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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郭皇后叩过头,最后才转向了刘娥:“微臣吕夷简,叩见刘美人刘娘娘。”
刘娥乘机多看了吕夷简几眼,觉得面前的这位青年才俊确乎气宇轩昂,与众不同。大概正是这初见的好印象,辟顺了吕夷简的仕途——在此后刘娥垂帘听政的十一年中,吕夷简居然九年为宰相。这是后话不提。
真宗也觉吕夷简相貌不凡,极有可能为吕蒙正所言中,将来是位相才,便纵的横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不拘方面地询问了一阵儿。最后试探道:“吕卿乃旧相亲侄,又是甲科及第,缘何不留京师效命?”
吕夷简再拜道:“微臣以为,自古才俊,多以智识政绩求进,而非靠门第勋亲得恩于圣主;况且,微臣年纪尚轻,亟须繁务琐事历练,留在京师,反而于成长无益。”
不想吕夷简所言,正合真宗心思,他又见郭皇后和刘美人亦是一脸的赞赏,就命吕夷简做了西京刑狱。斯时,已是午时正牌,吕蒙正便吩咐摆开了筵席……
真宗从吕府回到洛阳行宫,正在刘娥房里饮茶唠嗑,陈尧叟入奏说:“西京洛阳,有个远近闻名的文学社,不少文学新秀,都是这个文学社的成员。近来,游学至西京的眉山青年文学家苏洵、少年便有醉翁之称的六一居士欧阳修、还有以诗词名世的青年文士宋祁等,他们以文会友,今已云集于西京文学社,使西京文学社更成了当今文学之士荟萃的场所。明天上午,又是该文学社集会之日,皇上是否要召见他们,以示对文学艺术重视?”
真宗闻言先看刘美人,就听刘娥讲道:“文学之士多恃才傲物,放浪不羁。与其皇上召见他们,倒不如皇上亲临现场,以一普通文士身份出现于他们中间。岂不更好?”
真宗闻言欣然一笑:“卿言正合朕意。朕好赖亦有《谛听集》问世么?若以诗人身份参与其中,想必更受众文士欢迎!”
“这……”陈尧叟似有难言之隐地“这”了一声,便将目光投向刘娥道,“刘娘娘之法自会受文学社欢迎,但社诗是一个公众场合,臣担心皇上安全……”
刘娥见陈尧叟担心皇上的安全,便解释说:“关于皇上的侍卫事务,陈大人只需向夏守提前交代一下就得了。夏守自会作出妥善安排。陈大人只管放心就是。”
明日真宗驾临西京文学社的事情,就这样拍定了下来。但由何人随驾前往?陈尧叟又提了出来。真宗听罢哈哈一笑,指着刘娥和陈尧叟道:“汝等两位再加一个钱惟演,我们君臣三人莅临文学社,必为该社增光添彩矣。陈卿当年会试时,诗赋皆在优等,自不必说。刘卿三岁便吟‘鹅,鹅,鹅’,亦当在女诗家之列。不过,文学社毕竟是须眉世界,刘卿还是化装伴驾为好。”
且说这个西京文学社社友们听说皇帝要驾幸文学社,虽有旨不迎驾,他们还是不敢不迎!次日,离辰时正牌集会尚有二刻,苏洵、欧阳修、宋祁等几十名文学士子便站在文学社门口,翘首以待圣驾了。但他们之中无人见过真宗。所以,当化了装的真宗、刘娥和陈尧叟出现在文学社门口时,他们只觉得面容有些陌生,却无人意识到走在四人中间的一名普通士子便是当今皇帝。
时光在急切地等待中渐渐流去。待辰时来临时,文学社社友们觉出事情有些蹊跷,问游弋于文学社周匝的便身侍卫,方知真宗早已迈进了文学社。于是,阔绰的大厅里顿时紧张起来。社首悄悄挨到陈尧叟身边,轻声询问哪位是皇帝?陈尧叟便朝对面的真宗皇帝指了指。这时,只见真宗笑眯眯地抽身站起来,环视全场一霎儿方道:“我知道诸位在寻找甚,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诉诸位文友,在今日的文学社里,只有文友,没有皇帝!是的,在未进文学社之前,朕是一国之君,是一言九鼎的大宋天子。但一旦进了这道文学社的门槛,‘朕’就变成了我。我是汝等之中的一分子,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学爱好者。如果说我同诸位有何不同?不同的是汝等都是文学社社员,我等四人,”他向陈尧叟、刘娥、钱惟演指了指,“还没有被诸位认可,还只是个旁听者,抑或说还只是个非正式成员。”
真宗的一席话,顿时调和了厅内的紧张气氛。社员们一张张紧张的面皮上,渐渐现出了一层惊异的喜色。这时,只见真宗指着陈尧叟说:“今日与我相伴而来的,还有三位文友。这位是陈尧叟,表字唐夫。唐夫先生是雍熙元年春科二名探花。当时的太宗皇帝在他的卷首御批下四句诗:‘策论文赋君最佳,五言七律更生华。若非唐有李杜白,朕封汝为第一家。’由此四句御诗可以想见,当年陈先生的文才还是上乘的。冀今日在座的诸位,能吸收陈先生为文学社社员。这位,”他又向女扮男装的刘娥示意一下,“这位是刘锷先生,现为国子监贡生。刘锷先生虽未金榜题名,却是个诗词歌赋全才,而且琴棋书画无不精湛。他今日是慕名而至,是想一睹苏洵、欧阳修、宋祁等几位文学名士的风采!……”
真宗还欲往下说,就见身旁的刘娥站了起来,便勾头问道:“刘先生有何高论?”
