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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璐,才子佳人,文人红袖,我邢怀良缺的是红颜知己。”他哀凄地叹口气,为自己所谓没有爱情的婚姻遗憾,后悔不迭,有点可怜兮兮道:“啥罪都让我们那代人遭了,吃过糠、下过乡,恢复高考,家里没钱供我上学……好歹通过自学,弄个文凭,唉,我有什么文化?充其量,九年一贯制学历。”
她见到一个极坦率,把自己毫无遮掩地摆在别人面前的人,心灵的窗户完全敞开。你看吧,这就是我,邢怀良。这样做令她感动,说:“你很不容易,怀良。”
不言而喻,他们的关系正朝两个人都希望的方向发展,而且发展很快。一个月后,邢怀良再次提出他们组成个家。她问:“她怎么办?”
“没人能阻挡我们,她……”邢怀良口很黑,乌鸦嘴般地诅咒结发妻子王淑荣,恨不得她立即死去才好!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等吧。”她听他诅咒妻子,身子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担心他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实在不希望他那样。
“不能再拖啦。”邢怀良下定决心,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不行!”她不同意他的计划,觉得那样太不道德,她说,“我们良心要受到谴责的。”
说服不了她,他的计划暂时搁浅。等啊等啊,恰当的机会迟迟没有来临。然而,恶毒已在邢怀良心里萌生,不久将会生出毒芽、毒苗、毒枝、毒花、毒果。
一次次的幽会,一次次的欢娱,她真的离不开他。等待之夜太漫长。遥遥无期的等待她受不了。
“我一定要嫁给你,马上!”夏璐中了毒似的,欲望火苗似的猛蹿!她发誓成为邢夫人。采取怎样手段,哪怕是十分卑鄙、残忍。“你说咋做吧?”
“这样……”邢怀良说出他的恶毒计划。
等得不耐烦的她这次毫不犹豫,说:“我干!”
2
黄承剑租下红房子独腿人的东厢房,次日便搬进来。生活用品很少,只一个皮箱和一套被褥。他对房东说:“白天在公司,晚间住宿。”
“做饭吗?”独腿房东对房客关心比较周到,间或也是经济利益的使然。院内共有四套房子出租,东西厢房外,还有四间正房,独腿人住处向隅——只占院子的一个角落,空间利用得很好,出租房相当紧凑。租房人要吃饭,炉灶安在哪里?独腿人便在西厢房和正房之间的空地搭了露天简易炉灶,水泥灶台放着双眼燃气灶,红胶管连着个液化气罐,灶上用大片石棉瓦遮风挡雨。黄承剑只要向西北方向搭眼,便可看见那个所谓“公共厨房”,一个他没想到的人过会儿就在那里出现。此时“公用厨房”里空荡荡的。独腿人说,“你要是用灶,液化气你们三人二一添作五分摊。”
第八章 情爱有隙(3)
“我不用灶。”黄承剑觉得房东有点没完没了,粘粘乎乎的,他说,“需用什么我找你。”说完进屋,将独腿人撇在院子里。
独腿人还留在原地呆立不动,朝东厢房张望了好几次。直到厚布窗帘挡严窗户,他才离开,狐疑道:“大白天的,撂窗帘做嘛?”
黄承剑开始安装接收器,针孔摄像机的使用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很快便安装完,接着调式。3号别墅室内景象出现:洗澡间,咦?那黄的是什么东西?胸罩,一定是胸罩。喔,这边是卧室,床很大,此屋光线暗了些,但比洗澡间要明亮,可以断定洗澡间门开着,借用客厅的光。穿衣镜子特别耀眼,墙上的一盏桃形灯反映在里边……3号别墅室内对黄承剑已没有秘密可言,第三只眼看清了那里的一切,倘使有只虫子爬过床沿,他也能清楚看到并拍摄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他关掉接收器,用布帘苫好,防备的人主要是独腿房东,那家伙有无限的好奇心。给他归归类,当属既愚蠢又好奇,此类人易坏事。大白天捂着窗帘,他觉得不舒服,伸手撩开,夕阳迫不及待地涌进来,似水。
小院里铺满玫瑰色,那棵清瘦的柳树,摇曳着稀疏胡须般的枝条,一只猫蹲在西厢房的窗台上,一副病态,无精打采。它是房东的猫,还是租屋人的?或者是野猫?他的目光离开猫,抬高一下视线,映入眼帘的是红瓦屋顶,一棵榆树在山墙处长出。它又是如何在砖缝中生长出来的呢?他奇怪。
当啷!金属类落地的声响,他的目光被吸引。“公用厨房”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执马勺炒蒜苔,熟后装进盘子,关掉燃气灶端回正房。黄承剑见到那张脸不由一怔:“是他?!”
