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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救护车,而皇后谷医院派出的车得花上一小时才能赶到这里。在向巡逻人员陈述案情的过程中,布莱恩和西西莉亚多次陷入昏迷。
当时,在爬向公路的途中,布莱恩一遍又一遍在心中祈求着:“哦,上帝,我不想死。”布莱恩确信,那个戴头罩的男人在离开的时候一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布莱恩说:“我想,当时我脑中唯一存在的就是对死亡的恐惧,因此已经记不得太多疼痛的感觉了……我有的大多是恐惧,而她却被疼痛占据着,那是无比揪心的疼痛。”
怀特后来对《洛杉矶时报》的戴夫·史密斯说:“他们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那个女孩一直苦苦地哀求我,让我帮她消除剧痛,要不就把她击昏。她痛苦不已,在地上不停挣扎着,我几乎感觉不到她脉搏的跳动。我努力尝试着各种办法,终于给他们止了血,可是他们身上的刺伤实在太多了。”
西西莉亚一共被刺24下。
怀特继续说道:“很久以前我听说过一种止痛的方法,就是掐住身上不痛的部位,让大脑暂时忘记身体的痛楚。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了女孩,她试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这只能让她好过几分钟,之后她又开始苦苦哀求我帮她摆脱疼痛。”
受害者的生命已经危在旦夕,他们被火速送往医院。女孩几乎整晚都在急诊室接受急救。
“西西莉亚一路上承受着剧痛,”布莱恩告诉我。“直到最后她再无痛苦,不省人事了。如果他们没来,我不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子……西西莉亚肯定会当场死去的,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或许也是同样的命运。要知道,就算身体的主要器官没有受伤,但大量的失血也会让我的身体枯竭而死。”
晚上7点13分,贝利桑湖双重刺杀案被纳巴郡治安官办公室记录在案。警长戴夫·克林斯和副警长雷·莱顿,也就是丹尼斯的弟弟,一起前往案发现场。
晚上7点40分,即案发1小时10分钟之后,纳巴郡警察局里的电话响了,办公人员接起了电话。
“这里是纳巴郡警察局,我是警官斯莱特。”
电话接的是1号线。“我想报告一起谋杀案——不,是一起双重谋杀,”打电话的人说。斯莱特觉得,电话那端的人应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受害人在园区总部以北两英里处,在一辆白色的大众卡曼几亚跑车里。”
接着电话那端是一阵沉默。
“你在哪儿?”斯莱特问道。
“我就是凶手,”电话那端的人用“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回答道。
接着斯莱特听到电话被放下的声音,然而线路依然未断。“有人在吗?还有人吗?”斯莱特不断追问。斯莱特知道线路还是通的,因为他听到了过往车辆的喧杂声。他后来说:“我感觉有人就在那旁边或是不远处,因为我记得从听筒里好像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但是由于我同时还在另一条电话线上和纳巴郡治安官办公室通话,所以不清楚声音到底是从哪端传来的。我把这个奇怪的电话报告给了治安官办公室,然后打电话给线路操作人员看能否追踪一下这个电话的来源。”
很快警局人员就追踪到了这个电话拨出的地点,是位于纳巴郡1231干道洗车处的一个付费电话亭,距离警察局只有四个半街区,离案发现场二十七英里之遥。警察们从听筒上取下一个很清楚的掌印。然而在刷粉以提取掌印之前,需先用人造光将其烘干,因为如果掌印是湿的,显粉就会附着在水分上而非人手分泌的酸性物质上。
凶手以为两个学生都死了的情况表明,他在作案后立刻离开了湖区。
从纳巴郡路况不佳的单行车道和电话亭所在位置来看,我相信十二宫杀手对纳巴郡的地形必是了如指掌的,不亚于对瓦列霍的熟悉程度。凶手先是右转至第一大道,径直开到纳巴郡警察局,然后再右转到干道上,给警察打了个电话。之后凶手又取道索斯科大街并返回121号高速公路(现29号高速公路),由于不能再往湖区方向走,他可能朝南向瓦列霍驶去。难道凶手的家住在瓦列霍吗?还是更远的地方呢?
