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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娥的不公平。现在,既然王妃如此宽厚开明,就应该不失时机地为刘娥另作筹措——建造永久性的住宅。说至此,他二目直逼杨崇勋,问道:“您以为呢,杨翊善?”
杨崇勋尴尬地嘿嘿两声,瘦长脸儿红涨一阵儿,还是不表态。“您放心,杨翊善,今日议事,我是不会记录在案的。”陈尧叟“将军”道。
“我不是怕记录。”杨崇勋被陈尧叟逼进了死胡同,便勉为其难地涨红着面孔说,“我是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打个顿儿,他又望着襄王说:“有一个办法,须有个得力之人操作。当然,花几千两银子,我想王爷是在所不惜的。”
“你就说吧!”襄王的目光和声音都在鼓励着杨崇勋,“这样的事情,我不会交你承办的。”
“可以造一爿别宅。”解脱了精神枷锁的杨崇勋,指手画脚地进入了角色,“在王府后花园的后面,有十几亩地已荒芜多年,王爷花少许现银,即可购得。在这块地上,前建一座庭院,后辟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别宅的小花园与王府的后花园仅一墙之隔。若在后花园的北墙上辟出一门,别宅便与王府连成了一体。若将后花园的北砖墙换成篱笆墙,两院即可隔篱相望。王妃和刘娥若同时游园,隔篱笆聊会天儿,那倒是别有一番意趣的。”
“好!”杨崇勋的话刚落音,陈尧叟就伸出了大拇指,“此主意太好了。这类事,本该有杨翊善承办的。但本人考虑杨翊善的身份,过问此事多有不便,便只能主动请缨——就请王爷将筹建别宅的差事交给我好了。”
襄王笑望陈尧叟:“让我们的榜眼郎过问作坊之事,岂不大材小用了?”
陈尧叟打趣道:“姜太公卖面,刘皇叔售履,朱买臣为奴,卫青放牧,较之这些古人来,建别宅的职业就文雅多了。况且,这是一项机密使命,交给别人承办,王爷亦放心不下呀!”
襄王会心地点点头,将手里把玩的玉如意轻轻往案上一放:“提条件吧:要人给人,要钱账房取。”
陈尧叟凝神蹙眉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事,以我之见,要比人财物都重要,那便是王妃的参与。王爷若设法将王妃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让她参与并积极督办这件事,对于王爷您,是否更便当些?”
“好主意!”杨崇勋颔首说,“王妃若能像催刘娥回府那样,督办筹建别宅,不论现在和将来,官司不论打到哪里,王爷均能立于不败之地。”
襄王皱皱眉头,又挑挑眉峰,犯难地说道:“设若她要不同意呢?那……我们就不建了?”
“不同意是不可能的。”杨崇勋说,“王妃那么聪明睿智的人儿,既然催着要刘娥搬回来,就不会出尔反尔公然反对,自己扇自己的嘴巴给我们看。我最担心的是,王妃以新建别宅太铺张太奢侈为借口,态度不积极,甚至不置可否。那就有些麻烦,甚至棘手了。”
襄王的鼻尖上渗出一层汗珠儿。方才的那种乐观与旷达情绪,亦从白净的长方形面容上消失殆尽了。他原本就显得有些阴郁的眼睛里,透出了些许彷徨和犹豫。他用征询的目光久久地瞧着陈尧叟。陈尧叟早觉察到王爷的目光,但他熟视无睹似的眯起了眼睛。于是,偌大的训事厅里,呈现出了无人似的寂寥,寂寥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可以听到绣花针儿坠地的响声。
“这任务亦交我办吧?”陈尧叟猝展二目说道,“我找王妃谈谈。王爷亦可以找秦国夫人敲敲边鼓。”
为刘娥另建别宅之事,就此敲定了。襄王当即找到了秦国夫人。陈尧叟也伺机谒见王妃达成了共识。在王妃的几番催促下,襄王当月即拨银遣员为刘娥建造别宅……
20结金兰紫嫣拜义姐听《史记》刘娥扮
夏初破土,入秋竣工,不足三个月光景,襄王专为刘娥修造的别宅便落成了,其速度之快,是局外人难以想象的。它破土时,断无热热闹闹的奠基仪式;竣工时,亦无喝五吆六的宴饮庆贺。随之,别宅的一切建造事宜均于无声无息之中进展,仿佛于突然的一个早晨,别宅便如奇迹般地由天而降似的。
这是一爿坐南朝北的两进院住宅,前院做侍卫、勤杂人员的住室和库房储藏室;后院是刘娥及其侍女的起居室;后院向南中开一门,直通后花园。这小巧玲珑的后花园,同襄王府的后花园仅隔一道篱笆墙,篱笆墙正中有一道不常开的栅栏门,栅栏门的钥匙有二把,都在襄王手里攥着。
