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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人虽在眼前,却已要失去了。悠然心下翻腾,最终转身:“我累了,回访歇息去,你们两个好好聊吧。”话说的平静,声音却让人心酸。
君笑看着晓菡,歉然道:“晓菡,我先去看看悠然,一会儿再来安排你住处。”他轻道,“你知道我一直视你如妹,悠然脾气不太好,你多担待他些。”
晓菡却笑了:“君笑,你这话,倒像是把妻子带回家,跟家人说的。”
君笑看她一眼,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可安抚不了两人,最后还是进房去找悠然。
天已晚,悠然房内一片漆黑,君笑进去的时候,悠然静静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悠然,我初到曲家庄时,没有人信任我,而那沈庄庄主还在追缉我。”君笑坐到他身边,言道,“我不可能对他们推心置腹。我的名字很重要么?还不都是我。”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悠然的声音响起,“你说过你并没有爱上过什么人,却用她的名字谐音做化名。”
“萧字本是由笑而来,我当时想不知晓菡怎样了,于是取她名字来用。”君笑道,“我实在不善取名,并非出于它意。”
“那你要为她赎身,也非出于它意?”悠然追问道,“妓女即使可以自赎也不一定离开妓院,是因为她们无处可去,若无良人可从,她们宁可在熟悉环境继续挣扎。别告诉我你赎了她出来,是为了将她当妹妹嫁出去,而不是留给自己的!”
君笑看着他:“你把话都说了,让我说什么?”
“那若没有人愿意娶她呢?你是不是作个好事干脆把她娶进门?”悠然尖利问道。
“我当初也曾这么想过……”君笑见他眼神,忙道,“不过现在我已如此,这种事情,再也休提。”
“你不喜欢她,却要娶她?”
“悠然,晓菡身世很可怜,我只希望能尽自己力所能及做些什么帮她。”君笑道。
悠然冷冷看着他:“原来这样,是不是天下不幸都由你自己担着?所有可怜女人你都要当妹妹当妻子,甚至有爱上你的不幸男人你也要安慰照顾?”
君笑愕然:“悠然,你这是说什么?”
“难道不是么?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我一装可怜你就会不忍心……不管你喜不喜欢那晓菡,因为她身世可怜你就帮她,连自己都可以搭进去……”悠然道,“楚君笑,喜欢你的人真可怜,以为你总会动心,却不知道你是普济众生,我佛慈悲!”
“如果讽刺我你觉得舒服的话,你尽管说。”君笑脸上带了些不悦,却仍是淡道。
“我有的时候庆幸我是男人,至少可以把喜欢表现在你眼前,可以缠着你不放,不至于像那女人一样,即使喜欢你也要被你当妹妹——”悠然续道,“如果没有人强逼着你,你大概绝不会爱上什么人。其实你最残忍,让身周的人爱上你,自己却当什么也不知,真狡猾……”
君笑愣住了:我是这样的么?应该不是,但是……似乎又有些是……
“只有紧紧地逼你,你才会给我一点点,还是看我可怜施舍我的……若我稍不注意放开手,你就会把我扔下。”悠然说着,“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对你的心思,我、晓菡、曲宁远……你只是装作不知道,你只是用好友、用妹妹当作借口,把我们挡在你心外面。”
“有的时候真想,还是让你恨我,来得容易和深刻——”
少年炯炯目光看着他,太强烈的眼光,似乎能看透他似的。
“不过我不管了,就算你只是怜悯,就算我付出十你只会回报一……我也绝不退缩。就算怜悯,你也只能怜悯我!就算是强行让你回报,我也——”
君笑叹了口气:“若我真的装糊涂,这时就不会进来。”
悠然一震,抬头看他。君笑却把头侧到一边,不让他看到自己表情:“我确实不忍看你伤心,因为自己也不会好受。”
悠然傻住,半晌大叫一声,扑上来抱住君笑。君笑低声道:“我厌恶和别人肢体接触,只有你,是习惯了——”他声音忽然断绝,随即脸变得通红,把悠然推开,“就算我说我习惯了,你也不能……不能……”
“我太兴奋了所以想吻你,不是有意。”是故意,“君笑,我很开心。”
君笑笑了,是那画像中的,温和无比,让人看了就难忘怀的笑容:“我……也是。”
二十
在宣州并没有什么事情,君笑对众人说了自己本名,江夏来的那些帮派对君笑都很信服,只是说楚君笑比萧寒好听多了。曲宁远倒有些不快,君笑叫他大哥时,他说了句:“我叫了几个月的寒弟,原来全是假的。”
“大哥,你也生我气?”君笑问道。
一个“也”字让宁远沉下脸:“不要把你哄林悠然的法子用到我身上,我不是他。”
君笑心中掠过一个念头:“便是要我用同样法子,我也不愿。”
在他心中,宁远和悠然终不是一个份量。
宁远见他神情,也不再多说,只是问:“你今日去柳县带回那女子,是你旧识?”
