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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毒之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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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野兽恨一个人那样的恨。
    她只是天生成那副德行罢了。永远无邪无知的面庞,像栀子花一样洁白清香。一双清水眼冰凉透澈如同藏不住任何的心事。而丰柔的嘴唇就可以这样慵懒地红、红、红,就算是太阳掉下去明天再也不会升起来了,它依然可以温暖如初的那种什么也不管的红。不问世间成败。
    她的性命捏在我掌心里,就像躺在旷野中她老巢旁边一样的自在。
    你这妖狐。炼形才不过二百年,倒媚杀了二百七十几个人?好辣的手!
    有什么希奇?阿紫不屑地撇嘴。有如任性孩童般圆润可爱的神气。那些凡人男子。又都是些单弱的书生少年,要么便是蠢头木脑的乡下人。就是吸尽了他的精气,又能有多一点儿?你倒算算,这能有多少?难道你还不知道。
    为何不安安分分地拜月炼形,找个隐匿地独个儿修行,也不会落入我手中了。
    拜月炼形?那如今恐怕我还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呢!也许早死了,被人剥了皮做成暖裘了。她笑了起来。何况那些少年也未见得怎样冤枉。难道他们不是自己迷恋我才送上门来?难道你没有看到他们和我在一起时候狂喜的神气?你必须承认我给予他们的确是一种奇特的死亡方式。她撅起嘴唇向空中噗地吐了口气。从极乐世界直接抵达极乐世界。我想我给予他们的死亡远比你们这些同类所能给予的任何一种都要慈悲得多。
    但你媚人所得,如今不过是为人作嫁。渔翁得利的是我。
    阿紫不耐地把棉被轻轻踢到边上去。
    那只因我法力不及,也没什么话说。我早说过了,你对我,是大鱼吃小鱼。既是不能大过你,我只好让你吃。这是游戏的规则。反正我的道行也尽是从旁人那里用邪法子得来的,如今再让你用邪法子得去。这是报应。徐星帜,你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你跟我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路货色。
    …hqszs
    回复'10':我打了她一个耳光。住嘴。你怎敢跟我相提并论?我是人。你不过是一只狐狸。
    我们的确是有分别的。她注视着我,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的嘲弄依旧浅淡,较之往日并未有丝毫的刻意。
    我们的分别是,我是在巧取,而你,是豪夺。
    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我从未阻止过你。
    她的身躯冰凉而柔软地在我怀中,由我尽情摆布。冰凉是所有非人的女子无法掩饰的特征,但阿紫在我怀中,那冰凉却有麝香般异域而辛辣的气味,是炽烫的寒冷。颠狂冲刺的时间里渐有天花坠落般迷醉的感受。醺然。
    但纵使天宫的花朵都坠落,亦无从遮盖,阿紫,只是一只狐狸。她有电目钩齿,利爪尖吻,以及麝香浓烈亦不得泯灭的狐的腥臊。我清醒自己的头脑,不令忘记此刻在她身上所做所为的目的。
    动荡中,她冰凉的体内渐渐逼出一丝热气,仿佛自无有之地被压榨而出。我闭住鼻息。它像一条酥软的毛虫,沿下体一路爬升至小腹,盘旋。终于曲屈做一堆儿,沉积于丹田。不动了。我不遗余力地试图挤压出她身体最深处最后一缕温热的金线。
    她的眼睛睁开一线。泪光倔强闪亮。女子的黑眸跳荡几点幽游碧光。
    红唇轻咬。生出细小波折,绵绵折叠一些深陷的齿痕。我带着些许的恶意盯视她的嘴唇,看着它一层一层逐渐褪淡下去,如同揭去层层的壁饰。终至远方曙色一般的灰白。
    阿紫,你恨我吗。
    你错了。你我之间并无爱恨,只有强弱。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阿紫说。就是这样简单。
