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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还为时过早。我父王当初何等受宠,一步走错,从此便再也无出头之日,最后郁郁而终。若不是我还有几分才干,又懂得韬光养晦,恐怕一样免不了祸事。无痕,过犹不及,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他仰天长叹一声,心中充满了不甘,若是父王当初聪明一些,也许能撑到最后,那自己就不必畏缩到现在了。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风无痕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信奉着的原则怎么突然全都抛诸脑后了?答案只有一个,自己根本就是被父皇和母妃一连串的恩宠蒙蔽了眼睛。对于父皇来说,除了他认定的储君,其他儿子都是可以牺牲的;而对于母妃来说,尽管自己的价值远远大于当年,但绝不至于比萧云朝更高一倍。那个一直饱受青睐的弟弟风无惜才是纷争的中心,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在帮母妃达到目标,在帮父皇下定决心而已。
“谢谢你了,无方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呢!”风无痕诚心诚意地道,心中却不由想起了陈令诚和师京奇最近奇异的举止,看来他们早就看出自己的浮躁了,“从小我就是孤单一个人,幸好遇见了你时时提点,说实话,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不用假装,他的神色便有几分落寞和无助。
“说什么傻话呢!”风无方轻轻一拳砸在堂弟的肩上,“你本来就是我弟弟,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毕竟都是皇家子弟,我又看你特别顺眼,不帮你帮谁?”后面的一句话颇有些舍我其谁的自负,不过听在风无痕耳中,却变成了一种大哥对兄弟的关爱。
“好了,看在你的这柄绝世宝剑份上,改日我也送你一份厚礼。”风无方不待风无痕说出感谢的话语,“现在不早了,倘若再不出去,恐怕那些宾客就要不耐烦了,你也不想我这个寿星被一帮人埋怨吧?”他边说边将风无痕推了出去,出门的时候,还满怀深意地又瞥了冥绝一眼,让这个一向冷脸的侍卫有些不知所措。
自从第一次见到风无方起,风无痕就有这样一种感觉,这位看似桀骜粗鲁的安郡王,将是自己最大的臂助。如今,自己的判断已经得到了证实,然而,他并不会忽略风无方眼中时而闪过的阴霾,也许,无方哥的心里也藏着只属于他的秘密吧。
无痕篇 第四卷 乱局 第三十三章 逼迫
夜幕下的西北军营显得格外安静,一场又一场风波后,展破寒的威名深深震慑了每一个士卒。那种杀伐决断间的沉着冷酷,那种看到血腥后兴奋的神色,终于让那些被将校挑唆起来的普通小兵省起了破击营的血杀手段。因此,展破寒拿着风无昭手谕,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安抚住了军营的上上下下。
所有的将校都集中到了帅帐中,心怀忐忑地等待着署理大将军风无昭的到来。尽管是军营,但朝中的争权夺利被他们学了个十足十,以前是风寰杰压制着种种不同的声音。而现在风无昭本就是威望尚浅,不足以服众,况且他本就是用金钱收买过这些悍将,更是让自己背了个不好的名声。然而,风无昭还有展破寒,这个体悟让所有的将校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众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感觉,不是安抚也不是劝慰,他居然敢血腥弹压大军,难道不知道一旦众人合力,他那三万的破击营绝占不了便宜?
展破寒冷着脸踏进了营帐,身后却不见风无昭的身影,众将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双月营统领张云锋再一次在同僚刺目的目光中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他现在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在展破寒眼中压根算不了什么,可是,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和前程,他不得不上前质问。“展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大将军召集我等商议军务吗?如今为何不见五殿下的人影?”
