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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蠢笨就是未得灵气,就是能得一夕缠绵也是无趣得很。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虽然隔着几个人影,但风无清乃是见惯女子的人,自然能凭一点辨出形象来。待行到跟前,他果然发现自己所料不差,一个衣着朴素,布衣荆钗的少妇正在那里买胭脂水粉,只见此女只是薄薄施了一层脂粉,眉如远黛,唇似樱桃,无论远看近品都是恬静温柔的模样,正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家碧玉。大约是东西贵了,那少妇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管那小贩一脸可惜的样子,迈着碎步便要离去。
虽说风无清觉得此女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心中也大为意动,但他已是看出这个少妇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须知小户女子最重贞节,看她又带着那等淡淡的幸福笑容,想必和家中丈夫公婆也相处甚佳,因此一时之间,风无清只是愣在那里赞叹,倒也没有追赶的意思。谁料赶巧不巧,那少妇行了没多远,前面竟出现了几个地痞模样的混混,色迷迷地拦住了她的去路,几句搭讪的混帐话正好传到风无清耳中。
真是天助我也!风无清本还懊丧落得一场空,一见这等情景,也不待那少妇呼救,自己转头便吩咐两个护卫上前救人。那两人跟着风无清也有不少时日,英雄救美的差事也不知帮主子干过多少,无非就是装装样子的老一套剧情,让主子出出风头而已。此时哪还会犹豫,大喝一声便冲了上去,一顿拳脚便打发了几个不长眼睛的小混混,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便不足为外人道了。
无痕篇 第六卷 萧墙 第十三章 病愈
风无痕自然不会关心风无清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他步出房间,重新面对阳光的那一刻,简直感觉浑身舒坦。也不知宋奇恩究竟是怎么想的,直到前一天还不允许任何除了陈令诚之外的人进这个院子来。若非陈令诚似乎和他交情不浅,风无痕心中的怒气早就勃发出来了。所幸毒伤既然已经拔除干净,只要精心休养就可保无虞,因此他直接便冲进了书房。
大约是还没得到消息,书房中的几人一见风无痕进来,全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师京奇更是几乎把手中的文书掉落在地上。也难怪他们诧异,老奸巨猾的陈令诚除了透露一点近况之外闭口不谈风无痕的伤情,那个宋奇恩更是几乎不出院门一步,因此他们即便心中郁闷,也只能把自己泡在一堆公务里,竭力弥补风无痕不在的影响。
越起烟第一个回过神来,拉着红如就迎了上去。这些天正主儿不在,海氏姐妹不得不再次拿起大家闺秀的体面,成天在外头拜访那些名门贵妇,打听着各色消息,时不时还进宫去见见瑜贵妃萧氏,一时忙得几乎没有在家的功夫。越起烟自知身份有别,也不想让别人小瞧了,因此便向海若欣讨了主意,把呆在房里教导子女的红如也请了出来一起处理公文,虽说是男女有别,但勤郡王府可用的书吏并不多,而且拿主意的大事还是得几人商量着办,因此在房里隔了一道宽敞的屏风后,师京奇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权宜之计。
“殿下。您真的没事了?”红如不敢置信地看着风无痕消瘦地模样,禁不住伸出双手摸了摸丈夫的脸颊,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您知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快急死了!”