如此看来,真是巧了。在长岭市这么个小角落邂逅他,上次应该在时光服装精品屋,至今清晰记得他试穿衣服的滑稽动作。那天,他做得很顺手,拿到雇主需要的照片。
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偷拍下他和简月在一起的照片,交给雇主潘光明,领取酬金一万元,完事。他与潘光明在湿润、舒适爽人的夏天文化广场露椅上谈成这桩买卖的。
“我的未婚妻有点不对劲儿,过去我胃疼,她把我的脚放到她怀里焐,现在……”潘光明说,眼瞅露椅下被昨日细雨滋润而湛绿的地毯草,“还有她、她那块……”他朝胸前比划,形象那两个凸凸的东西,吞吐、羞怯:“她那有片小草似地茸毛,怎么稀了,一定是让哪个男人给啃掉了。”
黄承剑听他讲话很费力,一句话一个细小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放过,才弄懂,他说她移情别恋。
“黄大侦探,请你……”潘光明说,“搞清她经常和谁在一起我出5千元;弄到照片,我出一万元。总之,我的女朋友,不能让别人碰……”
黄承剑接下这个活儿,开始跟踪一个叫简月的女人。她在顶呱呱按摩室做按摩女,为近距离接触目标,他特意做了一次异性按摩。
“先生做日式还是泰式?”总台小姐问。
日式、泰式都做过,他对此并不陌生。今天来的目的是接触简月。他说:“听说简月小姐手法特好,我想……”
“噢,对不起,她有客人。”总台小姐很客气,说,“阿晶不错,到过香港的。”
“我慕简月小姐名来的。”黄承剑夸张了脸上遗憾的表情。
总台小姐相信了客人的话,积极想办法满足客人要求,她翻动记录按摩小姐工作的薄子,提出建议:可以等简月小姐,她的服务时间还有18分钟。
按摩服务是计时的,顶呱呱规定一个半小时,如果客人有特别要求需延长时间,得加倍收费。
“好吧,我等。”黄承剑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专为客人备下的报纸。报纸很旧,经多人翻阅,皱巴巴的。打发、消磨等候的时间。他翻看,目光停留在一篇报道上:《长沙“人乳宴”:奶娘从哪里来?》,湖南安化县小淹镇沙湾村的彭某,在长沙某酒店当过奶娘,挤奶水给酒店做菜,待遇每月两千元!
第八章 情爱有隙(4)
“‘人乳宴’?”黄承剑觉得是奇闻。
就在这时,总台小姐叫他:“先生,简小姐在8号。”她笑容可掬地说,“我带你过去吧!”
按摩间布置得如同宾馆的房间,所不同的是床不是靠墙摆放,而是像乒乓球台案似的安在房间中间,也比普通睡床高一些。
“先生,您好!”简月关上房间门,手向床上指了指:“请!”
昏暗灯光中,简月黑皮裙、黑胸罩、白胳膊、白大腿、白腹部,黑白形式强烈反差,泾渭分明。
“先生喜欢日式?还是泰式?”简月问客人,“推油很舒服的,推油吗?”
“泰式,不推油。”他已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平铺在黑夜般的地方,纤细柔软的小手,开始从他额头做起,动作像抚平一张纸。他身体正像一本书逐渐打开。做到胸前时,她的头很低,湿热的气息正从鼻孔喷出,她不想沉默到底。寻找话题:“先生体格好健壮。”
“哦,不仅仅是体格。”他把话题朝某件事上引了引。
“是嘛!”她用她的方式,不温不火地说。不能偏离客人兴趣的话题,于是说,“那才是男人!”