刘娥的乔迁之喜,亦只有知其原住址的几个人莅临祝贺,而且,其中襄王妃郭怡然虽临时缺席,她让王爷代为送来了她最喜欢最疼爱的侍女杨紫嫣,还有杨紫嫣的卖身契约,宣布从此解除了她与杨紫嫣的主仆关系,将杨紫嫣无任何代价地转赠给了刘娥。据王府人讲,王妃和王爷,原计划要一起从后花园的栅栏门进入别宅的,只因舍不得紫嫣离开,主仆抱头痛哭,哭伤了身子,哭肿了眼睛,哭得昏天黑地、头重脚轻难以移步了,只得让王爷挂单代劳了。听了这些话,刘娥感动得哭了。陈尧叟、张耆、王继忠、夏守恩兄弟,亦感动得背过身去直抹眼泪。看那紫嫣姑娘,眼泡肿胀得好似两颗紫葡萄,叫人看了好心酸。刘娥将娟儿叫到身边,冲娟儿的耳根嘀咕了点什么,娟儿便将紫嫣叫了出去。乔迁喜宴上的气氛方逐渐改变,终将人们的情绪,拉回到一个“喜”字上来。
送走客人,刘娥连襄王爷亦“赶”了去。一者因是单日,襄王爷该陪伴王妃;二者王妃身体欠佳,襄王爷理所当然应予以关照。当然,襄王要留下来,亦有他的理由:一者王妃有言在先,酒吃多了就在那边歇息吧!二者既是乔迁之喜,就不能让鹅鹅独守空房,当陪伴鹅鹅,让鹅鹅痛快舒畅个够。但鹅鹅是执意让他去的,襄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娥送襄王至栅栏门口,方留住脚步。他已经越过栅栏门,又冷不丁踅回来亲她一口,吻得她险些背过气去。每次分手他都是这样,每次都让她涨红双颊,都让她激动得久久不能心静。
送走襄王回到屋里,刘娥取出杨紫嫣的那张卖身契瞧着,看着这张契约,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禁悲凉起来。是啊,世间有多少像她和紫嫣这样的女孩子,为这薄薄轻轻的一张契约,失去了人身自由,甚至葬身虎穴狼窝啊!从契约上看,紫嫣是腊月生人,还不足十五岁。十五岁,在一般家庭,已至成婚年龄,而紫嫣的命运,却是由一个主人转让给另一个主人,何其惨也!但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紫嫣之来,倒令她生疑了——是不是王妃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不然,她们主仆二人既然如此情深,怎肯忍痛割爱赠我?以此分析,这个紫嫣亦忒会演戏了,假的竟同真的一般……于是,她叫过紫嫣,问其身世,方知紫嫣亦是成都府人,原来她们是乡亲。
“你家住哪道街上?”
“临江路。记得出门就见一条江。大概是因江而得名吧?”紫嫣回道。
刘娥打开幼年的回忆仓库,寻找着这条街名。啊,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条路。一槽江水沿路淌流,通向远处的万山丛中。一年春天,正是在这条路的一个小码头租下一条小船,由养父摇橹送她去山间野游的。
“关山万里,前途茫茫。你是怎样来到京城的呢?”
刘娥的这句问话,大概触到了紫嫣的伤心处,紫嫣未开口,先自哭了起来——由默默流泪,到抽泣呜咽。她见她如此伤心,竟亦陪着流泪。
原来,杨紫嫣的父亲杨知俨,系同进士出身,补虞城县丞,便带上夫人及其十岁的女儿杨紫嫣赴虞城上任。行至商州附近,为卧牛山贼人所劫。父母为贼人所杀,吓傻了的小紫嫣,藏到玉米地里,偷着活了下来,所带财物全部被劫,赴任的官印、文书,亦均不知去向。为了葬埋父母,十岁的紫嫣自写卖身文书,在商州街头插草标自卖。不料,两个街市泼皮见她生得清秀可人,抢先买了她,转身倒手又将她倒卖给了商州知名的青楼妓馆——怡红院。她不依从,就在两个泼皮绳捆索绑送她去怡红院的途中,正撞上时任商州巡抚使的王妃之父郭守文。她拼命挣脱,不顾死活地朝巡抚大人的官轿飞去,跪在轿前长一声短一语地高呼“青天大老爷”救命,终使郭守文停轿打坐问起了冤情。听了紫嫣的哭诉,郭守文令人重打两个泼皮一顿,按原价付了泼皮银子,将紫嫣自撰的那纸卖身文书又从泼皮手里讨了回来。从此,十岁的紫嫣便做了郭怡然的侍女……
紫嫣讲到这里已哭成了泪人儿。刘娥手里攥着的那面手帕,亦已为泪水浸得透湿。紫嫣险些卖进怡红院的经历,使她联想起了成都府的梨香院。若不是她巧立名目拖延时日,若不是她暗吞血泪明现笑靥骗得老板娘信任,若不是龚美见义勇为舍身相救,她现在的命运怕是比起紫嫣来还不知要悲惨多少倍呢……思念至此,她不由自主地又朝紫嫣望去,只见仍沉浸于悲怆之中的紫嫣,从个头到容貌,多像五年前卖进梨香院时的她呀。但眼前的自个儿,屡经磨难终成了自由之身,而与自己身世同样多舛的紫嫣,却还为一纸契约所禁锢着。
