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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仲总算笑起来了,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沫,又小小地抿了一口,“你要命,我就不要命了?大师兄也敢胡乱编排,不想活了吧!他跟福王爷的事儿,也是我们俩能操心的么?你要真想知道,就去怂恿师父问去,可别来激我,没用!”
虽说他心里头也挺想知道的,不过他也明白,小命儿更。
“不过照福王爷这架势啊,啧啧——”邵仲故意啧了两声,又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刮了刮杯盖,笑而不语。
梁康看着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些不适宜的画面,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会儿又忍不住朝邵仲小声骂道:“仲哥儿你这个坏胚子,既然说不知道,又何必说后面呢的话来诱导我,若是我一不留神在师兄面前露了点马脚出来,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邵仲咧嘴笑,开心得像个孩子,“三师兄你变聪明了,还挺不容易的!”
“那你说他们俩到底谁是媳妇儿啊?”
邵仲:“……”
邵仲让常安把福王爷送来的东西整了整,捡了几个笨重的大件入了库,余下的东西中,他特意选了几样精致小巧的准备送给七娘,剩下的小玩意儿他仔细分了分,让常安寻了匣子和盒子分别装了,尔后通通送去了隔壁的侯府。
梁康见状,可劲儿地点头道:“到底是仲哥儿手段高,这要是先把卢小姐的娘亲和小舅子全都收买了,那姑娘还不迟早是你的。”
邵仲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作出一副潇洒倜傥的姿态,半点也不谦虚地回道:“你要是早点儿开窍,也不至于落到而今这地步了。以后学着点儿,便是二师姐嫁了人,你还得去讨旁的媳妇儿呢。”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梁康受伤了,郁闷得直跺脚,一生气,转身回屋自个儿伤心去了。邵仲没理他。
卢府这边很快就收到了东西,老太太自然又是一番感慨,罢了,又赶紧叮嘱胡氏回礼,道:“仲哥儿为人厚道,我们可不能让他吃亏。眼看着就要中秋了,新芽你仔细准备些东西好回礼。这孩子一个人住在隔壁,孤零零的,煞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胡氏乖巧地应道:“儿媳仔细看过了邵公子送来的东西,老太太的匣子里是一根老参,大嫂那边得了一管洞箫,儿媳的是一匹杭绸,还有瑞哥儿、熠哥儿、碧丫头和嫣儿,唔,还有三弟妹和玉儿她们,一个不落,全都有,且还送得极为妥帖。这孩子,果真是仔细又周到。”
说话时,许氏也领着七娘过来了。听得是邵仲送了东西过来,许氏面上只是笑笑,七娘的心里头却难免有些异样。她心里头还想着昨儿邵仲临走时的眼神儿,又是惊诧又是意外,甚至还带着些许气愤和慌乱。七娘实在想不明白,邵仲这一惊一乍地到底是怎么了?
昨儿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怎么今儿又上赶着来送东西了?这邵仲的脾气也太变幻无常了吧!七娘心里暗暗地骂,却又忍不住打开小匣子仔细瞅了瞅,里头是一个玉坠子,雕成花生的模样,倒也精致可爱。
“邵公子真是客气,难得还能想到我和嫣儿。”七娘微笑道,盖上匣子盖,正欲把小匣子放到采蓝手上,手上一颤,她心里顿觉不对劲,才抬起的胳膊又收了回去,自个儿将它收好了。
卢瑞和卢熠都去了学堂里读书,这会儿并不曾过来,而卢嫣则还在睡午觉,七娘陪着几位长辈说了一阵话,尔后才抱着东西告辞回了倚梅园。
她把采蓝打发出去泡茶,自个儿关了门,又仔细查看了四周,确定无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捣鼓手里的匣子。七娘的五感异于常人,方才这匣子一入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今仔细一查看,果然在匣子底下发现了隔层。翻开来看,里头赫然躺着一副粉色的珍珠耳环和一对碧绿通透的玉镯子。
这年头金银易求,珍珠和上等玉器却是难得,七娘就算再不识货,也能瞧出这两样东西价值不菲。如果是先前邵仲又是扔画儿,又是扔曲谱的让七娘心烦意乱的话,这匣子里头的东西着着实实让七娘明白了邵仲的意思。毕竟,谁会没事儿扔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人玩儿。
可是,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私相授受!暗通款曲!只要七娘把这匣子里的东西往外一送,他邵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好名声就全毁了!他到底是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就不会把这事儿给泄出去呢?就凭他长得好看?