刘娥笑道:“在下岂敢班门弄斧?但在下确想一睹苏洵、欧阳修、宋祁三位大家的风采!”
苏洵、欧阳修、宋祁听刘娥这般说,便惶然而起自报了家门,真诚地将自己介绍给了他们的崇拜者刘锷先生。
刘娥谦恭地向三位大家表示了敬意,而后面向众人说道:“纵观今日之天下,政通人和,四海晏宁。这样祥和宽松的创作环境,正是产生传世之作和文学大家的好条件。因此,我祝愿诸位文友、学兄,不辜负太平盛世和一代明君的殷切期望,发奋图强,潜心创作,力争有更多更伟大的作品问世!”
“这位是青年诗词大家钱惟演先生!”待刘娥就座之后,真宗又向钱惟演示意说,“在在座的诸位中,不识钱君之面者有之,但未读其诗者,可谓寥寥也。钱先生与当代大才子杨亿等合著的《西昆酬唱集》,在当代诗家中颇享盛名。”说话间,钱惟演站起来抱拳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便又坐了下来。这时,真宗仿佛谈兴未尽,目光又向前扫出一个扇面,说道,“方才刘锷先生道出了我的心声,说出了我想对诸位文友要说的话。但刘锷先生毕竟不是一国之君。如果诸位文友欲听朕这个皇帝的承诺,那么朕可以对皇天后土起誓:本朝既不会出现秦代的焚书坑儒,更不会出汉唐的文字狱;朕寄厚望于诸位,寄厚望于国朝,期盼大宋天朝的文学艺术不仅要超越秦汉,还要优于晋唐!”
真宗的慷慨陈词,赢得了满厅的一片欢呼。孰料,欢呼喝彩之声未落,就见周怀政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向真宗跪道:“方才皇后接皇太后手谕,皇太后手谕说,皇嗣子他……”
“他怎么样了?”刘娥闻言比真宗还着急,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皇太后在手谕中说:小千岁生命垂危,命皇上、皇后即刻起驾返京!”
皇嗣子赵的疾情,金钩铁环般地牵挂着皇上、皇后及刘娥的心——西巡时八天的路程,回归时只用了三个昼夜。当皇后的辇驾抵达正阳宫门首时,郭怡然皇后疯了狂了似的跳下凤辇,直闯宫门,还没有踏进寝宫的门槛,便一迭连声呼唤着:“我的皇儿在哪儿?我的皇儿在哪儿?”
皇子赵年方九岁,远还不到弱冠年龄,自会同母后同宫而居。但同宫不同室——赵住东厢房,同郭皇后居的北上房寝宫斜对相望。因之,郭皇后嘴里疾呼着“皇儿”,两腿蹀躞紧赶着,照直往东厢房赵的居屋急奔。可是,未随她出巡的宫女紫竹却泪眼红肿地赶上去告知她:小千岁就睡在她寝宫的卧榻之上。因为小千岁于昏迷中有言:“要同母后睡在一起!”
郭怡然居迅疾踅转身子,又匆匆地往自己的寝宫急奔。沿途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大片,她全然没有理会。她一阵风似的奔上台阶跃过丹墀,进房时自个儿撩竹帘儿又是一声呼唤:“汝怎么样了啊皇儿?母后我赶回来了!”