凶手喜欢在警察局附近打电话,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不在离开贝利桑湖的途中打电话的原因了。他通常会在警察局管辖权限比较模糊的地带行凶。
整个案件的侦查由纳巴郡治安官办公室的警探肯尼斯·纳罗负责。纳罗性格刚毅,身材魁梧。他在湖区犯罪现场的周边区域进行了缜密的调查,试图寻找看到过可疑人物的目击者。“接到办公室的电话后,我立刻前往医院和受害者交谈。之后我就毫不犹豫的奔赴贝利桑湖。那时西西莉亚已经没有知觉了。”
当纳罗最终到达犯罪现场的时候,他那张古铜色的宽大面庞瞬间阴沉下来,露出一丝不快。因为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把彩色毛毯和绳索收了起来,并为他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当看到白色大众汽车的车门时,纳罗倍感震惊,只觉得脖颈上的毛发根根竖立。凶手在门上用黑色的标签笔写道:
瓦列霍
68…12…20
69…7…4
1969…9…27…6:30
用刀
纳罗理解了数字的意思,那分别是瓦列霍和索拉诺凶杀案发生的时间。
一个疯子正逍遥法外,向北边逃去。
法医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发现了凶手所开车的车胎印记,于是他们铺上石灰,使用印模,从而推断出,凶手车前部的两个车轮磨损严重且大小相异。警方记录的两胎间距为57英寸。
副警长克林斯进行了细致的调查,在布莱恩的车附近的路面上,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脚印,似乎是在朝着写有字的那一侧车门走过去时留下的。同样的脚印还在去往谋杀现场的途中以及从山上返回马路的途中被发现。经测量,凶手脚印长为10。5英寸,陷得很深。纳罗选派一名较胖的警察在凶手的脚印旁走过。这名警察体重210磅,但他的脚印却没有十二宫杀手留下的深。纳罗对我说:“没错,我们挑选了一个警官在沙土中做脚印对比测试。按照凶手脚印陷入泥土的深度估算,十二宫杀手的体重应为220磅。”这家伙真的很重,而从脚后跟留下的清晰印迹看来,凶手离开的时候应该是从容不迫的,并没有奔跑。
哈特奈尔后来对我说:“我当时把那家伙描述成很胖的样子,不知道多重,反正蛮重的,穿着一件粗条纹的风衣。如果说他那深色头发是假发,也不是不可能。我还记得他的额头上泛着油光。”
纳罗弯下腿跪在沙石上,仔细观察着鞋印,他在脚跟和脚掌之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小圆圈,里面还印着字。纳罗告诉我:“的确有个圆形,但我们看不清楚里面的字。而恰好是这一点让我们可以准确地辨别出这种特殊的鞋底,从而找到它的制造商。”后来他发现这是一种叫做“翼行者”的褶皱靴。“鞋帮由位于威斯康辛州梅里尔郡的温布瑞纳制鞋公司生产,公司距离我的家乡只有二十英里,鞋底由位于马萨诸塞州的亚凡橡胶公司制造,鞋底圆圈里的字迹就是‘亚凡’。”纳罗说。在政府协议下共生产了超过100万双这样的鞋。已经装船运至犹他州奥格登市的有103700双,分发到西部海岸的空军和海军基地。
凶手穿的靴子既然是根据政府协议制造的,那么他肯定多少和军队有些联系。
“我不认为布莱恩和西西莉亚在遇害前被跟踪,原因很简单:他们是一时兴起才决定去贝利桑湖的,”纳罗说道。“一切都没有经过事先安排,事实上,他们当晚本来的目的地是市区。很多报道都不属实,凶手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刺出有性虐狂倾向的形状或图案,或是类似的东西……乳房上也没有十二宫杀手的标记符号。”
“有些凶手会使用特定的凶器,为的是可以近距离接触受害者。如果你只是单纯想出去杀人,你可以拿一把超强威力的来福枪和一个望远镜,然后在200甚至300码之外就可以杀人,但这无法让你享受到肉体上的快感。而刀却可以让你和受害者做最亲密的接触。毫无疑问,十二宫就是想以此寻求刺激。”纳罗对我强调说,刀子是无声的杀手。
他还发现,那天早些时候,湖区附近曾出现了一个行动鬼鬼祟祟的人,于是便派纳巴计算中心的鲍伯·麦克肯兹用计算机合成技术画出这个人的头像。纳罗告诉我说:“画像是在太平洋联合大学的三个年轻女孩的帮助下完成的,因为她们之前看到过一个坐在车里的男人,行迹十分可疑,但那个地点离案发现场还有一段距离。然而那个家伙仍然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纳巴郡治安官办公室的长官唐·汤森却说:“那人可能并不是凶手,但我们很想和他谈谈。”