呸!七娘忍不住啐了一口,暗骂了一声小痞子,手里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东西收了起来。不敢让旁人瞧见,只得又塞进柜子里,仔细锁了。
一会儿采蓝端了茶水过来,满脸堆笑地朝七娘道:“奴婢方才听厨房的嬷嬷说,老太太打算请邵公子一起过中秋呢。都已经跟厨房说了,让大厨赶早把菜单拟出来。崔大厨为难得头发都快掉了。”
七娘气儿一突,肝儿都颤了,“邵……邵家会不高兴吧。再怎么说,那也是邵家嫡出的大公子,若是中秋在旁人家里过,传出去只怕不好。”
“那有什么。”采莲一脸忿忿,“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国公府里头的腌臜事儿,大公子从七年前出府到现在,就没回去过。反正回去也要被赶出来,何必自取其辱。也亏得大公子不计较,换了旁人,早就要闹到朝上去了。”说着,又一脸同情地开始叙述起这些年邵仲在外头受的哭,那模样,就好似她亲眼瞧见过一般。
连采蓝这样素来老成稳重的人都这么说,可想而知京城里都传成什么样儿了,就算日后国公府的爵位果真落在了邵仲那两个弟弟手里,只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引人议论。他得不到,也不让旁人好过,不得不说,邵仲这招可真是够损的。
七娘想了想,小声嘟囔道:“兴许人邵公子还巴不得离国公府远远的呢。”不过她声音低,采蓝没听到。
二人说了一阵话,又吃了些小点心,七娘翻出还未绣完的帕子准备再绣几针,外头伺候的丫鬟在门口道:“大小姐,三小姐来了。”
还未落音,卢嫣就“噔噔噔——”地冲了进屋,举着手里的玉蝉欢喜地扑到七娘怀里,得意地显摆道:“大姐姐你看,是邵先生送给我的。这个真好看。”
邵仲送给府里几位小姐的都是小件玉器,玉质倒也称不上多上乘,但却胜在雕工精致,且富有灵性。七娘的是个玉花生,二小姐卢玉的是个玉葡萄,卢嫣的则更小孩子气些,是个小玉蝉。
七娘接过卢嫣手里的玉蝉仔细瞧了瞧,那蝉儿不止精巧细致,连那翅膀上的纹路也清晰可见,简直就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难怪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卢嫣也如此喜欢。
“喜欢就仔细收着,莫要到处显摆,小心磕破了哪里,到时候又得心疼死。”七娘刮了刮卢嫣的小鼻子,笑眯眯地逗弄道。
卢嫣闻言,赶紧把玉蝉收进荷包,又贴身放好了,隔着外衣拍了拍,得意道:“放好了,如此便是摔了也不怕。”
七娘把她抱到靠窗的榻边坐下,又吩咐了采蓝去抓些坚果和梅干过来,自己则给卢嫣到了茶,姐妹俩亲亲热热地靠在一起说话。
小姑娘年岁小,说话便不似旁人那般拘束,见丫鬟们都不在,卢嫣忽地凑到七娘跟前,眨巴着大眼睛道:“我可喜欢邵先生和大姐姐了,可是,我还太小,都不能嫁人。不如,就换大姐姐嫁给邵先生吧。以后我们成了亲戚,大姐姐就能常常回家,邵先生成了我姐夫,就能老来府里陪我们玩儿,还能送好多好动东西给嫣儿。”
七娘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满嘴茶水呛在喉咙里,“噗——”地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应该发在上一章下面的,可是上午这个还没写出来,所以发这里。
番外小剧场:
许多许多年后的某一个晚上,邵仲忽然来了兴致,把上辈子的事情当做故事一样说给七娘听。当他说到自己每天早晨,不论刮风下雨都会上山顶躲在巨石后头偷听七娘弹琴的时候,七娘忽然开口,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
邵仲摸了摸鼻子,“本来只是一个梦,梦里就是这样的。”
七娘瞥了他一眼,微微翻了翻身,把脑袋埋进他的臂弯里,小声地道:“我是说,绝对不可能偷听。我的耳力,百步之内可闻落叶飞花,你一个大活人躲在石头后头,还一躲就是两年,我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不仅知道有人,而且还知道是谁。只要你跟我见过一面,这一辈子,我都记得你的声音,你的味道,甚至,还有你的气息……”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
邵仲却心头巨震。
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从他心底最深处缓缓地渗出来,一点点蔓延,从他的心底到血液,直至骨髓。他的身上好像忽然燃了一把火,烧得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滋啦啦作响,从四肢到脑子里都是红汪汪的一片……