    错的是你。你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样东西,叫做报应。二百年间你媚杀那些少年的时候可曾想过如今会在旁人身下,偷取的阳气一点一滴,又被榨去。你二百年的修为只不过成了一个通道,替我运转些凡人精华罢了。
    …hqszs
    回复'11':我一面说一面加紧在她身上的起伏。生人真阳,丝丝由她体内抽离。阿紫疲惫的容颜在曙光中渐欲透明。可是她仍然微笑。世间任何事情,都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当那些凡人在我身上得到快乐的同时,就付出了他们的代价。这是公平的。即使我的今天,一样有它的公平。因为你所得到的一切,也不会没有代价。
    我终于知道野兽永远是野兽。阿紫,你没有人的心肝。除了损人利己,除了代价,你还会想些什么?你不懂人类的感情。可曾想过你杀的那些少年中或有人对你一片真心,而你只是把他们当作榨取精气的仓库,任由他们在你离去后干枯而死。你是最虚伪的野兽。枕席间的娇痴盟誓徒然令人齿冷。什么全是假的。
    那你呢?徐星帜。难道你与我交合是为了缠绵?不也是榨取精气。她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面容近乎白痴般的柔和。眼睛渐渐失了光彩,一点碧色却尖锐。为什么你始终不肯承认你跟我原本是一样的东西。
    我将她暴烈地冲击至茫昧与痛楚的边缘。阿紫,你胡说八道。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你并不爱我。
    太阳彤红地升起。阿紫失神地看了我一眼。
    是的。我并不爱你。
    她最后补充道。你我之间没有爱恨可言。这只是,弱肉强食。
    我离开她的躯体。被榨空了精气的阿紫化作紫烟,遁入葫芦。这不能面对太阳的妖魅再次回到我为她准备的囚牢。
    只留下榻上冰凉的汗水。一晒,就蒸发了。
    就这样我的腰间悬挂着封存美丽与死亡的葫芦,年复一年,漂泊过无数城镇与乡村。杏黄满覆,如同厚地辽原,无人得见其下的秘密。就算看见了,也不能够懂得。那只是一些指甲大小的葫芦。里面的美丽人所不能想象,就如里面的死亡同样人所不能想象。
    事实上我并无意制造过多的死亡。人为的死亡是一种无法消除的重量。我知道倘若因我造成太多并非出自天意的人的死去,最终它们都将沉重地压在我头上。坟墓是阴郁的气味。所以我通常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而当我离开的时候此地不过出现几名失了气血的病瘵男子,以枯柴的面貌继续生存下去而已。我从来不想杀任何人。尽管那些男子有可能终生无法复原,或者失去传宗接代的能力。
    我认为这样我的罪孽会得到减轻。罪孽如果太沉重,直接后果便是天谴。我却不想罹受。
    不想粉身碎骨,不想万劫不复。不想死。
    是的。我不想死。我想任何生命对于死亡的恐惧与生俱来。那是注定的对立的恐惧。生,与死。即使作为一名修道人我明知死亡不过是如同揭去一层纱幕。这个我们暂时寄居其中看似坚固的肉身,实在再也虚幻不过。只是如同一层纱幕,轻轻的,风一吹,便飘去。但当生死犹如一场蹴踘的游戏,每个人却秉依天性仓促躲闪,只不愿被那精美的球击中,全然忘却这游戏本来的规则为何。到后来,怕是仅剩得盲目了罢。
    …hqszs
    回复'12':即使明知只是一层纱幕。我拒绝与真相赤裸相对。因之我不欲杀人,亦不愿挟世间凡俗无辜女子行采阴补阳之事。既已身当这逆天而行罪孽已然被注定的局,便择取内中较轻的一种,也稍得苟延。我只是不想死。懦弱而愚昧地,一味地不想死。终成此生不可解释的营役。这鹤发掩饰下的童颜,需要生人之精俾以延续。囚了妖魅驱遣亦不过犹如劫盗以济盗,阿紫说,我只是一个大鱼吃小鱼的一路货色。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最善于巧言令色的唇齿间随时含着一千个谎言的狐魅阿紫,对我,却始终如一地尖锐与赤裸。揭破一切升平纹饰,不留情也不留面。只有鲜红淋漓的血肉在空气中嘶嘶地呈现。这个于今世上一切兽类之中最为虚伪多诈的狐魅,始终坚持以毫无转圜的真相面对,囚禁了她的,我。二百年的光阴虚度,苦心无存,恨毒的理由。工于心计的她怕是暗中谋划好这样刺痛我的方式。已无从印证。