君笑点头:“我知道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我会尽快设法安置她的。”
宁远叹口气,道:“前行凶险,君笑,你若和那女子有约,不妨先留在这里……若我没记错,你的仇人也在柳县吧?或者我们帮你?”
“我和晓菡只兄妹之情,并无其它。”君笑道,“至于我那仇……国家百姓在上,我个人那仇恨,先放一放也是可以的。”
宁远和他再说了些话,也便让他回房。君笑深觉对这位大哥不起,道歉告辞。回房之后悠然又缠上来,说是商量怎么安置晓菡,说话间倒是不正经的更多。悠然说反正原来是叫他萧的,干脆直接改成仄音叫笑算了。君笑也没反对,却没想到悠然叫起来那般亲密,在他耳边低低声音让他脸都红了起来。
“笑,总之你把她嫁出去就好了嘛!不然你把事情交给我,我肯定在三天之内解决!”悠然不停说服他。君笑皱眉:“悠然,这里是宣州,你恐怕来都没来过几次,不要胡闹了。这可关系到晓菡终身,不是开玩笑。”
“你放心,我一定让她嫁得好,省得她来觊觎我的君笑。”悠然抱住君笑,拉扯着不放开,“我知道你最爱操心,如果她嫁得不好,你肯定想东想西,恨不得把自己贡献出去……哼!我才不要!”
君笑无奈,任他拉着自己,只低声道:“你这是多想,我哪里会如此?我既然……既然对你说了那些话,对别人再好,也终是在你之下。我知那样会让你伤心,便不会去做。”
悠然唇角翘起,笑容渐渐扩大,最终占据整张脸,使他原本俊俏的面容看来更是耀眼。君笑见他笑容,自己也是开心的,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悠然,你……原来不是喜欢我大哥的么?”
这话他挂在心头良久,只是他觉得这种情感之事问来尴尬,也不去问。此刻二人关系大不同以前,想起悠然曾对他说及感情种种,那时神情却不似作伪。情人眼里原是揉不得半粒沙的,君笑虽然没有明白回应悠然感情,但也总算是进了一步,这问题哽在喉间,却是非问不可了。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悠然冷哼道,“我一开始就是喜欢你的,你自己不明白而已。”
“我?”君笑奇问。
“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初见面的时候才故意惹你。”悠然道,“只有你反应迟钝才不清楚……”
是这样么?君笑皱眉,总觉什么地方不对劲。悠然却不给他想的时间,把身体贴在他背后,从身后环住他:“我费了心接近你,从来不会讨好人,却努力讨好你……君笑,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所以你要多喜欢我一些。”
果然是小孩子脾气,君笑无奈笑着,将手按在他手背上:“你啊,永远是这逼人的脾气。”偏偏自己就吃他这一招,他逼上前,自己就忍不住放任地后退。
悠然越抱越紧,明明对方就在怀中,却总觉得一放手就会失去般。低声喃喃:“笑,我真的爱你,如果我犯了什么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么?”
君笑轻声道:“只要你以后为他人留些余地,我绝不会生你气。你出身名门,武林正道,我不过一残废,要离开也是你离开我。”
“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你的。”悠然说道,许着诺言。
悠然遂了心愿,高兴得镇日跟在君笑身边。君笑认定宣州不是影门势力,事实上宣州被灭门的门派也不寥寥,因此处理些事情之后,众人便要去苏州。
但晓菡的事情却没有解决,晓菡坚决不肯嫁人,要跟着君笑走,否则宁可回宜香院。悠然知她只是要挟,却不能对君笑这么说,也是头痛。
诸武林人士自然是不能为了这些儿女小事耽误行程,弄桑堂摆宴送众人,悠然君笑宁远等人一桌,悠然想着晓菡的事情,有时真想把这女的宰了算了,自然却是不敢。
可任她这么缠着君笑,自己也受不了啊!悠然叹息,喜欢上一个人当真是碍手碍脚,偏偏又心甘。举起酒杯仰头喝下,忽然一扔杯子,转身打掉君笑手中酒杯。
“酒里有毒!”悠然大喝一声,也不顾别人先看君笑,“笑,你喝了多少?”说着不管这是大庭广众之下,拉过君笑便要吻他。君笑先是一呆,迅速推开他:“悠然,你做什么!”
