情。
“迟早会找到的。”
如侠皱皱鼻子,“听起来你不怎么相信玉石能许愿嘛。”
“不能说信或不信,老金对古代预言有相当的狂热,就算玉石无法许愿,他也会找到另一项预言——”龙皋蹙起眉,想起预言中“伟大的龙之家族远渡时间洪流,将成为不可思议之事的俘虏”,至今犹解不出其中谜团。
不可思议之事?意指什么?
对龙家人而言,不可思议之事是——
奇特的想法窜入脑海,他脸色一白,猛地站起。
“龙哥?”如侠睁圆眼,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脸色。
“你是想到了什么了?”龙瑾沉声问。
“‘伟大的龙之家族拥有开启愿望之钥,当他们远渡时间洪流,将成为不可思议之事的俘虏’,这该死的预言不是老金所想的!”
“什么?”
“对龙家人而言,不可思议之事只有——”龙皋闭上嘴,不用他多说,龙瑾龙奕愣在当场!
“龙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是预言吗?”如侠叽哩呱啦的搬出一堆问题。
“我能不能也听听看?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不过多一个多一个脑子嘛,你说是不是?什么不可思议?是指二十三世纪的发明吗?”明明知道自己没他聪明,却净在那里打哑迹。她最恨的就是他话说到一半,存心吊她胃口。瞄一眼沛书与紫葛,她们同样一头雾水。
“不可能!”龙瑾严厉否决。
“是阿,那么‘直到神之恩准,愿望始会成真’又有什么涵意?”龙奕提出疑问。
“神之恩准……”这句话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龙瑾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甚而由白转绿。
“沛书,你小说的原稿写好了吗?”他指的是从沛书被“绑架”以来,闲极无聊,向龙瑾讨稿纸写的小说。虽说爱情挺重要的,但面包同样重要,她可不想回到那种天天吃泡面的生活,当然得勤快些啦。
“你现在要看?”她惊讶的问道。
“去拿来。”他命令。
从房里拿出一叠写好的稿纸。
“只写到一半。龙瑾,你真的喜欢看爱情小说啊?”是很开心他能成为她的读者,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一个大男人又不懂爱,能了解其中的痴情挚爱吗?
他瞪她一眼,翻着昨晚瞥到的那一幕,再一次细看其中内容,愈看脸色愈难看,最后,将那张稿纸丢到龙皋龙奕面前。
如侠是想看的,甚至探出头想一窥究竟,要不是龙皋拉她坐回椅子,将那张稿纸举得老高,她是会看的。什么嘛!简直不把女人放在眼里,难道二十三世纪还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吗?
“沛书姐,这本书里写的是什么?”如侠小声地问。
“婚后的爱情故事。”沛书以同样的小声回答。还探着头,想看看龙瑾到底抽出那一张,竟然值得龙家男人大惊小怪!八成是自己写得太好了,她傻气地想。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晒被子好了。”最近紫葛完全成了居家女人,白屋上上下下是她带头清理。既然龙奕他们并不打算让她们知道那个预言,她也就没有那份好奇想去探知。
唯一想知道的是,龙奕回二十三世纪的日子,是一个月后还是一年后?他们相聚日子还有多少?夜晚时二人是销魂的,宁愿沉醉在彼此的欢愉中,怕打破了这份热情的魔咒。她相信他是眷恋着她的身体,但能维持多久呢?一旦厌倦了呢?没有爱情的欲望是短暂的。日日夜夜提心吊担一旦他对她的欲望消失了,还能剩下些什么——
“脸色不好,是累了吗?”龙奕贴近她耳边关切地问。昨晚他们并没有睡多少,他对她的索求是无止境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远留她在身边。
紫葛红了红脸,站起来。
“我很好,既然你们还有事要谈,如侠,沛书,我们还是先离开吧!”特意回避他炽热的眼神。
本想赖着不走的,不过脑袋瓜子一转,突然冒出个妙主意来,如侠贼贼地偷笑,顺手拿了两个肉包。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白了龙皋一眼。谁叫他没回话?一脸的惨白,是吓晕过去了吗?
“沛书?”龙瑾叫住正要跟着离去的她,蹙了蹙眉,紧绷的口吻流露出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世纪结婚是需要神的恩准吗?”他的脸色是复杂的。
沛书愣了愣,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可怕的问题呢。吓人也不是这么个吓法嘛!
不过她还是很乐意回答他,因为他算是她的忠实读者嘛。
“你一定是看见男女主角在教堂里结婚喽。”谈起书的内容,她就有一肚子话要说。“既然你喜欢,等出书了我一定送你一本。觉得那场婚礼写得不错吗?我是很喜欢那种婚礼的,露天式的婚宴,摆满鲜花。唉!这辈子是不可能享受到那么奢侈的婚宴,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也赞同那种形式的婚礼——”
“我问的不是这个。”龙瑾不知该笑该恼。“二十世纪人类结婚都需要神的恩准?”
沛书咬着下唇,不满地照实回答:
“那得看你信什么教啦!”
“你信什么教?”
“天主教。”看他问得急切,害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需要神的恩准?”
“那是当然的了——你脸色怎么这样白?”
“你可以离开了。”他紧抿着唇,吐出这句话来。
恨恨地瞪他一眼。她岂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简直不将她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也要让他瞧瞧被人赶的滋味——想是这么想啦,但还是不太有勇气实际去做,谁教她天生胆子就小,又遇上霸道如他,没让他给吓死就不错了,唉!
“到底怎么搞的?”待她离开后,龙奕接过那张稿纸细看。算他天生少根筋,竟没看出其中奥妙。
“‘他们必须通过所有考验,届时红龙□蓝龙玉青龙石,三块玉石合而为一,直到神之恩准,愿意始能成真’。”龙瑾不得不坐下,以平复心中的激动。“玉石的预言摆了我们一道。”
龙奕愣了愣,再跳看稿纸上的几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