越起烟不待风无痕答话。也温情脉脉地凑了上去,仔细打量了一番丈夫的脸色,这才吁了一口气。“还好,看来真地是没事了,冥绝把那个家伙带进府来时。我还以为又是一个江湖骗子。若不是陈大人打了包票,我们姐妹几个决计不会放任他折腾这些时日。殿下,您若是再躺几天,我们几个就真的要被这些杂事累死了!”越起烟少有地露出娇嗔地模样。
师京奇见势不对,早就起身立了起来,也来不及行礼,蹑手蹑脚地就想往外面溜。在他看来,人家正是夫妻相见的温馨时刻,自己就不要杵在这边碍事了。谁料风无痕却是眼尖得很,见他不声不响地想走。
连忙出口叫道:“绪昌别走,我今天可没空叙情,还有事要问你们。”
他对两位娇妻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在病榻的这些时日已经耽误了太多事情,若非你们帮着处理事情。恐怕如今就要一团乱了。”
越起烟和红如齐齐点了点头,成婚多年,丈夫地性子两人自然知道,不过心中的落寞却还是无法排遣,毕竟别了那么多日,风无痕一朝病愈,想到的首先还是大局,也不知在他心里自己是什么位置。话虽如此,两人怎敢在刚刚离开病榻的风无痕面前露出这等小儿女之态,更何况师京奇还在旁边,只得强颜欢笑,拣着能说的事说了几件。
风无痕也无心纠缠于细枝末节,听了几句便觉不耐烦,竟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听说舅舅和海老相爷的门下闹了起来,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京奇和两女俱是一惊,此事虽然阖府皆知,但先前已是立过规矩,因此没有下人敢罗嗦半个字,那风无痕知情的缘由便只有陈令诚那边了。三人暗怪陈令诚多嘴,但此时此刻,他们不可能再隐瞒,再者风无痕虽然问得情急,脸色却是平和得很,想必是早有心理准备。
师京奇略一沉吟,便先开口解释了眼下情况,他记性绝佳,条理又是十分清楚,陈述间还不是背诵那些朝中流传甚广的弹劾奏章。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他方才将事情原由道了个清楚,听得风无痕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尽管早就知道萧云朝为人秉性,但他还是没有料到此人会趁这个机会动手清除海氏羽翼。相反,对于海观羽选择了辞官,风无痕却觉得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即便这次能占得先机,岳父海从芮不可能接任为相,那些海氏门生故旧中也没有十足的中枢之才,因此还是激流勇退才是正道。
“父皇对那些近来弹劾卫疆联地折子作何反应,是刊进邸报还是留中不发?”风无痕一边思索,一边问道,“还有监察院,难道他们就一直在看好戏?那个弹劾卫疆联的监察御史是谁,鲍华晟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师京奇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鲍大人如今是闭门谢客,除了监察院地正事之外,任事不理,朝堂上也是淡淡的。自从皇上将史名荃黜落之后,监察院的一干御史便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只有连玉常这些天还时不时来一个弹劾,不过如今朝中事务纷乱,看起来就不甚起眼了。”师京奇地话里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这些天来忙着看邸报和宫里传出来的秘闻,他已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意,似乎是有心让鲍华晟接任相位,只是此人资历还差一些,也许只有发落了贺甫荣和萧云朝之后才能把这位右都御史提拔上去。
风无痕深深看了自己的心腹幕僚一眼,目光又转到了两位娇妻身上。“红如,起烟,你们这几天应该看了不少文书,有什么别样的名堂?”
红如见越起烟目视自己,心知这次又不得藏拙了,稍微理了理思路,她便有些忧虑地说道:“别的师先生已经都说了,不过卫大人那边的状况实在奇怪,虽然萧大人现在倒是消停了,没人指责他,但贺家那边却是群起而攻之,什么构陷大臣,小题大做之类的罪名编排了一堆,似乎欲将他置之于死地。父皇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此事,但流言已是传得有鼻子有眼,沸沸扬扬不成体统。若是这样下去,恐怕就算是为了平息民愤,父皇也不得不撤了他的总督之职。”
“红如说得没错,殿下,您是不是该露个头了?”越起烟也在一旁帮腔,“王妃她们这几天拜访了不少王公大臣的府邸,偏偏在萧府吃了一个闭门羹,正说明了他们心中有鬼。不过听说母妃对此事似乎很是不满,背地里规劝了萧大人好几次,只是一直不得效用,看来这次事情真的难以挽回。”
风无痕默然半晌,好半天才岔开话题道:“汉卿可是已经前去上任了?”
