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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维克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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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鲁柏从蓬第厄街方向慌张地跑来报告:“他从后边逃走了。他曾交给拉尔莫那你签名的通行证!”

  莫勒翁怒火冲天地驳斥道:“那是假的!我没签过一张通行证!把拉尔莫那叫来!签名绝不可能是模仿我的!只有鲁宾才会干这种事。到英国人房间去,检查一下墨水瓶、笔,看一下有没有旅馆的卡片。”

  鲁柏一溜烟地去了。

  五分钟后他回来报告说:“墨水瓶开着,笔架不在原处,找到了旅馆的卡片。”

  “说明通行证就是在你被捆起来后在这里伪造的。”

  “不。那样我会看到的。我只见英国人穿上鞋子,就和他的同伙一起跑掉了。”

  “但他们两个人事先并不知道我们正在搜查旅馆啊?”

  “可能知道。”

  “谁告诉他们的?”

  “我走进房间时,有一个人和英国人在一起,秘鲁人。”

  “马尔戈·阿维斯多,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鲁柏又飞一样地去查看了。回来后他说:“没人,他房间是空的,三件衬衣,一件西装,一些洗漱用品,刚用过的一盒化妆品,盖子还没盖上。秘鲁人大概逃走前化了妆。”

  “他肯定是名同伙。”莫勒翁说,“因此他们一共是三个人,经理先生,请问谁住在毕密希浴室的隔壁?——

  经理查了一下旅馆的图表,十分惊讶地叫道:“这间房也是毕密希先生租的。”

  “怎么会这样?”

  “他一来就租了两个房间。”

  大家都目瞪口呆。莫勒翁总结说:“这样看来,可以肯定这三名同伙住同一层前后三个房间:马尔戈·阿维斯多住345号,毕密希337号,亚森·鲁宾住337号隔壁,他自从马伯夫街酒吧逃走后一直躲在这里养伤,由毕密希送食品、照料、看护,行动极其狡猾秘密,连那层楼的职员都没注意到那里藏着人。”

  这时候刑警处处长戈蒂埃先生来了。他仔细听取了莫勒翁对情况的介绍,同意他的分析,又补充了一些意见,最后总结道:“毕密希已被抓到了。如果鲁宾没有使用假证件逃走的话,那么他仍在旅馆里。不管怎样,至少秘鲁人仍在。所以搜查要容易得多,以前的命令可以解除了,每个出口派一名警探检查过往客人就行了。莫勒翁,你去检查房间,要客气点,不要搜查、盘问。维克多帮你一起干。”

  莫勒翁马上反驳说:“可维克多不在这里,头儿。”

  “在呀。”

  “维克多?”

  “一点不错,风化组的维克多。我进来的时候还和他讲了几句话呢,当时他正和同事、旅馆门房聊着什么。鲁柏,把他叫来。”

  维克多来了,又穿着紧绷绷的上衣,依然是一脸平时的苦相。

  “你一直在这里吗。维克多?”莫勒翁问。

  “我刚来。”他答道,“刚得知消息。祝贺你,抓到英国人是一大胜利……”

  “对,可鲁宾……”

  “鲁宾是我的事。如果不是你匆忙行事的话,我早把鲁宾活生生地给你抓来了。”

  “你说什么!他的同伙呢,马尔戈·阿维斯多,那个南美人呢?”

  “我一样能抓到他。这位马尔戈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很迷人的小伙子,并且身体强壮。他大概从你眼皮底下溜掉了。”

  莫勒翁耸耸肩膀。

  “大概你想说的就是这些话。”

  “对,就这些。但我有了一个小小的发现,噢!并不太重要,也许和你的案子有点关系。”

  “什么发现?”

  “你的名单上有没有一个英国人叫做摩丁?”

  “有,贺韦·摩丁。他不在旅馆里。”

  “我见他回来了。我向门房打听了他的情况。他订了一个月的房间,但几乎不来住,一个星期只有一两个下午才来。有一位很有风度、这着面纱的夫人和他见面,两人一起喝茶。她有时在大厅里等他。这次她在他来之前到了旅馆,并在这里开始发生骚乱时又溜走了。也许该把摩丁叫来盘问一下?”