实验室的技术人员检查了晾衣绳,并把车门卸下来,对写在上面的文字进行了检测分析,最后将其存档直到凶手被抓获。
我和朋友开车前往贝利桑湖,同莱顿巡警进行了交谈,同时亲自看了一遍案发现场。
在这个季节,贝利桑湖人迹稀少,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园区总部。他们通过无线电联系上了莱顿,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就向1。5英里之外布莱恩和西西莉亚被害的地点出发了。
“毫无疑问,罗伯特,”莱顿说,“这件事实在是太古怪了。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在这儿遭袭过,光是夏季的这几个月里,我们就接到了各种不同的刺杀案件的报告。在这儿已经是第二次了,但前一起有点蹊跷,我们不清除那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
在那段土路上,我们被一条上锁的铁链截住了去路。莱顿下车解开了链锁,于是我们又一路畅行至半岛。
“小心响尾蛇,”莱顿提醒道。
谋杀案发生的第二天,莱顿乘坐着一架事先准备好的僚机从上空拍摄案发地点的照片。半岛笔直地延伸入水域。我看了看照片,很难想象一个人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一大片开阔的空地,最终到达尽头处的两棵树下面。我亲自坐在布莱恩和西西莉亚遇害的位置,然后让我的一个朋友穿越半岛朝我走来,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个粗壮的男人可以从视线中突然消失。
在我的左边,面朝湖岸的方向,是一条很深的凹地,将生长着两棵橡树的岛屿围绕起来。我的朋友突然在某处就遁形不见了。凹地有6英尺多深,如同一圈狭窄的岩脊围绕着小岛。这样,那个粗壮的凶手甚至都不用弯腰就可以绕过他们的视线,穿越一片沙滩,走到其中的一棵橡树下,然后爬上树戴上头罩。
我远眺宁静的湖面。再过一个月,湖面就会在雨季里上涨,淹没我现在站着的地方。我突然意识到,发生十二宫凶杀案的所有地点近旁都有水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在吸引着他呢?
1969年9月29日,星期一
下午3点45分,西西莉亚·安·雪柏由于后背、胸部和腹部多处刺伤,在父母的身边去世了。
汤森立刻对布莱恩实施严密保护。他说:“那个精神病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我们不能冒任何危险再失去这最后一个目击者。”
令布莱恩耿耿于怀的是,救护车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湖区,然后又过了一个小时才抵达医院。“如果西西莉亚在巡逻人员发现我们的时候就被抢救的话,可能还不会死。可事实上,医疗救助来得太迟了。”
1969年10月2日,星期二
西西莉亚的葬礼在大学教堂神殿里举行,“基督再临论社团”的成员也到场了,个个悲痛万分。汤森告诉媒体:“我们的手头上依然掌握着许多线索,只要凶手再次致电,我们就可以认出他来。他一定是个精神病患者,想通过杀人的行为满足肉体上的需求。”
汤森证实了车门上的十字标记与十二宫杀手寄给报社的信件上的标记是一样的。他还提醒纳巴郡的居民,在那个疯狂杀手被抓获之前,不要到偏僻的地方去,也不要独自一人夜间出行。自此之后,一到夜里,快餐连锁店和汽车电影院便无人问津了。在瓦列霍,家长们都同意,只要他们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安全的在家里呆着,就尽可以亲密约会而不受打扰。
纳罗和伦特布拉德、林奇以及刑事鉴定与调查中心的麦尔·尼古莱一起开展侦查行动。四个人紧密合作,交流想法,互换信息。
侦探们认为十二宫案件的共同点有:
1。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学生,且成双成对。
2。凶手作案时间大都在周末,有两起接近节假日。
3。凶手在傍晚或夜间作案。
4。凶手行凶的目的不是抢劫或者性侵犯。