泰式按摩的程序,需他翻过身,她骑在他的背上,抻起他的双臂,那个动作像面点师摔打一块面。进程到舒缓阶段,他产生奇妙的思绪:他小声说:“我喜欢你……”
“是嘛,”她觉出他的手正越过障碍,向“禁区”进军,倘使不阻挡,恐怕会长驱直入……她含蓄道:“纵深发展,融为一体我不做的。”
“我很想……”
“你可以到三楼去,她们做的。”简月把他的手从自己衣裙纵深处拔出来。问:“踩背吗?很舒服的。”
让一双肉乎乎的脚踩背,十分惬意。他想像她在自己的弹性背部如波涛上漂流的小船微微摇晃……她的手机这时响起了,小船划行暂停顿一下,她商量的口吻问:“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随便!”他说。
“在90分钟里,我完全属于你的。”简月下床时说,这种表达哪个男人听来都舒服。她接电话:“不行,我正在工作中,下班吧!你在门前等我?等吧!”
黄承剑听清有人约她出去,而且还在门前等她。或许,目标意外撞到了枪口上。他想促成她马上去赴约,结束她服务的方法是他坐了起来。
“还有10多分钟,我给你拍拍头。”简月打算将时间做到底,顶呱呱的服务制度很严,违反了可能要被辞退。饭碗万万丢不得。
“谢谢你。”黄承剑换上自己的内衣,在离开前拥了她一下,她没拒绝,笑笑说:“希望你常来。”
黄承剑以最快的速度结了账出来,必须抢在简月之前。迈出顶呱呱大门,见近处邮筒旁有个男人,他戴着大口罩,显然他就是等简月的人。
黄承剑钻进轿车里,他启动车,但没开走,注视着门口。简月出来时,戴口罩的男人迎了上去,给她戴上口罩,并在她的鼻翼处摁摁。然后打车走了。
黄承剑跟上他们,并在时光服装精品屋用钢笔式的偷拍机,拍下简月帮那个男人试穿衣服的照片,交给潘光明,获得了一万元酬金。至于潘光明看到这张照片后,如何想如何做是他自己的事。他当然不清楚正是那张照片,导致一场悲剧:潘光明抱着简月坠楼同归于尽。
这个出现在黄承剑偷拍照片上惹祸的男人,和自己租住一个院子,大概是巧遇吧!
晚上,黄承剑住在红房子出租屋里。
3
非典夺走卢全章的性命,成为长岭死于非典第二人。曲忠锋的案子如风筝断了线,直到病死,警察也没到他的身前,原因是非典病人隔离,连火化也在严密卫生措施下进行的。另个重要嫌疑人骆汉全在逃,宁光灿的案子也无法查下去。
“现在还有一条线索——袁凤阁,作为胸外科主任,他亲自做心脏手术……”
窦城斌这样想着,对袁凤阁进行调查,可能揭开曲忠锋、宁光灿被杀连环谜案。为查王淑荣的死因,洪天震和丁广雄已接触他好长时间,袁凤阁的态度仍旧不配合,指望在他身上突破很难。当时黄承剑受雇调查彭毓鹤使用旧心脏导管,有可能发现袁凤阁什么。如此看来,还应该找黄承剑……
第八章 情爱有隙(5)
“找他?”洪天震认为不合适。原因极简单,骆汉全逃走,疑是与他通风报信有关,“我不主张找他。”
是的,骆汉全逃走后,洪天震老想这件事,认定卢全章害死曲忠锋疑点正是黄承剑提供的线索。他怀着怎样的心理呢?讲出对骆汉全的怀疑,又帮助他逃走,思想为何千变万化?
“不管怎样,都有必要找他一次。”窦城斌做出洪天震预想不到的决定:“我亲自找他。”
找黄承剑的结局洪天震提前预料到了。窦城斌的行动他没深加阻拦,也许会出现奇迹,得到大家希望的结果。在现场只有他们俩人的时候,洪天震说:“邢怀良和柏小燕在世纪花园有一套别墅,两人在那幽会。”
“老鼠呢?”
“正是跟踪他,才发现那对野鸳鸯。”洪天震说,“老鼠在红房子一带活动,广雄盯着他。”
“红房子?”窦城斌走到市区地图前,找到红房子区,说,“明显与世纪花园有关。具体说是与邢怀良、柏小燕有关。”
“黄承剑肯定使用针孔。它的泛滥给人们带来了隐私恐慌。”洪天震一脸忧虑,他讲了一个朋友对他说的一件发生家里的苦恼事情。这位朋友在公交公司工作,爱人因患肝癌去世一年后,他续弦,读高中的儿子竟购买了针孔摄像机,悄悄安装在他们的卧室。卧室有了第三只眼,他们哪里知道,床上的事无拘无束地操作着,儿子对继母的某个动作相当不满,便带到次日早晨的餐桌上,儿子说:“不准你伤害我爸!”