  “鲁柏,快去,把那个摩了带来。”

  鲁柏拔腿而去,很快带来一位先生,但此人显然不叫贺韦·摩了,也根本不是英国人。

  莫勒翁马上认出了他,十分惊讶地叫道:“怎么!是你,菲利克斯·德瓦尔,居斯塔夫·纪尧姆的朋友!是你假装成英国人?”

  商人菲利克斯·德瓦尔十分尴尬。他想开一下玩笑,但笑得十分勉强:“是的,不是吗?……我在巴黎应该有个落脚点,好去看戏。”

  “但为什么要换一个名字?”

  “好玩……你也会承认这与别人无关。”

  “你常见的那个女人呢?”

  “一个朋友。”

  “朋友?总戴着面纱?也许结婚了吧?”

  “不,不,但她不得已。”

  这件事显得很滑稽。可他为什么显得这样不自然呢?说话这样吞吞吐吐?

  沉默了一会儿,莫勒翁查看一下旅馆的图表,说:“菲利克斯·德瓦尔的房间也在四楼,紧挨着毕密希被打倒的那个冬季客厅。”

  戈蒂埃先生看着莫勒翁。这样的巧合使两个人都感到不解。能不能将菲利克斯·德瓦尔看作第四名同伙呢?戴面纱的夫人会不会就是巴拉塔扎尔影院和杀害艾丽丝·马松的那个女人呢?

  他们转身看看维克多。维克多耸一下肩膀,嘲讽地说:“你们想得太多了。我给你们讲的这件事是次要的,一盘额外的小菜而已。但仍需要把它弄清楚。”

  戈蒂埃先生告诉菲利克斯·德瓦尔要听从司法部门的安排。

  “很好。”维克多总结说,“头儿,现在我请你以后哪天早上和我谈谈。”

  “有新情况?”

  “解释一点事情,头儿。”

  维克多没有陪莫勒翁搜查旅馆,而是想去通知巴兹莱耶夫公主。毕密希的被捕可能会牵连到她。

  他钻进电话间。这时监听命令已经取消了。他请小姐给他接公主房间。

  没有人接电话。

  “请继续接,小姐。”

  仍然无人应答。

  维克多去询问门房:“那位俄国女客人是不是出去了?”

  “巴兹莱耶夫公主?她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前。”

  维克多挨了当头一棒。

  “走了?……这么快?”

  “噢!不,行李昨天就取走了,她今天早上付了房费,走时只拿了一只箱子。”

  维克多没再问下去。亚历山大·巴兹莱耶夫这样离开这里、以防有人阻拦她不是很自然吗?再说,她为什么一定要等着他维克多的吩咐呢?

  但他仍对古无踪迹的鲁宾和亚历山大感到十分恼火。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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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广场中央 



  “一个晚上就能挽回全部损失。”维克多声称。第二天晚上,他的朋友拉尔莫那来看他,他仍然没有恢复平时的笑容,不过已经平静下来,充满自信。

  “平安无事了。”他说,“我的计划坚不可摧,只是表面上被打乱了。”

  “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拉尔莫那说。

  “我知道,你已受够了。”

  “可不是!太复杂了,有时以为自已被挡在路障外边。”

  “想成功的话就没法挑选道路。”

  “或许是吧,可我……”

  “你厌烦的话,那就别干了。”

  “我的老伙计,”拉尔莫那叫了起来,语气坚定地说,“既然你向我推荐了这个工作,我就接受了。我不能不干,我欠你的情。但可能暂时一段时间不干。”

  “今天你倒挺幽默的。”维克多嘲笑着说,“不管怎样,我不能埋怨你的顾虑。我会到刑警处另找一名伴儿……”

  “谁呢?”

  “不知道,也许是处长……”

  “什么?戈蒂埃先生?”

  “或许吧。局里在议论些什么?”

  “你都在报上读到了。莫勒翁得意洋洋。他虽然没抓到鲁宾,但有了英国人。再加上以前那三名俄国人,收获还是令人钦佩的。”

  “英国人招了没有?”

  “和俄国人交待的一样。说到底,这几个人还盼着鲁宾救他们呢。”

  “菲利克斯·德瓦尔,居斯塔夫·纪尧姆的那位朋友呢?”