5。凶手每次使用的凶器都不一样。
6。凶手喜欢在作案之后通过电话或者信件的方式吹嘘自己的犯罪行径。
7。凶手都是在偏僻的情人小径上行凶。
8。案件都发生在车里或停车地附近。
9。受害者大多在近水地域遭袭。
汤森认为凶手对女人的仇恨要比对男人的多,因为在两起谋杀案中,男受害人都幸免于难,而女受害人却都惨遭杀害。这个疯狂的杀手往往在周末的夜里游荡于年轻情侣私密约会的场所,四处搜寻目标,而那时可能是他最感孤独的时刻。
现在,让人倍感恐惧的是,杀手作案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了。
5 保罗·李·史坦恩(1)
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
在陡峭的旧金山脚下停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个身材粗壮的男人把车开到路边,拉下手闸,锁上车门,喘着粗气爬上了山,搭乘一辆巴士来到了剧院区。
他在邮政街与鲍尔街的交界口下车,在联合广场上驻足了一阵,注视着一排排淡黄色的计程车在古香古色的圣弗朗西斯大酒店门前掠过。这天晚上,他穿着一件蓝黑色的皮制大衣,这样可以抵挡从海湾吹来的刺骨寒风。
穿过鲍尔街,他开始沿着基立街前行,最终来到了马森街。无数红色汽车尾灯在他身边熙攘流动,在一个街区之外的剧院区,一对对男女的黯淡身影融入炫目的灯火之中。现在是9点30分,看过了第一场《毛发》的观众正从基立剧院里蜂拥而出。在这家剧院的旁边是更为宏伟华丽的库林大剧院。这个身材粗壮的男人退回到哈罗德书报亭,在有红色条纹的遮阳篷下面站住了,凝望着一辆辆计程车汇聚在剧院门外,它们属于不同的计程车公司,包括鲁克瑟计程车,狄索托计程车,退伍兵计程车,城市计程车和黄色计程车。
保罗·李·史坦恩的计程车正停在圣弗朗西斯大酒店门前的计程车停靠区里,这时一个电话打来,让他赶去第九大街。史坦恩将车驶入鲍尔街,没入车流之中,接着转入基立街。在他的计程车侧面可以看到“如有派遣,请拨无线电分机号626…2345”几个字。驾驶座位一侧的车门有一处凹陷,那是几天前的一次事故留下的。
拥挤的路面迫使他放慢了车速,正当他的车缓缓前行,经过派恩克莱斯特餐馆时,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从一个有条纹的遮阳篷下走出来,把手放在计程车驾驶座一侧车门上的后视镜旁边,然后弯身向车内探进来。身后的光线衬托出他的轮廓,他剪着船员式的发型,发梢中透过的光突显出了他头部的线条。陌生人在计程车后座上坐下,说了一个地址,就在普西迪高地住宅区那里。史坦恩将这个地址录入“华盛顿街与枫叶街交界口”行程记录器中,接着打开了计价器。
计程车沿基立街西行,到达凡内斯大街的拐角处,在那儿又向右转,顺着机动车道开到加州路,继而左转,十一个街区之后,史坦恩一个转弯,来到迪维沙德罗街,再向左转,车驶上华盛顿街,继续向西开去。在他们身后,夜的帷幕徐徐落下。
华盛顿街上灯火通明,雾气弥漫。街两边排列着富丽堂皇的别墅,各家门前都有长长的阶梯和大片的金色或银色的铁丝网。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枫叶街与华盛顿街交界口时,计程车减速停下。这时,车后座上的那个乘客可以隐约望见他停在陡峭山崖下的车。他打算在计程车里把事情搞定后就奔下山去,然后开车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在车灯射出的光线中一个人影闪现出来,那是一个路人牵着一条狗。身材粗壮的男人倾身向前,对司机说:“再开过去一个街区。”
一丝微风吹过,从附近某个房子里传出了风编钟的乐声。到了华盛顿与彻立街的叉路口时,史坦恩将车停在两棵树之间,直对着华盛顿街3898号楼。
突然,身材粗壮的陌生人把一支枪的枪口紧紧贴在史坦恩右耳前方的脸颊上,左臂绕过史坦恩的颈部,勒住了他的喉咙。史坦恩竭尽全力想要抬起左手去接近右肩,但却是徒然。袭击者稳稳地扣动扳机,开了火。
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在皮肤和枪口接触点出现了一片图章般的印迹,冲击波扩散到身体组织内。未燃烧的火药颗粒从枪尾喷散出来,撒落在袭击者的手套上。子弹在头骨上穿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