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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着朕喝!”
“是,陛下!”
赵檀拿起调羹,跪在御塌上,开始一调羹一调羹地喂声称养伤,倚着大靠枕盖着锦被躺着的赵桐。
一碗冰糖梨水喂完之后,赵檀还细心地拿起丝帕揩了揩赵桐的嘴角,又帮天昊帝掖了掖被角。
“赵檀,朕腰酸背痛!”
“是,陛下!”
在赵檀的帮助下,赵桐在御塌上翻了个身,趴在那里,赵檀跪在一旁给他敲背捏肩膀按脑袋。
赵檀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好歹也是跟着父亲老南安王赵贞练过几下把式的,她的手指摁压有力,却又修长柔软,弄得天昊帝舒服极了。
赵桐眯着眼,一脸享受之极的表情,只差配上几声小呼噜了。
第二天:
借口受伤万事不理的天昊帝睡足睡够之后,马上召唤明珠郡主:“赵檀,朕要洁面!”
“是,陛下!”
赵桐脑袋朝外横着仰躺在御塌上,几个宫女端着托盘站在一边,托盘上放着金盆、丝帕、香胰子、香膏之类物件。
赵檀坐在御塌前的绣墩上。
她先用丝帕蘸了温水湿润了天昊帝那一张小白脸,然后用香胰子给天昊帝洁面,把那张俊脸彻底清洁之后,涂上香膏开始按摩。
赵檀的手指拂过赵桐的脸,觉得饺子哥哥的脸细嫩光滑,摸上去还软软的,心里不由有些妒忌,道:“你平常都用什么擦脸?”
“擦脸?”赵桐眯着眼享受着,“大男人擦什么脸?用清水洗洗不就行了!”
他蹙眉沉思,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有的时候会用香胰子洗脸!”
“哼!”赵檀不承认自己妒忌了。
赵桐第一次享受这些女人才弄的玩意,觉得赵檀的手指仿佛带着电流,揉捏着自己的脸,麻酥酥的舒服极了。
朱太后带着女官玉香过了瞧了瞧,觉得这兄妹俩够无聊的,摇摇头离开了,吩咐太监:“记得提醒陛下和郡主到哀家那里用晚膳!”
田皇后在亲信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来了。
皇帝陛下躺在御塌上享受女人家的玩意儿,明珠郡主歪着脑袋机械地捏着陛下的脸蛋,大眼睛看向田皇后眨啊眨的,满是求救之意。
田皇后假装没接收到明珠郡主的求救信号,寒暄了几句,道:“陛下,臣妾去看看元宵灯会的筹备!”
“去吧!”天昊帝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懒洋洋道。
田皇后转身离去,步伐逐渐加快。
宫女太监们跟了上去。
赵桐闭着眼睛,只听到一片衣衫窸窣声。
天昊帝的那一张脸终于捯饬完了。
赵檀的手指累得够呛,下巴搁在赵桐的软枕上:“饺子哥哥?”
“嗯。”
“你是怎么长的?”
“嗯?”
“眉毛眼睛好像用墨画出来的似的,嘴唇还红红的,皮肤又细又白,我小时候都怀疑你化妆了呢!说吧,你怎么比我还好看?”
“……爹娘给生的……”
“哼!”
第三天:
天昊帝以受伤需要照顾为由,非让明珠郡主躺在自己卧室的罗汉床上睡觉。
到了夜里,赵檀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听见御塌上传来饺子哥哥的声音:“……花卷,我又饿了……”
“都说了不要叫我花卷!对了,你不是刚吃过炭烤羊腿么?”
“赵檀,朕又饿了。”
“呃,想吃什么?”
“想吃点简单的,你亲手包的馄饨如何?”
“哼!”
两刻钟后,天昊帝吃上了据说是明珠郡主亲手做的鸡汤馄饨。
“妹妹,这碗馄饨哪个步骤是你做的?”
“……你吃出来了?是我把盛着鸡汤馄饨的碗端进来喂你的……”
“味道很好!”
“哼!”
经历三天的折磨之后,在经历了天昊帝不断刷新下限的折磨之后,明珠郡主彻底变回了那个在天昊帝面前刁蛮任性的小郡主:“老娘不干了!”
天昊帝很淡定:“好粗鲁!不过,这才是你呀妹妹!朕放心了!”
“呸!”