展破寒并没有搭理张云锋的问话,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不知为何,这些平日在沙场上纵横得意的悍将都有一种阴寒刺骨的感觉,张云锋原本鼓起的十足勇气顿时弱了七分。“展某今次借五殿下之名召集各位前来,当然是有要事与各位商议。若是展某真要伤各位性命,用得着亲身犯险?”他的话语中有一种难言的讥诮,底下的诸将忍不住喧哗起来,有几个坐不住的甚至不安分起来,“事关各位的性命前程,想要离开的,展某绝不勉强,不过将来若有杀身之祸,各位可别怪展某未尽人情。”
他这话一说,原本已有些意动的几个将领不禁疑惑起来,左思右想之下,所有人都咬咬牙留了下来,谁都想知道展破寒究竟藏着什么名堂。几个聪明的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真相,心中便有些发虚。
展破寒示意身旁的展容先行退下,不以为意地走到中央,这才开口道:“为了以防不测,帅帐的四周我已经布下了亲卫防护,不过他们都在五丈之外,因此只要我们轻声一些,便不虞此事泄漏。”
“究竟什么事需要如此谨慎?”长击营统领钟正业不安地问道,西北六营中,向以长击居首,破击为末,他的母亲又是当今皇帝的幼妹安平长公主,因此在军中无人敢惹。偏偏展破寒就是不吃他这一套,两人一直是水火不容。
“自然是有关五殿下之事。”展破寒直截了当地说道,诸将顿感心中一震,“皇上先前为何撤换了端亲王,各位想必都是心中有数,不过五殿下曾经给段致远安下的叛逆之名,朝廷却并未明发旨意,个中情由就不必展某再罗嗦了吧?”
这个一直萦绕在众将心头的问题一旦正式揭穿,所有人都呆住了。原本见到皇帝后来的旨意,他们也就信了五殿下身怀密旨的真实性,然而,皇帝虽然任命了风无昭署理西北军营,却并未提及段致远一星半点,这点疑惑却始终存在。如今展破寒一语道破,无疑是当头一棒,难道真的像段致远说的一般,风无昭是矫诏行事?
“展大人,若是事情真的像你所说,恐怕皇上第一个要惩办的就是你吧?”钟正业突然冷笑道,自信之气又多了不少,“你私自出兵缉拿段将军,又擅自以严刑弹压东营之变,要是真正追究起来,恐怕要罪加一等才是!”
众将不由连声附和,谁都知道展破寒是第一个投靠风无昭的人,而且最得那位五皇子信任,几乎是他在军营的代言人。不少人甚至心怀恶意地猜度着若是展破寒获罪该如何落井下石一番,毕竟这个刺头大家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没有风无昭的庇护,他就真的死定了。
“看来你们都会错了意,如今的形势可不是诸位说了算!”展破寒不屑地瞥了一眼底下嘴脸各异的众人,“展某既然敢将此事抖露出来,当然就有打算。至于皇上那儿,有劳各位费心了。展某奉皇上密旨暂时全权处置西北军务,如今新任大将军恐怕早已选定,诸位只要想着如何向圣上交待就行了。
此话一出,众将尽皆哗然。展破寒居然领着皇帝密旨?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也是矫诏行事,然而,只看他自信满满的神色以及刚才肯定的语气,众人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渐加深了。连新任大将军都能够如此毫无忌惮地说出来,难道真的如他所说是奉旨行事?他们不同于展破寒,这些将领收受风无昭的钱财不在少数,若是依照律例,丢官去职还是轻的,皇帝一旦发怒,他们形同叛逆的行径还可能累及家人。
难言的沉寂终于被张云锋打破,“展大人,你既然手持皇上密旨,那么今次召我等前来,绝不是只为了恐吓我们一番吧?”张云锋终于把恐惧丢在了脑后,共事多年,展破寒的脾气这些人都知道,此人不会漫无目的地行事,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展大人不妨明说,我等如今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只要能做的,相信各位都会尽力。若是将我们逼急了,恐怕对展大人也没有什么好处。”
展破寒略有些诧异地盯着张云锋看了半晌,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看似草包的人还有这等心计。“没错,展某今次召大家前来,自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如今形势多变,各位若是不能团结一心,大家都讨不了好去。当初诸位都是和展某一样认为五殿下是大将军的上佳人选,谁料他完全不懂军务,反而屡屡触犯军规,如此之人怎能一直占据西北的统帅之位?因此展某的意思就是大家联名上书弹劾,请皇上决断。”
弹劾皇子?众将恍然大悟之余,不免又面面相觑起来。即便他们知道风无昭有千般不是,但毕竟皇子就是皇子,更何况他还顶着一个皇后嫡子的头衔。由于展破寒刻意地封锁了消息,这些人除了上次在酒楼中听说过废后的传闻外,倒是真没听说过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其他大事,否则也不会如此犹豫。然而,想到自己的性命前程,不少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决绝之色,事到如今,不赌一赌是过不了关的。
钟正业谨慎地出言道:“展大人有此提议,我等自然愿意联名奏请皇上。不过,奏折还请展大人派人代劳,只要一切属实,我等到时一同签署就是。”这话立刻得到了一帮人的赞同,每人写一个折子太过矫情,万一皇帝改了主意,转眼就是诬陷的铁证。可若是联名上书就不同了,他们算计好让展破寒打头阵,有什么事情就是他第一个承担。皇帝的密旨是一回事,可弹劾风无昭又是另一回事,何况不少人都认为皇帝只是想让展破寒背一个无义和背主的名声罢了。
还真是机关算尽呢,展破寒冷笑着点点头道:“诸位想得倒也周到,展某的奏折早就拟好了,事不宜迟,现在就请你们一同联名签署如何?”