  “莫勒翁正为他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他去圣克鲁和加尔什进行调查。这条线索显得很重要,公众也谈论不休。菲利克斯·德瓦尔的参与似乎解释了不少事情。总之,大家兴奋得不得了。”

  “最后一句话,老伙计,你一打听到这个德瓦尔的生活开支和生意的情况就给我来电话。就到这里吧。”

  维克多呆在家里不动了。他喜欢这种时候,这是行动中的休息。他可以想一想整个事情的经过,理一理所发生的一切,从而理出头绪来。

  星期四晚上,拉尔莫那来电话说,菲利克斯·德瓦尔的经济情况十分糟糕,欠了很多债,靠股票和其他投机生意才勉强维持。债主整天逼着他还钱。

  “他已被传讯了吗?”

  “明天早上11点由预审法官审问。”

  “没传讯别的人吗?“

  “噢,还传了多特雷夫人和纪尧姆夫人。他们想澄清几点事实,处长和莫勒翁要去旁听……”

  “我也去,请通知戈蒂埃先生。”

  第二天早上,维克多先去剑桥旅馆,让人把他带到菲利克斯·德瓦尔曾住过、现在仍空关着的房间。然后他去了局里,戈蒂埃先生正等着他。他们和莫勒翁警长一起走进预审法官的办公室。

  刚坐了一分钟,维克多便不耐烦起来,不顾体面地连打哈欠。深知他脾性的戈蒂埃先生忍不住对他说:“怎么啦,维克多!你有话就讲嘛!”

  “我是有话要讲。”他依然一脸怨气地说,“但要等多特雷夫人和居斯塔夫·纪尧姆来了以后。”

  大家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人的怪脾气众所周知,他惜时如金,没有特别的原因是不会坚持要见被传讯者的。

  首先到的是裹着丧纱的男爵夫人。过了一会儿,居斯塔夫·纪尧姆也被带来了,他依然愉快地微笑着。

  莫勒翁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满,他咕哝着说:“说吧,维克多,你大概有重大发现要给我们讲。”

  “发现?没有。”维克多不动声色地说道,“可我要搬掉我们所遇到的障碍,纠正阻挡我们前进的错误。在整个案件中,应该及时进行总结,以便更好地继续下一步的破案工作。我已经帮大家理清了以国防债券为中心的第一部分案情。现在,在对鲁宾发起最后的进攻之前,我们应该理清‘陋屋’凶杀案。我们面前有多特雷夫人、居斯塔夫·纪尧姆夫妇,以及菲利克斯·德瓦尔先生。长话短说,先提几个问题……”

  他转向加布里埃尔·多特雷:“夫人,我请你坦率地回答,你认为你丈夫的自杀是一种招供吗?”

  她撩开面纱,露出苍白的面容和哭红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地说:“案发的那天夜里我丈夫确实没离开我。”

  “是你这么肯定的证词和人们对它的相信阻挡着对事实的发现。而事实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只有我说的才是事实,再没有别的了。”

  “有!”维克多说。

  然后他对居斯塔夫·纪尧姆说:“这你非常清楚,居斯塔夫·纪尧姆。就像我上一次暗示你的那样。其实你一下子就能解开谜团。你愿意讲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

  “我发誓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拒绝讲出来了?”

  “我没什么可拒绝讲的,我不知道。”

  “那好,”维克多说,“我讲。只是很抱歉要给多特雷夫人造成残酷的、极其残酷的伤害。但她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还不如现在一刀了断。”

  居斯塔夫·纪尧姆一直拒绝回答,这次却作了一个令人困惑的反对手势:“警探先生,你要做的事情后果很严重。”

  “知道这很严重,你就一定知道我要讲的话。那么你还是自己讲吧……”