赵檀和赵桐又恢复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S一个M的传统相处模式。
此时的金京城内,并不像天昊帝赵桐刻意表现出的那样轻松。
经过无数次谈判争执和讨价还价,在礼部的主持下,大金同乌吐和东枢的联姻都确定了下来。
大金的射阳郡主赵丽雅嫁往乌吐,成为乌吐太子云端的侧妃;大金的祁阳郡主赵瑞霞嫁往东枢,成为东枢太子竹筝的侧妃。
元宵节一结束,乌吐和东枢的使者就离开了金京,八月再来金京迎娶射阳郡主赵丽雅和祁阳郡主赵瑞霞。
南安王赵梓自从去了东大营,就再也没有回汤山行宫——他直接又去了西北,巡视军备。
直到初春二月的月末,天昊帝才拜别了母亲朱太后,带着田皇后和明珠郡主回了金京。
虽然明明知道东枢的尉王殿下一定是随着太子回了东枢,可是赵檀却依旧独自一人来到了广灵客馆,走进了柳狸居住的那个小院子。
昔日热闹繁华的东院如今一片萧瑟,崭新的蓝瓦白墙静静肃立在那里,赵檀抬起头,只看见碧蓝的晴空下,深蓝瓦缝中抽出的一茎枯草在初春寒风中摇曳着。
赵檀闭上眼睛,似乎听到了呼呼的风声。
她记起了从前她小的时候,狐狸哥哥抱着她坐在竹园的壁炉前,一边烤火一边哄她:“我的故乡在东疆,那里有广阔无边的大草原,草原的夏天最美,一朵朵金莲花悄悄开放,在风中跳舞;那里还有东方大陆最大的湖泊瓦伦湖,碧蓝的天空,碧绿的瓦伦湖,湖边的草地上,白色的羊群,美丽的牧羊女在歌唱……你现在乖乖地睡觉,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看我的故乡,带你去草原上去玩……”
到了如今,赵檀才明白,狐狸哥哥并没有骗她,只不过,他的故乡不是东疆,而是和东疆接壤的东枢!
赵檀抬起头,看着瓦蓝的天空,有了自己的心事:狐狸哥哥,我一直很乖很乖,可是你却没有遵守诺言,一个人离开,去看故乡的大草原!
她低头看着院子花坛里颤颤巍巍盛开的鹅黄的迎春花,美丽的脸上绽放出可爱的笑颜。
狐狸哥哥,等着我哦!
从广灵客馆出来之后,赵檀顺路去了野鸡塔巷子。
到了野鸡塔巷子的街口,她看到前面有一个二哥的绸缎铺子,就走了进去,很快就出来了——赵檀空手在前,苏凝苏融兄弟跟在后面,苏凝抱着一摞绸缎,苏融托着一摞素绫。
这次她是穿着女装出来的,所以大大方方就去敲芝娘家的门。
芝娘很快就出来开门了。
看到赵檀,她先是有点诧异,接着就笑了:“欢迎欢迎!”
赵檀笑着挥挥手,示意苏氏兄弟把绸缎什么的都送进去。
芝娘忙道:“这怎么敢当……”
赵檀笑:“我这是借花献佛,都是从我二哥那里弄来的,没花我一两银子!”
芝娘垂下眼帘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一丝惊讶之色。
她含笑把赵檀迎了进来。
苏氏兄弟放下礼物就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堂堂的青衣卫水七水十四化身搬运小厮,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一直到在堂屋里坐了下来,赵檀还是觉得芝娘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可又说不出是什么变化,就悄悄打量着。
堂屋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炉,上面炖着铜壶。把赵檀迎进来之后,芝娘就打开了炭炉的封口开始烧水。
赵檀含笑看着芝娘。
她终于知道芝娘变化在哪里了——她胖了,而且衣服穿得很艳很喜庆。
芝娘原本是小巧玲珑的骨架,就算是添了点肉,也是不显的,能够让赵檀看出来,想必是胖了不少。
她今日穿着素白缎子袄,红绸制成的褙子,白绫裙子,看起来既温暖又喜气,衬着那秀丽的小脸,很有一股家常的感觉。
赵檀的眼睛看着芝娘窗纱上贴的大红喜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芝娘马上弯起嘴角笑了:“你也看出来了,我成亲了!”