“这就是你自撰的那纸契约么?”她将卖身契递向紫嫣问道。
紫嫣惊愣了一下,接契约看看便望她点点头:“嗯。”
“你把它烧了吧!”她说。语气狠狠的,似对这纸契约怀有深仇大恨。
紫嫣诧愕地瞧着她,眼珠儿瞪得滚圆,一转不转地在她脸上划着问号。
“烧啊!”她指着案上熊熊烈燃着的蜡烛说。
紫嫣着急地摇着脑壳,一头墨染似的青丝,抖抖瑟瑟地响动着。“不!”紫嫣毅然决然地道,“契约在刘小姐手里,我紫嫣就是刘小姐的人。我不能自毁契约,言而无信。”
刘娥惨然一笑,似乎在笑紫嫣的愚昧无知,抑或在笑紫嫣处贫贱而不思自变。其实她在笑自己,笑自己的多疑,笑自己把紫嫣想得太复杂了。看紫嫣的样儿,不像演戏;而王妃她……想到王妃,她还是希望自己复杂一点儿为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设想王妃是派紫嫣来的,她不妨来个真亦假,假亦真,将计就计尽快将紫嫣拉到自己的一边。于是她站起身儿,看也不看紫嫣一眼,就从紫嫣手里取过卖身契,径直走向烛台,将一纸契约向旺燃着的烛焰伸去。
“不能!小姐您不能……”紫嫣跪在地上乞求着。但她宛若没听见似的,望着契约燃起的火苗儿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以至于就剩下铜钱大小的一星星儿,她才“噗”地吹灭,顺手抛之于地,又重重地在上面踏了一脚。
“你自由了。”刘娥仿佛干了一件大事,有几分激动地笑望着紫嫣说,声音略有些许沙哑,随之垂下泪来。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自己的那张卖身契,可能还在梨香院老板娘手里攥着,又有谁悄悄地人不知鬼不觉地将它取出来付之一炬呢?“愿去,明天你就可以离开,我为你备足盘缠;愿留,我们是姐妹。”说罢,她侧着脸儿将紫嫣扶起来。她不愿紫嫣看见她流泪。
紫嫣复跪下来。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亦从未想过。四年多来,郭怡然小姐一直喜欢她,有时视她为小妹妹,但郭小姐总归是小姐,她总归是侍女,主仆关系根深蒂固,郭怡然和她本人,皆未想到过焚掉契约,解除主仆关系,让她做自由人。而眼下,她来别宅才两个时辰,一切都像梦境一样,发生着,剧变着,令她难以置信,但这分明又是真的,实实在在的。“我不走!”她冲刘娥的背影,呜咽着哭诉说,“我要侍奉小姐一辈子。”
刘娥陡然转身,有几分生气地说道:“你怎么又跪下了?我不是说了,留下我们是姐妹。今后,在没人在场的时候,永远不许向我下跪!”
她的话语,就像从九霄碧空传来的世外仙音,令如在幻觉中的紫嫣听了,既亲切优美,又朦胧恍惚,虚无飘渺。“这……”紫嫣痴痴地仰望她的面容,支支吾吾地道,“这……这怎么行?”
“你是不是非逼我对天起誓才肯相信?”刘娥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跪月起誓,结为异姓姐妹。”她不容分说地拉起紫嫣就踱出了房门。
是时,院里的月色正好,皓月当头,碧空如洗,水银洒地,清光如水。刘娥率先对月跪下,双手扶地行过大礼,肃然说道:“广寒嫦娥,桂树玉兔,小女子刘娥,向苍穹昊天起誓:从即日即时起,愿同杨紫嫣结为异姓姐妹,视同手足,一世善待,若有半点虚情假意,天诛地灭,死于非命。”
此刻,杨紫嫣才深信不疑,慌忙跪下对月拜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小女子杨紫嫣,跪对明月向天神地府起誓:自此拜刘娥为义姐,永结同心,患难共济,一生一世忠于义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对天起誓毕,紫嫣又实实在在地给义姐叩了三个响头。
刘娥挽义妹回到屋里,两人隔几对坐,边吃茶边闲唠起来。她欲从义妹这里,更多地了解王妃。“照妹妹这么说,王妃叫你到这边来,确确实实没有监听监视姐姐的成分?”她末了笑问义妹。
紫嫣头摇得像货郎鼓儿:“姐姐可是冤枉了好人。王妃怕你疑心便把小妹的卖身契约都转给了姐姐。姐您,莫不是把小妹当作了卧底的奸细?”