众将心中暗恨,到现在谁还会不知道展破寒就是打这个主意。眼看着展破寒从怀中取出一本颇有分量的奏折,笑吟吟地将其放在桌上,“诸位若是不放心尽可一一看来,署完之后,展某就要遣人日夜加急送往京城了。”
那奏折写得却也直白,一一细数了风无昭接掌西北大营后的疏失,其中甚至包括了不少违反军规之事,最后委婉地奏请皇帝撤换大将军。饶是如此,众将的额上还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须知朝廷原就最重上下之分,他们这封奏折无疑是以下犯上,若是准了也会遭人诟病,若是驳了后果则是不堪设想。钟正业颤抖着拿起笔,眼睛却瞟向了一脸满不在乎的展破寒,突然一连道了三个“好”字,然后狠狠地提笔签署了下去。
钟正业既然起了个头,其余人犹豫半晌,一个接一个地也提起笔来,不过一番挣扎总是难免。谁都知道,如今展破寒手中的把柄太多,况且没人知道他究竟和皇帝有什么关系。上至风无昭这个堂堂皇子,下至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悍将,竟是全被他玩弄于手中。尽管无奈,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要怪便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而已。
展破寒接过那一本密密麻麻签署满了名字的奏折,脸上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自己和这些惊惶的将领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自己知道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掌控一切的,终究是那个高居御座的至尊。自己的将来,究竟在哪里?
无痕篇 第四卷 乱局 第三十四章 反常
尽管明面上的奏折还未送到,但展破寒的密折还是先抵达了京城。皇帝随意浏览着那经过精心修饰的密折,脸上却冷笑不已。若不是为了维持天家的体面,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只需一道圣旨将风无昭打为叛逆即可。贺家虽然已经勉强失去了往日的威势,但尾大不掉,朝中还不知有多少官员与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得不在表面上维系着风无昭的尊荣。
皇帝深吸一口气,整整忙活了两个时辰,也该歇口气了,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那个至高的位置一眼,缓步向殿外踱去。刚刚免罪调回勤政殿的汪海不敢怠慢,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展破寒,若不是朕还用得着你,哪会容你到今天!皇帝冷哼一声,显然很不满意,他并不认为自己当年的旨意有什么不对,一个贫家出身的侍卫,朕给他机会已经是分外恩宠,他居然还敢怀有异心,实在是忘恩负义。
然而,如何安置展破寒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尽管皇帝知道他不敢有叛逆之心,但这种野心深重的人不能再留在西北军营了。此次若不是自己还留有底牌,此人就真的要倚靠风无昭来一次真正的夺权了,只看他能下狠心欲除去段致远便能明白,这等人物还是栓在自己身边的好,也许只有用高官厚爵才能拢住他的心。如今善战的将领越来越少,若是换了太祖年间武将如云的盛况,自己杀一个边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眼尖的汪海瞧见一个小太监挤眉弄眼地朝自己做着手势,陡起疑惑,悄然离开皇帝身旁。“怎么回事,没瞧见皇上忙活了好一阵子,连散散心都不得安宁。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这个没眼力的奴才!”他低声训斥道。
那小太监一脸委屈的样子,不过他哪敢在汪海面前拿腔作势,“汪公公,奴才有几个胆子敢打搅皇上。刚才有人看见坤宁宫里鬼鬼祟祟似乎有陌生人的影子,那是皇后寝宫,看守的禁军不敢擅入,因此才来人请示皇上。”
汪海心中一跳,头仿佛又大了一圈,他久侍帝侧,即便先前得罪,但又怎会不知道皇帝的态度。这等事情他不敢隐瞒半分,随手打发走了那小太监,疾步来到皇帝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情?”皇帝的语调中似有几分不耐烦,“朕就是想清净一回也不行么?”