这时候炭炉上的铜壶发出“滴滴”的声音。芝娘忙过去封住封口,然后提着壶过来给赵檀斟茶。
茶水还是八宝茶。
热水浇上去之后,红枣、枸杞、桂圆和小小的芝麻粒都漂浮在杯口,看起来煞是热闹。
赵檀看着茶杯,脑子乱成一团乱麻。
芝娘却神定气闲地在旁边坐了下来,垂下眼帘,开口道:“已经成亲一个多月快两个月了。”
赵檀看着她,强自镇定:“那你相公呢?”
芝娘没有抬头,她玩弄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我家那口子到衙门应卯去了。”
“应卯?”赵檀盯着芝娘。
“是啊!”芝娘的头终于抬了起来,似乎含了一层水雾的眼睛看着赵檀,“他是京兆府衙门的差役,自然是要去衙门应卯的!”
“那我大哥……”
芝娘似乎没听到赵檀的话,她移开眼睛,望着堂屋外的庭院,自顾自说着:“他家也在这野鸡塔巷子里居住,多年的老邻居了。我家只有叔父和我两个人,叔父就想着要我招赘算了;正好他家兄弟七个,他爹娘也愿意他入赘,所以就……我们成亲都快两个月了。”
赵檀算了算,正好是他们出发去汤山行宫十天后。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原本甜丝丝的茶水喝上去似乎有点苦涩:“那我大哥——”
“娘子,我回来了!”一声清朗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芝娘忙起身迎了出去。
赵檀也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衙役制服的青年男子,中等身材,浓眉大眼的,看上去挺英俊。
芝娘忙介绍道:“这是赵家妹妹,我和叔父在润阳的时候结识的好友!”
她又对赵檀介绍道:“这是我的相公,他在家里排行第三,都叫他孟三郎,你叫他孟三就行了!”
赵檀忙蹲身行了个礼:“见过孟三哥!”
孟三甚是腼腆,小麦色的脸隐隐发红,叫了声“赵家妹妹”之后,就对芝娘说:“娘子,留赵家妹子在家里用饭吧,我先出去买点酒菜!”转身就出去了。
屋子里很静很静,铜壶的壶嘴冒出丝丝白气。
芝娘不再说话,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还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所以她不后悔。
赵檀想到远在西北的大哥,心里一恸,却无话可说——哥哥是有婚约的,芝娘有嫁人的自由。
赵檀到底没留下吃这顿饭。她强留下一张大额银票,转身离开了。
她慢慢地走回了王府。
想到大哥,轻易不表达自己感情的大哥,赵檀的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人人都说我们是天之骄子天之娇女,可是,包子哥哥、饺子哥哥,馒头哥哥,还有我,我们却都有求之不得之苦。
第三十二章 得知噩耗老娘风流
西北的初春,碧蓝的高天上飘着几朵白云,料峭春风从雪山而来,吹过这片贫瘠而广袤的土地,催出了枯草从中冒出的绿芽,却没能催出初春的花朵。
白杨一棵棵直立着,似乎没有一丝绿意,可若是细细看去的话,会发现杨花的花穗一嘟噜一嘟噜的,正在酝酿着一场杨花的盛宴,相比杨花飞满天的日子不会太遥远了。
西北最大城池墨城城外戍兵大营的帅帐里,南安王赵梓正同西北戍兵的统领丁逸以及几个副将布置西北防卫。
最近大金的属国西戎又蠢蠢欲动了,赵梓来到西北就是为了布置对西戎的防务。
到了傍晚,忙完手头的事情,丁逸陪着赵梓骑着马在荒原上奔驰。
两人直到晚上才回了大营。
用晚饭的时候,喝了点酒,出名碎嘴的丁逸同赵梓讲起了西北总督玉清的笑话。
赵梓含笑端着酒杯,听丁逸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玉清最近出的大丑:“玉清不就是仗着自己生得漂亮么,老是眼高过顶,在婚事上也挑挑拣拣,谁知道他居然就碰了个大钉子出了个大丑!”
赵梓知道丁逸想把自己的妹子嫁给玉清,却被玉清给拒绝了,所以心里怀恨玉清。他既不鼓励,也不打断,姑且听之。
王爷虽没有出声鼓励,但是丁逸依旧说得兴高采烈:“玉清在家里宠着房里的一个丫头,谁知道他前脚出门公干,后脚他娘就把那丫头赏给了府前的卖花郎!等玉清回去,那丫头早和卖花郎圆房了!哈哈!”