    可是我一直将她囚于身边。贴身而藏的葫芦中她的怨恨我的占有。色相虚幻。我只相信阿紫的意义不过是一条替我运转生人精血的通道。她的存在,只是如此。纵使她皎洁的容颜辗转过漫天迷离的传奇。
    我需要阿紫出去与其他男子交合,汲取精气以保持我的长生。我红润不老的孩儿面,掩藏于白须白发杂乱的阴翳。即使心肝五脏早已在罪孽中腐烂,只有这张脸,永垂不朽。以及我损人利己的不死。可是漫长的漫长的漂泊中我渐渐忘记了我是为什么而活,直至最终长生已经成了一种麻木的盲目。我活着,仅仅是为了不死。
    就像男女于我已经和饮食一样,仅只为了活着。食而不知其味媾和也只是一种提炼,让生命继续延伸下去。我忘记为什么我要长生。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有多久。在阿紫到来之前,已经是这样。她来了之后,还是这样。
    我就把她留在我身边,为了长生。已经与长生本身一样的麻木而盲目。
    这样三十年。
    在市集中驴子很快地脱手,换得并不太多的一些碎银。五头。我以低廉的价格将它们出售,嘈杂人群中似乎看到驴子被拉走的时候回头怨毒的一瞥。但是它们驯顺地跟着买主走了,一如颈上栓着的草绳般粗糙痴愚的顺服。不问去处是否屠房。做个畜生,也便只得认命了。尽管这命,有时只是飞来的横祸。
    那夜我站在水井旁,心里还记得客店掌柜乐天满足的胖脸。留着小胡子的和气生财的男人,此刻想必正在他那糟糠妇的身旁鼾睡。有这一间客栈,下半世想也够活了,发财是发不了,也不去奢望。好处是连账也不用怎样费心去算,根本没几个子儿,像今日整间客栈不过住了四个客人罢了。那古怪的老道士不用人端茶送水,乐得清闲……他是个知足的掌柜。以为一辈子可以拥着这份尘土蔽陋的产业与粗壮的妻,这样鼾睡下去。
    冰凉的星光下我看着指缝里白色粉末纷纷飘落,水面上,激不起些微的涟漪。
    后来我一直都不清楚人与畜生的分别。我想知道,那是否生而注定。可是始终徒劳。
    在她离开之后。六十多年了。
    …hqszs
    回复'13':她离开后我的生活一如既往。依然于腰间携带着令人瞠目结舌想也想不出的绝色们,漂泊过四方驿路,继续我荒淫而罪恶的不死生涯。白发朱颜永远需要精血的维持。我房中的秘密依然如故,夜夜有美荐枕,五更蜂狂蝶浪,贪欢未央。阿紫,她始终不是我唯一的枕席人。
    可是我始终都是浪迹天涯的野道士。一个人看落日。
    她走后我开始了一项新的娱乐。
    每一次看着药末飘落在水井中的片刻,我都有一种无动于衷的快感。这感觉非善非恶,仿佛脱离了世事运转的轨迹而被孤立地静止。
    我看到井中映出我须发苍苍的柔嫩的脸。风平浪静。并无任何表情。如果有,那只是木然。
    不同的粉末导致不同畜类的出现。牛,马,驴,猪。各自以约定俗成的形态符合于它们在人世的用途。虽然那撒入水井的药末看来都是一样平庸的白色细粉,虽然那些不同的牲畜于一夜之前都是一样的人类。我从不指望这个来维持生计,任何一种法术,都要比在市集上贱价出卖牲畜要轻松而刺激得多。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随心致获大量的财富。这只是一个无喜无嗔的游戏。某年某夜我将一整个村庄的孩童变成了马驹,我还记得第二天上路的时候,这些马驹漆黑的眼睛,像我的一样安静而疲惫。
    井中面庞倒影。长生不老的脸,药末如细雪纷纷坠落,轻得没有任何回响。纹风不动。当长生已经成为一种麻木,就连倒影,都不会再出现皱纹。我已经丢失了我的影子。
    很多事情原来就像这样的夜里,一口水井,一把细粉,人与畜生只是一线之差。那分别如此微末,随风潜入,无声,就不能觉察。从来不能觉察。等到觉察的时候,已经晚了。
    当我发现我再也不能控制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事实上那些年月里阿紫始终恪守作为一只狐奴的本分听命于我,在黄昏后外出媚惑男子,吸取精血并在天明前归来任由我将这些成果榨取一空。服从是因为不得不服从。我的力量差你太远,所以必须听命于你。就像她自己的言语一样,这美丽的女子一直遵循兽类天经地义以强弱作为唯一标准的规则。