悠然见他脸红,知道自己情急过分,将手举到唇边,对着手腕狠狠咬下去:“笑,这毒性烈,我没有解药,你快喝些我的血。”他心下直埋怨自己:明知道现下局势却以为在弄桑堂万无一失,竟然被人下了毒,简直是……
他这话挑高了声音,大厅里面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喝下酒的脸色变得惨白。有些人不顾身份地冲了过来:“林少侠,我、我……”“血……”
更有人挖着喉咙,拼命呕着,而有些酒喝得多的,毒性已经上涌,倒在地上大声惨叫。君笑只是略一沾唇,他武功高,并不觉难受,道:“悠然,你先救其他侠士。”
“他们死活与我何干,笑——”悠然冲口而出,然后见君笑不赞同眼神,马上收口。他戚戚一笑:“笑,解毒的是我的血,难道你让我流干血才行么?”
君笑一震,悠然白皙手腕染着鲜红血液,看上去是种惊心动魄。悠然情急之下咬得重些,腕上已是血肉模糊,让君笑一阵心疼。
“我要喝——”毒药猛烈,有人已是全身剧痛,当下也不管什么武林道义和自己身份,冲上来要抓悠然的手。君笑伸手点他穴道,再环顾四周,却见无数双贪婪眼睛盯住了悠然。
不能……不能让他出意外。君笑从怀中拿出金创药给悠然,把他拽到身后,面对满厅的人:“大家都是武林同道,我也知你们慌张。但悠然剑是灵山弟子,你们此刻伤了他,定会后患无穷。大家忍一忍——”
“后患如何我们现在已经管不了了!”便有人兵器出鞘,对着两人要出手。君笑掩着悠然,拔出剑来:“你们自称侠义,却为了一己生死做出这等事来——”
悠然见君笑为自己对他人刀剑相向,心里极高兴,怕君笑跟人动手伤到,于是道:“笑,你不要和他们打了,我有办法解毒。”他站到人前,众人之中也有人未喝酒,悠然吩咐下去,“你们去取一碗清水来,要快。”
马上有人拿来碗清水,悠然伸出手,把手腕放到碗上,鲜红的血沿着碗沿流下,和在清水里,瞬间蔓延成粉红色。这样一碗成了深粉,悠然吩咐:“中毒的,每人拿个空碗,自己来分。我分的足够解毒,谁要多拿,其他人就会不够。”
他这么说,众人恨不得蜂拥而上,谁都想抢第一个。悠然冷道:“我叫到谁才可以上来,万一这碗被你们弄洒了,我可不会再流半滴血救你们。”
众人也当真不敢上前,君笑的武功他们大多清楚,何况此刻中了毒也没多少力气。悠然开始叫人,却是按照平日众人对君笑的态度来排的。对君笑好的人他便先叫——当然,如宁远这样好得过分的,悠然却不叫了。君笑心中本就是先人后己,也未觉不妥。
如此半晌,大多人都饮下去,君笑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内泛着疼痛,反手抓住悠然。悠然连忙转身,把碗放到地上,手腕在唇边一略,对着君笑便吻了下去。君笑傻在当场,口中微腥,是悠然的血。他脸色变得血红,当着诸多武林人士这样,对他来说,简直是决不能想象的事情。片刻醒过神来,君笑把悠然推开,看都不敢看向其他人。
悠然笑得贼,再回头看地上那碗,众人互相牵制,竟然没人敢上前拿。悠然拾起,叫了下一人,然后在君笑耳边轻道:“笑,你害羞什么,就凭这些人今日丑态,谁敢说你半个字?”