“怎么了?”七娘迷迷糊糊地睁眼,伸手摸了摸邵仲的脸,指尖有潮湿的凉意。七娘心一颤,立刻醒了,“阿仲——”
才开口嘴巴就被堵住了,然后是热烫又坚硬的身体,邵仲好像一把火,热情得简直要把七娘一起点燃……
31、第三十一章
不止七娘傻了;门口的采蓝也傻了,半张着嘴傻乎乎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想起来关上门;快步踱到卢嫣身边劝道:“三小姐;您……您可莫要胡说,这种事情怎么好……”
采蓝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该用什么词好,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最后狠狠跺脚,“反正您以后再也别说这个了。”
卢嫣捏了颗松子塞嘴里,瞥了她一眼;面带不解之色;“为什么不能说?我就是喜欢邵先生嘛;要是大姐姐嫁了她,以后我们就成了一家人啦。我听娘亲说,如果要嫁人,就要到别人家去住的,还要——唔,立什么规矩的,多难过啊。我舍不得大姐姐,所以她嫁给邵先生就好了,以后住在我们隔壁,敲敲门就回来了。瑞哥哥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欢喜的。”
她年岁小,还未懂事,简直就是一团孩子气,说出的话也质朴而纯粹,竟还透着简单的道理,采蓝听了,甚至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同感。可是——这种嫁娶之事,怎么好就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不是应该躲在闺房里悄悄地说么。
“反正……反正您还是别说了。”采蓝吞吞吐吐地劝道:“这要是被旁人听到,对大小姐的名声有损。”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旁人。”卢嫣毫不在意地扭头,“再说了,我又没有说什么了不得的坏事,又有什么干系。当初大伯母还——”
“大小姐——”采蓝的声音忽然高了些,脸上的五官都急得快要皱成一团了,咬牙打断她的话,“您一个人过来,二太太知道吗?”
卢嫣眨巴眨巴眼,大眼睛里闪过狡黠的神色,“我娘亲不知道,采蓝姐姐你去丽正堂跟我娘亲说一声可好,免得她惦记。”
采蓝顿时一滞,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绝。见她面露犹豫,卢嫣撅嘴面露不悦,“只有大姐姐才能指挥得动你么?”
卢嫣的话都说到这份上,采蓝哪里还敢再拒绝,只得诺诺地应下,为难地看了七娘一眼,见她没有出声,才无奈地咬牙退了出去。
等她走远,七娘这才刮着卢嫣的小鼻子小声教训道:“你个小丫头,脾气倒挺大。”
卢嫣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娇声娇气地回道:“我若是不把她指使走,她肯定拦着不让我说话。大姐姐你不想听大伯母以前的事么?”小姑娘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又得意又狡黠的光,圆圆的小包子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稚气,光是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好好揉一揉,搓一搓。
七娘被卢嫣这么一说,心里也痒痒的。只是这到底事关许氏,她这么私底下与卢嫣谈论她,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呢。
“当初大伯母跟大伯父的婚事,可是轰动了全京城的哦!”卢嫣这个小恶魔故意凑到七娘耳边小声喃喃,“大姐姐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七娘咬牙瞪着她,“小丫头都从哪里听来的?”
侯爷和胡氏瞧着都是稳重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在小辈跟前说这些事,府里的下人又管束得严,尤其是熠哥儿和卢嫣身边伺候的丫鬟和嬷嬷,都是胡氏精挑细选出来的,应该不会乱嚼舌根才对。这小姑娘,究竟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事儿?