    如果一切事情,力量都是唯一的标准,我想我对她的控制将会无限期地延续下去。在我的囚笼里她得不到提升法力的机会,她始终差我太远。即或有反噬之心,亦无反噬之力。但忽然之间,某天我发现再也无法役使阿紫。一切发生得毫无预兆。我只是骤然觉察,我不能够容忍她与其他男子的好合。就像一团三昧真火熊熊充斥在我的心里,烧灼,直至脏腑肉壁一片片龟裂,干燥而疼痛地剥落。我不能忍受,即使明知道那只是妖兽汲取真阳的手段,在这个修道的世界里就像将内丹凝为光亮珠子对着满月吞吐一样的平常。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切自何时开始。
    原来很多事情真的就像幽暗的夜里,一些分别与改变,如此微末,随风潜入,无声,就不能觉察。
    某天开始我所囚禁的狐奴阿紫丧失了作为狐奴的意义。不再被放出去诱惑无知的凡人。她无辜容颜下的一千个谎言与床第间足令男人丧身殒命的媚术,不再有施展的机会。可是一只狐魅如果这些事情全都不做,她还可以做什么呢。我无法替阿紫想出答案。而我自己也不再同她交合,因为在发现我不能再让她出去榨取凡人精血的同时,我亦发现,我,也同样不能再榨取她的精血。
    如若不以采补为目的而与一只狐狸精交欢,那无疑是一件极其愚蠢而危险的事。这些妖媚女子是一些庞大的黑洞,鼻息咻咻,以贪婪的速度不分皂白地吸食掉一切精,气,神与血,直至将这个藉以在阳世存活的皮囊彻底干枯毁灭。这是作为它们这一类生物的生存之道。本能。我深知这样的危险。但,我也不能够再面对灰白的晨光中身子底下阿紫那张逐渐失色的透明的脸。看着她的像不问世间成败的慵懒花朵一样的嘴唇,从暖洋洋的红,一点一滴地,褪淡颓败。忽然间,我失去在阿紫身上为所欲为的能力。
    如果一切都没有变。改变了的只是你的心。但一切,就从此不同。其实她一直是修为如此浅薄的小小野魅。其实挫败我的真的并不是她,只是我自己。一路走到最后的结局的,也只是我自己。但,我始终不曾对阿紫承认这一切。
    …hqszs
    回复'14':我只是无法让她躺在另个男人的怀抱。我只是无法让她躺在我的怀抱。我不知道不再媚惑的狐魅阿紫可以做些什么,所以后来,我只是就这样把她囚禁了起来,不再与葫芦中其他的精魅一起放出去。就这样,囚禁起来。
    我没有对我自己坦白,其实,我只是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就这样居于葫芦,贴肉而藏。日日夜夜。这个令我心摧颓,道力瘫痪的女子。我的秘密。
    每夜我与不同女子共寝。惟独不再与她。
    她的存在,只在贴肉而藏的体温之中。不可即。我收藏美色无数她从来不是我的唯一,但为什么每夜俯伏在任何绝艳女子身上暴烈喘息的时候,只看见那一双淡淡嘲弄的眼睛。阿紫在葫芦中嘤嘤地哭泣。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继而开始失控地发出兽类的嗥叫,那声音像一些破碎的刀锋,尖利地插入我的心脏。
    阿紫,因为我憎恨你嘲弄的眼睛。那嘲弄的仿佛看得到结局的眼睛。我要让你知道这场游戏里你并不是一直可以控制一切的人。
    因为曾有二百七十多个男子死于你的温柔与放荡。而在今夜之前的每个夜晚,你在我的驱使下带着唇齿间轻薄的谎言与恶意的娇媚从不同男人的床褥上滚过。其实即便没有我的驱使,你一样会这么做。因为你是一只人尽可夫的狐魅,纵使你的容颜清澈地穿透了我千疮百孔的道术……因为我憎恨你伤天害理的媚惑……阿紫。因为,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从此我不再对阿紫说话。置之不理她的嗥叫与哀求。我拥抱每一个灰白晨光中在我身下宛转承欢的肉体,除了阿紫。
    不知道像这样的看不到她,跟让她离开有什么分别。可是我无法想象让她离开。即使如今代表她的只是一个指甲大小的葫芦……我再也看不到她故作无辜的面容。终于我发现对于我阿紫已经像长生一样变成一种残酷的盲目。我活着,只是为了不死。我留阿紫在我身边,只是为了,她,在我身边。
    葫芦盖子上鲜红的丝绦系着我心上的结。贴肉而藏的温度终于温暖不了这个距离。我抚摸着葫芦。我开始剧烈地想念阿紫。
    一天又一天。
    就像后来阿紫真的已经离开之后,我在漂泊的任何一条道路任何一个黄昏中想念她一样。只是想念。想念是一件只可以一个人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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