师京奇知道他心中烦躁,连忙答道:“郭大人本是有意等殿下醒来之后再走,无奈如今情势复杂,是陈老和我作主让他先去四川,毕竟那边是胡南景和郝渊盛经营已久的地方,若是不去好生布置一番,恐怕他这个布政使就难当了。”他见风无痕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股气郁结在心底怎都不是办法。如今大事日多,这位主儿的身体却是自小就不好,到时还得让陈令诚再多花点心思才是。
“如今各地的局势初定,倒是不太容易再有什么纷争,当然,除非父皇另有打算。”风无痕轻叹了一口气,“至于京城这边,各处的势力太多,很容易有变化,此次也是一样。舅舅和海老相爷闹生分,中间的其他缘由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重要的不是这明面上的争斗,而是暗处推波助澜的那只手!”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我的事想必父皇也追查过了,老八和老九怎么交待的?”刚才他一直忙着追问海家和萧家的明争暗斗,一直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的事情。
此事却是几个女人最清楚,因为海氏姐妹不在,越起烟便和红如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将那天进宫的经过和皇帝接下来的反应一一托出,末了也顺理成章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越起烟的想法正和风无痕一样,这次的中毒是他几次遭人暗算以来最凶险的一次,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是存心为了取他性命而来。联想到之后发生的种种,风无痕知道,在他无法理事的这些日子,幕后的那个人物不动声色地在朝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阴险毒辣之处令人不寒而栗。这决不是一个小小的淮南商贾可以做得出来的,父皇委派鲍华晟去查处此事恐怕也是为的这个。可惜不管怎样,尹家这个黑锅怕是背定了。风无痕想起也许会牵涉到数百条人命,只能黯然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会放任这种情绪充斥全身,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便沉声吩咐道:“绪昌,你立即去派人散布我病愈的消息,顺便造一下声势。起烟,若欣和若兰这些天在外边奔波,你和红如也帮了不少忙,不过王府的人手还是不够,你们和范庆承商量一下,尽量再多寻一些可靠的下人。冼先生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西席,要教导两个孩子,也应该再寻几个清客之流,否则我这里就和别的王府相差太远,也不利于招揽。总而言之,我一向算得上是韬光养晦,却还是难避暗箭,索性这次就大张旗鼓一番。”
风无痕见身旁几人俱都点头答应,这才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但他已经没功夫顾这么多了。“罢了,我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入宫请安了,你们吩咐人去备轿,我必须入宫一趟。”
无痕篇 第六卷 萧墙 第十四章 晋见
虽然年岁已经不小,但鲍华晟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淮安。他是知道那些官差的秉性,唯恐这些如狼似虎的小人为了交差而草管人命,因此分外忧心。据他的看法,尹家极有可能是遭人暗算,若是能揪出背后黑手,那也许能免去灭族之祸,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然而,鲍华晟还是晚到了一步,一场百年罕遇的大火刚刚在这座漕运重镇肆虐了一番,入目的除了残垣断壁就是面目憔悴的百姓。震怒的他几乎马不停蹄地找到了知府衙门,一个繁华的地方转眼间变成如此,身为地方父母,安徽巡抚蔡怀章还能推说不知,但知府钱创斐却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责任。
不过,当鲍华晟看到知府衙门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更糟。堂堂知府大人,居然只能灰头土脸地指挥衙役清理衙门,可想当时的火势之烈。一听到钦差驾临,钱创斐立刻便慌了手脚。不说自己的任上出了这么一场大火,仅仅是前日邸报上刊着尹家蓄意谋害皇子的经过,就足以让他这个知府万劫不复。他战战兢兢地跪下叩安,也不待鲍华晟开口发落,自个就先把乌纱帽先摘了下来。
“钱大人这是作什么?”鲍华晟板着脸训斥道,“这大火乃是天灾,并非人力所能抗拒,你身为知府,就应该想出一个法子来,只知道谢罪有什么用。”他这个右都御史的脾气谁都知道,因此钱创斐松了一口气后,便诚惶诚恐地将乌纱重新戴到了头上。