卢嫣捂着嘴偷偷笑,悄声道:“是我哥哥告诉我的。他在外头听别人说的,回来就告诉了我一个,旁人都不晓得。”若是不晓得,采蓝为何要那般吞吞吐吐,为何要刻意地拦着卢嫣不让她说话?大家伙儿心知肚明,只是不明说罢了。
七娘心里勾起了好奇,就是不好说出口,遂眨巴着眼看着卢嫣,不说话。
卢嫣朝她勾了勾手指头,七娘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主动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大伯父长得斯文又俊秀,京城里好多家小姐都喜欢他,多少人上门提亲,可奶奶总说大伯父年纪还小,不着急。到后来,大伯父高中状元,来提亲的人都快踏破了卢家门槛,奶奶都挑花了眼,不知道选哪家姑娘好。结果有一天,大伯母就把大伯父给堵在路上了,当着一大群人的面问他,‘喂,卢状元,我看上你了,你要是觉得我也不错,明儿我就你们府上提亲了’。大伯父都被吓傻了,愣了半天就答应了……”
七娘听她说完,脑子里都是懵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她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温婉大气、端庄得体许氏年轻的时候竟然有这样的胆量。
“这还不算什么。”卢嫣下巴一抬,脸上露出更加神秘的神色,“当初姑父为了求娶我姑姑,弄出的动静才大了,险些把普济寺的禅房都给烧了。”
七娘的眼睛又晶晶亮起来……
原来,当初廉郡王对卢之韵一见钟情,立刻派了人来侯府求亲。可老太太却不大愿意把女儿嫁进皇家,遂委婉地回绝了这门亲事。本以为这事儿就算完了,不想那素来斯斯文文的廉郡王却忽然转了性子,死缠烂打起来。
他买通了府里的丫鬟,得知侯府要去普济寺烧香,竟使人偷偷在禅房外放火,自个儿好英雄救美。不想那放火的下人下手没轻没重,果真把禅房给点着了,廉郡王为了救人,险些把自个儿的命都给丢了。后来真相大白,廉郡王来侯府负荆请罪,老太太本来想把他赶出去,却不想卢之韵竟主动应下了这门婚事。
卢嫣在七娘这边说得起劲的时候,白道人也在给邵仲传授经验。
“……廉郡王这样的,才能算是大手笔。就你那偷偷摸摸送这些小玩意儿,顶个屁用!”白道人唾沫横飞地滔滔不绝,邵仲和梁康托着腮帮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还点头表示同意,这愈发地让白道人来了劲儿,越说越兴奋,“想当初,我追你们师娘那会儿——哎哟——说错了!”
白道人猛地回过神来,眼一瞪,胳膊一缩,赶紧挥手,“行了行了,就说到这里,你们俩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老三你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儿,别老这么傻乎乎的,难怪仲哥儿老教训你。换了是我,我还想打你呢。至于仲哥儿,那小姑娘到底年纪不大,你也别太着急了。人家的婚事还早着,你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露马脚,回头要是被侯府的人晓得了,小心以后不让你上门。这私底下传东西怎么能行,这叫做私相授受。你也不想想,那盒子要送到卢家小姐手里得过多少人的手,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就一点脸皮都没了……”
邵仲闻言连连点头承认错误,这会儿他也开始觉得自己做得莽撞了,以后真想要送东西,一定得亲自送到七娘手里。这几日他一直在观察侯府的守备,发现并不像梁康所说的那般森严,尤其是靠着他这边院子的倚梅园,巡逻的侍卫更少,所以……
想到这里,邵仲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看得一旁的梁康身上直发毛,狠狠地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骂道:“仲哥儿真恶心,大白天的,你发什么骚。”
发骚的邵仲没理梁康,一个人回屋乐去了,一边往回走,一边还故意大声道:“哎呀呀,卢家老太太邀我去侯府过中秋,我送什么东西好呢?师父您过来帮我出出主意!常安刚把做好的新衣拿回来了,师父您来瞧瞧,我穿哪身更精神。”
梁康一把抱住白道人的大腿,哭道:“师父,您可不能不管我!”
侯府这边,卢瑞和卢熠也听说了邵仲要来侯府过中秋的消息,两个孩子欢喜得不得了,急吼吼地结伴窜了过来,提前与邵仲交流感情。
他二人现在都已拜在鲁大师门下,因是鲁大师的关门弟子,两人年岁又小,鲁大师便不像当年对卢之安那般严格,每隔十日,总要让他俩歇一歇,甚至偶尔还会带着两个小弟子爬爬山,放松放松心情。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个孩子才有空儿时不时地去邵家兜两圈,缠着邵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