“小妹可不许瞎说!”她斜白紫嫣一眼佯嗔道,“毁契约,是姐看你可怜,结金兰是姐看你灵秀机敏,身材面容都酷似五年前的姐姐我,乍见面就有一家人的亲切感——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缘分吧?常说千里有缘一线牵,对我们姐妹而言,这根线就是那纸卖身契约。是它将我们的命运牵到一起了。”
紫嫣喟叹一声:“说的是呢。想不到姐姐亦有同样悲惨痛切的人生经历。不过,姐是苦去甜来,王爷这样宠你爱你离不开你,今后的日子定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天胜似一天的。”
“愿借小妹吉言,遂我心愿。”刘娥接过话茬儿道,“从今以后,我们姐妹的命运和前程,是紧紧连在一起的。一根蔓秧上的两个瓜,要苦都苦,要甜都甜。这根瓜蔓就是襄王。瓜儿脱离蔓秧就会枯死。我们离开襄王,就活不下去。所以,我们姐妹同心就应该同在襄王身上,侍奉好襄王,翊助襄王有所作为,乃我姐妹的天职……姐这些话的意思,妹明白么?”
紫嫣颔首会意道:“小妹明白姐的意思。不过,姐与小妹相比,犹如白天鹅与丑小鸭,王爷他……”
“他会喜欢你的。”刘娥推开茶碗站起身儿,“丑时过半,我们该歇息了。今晚就同姐钻一个被筒儿好了,姐这就教你怎样赢得王爷喜欢!”
紫嫣闻言,顿时羞涩得满面绯红,笑目的灵光和两颊的胭脂彩晕,都昭示着少女春心的萌动……
端拱元年的中秋之夜,秋高气爽,月朗星稀;皇宫后苑,沉浸于溶溶夜色之中。是夜,在后苑的亭台楼阁中,唱主角儿的当属太清楼。远观太清楼,月色朦胧,灯影绰绰,红砖黄瓦,尽呈黛青色;远闻太清楼,琴瑟轻吟,箫笛悠悠,竹簧和鸣,钟磬声声;走近太清楼,红烛高照,人头攒动,红男绿女,欢声阵阵——后宫嫔妃,诸房公主,诸王府亲王和王妃,还有少数皇上特旨奉邀而来的贵客,如秦国夫人等,他们依照常年惯例,前晌得到皇上的诏旨,临暮戌时初刻汇聚于这里,宴饮赏月,听曲看戏,同皇上一起尽享天伦之乐。
来参与今日中秋后苑宴饮赏月的襄王、王妃和秦国夫人,一改往年的尴尬窘状,都成了备受皇上青睐的人物。襄王元侃,不言而喻,自舍身救皇兄之后,不论在皇上心中还是在文武大臣眼里,其品格和形象,均较前提高了许多,季春二月十五又同元僖、元份一起晋升王位,诸王之中虽不乏不服者,却谁亦奈何他不得。襄王妃郭怡然,亦颇为人关注。当然,王妃之贤,得之于秦国夫人。秦国夫人若不将其贤绩上达于皇上与皇后,她哪儿来得贤名?秦国夫人是诸皇子乳母中的代表人物,皇上尊而宠之,是要做出个样子给臣子们看的。故此,于诸路王爷汇集之前,皇上早传旨于当值宫官,对襄王府来的三位与宴者,在位置安排上都予以了明显的优待。对此,新王妃郭怡然不仅受宠若惊,还颇受鼓舞,她想不到第一次参与皇家的聚宴,就受到如此规格的优渥。因此,回府以后她仍兴奋不已,虽然子时将至,她还要亲送王爷至后花园的栅栏门前。她忧心刘娥耐不得节日的寂寞,非让王爷悄悄过去看看刘娥不可。
此刻,赵元侃心血来潮,亦极力扮出深夜偷花盗柳的角色——屏息轻动,蹑手蹑脚,潜入栅栏门之后,直奔别宅的后院门。想是刘娥疏忽了,后院通往后花园的两扇门板,正好虚掩着。他不费任何周折,就又潜入了别宅的后院,沿着屋檐投下的阴影,一步步朝刘娥居住的上房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