鲍华晟也懒得多罗嗦。遣开钱创斐身后的闲杂人等,这才低声问道:“这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淮安紧靠着运河,城中水源又充足。再者那些在码头上讨生活地苦力也不少,断不会一场大火就烧成这个模样。”他见钱创斐已是勃然色变。立刻省到了什么,“难道尹家也在这场大火中……”
钱创斐沉重地点了点头,“不瞒大人说,下官接着朝廷的邸报,蔡大人就即刻下了宪令。命人看守住了尹家大门。”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那些差役中有不少不长眼睛地,见尹家失了势,未免就红了眼睛,当下就有人冲进府中妄为,谁想立刻便被尹府中的人扔了出来。”他见鲍华晟紧皱眉头,连忙又补充道,“下官得知朝廷派了鲍大人前来之后,便命人约束住这些不知好歹地差役,想着凭大人清正无私的官筏。定能给尹家一个公道,谁知前日夜里本就风大,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火油等物事。竟是阖府自焚。那帮差役一时之间措手不及,结果风助火势,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听说,听说尹家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尽管已是料到了几分。但听这位知府道出实情,鲍华晟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尹府可不是那等小门小户的家族,阖府至少有几百口人,再加上风助火势,死去地百姓也绝不可能在少数,真是造孽啊!鲍华晟的脸顿时冷得如同寒冰一般,原本就被誉为铁面的他看起来就如同一尊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煞神,就连钱创斐也不禁后退了几步。
“居然用这种法子给了本官一个下马威!什么自焚,若不是尹家别有逃生之法,便是有人意图灭口。”鲍华晟喃喃自语道,“不过,再聪明的狐狸也躲不过我这个猎手,做的事多了,破绽也就少不了!”他双目光芒大盛,突然发话道,“钱大人,尹家那片火场你搜索过没有?既然火灾发生在前日,应该还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是。”
钱创斐本想开口阻止,但见鲍华晟脸色铁青,忙不迭地答道:“那些差役们还在清理,不过他们也许只顾着捞银子。您也知道,尹家的豪富乃是两淮有名的,现在人手不够,下官自然无法弹压。”话音刚落,他就听得这位钦差冷冰冰地扔过来一句话。“事到如今还敢趁火打劫,这些小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传本官的钧令下去,限他们一个时辰之内撤出尹家那块地方,然后去调兵过来,若是蔡怀章敢不派兵,本官亲自去和他打擂台!”
钱创斐哪还敢拒绝,躬身应是后急急忙忙奔了出去,扯过几个衙役便把差事吩咐了。开什么玩笑,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知府,哪够得上资格和钦差大人讨价还价?此时他最希望的便是鲍华晟能得偿所愿地找到需要地东西,只要能送走这尊大神继而保住前程,哪怕是今年吏部考语不佳他也认了。
京城这边,皇帝见了大病初愈的风无痕,心头也不禁欢喜,当下就遣开了别人。平日这个儿子一直在跟前也不觉什么,虽说是机敏能干,但也并不显露锋芒,即便兼着户部的差事也向来不出风头,倒是便宜了越千繁这个户部尚书,掌管国库这几年滴水不漏,几乎没有任何岔子。如今这一次凶险万分地事件一起,他才发现这个儿子替他省了多少心,不过,现在就是后悔也都晚了。萧云朝和卫疆联一个满拧,满朝文武便都不敢出声,就连贺甫荣也搅和在里头,闹得他心力交瘁。
皇帝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因此略略劝慰了两句,便谈起如今朝上的情势来。“无痕,你这一次遇险之后,朝廷上可谓是风云突变,朕一向自诩精明,却也是看得糊涂了。明明是非曲直似乎一看便明,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发落清楚,眼下竟是只能由他们去闹。”皇帝的话颇有几分半真半假,但言语中那种酸涩地意味却无法掩饰。
风无痕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父皇真的是老了,在位这么多年,一向是独断专行的他已经对臣下的作为力不从心了。更何况他至今未立储君,一旦百年之后,朝局又会陷入怎样的纷乱。他不由生出了一股同情和怜悯,但这种难得的情绪立刻在皇帝锐利的目光下无影无踪,身为万乘之尊,坐拥千万里之地,哪容得下这等小儿女的情绪?
“父皇,请恕儿臣直言,您不是断不了,而是不能断而已。无论是打压了舅舅还是处置卫疆联,都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因此这才是您最为难的地方,不知是也不是?”风无痕思索片刻,也不拐弯抹角,径直说了出来。果不其然,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却含笑不语,似乎还在等着儿子下面的话。
风无痕得了嘉许,言语便更流利了起来。“海老相爷突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