  维克多等着对方开口。见他一言不发,便坚定地开口道:“案发的那天晚上,居斯塔夫·纪尧姆在巴黎同他的朋友菲利克斯·德瓦尔一起吃的晚饭。这两个朋友经常这样消遣涸为两人都喜欢美食、美酒。这顿晚餐太丰盛了。居斯塔夫·纪尧姆在10点半回去时,他已是醉醺醺的。在‘十字路口酒馆’,他又喝了一杯茵香酒,便彻底醉倒了。他勉强开着车,向加尔什开去。他把车停在了哪里呢?自己家门前?他以为是这样。但实际上并不是停在他现在住的别墅前,而是在他曾住了10年的一幢房子前。那10年中他无数次在巴黎吃过晚饭后回到这里。现在他又一次酒足饭饱后回来。他口袋里不是装着钥匙吗?就是那把房客多特雷向他要、并为此两家打民事官司的那把钥匙。他一直放在自己口袋中,是固执,也是为了别人找不到它。所以他很自然地使用这把钥匙。他叫了门,门房打开门,他进去时咕哝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他上了楼,拿出钥匙,开门进去了。他走进了自己的家,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家,而不是别的地方。他当时两眼蒙眺、脑袋发晕。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家呢?”

  加布里埃尔·多特雷站了起来,脸色灰白。她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但讲不出来。维克多接着讲:“他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卧室的门呢?他扭动的还是那只把手。房间是暗的。他看成自己妻子的那个女人正在熟睡。她半睁开眼睛,喃喃说了几句话,她也产生了幻觉……”

  维克多停住了。多特雷夫人神态变得吓人。可以猜想她正努力回想,回忆起的一些细节震动着她的心。她盯着居斯塔夫·纪尧姆,作了一个惊恐的动作,身体旋转,双手掩面跪倒在一张椅子前……

  房间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维克多所作的耸人听闻、但已被男爵夫人接受了的解释。加布里埃尔·多特雷又盖上了黑色面纱。

  居斯塔夫·纪尧姆有点尴尬地站着,微笑着,样子十分滑稽。维克多问他:“确实是这样,对吧?我没讲错吧?”

  纪尧姆不知道是应该承认,还是继续充当绅士的角色,而不会破坏一位夫人的名声。最后他终于慢慢地说:“是的,是这样,我喝多了,自己没意识到,直到第二天早上6点钟,我醒来以后才明白,我想多特雷夫人会原谅我的……”

  瓦里杜先生、戈蒂埃先生、书记员和莫勒翁先后暗暗地、随即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居斯塔夫·纪尧姆的嘴巴也张大了,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次奇遇一直使他在狱中保持着好心情。现在他一下子感觉到这件事多么滑稽。

  他惭愧地对跪在地上的黑色身影重复说:“应该原谅我,这不是我的错,纯属偶然,不是吗?再说从那以后我一直尽力不让别人知道此事……”

  男爵夫人站起身。维克多对她说:“我再一次感到抱歉,夫人,但我不得不这样做,首先是为了法律,其次也是为你好,是的,为你自己好。你总有一天会感谢我的……”

  夫人一言不发,依然遮着面纱,羞屏地低着头出去了。

  居斯塔夫·纪尧姆也被带走了。

  维克多自己却没有笑,但他用一种带着嘲讽的同情语调说:“可怜的女人!引我找到线索的是她谈到她丈夫那天夜里回家时的样子,她一回忆就激动,‘我睡在他怀里’,好像这是少有的事。而多特雷却说他那天晚上没有对妻子这样亲热。相互矛盾,不是吗?我注意到了,并突然想起引起多特雷和纪尧姆两家纠纷的钥匙的事。这两点想法相互碰撞。我的思想就迸出火花:纪尧姆这个曾住在这幢房屋里的房东拿着这把钥匙。下面的事情便自动推理出来了,正如我给你们讲的那样。”

  “那么凶杀案?”瓦里杜先生问。

  “是多特雷一个人干的。”

  “但电影院那个女人呢?那个在艾丽丝·马松房外楼梯上被人看见的那个女人呢?”

  巴她认识艾丽丝·马松,并通过艾丽丝知道多特雷男爵正觊觎国防债券,这些债券在拉斯科老头那里。所以她也去了。”

  “去偷债券?”

  “不。据我所知,她不是一个盗贼,而是一个患有神经官能症、喜欢刺激的人。她去那里只是出于好奇看看,但正赶上发生凶杀案,便赶紧逃向自己开来的汽车。”

  “去同鲁宾会合?”

  “不。如果鲁宾在斯特拉斯堡失败后执意要搞国防债券的话,事情就没有这么糟。此人当时只关心他的1000万计划,所以他的情妇是单独行动的。多特雷也许根本没看到她,自己一个人逃掉的。他不敢回家,在路上逛了一夜,清晨到艾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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