但她手撩起竹帘儿往床上一看,顿时一愣,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因为她的皇儿没像以往一样蹦跳着呼唤着迎前扑进她的胸怀,甚至没有吱声儿动一下,直挺挺地仰躺于她的卧榻之上,身上盖着一条黄缎龙凤薄被,头虽然露在被外,却毫无反应。“皇儿,皇儿!”郭皇后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窜身朝卧榻扑去,瑟瑟抖动着双手,用力地摇晃着赵的两肩,“皇儿醒醒,皇儿醒醒!皇儿,皇儿!你可不要吓唬母后啊!皇儿……”
她哭叫着,摇动着儿子的身躯,声音渐渐嘶哑,两手亦渐至力竭。而她的皇儿赵却还依然紧闭眼睛,一动不动。这时她才停止了摇动,匍身抱住皇儿的身体,高一声低一声地呼唤着,悲号着:“你这是怎么了呀?皇儿?皇儿你睁开眼睛看母后一眼啊!……”
突然,郭皇后的哭声顿止,两手一松,竟瘫扒在赵的尸体上没了动静……见此情景,一直站在郭皇后身后陪着淌眼泪的刘娥,即刻近前抱起了郭皇后,边翻转郭皇后的身子边呼:“皇后,皇后!”她发现郭皇后口吐白沫,面色青紫,紧忙扭头呼唤侍女:“快!皇后昏过去了!太医,太医!速叫太医前来抢救!”
这时,五六位太医正在隔壁正殿里侍候着,听到呼声赶来,忙给皇后抻胳膊屈腿掐人中,好一阵儿折腾,就见郭皇后面色渐好,最后“哇”的一声长哭,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悲哀过度而致。”掐人中的太医说这句话时,用眼瞟了一下面色惨白如纸、热锅蚂蚁一般徘徊于榻前的真宗皇帝,“臣有个祖传药方,吃上一副汤药,再躺下安静一个时辰,皇后就没事了。”
“那……”刘娥征询地望着赶来的李太后,“就让皇后先到臣妾宫里暂且安歇吧?”
李太后点头,一群宫女太监便立刻行动开来。他们轻手轻脚将郭皇后扶上木榻,连人带榻一齐抬出宫门。
过了一会儿,正阳宫沉静了下来。虽还偶有抽泣声传出,却没了郭皇后那毫无掩饰近乎疯狂的悲号。屋里院里临时吊起的一具具银烛台上,一只只白色的香烛将殿里殿外照得白昼一般亮堂。这亮光和白烛燃烧爆烈出的此起彼伏的噼剥声,反衬托出满目的凄惨和恐怖。强光下,一张张哀丧的面孔上,无不呈现出惨白色,唯有赵的那张原本稚嫩红润的圆圆面孔上,两个鼻孔的端口,以及两嘴角的深陷处,还都残留着褐黑色的血迹。
刘娥是一直守护在赵身边的。她出神地端详着那张原本红润如今已苍白如纸的小面孔,不由想到了往日儿活泼可爱的情景,想到痛处便又禁不住淌出了热泪。她和赵恒恩爱了十几年,却未生出个一男半女,郭怡然却弥补了他们的缺憾,先后生有一男一女。女儿虽早夭,儿却健在。她一直将赵视为己出,协助皇后精心哺育着儿。四岁她便教他咏《诗》,记得她教他的第一首诗是《鹿鸣》。他对“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二句背诵得是那样的朗朗上口,铿锵有力。五岁那年,她教他学琴,所学的第一首词曲是白居易的《花非花》。读过词曲以后,他忽然变得深沉起来,手托下巴思索良久方仰着圆圆的下颏问:“这到底所指何物啊?‘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皇儿怎么就想象不出它的样儿呀?”那小大人似的天真与执着,逗得她欲笑不能,不笑又忍不住。六岁那年,皇上为赵延请了名师,并以荆王元俨的三子祺儿为伴读,开始对他进行经史子集的正规教育。但每次上学归来,他常常跑进睿智慧仙宫,向她学习琴棋书画。刘娥还清楚地记得他读“翩翩少年郎,骑马上学堂。先生嫌我小,腹内有文章”时的那副洋洋自得的神情。去年,郭皇后误击皇上,皇上与皇后之间剑拔弩张。皇上一怒为红颜,竟至欲废皇后。在母后遭厄的历史关头,又是这个聪颖绝顶的皇儿情愿自缚代母后受过,配合她和李太后,缓和了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矛盾,避免了一次宫廷危机。十几天前,她伴驾西巡的前夕,皇儿特地赶来为她送行,还把他新涂鸦的一幅画儿《一路平安》煞有介事地双手敬献给她……可如今,她和他的父皇母后,正如他画中寄意的那样都平安地返回了京师,而他——一个不满九岁的皇儿,一个极聪明敏悟且活蹦乱跳的皇儿,竟一命呜呼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这巨大的不幸何止局限于宫中,皇嗣夭折所导致的国基毁损,亦是国之大不幸啊!