丁逸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王爷,更出奇的还在后面呢,那丫头在玉清府里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结果到了卖花郎家还不满六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西北总督玉清同样也是赵梓的亲信,赵梓想到那个清俊雅致的玉清,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心里不由得很是同情,面上却是不显。
丁逸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有些口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八卦:“玉清想把那丫头弄回来,可他是庶出的,府里老太太是嫡母,嫡母死活不同意;再加上那丫头和卖花郎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他怎能拆散人家良民夫妻玉清想把孩子弄回来吧,他又心爱那个丫头,舍不得她伤心!上次我在墨城碰到他微服出行,还以为他做什么呢,跟了半日,才发现原来他那个丫头带着个胖小子在街上逛!”
赵梓忽然觉得左眼剧跳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又饮了一杯酒。
丁逸竭力忍笑:“王爷,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跟踪偷看那个丫头和他叫卖花郎爹的庶长子呢!”
赵梓觉得心跳得很快,似乎有不祥之兆,他不愿意再听下去了,命亲随侍卫白珏:“我累了,给我端杯茶过来!”
大金有端茶送客之意,丁逸虽然醉意朦胧,讲玉清的笑话也讲得意犹未尽,却也不敢再逗留,忙告辞离去了。
赵梓堂而皇之占领了他的帅帐,洗洗睡了。
第二日,赵梓收到了留守在金京王府的幕僚黄志昌发来的书信,信里除了正事,还夹着一张小纸条——“接护卫野鸡塔巷子的孙三许二信报,秦姑娘招赘了邻家的孟三。”
看到这张纸条,赵梓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开什么玩笑!”
芝娘暗恋他那么多年,两人好不容易表明了彼此心意,他已经写信给孙家毅要求退婚了,她怎能嫁给别人?
可是,说出这句话之后,赵梓却觉得不对,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那张纸条细细一看,白纸黑字——“秦姑娘招赘了邻家的孟三”!
赵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看了一遍,一贯不动声色的脸变得苍白,现出颓然之色。
他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双手颤抖着拿起那张纸条。
桌子上放着白珏放在那里的火折子。
赵梓想去够那个火折子,可是他的手不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够了好几次才够到了火折子。
他擦啊擦,好容易才擦着了火折子。
火折子的火焰短暂地明亮了一下,很快就燃尽了。
赵梓的手指被燃尽的火折子烫了一下。
他仿佛没觉得疼,再次点燃了一个火折子。
这次,他成功地点着了那张小纸条。
看着它化为灰烬,赵梓微微笑了。
赵梓的父亲老南安王赵贞,在年轻的时候就是大金出名的美男子,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是美大叔一枚。
神肖赵贞的赵梓自然也是难得的美男子,甚至比其父赵贞更添了几分俊俏。此时,他脸上的微笑令人动容——他生来就是南安王世子,十六岁那年,他又接了父亲的爵位,成了南安王,他是天之骄子,他怎么会被一个那么爱自己的女人抛弃?
赵梓依旧在微笑,那微笑越来越僵,越来越沉重,他终于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芝娘,我承认,我再也不否认了,我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
到达东枢京都的第二日,柳狸一大早就起来了,正在自己居住的青柳居院子里练刀,外面就有人敲门。
侍候柳狸的小厮小松过去开了门,发现来人是尉王太妃白太妃房里的大丫鬟茜心和一个小丫头。
茜心进来向柳狸施了个礼道:“禀报王爷,太妃娘娘请您去呢!”
柳狸早已收刀而立。
他一身薄绸黑衣,黑色软刀围在腰间,显出细柳般的腰身,轻轻俏俏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茜心:“两刻钟后,本王到莲香园给太妃请安。”
“是。”茜心缓缓退了下去。
柳狸开始练拳。
临出青柳居的大门,茜心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王爷明明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和一个细细瘦瘦的小身板,却非要练这么阳刚强悍的武功,真的是不搭啊不搭!
两刻钟后,冲完澡换了件绣黑貔貅白袍的柳狸带着几个亲随,来到了母亲白太妃居住的莲香园。
他进去的时候,白太妃正坐在妆镜前梳妆打扮,柳狸就在一边立住了。
白太妃虽是太妃,也有了竹筌和竹笙这对二十多岁的儿女,可是看上去却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竹筌和柳狸全生得像她,她自然美貌之极了,到了如今,白太妃依旧是粉面朱唇乌鬓如云,再加上纤细的体态华丽的装扮,说风韵犹存都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