“伤害你爸?”继母一下被撇进五里雾中。“咋可这么说?”
“你咬了我爸。”
“咬你爸?”
“说什么呢儿子!”父亲也糊涂了,此话从何说起呢?
“咬我爸的胸脯,这是证据!”儿子将偷拍到他们床上故事的照片,放在继母面前,“你虐待我老爸……”
丢丑,太丢丑。继母她羞臊难当,头晕目眩,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含泪恳求丈夫:“我们离婚吧!”……
“好端端一个家,拆散了。”洪天震语气有些沉重。
窦城斌沉默不语。他在思忖这桩偷窥事件,发生在家庭,又是个孩子稚气行为。那么,要是被变态者窥视……私人侦探业广泛采用,为寻求证据及发现线索,黄承剑是偷拍偷录专门职业的“从业者”。他不无担心地说:“最可怕的是他们滥用这种间谍手段。”
在窦城斌和洪天震谈论此事的同一时间里,躲在红房子出租屋的黄承剑,巴望今晚世纪花园3号别墅里能够出现他想见到的场面。
事实上,正有一个人坐出租车往他所希望的场景里赶。
桑塔纳出现在世纪花园门卫室前,出租车一律不准驶入。柏小燕下车,她向值班的保安邓繁星打声招呼:“你的班。”
“回来了柏小姐。”堵在小旁门前的邓繁星闪闪身子,让柏小燕走过去。
柏小燕向3号别墅走去,邓繁星望着她的背影,诡秘地一笑,然后到值班室拨了黄承剑的电话,说:“她回来了。”
3号别墅今晚同往日有点不一样。每每晚上回来,他们先坐下来吃东西,饭是邢怀良到大饭店事先订做的。差不多每次都有她爱吃的台湾风味:茶香基围虾。
吃饭,甜蜜的感觉开始。喧嚣城市中的静谧小巢,充满了温馨。他们相互凝望,像是许久未见面似的,除了咀嚼,什么也不说。这倒酷似一场赛事前的热身。这是往日,或上一次幽会的情景。今晚她孤零零地在别墅里,生活的程序有所改变,她先去洗澡,而后把晚饭端到卧室,边吃边看电视,邢怀良不在身边,她总是这个样子。
柏小燕在撂下卧室的窗帘后,开了灯,没了妨碍,明亮中她剥豆荚般地脱衣服,外衣、内衣,一切肌肤以外的包裹物全去掉了。一个雪白的东西遮住了落地穿衣镜,她像似在欣赏某一部分,时间不长,白色开始流动,出了卧室,穿过客厅,进了洗澡间,淋浴,水帘迷蒙了胴体,如神秘幻景中飘浮的图像……水柱丝般地抖动,她手执喷头,朝凹陷、角落的地方冲射,扭动的躯体正像一条鱼在游动。水流停止,毛巾在揩肌肤上如露般的水珠,浴巾就在架子上放着,她没去动一动,赤身回到卧室,平铺到床上,舒展四肢完完全全打开……没有任何人的目光侵扰,只有灯光亲昵着肌肤,那种抚爱有点意味深长。体味着,享受着,她有点情不自禁了,双手回归到胸前,怂恿高耸的部位……
第八章 情爱有隙(6)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人通过电子眼,把她的一切原汁原味地饱餐了。
黄承剑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平静。展现在眼前的景象,激起一种欲望的浪花,自控的防线雪崩般地塌裂,他想喊叫,呼唤她的名字。
3号别墅的那片白色被毯子类的东西覆盖,灯也关掉了,她要睡了。
他久久望着模糊的卧室,等待着再次明亮,一直等下去,直到夜半。她今晚不会再洗澡,也不会再……他关闭接收器,躺在床上。此刻,出租屋沉浸在万籁俱静的空旷之中,他感到自己被抬到空漠、无情的夜色里,饱受孤独的煎熬!
静,太静了。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脏不息的跳动。他望着小屋棚顶,那正有波涛涌动,波涛中隐约出现一张面容和面容的其他组成部分。他不可遏制地去想她,思念一个至今还不认识他的女人。须臾,他变成一条鱼,扑进波涛,海风的嘶叫中他奋力朝她游去。
这种情