君笑侧头,心道灵山好大名头,怎么出了这么个随心所欲、满身邪气的弟子。然而头疼之中也真有些羞涩,纯粹的害羞。
再过两柱香时间,毒尽数解完。最后拿到的人是聂启之,和一些苦苦恳求的人不同,他虽倒在地上,却没有半句服软的话。君笑欣赏他这性子,悠然却只是翻白眼:“倔强也有很多层次的,他算什么,比起你差远了!”
君笑斜他一眼,和宁远说话去了。这次中毒非同小可,弄桑堂防范得严,下毒的定是堂内之人。众武林人士向来远庖厨,白华文却也查不出堂中奸细来。
如此耽搁了两日,悠然对君笑上下其手,一副恨不得把他拖床上的样子。两人那一吻虽无人提起,毕竟人人都见到,看他二人的眼神也都有些怪异。君笑并不太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悠然更是除了君笑其他人都满不在乎。只是君笑对情事本就退缩,此时更是不好意思。悠然知道这事急不得,也不逼君笑。
下毒之人没有查出来,苏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过了江都,江沪一带有海贼出没,据说是影门。朝廷已经下令出兵剿匪。
影门毕竟是武林门派,又仗了海上势力,朝廷竟然也拿他们没办法。江沪地形偏狭,军队开不进去,影门中人武功又高,沿着江沪一带山陵埋伏,夹击朝廷军队,打得王军连连败落。君笑和宁远等人商量过后,决定马上赴江沪援助朝廷军队。
君笑由此与晓菡道别,晓菡求他带自己一起,言道自己定然不会拖累他,君笑只是摇头。
“晓菡,我们这是要去对付反贼,现下江南水路山陵几乎都是反贼势力,着实难以应付。我连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你一个弱女子……”君笑劝她,“我会在宣州找可靠的人照顾你的,你不要跟着我们冒险。”
“君笑,就算你不让我去,可我被林公子赎身,我跟着他去总可以吧?”晓菡问道。君笑失笑:“他决不会让你和他走的。”
“因为你们在一起?”晓菡挑起眉,秀丽的脸露出有些不相称的犀利表情,“他给我赎身是为了你吧?你说我只是你的妹妹,是因为他的关系吧?”
君笑侧过头,轻声道:“他那天那样……你也听说了?”那日宴席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处,晓菡这样的女眷在后厅,没有中毒也未曾见到那惊世骇俗的一幕。
晓菡苦苦笑起来:“我自然是听说了。多年来一直关心我照顾我的人,在众目睽睽下被一名男子吻着……这种事情我怎么能没听说?”
“晓菡,抱歉,我……”君笑想起悠然曾说他的心软善良很伤人,忍不住有些歉疚。他对晓菡的照顾是幼时经历导致的,见到受苦的青楼女子,就无法抛下不管。却没想到对于阅人无数却看不到真心的风尘女子而言,他的好是最具杀伤力的。
“真不甘心啊。”晓菡抬头看着他,泪水流出来,“你一直能在我身边,我以为……即使你对我其实不是爱情,但像你这样对感情淡然的人也很难对谁铭心刻骨,最后你还会是我的……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回来之后竟然有其他人在你身边?如果是一名绝世美女我也就认了,可那人……他是男人啊!”
君笑苦笑:“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是男人,只是……唉……”感情之事,真到了还来得及管男女么?
“晓菡,我和他,已经是如此了。你……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君笑拂开她抓着自己衣襟的手,轻道,“我对你,始终如妹妹般……”
晓菡深深看他一眼,眼底是失望、眷恋,以及……哀怨。她忽然踮起脚尖,在君笑唇上一吻,君笑感觉到有人靠近,一时失神,竟然没有来得及阻挡她。
来的人吐纳悠长,君笑听出是悠然,慌忙推开身前女子,这一幕却已经落入少年眼中。悠然乍见这一幕,眼睛都红了:“笑!你让她吻你!”
君笑心中一惊,悠然对他强烈的占有欲他很清楚,此刻这一幕,照悠然平时脾气,早该发作了。现下少年却只是咬紧了唇,一双眼瞪得大大看着君笑。君笑有些愧疚,走到悠然身边,执起少年的手:“悠然,你别生气,是我没注意。”他看了下一旁的晓菡,道:“晓菡,我和悠然有话说,先告辞了。”
再不告辞,恐怕悠然的醋意就能淹死人了吧。
回到房中,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