汪海急忙陪笑道:“皇上息怒,适才有人来报,坤宁宫那边似乎发现了有陌生人,负责守护的禁卫不敢怠慢,奴才也只得扰了皇上清净。”
皇帝的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皇后她又在算计些什么,难道她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敢无视自己的警告?想到那次废后时朝中不计其数的反对,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风无昭的叛逆行径在这些官吏眼中,恐怕只是自保而已。为了避免有消息流传在外,参加那次朝会的本就是仅限于部分大员,现如今对风无昭的处置也是一个难题。
“传朕旨意,驾幸坤宁宫!”皇帝冷冰冰地吩咐道。
汪海连忙应了一声,不用抬头,他就知道这位至尊的脸色极其难看。尽管上次因为小事牵连受了罚,但汪海还是不敢有任何怨望之心。毕竟身处内宫,又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卑贱阉奴,在那等风波下能保住性命已是分外难得,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想起那天被活生生打死的几十个人,他至今仍觉得一阵心悸。
坤宁宫中一片死寂,尽管皇帝撤换了所有的太监宫女,但以贺家以往的势力,寻找几个可靠的人还是相当容易的事情。一直颓废消极的皇后在那天再次见到皇帝后,再度重新燃起了斗志。尽管能做的极为有限,但女人的偏执让她忘了所有的一切,迸发出最后的一点力量。
贺家确实也曾养过不少奇人异士,然而,贺甫荣掌管家族以来,由于不屑这种暗地里的勾当,裁撤的这等人不下几十个,而皇后却暗中将这些人笼络在了自己手中,此事一直没有几人知晓。就是靠了这些人,她一直牢牢掌握着各处的动静,这才能在后宫争宠中没有丢掉自己的位置。然而,最后一次的疯狂和不谨慎终于让皇帝的怒气完全爆发,天威是什么意思,一向养尊处优的皇后终于体会到了它的含义。
应该是最后一次挣扎了,贺氏的嘴边露出一丝不知含义的笑容。一会之后,皇帝应该就要来了,他也不想想,若是自己有心隐瞒,又怎会让那些禁军发觉皇后寝宫里有陌生人?宫里的侍卫至少有五分之一都是自己的舅舅使过的老人,其中颇有些能为自己效死之辈,天子之怒,可以赤地千里,难道自己这个皇后就真的非倚靠那飘渺的尊荣才可以成事?
她悠闲地靠在椅上品着一杯香茗,抛开了嫉妒之心,此时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没错,她是比不上瑜贵妃的手段,那个女人连儿子都可以用作工具,可以肆意利用皇帝的宠爱,却能够将一切布置得全无痕迹,这一点她做不到。然而,萧家尽管结交了不少外援,却远远及不上贺家的人脉。这些根深蒂固的关系不到万不得已,就连皇帝也看不出其中的价值。
“娘娘!”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殿来,意见主子脸色似有不愉,连忙跪地禀道,“皇上鸾驾朝坤宁宫来了。”
“坤宁宫也是皇上常来常往的地方,用得着如此大呼小叫?”贺氏不悦地放下了手中茶盏,“若是让别人看见了,岂不是笑话!来人,为本宫更衣。”
皇帝一进坤宁宫,就瞥见了皇后贺氏盛装的样子,不禁一愣。自从那次软禁了她之后,贺氏便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比以往更多了几分死气,如今突然改颜相待,显然有某种变化已经发生了。
“臣妾恭迎皇上。”贺氏恭谨地屈膝行礼道,脸上看不出一分一毫紧张或是不悦地神情。
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皇帝也不好立刻发作,冷着脸受了一礼,若有所思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