……往事如烟,历历如昨。久远的回忆仿佛一副醒神剂,渐渐使她头脑清醒了许多。这时她再看面前的赵,脑海里忽然泛起一层狐疑的浪花。在浪涛的冲击下,她缓缓地走近卧榻,仿佛怕惊醒赵甜梦似的揭开盖在赵身上的明黄缎被,凑近了仔细观看,猛然像挨了一刀似的心头骤然一缩:“剧毒!儿原来是中剧毒致死!”为了慎重起见,她翻转赵的尸体,察看了他的前胸和后背,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她当即命人请来了皇上,便将自己的怀疑与判断向皇上和盘端了出来。
赵恒一直被沉沉哀痛窒息了思路,弄昏了头脑。今听刘娥这么一说,忽然想到了八年前在老河口丛林中俘获的三个刺杀他的贼人。那三个贼人是食了一种叫十辰索命霰的剧毒药,一言未吐就死在先帝面前的。看眼下皇儿死后的体征,与那三个贼人死后的体征何其相似乃尔!于是,他传出一道严旨,命太医院立马派来最有经验的仵作验尸。仵作当日就得出结论:皇嗣子赵,确系中剧毒而殁;所食毒物是一种名曰“追魂索命霰”的剧毒药。
皇上惟一的皇嗣子食毒而死,这还了得!古圣哲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至此,真宗五子尽折,一夜之间他沦作断了子嗣的绝户,岂不气煞?于是,他严旨内务府、内侍司、御史台、大理寺,抽调精兵强将联合按查,还钦点大理寺卿蔡齐为联合按查处的长官。
蔡齐,字子思,莱州胶水人,雍熙元年进士第一名。按照三科考卷实绩,头名状元应是陈尧叟,但因知贡举寇准不欲南士为魁元,就更点了第二名蔡齐为第一名。然而,科场上得意,并没有保证他仕途的通达,他在此后数年的官声政绩,皆逊色于他的同年好友陈尧叟、丁谓和赵安仁。但就在他自以为运交华盖之时,领衔复查了汉王元佐纵火案,复判元佐无罪,意外地受到了太宗皇帝的赏识。于是,复判的次日,他便被擢升为大理寺次卿。赵恒即位的次年,蔡齐晋升为大理寺卿。此后数年,他很想报恩效力于皇上,略尽绵薄之力,却愁没有机会。今日,皇上钦点他做了联合按查处的长官,正遂了他的夙愿。
由于报恩立功心切,蔡齐一上任就将皇宫大内搞得人仰马翻,鸡飞犬吠,人人自危,有枣无枣打三竿,有鱼无鱼乱撒网,上上下下无不惶惶。因皇嗣子是食毒而殁的。蔡齐查案的矛头就首先对准了御膳房。然,皇子赵的膳食汤饮,均是由太监朱忠先品尝过的,既然太监朱忠还壮实得像头阉过的牛,说明御膳房所供皇嗣子的膳饮不含剧毒,就不应该再在御膳房继续刑加无辜了。于是,蔡齐又将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侍奉过赵的宫女和太监身上。可是,经过数次严刑拷问,两名侍寝宫女因不堪刑辱先后吞金身亡,四名终日不离赵左右的武功常随太监,亦遭刑弄得两死两残,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于是,蔡齐继续扩大查案范围,甚至将低等品位的皇眷亦列进了审查名册,而且用刑越发残酷。这样一个月下来,投毒者没有抓住,死残者竟多达百余人。值此山穷水尽之际,正阳宫主事太监雷允恭,出其不意地来到设在皇宫东门内的内侍司一楼的联合按查处,指名道姓地要求见蔡齐大人。
此时,蔡齐正独自关在房里,摘下官帽,拢起蟒袍,头枕两条赤臂,拧着眉心,伏案苦思冥想,忽听有人叩门,便昂起脑袋,不无厌烦地大声疾问:“何事骚扰?”
“正阳宫的主事太监雷允恭求见大人,说皇嗣子案有了新线索。”
“唔!”蔡齐陡地起身,“快唤他进来——就说我这里有请。”
不大一会儿,主事太监雷允恭迈进门来,右手指间捏着一只制作精美、拳头大小的陀螺,那陀螺用红木雕刻而成,通体呈朱红色,下尖上镶嵌着一点亮灿灿的赤金,煞是好看;雷允恭的左手拿着一条放陀螺用的鞭子,鞭子亦十分考究,鞭绳用上乘的牛革制成,呈暗黄色。
“雷公公,这是……”蔡齐见状,奇异地问,两眼还一直怔怔地盯望着雷允恭手里的陀螺和放陀螺用的鞭子。
“刚在皇子寝宫发现的。”雷允恭边说边将陀螺和鞭子放在了案头。蔡齐颇感惊奇,伸手欲摸。雷允恭却猛然用右肘一挡:“蔡大人千万莫动!”
雷允恭这出其不意地一挡一吼,将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